《刑警日志》 第1章 前女友婚礼现场 海州市白金瀚大酒店。 婚宴厅内宾客满座，白色追灯聚焦在婚礼廊道，一对新人在幸福的婚礼进行曲中缓步而来。 雪白婚纱在灯光下无比耀眼，晃得陆川眼神迷离，没有焦距。 “老陆，人家杨林前女友结婚，你这么伤感干啥？” “这女的我当年就说不是什么安心下蛋的鸡，追老陆没得手，又去搞老杨，现在竟然找了个五十多岁的老帮菜，也不知道这鸟还能不能叫了。” “就是，要我说咱们几个就不该来，参加前女友婚礼，怎么想的？” 陆川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身边兄弟的讨论，表情呆滞，看上去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悲伤。 “哥几个就别说了，咱们学校免学费、免伙食费，天天穿制服，买衣服的钱都省了，大学四年，老杨的钱可都给这个宋瑶瑶了，即使养只狗，四年过去了也有感情，何况是人？” “我就说不该来参加这个狗屁婚礼，回去看卷宗他不香吗？” 身边兄弟的声音渐渐清晰，陆川的思绪也转回现实。 转动有些僵硬的脖子，陆川眼神里的光渐渐汇聚。 老子……是特么穿越了啊。 上一刻陆川的记忆还在开车，砰的一声，意识再次苏醒就来到了陌生的婚礼现场。 而刚刚，正是陆川两世记忆融合的时候，所以才会出现神情恍惚。 现在，记忆融合完毕，陆川也明白了事情原委。 自己，正在参加宿舍死党前女友的结婚典礼。 看着台上正在喝交杯酒的新郎新娘，陆川心中一万头草尼玛飞奔而过。 融合两世记忆的陆川，对杨林和宋瑶瑶之间的感情纠葛非常清楚。 台上的新娘端庄漂亮，是陆川舍友杨林的前女友。 这女人绝对算是牛逼人物，上周才跟杨林分手，今天就结婚，还给杨林宿舍都发了请帖，请他们参加婚礼。 陆川几人就读公安大学，宋瑶瑶是隔壁艺术学院的，大一联谊的时候认识的。 具体来说就是宋瑶瑶追求陆川没成功，后来把陆川舍友杨林拿下了。 其实杨林条件不错，人长得帅，大学里追他的警花一大把。 但是一帮学刑侦，搞尸检的女学生，在追男人这方面哪里斗得过艺术学院的舞蹈生。 宋瑶瑶学习的是舞蹈专业，大学期间就有不少演出，偶尔还会兼职模特什么的。 一年前宋瑶瑶兼职车展模特认识了台上的新郎官，正是这家白金瀚酒店的经理王大虎。 融合完记忆的陆川已经接受了穿越的现实，看向身边的杨林摇摇头：“老杨，给你提個建议。” 建议？ 杨林灌下一杯白酒：“什么建议？” “我们每人拿三千块，凑上一万块的份子钱，算是你给那女人的祝福。” 一万块的份子钱？ 杨林一瞪眼惊愕的看向陆川：“老陆，你疯了，那老头抢了我女朋友，我还给人家包一万的红包？” 陆川看着台上咧嘴大笑的新郎官摇摇头：“这新郎官也不容易，这么大年龄了奉子成婚，谁知道孩子是谁的，你作为新娘前女友随上一万块礼钱，也是希望老头以后能对孩子好点。” 另外两个兄弟听了陆川的话，瞪大眼睛：“草，老陆，你这招特么杀人诛心啊！” “我草，新娘结婚，前男友随礼一万块，是何居心？” “老杨，老陆这招牛逼，我要是你，等孩子满月的时候再包个十万的红包！” 说笑间，杨林的情绪也渐渐走出了低落。 当然，随礼一万块也就是那么一说，真有一万块钱，喂狗还能看见摇尾巴呢。 聊着聊着几人就打算离开现场，却被刚刚换完敬酒服的新郎新娘拦了下来。 “小杨是吧？” 王大虎已经五十多岁，地中海发型只有三根毛发紧贴着头皮，咧嘴一笑满口大黄牙让人有些作呕，身边却依偎着漂亮美丽的新娘：“听瑶瑶说这几年大学期间你对瑶瑶很关心，我替她谢谢你，来来，喝杯我们的喜酒。”
“还有，这是十万块钱，当是瑶瑶还你这几年的钱。” 杨林家里条件虽然不富有，但是公安大学所有学费杂费都是免除的，不仅如此还有津贴补助。 父母给的零用钱还有勤工俭学赚的钱，每个月大概两千多他就都给了宋瑶瑶。 说完，王大虎身边的一个黑衣人递过十叠百元大钞，在伸向杨林面前后故意摔落在地上。 “老家伙，你……” 面对这种挑衅，杨林双眼通红，抢人就算了，还特么过来耀武扬威，杨林怎么受得了。 说话间就要冲上去。 陆川也是眼含怒意，宋瑶瑶非是良配，和杨林分了也好。 但是如今在婚礼现场，这么多人看着，杨林如果真的动手，先不说能不能占到便宜，真打起来，他刚刚穿上的警服可就要脱了。 实习期间打架斗殴，杨林这辈子都别想转正了。 看着王大虎眼中的笑意，陆川心头一凛，这老家伙是故意的！ 他故意激怒杨林，就是想让他先出手，好毁了他一辈子！ 哼！ “老杨！冷静！” 既然看出了王大虎的意图，陆川自然不会让他得逞。 “老陆！你别拦着我，今天我特么一定要给他个教训！” 脾气本就有些急躁的杨林，交往四年的女友突然跟一个老头结婚，现在又被人拿钱羞辱，不打这老家伙一顿，心头怒火难消！ 陆川当然理解杨林的心情，可是现在真的不能动手，那个王大虎身后的人已经拿着手机对着这边偷拍了。 “杨林！不要再纠缠我了。” 依偎在王大虎身边的宋瑶瑶微微抬头，带着蔑视的神情看向杨林：“我上大学的时候，伱为了追求我，每个月都给我送钱，我不收，你就直接给我转账。” “每个月两千块，四年下来也就十万块钱，我现在结婚了，请你以后不要骚扰我。” 噶？ 陆川等人瞪大眼睛看着宋瑶瑶，杨林花钱追你？ 我草！ 当初是谁死皮赖脸追到学校，大晚上在操场跳舞，半夜装可怜扭脚让杨林陪着过夜的？ 这天底下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啊！”杨林怒目圆睁：“你们这对狗男女，老子要干死你们！” 被陆川抱住的杨林用力挣扎：“老杨，你冷静！” “老陆，我冷静个屁，他们……” “老杨，他们就是想激怒你，让你先动手，你要真的上当，你这警察就干不成了！” 听到陆川提到警察，杨林挣扎的力气终于小了些，他是农村出来的，真要为了这个女人毁了有编制的工作，他怎么对得起父母。 “老杨，你信我，我来处理！” 杨林看着陆川坚定有力的眼神，在想起陆川的家世，下意识的点点头。 “宋瑶瑶，你和老杨好歹四年的感情，真的非要如此吗？” 陆川放开杨林，郑重的看向宋瑶瑶，说真的，对方长的确实漂亮，锥子脸，大长腿，眼角还有一颗泪痣。 宋瑶瑶掩嘴嗤笑一声：“感情？陆川，我跟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今天请你们来参加我的婚礼，不过是让你们这帮穷警察吃顿好的，这么大个的龙虾鲍鱼，你们都是第一次吃吧？” “放心，你们要是觉得十万不够，”宋瑶瑶看向王大虎，撒娇发嗲：“亲爱的，这种小警察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四千，看在我的面子上，再给他两万块。” “哈哈，好好好，我的宝贝儿说话了，别说两万，就是二十万、二百万我也给！” 王大虎大笑着转过身看向自己的跟班：“再给这穷小子两万块！” 啪！ 这一次，两叠现金直接摔在杨林胸口，散落的钞票仿佛小丑，无声嘲笑着对方的弱小贫穷。 第2章 好残忍，婚礼现场逮捕新郎官 “叮！” 就在两万元现金散落，陆川宿舍三个兄弟义愤填膺时，一声电子合成音响彻在陆川耳边。 “恭喜宿主重获新生，结合宿主职业特点，开启刑侦系统。” “发放新手大礼包：犯罪克星真实之眼，初级现勘拍照技能卡！” 系统！ 陆川眼底闪过惊喜，重生标配的系统来了。 “宿主是否领取新手大礼包？” “领取！” 唰！ 流光闪过，初级现勘拍照技能卡消失在陆川记忆深处，关于现勘拍照的知识如潮水般涌入。 接着，一道道五彩流光在陆川眼底划过，清凉的触感让陆川精神一震。 真实之眼：犯罪克星，收集全国各级通缉案犯特征线索，可以和宿主见过的人进行特征匹配，任何罪恶在真实之眼下都将无所遁形。 有关真实之眼的介绍非常详细，说白了这玩意就是一个人体特征自动比对系统。 陆川可以通过真实之眼对见过的人和全国范围内各类通缉嫌疑人的体貌特征进行比对，真实之眼会用百分比展现相似度。 比如一个陌生人站在陆川面前，真实之眼就能够通过比对对方的身高、相貌、声音等细节，给出这个陌生人和某一个通缉犯的特征相似度。 这個相似度不一定是百分之百，因为系统内的通缉犯比对数据来自现实，而某些通缉犯的细节特征在通缉的时候就并不全面。 甚至对方在作案后整容，换了一个身份，那么比对百分比虽然有可能比较高，但绝对不是百分之百，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通缉犯，还要靠其他证据辅助确认。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真实之眼给出的相似度越高，对方是罪犯的可行性就越大。 领取完系统新手大礼包的陆川再次凝神看去，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面前所有人的头顶都出现了一个光幕，里面是一个百分比数字。 现场绝大多数人的比对数值都是0，但当陆川的目光汇聚在眼前时，一道血红色光幕格外醒目。 王大虎！ 这家伙脑袋顶上的光幕竟然是血红色，而且特征相似度竟然是百分之七十六！ “王大虎，与海州市二十八年前毛纺厂抢劫杀人案通缉嫌疑人陈建设，特征相似度百分之七十六！” 我草！ 陆川心中一惊。 二十八年前，海州市第一毛纺厂出现了系列抢劫杀人案，连续三名女工人在午夜被杀，当时人心惶惶，整个毛纺厂甚至没人敢上夜班。 直到现在，案件也没有侦破，陆川上大学的时候还学过这个案例。 当时的凶手只留下了半枚指纹，还有一名意外生还者的笔录，凶手左耳后有一颗血痣。 难道这个王大虎就是当年的抢劫杀人犯？ 陆川急忙通过真实之眼翻看当年案件嫌疑人的通缉资料，身高高度相似，但是脸型完全不一样。 即便过去了二十八年，容貌发生变化，可也不应该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吧。 怎么回事？ 就在陆川愣神领取系统新手大礼包的时候，冲突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边缘。 王大虎故意让跟班扔在杨林胸口的钱，激起了所有人的愤慨。 “我草！老子拼着警服不穿了，今天特么也要干你一顿！” 血气方刚，杨林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其他两个宿舍的死党也是跃跃欲试。
陆川见状赶紧抱住杨林：“老杨，别上当，交给我！交给我！” 这老头子身上很可能背着命案，为了宋瑶瑶这种渣女跟他拼命，不值得！ 让另外两人拦住杨林，陆川阴沉着脸走向王大虎。 “怎么，你想替他出头？” 出头？ 陆川摇摇头，双眼如鹰隼盯着王大虎：“王大虎，你不过是个半截入土的老帮菜，想刺激我兄弟为了这个渣女丢了前程，怎么可能！” 陆川指了指王大虎身后的黑衣男子：“你让他在后边录像，是早就想出了这个计策吧？” 眼见自己的计谋泡汤，王大虎脸色阴沉下来：“小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嘿嘿，咱们改日再切磋。” “改日切磋？”陆川嗤笑一声：“我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勇气，敢和我们警察切磋，手里有几个臭钱烧的你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陆川猛的上前一步，距离王大虎咫尺，甚至能够看到王大虎牙齿上的牙菌斑：“还有你这张老脸稀松拉胯，连根汗毛都没有，难不成整容过？” 嗯？ 整容二字一出，陆川敏锐的捕捉到王大虎嘴角微微抽动，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小崽子，我这里不欢迎你们，保安，送他们离开！” 说完，王大虎也不顾羞辱杨林，就要快步离开。 可是，这个时候才想离开是不是晚了点？ “王大虎，海州人，原名陈建设，二十八年前毛纺厂抢劫杀人案通缉犯，潜逃后整容更名，没想到你竟然又折回了海州市。” “是谁给你的胆子？” 陆川的声音如催命厉鬼，骇的王大虎脸色剧变。 面对陆川的质问，王大虎根本不敢回头，就要快步离开。 陆川见状，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兄弟几个，上，干他！” 随后掏出证件：“警察办案，都让开！” 杨林几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婚礼现场变成了办案现场，但是这个王大虎显然有问题。 三人兴奋的嗷嗷直叫，草，憋屈了一天，终于到他们一展身手了！ 砰！砰砰！ 王大虎已经五十多岁，哪里是陆川等人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撂倒在地。 “你们干什么！” “警察就了不起了吗，警察就能随便打人？” “快放了我，我是正经商人，我要告你们！我要投诉！” 脸上已经挂彩的王大虎愤怒的看向自己雇佣的保镖：“伱们几个傻比，还特么愣着干什么，把他们给老子干趴下！” 可是几个保镖此刻哪敢上前，陆川刚刚可是掏出了证件，现在人家是警察办案，自己上去找死不成！ “你们干什么！”宋瑶瑶虽然惊慌但这个时候显然要和王大虎站在一起：“杨林，今天是我的婚礼，你们当众抓了新郎官，你们什么意思！” “你不要在对我抱有幻想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陆川根本不理会哀嚎的王大虎还有自恋咆哮的宋瑶瑶，骑到王大虎身上抬手揪住左耳，用力一拽，后面正是一颗血痣：“你整容的时候，没有把这颗血痣清理掉吗？” 血痣一出，真实之眼给出的特征百分比一下子飙到百分之九十五！ 这么高的比中率，没跑了！ 陆川掏出随身携带的手铐，扭过王大虎的胳膊：“老帮菜，别装了，二十八年前的事，犯了！” 第3章 沙发上的尸体 白金瀚酒店外，呼啸的警车带走了王大虎。 一同被带走的还有今天的新娘，老公涉嫌杀人，宋瑶瑶起码得去录个口供。 原本盛大的婚礼，狼藉一片，只有陆川四人坐在会场。 陆川点上四根烟，分给杨林三人，自己也深深吸了一口。 特么的，第一次抓人，现在胸腔里还跟擂鼓一样心跳的厉害，两条腿都有些软了。 “老陆……你怎么认出这家伙的？” 杨林吐出一口眼圈，问出了三人共同的疑惑。 二十八年前毛纺厂的系列抢劫杀人案，几人当然知道，这可是海州市公安局重点挂号的案子。 只要有积案会战，这个案子绝对首当其冲，他们几个在大学的时候没少听老师讲起过。 陆川食指点动，弹了弹烟灰，他当然不能说真实之眼的事情，说了大家也不信啊：“血痣，宋瑶瑶跟他撒娇要钱时候，那老帮菜转头，刚好露出了左耳后的血痣。” “你就凭这颗血痣就敢干他？” 陆川苦笑：“我当时也不敢肯定就是他，毕竟他和当年嫌疑人的长相完全不一样。” 陆川手里的烟吸没了，杨林又给续上一根：“有血痣，但是长相不同，我猜这家伙很可能是整容了。” “就诈了他一下，果然这老帮菜眼神慌乱，那肯定是有问题啊！” 这也是陆川分析真实之眼为什么最开始给出百分之七十六的相似度后，才想到的。 整容，显然是最大的可能。 接着陆川又用当年通缉犯陈建设的名字继续试探，王大虎果然露出了破绽。 “草，你就不怕抓错了，咱们几个转不了正？” 陆川哼了一声：“怕什么，即便我们抓错了，但是他耳后有血痣是事实吧。” “有跟通缉嫌疑人相似的特征，我们这就不叫斗殴，叫执法！” “最多算是出手过重，总不至于丢了警服。” 杨林是三人一愣，对视一眼后纷纷伸出大拇指：“陆哥，牛逼！” 王大虎的身形虽然发福，容貌更是发生了变化，但是指纹没有变，再加上那颗血痣，足以定罪。 一个小时后。 王大虎的指纹和当年案发现场的指纹比对成功，确认了他就是杀人凶手。 陆川火了。 刚刚入职，参加同学前女友婚礼的时候，竟然抓了一個潜逃二十八年的红色通缉犯。 关键是，这通缉犯还是渣女的新郎官。 剧本都不敢这么演，小说都不会这么写，陆川却做到了。 三零二零年八月一日，星期四。 婚礼现场逮捕新郎官的案子已经过去半个月，上头专门下了表彰通报。 陆川记一次个人三等功，其他几个同学全部通报表扬。 大家都动手了，功劳自然都有份，陆川可不会吃宿舍死党的独食。 除此之外，陆川和杨林等人全部提前转正，正式成为一名人民警察。 经过半个月的时间，陆川已然适应了穿越后的生活，这里和前世有相似的世界背景和科技发展水平。 海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现场勘验办公室。 陆川正在给窗前一盆红掌浇水，因为专业的原因，陆川现在是刑侦支队现场勘验室的一名警察。 美好的一天，从摸鱼开始。 现场勘察室只有四个人，一个负责人，两个干活的，至于陆川，虽然已经转正，但现在只是打杂的。 打扫卫生，端茶倒水是他的主业。
照例拖地擦桌子，帮着其他人泡好茶水，陆川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 陆川喜欢看破案类小说，最近发现一本《第一百次相亲当天，逮捕相亲对象》挺不错，书名虽然拉胯，但是主角开局就很莽，相亲的时候居然把人家姑娘给抓了。 和陆川重生开局在婚礼现场抓走同学前女友老公有异曲同工之处。 砰！ 办公室门被暴力推开，刘国栋看了眼干净整洁的办公室：“杨森和老白没来吗？” 陆川连忙起身看了看时间：“师傅，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在班车上，还有一会才到。” 刘国栋就是现勘室的负责人，也是带陆川的师父，此刻眼神有些焦急：“来不及了，有现场，你跟我来吧。” 陆川连忙的站起来，摸鱼的日子告一段落：“是，师父！” 扛起现勘箱，陆川跟着刘国栋小跑着离开办公室。 友好路三十八号。 现场已经由派出所的民警拉起警戒线，案发地点是一栋老旧小区的住宅楼，很多居民围在警戒线外看热闹。 刘国栋和陆川是跟着刑侦支队的大部队来的，直接进了现场。 “老刘，你们先做现勘。” 发生命案，支队第一时间启动命案侦破机制，刑侦支队支队长秦勇是现场第一指挥。 刘国栋是支队的老刑警，十年前根据警种细化改革需要，由普通刑警转职为现勘刑警。 其实所谓的现场勘察，和一般的刑警工作相比，最大的不同就是专业化。 主要工作是犯罪现场拍照、取证、物证检验分析和保存，以及各种痕迹鉴定。 只有在规模比较大的刑侦支队才会有专职的现勘刑警，除了现场勘察任务外，并不直接参与走访调查和抓捕工作。 是一个内勤和外勤相结合的警种。 刘国栋干了十年现勘，经验极其丰富，带好脚套、口罩、手套，接过陆川手里的现勘箱：“小陆，先拍照。” 拍照，是现勘的基本功。 命案现场，最先开展工作的就是现勘，其次是法医，两者工作内容虽然差别很大，但是也有交集。 概括的来说，现勘更注重现场痕迹物证的勘察，比如脚印、指纹、细小附着物提取等，法医关注的重点则是尸体的死亡时间、致死原因等。 陆川领命后，没有直接拿起相机拍摄，而是开始环顾整个案发现场。 案件现勘拍照和一般意义上的拍照有很大区别，是有规则限制的，在现勘专业里有专门的工作流程。 已经领取过初级现勘拍照技能卡的陆川，对于现勘拍照已经不是融合记忆中，在学校学的纸上谈兵的那一套。 系统奖励技能有初中高三个级别，初级技能相当于一般骨干刑警掌握的技能水平，对比来看，就是刘国栋现在掌握的现勘拍照能力。 “基础任务发布，完成一次优秀的命案现场拍照。” “进阶任务发布，通过现场勘察，发现破案线索，协助专案组侦破案件。” 刑侦系统任务有两种类型，完成基础任务是必须的本职工作，完成进阶任务会获得系统奖励。 案发现场是住宅客厅，呈现长方形，面积大概在四十平米，死者是一名中年男性。 尸体仰卧在沙发上，双目圆睁，看上去死不瞑目。 一柄没入半截刀刃的尖刀插进左侧胸口，死者右手握在刀柄上，殷红的血液侵染了衣衫，在死者脚下凝成一滩，疑似自杀。 第4章 伪装的现场 房间坐北朝南，此刻是上午九点钟，阳光撒进客厅，映射在死者苍白的脸庞上，有些渗人。 “小陆，手套要套上三层。” 陆川点点头，这点细节陆川清楚，多戴两层手套不是为了保护现场，而是为了保护自己。 任何犯罪现场，尤其是命案现场，大多有血迹喷射，你永远不知道现场的血迹里边有什么东西。 曾经就有过现勘刑警被命案现场血迹感染高度致命免疫系统疾病的先例。 陆川穿好鞋套，戴上口罩和手套，先是蹲下来顺着阳光的方向看了看地面，才踮着脚来到了阳台西北角。 随手从现勘箱中取出一支红色毫米尺放在沙发边缘，陆川提起相机在角落里对焦，着手对整个现场进行全貌拍摄。 刘国栋虽然已经开始工作但一直留心观察陆川的表现。 在刘国栋眼中，陆川虽然是科班出身，手脚勤快利索，半个月前还抓了一个通缉犯，但这毕竟是陆川第一次出现场。 他倒不怕陆川拍不好照片，主要是怕陆川不小心破坏现场。 现勘刑警，最需要的不是有多么缜密的思维、精明的大脑，而是要小心谨慎。 不怕没有在现场发现破案线索，就怕破坏现场痕迹。 而有些痕迹是破坏之后就再也没机会修复的。 但陆川刚刚表现出来的三个细节，让刘国栋眼前一亮。 首先是陆川蹲下迎着阳光看向地面的动作，这是老现勘才掌握的一种小技巧。 强光照射下，地面上的痕迹，尤其是脚印会很容易被发现，这样事先观察，能够避免脚印或者其他一些细小痕迹被现勘刑警工作的时候破坏。 在有些光线昏暗的案发现场，现勘刑警甚至会用强光手电照射地面，确定现场勘察的行进路线。 这种技巧虽然简单，但是非常实用，都是口口相传，警校可不会教这种东西，陆川从哪学的？ 如果说这一个小细节还有可能是陆川从哪里学来的，第二個细节则让刘国栋有些动容了。 站位！ 陆川选择拍照的站位是阳台的西南角。 现勘拍照，一般来可以分为概貌、重点部位和细目三个层次。 首先是案发现场的概貌照片，要尽可能的取全景，这也是为什么现勘拍照流程中，要求相机配备广角镜头的原因。 而拍摄现场概貌照片，不是随便选择一个点位就能拍摄的，全景概貌照片要综合考虑现场地形、光线等多种因素。 陆川选择的这个站位非常巧妙，从现场的阳光照射调度来看，只有在阳台拍摄是背光，而西南角角则正对着尸体，能够最大限度的展现尸体情况。 命案现场的现勘拍照，尸体当然是最大的主题。 陆川仅仅是观察了一圈，就能选择到这个全景拍摄的最佳点位，这就不是技巧而是能力了。 第三个细节就是陆川从现勘箱里拿出来的红色毫米尺。 现勘拍摄必须要有参照物，拍案发现场全景照，选择毫米尺是规范流程，但问题是刘国栋在现勘箱里准备的毫米尺有三种颜色，透明色、彩色和红色。 现在的光照强度使用红色毫米尺，能够最大限度的标记清晰，颜色对比强烈。 在什么光线下，选择什么颜色的毫米尺，这不是技巧，也不是规范流程，而是工作经验。 陆川……是碰运气拿到的这把尺子？ 不！ 如果没有前面两个细节，刘国栋一定会认为这是巧合。 细细的看了一眼架设三脚架的陆川，刘国栋收回目光，暗道自己这次捡到宝了。 现勘的工作繁琐细致，工作量也很大。 刘国栋和陆川两个人要对现场所有的物证进行编号、拍照，然后还要对一些细节进行微距拍摄。
陆川的基本功非常扎实，编号、记录、拍照井井有条，刘国栋从开始的担心也逐渐放下心来。 到后来现勘室的杨森和白文海到了后，就更加轻松了。 指纹提取、脚印拓膜，毛发、血液、皮屑等等微小物证的提取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小陆，血液的提取不能直接把棉签放进证物袋。” 刘国栋一边整理手头上的工作，趁机会也在给陆川传授现勘的一些经验：“要用吸水纸折叠成漏斗状把棉签包裹起来，然后收集进证物袋。” 负责拍照的陆川频频点头，这些现场细节在警校的时候可没人教他，而系统仅仅给了一个初级现勘拍照技能，其他的经验都需要陆川自己去学习积累。 陆川四人在开展现场勘察的时候，其他刑警已经对死者的身份进行了确认，周边群众的走访调查也在进行。 凶杀案，最重要就是确定死者身份，这涉及到对死者的社会背景调查，梳理关系网，排查作案嫌疑人。 整个命案现场都在忙碌，陆川四人在做现场勘察，还有两名法医在给尸体做初步的尸表检查。 陆川的拍照也进行到了最后步骤，对所有细节进行微距拍摄。 “情况怎么样了？” 九点二十八分，海州市公安局一把手和分管领导到达现场，秦勇正在做案情汇报。 除了大型会议，基层警察只有在重大案件现场才能接触到海州市公安局高层。 “宋局，王局，死者身份已经初步确认。” “死者张文，男，63岁，海州市人，死亡时间在今天凌晨三点，致死原因初步确定为利器刺穿心脏致死。” “报案人是死者的儿子，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死者右手握住刀柄，仰卧在沙发上，疑似自杀。” 两位局长没有听到自杀就放松情绪，他们两位都是一线警员出身，本身就是老刑侦，伪造现场这种事见过的多了。 “好，如果确定是自杀，按程序办理。” 宋江国没有说不是自杀的情况该怎么办，秦勇也知趣的没有问。 咔嚓。 陆川拍完最后一张尸体垂直照片，他的工作算是完成了。 “基础任务，开展一次优秀的现勘拍照任务完成。” 先看拍照由远及近，由概貌到细目，都是有一定流程的，当陆川最后一次按下快门，系统完成任务的提示音响起。 下午两点二十八分。 尸体已经被抬走，进一步进行解剖，以最终确定死因。 陆川等人的现勘工作也已经完成。 海州市是全省重点城市，人口超过五百万，经济较为发达，所以海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实力在全省也是排在前列的。 相关的设备仪器不能说是顶尖，但是也算是标配。 有自己的专业现勘工具车，四名专业现勘刑警，不要小看这几个人，在一般的刑侦支队，可没有专职的现勘刑警编制。 都是一线侦查员兼职，当然一旦兼职的话，工作水平就没有办法太过严苛。 “小陆，收拾东西准备回队里。” 刘国栋年近五十，体力早就不在巅峰，在现场忙活了五个多小时，老腰酸疼，一脸疲惫。 杨森和白文海同样如此，任谁在狭小空间蹲了一上午，也会疲乏。 倒是陆川，因为第一次出现场，又有系统奖励的现勘拍照技能去实践，即便到现在也是兴致颇高。 返回支队路上，陆川兼职司机：“师父，死者能确定是自杀吗？” 他们在现场发现的线索非常少，没有脚印，没有指纹，甚至皮屑、毛发都只装了不到二十个证物袋。 刘国栋按压太阳穴的双手微微一顿，略显疲惫的睁开眼睛：“自杀的可能性不大，现场应该是经过精心伪装的。” 第5章 确定他杀 杨森递给刘国栋一根烟，接过话头：“刘哥说的没错，死者应该是死于他杀，这下晚上有的忙咯。” 白文海双臂撑开，伸了个懒腰，接过杨森递过来的香烟：“小陆，你刚参加工作，经验积累不足，像这种杀人现场，我们现勘发现的东西越少，问题就越大。” 白文海指了指车厢里的证物收集箱：“你看我们忙活半天，在死者死亡的客厅里竟然只采集到十几枚指纹，鞋印也只有一种，我估计应该是死者儿子的。” “早上他报案之前曾经进过客厅，自然会留下的鞋印，如果死者是自杀，最起码我们还会采集到死者的鞋印。” 白文海吸了一口烟：“可是现场很干净，我们并没有发现死者的鞋印，这说明应该是有人故意擦除了痕迹。” 杨森叹了口气：“对方很仔细，痕迹擦拭的很彻底……” 陆川安静的听着三位前辈聊天，这是他学习积累经验的最佳时机。 在学校里，陆川学习的是技术，比如如何采集指纹，收集血液，但是这些东西代表什么，不是学校能够教授的。 这需要陆川自己去积累，就比如白文海和杨森，他们在做现勘的时候，手法其实并不专业，毕竟都是半路出家。 可是他们能够发现技术之外的东西，甚至不用等尸检报告，就基本能够确定死者并非自杀。 回到支队，食堂并没有那边随时都有热饭，这也是命案机制的一部分吧，平时的时候定点开饭，命案发生的时候，后勤保障人员其实不比前线的人清闲。 用秦勇队长的话说，前线的人在拼命，回队里总不能没口热乎饭吃。 下午三点十五分。 陆川四人开始对现场采集的证物进行分类和鉴定，尤其是指纹比对、DNA检材分析，是重点工作。 刘国栋先一步去开案情分析会，陆川三人没参会的资格，只能在实验室干活。 别看现勘办公室的人只有四个人，但是整个刑侦支队，最富有的科室就是现场勘察了。 没别的，仪器贵。 一台DNA检测仪器就能把其他所有科室干趴下。 这东西也是现勘办公室的命根子，是去年才采购回来的，以前刑侦支队要做DNA鉴定还要去技术鉴定科，排队不说，有时候还得看人脸色。 杨森负责操作仪器，白文海整理证物，陆川负责对应梳理照片和写现勘报告。 现勘报告是卷宗里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书写卷宗和破案不一样。 破案可以进行逻辑推理，可以猜测，可以怀疑。 卷宗就是事实陈述，用照片、编号、文字详细记录现场的一切。 刘国栋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半，距离死者死亡已经过去了十三个小时。 “刘哥，会开的怎么样？” 刘国栋神色有些深沉：“我把现勘的情况做了详细汇报，从现场痕迹分析，可以确定是他杀。” “但是尸检还没有完成，具体情况没有太多进展。” 呼…… 案件性质确定，每个人心头都很沉重。 “好了，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尽快完成现勘分析报告。” 破案不是凭借一腔激情，法医、现勘、侦查员每一個部分做好自己的事情，通力合作才能推进案件侦办。 一号会议室，秦勇脸色阴沉的看着白板上的关系图。 张文家所在的小区是老旧小区，周围设施陈旧，仅有的几个监控摄像头也都是坏的。 此外小区没有围墙，是个开放式小区，这给走访调查带来了很大困难。 有关张文的人际关系已经基本上摸排清楚了，已经离异的妻子不在本市，二婚妻子和对方带来的孩子在案发前一天回了隔壁市娘家。 报案人是张文和前妻的儿子，本来是早上接张文去医院做体检，叫门后没有应答，用脚垫下的备用钥匙打开房门，才发现张文已经死了。 这一点有邻居可以作证。 除此之外，张文的社会背景简单，并没有什么仇人。 今天凌晨，周围领居也没有听到有什么异常声音。
再加上凶手没有在案发现场留下任何痕迹，案子的侦破进入了死胡同。 秦勇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尸检结果，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现勘办公室。 刘国栋从食堂带回了肉馅包子：“来，休息一下，今天晚上食堂包包子，驴肉馅的，趁热吃。” 陆川三人放下手里的工作，凑到办公桌前：“师父，案子有什么进展了吗？” 刘国栋递给陆川三个肉包子，很理解陆川好奇的心情，他当年碰到第一件杀人案的时候比陆川的好奇心还重。 “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死因就是心脏被利器洞穿，但是伤口有重复捅刺的痕迹，和咱们现勘的结论一致，他杀伪造自杀现场。” 所谓的反复捅刺，就是刀子捅进去后拔了出来，之后又捅了进去。 倒不是说自杀就不能反复捅刺，一般来说人如果坚定自杀意志，在自我伤害的短时内有可能感觉不到疼痛，所以为了快速死亡，反复捅刺是有可能出现的。 但是心脏中刀和其他部位不一样，这种要害中刀，死者会在一瞬间失去力气，凭借自己反复捅刺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陆川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现勘有现勘的工作范围，到这个阶段，其实他们的工作已经进入尾声了。 从杨森和老白的对话中就能听出来，两人晚上没打算加班，杨森的孩子明年高考，他肯定是要回家看孩子的。 老白已经五十岁，忙活了一天，体力支撑不住，一直在打瞌睡。 陆川不可能，也没有资格要求两位前辈加班。 但是他还有系统的进阶任务。 虽然任务没有完成也不会有什么惩罚，但是奖励肯定就没有了。 三下五除二消灭三个驴肉馅包子，陆川又去研究现勘资料去了。 刘国栋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当年他刚入警的时候，也有这么一股子冲劲。 年轻人都这样，就像不到一定年龄是不会理解前列腺造反是怎么回事一样。 谁还没有过七次郎的壮举呢。 得益于初级现勘拍照技能，陆川整理的现场照片分门别类，井井有条，打开电脑，陆川从现场概貌开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系统给出的进阶任务是：通过现场勘察，发现破案线索，协助专案组侦破案件。 这就说明，现场一定有关于侦破案件的线索，只是陆川还没有发现。 点动鼠标，陆川放大每一张照片，仔细观看着一处处细节。 从全景照片开始，到尸体特写，血迹细节，甚至茶几上的每一样物品，墙角的垃圾桶，陆川一个都没有放过。 但是上千张照片每一个都放大观看，并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 刘国栋等人自然发现了陆川的行为，不过都没有打断他。 他们年龄大了，本身又都不是科班出身，上升空间有限，能教给陆川的也就是这些年摸索出来的经验。 当然，也不是他们说上进心不行，就比如当年赵太后为什么就看上嫪毐一样，技术好是一方面，关键是体力要跟得上。 刘国栋三人显然是心有余力不足了。 已经看过四百多张照片的陆川，扭动僵硬的颈椎，抓起电脑旁的烟盒，却没有摸索出香烟。 反应过来的陆川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怪不得一盒烟都被消灭干净了，陆川已经看了七个多小时。 老白和杨森早就回家了，刘国栋倒是没走，躺在办公室沙发上正打着呼噜。 陆川走过去给刘国栋盖上毛毯，抓起办公桌上的香烟，点上。 深深吸了一口，浓烈的烟草味让陆川精神稍微振奋。 食指轻弹，抖落一点烟灰。 嗯？ 看着烟灰缸内快要堆满的烟蒂，陆川脑海中猛的闪过一道霹雳。 烟蒂？ 捻灭香烟，陆川奔向电脑旁，电动鼠标快速的翻动现场照片。 少顷，一张照片出现在屏幕上。 第6章 烟灰带来的线索 照片是茶几上的烟灰缸，就在尸体的左手边，里面有两点烟灰残留。 但是只有烟灰，并没有烟蒂。 陆川已经看过尸检报告，死者张文右手食指和中指指尖焦黄，有明显的烟熏痕迹，显然是有吸烟史的。 一个吸烟的人，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有烟灰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问题是，有烟灰，为什么没有烟蒂？ 陆川神色惊喜，继续翻动照片，片刻后，死者家门口垃圾桶的一张照片出现在屏幕上。 一截烟蒂赫然在垃圾桶底部！ 放大照片，烟蒂上的商标已经燃尽，过滤嘴连接烟丝的一头已经烧焦。 陆川本身就吸烟，很清楚这种情况是因为吸烟者没有捻灭烟头，导致烟蒂自然燃尽后出现的情况。 这枚烟蒂是不是死者张文留下的？ 陆川皱起眉头，下次翻动照片，这次只是翻动了几张照片，一个烟盒出现在屏幕上。 茶几上的每一件物品，陆川都做了编号，进行了拍照。 红梅牌香烟，烟盒旁边还放着一个打火机，这应该是张文平时经常抽的香烟。 这烟不贵，陆川上大学的时候，同学经常买这种香烟，陆川也吸过。 所以对这种香烟比较熟悉。 正因为熟悉，才发现了问题。 红梅牌香烟的过滤嘴有别于一般香烟的过滤嘴，分布着浅黄色斑点。 但是，垃圾桶内的烟蒂过滤嘴上并没有浅黄色斑点。 也就是说，那枚燃尽没有品牌标志的烟蒂，大概率不是张文吸过的。 不是张文吸过的，是谁留下的？ 陆川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会是凶手留下的吗？ 转身看了看熟睡的刘国栋，陆川决定叫醒他，那枚烟蒂并没有作为证物采集回来，所以现在需要去现场复勘。 但是复勘是有规定的，一个人不能单独进现场，复勘工作至少需要两人进行，同时还要求有第三人见证。 当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辅警充当第三见证人。 这就好比上了年岁的中年男子，即便前列腺造反无法上阵，但手指头终究还是用一用的。 迷迷糊糊被叫醒的刘国栋，被陆川冒绿光的眼睛吓了一跳。 “线索？” 陆川兴奋的点点头，炸起来的头发好像杂乱的鸡窝：“张文抽的烟是红梅，但是垃圾桶里的烟蒂不是红梅香烟的，我感觉有问题。” 听了陆川的解释，刘国栋瞬间直起了腰，干了一天，他只是体力跟不上，不代表没有那个心思。 “走，去现场！” “要不要给秦队汇报一下？” “不用，我们先去现场把东西带回来，采集完上面的DNA信息之后，证据确凿了再说！” 姜还是老的辣，不干没把握的事。 刘国栋和陆川离开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一号会议室内依然喧闹，秦勇愤怒的吼声传遍整個支队大楼。 当然，这个时候也没人关注现勘，他们的任务基本上已经完成了。 刘国栋之所以没有回家，一方面是不好意思把陆川一个人留在这。 另一方是案子毕竟没有破，他直接走了，那是对秦勇队长的不尊重和挑衅。 老江湖怎么能干这种事。 看着精神抖擞，眼冒绿光的陆川，刘国栋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他刚刚入职的时候。
“年轻真好啊……” 一个小时后。 DNA检测仪旁，刘国栋仅仅盯着陆川操作仪器的手：“怎么样？” 呼！ 陆川拿过比对报告，长长出了一口气：“烟蒂上的DNA信息已经确定不是张文的。” 干！ 刘国栋兴奋的接过报告，狠狠的拍了陆川肩膀：“干的漂亮！” “你小子立功了……嗯？” 刘国栋兴奋的神情渐渐凝固，然后变成了不可思议：“这DNA匹配度……” 陆川摇摇头：“没错，烟蒂上的DNA信息确实不是张文的，但和他有亲子关系……” “烟蒂是他儿子留下的。” 草！ 凌晨五点二十分。 距离张文死亡已经过去了二十六小时，一号会议室内，案件的突破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秦勇作为刑侦支队长，是从一线刑警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经过手的命案更是不下二十起。 虽然其中绝大多数的案子都破了，但是没有谁可以保证遇到命案就一定能侦破。 而张文被害案，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发现。 一般来说，侦破命案有黄金七十二小时的说法，就是在案发后的三天内，侦破案件的希望是最大的。 倒不是说过了这个时间案子就破不了，只是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和时间。 “所有人，对张文家附近进行全面的摸排，一家一户都不能错过，全部走访调查到位。” “监控的排查范围也要扩大，张文家附近一公里内的所有路口、商店的监控录像全都摸排一遍！” 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人海战术就是刑警破案的最佳利器。 这也是黄金七十二小时的原因之一，人海战术鏖战三天，也就是一般人的极限了。 砰！ 一号会议室大门被暴力推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门口。 这个时候敢进一号会议室，大家都想看看是谁。 秦勇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发现是现勘办公室的刘国栋，阴霾的脸色稍霁。 刘国栋是老资格，和秦勇同期入警，现在虽然没什么官职，但带领现勘，算得上是支队里的技术骨干了。 秦勇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凌晨六点了：“老刘啊，怎么还没回去休息，白天勘察忙了一天，你们……” 刘国栋摇摇头，直接打断秦勇的话：“秦队，有线索！” 有线索！ 秦勇腾的从座位上弹起，疲惫的双眼泛着凌厉的凶光：“现勘有发现？” 刘国栋重重点头，将张文和垃圾桶内烟蒂上采集的DNA信息比对报告递给秦勇：“张文家门口里的烟蒂并不是死者的，而是他儿子的！” 他儿子的？ 秦勇心头闪过狂喜！ 张文的儿子张敏路平时并不和张文生活在一起。 昨天早上，张敏路是去接张文做体检，发现张文死亡才报案的。 既然两人不住在一起，那张文家里怎么会有张敏路吸过的烟蒂？ 难不成这家伙在看到他父亲死亡后，在报案的时候吸的烟？ “老刘，案子破了记你们现勘首功！” “一组二组，立即跟我出发，去张敏路家！” 第7章 父子相残 秦勇等人去抓人的时候，陆川已经躺在实验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熬了一个通宵，陆川也有点受不住了。 虽然第一次出现场，新奇战胜了工作的枯燥，但是接着又比对了一晚上照片，还再次跑了一趟现场，这一圈折腾下来，铁人也熬不住。 陆川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陆川走出实验室。 现勘办公室，杨森和老白正在喝茶聊天。 看到陆川进来，两人赶紧起身：“小陆睡醒了？” 杨森拉开椅子，让陆川坐下，白文海取过办公桌上的一个保温盒：“早上食堂做的豆浆油条，还热着呢，吃点。” 陆川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入职半个月以来，这是陆川第一次没有拖地收拾办公室，没有给前辈泡茶。 “谢谢白哥，”白文海的年龄虽然和陆川父亲有一比，但是在单位里只要不是领导，年龄比自己大的，男的一律叫哥，女的一律叫姐：“师父开会去了？” 杨森点点头：“刚走，案子破了，队里开始做结案报告。” “破了？” 陆川疑惑的抬起头：“凶手抓住了？” “还不多亏了你，烟蒂上的DNA信息比对，把线索锁定在了张文儿子身上。” 白文海接过话茬：“那小子现场虽然收拾的干净，但是心理素质不行，听说在车上就撂了。” “哈哈！”杨森拍了拍陆川肩膀：“这次咱们现勘算是出风头了，你小子肯定是首功！” 陆川心中也很是兴奋，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办案。 至于半个月前在婚礼现场干的抓新郎官那事，完全是真实之眼的功劳。 但是真实之眼也不是所有的案子都能派上用场，这项能力最适合抓通缉犯。 陆川没事的时候到时可以去扫街巡逻，说不定就能破案立功。 杨森和老白看向陆川的眼神里，其实是羡慕的。 当警察的，有哪个不想立功受奖。 不过这玩意就像采花贼采蜜一样，一次之后他也想多来两次，奈何实力不允许。 杨森当年当民警的时候见过不少站街的，有人五十块，但有人少了八十不行。 人有美丑，能力也有高低。 陆川显然是属于长的帅气，又有实力的。 “对了，张敏路为什么要杀了他爹，那可是亲生的吧？” 父子相残这种戏码，陆川只在小说里看过，现实中还是第一次经历。 “为了钱呗。”杨森点上一根烟，轻轻吹气，吐出一個烟圈袅袅，这是老杨的绝活：“张文在二厂沟有栋老房子，上个月刚动迁。” “但是张文没有把这钱分给张敏路，全都给了现任妻子的儿子。” “那也是亲生的吗？” 老白接嗤笑一声：“亲生个屁，张文现任妻子的儿子是人家和前夫生的，和张文一毛关系都没有。” “张敏路的女儿得了白血病，张文一毛钱都不出……” “草！” 陆川口吐芬芳，咬下最后一口油条：“这老头死的好像不冤啊。” 砰！ 这聊着天，办公室大门打开，正是支队长秦勇。 三人急忙起身敬礼。 “秦队好！” 秦勇双手下压，脸上的笑容和蔼可亲：“大家辛苦了，我代表支队向现勘办公室表示慰问。”
现勘办公室虽然人少，但因为是支队里的吞金兽，平时几人倒也经常见秦勇。 但是非年非节的慰问……好像还是第一次。 “这就是小陆吧，果然是年轻有为，怎么样，累不累？” 陆川没想到秦勇直接问自己，愣了愣头：“还行，刚刚睡了一觉，休息的差不多了。” “哈哈，”秦勇上前拍了拍陆川肩膀：“还是要注意身体，养好身体才能更好的工作，这样，放你一天假，好好调整调整。” 看着背着手离开的秦勇，陆川有些懵逼。 自己不是立功了吗？ 怎么被放假了？ “师父，秦队……是啥意思？” 刘国栋吐了一口气，拍了拍陆川肩膀：“让你休息就休息，放假还不好吗？” 刑侦支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给谁放假那就是给谁奖励了。 毕竟涨工资这个事，不是一两个人说的算的，表彰也不是队里说的算的。 口头表扬无异于画大饼，放假就是最实惠的奖励了，也是所有人都喜欢的。 就这样，全支队都还在忙着的时候，陆川成了最闲的人。 “叮！” “进阶任务完成：宿主通过现场勘察，发现了破案线索，协助专案组侦破案件。” “系统奖励：初级足迹分析技能卡。” “宿主是否领取奖励？” “领取！” 哗！ 一道道流光在陆川脑海中闪烁，有关足迹分析的知识、经验深深扎根在陆川脑海中。 有关足迹分析，陆川在公安大学是学习过的。 现勘最重要的武器有三种，指纹、足迹和DNA检材。 因为这三种痕迹都能作为确定嫌疑人身份的唯一证据。 世界上没有任何的人拥有相同的指纹、DNA信息，也没有相同的足迹。 每个人的足迹都是独一无二的。 案件现勘中，足迹也是最重要的提取信息之一。 昨天早上，陆川低头顺着阳光的方向观察地面痕迹，其实就是为了确定是否有足迹痕迹存在。 但是在现实中，利用足迹破案的概率却一直占比较低，一般来说都是用作辅助破案的数据。 比如刘国栋等人，足迹在他们的手中只能大概判断出其所有者身高和性别。 正常人的脚步长度大概是身高的七分之一，而足迹的长宽比可以确定所有者性别。 但是在陆川获得的初级足迹分析技能卡中，可以通过计算足迹的各种比例关系，较为准确的确定嫌疑人身高、体重、年龄和大概身体形态。 其中最复杂的是年龄的计算，对，就是计算。 犯罪现场的足迹极少有光脚痕迹，绝大多数留下的都是鞋印。 在足迹分析中，根据不同角度的足迹数据对比，就能判断出所有者的年龄范围。 技术高超的足迹分析专家，能够针对不同的脚印找到对比点，从而得出计算数据。 陆川获得的初级足迹分析，能够将其所有者的年龄精确到上下不超过五岁。 本来已经走出刑侦支队的陆川，再次返回了办公室。 反正也没事干，现在获得了新的技能，陆川打算试一试！ 第8章 小试牛刀 现勘办公室虽然不保存卷宗，但是所有案件的证物可都是在现勘保存的。 陆川计划尝试新技能的就是以前刑侦支队留下的积案。 命案必破是全国范围内对待命案侦破的态度，但是并不是说所有的命案真的就能破了。 比如二十八年前的毛纺厂系列杀人案。 要不是陆川获得系统的真实之眼，谁能想到堂堂五星级酒店经理，竟然是一个被通缉了二十八年的通缉犯。 这就跟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找到亲生父亲一样。 当然，陆川也并没有自信到一个初级足迹分析技能就能搞定一桩命案积案。 一方面并不是说所有的命案现场都会留下脚印。 另一方面只要是命案积案，绝对是经过多轮旧案会战。 还能存下的来的，侦破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陆川虽然觉得自己现在关于足迹分析方面的知识绝对超过刘国栋，但是他可没信心能够超过省厅的那些专家。 陆川可是知道，顶级的足迹分析专家，仅仅通过鞋印，就能辨别出对方的职业、生活习惯，甚至是双腿形态，比如罗圈腿、驼背等等。 此外，陆川也不想自己打击自己，找个容易破的案子，体验一把神探的感觉不香吗。 很快，陆川就在系统里找到了目标，一年前，海州市高新区发生了一起抢劫伤人案件。 受害人手臂被划了一刀，被抢八百二十元现金。 对方当时带着头套，又是半夜，受害人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更别提看清对方的长相了，所以也就没有留下画像。 对方也没有留下指纹，现勘只在现场采集到了一堆脚印。 其实按理说，这种“小”案子是上升不到刑侦支队层面的，毕竟被抢的只有八百二十块钱，受害人也没有受到严重伤害。 但是抢劫案作为八大重案之一，无论金额大小，都是刑侦必须盯上的，去年又赶上严打，这个案子就受到了一定重视。 只可惜，当时刑侦支队专门安排了一组人跟进，却没有任何进展。 “好，就你了！” 案子不大，但是性质恶劣，现场的信息又只有脚印，符合陆川下手的目标。 这玩意就跟淫贼踩点一样，在不知道闺中人长相如何的时候，就要通过其他的渠道确定目标。 豪门大宅都有专门的护院，风险太大，小门小户的也难有什么美色，一般员外的家就刚好，顶多有几条看门狗，几个包子就能搞定。 现勘是有专门的证物存储仓库的，所以别看现勘只有四個人，待遇是不错。 老刘是妥妥的副科待遇，杨森和老白的地位也不低。 除了有专车（现勘专业车），还有专门的实验室，这不，大楼底下还有专门的仓库。 这仓库也有讲究，听刘国栋说支队三年前花了大价钱改造，现在的仓库是恒温恒湿。 原因也有些奇葩，多年前支队办过一起强碱杀人案，凶手挺牛逼，作案的时候戴了套子，结束后扔在了附近的垃圾桶。 就是顺着这个线索，锁定了嫌疑人。 嫌疑人最终被判了死刑，但是死刑案是要定期复核的。 结果在查到这关键物证的时候，因为仓库里过于潮湿，套子差点被腐蚀。 要知道，当年的案子可是现任副局长办的，这要是出了纰漏，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上边大笔一挥，现勘物证仓库的改造资金就下来了。 一周前，刘国栋曾经带着陆川来过仓库，专门给他介绍过每个区域。 在刘国栋看来，以后他退休，必定是陆川这些年轻人接班，家底早晚都得交代年轻手上，没必要藏着掖着。 年轻人成长起来后，老人也能轻松一些。 只不过，这次秦队给陆川放了假，还得是他们几个干活…… 所有资料都是按照年限储存的，而且分门别类，抢劫案积案一共就五个箱子。 来到积案区，陆川很顺利的找到了去年的抢劫案物证资料。 抱起证物箱，陆川直接在仓库的办公桌前开始了比对。 上边大家都在忙着张文父子相残的结案报告，陆川上去了，帮忙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索性就在仓库实验新技能。 反正仓库里恒温恒湿，还有新风系统，比上边乌烟瘴气的环境好多了。 和指纹比对系统不一样，脚印是没有自动比对系统的。 严格的说也不是没有，有的刑侦支队有自己的足迹鉴定专家，就有自建系统，海州市刑侦支队显然没有。 摊开照片，陆川开始详细测量脚印的数据，案发现场当天刚刚下过雨，嫌疑人留下的足迹非常清晰。 脚印的虚边、轻重、步幅、压力等各种痕迹都非常明显。 去年破案的时候，海州市刑侦支队也请过这方面的专家做过分析，但也就是隔壁市的现勘刑警。 比刘国栋强不少，但是和真正的专家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的当时做出了一些基础判断，男性，身高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间。 其他的细节就很少了。 至于找省会城市刑侦支队甚至省厅的专家，秦勇放弃了。 虽然是一桩抢劫伤人案，但毕竟金额太小，人连轻微伤都算不上，真要把案子递上去，秦勇丢不丢人不说，卷宗容易被人扔出来。 “叮” “基础任务，利用脚印，分析出抢劫伤人案嫌疑人体貌特征。” 虽然只是基础任务，完成没有奖励，但是可以熟悉技能，陆川继续观察。 “虚边受力不足……重心靠后……” 陆川此刻已经进入了状态，几组脚印放在一起开始对比。 手机上的计算器也打开，开始对测量数据进行计算。 “不对啊……” 半个小时后，陆川拿着所有的测量、计算数据眉头紧皱。 毫无疑问，他遇到麻烦了。 果然，能成为积案，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要把警察当成吃闲饭的。 这起抢劫案虽然不大，但毕竟是八类重案之一，在这种案件上，局里对刑侦支队是有指标考核的。 甚至，这也是省厅对各市局的重要考核指标之一。 所以，去年办案的人也一定是尽全力的。 陆川之所以眉头紧皱，不是对系统奖励的技能有所怀疑。 而是他的计算结果，和去年案发时锁定的嫌疑人特征有很大不同。 甚至是颠覆性的。 因为通过他的计算，这鞋印的所有者，应该是女性！ 第9章 安平电子厂 近些年，在各类刑事案件的侦办中，现勘的作用越来越显著。 从十几年前的兼职，任何刑警都能上来露两手的情况，到现在已经发展成为专门的科室类别。 尤其是各地市局刑侦支队，基本都组建了现勘专业队伍，和痕迹检定大多是两套牌子一部人马。 海州市刑侦支队就是这种情况，现场勘察和后期的证物检定，都是刘国栋四人完成。 当然也有些牛逼的刑侦支队，现勘就有十几个人，痕检也有十几个人，这一般最少都是省会级别的支队才会配置。 脚印作为现勘中常见的提取信息，足迹分析已经逐渐发展成为一门专门的学科。 但是无论是公安大学还是一线刑侦支队，这方面的人才都是极度匮乏的。 原因有很多，一方面是不太成体系的教学，另一方面是有些技巧大家敝帚自珍，还有一方面就是职业上升空间有限。 真有人愿意教，还不一定有人愿意学。 和指纹鉴定相比，足迹分析是比较落后的。 所以，陆川通过系统获得足迹分析技能，是比较稀有的，虽然只是初级的。 但是，即便是初级，只能说有些东西陆川还不太掌握，却不代表系统奖励的技能会出错。 足迹分析从测量上就有很多门道。 首先是虚边的确定，一张鞋印，重心位置集中在掌心。 但是因为人的脚有足弓存在，所以正常来说鞋印的中间位置是痕迹最浅的，脚掌和脚跟的痕迹最重。 然后以脚掌心为中心点，越向外，鞋印的痕迹越浅，在边缘位置会形成虚边。 同样码数的鞋子，虚边的大小不同，就代表着所有者的体重不同。 体重越大，虚边越小。 结合鞋印长度，通过计算就能得出鞋印所有者的身高、体重。 但是这个案子中，嫌疑人遗留的鞋印，前后虚边不规则，时大时小。 虽然这个差距非常细微，但是依然能够测量出来。 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对方穿了和实际号码不符的鞋子造成的。 同时，脚掌左右的虚边也有不同。 也就是说，对方的鞋子不仅长度要比实际号码大，宽度也要大一些。 再结合步幅的长度，脚印在当时状态下的深浅计算出的体重，陆川确定脚印的所有者是女性。 只不过穿了一双男人的鞋子，而且是大一号的鞋子。 怪不得找不到嫌疑人，性别都弄错了，怎么可能抓到人？！ 重复计算，确定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陆川根据鞋印的数据，继续推测嫌疑人的体态特征。 “鞋印内边缘印记稍重，外边缘稍轻……对方是X型腿。” “剔除虚边影响，对方脚长应该是二十四点二厘米……身高就是一米六九左右，体重在六十一公斤左右……” 一个小时后，嫌疑人的特征已经被详细标记。 性别女，身高一米六九，体重六十一公斤，年龄在三十二岁至三十七岁之间，X型腿。 “叮” “基础任务完成，宿主利用脚印，分析出抢劫伤人案嫌疑人体貌特征。” 陆川完成计算的刹那，系统完成基础任务的提示音出现。 接下来，陆川翻开另外一沓资料，是当时案发地点附近的所有监控资料。
在抢劫时间段内，一共有三十二個人被采集过影像信息。 当然，嫌疑人并不一定经过当时采集人像的监控，这也只是一个排查资料。 陆川翻开资料，一一对比人像照片。 没几分钟，陆川的目光就锁定在了一个叫做张艳的女人身上！ “嘿嘿，就是你了！” 拿着女人的照片，陆川锁好现勘库房大门，直接出了刑侦支队。 “老杨，在不在所里？” 和陆川分配到刑侦支队不同，杨林毕业后分配到了派出所，成了一名片警。 赶巧，张艳居住的地方就在杨林分管的片区内。 华光街派出所。 杨林给陆川倒上茶水，接过张艳的资料：“这个人居住在廉租房里，我查一查资料。” 以两人的关系自然不用客套，陆川直接说明了来意：“这个张艳是去年一起抢劫伤人案的嫌疑人，你看能不能采集上她的脚印，如果能够对比上，这起积案就破了。” “没问题，你先坐会，我马上回来。” 派出所里的工作虽然繁杂，但是相对来说也比较轻松。 一般来说派出所接手的案子大都是邻里调节、小偷小摸之类的。 一旦发生八类重大刑事案件是要直接上交的，派出所一般只做一些配合排查的工作。 当然这也不是说派出所就一定不能侦办刑事案件，一些案子上交后如果长时间没有侦破，派出所也是能够申请要回来的。 当然命案是不可能了，也没有哪个派出所回去申请要命案。 杨林和陆川一样，是科班出身，派出所的大多数工作对他来说都是相对比较简单的。 没有两分钟，杨林就拿着一沓材料递给陆川：“这个张艳在安平电子厂上班，单亲抚养一个女儿，家里还有一个瘫痪的母亲照顾，是我们这挂号的帮扶对象。” 帮扶对象？ 陆川没想到，张艳的家庭背景如此贫困。 “我刚刚已经联系电子厂了，张艳还在上班，你看我们是现在去还是等她下班？” 大概翻看一遍资料，陆川想了想：“现在吧，我们直接去电子厂。” 二十分钟后，安平电子厂。 车间主管带着陆川二人来到车间：“警察同志，那个站在工位旁边，穿蓝色工装的就是张艳。” “先采集脚印吧。” 这个倒是简单，陆川带了专门的足迹采集印纸，只需要站在印纸上短暂停留就能完成脚印采集。 在张艳站到印纸上，陆川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明显能够看到对方情绪紧张，手指甚至都在微微颤抖，脸色也有些青白。 暗叹一口气，陆川拿起采集好的脚印，直接在现场和抢劫案发现场发现的脚印进行对比。 脚印和指纹一样，每一个人留下的脚印都是不同的。 如果两个脚印能够匹配上，就能确定张艳就是凶手。 “警察……同志……不用看了……那个人就是我……” 就在陆川比对的时候，身后的张艳颤声交待。 刑侦支队。 秦勇怔怔的看着跟自己汇报的刘国栋：“你再说一遍？” 刘国栋也是一脸懵逼：“刚刚陆川打来电话，他说在华光街派出所，和那的片警抓到了去年抢劫伤人案的凶手。” 第10章 我们成功破获了一桩积案 秦勇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这边的杀个人还没有彻底结案，所有的人都忙着固定证据，完善破案链条，撰写结案报告。 考虑到陆川在这个案子里立了大功，发现了重要线索，上午才给他放了假。 结果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就抓了去年一桩抢劫伤人案积案的嫌疑人？！ “立即让陆川回来……不，安排车，去华光街派出所！” 命案的结案不在一时，凶手已经全部交代了，凶器和作案现场都已经被指认完毕，剩下的都是流程性的工作。 秦勇倒是可以腾出手来。 下午三点十八分。 华光街派出所的审讯室。 派出所在黄建民和另一位资深民警正在对张艳进行审讯。 人虽然是陆川和杨林抓回来的，但是他们两个一个是现勘，一個是刚刚上岗半个月的片警，审讯这种活还是不接触的好。 “我……我是故意穿了一双我父亲去世之前留下的鞋子……” “警察同志，我真的不是故意伤她的，我母亲瘫痪，女儿上学要交钱……我那天实在没办法了……呜呜呜……” “我本来想自首的……可是我如果去了，我的孩子和母亲没人管……” 秦勇到的时候，审讯已经结束了。 张艳在审讯记录上已经按下了手印。 “怎么是个女的？” 秦勇来到华光街派出所，问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当时根据足迹分析，确定对方是个男的，结果现在嫌疑人怎么变成女的了？ “她作案的时候穿了她父亲的鞋，还套了好几双袜子。” 不用陆川说话，黄建民所长道出了真相：“秦队，这次破获的可是积案，我们所今年的考核加分，您可得想着点啊。” “放心，少不了你的。” 交接手续很快办完，秦勇一行人直接离开。 “小陆，你坐我车，老刘你也来。” 叫住准备去乘坐押解车的陆川，秦勇心里是又惊又喜。 陆川点点头，支队的押解车是一辆依维柯改造的，舒适性要差一些。 秦勇的车自然是支队里最好的一辆车，十年车龄的酷路泽。 陆川坐在副驾驶，刘国栋和秦勇坐在后排。 “小陆啊……” 秦勇一个拖音，陆川紧忙微微侧过身“秦队，您指示。” “别紧张，别紧张，”秦勇微微挪动身体：“今天这个案子嗯，你是怎么找到……发现凶手的？” 原来是问这个。 “上午您让我休息，我没事干就去现勘库房看积案卷宗去了。” “这个案子的现场，当时采集了不少脚印，我上大学的时候对足迹分析有过一些研究……” 陆川把自己通过分析脚印，得出嫌疑人特征，然后和当时附近监控提取的人像进行比对的过程简要讲了一遍。 “你是说……你通过足迹分析，判断出了嫌疑人的性别、身高、年龄还有……X型腿？” 陆川点点头：“嗯，计算有点繁琐，但是其实也不算太难。” 不算太难？ 秦勇和刘国梁对视一眼，双方眼中都是震惊。 足迹分析这玩意，他们两个当然是知道的。 也知道一些专家能够通过足迹精确的分析出所有者的体貌特征。 但前提是，专家。 什么叫专家？ 刘国栋知道的，全省在足迹分析方面能称得上专家的只有两人。 但是这其中显然不包括刚刚毕业半个月的陆川。
车厢内是短暂的沉默。 秦勇不说话，陆川自然不会吱声，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刑侦支队大院。 “小陆，注意休息啊。” 秦勇的表情能够用慈祥来形容。 张艳的案子自然有行动组的人接手，陆川已经可以下班了。 “哈哈哈哈！” 听着秦大队长办公室里穿出来的狂笑，支队机关里工作的刑警窃窃私语：“命案破了，老大高兴，咱们今天能正常下班吧？” “嘿嘿，按照惯例，咱们今后几天请个假什么的都没问题。” 这也算是惯例了，命案侦破之后，所有人员都能松口气，请假，迟到，早退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局，给您汇报一个好消息，去年那个抢劫伤人的案子，办了！” 秦勇在请功的同时，现勘办公室。 陆川坐在椅子上，刘国栋，杨森和老白坐在对面。 “师父，我怎么感觉你像审犯人似的？” “你想别管，”刚刚在车上，有秦勇在，有些话刘国栋不好说：“你真的对足迹分析有研究？” “到也说不上研究，”系统奖励的只是初级足迹分析技能，后边还有中级、高级两个级别：“只能说是有点心得。” 干！ 刘国栋三人差点被陆川一句话噎过去。 什么叫有点心得？ 凭借一个脚印，破获一起抢劫伤人案积案，这特么已经能拍电视剧了。 重点是，当时海州市刑侦支队可是请了隔壁市的“专家”对脚印进行了分析。 那时候得出的结论是嫌疑人为男性，身高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间。 但实际上嫌疑人为女性，身高一米六九。 刘国栋现在恨不得现在就给隔壁市的“专家”打电话，告诉对方你做的什么狗屁分析。 这也怪不得刘国栋小人得志，一切案件的侦办，即便是命案，也是有资源限制的。 比如说一起命案，刑侦支队能派出几百人进行摸排，但是能派出几千人、几万人摸排吗？ 痕迹鉴定也是如此，自己不行，就只能求别人，可是别人也有自己的案子要破。 这个时候就只能说好话，欠人情了。 结果人情欠下了，分析结论却和实际南辕北辙。 “你小子这次又立功了，去年那个抢劫伤人案比较特殊，当时还是引起了一定重视的。” 说到这，陆川皱了皱眉，看向杨森：“杨哥，刚刚在华光街派出所审讯的时候，那个张艳家里的条件好像不太好，她单亲抚养一个女儿，母亲还瘫痪。” “她当时抢劫，也是为了给女儿交学费。” 杨森微微一愣，显然还不知道这个情况。 “这个情况我倒是不知道，我说的特殊是那个被抢的人，受害人儿子有尿毒症，那八百块钱是她卖血换回来的……” 陆川突然感觉心头发堵，一口气喘不上来。 老白摇摇头，叹了口气：“小陆，你刚上班，见识的还少，大多数人犯罪，都是有理由的，就比如张敏路杀他父亲。” “但是，无论如何，困苦永远不是犯罪的借口。” “法律是底线，任何人踩踏都要付出代价，否则这世上就乱套了。” “行了，老白，小陆才二十出头，伱这些大道理自己留着吧，咱们来点实际的。” 杨森打断白文海，神神秘秘的靠近陆川：“小陆，要是再给你一个脚印，你还能不能分析出对方的体貌特征？” “只要脚印清晰度够高，问题应该不大。” 第11章 局长岳父家被盗 现勘仓库。 杨森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个黄色纸箱，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恒温恒湿的库房很干净。 “小陆，这个案子可是有些来头，你要是能把这个案子的嫌疑人找到，咱们现勘可就露大脸了！” 看到杨森拿起的箱子，刘国栋和老白就知道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 刘国栋同意的点点头：“老杨说的没错，你先看看卷宗。” 陆川虽然感觉三人有些神神秘秘，但是对他来说也无所谓，刚刚得到足迹分析技能，陆川牛刀小试就立了功，现在正在兴头上。 “盗窃案？” 翻开卷宗的陆川微微一怔，刑侦支队里边怎么会有盗窃案的积案？ 盗窃案件并非八大类案件，一般来说都是下边的派出所负责侦办。 办案，是有流程的，什么类型的案子谁来办，都是规定好的。 越级或者僭越办案，都是不被允许的。 当然有一些案件的性质不太好确定，比如说抢劫和抢夺。 只要是抢劫案，不管是否伤人，不管金额多大，下限就是三年起跳，如果在公交车、入室或者多次抢劫，那就是十年以上。 但是抢夺的话一般来说是三年封顶，当然数额太大或者巨大也能上无期。 这里边就有一个界限划分，在犯罪过程中是否存在暴力后者胁迫，有那就是抢劫，没有那就另说。 比如飞车党抢包，在不使用暴力的情况下，没有伤人，那就有可能定位抢夺。 普通盗窃的话，除非一些数额特别巨大的案子，影响比较坏，会由刑侦出面，小案子就是派出所的事情。 而这個案子，涉案金额才一万多块钱，哦，还有一些金首饰，但是和数额巨大好像还挂不上。 “杨哥，这个案子的金额好像不太大吧，怎么放在支队了？” 杨森嘴角划出一个莫名的弧度：“因为这个被盗窃的人比较特殊。” “特殊？” 陆川翻开卷宗，被盗人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是什么领导？” 杨森摇摇头：“你再猜。” 这特么上哪猜去啊。 刘国栋掏出箱子里剩下的资料：“别猜了，失主是宋江国的老丈人。” 嗯？ “宋江国是谁？” “局长……” 陆川：“……” 案子是两年前的，陆川一边看卷宗一边好奇：“秦队……是不是被骂的很惨？” “没有，宋局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嗯？ “就是秦队坐的那车，原本要换新的，结果现在已经开了十年了……” 哦。 陆川点点头，这才对嘛。 卷宗很简单，偷盗的小偷是惯犯，现场干净利索，除了一串脚印，什么都没留下。 “当年的现场我们去了，开锁方法很专业，绝对是惯犯。” “局长老丈人家被盗，虽然没有传出去，但是在内部也算轰动一时，那个星期整个海州市的惯偷都被扫了一遍，但是没有发现。” “对方很可能是流动作案，宋局老丈人家住的又是老旧小区，没有监控，最后也只能这么放着了。” “哦，对了，宋局当时放话了，什么时候案子破了，什么时候给秦队换车。” “叮！” “进阶任务：根据盗窃案脚印，分析出嫌疑人体貌特征，发布内部协查通缉，协助抓捕嫌疑人。”
依然是上午那张办公桌，陆川把所有现场拍摄的脚印照片一一摆好，仔细观察。 “师父，当年没找上边的足迹分析专家对脚印进行分析吗？” 刘国栋苦笑摇摇头，当年因为这事，刘国栋他们三个足足半年没抬起头：“海州市公安局长老丈人家被盗，我们哪有脸找别人帮忙，家丑不可外扬。” 这话说的倒也实在，真要找了外人帮忙，宋江国大概能劈了秦勇。 足迹非常完整，嫌疑人显然没有在防护鞋印上下功夫。 惯偷都这样，只要没留下指纹，谁也找不到他们，找到了也不承认。 靠足迹定罪，小偷没几个知道这个的。 观察一番后，陆川拿过毫米尺开始测量数据。 脚印的测量相比指纹的测量，误差要求没有那么高。 一般来说毫米级别就能满足计算分析要求。 但是指纹的测量就不行了，相比脚印，指纹更小，测量的时候多是用游标卡尺，有的时候甚至需要激光测量。 当然后者那是专家级别的指纹分析师才会用到的，一般人……连游标卡尺都用不上。 杨森看着陆川开始测量，有些急切的搓搓手：“小陆啊……哈哈，那个我们能看你怎么操作的吗？” 杨森一说话，老白和刘国栋也都扭头看过来。 足迹分析这玩意和指纹分析不同，目前指纹分析的学习是有标准流程的，也有成熟的方式方法。 但是足迹分析不行，写在纸面上的东西都是粗浅皮毛，真正的绝活都在极少数人手里。 比如他们知道的北方一个省的足迹专家，人家是爷爷传儿子，儿子传女儿，就这么传下来的。 所以，杨森想学习一下，要征求陆川的同意。 “这有什么不能看的。” 陆川倒是无所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有些东西是似乎是技能特点，相比较数据的计算，一些测量点的选取，就是那个直觉或者说经验。 陆川一上手，就知道该选那个点。 “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对足迹分析和现勘拍照有点心得，其他东西可都指望前辈教导。” 陆川说的实话，他现在就获得了这两个技能，其他的真不行。 而且无论是刘国栋，还是杨森老白，对陆川都颇为照顾。 昨天在现勘的时候，也不吝教导一些小技巧。 将心比心，陆川没有敝帚自珍的道理。 陆川这么一说，气氛就缓和了不少，杨森三人的脸色也少了一些尴尬。 但是，看着看着，三人眉头就皱的很深了。 “小陆……你为什么要选这两个点测量？” “小陆，这两个数据的比值有什么用处吗？” 很多东西，不是看看就能学会的，这就好比谁都知道加老师的手功是一绝，可是那么多人都看过，也没听说谁学会了。 当然，一方面是技术原因，一方面也是缺乏实验素材。 再者，有些天生旱地，怎么也不能和水田地比。 三人问一人答，时间过得很快。 下午五点三十二分。 看着已经完成计算的稿纸，陆川伸了个懒腰。 “总算完成了。” 稿纸上，嫌疑人的体貌特征也已经分析完毕。 第12章 节外生枝 嫌疑人，男性，身高一米七三，体重60公斤左右，o型腿，驼背，年龄在二十岁到二十五岁之间。 刘国栋三人看着陆川写在稿纸上的嫌疑人特征，一脸懵逼。 老白拿起稿纸，额头上皱起的纹路能夹死一只蚊子：“小陆……别的特征先不说，这个驼背你是怎么分析出来的？” 老白也是干了十几年的现勘和痕检了，话说海州市刑侦支队现勘办公室还是他组建的。 只是能力上确实不如刘国栋，再加上这些年年龄大了，很多工作确实应付不来。 但是年龄大，不光代表体力不行，很多时候也代表着见识广。 白文海这些年的技术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但是见识过的案子确实最多。 足迹分析这种东西自然也接触过，甚至早些年曾经见过省里的专家做足迹分析会战。 所以，牛逼的专家专家通过足迹分析出所有者的身高、体重都不足为奇。 年龄这块虽然很困难，但是据说不同年龄阶段的足迹，因为骨缝的间距变化，会在脚印上呈现出来，很多专家也能做到。 至于腿型更容易，O型腿，X型腿，根据脚印边缘的受力程度都能判断出来。 可是驼背是怎么回事？ 这玩意也能通过足迹看出来？ “是这样的，驼背的人因为脊柱弯曲，身体重心和一般人是不一样的，相比来说重心会前倾。” 陆川拿起一张鞋印照片：“这组鞋印的重心就比一般人的鞋印重心要前移一厘米左右。” “当然，如果对方在留下这个鞋印的时候正好是躬身，重心也会前移，但是……” 陆川又拿起其他的鞋印照片：“每一个鞋印的照片都是如此，那就不是躬身弯腰能解释的了。” 陆川是个好老师，虽然不知道陆川是怎么测量出鞋印的重心的，但是为什么能判断出驼背这件事，白文海三人搞明白了。 就这点来说，陆川比加老师更适合当老师。 “但是光有这个也不够啊。” 杨森皱眉看着稿纸上的嫌疑人信息：“我觉得宋局的目的应该是想抓住对方，而不是仅仅知道嫌疑人的体貌特征。” 陆川耸耸肩，想起了自己的进阶任务：“这個倒是简单，我们可以根据嫌疑人的体貌特征，发一个内部协查通报。” “以对方的作案手法看，应该是个惯偷，这些家伙不会轻易收手的，很大概率都是被打击过的。” 刘国栋点点头：“小陆做的嫌疑人体貌特征已经非常详细，我去跟行动组那边说说，看看能不能发个通报，有了相似的人可以通知我们。” 杨森和老白点点头，发个内部协查通报虽然不是小事，但也不是大事。 如果是基层派出所想要发这个协查通报，那是要报告上级层层审批的。 但是如果是刑侦支队发通报，就简单很多了。 当然，这个通报也是有范围的，如果是全国通报，那要求就高了。 一般来说，没有重伤以上的案情，全国协查是不太可能的，而且这要求嫌疑人的犯罪证据已经基本固定。 其实警察办案，和一般人的想象是不同的。 通常来说，一般人认为办案就是把嫌疑人抓住就完了。 但是对警察来说，抓住犯罪嫌疑人往往并不是排在首位的。 最重要其实是固定证据，然后才是抓人，最后审判。 如果证据没固定，哪怕嫌疑人就在面前，而且承认他就是凶手，你也不能抓他。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小型盗窃案难以侦破的原因。 就是因为证据固定困难。 因为盗窃和杀人不一样，杀人了会有尸体，有凶器，会有现场痕迹，绝大多数还会有特殊作案动机。
盗窃就不一样了，除了入室盗窃之类的，一般的盗窃比如偷自行车，自行车都被带走了。 又大多在公共场合，根本没有什么痕迹会很好的保存下来。 至于动机……偷一辆值钱点的车子算不算？ 当然，刘国栋发的这个协查通报范围有限，就是海州市公安局管辖的派出所。 这就相当于让自家人去找东西，自己能说的算，如果是要再扩大范围，刘国栋的面子就不好使了。 内部协查通报签发的很快，这种协查甚至不需要秦勇签字。 当然，协查上写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是让基层派出所注意有这些体貌特征的小偷。 没说这位就是光顾宋江国老丈人家的那位人才。 其实这家伙也是不知道自己偷了什么人家。 如果知道的话，你再给他一万块他也不敢。 就跟没有小姐姐敢在派出所房后站街一样，总得有个尊敬在里边。 如果非要试试，后果就是小小的盗窃，被刑侦支队盯上。 即便过去两年，也有四个现勘刑警在全力以赴的研究怎么抓住对方。 下班的时间还是晚了一些，通报发完已经是六点钟。 不过好处是陆川的进阶任务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 嫌疑人的特征分析已经完成，内部协查通报也发了。 接下来就看能不能抓住对方了。 当然，这个就要看点运气了。 陆川用真实之眼看了一眼，相似体貌特征的人，以前没有进入过协查通报，这说明这家伙以前没犯过什么大事，不过现在已经有了。 “小陆，下班了啊？” “小陆，辛苦了啊。” “陆川，明天行动一组聚餐，一起！” …… 院子里，基本上遇到一个人都会和陆川打招呼。 这是陆川上班半个月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其实他刚上班的时候，也引起过一点轰动。 毕竟刚入职就抓住一个通缉犯，而且还是二十八年前的抢劫杀人案的嫌疑人，最重要的是，在人家婚礼上把人家给逮了。 个人三等功，着实让不少人羡慕。 但是，大家也就是投以好奇的目光，先看看这个刚上班就干上三等功的人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好奇之余，也有点吃不着葡萄感觉葡萄酸的意思。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大家都知道张文被杀的案子，关键就是陆川发现的那个线索。 更别说，这家伙就在今天上午，还跑去华光街派出所，抓住了去年抢劫伤人案的嫌疑人。 如果说半个月前抓住的那个通缉犯是运气，这两个案子可就是实力了。 当然这也不是最主要的，陆川实力强，是陆川的事。 关键是命案侦破，大家都沾了陆川的光，不用加班。 甚至明天，后天，大后天，乃至今后的三五天，只要别有什么大案发生，那大家就都可以多顾顾家了。 对刑警来说，最在意的有两点，功勋和假期。 功勋这玩意…… 一般人不用想，能有个年度先进个人，劳动模范什么的那都是烧高香了。 三等功……三年能有一个，二等功……十年能见一个。 至于一等功…… 没人想要，因为绝大多数情况下，获得一等功就代表你牺牲了。 假期就很实在了，看着大家脸上虽然疲惫但挂着笑容的样子就知道有多爽。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第13章 一箭双雕 陆川是海州市本地人，家里距离刑侦支队也就三公里的样子，打车也就是个起步价。 所以，陆川习惯骑共享单车上下班。 锻炼身体不说，海州市的空气质量不错，经常坐办公室的陆川，喜欢多呼吸室外的清新空气。 现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大路上车流穿梭，尾气严重，陆川每天都不走大路，而是选择一条步行街。 虽然有些绕远，但是人多车少，正适合慢悠悠的骑自行车。 清凉夏日，又是下班高峰，大街上到处都是穿着清凉的小姐姐，尤其是步行街有很多特色小吃，很是受女士欢迎。 当然，陆川可不认为自己走这条稍远的路是为了那些大长腿，这里确实适合骑车。 顺便也能欣赏一下风景。 “抓小偷！拦住他，快抓小偷！” 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女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陆川。 只是这个声音有点特别，即便是喊叫声也有点嗲，一听就不是海州本地人。 陆川的身高属于超高，停下车子，就看到前边一道身影飞快奔跑，后边跟着一个穿着高跟鞋的时尚女性。 不用说，两人之间的距离肯定是越来越远。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几个呼吸后那个飞奔的小伙子就会消失不见。 其实以陆川的经验看，对方应该是新手，否则的话不该被那個美女发现。 这从男子阴狠急躁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显然是学艺不精。 但也正是如此，周围的人不敢阻拦，也是，这条步行街上大多都是时尚女士，她们擅长的显然不是抓小偷…… 不说陆川的职业，就以他的性格，遇见这事也不会置之不理。 放下共享单车，拔腿飞奔。 小偷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奔着自己扑来的陆川，阴狠的表情更加狠厉：“少特么管闲事！” 一边喊，左手还掏出了一把弹簧刀。 明晃晃的刀锋让周围的人躲到一边，陆川却只能上前。 一个刑警，这要是被一把弹簧刀吓退…… 陆川觉得自己公安大学四年白混了。 男子显然对地形很熟悉，就在两人即将相遇的时候，一个左转进了一条巷子。 陆川紧追不舍。 巷子越来越深，人也越来越少。 不到一分钟，两人跑到了一个死胡同。 呼呼呼！ 陆川喘着粗气，看着对方弯着腰，剧烈喘息：“接着跑啊？” “呼……嘿嘿……呼”男子晃了晃手里的弹簧刀：“你小子……特么的嫌命长了吧……是不是找死呢？” “都特么出来吧！” 男子话音落下，死胡同另一端的一户门打开，出来两个年轻人，对陆川形成了包夹的态势。 呼…… 眉头深皱的陆川知道，自己还是经验不足，大意了，对方显然是个小团伙。 情况有些危险…… 嗯？ 陆川回头的一刹那，真实之眼在这几个人头上的光幕突然变化。 陆川身后左侧的一个微微驼背男子，头上的光幕蓦然变成了鲜红色。 “张辉，与海州市刑侦支队内部协查通报王建家失窃案嫌疑人，特征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二！”
王建…… 这名字陆川太熟悉了，刚刚才研究完他家案子的卷宗。 宋大局长的老泰山。 自己这是出门踩狗屎了吧。 不过，看着对方手里的弹簧刀，陆川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踩狗屎了。 至于对方的体型特征，和陆川分析的一样。 微微驼背，身高在一米七多，体型偏瘦，看上去也就是六十公斤左右的样子。 只不过相貌上看起来不像二十多岁，倒像是三十多岁，长的显老？ 就在陆川和三人对峙的时候。 刚刚回家的秦勇接到了宋江国的电话。 “秦勇！你脑子是不是被门缝给挤了，不想干了直说！” 噶？ 秦勇本以为宋江国打电话是因为命案侦破，还搞定了一个去年的抢劫积案，来表扬自己的。 怎么就劈头盖脸一顿骂？ “宋局……您说的是哪件事？” 宋江国此刻也是一肚子火气，自己刚刚在上边汇报张文命案的侦破情况，本来是等着被表扬的，结果领导接了一个电话。 说是港市来海州投资的一个集团的总经理秘书，刚刚在奥特莱斯步行街逛街的时候被偷了钱包，被发现后还跑了。 限时宋江国一天之内必须抓到嫌疑人。 “秦勇，我没记错测话，奥特莱斯步行街就在你们刑侦支队大楼旁边吧，我限你一天之内抓到嫌疑人，否则你自己看着办！” 宋江国现在是最听不得盗窃两个字，自己老丈人两年前被盗，到现在都没破案。 宋江国过年都不好意思去老丈人家拜年。 现在更好，直接偷到了投资商的总经理秘书身上。 你还不如直接偷总经理呢。 再说，这帮小偷就不能多练练手艺，偷人家东西还能被发现。 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的秦勇，立马从家里又折回了刑侦支队。 几个电话，把几个行动组的组长全部叫了过来。 “一天！” 秦勇脸色阴沉的看着自己的几个干将：“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天之内给我抓到那个小偷！” “否则你们就自己去宋局办公室外面站着去！” 还站个屁啊，人家老丈人家被盗的案子都没破，这次要是再没有进展…… 但是从破案角度来说，小偷小摸的案子真不好弄。 因为没有动机，人家就是看上谁就偷谁。 只要不是现场抓现行，或者没有监控录像拍下来，即便把人抓住，他也不会认。 当然，如果是新手，诈一诈兴许有用，如果是惯偷…… 嗡嗡…… 刚刚安排完任务，秦勇的电话又响了。 看了看来电号码，是刘国栋。 秦勇的心情莫名好了一些，这两天现勘给他的惊喜太多了。 尤其是新来的那个陆川，接连立功，是个好苗子。 否则话，如果张文的命案没破，再加上出了这么档子事，秦勇觉得自己可以去局长那递交辞职报告了。 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出差归来大姨妈。 “老刘，什么事？” 噶？ “什么？你说陆川受伤了？！” 第14章 这边报案，那边结案 医务室。 “师父，没事，就是划破了点皮。” 陆川没心没肺的笑着和刘国栋解释。 这次抓捕虽然有些大意，掉进了对方的圈套，还挂了彩，但是战果也是很显著的。 三名小偷虽然拿着弹簧刀，但是你要真的让他们捅人，他们可能是有点笨，但不是傻。 盗窃和故意伤人，甚至杀人的区别他们还是知道的。 更何况，陆川在公安大学的格斗训练不是白玩的，再加上前世记忆。 对付三个人虽然有点费力，而且当时有点紧张，但依然是拿下了。 砰！ 陆川刚刚包扎完，医务室的门就被暴力推开。 “怎么样了？” 秦勇声音里的焦急任谁都能听的出来：“严重不严重？” “秦队！” 陆川赶忙从床上下来：“我没事，就是划破了点皮。” 能下床敬礼，看来问题确实不大，一旁的医务也点点头：“右上臂利器划伤，伤口不深，已经打了破伤风。” 刑侦支队的医务，说起病情都有那么一股子法医的味道。 确认陆川并无大碍，秦勇的脸色从关心焦急变得阴沉如水。 砰！ 狠狠在身边的医务桌上拍了一巴掌，怒目看向刘国栋：“胡闹！” “老刘，小陆刚来不知道规矩，你是老刑侦了，你也不知道规矩吗？” 刘国栋当然明白秦勇为什么生气。 警员受伤，不是小事，真的出了问题，谁也担不起，好在陆川的伤势不大。 “报告秦队，师父不知道这个事，而且事发突然，也来不及叫增援……” 陆川开口，秦勇的脸色稍霁：“不能大意，这次是小伤，下次要是大伤呢。” 秦勇对待陆川的态度显然是温和的：“说说怎么回事。” “是这么回事秦队，我晚上下班骑共享单车回家，走的是奥特莱斯步行街，正好遇到一个小偷偷东西被发现，我作为一名警察，当时必须站出来……” 嗯？ 奥特莱斯步行街？ 秦勇脑子一冲，打断陆川：“你说你在奥特莱斯步行街遇到了小偷？” “一个新手，手法不熟练偷东西的时候被失主发现了，我就去追。” “失主……是个女的？” 陆川点点头：“是個女的。” “不是本地人？” “喊声有点嗲，像是电影里港市那边的人。” 奥特莱斯步行街，小偷，女失主，港市人…… 行了，能对上这么多特征，这个女的大概率就是那个投资商的秘书了。 “人在哪？” 陆川看向刘国栋，他回来的时候把人就交给刘国栋了。 “先关拘留室了，”刘国栋指了指门外，眼神很不友善：“敢跟警察动刀子，普通盗窃是不行了，最少一个袭警。” 袭警罪，如果赤手空拳的话，一般可以来个三年以下。 但这几个小子用了弹簧刀，那就是管制刀具了，起跳标准就是三年，封顶七年。 还有一点就是开车撞击正在执行任务的警察，同样是严重危及人生安全的，起跳标准也是三年。
所以有不少酒驾的，自己跑事情不大，万一开车撞警察，那就不是酒驾能过去的了。 “对了，秦队，您怎么知道失主是女的，还不是本地人？” 陆川回来后，直接就来医务室了，具体案件细节只给刘国栋说过，但是刘国栋一直陪着他，没离开过。 秦勇摇摇头，眼光有些奇怪的看向陆川：“你小子……这次又立功了？” 嗯？ 刘国栋微微一怔：“秦队……你都知道了？” 秦勇点点头：“刚刚宋局给我打电话，说是一个港市投资商的女秘书在奥特莱斯步行街逛街的时候，被小偷偷了。” “这件事虽然只是一个小偷小摸的案子，但是严重影响了投资方对海州市治安情况的判断。” 秦勇又看向陆川：“但是小陆歪打正着，那边刚报案，我们这边就把人抓住了。” “坏事算是变成好事儿了。” 小偷小摸在哪都有，是不可能杜绝的。 而海州市公安局竟然能在极短时间内抓捕嫌疑人，这不正好说明海州市治安能力高明吗。 有问题不可怕，重要的是解决问题的能力和速度。 海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是彻底露脸了。 “小陆，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给宋局汇报。”秦勇看了看时间，距离宋江国打电话才刚刚过去二十分钟。 这么短的时间就破案，完美！ 刘国栋和陆川对视一眼，原来是这么回事。 怪不得秦勇知道失主是女的。 但是他们要说的可不是这个事。 刘国栋叫住刚要离开的秦勇：“秦队，还有个事。” “着急吗，不着急等我给宋局回完电话再说。” “也着急吧……就是那个陆川刚刚抓人的时候，其实是抓了三个。” 刘国栋比了比手指头，三个。 嗯。 秦勇点头：“小陆的实力还是有目共睹，但是以后不能这样，自身安全才最重要！” 这也就是陆川，换一个人试试。 任何一个刑侦支队，对警员受伤那都是极度重视的。 甚至作为了考核支队工作的一个重要指标。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警察本来就是高危行业，如果内部制度上在没有了保障，那警察平均年龄估计还要再掉一掉。 就比如陆川这次的事情，追击小偷，基本上已经是所有案件中危险性质最低的了。 办案的危险程度，和抓捕犯罪嫌疑人的犯罪程度相关。 一个杀人犯，不会在意手上在多一条人命，但是一个小偷呢。 他如果有杀人的胆量，也不至于去做小偷了。 刘国栋对秦勇的话当然是非常赞同的，一等功如果能站着领，还是不要躺着领的好：“秦队，这三人中，领头的人，就是前年偷了王建家的那个惯偷。” 王建？ “谁是王建？” “宋局的老泰山。” 秦勇：“……草！” 第15章 秦勇换车 支队长办公室。 “对对对，宋局，人抓到了，东西也都在……对对，马上就把失物送过去。” 几个行动组的组长站在秦勇办公室外面面相觑。 “我这刚准备出门，人就被抓住了？” “人已经在拘留室了，王涛他们正在审着呢。” “办案这多年了，我还真是头一次碰到，那边刚报案，这边就结案的。” “这算啥，刚刚听老刘说，小陆这次抓的三个人里领头的，就是前年偷宋局老丈人家的那个惯偷……” 海州市刑侦支队的内勤、外勤全算上大概有二百多号人，说人多也不少，说人少其实管事的也就那几个。 几个部门的老大都是当年脚前脚后参加工作的。 不是同学就是同期兵转业，自然没什么秘密。 秦勇这边在办公室给宋江国汇报，破案的经过外边就传开了。 “小陆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 “运气？” “我看不见得吧，要不是他们今天下午做了足迹分析，就是把人抓着了，也不一定能审出来前年他做的案子。” 陆川，在刑侦支队算是名人了。 就这一天时间，破了四個案子！ 张文命案的关键线索就是陆川发现的，接着人家上午又通过足迹分析破了抢劫伤人的积案。 结果一天没过去，下班路上抓了一个上头点名要抓的小偷。 连带着还破了局长老丈人家被盗的积案。 “秦队那辆十年酷路泽估计可以换了啊……” “叮！” “进阶任务完成：宿主根据盗窃案脚印，分析出嫌疑人体貌特征，完成了内部协查通缉，单枪匹马抓捕犯罪嫌疑人。” “系统奖励：中级指纹采集技能卡。” “宿主是否领取奖励？” “领取！” 哗！ 一道道流光在陆川脑海中闪烁，有关指纹提取的知识、经验深深扎根在陆川脑海中。 接受完系统的奖励，陆川长长吐出一口气。 终于来了一个和指纹相关的技能，虽然只是指纹提取技能卡，并不是陆川最想要的指纹对比分析，但是也算不错了。 而且这是陆川得到的唯一一项中级技能卡。 和足迹分析相比，指纹分析在案件侦破中的应用要广泛的多。 指纹虽然不能想足迹一样，能够判别出嫌疑人的身高、体重等体貌特征，但是在锁定嫌疑人方面更有优势。。 就好像人脸一样，其唯一性的比对要比脚印的更加可靠，也更加便捷。 而指纹比对的前提有两个，一个是凶手留下指纹，一个就是采集到指纹。 指纹的采集，对任何刑警来说都是基本功。 陆川在公安大学的时候就学过。 但不是说学过，大家的水平就一样。 好比武大郎和西门庆，部件种类都一样，但是技术有差别，手法也不同，带来的感受自然不一样。 外在的体现就是一个大朗喝药，一个官人我药。 采集指纹同样如此，大家用的都是一样的工具，重点就是手法、经验和细致。
同样一枚指纹，一个普通派出所片警去采集，在对比的时候就可能无法比对成功，或者即便比对成功，也会耗费更多精力。 但是一名资深现勘采集的同一枚指纹，可能完整性就更好，比对的成功率也就更高。 系统奖励给陆川的指纹采集技能卡，里边包含了指纹采集的方方面面。 尤其是一些特殊环境下的指纹采集，有很多技巧和方法，是陆川以前闻所未闻的。 指纹的形成，和手指的生理结构有关。 司法上来说，指纹包括指肚纹路，指节纹路和掌心纹路。 但在实际生活中，甚至在破案中，指纹多数指的就是指肚上的纹路。 至于指纹的结构，是乳突和纹线，根据形状分为斗型，弓型和箕型，还有一些特殊人群拥有特异指纹。 而指纹的构成，其实是一种化学物质。 和狗的汗腺只在舌头上不同，人体表面布满汗腺。 手指头上也是如此，而且和其他地方相比，手指头上的汗腺更为发达，也更为细小。 除了汗腺还有很多皮脂腺，这些腺体分泌的物质，就是指纹留下的构成物质。 通俗点说，手指头就像印章，腺体分泌物就是油墨，手指接触的地方，就相当于盖了章，而且是独一无二的印章。 采集指纹，其实就是为了让这些平时肉眼难见的化学物质现行，然后用照相机拍下来。 当然，以前没有照相机的时候，就需要用别的特殊方法保存指纹，比如拓印。 系统奖励的指纹采集方法囊括了陆川学过的。 粉末法、磁粉法和激光法，这些方法适用在非吸水材质表面提取指纹。 而在纸张、皮革、木头等吸水材质的上面，就要用碘熏、荧光试剂等化学方法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特殊情况下的指纹采集。 如火烧、水泡，长时间日晒等情况下的指纹采集，中级指纹采集技能卡里有不少特殊方法。 这些方法才是真正的精华所在，能让陆川采集到别人无法采集到的指纹。 接受完奖励，关于指纹采集这块，陆川有信心起码在海州刑侦支队能稳坐第一把交椅。 至于全省范围，他没见过高手采集指纹，不好判断。 但是在海州市刑侦支队，刘国栋是这方面的专家。 对比在张文命案现场勘察刘国栋采集指纹的实力，陆川领取的中级指纹采集技能是要高出一大截的。 秦勇在报喜，陆川就没什么事了。 离开了医务室，就直奔家里了。 但是因为手臂受伤，肯定是骑不了共享单车了。 好在是工伤，秦勇已经安排支队的车辆接送了。 嗯，用的车子就是他的座驾，十年酷路泽。 晨光别墅区。 傍晚时分，区里有不少遛弯的老人，互相打着招呼聊着天。 然后，就看着一辆挂着白色牌照的酷路泽直接驶入别墅区，奔着小区深处而去。 “谁家犯事了，怎么警车都来了？” “我看……副驾驶上坐着的怎么像川娃子？” “川娃子不是就在公安局工作吗？” 第16章 强盛集团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警车只要不是在街上巡逻，不在公安局的单位里出现，无论到了那个小区、单位、公司，都是人们讨论的焦点。 晨光别墅区并不对外出售，居住的都是海州市强盛集团的股份所有者。 就连保安，都没有雇佣外人。 今天值班的是陆川二伯家的三儿子和大伯家的女婿。 “三哥，今天你和顺子当班啊，辛苦辛苦，来根烟？” “川子，”看门的陆遥放下敬礼的右手，任何时候，干任何事都要有规矩，干保安就要有保安的样子：“你今天咋没骑车回来？” 陆川当上了警察这事，小区里的亲戚都知道。 这半个月也是每天都骑共享单车上下班，今天怎么坐了一辆酷路泽？ 虽然这车在小区的住户眼里，甚至在看大门的陆遥眼里值不了多少钱，但是在公安局可不一样。 能坐上酷路泽的，起码也是副局长之类的吧？ 陆川抬起包扎着纱布的右臂：“抓小偷受了点伤，没法骑车了，单位领导安排车送回来的。” 十分钟后。 陆川抓小偷负伤，单位领导安排酷路泽送回来的事就传遍了小区。 “儿子，你胳膊怎么了？” 看到自己宝贝儿子胳膊上缠了一圈绷带，张宝珍满脸吃惊，一眼的心疼。 陆远堂也从厨房出来，皱眉看着陆川。 “爸妈，没事，今天下班回来路过步行街，正好碰到个小偷，抓他们时候的碰了一下，没事，就是划破了点皮。” 为了让父母相信自己伤势不重，陆川还特意伸展了一下胳膊：“你看，啥事没有。” “别动！” 张宝珍急的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转，小心翼翼的捧起儿子的胳膊，然后狠狠的剜了一眼挂着围裙的陆远堂：“都怪你，我说不让小川当什么警察，你看，多危险！” 顿了顿手里的饭铲子，陆远堂没敢接话，这个时候如果反抗，那话题就回到二十年前坐月子的时候，家里连个鸡蛋都没有的事情上了。 “没事吧？” 陆川摇摇头：“真没事，就是蹭破了点皮。” 陆川没说是刀伤，否则的话，这警察估计也就干到头了。 看着自己儿子确实没什么大碍，陆远堂颠了颠勺：“正好今天熬了猪皮冻，你多吃点，吃啥补啥。” 陆川：“……” 咚咚咚！ 陆远堂正要转身继续做饭，有人敲门。 张宝珍理都没理，所有注意力都在陆川身上。 陆远堂过去开门，微微一怔：“二哥、嫂子，你们怎么来了？” “今天陆遥值班看大门，听说川子抓小偷负伤了，我们过来看看。” “没啥大事，陆川说就是破了点皮。” “诶，是大事，我刚看见是一辆酷路泽送川子回来的，这是不是立功了？” 在海州市，酷路泽的保有量比较大，小区里就有不少人开这车。 但是公家车用酷路泽的可不多，能坐这种价格车的，没一個简单人物。 这也是为什么小区里的大爷大妈看到酷路泽警车进小区惊讶的原因。 “咱们这一帮崽子，就你家川子有点出息，上了大学，现在还当了警察，不像我们家的那个，只能在小区里看大门。”
说着，别墅外又来了不少人。 “大哥，五哥，你们也来了？” 陆远堂再进屋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了十几个人。 都是陆远堂的兄弟，有亲兄弟，也有几个堂兄弟。 晨光小区里一共有六十二栋别墅，住的都是陆家人。 “川娃子，听说你伤着了，怎么样？” “是不是立功了，我看一个酷路泽警车送你回来的？” “这次有没有奖章？像上次伱那个个人三等功那样的？” 成为警察的陆川，是陆家第三代人里唯一一个吃公粮的。 其他的兄弟姐妹，大多数都在强盛集团工作，陆家第一代人创建的家族式企业。 陆家人在里边都有股份，但是不一定干什么重要职位。 比如二伯家的儿子陆遥，就在小区里看大门。 再比如陆川的父亲陆远堂，在集团里管食堂，也不是什么核心业务。 “二伯，就是抓个小偷，不算立功。” 当然，这里边涉及到投资商，涉及到海州市脸面的问题，陆川没有解释那么清楚。 一是没必要，二是规定也不允许。 而陆川的事之所以引起这么多人注意，酷路泽是一方面，他上次的个人三等功也是一方面。 陆川是所有陆家第三代年轻人中，第一个在陆氏祠堂挂匾额的人。 上一次挂匾，还是三爷爷家的二儿子当兵，有一块光荣之家的匾额。 嗯，是三爷爷家的第六块光荣之家匾额。 再往前就是老祖宗里的举人，那就是百年前的事情了。 对于陆家，对于强盛集团而言，这些年以来，钱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各家更重视的名声，陆远堂显然是沾了儿子的光。 “都来了就别走了，正好熬了猪皮冻，大家吃一点。” 陆家人都住在一个小区，在没有经济担忧的前提下，关系也更加亲近，聚餐是常有的事情。 以前没有集团，没有别墅的时候，也是经常聚在哪家一起吃饭。 张宝珍作为女主人，也进厨房开始忙活了。 其他的嫂子、弟妹也都自觉的进了厨房，那里才是她们的天地。 谁家的儿子娶媳妇了，谁家的女儿找了个什么女婿之类的，都是最常见的话题。 陆远堂也脱下围裙，和几个兄弟、堂兄弟聊了起来。 陆川因为残了一只胳膊，端茶倒水的事就留给其他三代堂兄弟了：“川子，你们单位有没有警花啊，给三哥介绍介绍？” 陆遥每次见陆川，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事。 陆家第三代有个特点，结婚都喜欢找体制内的。 比如看大门的顺子，原来也是体制内的，只不过结婚后没两年就辞职了。 用他的话说，在晨光小区看大门更有前途，起码现在混了个保安队的副队长。 要是在原单位，只能呵呵。 至于刑侦支队里的警花，自然还是有的。 不过大都在机关部门里，陆川一个现勘，真心不怎么认识。 他自己都没人家微信，更别说给自己堂哥介绍了。 “三哥，走，去吃猪皮冻。” 第17章 南郊纵火案 刑侦支队的办事效率很高。 第二天上班，刚到单位陆川就看到支队院子里停了一辆崭新的酷路泽。 “小陆，早上好！” “小陆，胳膊好点了没？” “小陆，多吃点猪皮，补一补……” 从那辆十年酷路泽上下来，陆川颇有一种再次穿越的感觉。 同事们的热情让人有些受不了，但是没碰到支队里的几枝警花，让陆川破有些遗憾。 就像手工运动总是比不上真刀真枪，结果类似，过程难以描述。 现勘办公室。 拿起熟悉的扫把拖布，陆川开始了自己的主业。 对于粉嫩新人来讲，最重要的是要有眼力，没人说破案了就可以不打扫办公室。 照例给那盆越发娇艳的红掌交了水，陆川开始给刘国栋等人泡茶。 话说一只胳膊干活，确实有些不方便。 神雕大侠当年一定过得很辛苦吧，反正陆川是极不适应的，上厕所就很麻烦。 更不要说其他事情了。 在没有案子的时候，刘国栋永远是踩着点上下班。 果然，九点整，刘国栋出现在办公室。 坐在整洁明亮的办公室，刘国栋哼着小曲，显然心情极好。 端起茶杯，吸了一口温度刚好的浓茶，刘国栋看向陆川：“小陆，胳膊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就是划了一道口子。” 陆川说着，抬起胳膊稍微活动了一下，思绪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抓捕三个小偷的场面。 说实话，当时陆川是有一点害怕……和兴奋的。 如果陆川真的仅仅是刚刚毕业的学生，猝然面对三个持刀歹徒，即便受过训练，估计也难逃厄运。 之所以能顺利撂倒三个人，和陆川前世的有很大关系。 陆川前世喜欢格斗，学习过一些技巧。 虽然很少用于实战，但实力还是有一些的。 对付一些小偷还是有准备的。 至于手臂上的刀伤，陆川故意的成分要更多一些。 人不能太招摇，陆川要干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 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面对三名歹徒，能制服就不错了。 一点伤都不受，那就有点假了。 再说，向来都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陆川昨天能坐酷路泽回家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你啊，就是年轻太冲动，那刀子要是没划到胳膊，划到肚子上怎么办？” 刘国栋的表情痛心疾首：“知道为什么扫街的时候最少都是两个人吗，就是这個道理。” “你永远得记住一件事，咱们是兵，他们是贼，我们能光明正大的摇人。” “当时要是十几个警察围着他们，他们连刀子都不敢亮出来……” 刘国栋说的有点啰嗦，但是仔细想想，在理。 甚至今天之前，陆川还没有听到过刘国栋这么啰嗦过。 或者说，还没熟悉到能听刘国栋啰嗦。 经过几个案子，陆川的能力算是得到大家认可了。 当然，能力是能力，端茶是端茶，这是两码事。 就像刘国栋从不在老白面前摆架子一样，当年刘国栋入警的时候，跟着白文海学过不少东西。 张文被害的命案现场，刘国栋也是不遗余力的传授现勘的工作经验，人家也没多领一份工资。 以后，陆川也会如此带领新人，传承就是这么来的。
杨森和老白也是差不多踩着点到，两人坐支队的大班车。 进大门的时间差不多刚好九点，大多数时候会过一点，就像今天一样。 所以人家也不算迟到，一车的人都是这个点上班。 当然，这是平时，有案子的时候，熬到半夜都是常事。 “小陆，伤势怎么样，我不说让你在家休息吗？” 秦勇大队长再次莅临现勘办公室，脸上的笑容像一朵菊花。 许是不经常笑的缘故，脸皮有点僵，但是眼神很真诚。 刘国栋几人迅速起身，堂堂支队长，一年到头也来不了现勘办公室几趟。 这几天可到好，一天能跑四五趟。 “谢谢秦队关心，小伤不碍事。” 陆川今天早上已经是第四次抡胳膊了。 看着精神头十足的陆川，秦勇点点头：“不要大意，还有，以后在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要叫增援。” “是，秦队。” 秦勇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离开了。 至于陆川立功的事情，秦勇没说。 毕竟从案子本身来讲，无论是投资商秘书的包，还是局长老丈人家的失窃，都是小案子。 小到正常情况下，这种案子在派出所大概都不会立案。 这倒不是说没有达到立案标准，派出所也有自己的苦衷。 这年头，干什么都讲绩效，讲考核。 破案率是所有考核中占比最大的一头。 所以很多小案子，比如小偷小摸，派出所那边会接案。 但是立案就不一定了，甚至是很多时候是等案子破了再立案。 这两年有人感觉绩效推行有点老套，已经开始搞什么卓越绩效了。 光是那一大堆计算公式，就没几个警察能看懂。 倒是那件抢劫伤人案的性质，相比来说要大的多，陆川可以说是一己之力破了这个案子。 最少也是个内部通报表扬。 至于更高的，别想了。 陈年旧案哪都有，命案都有不少，立功受奖这种事，没有那么容易的。 不过，两个盗窃的小案子影响力很大，局长大人很满意。 秦勇座驾更换就是证明。 而对于陆川来说，能得到自己直属支队长的青睐，对于今后的发展只有好处。 一大早亲自来现勘办公室慰问，就足以说明了。 这几天整个支队的氛围，都是放松的。 张文命案的快速侦破，让人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但是没人会拒绝假期。 喝茶看报总比在现场闻尸臭强的多。 刘国栋等人也着实休息了几天。 不过，放松过后，就是工作了。 海州市公安局有下属的技术鉴定中心，负责的整个辖区内的技术鉴定工作。 刑侦支队这边以前的技术鉴定也是需要在鉴定中心那边排队。 后来组建了专业的现勘，和痕检合二为一后，就不太求人了。 尤其是前两年投资采购了DNA分析仪器，就彻底支楞起来了。 这样一来，刘国栋他们就要负责刑侦支队自己的技术鉴定工作。 日常最常见的工作，就是指纹比对。 “老刘，昨天南郊的那起纵火案，秦队催的急，有几组指纹你给往前排排？” 第18章 一瓶泸州老窖 人情世故，在哪都存在。 刘国栋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只管理现勘办公室三个人，但是现勘同时包揽痕检那就不一样了。 海州市刑侦支队下边还有几个刑侦中队，自己本身也有行动组，每天都有案子发生。 而现在的破案，除了能在现场抓现行的极少数案件，其他的都需要借助现勘痕检来固定证据。 比如陆川前面做的足迹分析。 相对于足迹分析，指纹比对则是更加常见的破案手段。 现勘办公室里，刘国栋、杨森和老白都是这方面的能手。 当然，这里所谓的能手，是限制于海州市刑侦支队这个范围。 指纹比对，其实对于任何刑警来说，都是基础必修课，甚至派出所的片警，都能说出点门道。 一些经验老道的辅警也能做一些这方面的工作。 但就像小巷子里站街的灵活就业人员，相比较奢华会所里的服务人员，无论是技术的精湛程度，或者硬件设施，大概率都是有一定差距的。 一些完整程度较好的指纹，绝大多数刑警都能做比对。 但实际情况是，案发现场采集到的指纹很多都是残缺不全的。 或者变形严重的，这就需要较高的技术能力了。 陆川在公安大学的时候曾经学习过指纹比对，但是一名老师，教授几十名学生，不可能做到手把手教导。 所以，即便是陆川这种公安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到了实际工作岗位，也要亦步亦趋的跟在老前辈后边，一点一滴去积累。 案子多，技术人员少，现勘办公室就成了香饽饽。 毕竟，不管哪个中队长，那个行动组的组长，你都得求到刘国栋他们头上。 行动二组负责的南郊纵火案，是这几天比较大的案子之一。 但是，也只是之一，还有两起抢劫案的指纹没有比对成功，杨森和老白正在一边点眼药水呢。 二组的组长叫任强，和刘国栋是同年入警，他们这個年龄段的人，绝大多数都已经是一个小头头。 绝对是刑侦支队的中坚力量，任强掏出香烟，给刘国栋等人分发出去，亲自给刘国栋点上：“先给比对十组指纹就行，我们先有个行动线索。” 刘国栋听完，脸色一变，嘴里的香烟抽了半口就吐出了烟圈：“任大组长，你知不知道比对十组指纹得花多少时间？” “你看看杨森和老白，眼睛都快瞎了。” 在陆川看来，刘国栋的表情有那么一丢丢的夸张。 杨森点眼药水也是习惯使然，整个上午他才比对了两组指纹。 而且全部比对失败，还不至于到用眼过度的份上。 但是陆川显然不会插嘴，给任强倒了一杯茶水：“任组长，喝茶。” 对于陆川，绝大多数人已经不拿看新人的眼光看他了，前几天几个案子的侦破，让陆川在刑侦支队的名气响亮不少。 “谢谢，”任强接过茶杯，眼珠子一转：“老刘，知道你们人少事多……” 任强接着看向陆川：“要不让小陆帮忙比对一下？” 陆川惊讶了一下，急忙摆手：“任组长，我可不行。” “我对足迹分析还有点研究，指纹分析方面，我钻研过指纹采集，但是在比对上，确实不行。”
尽管男人不能说不行，但是陆川认为还是实事求是的好。 指纹采集方面，他有系统奖励的中级技能，自信在海州市公安局这个层面能独当一面。 但是指纹比对…… 就他在学校学的那点纸上谈兵的东西，别说和刘国栋比，一个资深辅警估计都比他强。 “行了，老任，我这都忙的脚朝天了，你那个案子的指纹我看了。” 刘国栋其实早就看过南郊纵火案的指纹：“一共采集了三十六组指纹，除了残缺不全的几组，剩下的基本上都是火烧后的指纹。” 随手抽出身边的指纹档案：“老任，你也是老刑侦了，你自己看看，就这个指纹还能叫指纹吗？” “别说我比对不出来，你就是送去省厅，让那帮专家比对，比中的概率也不高。” 散落开的指纹档案，落在陆川眼里。 一堆乌漆麻黑的指纹，不对，看那个样子，哪里还有指纹的模样。 这肯定就是经过烟熏火烧后才有的情况。 任强尴尬一笑，指纹是他们行动二组采集回来的，是什么样子他比谁都清楚。 “老刘，实在没办法，就采集这些指纹，我们都熬了一天。” 说起采集指纹这事，其实现勘的人去最好。 但实际上是现勘办公室就四个人，每天坐在家里做痕检都忙不过来。 除非有重大案情，比如命案，否则的话，刘国栋等人根本不会出现场。 倒不是架子大，是真的忙不开。 所以，一些案子的现场都是行动组的人进行勘察，收集证物。 南郊纵火案，就是这种情况。 “老刘，能不能想想办法？” “真不行，这些指纹基本上没有比对的价值了。” “一瓶泸州老窖！” “老任，别说一瓶，就是十瓶，搞不定就是搞不定。” 一瓶泸州老窖都不行，任强知道刘国栋说的应该是真的。 叹了一口气，任强就要起身离开，刚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看向陆川：“小陆，你刚刚说对指纹采集有研究？” 啊？ 正准备去食堂干饭的陆川微微一怔，他刚刚确实这么说了。 不过任强这么问，明显是有事啊。 作为一名合格的职场人，陆川把目光对准了刘国栋。 任强也知道陆川的意思，他虽然对指纹采集有研究，但是能不能去还要看刘国栋。 “一瓶泸州老窖，小陆跑一趟！” 啧啧。 刘国栋砸吧砸吧嘴角：“这倒不是老窖不老窖的事。” “小陆毕竟刚来，在足迹分析上有点心得，但是指纹分析上经验不足，采集的话……” 刘国栋看了一眼陆川：“去试试倒也可以，不过我们不能保证一定能够采集到更清晰的指纹。” 任强哪里听不出刘国栋话里的意思，拍着胸脯一脸正气：“放心，采上了，功劳是现勘的，采不上跟你们没关系。” “酒等会就送来！” 刘国栋满意的点点头，要说会办事，还得是老任。 第19章 过火指纹 陆川抗上现勘箱，跟着任强就出发了。 至于中午饭，行动二组解决，标准肯定要比食堂高，否则下次谁还跟着他们加班。 至于刘国栋对陆川的保护，陆川心知肚明。 这就是老司机的经验，哪里有坑，哪里有包，门清。 顺带还有一瓶酒。 临走前刘国栋专门交代陆川早点回来，今天现勘办公室不加班，晚上喝酒。 这是陆川第一次参加现勘办公室的聚餐。 从职场生存的角度分析，陆川已经渐渐融入现勘办公室这个小集体了。 当然，刘国栋等人也不是经常喝酒。 干警察这行的，说不定就什么时候有案子。 醉醺醺的去现场总不好。 罪犯也不会挑着时间犯罪。 所以，每次聚餐大家大多数时候都是适可而止，除了个别被大家关照的人多喝点，其他人尽量避免影响工作。 还有就是，现勘办公室聚餐，可不是就刘国栋几个人。 这么些年，从现勘办公室走出去的人也不少。 虽然并非每一个都念旧情，但是大多数都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 而这些人，现在大多都身居管理层，虽然依旧是蓝衬衫的居多，但绝对是海州市公安局各个领域的份量人物。 刘国栋这次吃饭叫上陆川，就是为了把陆川介绍给前辈。 任强的座驾和秦勇相比，那就差了不少了。 和十年酷路泽相比都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好在能遮风挡雨。 九月四日，星期五，晴。 南郊十里坡村。 “发生火灾的是十里坡村一户农民的外租仓库，储存了不少外贸衣物，损失有近百万。” 下了车，任强给陆川介绍了纵火案的大概情况：“我们在现场发现了装汽油的瓶子，经过消防人员的分析确定，嫌疑人是用汽油泼洒仓库里面，然后引起火灾的。” 纵火案作为八大类案件，最根本的原因是火灾一旦形成，控制难度就极大。 而且经常会造成群体性伤亡。 但是一般来说，意外火灾的占比比较大，人为纵火在火灾比例中是比较低的。 火灾现场，一片狼藉。 粗粗看去，整個仓库有五十几米长，其中三分之二已经燃烧殆尽，彩钢板房的支撑钢架都已经坍塌。 但是还有三分之一并没有燃烧，上面有很多水渍存在。 应该是消防救援及时的原因。 “叮！” “基础任务：勘察南郊纵火案火灾现场，提取至少两组过火指纹，协助行动二组侦破南郊纵火案。” 只是勘察火灾现场，提取两组指纹，系统发布的任务仅仅是基础任务。 大概观察了一下现场，陆川指了指已经坍塌的部分：“任组长，起火点在哪里？” “还有，你们采集到的指纹，是在哪里采集的？” “起火点有两个，一个是在仓库的正大门，另一个在背后。” “我们采集的指纹都是在外围，火灾现场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根本没办法采集到指纹。” 行动二组已经采集过指纹的地方，都做了标注，现场还在保护中，标注点也都在。 别的不说，起码二组的流程性工作做的不错。 一些细节上非常严谨。
陆川点点头，环视四周，然后绕着仓库走了一圈。 凶手似乎为了能够让大火燃烧的更彻底，并没有在仓库外围防火。 而是撬开了仓库的大门，然后进入里面纵火。 但是因为火灾的缘故，凶手接触过的东西基本都被烧毁了，所以行动二组并没有在仓库内的废墟上提取到指纹。 交给现勘办公室比对的指纹，都是仓库外围提取的。 而这些地方提取的指纹，先不说属于凶手的可能性有多大。 就是指纹的清晰度，在刘国栋的眼里，也根本无法进行比对。 至于为什么执着比对指纹，因为任强怀疑对方就是十里坡村的村民。 这一处仓库对外出租，每年有三万块钱的利润。 而仓库的所有者是十里坡村的一个小队长。 平时得罪的人不少，有人故意报复，纵火的可能性非常大。 任强等人已经采集了所有村民的指纹，只要能比对成功，很大概率就能破案。 陆川先是观察了一下行动二组已经采集过的指纹。 指纹采集的过程，其实也是对指纹的一种破坏。 一般来说，已经被采集过的指纹，基本上没有办法进行二次采集。 陆川即便有中级指纹采集技能，在这方面能做的也很有限。 尤其是非专业现勘刑警采集过的指纹。 怎么说呢，就好比采花贼也有段位，有的人采过后，不但偷了人，还偷了心。 有的人采过后，就像吃了一坨屎。 指纹采集现场的模样，说明行动二组的人技术一般，手法太重。 多是暴力出手，基本上都是用透明胶粘下来的指纹。 怪不得指纹残缺不全，这要是齐全了才怪。 放弃了已经被摧残的没有了模样的指纹现场，陆川只能另辟蹊径。 打开现勘箱，陆川拿出了自己专属的指纹采集设备。 最近陆川除了看《第一百次相亲，现场逮捕相亲对象》这本小说外，还迷上了短视频。 不得不说，看那玩意容易上瘾。 里边有一种技能叫波动摇，这就是对设备要求极高的一种艺术表现形式。 和采集指纹一样，设备对了，随便摇两下，也能出现波动轰炸。 设备不对，你就是摇的起飞，机场依然是机场。 一旁的任强看的也有些懵逼。 什么时候，现勘采集指纹的毛刷都要LV的了？ 是我见识短了吗？ “小陆，你这是个刷子……” “你说这个？” 陆川倒是没有藏私：“这个牌子的毛刷用的是北极狐腋下的毛，是所有毛刷中最柔嫩，回弹性最好的。” “不仅用在脸上舒服，在采集指纹的时候，对指纹的破坏性也最小，尤其适合在火烧现场等脆弱环境中采集指纹。” 任强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北极狐是什么他没见过，但是柔嫩这词他明白是什么意思。 看陆川采集指纹，有一种颇为享受的感觉。 和行动二组的粗暴不一样，陆川采集指纹的时候，那手法看着就像少女抚摸柔嫩肌肤，轻柔的像微风拂面。 当然，除了手法之外，还有些东西是任强看不懂的。 第20章 破案说容易也容易 指纹的采集，在过去一般来说有物理方法和化学方法两大类。 最近几年，由于激光的应用变得更加广泛，光学采集指纹也变得更为普遍。 行动二组的刑警，一般都会用物理方法采集指纹，不是不想用更多的方法，是其他的他们不太会。 在物理采集指纹个各种发方法中，用透明胶黏贴，是最便捷快速的。 当然，这种快捷的指纹采集方法有很大的缺点，采集指纹的完整度不高，对指纹的破坏性大。 另外应用场景也有限，透明胶只能采集玻璃、地砖、不锈钢等等硬质非吸水材质上的指纹。 至于皮革、纸张等材质上的指纹，就要用化学方法了。 当然，行动二组会使用的采集指纹法，除了透明胶，一般的粉末法也会用。 比如常见的银粉，因为吸附力强，就被广泛使用。 即便陆川这种专业现勘刑警，也会用到银粉。 但是在火灾现场，显然不能用普通的方法去采集指纹。 手指之所以能够在物体表面留下指纹，有两个原因。 一是手指表面有不规则的纹路，这些纹路的存在可以减小手指与物体之间的摩擦。 这和一般人的理解是不一样的，粗糙的表面可以增加摩擦是常识，但是对于手指来说，皮肤本身就很粗糙，是不平整的。 摩擦系数本来就很大，凹凸不平的指纹，减少了皮肤和物体之间的接触面积，所以是减少了摩擦。 这是为了保护皮肤不被摩擦力伤害。 二是指纹上有众多的汗腺和皮脂腺，两种物质的混合物遗留在物体表面上，就能够通过让这些物质显影，从而得到指纹。 陆川现在做的是通过物理法和化学法并用的形式，采集指纹。 过火现场的指纹采集，历来都是现勘中的难点。 一是经过大火后，指纹载体本身就会损坏，这种情况下，神仙来了也采集不到指纹。 二是经过火烧后，即便指纹载体本身没有彻底损毁，但是能够显影指纹的汗渍蒸发，皮脂腺分泌的油脂中的蛋白质和氨基酸也都被高温损坏。 物理方法，就是通过指纹中含有汗渍和油脂，利用粘性附着来采集指纹。 但在过火现场，汗渍蒸发，油脂被破坏，自然无法用这种方法采集到指纹。 而大多数的化学方法，都是利用化学物质，和油脂中的的蛋白质、氨基酸进行反应才能显影。 在过火现场，显然也无法做到。 所以，从理论上来说，指纹物质中，不能被高温损毁的物质，就成了采集指纹的关键。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发现指纹。 陆川现在干的就是这个工作。 顺着起火点的部位，陆川用LV牌毛刷细致的扫过去。 每一个完整物体表面都没有放过。 看的任强频频点头。 干刑警最重要的不是有多么超级的逻辑思维或者推理能力。 最需要的其实是耐心。 就像陆川现在做的，顺着有可能的方向，所有的细节都没有放过，一点一滴，踏踏实实的做下去。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对凶手当时的行动路径全覆盖。 这一扫，就是三个小时。
功夫不负有心人，陆川发现了五组有可能提取到指纹的点位。 之后陆川拿出了一瓶溶液，开始提取指纹。 “这是……硝酸银？” 任强干了这么多年刑警，对现勘的一些家当也是认识的。 陆川点点头：“过火的指纹，只有汗渍中的氯化钠能在高温下保存下来，用硝酸银溶液能够提取到这种物质。” 陆川一边操作，一边解释：“但是硝酸银和氯化钠反应过，出现的是黑色指纹。” 在过火现场，到处都是乌漆麻黑，黑色指纹，和没有差不多。 “所以接下来还要用铜粉对指纹进行显影，这样才能提取到我们需要的指纹。” “为什么不用银粉？” 银粉更便宜，吸附力也更强。 “这种指纹的提取不是吸附力越强越好，硝酸银显影后的指纹很脆弱，太强的吸附力会导致指纹崩裂，造成不必要的断点。” 任强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看向陆川的眼神却逐渐发生变化。 上午在现勘办公室，任强听陆川说对指纹采集有研究，其实并没有报特别大的期望。 只是陆川有立功的先例，再加上起码是科班出身，总比自己等人强。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结果，陆川现场采集指纹这一套下来，任强就知道。 陆川对采集指纹不是普通的有研究，而是极为厉害。 他和刘国栋共事了一辈子，自然见过对方采集指纹。 虽然比自己强了有两条街的距离，但是和陆川比…… 这個陆川……了不得啊。 忙完一切，已经是下午五点半。 “只采集了四组指纹……” 有点可惜，第五组指纹的采集失败了，陆川抛洒铜粉的时候，手一抖多了几克。 可就是这几克的铜粉，造成指纹断裂，彻底不能用了。 “很好很好，有这四组足够用了！” 看着照片上金黄清晰的指纹，任强觉得已经不用找刘国栋他们去比对了。 这么清晰的指纹，就是他组里新来的大学生，都能用肉眼比对出来。 陆川点点头，开始收拾自己的现勘箱。 “其实这种纵火现场，脚印的提取会方便一些，可惜地面痕迹破坏的太严重了。” 任强对此表示同意，凶手既然在仓库内放火，那就一定会留下足迹。 而且在着火的过程中，很可能被一些坍塌物掩盖，从而保留下来。 但是现场内因为救援，再加上行动二组的人踩踏，地面已经一片狼藉，没有采集脚印的可能了。 起码，以陆川现在的能力无法采集。 系统奖励了他初级足迹分析技能，但并没有足迹采集能力。 忙活完，任强安排自己的座驾送陆川返回了刑侦支队。 人家晚上有饭局，自然不能迟到。 至于行动二组：“全体人员都来比对指纹，能不能抓住嫌疑人，就看这四组指纹了！” 返回支队，陆川将现勘箱放回去，到办公室换下警服，穿上了便装。 “纵火案那边处理的怎么样？” 第21章 替我向你爷爷问好 刘国栋他们已经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此刻正在喝茶。 “采集到了四组指纹，任组长他们自己去比对了？” 哦？ 刘国栋微微一愣：“采集的指纹很清晰？” 如果不是清晰度很高的指纹，任强他们是没有这个比对水平的。 陆川点点头：“运气不错，采集到的是完整指纹。” 具体的细节，陆川没有多说，刘国栋几人也没有多问。 这次刘国栋让陆川单独去现场，可不仅仅是为了拿一瓶泸州老窖。 在刑侦支队，现勘刑警的地位并不高。 这倒不是技术问题，而是资源分配问题。 尤其是在规模较大的刑侦支队，现勘刑警负责部分比较单一，就是现场勘察。 大多数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采集物证，比如拓印脚印，采集指纹，收集DNA检材。 但是具体的物证分析，回来后有专门的痕检刑警去做。 两者相互依存，又泾渭分明。 这两个警种，干的都是技术活，但是得到的警队内部资源并不多。 刘国栋的现勘办公室则不同，现场勘察和痕检都在他们手里。 权利就集约化了。 这使得现勘办公室虽然没什么实权，但是谁都有求于他们。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只要不是命案，或者领导交代的重大案件。 先做哪个案子的指纹比对，那就是现勘办公室自己说的算。 这里面在规则范围内，就是人情世故了。 让陆川单独出现场，也是为了让陆川和行动二组熟悉一下。 如果真的采集到了重要指纹，帮助行动二组破了案子，这个人情就是陆川赚下的了。 而在刑侦支队，行动组和下边的刑侦中队，是和各行各业打交道最多的。 有了他们的人情在手，以后老人就医、孩子上学，甚至是出去吃顿饭，都有便利的地方。 说话间，四人换下警服全部换上便装，准备去酒店吃饭。 “小陆，以后记得，只要不出任务，尽量就不要穿制服。” 陆川认真的点点头，这句话，刘国栋跟他说过，杨森跟说过，今天老白又跟他交代了一番。 其实干警察的有一点好，就是穿衣服基本不用自己花钱。 冬装、春装、夏装和秋装，一年四季每個季节至少发两套衣服。 上班的时候全穿制服，自己花钱买了衣服也很少穿。 而各行各业差不多都有自己的制服，也有自己的特色。 比如电力工人，他们的制服就必须是棉质的。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人命换来的。 电工随时都在和电力打交道，工作中有发生电击的风险。 棉质衣服被电击后，会变成灰烬，而其他材质比如涤纶会融化，形成高温粘附物黏贴在皮肤上。 很容易造成严重的二次伤害。 刑警的常服，一般来说讲究的是耐穿，看上去有威严。 作训服装则比较宽松，注重战斗力的发挥。 而一些昏暗巷子里的站街服务员的穿着又有不同，凸出一个字：尽量不多。 至于工作时间外不穿制服，也是血的教训。 一方面，如果下班中遇到紧急情况，比如公交车上遇到歹徒，一名干内勤的女警遇到了。 这个时候她穿着制服，上去，她不比其他女孩子战斗力强。 不上去，她作为警察，怎么办？ 而且还容易带来不必要的舆论影响。 警察也是人，也有家人，也会害怕。 但是穿上制服，有的时候即便明知道上去是死，也只能如此。
陆川在公安大学上学的时候，教授就讲过不少类似的案例。 聚餐的氛围远比陆川想象的要轻松的多。 虽然有市局的领导，但是和大家依然打成一片。 七八个人，说着以前在现勘办公室工作的往事。 “小陆，来，你是新人，敬大家一杯！” 刘国栋带着陆川，正式给所有人介绍。 “陆川！”场面上唯一的一位白衬衣，用赏识的目光打量着陆川：“入警时间不长，但是参与破的案子不少，年少有为啊。” 在整个海州市公安局，能穿白衬衣的只有那么几个人。 就连刑侦支队的队长秦勇，也不过是蓝领打工人。 能得到现勘办公室走出去的最大领导的肯定，陆川破有些受宠若惊。 “老王，”刘国栋不愿意了，此刻也没有平时对着领导的尊重：“你啥意思？” “咱们现勘办公室好不容易来了新鲜血液，你可别打主意啊。” 老王，陆川见过次，张文命案的时候，这位老王和局长宋江国去过现场。 “就是，王大领导，现在咱们现勘就我们三个老家伙，陆川可是未来的希望。” 杨森发表了意见。 “年轻的时候多下现场有好处，你当年能提拔还不是我带着你天天跑现场？” 老白一锤定音。 在座的，在资历上没有能高过老白的。 王凯摊手一笑：“我就是表扬一下小陆，你们想哪去了？” “行了，我们还不知道你，”刘国栋大手一挥：“小陆很有悟性，技术也厉害，在现场多历练几年好处更大。” 整个过程，陆川只是微笑着端着酒杯敬酒，很少插话。 这就更让大家喜欢。 以在坐诸位的职场经验看，憨厚的小辈，更值得培养和信任。 此后，陆川算是真正的融入了现勘这个圈子。 在海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应该说是有了靠山，彻底的站住了脚。 酒足饭饱，众人在酒店门口准备打车回家。 公车私用这种事，已经很少了，尤其是警车，哪个敢招摇过市的私用。 “小陆，你送王大领导回家！” 已经微醺的刘国栋作为现勘办公室的现任负责人，是聚餐的发起者。 让陆川送王凯回家，显然是在给陆川接近领导的机会。 “咱们打车。” 陆川赶紧上前：“师父，已经安排好了。” 说完，陆川一招手，停在路边的八辆别克商务车依次开了过来。 刘国栋眼神微微清醒，看向陆川：“小陆？” “师父，租车公司租的，正好送大家回家，这个点打车要等很久。” 其他人这时也看向陆川，眼神里带着询问。 还以为这小子憨厚老实，没想到心思倒是挺细。 “行，等会我们把车费发群里，总不能让小陆掏腰包。” 王凯发话定了调子。 “别别别，领导，这是自家公司的车子，不花钱。” 陆川正在解释，八辆车上的司机已经下车打开车门，躬身弯腰：“强盛租车欢迎您。” 自家公司的车子？ 强盛租车？ 王凯双眼维眯：“陆川……你姓陆……你家在晨光小区住？” 陆川点点头：“是的领导。” “陆建国是你什么人？” “是我爷爷。” 王凯看了看陆川，沉默了两秒，突然拍了拍陆川肩膀：“替我向你爷爷问好。” 第22章 纵火案告破 陆建国，在海州市你可以不知道市长是谁。 但是没有人不知道强盛集团董事长陆建国是谁。 这位传奇人物的事迹，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从一个卖鱼的建造千亿商业帝国，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王凯认识陆建国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位每年给海州市公安局捐赠上千万经费。 陆川竟然是这位的孙子。 其实陆川的档案里有这些东西，但是他们又不是人事处的，也没看过啊。 入警政审也轮不到他们出手。 第二天一早。 “小陆，有没有女朋友？” 杨森现在看陆川的眼神似乎都闪着黄光，就像看金子一样。 陆川老实的摇摇头：“刚毕业，还没有女朋友。” 杨森满意的点点头：“没有的话，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在刑侦支队，绝大部分的单身汉都是通过前辈介绍，才脱离单身狗状态的。 陆川的长相、身高应该说是鹤立鸡群那一类的，否则的话，当年宋瑶瑶也不会放着自己学院的舞蹈生不选，非要追陆川。 之所以现在还没有人给介绍，主要是大家都在观察。 杨森是第一个出击的。 陆川倒是无所谓，毕业了，当然该谈对象。 “我有个外甥女，长的……” 结果，话没说完，就被老白打断了：“老杨，你外甥女刚离婚吧，你这也介绍，合适吗？” 陆川有些惊悚的看向杨森，对方开始反驳：“只是领证了，没有办婚礼！” 陆川：“……” “小陆，要不要考虑考虑？” “老杨，我现在刚毕业，精力应该放在业务上，儿女私情暂时还不到考虑的时候！” 陆川义正言辞的拒绝，这个问题，没得商量。 “哎，”杨森叹了一口气：“我外甥女一百八十斤，可有福气了，旺夫相……” 一百八十斤…… 确实不用考虑了。 “对了，南郊纵火案那边怎么样了，”老白还是良心人，端着茶杯看向陆川：“昨天帮他们采了指纹？” “嗯，”陆川点点头：“指纹采集的比较完整，他们自己就能比对，但是这些指纹有没有用……” “叮！” “基础任务完成：宿主勘察南郊纵火案火灾现场，提取四组过火指纹，协助行动二组侦破南郊纵火案。” 陆川正在说话的时候，系统完成基础任务的提示音响起。 任务完成，那就代表纵火案侦破了。 “应该有点作用吧，”陆川话锋一转：“毕竟是在纵火点提取到的指纹，很有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 “那些指纹过火了吗？” “都是火烧后的，我用了点特殊办法，运气好。” 老白没有追着细纹，但是一旁的杨森却砸砸嘴：“能提取到过火指纹，还能让老任他们这帮老粗直接使用比对……” “小陆，你这一手可是比我们几個老家伙都强了啊。” “杨哥，就是运气好，而且我在大学的时候，研究过这个，有点心得，没想到这次用上了。” 老白起身拍了拍陆川肩膀：“不要过度谦虚，能从纵火现场采集到过火指纹，你这水平在海州市公安局都算头一等了。”
“老任他们几斤几两我们还是清楚的，你提取的指纹他们能直接使用，这……” 哈哈！ 老白正说着，办公室大门打开，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谁说我坏话呢？” 来人正是行动二组组长任强：“老白，你这背后说坏话的毛病可不好。” 老白撇撇嘴：“我说的不对？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几斤几两？” “下次比对指纹的时候，别找我啊。” 得，一句话，拿捏。 “不找你找谁！” 任强不仅人来了，还没有空着手。 两瓶泸州老窖已经放在桌子上。 “昨天的酒不是给了吗？” 刘国栋刚刚开完晨会，也走进了办公室。 “哈哈，这是另外的酬谢。” 任强笑的满脸褶皱，看上去像是沙皮：“咱们现勘出手就是不一样。” “昨天小陆帮忙在现场采集的指纹果然是凶手留下的，我们连夜比对，确定了嫌疑人。” “这不，刚刚已经撂了。” 刚撂？ 怪不得晨会的时候秦勇没有说这个案子已经破了。 刘国栋撇了一眼桌上的老窖：“老任，纵火案破了，就给两瓶老窖……小气了吧？” 任强一听，表情立马垮塌：“老刘，这个案子可没什么奖励，这可都是我自己掏腰包的。” 说完神秘一笑：“不过，我这有个好消息，要不要听？” “别卖关子，有屁快放。” 两人是多年的同事，私下关系也很好，说话很随意。 “刚刚听说，张文命案的奖励要下来了。” 奖励？ 刘国栋四人微微一愣，互相对视一眼。 关于命案的奖励是有明确规定的。 不仅是海州市公安局，所有的公安局对于命案的奖励都非常给力。 命案是派出所、刑侦支队、刑警中队的最重要的考核目标之一。 比如海州市公安局，对于没有发生命案的派出所，就会核发十万奖金。 发生了命案并且侦破，核发五万。 没有侦破…… 钱没有，现金没有，晋升没有，啥都没有。 张文命案的侦破是相当迅速的，但是命案的审核是有多重机制的。 刑侦支队破案，固定证据，梳理犯罪链条，然后上报。 海州市公安局还会组织专家对所有的过程资料进行第二轮审核。 之后还要上报省厅备案。 这还不算审判机构的审核。 仅仅是在公安系统内就要经过多重核验。 所以，张文命案过去了一个月，有关奖励才下发，也不算慢了。 “有没有三等功？” 侦破命案，一般来说能够上三等功。 但是不一定是个人，集体立功也有可能。 “听说最近上边对咱们支队的工作相当满意，宋局在几个会上都表扬了咱们。” 说完，任强看了一眼陆川：“尤其是奥特莱斯步行街的案子，上边对咱们的工作非常满意。” 刘国栋三人看向了陆川。 第23章 水中沉尸 陆川参加工作时间虽然很短，满打满算才一个月。 但是参与的案子可不少。 刚上班，参加同学婚礼就抓了一个潜逃二十八年的通缉犯。 之后的张文命案，抢劫伤人积案，还有宋局老丈人家的盗窃案，以及步行街投资商老总秘书的案子。 无论哪一起，都是能让上边长脸的。 昨天出去一个下午，又帮着行动二组破了南郊纵火案。 这一个月来，陆川直接、间接参与的案子已经有五起了。 不细想还没发现，刘国栋三人这一捋，心头震撼。 “张文命案，再加上奥特莱斯的案子，听说有可能给一个集体三等功。” 任强再一次看向了陆川：“小陆可能还有一個单独的通报表扬。” 送走任强，陆川有些疑惑的看向刘国栋。 “师父，任组长的消息……很灵通啊。” 按理说，任强一个刑侦支队的行动组组长，地位虽然不低，但也就是下边刑警中队队长的样子。 怎么对市局的事情这么清楚？ 案件奖励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没有下发文件之前，应该只有少数人知道。 毕竟这玩意还是要经过上级讨论研究的，然后才会下发。 “任强的女儿在市局机关工作，是办公室的文书。” 刘国栋一语道破天机。 原来是文书，那消息自然灵通。 “对了，”杨森一拍大腿，看向陆川：“小陆，老任的女儿不错，给你介绍一下？” 陆川一听杨森说话，顿时想起了他一百八十斤的外甥女。 “杨哥，咱们还是比对指纹吧。” 任强的消息不仅灵通，而且精准。 三天后，市局的表彰文件下来了。 刑侦支队，集体三等功。 陆川，全市表扬通报一次。 “恭喜啊，小陆，刚上班就全市表扬通报，恭喜恭喜！” 这是支队同事的祝贺。 “川子！还得是你啊，小母牛不下崽，你是牛逼坏了啊！” 这是死党杨林。 秦勇再一次来现勘办公室进行了亲切的慰问。 给陆川画了一个警界新星的大饼。 那个意思就是我死了，你就是支队长。 感动的陆川都冒汗了。 案子就像大姨妈，总是集中在那几天，让人痛不欲生不说，收入来源都没了。 然而只要熬过去，就是雨过天晴，可以再次接客了。 平静的日子里，现勘办公室里总是传来滋溜滋溜的喝茶声。 陆川靠在椅背上，端着大瓷缸子，这时刘国栋给的。 说是现勘标配，人手一只。 还别说，这大瓷缸子泡茶，报纸一摊，那四愣的感觉就来了。 刚上班，陆川就看到了退休的生活。 “师父，最近真太平，没有案子都的日子真舒……” “别说！” 嗯？ 刘国栋三人脸色一变，但还是没拦住陆川。 “师父，什么别说？” 刘国栋三人脸若死灰：“干咋们这行的，千万别念叨案子。” “师父，这你就迷信了吧，不可能我……” 砰！
陆川话音未落，办公室大门被包里推开。 行动二组的张辉，入警五年，马上成为骨干，陆川在南郊纵火案现场认识的。 “刘主管，出事了！” 陆川：“……” 有这么邪性吗？ 刘国栋三人看了一眼陆川，齐齐叹了口气。 “小陆，干咱们这行的，有些事不能不信。” 老白放下报纸和有些掉瓷的大瓷缸子，拍了拍陆川肩膀：“别往心里去，你不说案子也会出……不过以后还是尽量不说。” …… 三零二零年，九月十二日，星期二，多云。 海州市城北新区，幸福水库。 陆川现在兼职现勘办公室的司机，停好车子，进入现场。 案发地点在水库的东南侧，已经有民警拉好警戒线。 外围有不少当地的村民在围观。 “报案的是来水库钓野鱼的，任强他们正在做笔录。” 案发现场，秦勇等人正在听初步的汇报，陆川四人作为现勘，第一时间入场。 法医紧随其后。 岸边，是一具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尸体。 仰面躺卧，长发覆盖半边脸颊。 参差不齐的伤口遍布，仿佛被什么东西啃噬过，已经看不清本来容貌。 第一次看到如此惨烈的现场，陆川的脸色急剧变化。 “小陆，没事吧？” 刘国栋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递给陆川手套。 陆川摇了摇头，上大学的时候也是见过尸体的，没有尸体恐惧症。 更何况上次张文被害，他也在现场。 之所以这次有这么大反应，是因为岸边的尸体脸部明显被鱼类啃噬过。 场面太刺激。 但是适应一下就好了不少。 看到陆川脸色稍缓，刘国栋开始安排工作。 现在还不确定死者是自杀还是他杀，也不确定这里是不是第一现场。 但是毕竟是命案，刘国栋第一时间按照最高规格布置工作。 “小陆，你先做现勘拍照，老杨和老白做标记，收集物证。” 陆川上次在张文命案现场的表现可圈可点，现勘拍照非常到位。 这一次的拍照和上次不同。 张文死亡的现场是在室内，而且是第一案发现场，每个细节都要拍到。 但是这次现场是在室外，尸体又是打捞上来的。 所以陆川主要精力放在了尸体上。 大概不到十分钟，就完成了现勘拍照。 之后法医对尸体进行检查。 “颈部有明显勒痕，角膜充血，初步判断是机械性窒息死亡！” 法医的话让所有人心头沉重。 机械性窒息，那就说明死者不可能是溺亡的。 现在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他杀了。 又一桩命案！ 任强那边也结束了对报案人的询问。 此刻脸色极为沉重：“秦队，刚刚报案人说他钓鱼的时候，曾经断过一次线。” “尸体是第二次钓鱼勾上来的，所以……水库里很可能还有东西！” 任强的判断让现场的气氛更加冰冷。 死一个人就已经是大事了，如果是两个人…… 第24章 采集尸体指纹 一小时后，专业的打捞队伍赶到了现场。 水域打捞，刑侦支队有专门的合作队伍。 从刑侦办案的经验来说，水中案件的占比不高，但是也不低。 尤其是在命案中，水中抛尸的案件，占比能达到百分之三十。 而除了命案，很多其他案件的涉案物品，尤其是凶器，也经常会被扔入水中。 所以，刑侦支队经常会有水中打捞的需求。 吴敬中以前是专业游泳运动员，退役后成立了一家打捞公司。 是刑侦支队一直合作的打捞队伍。 “老吴，下边的情况不太清楚，有可能是尸体，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东西，打捞的时候小心点，尽量不要有损坏。” 吴敬中四十多岁，相貌粗狂，跟任强拍了拍胸脯：“放心，我这次亲自下去打捞。” 尸体已经被运走，要抓紧时间进行解剖。 陆川也跟着回去了。 因为在尸体上没有发现能证明身份的证件。 陆川要回去采集尸体的指纹和DNA检材，看看能不能在系统中比对出死者身份。 相对于在火灾现场采集指纹，对尸体的指纹采集要简单一些。 当然，这所谓的简单是要看尸体的腐败程度。 根据法医估算，水中沉尸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三天前。 而且由于在水中侵泡，尸体腐败程度不高，只是水肿严重。 但是对于采集指纹来说，影响也不小。 尸体指纹的采集，最难的是腐败度高的尸体，一碰就流尸水的，整个尸体跟一个大果冻似的，那才难搞。 解剖室。 尸体平躺在解剖台上，两名法医已经做好了下刀准备。 “叮！” “基础任务：完成浸泡尸体的指纹提取，完成死者身份确认。” 领取任务后，陆川也准备拓印指纹。 从尸体的形态来看，身段匀称有致，双腿修长，皮肤白皙。 脸部虽然经过鱼类啃噬，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面貌，但是瓜子脸的脸型依然可以分辨。 长发及腰，年龄应该不到三十岁，生前应该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 陆川并没有直接用油印拓印指纹，经过浸泡的尸体会有浮肿。 如果不经过处理，拓印下来的指纹纹路之间的间隙会放大。 就像将指纹整个放大了一定倍数，这会给后期的比对造成不小的困难。 打开现勘箱，陆川开始对尸体的手指进行处理。 但是在此之前，陆川需要跟法医进行沟通。 毕竟现勘只有对尸表进行勘察的责任和权利，要想直接动尸体，必须经过法医的同意。 “王法医，尸体经过浸泡，手指浮肿，我需要对手指进行一定处理，但不会对尸检完成影响，您看……” 王长江是刑侦支队资深法医，从实力上来讲，和刘国栋的技术水平相当。 但是，在地位上来说，就没有刘国栋高了。 行动组和刑警中队一般求不到法医身上。 在整个刑侦支队，法医可以说是最清闲的岗位之一。 和门口报刊亭送报纸的大姐有一拼。 “没事，”王长江摆摆手：“尸体表面没有其他伤痕，死因应该就是机械性窒息。” “小沈，你帮小陆，先对尸体进行拍照，固定解剖前尸体形态，然后小陆再采集指纹。”
“好的，老师。” 声音甜美，清脆，对方的笑容也很吸引人。 刑侦支队警花之一，沈妍。 陆川的学姐，两年前入警。 两人原本在学校的时候就认识，毕竟一個知名校花，一个知名校草，肯定有交集。 “麻烦师姐了，改天请师姐吃饭。” “好啊，到底哪天，我可等你咯。” 沈妍笑起来很甜，给阴森的解剖室带来了一丝活力。 “就明天吧，明天咱们两个专业估计就不会太忙了。” 尸体情况简单，解剖工作今天就能完成，现勘的工作今天也差不多了。 明天正好吃饭。 沈妍拍照很快就结束，接下来陆川上场。 打开现勘箱，陆川取出一根五厘米长的钢针。 然后准备了一个纸杯，将钢针缓慢插进尸体的指甲缝内。 深度较浅，只有一厘米左右。 沈妍和王长江以前也见过刘国栋他们采集尸体的指纹，但也就是清洗手指之后，直接拓印就完了。 没像陆川这么复杂。 “陆川，你这是……” 王长江老神自在，尽管好奇却没有开口，懂事的沈妍瞪着大眼睛好奇道。 “这钢针是空心的，能够一定程度上排除指甲内的体液，消除浮肿，让采集的指纹更加容易比对。” 说话间，钢针的尾部已经滴出浅黄色液体，手指肚也渐渐干瘪。 沈妍一脸惊奇的看着陆川操作，偶尔啧啧称赞。 陆川的心情也很愉悦，这就跟孔雀开屏是一个道理。 采集指纹就是那扇羽屏。 陆川的操作很快完成，然后截取了头发和指甲，用作DNA检材。 接下来，沈妍和王长江忙着解剖，出具验尸报告。 陆川回到实验室，先是通过仪器提取DNA信息。 DNA信息的提取不像常人想象的，将检材直接送进某种仪器，然后就能得到DNA信息。 所有的DNA检材都要经过预处理，然后才能提取信息。 痕检的专业术语叫做纯化。 以前，刑侦支队进行DNA提取有很多种方式。 主要可以分为两大类，液态提取和固态提取。 但是在十年前，上边发明了提取纯化DNA的试剂，这统一了刑侦上提取DNA的手段。 也大大降低了DNA信息提取的难度。 陆川在大学的时候就学习过，这一个多月也看过刘国栋他们操作仪器。 虽然一些疑难杂症无法搞定，但是一般的DNA提取还是没问题的。 对检材进行处理后，陆川开始准备比对指纹。 海州市公安局的指纹库和全省都是联网的。 这也是省厅过去几年大力推动的一项工程。 随着科技进步，居民信息完善，越来越多的人被采集指纹。 在一些派出所，甚至有这方面的指标，一年必须采集多少指纹。 所以很多去派出所办事的人，会经常碰到先采集指纹，完了在办事的情况。 陆川虽然没有过硬的指纹比对分析能力，但是他指纹采集的非常标准。 系统能够自行进行比对。 陆川忙活的时候，幸福水库现场的打捞队也有了成果。 第25章 浸泡过的电动车 秦勇最担心的情况没有出现。 水库里没有第二具尸体，打捞队伍捞上来的是一辆电动车。 这个就是现勘的工作范畴了。 刘国栋已经对电动车进行了初步检查。 “秦队，电动车后轮轴承内发现了搅进去的长发。” 带着三层手套的刘国栋拿着一截麻绳：“麻绳是在电动车后座上发现的，很可能是捆绑尸体的工具。” “先把电动车拖回支队，现勘这边要做详细的检查。” 面对很有可能是抛尸工具的电动车，秦勇给予了高度重视。 “任强，你们组对附近的村民进行摸排。” “孙军，你们负责排查附近的监控摄像，尤其是三天前的监控要重点关注。” “是！” 孙军是行动一组组长，两人领命后随即开展了工作。 秦勇眉头深皱，直接坐上车去市局汇报。 水库沉尸，而且最少已经过去三天，案件的侦破难度，在理论上来说要比张文命案大的多。 当然，具体情况还要看走访调查和摸排的情况。 也有不少命案，直接就在群众摸排的时候就破了。 毕竟杀人这种事，除了极少见的系列杀人案，很难有人有积累经验的机会。 就比如杀死张文的张敏路。 虽然把现场收拾的很干净，但是那颗燃尽的烟头还是出卖了他。 而根据张敏路的口供，他当时是在擦拭现场的时候抽的烟。 而且也想到了，烟头如果留在烟灰缸内会成为证据。 所以他只在烟灰缸里弹了烟灰，烟头也自己收了起来。 可是他在抽完第二根烟的时候，把烟头扔进了垃圾桶。 百密一疏，这才是常人。 滴水不漏，都是能人。 而这个社会上，绝大多数人都是常人。 就好比会所里的少爷，大多数都是手上功夫，或者嘴上功夫厉害。 真有天赋异禀的，去某豆谋职赚的可能更多。 即便赚的不多，伺候的对象成色也大多比较高。 刑侦支队。 陆川已经完成了死者DNA信息的提取，指纹比对也已经完成。 正在给刚刚回来的刘国栋汇报。 “死者叫王琳，女，海州本地人，26岁。” “叮！” “基础任务完成：宿主较为完美的提取了浸泡尸体的指纹信息，完成了死者身份确认。” 赶巧了，上个月死者刚刚补办过身份证，所以在指纹系统里留下了指纹信息。 刘国栋对陆川这么快就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有些惊讶。 “浸泡过的尸体，采集的指纹会有些膨胀，系统比对没这么容易吧？” 刘国栋以前也接触过侵泡尸体的指纹。 这种指纹提取不难，但是比对就很有难度。 因为尸体浮肿的原因，拓印的指纹膨胀，这就要对指纹进行二次调整。 而这个过程不是把指纹图片整体缩小就行的。 这需要技术，更需要经验。 能否比对成功，还要看运气。 这一套下来，以刘国栋和杨森老白的水平，没有个十几個小时是下不来的。 结果，陆川一个人不到两个小时就搞定了？ 杨森洗完手，也凑过来，接过陆川出具的指纹鉴定报告：“上次任强请你帮忙，你不是说不太擅长指纹分析……”
嗯？ 拿到报告的杨森微微一愣：“你这指纹……” 刘国栋也发现了问题。 陆川提取的指纹竟然没有膨胀度！ 浸泡尸体的指纹没有膨胀！ “小陆！你怎么做到的？” 陆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在中级指纹采集技能里，这都是小场面。 “我用了空心钢针……” 陆川把采集指纹的过程说了一遍：“这样采集的指纹基本上就没有膨胀了。” 刘国栋三人默默对视，没有说话。 哔了狗了。 一把岁数白活啊。 不过，白嫖一个技能……也还行吧。 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啊。 “那个……小陆啊，忙完这个案子，请你搓一顿。” “对对，我掏钱！” 刘国栋拿着写有陆川名字的指纹鉴定报告，直接去给秦勇汇报了。 这一次，无论案子破没破，现勘先一步立了一个小功。 可不要小瞧死者身份的确认。 绝大多数的命案，凶手杀人都是有一定动机的。 而无论是情杀、仇杀还是图财害命，熟人作案的比例占比较大。 刑警最怕的案子是激情杀人。 比如大街上随便就杀了一个陌生人，之后人就跑了。 这是最难破案的。 就好比黑灯瞎火里的单身男人，路过小巷口，看到某个风姿卓越的小宝宝。 事后谁知道这男人是谁？ 小宝宝也不记得，除非特别的天赋异禀。 而只要确认了死者身份，就能顺着摸排死者的关系网。 找到凶手的可能性就大了不少。 另外，就是在给上边汇报的时候也好听啊。 最起码知道死者是谁了。 否则的话，怎么汇报？ 那谁谁？ 而且，死的是谁都不知道，能找到凶手才怪。 现勘办公室，再次小露一手。 刘国栋快去快回。 “我们现在就剩下一项任务了。” 院子里，刘国栋四人盯着眼前的电动车，转了一圈又一圈。 “从哪下手？” 刘国栋眉头紧皱。 幸福水库是抛尸现场，周边的排查到现在没有任何发现。 尸体的检查结果，刘国栋刚刚已经去过解剖室。 尸检正在进行，但是根据王长江的初步判断，尸体能够提供的信息不多。 只有致死原因和致死时间。 陆川对尸体表面也进行过检查，并没有什么大的发现。 而这辆电动车，作为曾经运输过死者的运尸工具，是凶手最有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 但是，电动车毕竟已经在水里浸泡三天了。 这么长时间，凶手即便留下了指纹，也根本没办法采集。 “先把后轮轴承里搅进去的头发取出来，做DNA信息提取，和死者DNA信息比对，确定这就是运尸工具。” 老白给出了建议。 “我和陆川对车体进行外观检查，试试能不能发现一些指纹。” 杨森环抱双臂，站在电动车后座旁，仔细观看。 刘国栋点点头：“先按照这个顺序走。” 四个人分工合作，开始对电动车进行勘察。 第26章 指纹显影剂 “小陆，车把是重点，对方无论是推着电动车，还是骑着电动车，车把都是凶手必须碰触的部位。” 杨森模仿者驾驶电动车的姿态，分析凶手有可能碰触的地方。 “幸福水库周边两公里没有人烟，对方推着电动车的可能性不大……” 刘国栋拿起强光手电，照在电动车踏板上，仔细观察室否有脚印存留。 推着电动车，对方就碰不到踏板，但是骑着电动车，必然会在踏板上留下脚印。 老白在清理后轮轴承里的发丝：“尸体当时应该是横担在后座上，这样头发才会卷到轴承里。” “叮！” “进阶任务：通过勘察电动车，采集到指纹信息，帮助行动组锁定嫌疑人范围，侦破幸福水库沉尸案。” 接受任务的陆川，则注意观察着后座的扶手位置。 凶手要将电动车推进水库，手指很有可能碰到后座的扶手。 陆川等人在勘察电动车的同时，行动组的侦查刑警也在快速推进工作。 “秦队，电动车的来历查清楚了。” 任强拿着交警那边给出的电动车登记信息：“车主叫王松，自己开了一家小饭馆。” “三天前被偷，当地派出所有王松的报警记录。” 三天前，正是被害人遇害的时间。 “电动车在什么地方被偷的？” “北湖路二十八号，就在王松饭馆的门口。” “有监控录像吗？” 任强摇摇头：“车子停在了监控的死角，没有发现偷车人的踪迹。” “查，对这个王松进行重点排查，”秦勇思考片刻，开始布置接下来的任务。 监守自盗的事，秦勇见的多了。 “还有联系交警那边，凶手偷盗电动车抛尸，肯定会在沿途留下影像资料。” “确定所有北湖二十八号至幸福水库的所有通行路段，调取全部监控，一个也不能放过！” 什么是命案机制，就是尽最大的可能，投入最多的资源，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 支队院内。 刘国栋等人眼神阴霾，看着眼前的电动车，有些无可奈何。 “老刘，电动车在水里浸泡的时间太久了，根本没办法提取指纹。” 一个下午的时间，现勘这边没有任何进展。 倒是老白那边已经完成了DNA信息比对。 电动车后轮轴承里的头发，就是死者的。 此刻，只有陆川蹲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扫视着电动车的每一个部位。 刘国栋想起陆川上午提取的尸体指纹，异常完整。 还有前几天帮助行动二组任强他们在南郊纵火案现场提取指纹的事情。 再加上现在陆川仔细认真的模样，心里有了期望。 “小陆，你这有什么办法没有？” 陆川此刻虽然也是眉头微皱，但表情还是比较放松的。 系统奖励的中级指纹采集技能，包含了很多技巧和方法。 尤其是应对火烧、水泡的指纹，有特殊的指纹采集方法。 这部涉案电动车虽然在水中浸泡了三天，但是陆川依然有办法采集到残留的指纹信息。 “师父，有一些发现。” 陆川从现勘箱里拿出一个紫光灯，对着电动车的手把、后座和踏板等地方进行照射。 “我仔细观察过这些地方，并没有擦拭过的痕迹。”
刘国栋点点头：“确实没有擦拭的痕迹，上面应该有指纹，但是经过水浸泡，根本提取不到。” 刘国栋刚刚已经试过了，普通的物理方法和化学方法都没有办法提取指纹。 经过三天的浸泡，形成指纹的汗液早就溶化了。 即便是油脂中不溶于水的部分，经过长时间浸泡，也淡化的无法显影指纹。 现勘这行，最怕的就是遇水案件。 时间越长，能够发现的东西越少。 陆川点点头：“经过浸泡，常规方法确实无法提取指纹，但是有些特殊方法，还是能有一些作用。” 关闭紫光灯，陆川眉头舒展：“就是在提取指纹的完整度上，会有一些问题。” 哦？ 完整度有问题，但是不是不能提取？ 刘国栋眼眉抬高：“小陆，你的意思是还能提取？” “能，但是我要准备一下。” 一個小时后。 陆川再次回到了院子内。 这一次，他手上多了一个小喷壶。 这一个小时，刘国栋三人一直跟在陆川后边。 亲眼见证陆川从一名刑警如何进化成一名……厨师。 是的，厨师。 这家伙过去一个小时一直在支队厨房里晃荡。 把里边的瓶瓶罐罐翻了个遍。 配出了这么一瓶黑乎乎的东西。 “小陆……你这个……能行？” 老白有点懵逼，陆川干的事他虽然不明白细节，但是知道陆川是在自制指纹显影剂。 可是，这个玩意不都是传说中的大拿才会吗？ 陆川……自制指纹显影剂？ 刘国栋眼神微凝，看着陆川手里的小喷壶：“陆川……有没有把握？” 指纹显影剂，刑侦支队里就有，是上边配发的。 其实成分很简单，主要是水，还有些化学凝固剂。 这种指纹显影剂全国通用，结构稳定，是现勘提取指纹时常用的材料。 但是在统一配发之前，各地都有自己常用的指纹显影剂。 历史上出现过不少因为显影剂不稳定，破坏现场指纹的情况。 所以，后来自制的指纹显影剂就不允许被使用了。 陆川能自制显影剂，一方面说明陆川在采集指纹上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刘国栋三人。 但是另一方面，如果显影剂有问题，破坏了电动车上的指纹。 这个责任可就是陆川的了。 电动车下水中浸泡三天，指纹采集不上是正常的，没人可以指责现勘办公室的人。 大不了就是上报省厅，让上边的专家过来勘察。 但是，如果显影剂破坏了指纹，上边来的专家也采集不到指纹。 那这个责任就是陆川的了。 这也是为什么刑侦领域极少应用前沿科技的原因。 求稳，才是刑侦领域的生命线。 陆川显然明白刘国栋话里的意思。 他这是关心自己。 至于说隐瞒使用显影剂，这不可能。 指纹显影剂是化学物品，使用后一定会留下痕迹。 这些必须做记录，这是流程问题，没有人可以违背。 所以，陆川到底要不要冒险？ 第27章 提取指纹和脚印 “师父，这份显影剂非常稳定，是我上大学的时候，一位老教授的绝招，专门用来显影水浸指纹。” 陆川没办法解释技能的来历，就把这份指纹显影剂归给老教授算了。 “但是这种显影剂也有缺点，就是显影时间短，大概只有十秒钟。” “所以，我们需要全程录像，并且每一个指纹都要在十秒内完成拍照！” 陆川的话掷地有声，显然对自己的显影剂十分有信心。 杨森和老白的目光看向刘国栋，这个时候就需要现勘办公室主管表态了。 刘国栋眉头皱起：“我来拍板使用陆川配制的指纹显影剂，有什么问题，我担着！” “什么你担着啊，我也同意，出了事找我。” 老白笑了笑：“我都这个年纪了，都快退休了，最多就是背个处分。” 杨森也点点头：“老刘，现勘办公室就我们四个。” “平时我和老白迟到早退，你从来都没说什么。” “这会有风险，没有你一個人抗的道理。” “再说，小陆能在火灾现场提取到清晰的指纹，这次也不会差，开搞！” 陆川突然感觉心底有一股暖流。 三人可不知道自己有刑侦系统，但是仍然能无条件的信任自己。 这是对自己的认可。 三人全部同意，刘国栋重重点头：“显影剂是小陆配制的，他最熟悉特性，就来喷洒。” “老白负责全程录像，我和老杨分两个角度，对显影指纹进行拍照！” 小喷壶的喷洒量，陆川已经试验过。 对着空气再次喷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瞄准了电动车车把。 “我开始了！” 老白已经架起了摄像机，在外围拍摄。 刘国栋和杨森分别在喷壶两侧。 细小的喷雾撒出片刻，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什么都没有的车把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指纹。 而且呈现淡红色。 黑色的显影剂，呈现了淡红色的指纹。 对比度非常清晰！ 看着眼前的神奇变化，刘国栋三人眼神炽热：“小陆，你这显影剂可以申请专利了啊！” “我草，小陆牛逼！” “小陆，我外甥女真的有旺夫相，你真的不再考虑下？” 陆川：“……” 有了陆川特制的指纹显影剂，指纹采集工作推进的非常迅速。 而且成果远超预期。 “七十二枚指纹……” 啧啧，杨森一遍砸吧嘴，一边感叹。 “还有三组脚印！” 老白拆下摄像机，开始收拾三脚架：“这次，咱们可有的忙咯。” 白文海说的没错，指纹采集虽然打了胜仗。 但是接下来的工作才是重头戏。 指纹分析。 七十二枚指纹，有些还叠加在一起，分析的难度非常大。 刘国栋三人，最近肯定是要熬通宵了。 陆川也闲不下来。 虽然在指纹分析上他还有短板，但是足迹分析可是他的强项。 电动车踏板上采集的脚印，今天也要分析完成。 根据行动二组那边的消息，电动车既然是偷的，那凶手一定会骑乘。 就像花街巷柳找宝宝，没道理钱都花了，让人家做数学题吧。 现在采集到的三组脚印，应该就有凶手留下的。 “你们现在比对分析，我去给秦队汇报一下情况。” 一号会议室。 白板上已经贴满了照片。 死者王琳的社会关系，有些复杂。 行动一组那边已经调查了一天，但是还没完全摸透。 “这个王琳是夜色酒吧的领舞。” 孙军在做死者背景介绍：“目前已经排查到的，仅仅是前男友就有六人。” “死者的手机找到了吗？” 秦勇皱眉问道。 孙军摇摇头：“还没有，打捞队没有在水库里发现手机和死者任何身份证件，估计是被凶手藏起来了。”
“水库附近的监控调查的怎么样？” “还在排查，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任强，你那边的排查怎么样？” “目前还没有发现目击证人。” 任强叹了口气：“幸福水库周边人烟稀少，平时只有野钓的人去那里。” “死者死亡时间要是在三天前夜里，找到目击者的可能性不太大。” “不过我们在被盗电动车的调查上，有了一定进展。” “交警那边根据车牌，查到了这个。” 投影打开，屏幕上是一个骑着电动车的背影照片。 看着屏幕上有些模糊的背影，秦勇眉头紧皱：“没有正面照片吗？” 任强摇摇头：“只有这么一张照片，而且当时是晚上，照片很模糊。” “这是一条重要线索，任强，你们组全力跟进！” 秦勇开始布置任务：“孙军，你这组对死者的前男友做好摸排，要在最短时间内摸清楚死者的社会关系。” 砰！ 秦勇刚刚汇报完，会议室大门打开，正是刘国栋。 秦勇眼前一亮，最近几个案子，现勘都出了大力。 这次水库抛尸案，也是现勘那边率先核对出了死者的身份。 秦勇原本安排刘国栋勘察水库里打捞出来的电动车，现在看，应该有好消息。 “老刘，有什么发现吗？” 刘国栋没有让秦勇失望，重重点了点头：“我们用了一些特殊方法，电动车的指纹已经提取完毕。” “杨森和老白正在做对比。” “我们还在电动车踏板上采集到了三组脚印，陆川也在进行分析。” “最快……”刘国栋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明天早上能出结果。” 现勘办公室的消息，让秦勇精神振奋。 其他办案人员心头也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最近刑侦支队侦破的几个案子，现勘办公室都发挥了重要作用。 希望这次自然能硬起来。 “好，抓紧时间，死者关联人的指纹信息会马上送到你们那。” 针对王琳人际关系网的调查还在继续。 所有被询问人员的指纹信息也都采集了。 现勘办公室。 四人全部在忙。 七十二枚指纹，其中一些相互叠加，对比分析的难度很大。 “先做单独的指纹，叠加的指纹最后分析。” 刘国栋做了分工：“电动车被推进水库，最后留下指纹的应该就是凶手。” “那么他的指纹即便叠加，也是最上面的那枚，单独留下的可能性也很大。” “尤其是在车轮、后座等较为隐秘部位采集的指纹，要优先比对。” 把电动车推进水库，分析凶手推电动车的动作，这些地方都是有可能接触到的。 至于陆川那边，不用刘国栋安排，已经开始对电动车踏板上采集的脚印进行分析。 和以前进行的足迹分析相比，踏板上采集的脚印，因为经过水浸，得到只是显影照片。 和正常的脚印，是有一些不同的。 当然，脚印提取的原理和指纹提取是不一样的。 陆川的显影剂针对的是水浸指纹，脚印的提取用了一些另外的方法。 三组脚印中，左侧踏板的脚印痕迹要深，右侧的要浅。 原因是驾驶人骑乘电动车，是从左侧上车。 上车的时候，全部身体重量都集中在左脚。 骑乘后，因为绝大部分体重都有座椅承担，脚印就会轻。 右侧的脚印受力小，自然会比较浅，甚至和左侧的相比，有一些微不可见。 这对只有初级足迹分析技能的陆川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第二天上午七点二十分。 陆川伸展双臂，看着眼前一桌面的计算稿纸，长长吐出一口气。 经过一宿的奋战，终于成了。 第28章 锁定嫌疑人 一号会议室。 通宵过后，所有人依然在忙碌。 发生命案，能在椅子上打一个盹，对于办案警察来说，那都是奢望。 当然，这个时候不仅刑侦支队的刑警忙，基层派出所的人也在忙。 从昨天上午开始，所有和死者关系密切的人员，都要进行排查。 这些工作光靠刑侦支队的刑警是不可能迅速完成的。 基层派出所同样要派人跟着，甚至一些不太重要的人，就需要他们去排查。 现在，距离发现王琳尸体，已经过去了二十一个小时。 法医那边的尸检报告也已经出具完毕。 死者具体的死亡时间因该是四天前的午夜2点到3点之间。 生前没有被侵犯的痕迹，但是双峰和私密处有死后掐痕。 这一点，引起了专案组的高度重视。 死后侮辱尸体，这就存在了仇杀的可能性。 但是根据细节观察，掐痕有麻状斑点，这说明凶手是隔着衣服实施暴力的。 所以没有在死者尸体上发现指纹。 现勘办公室。 “师父，三组脚印的分析已经完成了，所有者的体态特征基本确定。” 陆川将最终的足迹分析报告递给黑着眼圈的刘国栋，点上一根烟。 一宿没睡，即便是陆川二十岁出头的身体，也觉得有些疲乏。 “男性，身高一米七三左右，体重在七十公斤上下，年龄初步判断二十八到三十三岁之间。” “对方工作长期应该是长期站立，双脚骨缝比正常人稍大。” “厨师？” 杨森给自己滴上两滴眼药水，也凑了过来。 陆川摇摇头：“这倒不一定，也有可能是DJ什么的，具体情况无法确定。” “师父，指纹比对怎么样了？” 一听这个，刘国栋表情有些凝重：“七十二组指纹，我们只比对成功十二组。” 这个比重概率…… 确实不高。 不仅仅是因为采集的指纹有叠加情况，还有一個原因，电动车把手本身就是圆柱形的。 即便是单独的指纹，圆柱体上留下的指纹变形也非常严重。 好在把手是平滑的橡胶套，凸起都已经磨平，否则的话，指纹采集都做不到。 但是即便如此，想要比对成功，就要对指纹进行预处理，这个难度非常大。 陆川学的就是现勘，非常清楚圆柱体、不规则物体上采集的指纹，完成分析比对那都是需要高超技术的。 “结果怎么样？” “嘿嘿，有意思的就是这个结果。” 老白也从沙发上爬起来，接过陆川递过来的香烟：“十二组指纹，全都是车主王松的。” 嗯？ “十二组指纹都是他的？” 这不太可能吧。 “王松的电动车被盗，留在最上面的指纹，大概率是那个小偷啊。” “当然，这个小偷可能就是杀害王琳的凶手。” “怎么十二组指纹都是王松的……” 陆川微微一怔，顿时想明白了什么：“王松……报假案？” 现勘办公室的分析结果很快递给了秦勇。 啪！ 同样熬了一宿的秦勇，看着现勘办公室的分析报告，两眼放光。
“立即逮捕王松！” 指纹是一方面，关键是陆川做出的足迹分析结果。 电动车踏板上的鞋印所有者体态特征和王松的体态是吻合的。 有了现勘的指纹比对结果，还有足迹分析对嫌疑人特征的认定。 王松很快就交代了杀死王琳的事实。 而王松的作案动机，让审讯的刑警极为惊诧。 王琳和王松其实并不认识。 两人的生活交集就是一款聊天软件。 “我其实没想杀她。”审讯室里的王松已经戴上束缚，瘫坐在审讯椅里边。 “我们本来已经谈好价格了，但是她临时涨价，不涨价就威胁告诉我老婆……” “我……呜呜……我真不是故意的……” 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王松交代了两人见面的始末。 王琳除了在慢摇吧领舞，还有别的兼职工作。 聊天软件上也有不少这方面需求的男人。 四天前，两人谈好了五百块钱的价格。 约定地点就在王松的饭店。 但是两人见面后，王琳以王松长的丑为由，要求涨价到一千块。 还威胁王松，如果不涨价，她就来饭店闹，把他打泡的事告诉他老婆。 王松情急之下，在饭店里掐死了王琳。 “王琳胸部，还有她下体掐痕是怎么回事？” 这是法医检查出来的结果。 “这……我掐死她后，本想……本想舒服一下的……” “但是……我怕留下证据，就隔着衣服……隔着衣服……” 王琳的手机、身份证件和随身背包在王松饭店的后厨被找到。 至于电动车被盗，是王松导演的一出戏。 当天晚上他把电动车骑出去后，再返回饭店。 而交警发现的盗车监控录像，其实是王松故意留下的。 他在北湖路生活了二十多年，对那里很熟悉，什么地方有监控，什么地方没有监控一清二楚。 之后从没有监控的小路返回饭店，将王琳带上，拉去了幸福水库抛尸。 “叮！” “进阶任务完成：宿主通过自制指纹显影剂，在案发电动车上采集到关键指纹信息，帮助行动组锁定嫌疑人范围，侦破了幸福水库抛尸案。” “系统奖励：中级骸骨鉴定分析技能卡。” “宿主是否领取奖励？” 中级骸骨鉴定分析技能？ 陆川微微一愣。 系统这次奖励的技能有些奇怪。 骸骨，一般来说碰到的并不多。 但是一旦碰到，那就大概率是长久失踪案转化的凶案。 当然，也有意外死亡导致人失踪，但是这个概率比较小。 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系统会奖励这个技能，但好歹是一个中级技能卡。 已经体验过中级指纹采集技能卡的陆川，知道这已经是专家级别的能力。 从陆川了解的情况对比，应该是省厅里边牛逼专家的一类人才能具有的能力。 “领取！” 哗！ 一道道信息，穿梭在陆川意识当中。 有关人体骨骼的知识，蜂拥而入。 第29章 共进晚餐 关于人体骨骼，陆川在大学的时候就学习过。 但是仅仅是做一般了解。 这门学科，是法医的必学科目，现勘只是做一般性了解。 而这一次系统奖励的信息，让陆川对人体骨骼的构造、特性有了极深的了解。 比如骨骼数量。 正常成年人骨骼有206块，但是儿童呢？ 儿童骨骼数量在217块或者218块，头骨和骶骨上有差异。 儿童的头骨和骶骨在生长过程中会逐渐合并，从多块长成一块。 甚至，有的在手指骨上也有差异。 这跟人体长高的机制有关系。 儿童四肢骨骼之间，每一个关节内都有一段脆骨。 这是骨骼生长的关键，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脆骨会慢慢变小，直至消失。 这个时候，身高也就会停止生长。 但是也有个别人的脆骨没有消失，却钙化成普通骨骼。 这就相当于多了一块骨头。 甚至有一种说法，在医学上，儿童和成年人的差异，就像人和黑猩猩的差异一样大。 甚至，两者从医学角度来说就不是一类物种。 而骸骨鉴定分析里面，有关的可不仅仅是骨骼数量。 不同骸骨在不同条件下形成的时间、骸骨化速度，程度都是不同的。 如何根据骸骨的硬度、骨密度、表面粗糙度判断出死者的体态特征，死亡原因等等。 都是中级骸骨鉴定分析技能里的能力。 可以说，获得中级骸骨鉴定分析的陆川，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是一名法医。 当然，法医的分支方向非常多。 如法医病理学、法医临床学、法医毒理学等等。 甚至还有法医昆虫学。 正常人基本上是不太理解这个的，怎么法医还会有昆虫学的分支。 这就涉及到尸体的死亡时间确定问题。 一般来讲，尸体的死亡时间可以通过尸僵程度，尸斑颜色深浅来判断。 但是这并不精准，只能用于现场的临时判断。 法医对尸体的死亡时间，要综合尸体表面情况，解剖后根据内脏温度、腐败程度，血液凝固程度等来判断。 但是高度腐败的尸体，尸僵已经消失，尸斑消散，甚至出现静脉腐败。 这个时候，通过尸表就只能判断尸体死亡的大概天数，而无法得到准确的时间。 法医昆虫学就派上用场了。 人体腐败后，身体内滋养各种细菌，慢慢的产生蛆虫，甚至孵化为尸蝇。 法医昆虫学可以通过研究尸体内的昆虫生长周期，较为准确的判定死亡时间。 骸骨鉴定分析是其中非常偏门的一门学科，通常是包含在法医人类学中的。 想起这一点，陆川脑海中闪过一道人影。 昨天在法医解剖室提取死者指纹的时候，可是说好了今天晚上要请沈妍学姐吃饭的。 无论是法医，还是现勘，基本上做的都是前期工作。 无论案子有没有侦破，这两者的工作压力不能说小，但是相对普通刑警来说，还是要轻松一点。 毕竟，真的忙起来，一個通宵也就差不多了。 就像花魁和普通姑娘，虽然干的工作本质是一样的，但是这个待遇啊，装逼的程度都有区别。
不过约饭之前，陆川要回家补一觉。 昨天熬了通宵，有些疲惫。 至于案子的后续，人已经抓了，剩下的就是固定证据，整理材料。 王松这个案子，大概率是要死刑的。 所以案子的任何一个细节，都要抠的特别细致。 陆川入警时间不长，但是也经历过死刑案的复核。 张文被杀案侦破后，三四个单位的，来了五六十人，对所有办案的刑警进行了谈话。 陆川作为提供重要线索的现勘刑警，自然也在其中，而且是重点关注对象。 当时，七八波人，对着陆川连发轰炸，持续了一天时间。 陆川现在想起来都头疼。 不过这也是正常流程。 死刑案的复核，所有参与人员都要承担责任。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没有揪出问题，整改掉，那如果是十年后复核的时候才发现，可能就不是诘问这么简单。 整个链条上的所有人员，都要背处分，甚至有更严重的处罚。 扫了一架共享单车，陆川晃悠悠的离开了刑侦支队。 陆川这边走了，杨森和老白也回去了，但是刘国栋还在熬着。 没办法，他是现勘办公室负责人，开会什么的都得他去。 陆川想要替他，资格不够啊。 至于现勘报告，凌晨的时候就已经弄完了。 这一次的案子，相比张文被杀案，其实有更多的细节暴露。 行动一组的孙军和二组的任强，其实已经发现了一些线索。 凶手王松也本来就在重点观察的人员范围内。 只不过，陆川他们在电动车上提取的脚印、指纹，彻底锁死了王松。 有了这两个铁证，王松就没有狡辩的余地。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看到自己的指纹后，王松就彻底崩溃了。 他想不明白的是，车子都在水里泡了三天，怎么还能找到自己的指纹？ 下午四点二十分。 陆川再次来到了刑侦支队。 给沈妍发了一条微信后，对方秒回。 “陆大神探要请客，必须给面子啊，去哪？” “学姐就不要开我玩笑了，晚上学姐想吃什么？” 陆川是真的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神的。 没有系统，他就是一个普通毕业生。 顶多是有了一世记忆，重生的毕业生。 “今天下午开案情总结会，秦队可是大大的表扬了你。” “哦……这我还真不知道，白天回家补觉去了……” 沈妍发了一个酸酸的表情包：“命案……也就你们现勘敢回去睡觉咯……” 陆川没觉得有什么不行，工作完成了，不回家补觉，在单位磨洋工有啥用。 “学姐，晚上想吃什么，快下班了，咱们出发！” “别叫我学姐，感觉我都老似的，就叫我沈妍……” “至于吃的……听机关的陈露说友好路新开了一家养生火锅，咱们去尝尝？” 陆川发了一个OK的手势。 火锅好，美女可以吃菜，他可以吃肉。 第30章 骨头汤 友好路距离刑侦支队大概有三公里。 请美女吃饭，共享单车还是算了，陆川不是榆木疙瘩，早有准备。 “这……是你的车？” 沈妍看着停在支队停车场角落里的宾利，小嘴微张露出贝齿，小脑瓜有点懵。 “我爸的，我平时都是骑共享单车上下班。” 沈妍深深的看了一眼陆川，坐进已经拉开的副驾驶。 “听说了，上次奥特莱斯步行街，你立功了。” 发动车子，缓缓的驶出了刑侦支队，陆川不在意的笑笑：“就是赶巧了，我当时也没想到他们有三个人。” 陆川伸出胳膊：“伤口上周才好。” 同事之间，有说不完的话题。 而刑警之间话题，离不开案子。 两人说说笑笑，已经到了友好路。 倒是刑侦支队里边，不少人看着陆川开着宾利接走沈妍。 一脸的不知名表情。 “强盛集团……” “投胎是一门技术活啊。” 陆川家里出自强盛集团，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上次现勘办公室元老聚餐，之后就传出去了。 陆川也没有有意隐瞒。 家里有钱又不是罪。 况且，他自己的追求应该也算是脱离了对物质的依赖。 和钱相比，陆川的父母更看重的是陆川有编制的工作。 以及上一次十年酷路泽警车送他回家的面子。 尽管，宾利比酷路泽贵的多。 火锅店的装修不错，这两年海州市很流行这类型的火锅。 高汤下锅底，清水涮肉，考验的是食材的品质和新鲜度。 这和前些年的流行态势完全相反。 以前是科技与狠活当道，现在人都怕死。 泛着浓香的大骨头汤锅，让人垂涎欲滴。 陆川和沈妍本来就是同一所学校毕业，最近的案子陆川又都参与，甚至是主要功臣。 两人聊的越发火热，看着沈妍笑的花枝乱颤的样子，火热程度和锅底的汤有一拼了。 “前两个月，听说你在同学前女友的婚礼上，把新郎抓了？” 这可是大新闻，沈妍将电磁炉的温度调整到最高，一脸的八卦探索欲。 说起这个是，陆川觉得很有交流的欲望：“凑巧了，说起那天……” 人都有表达自己的欲望。 尤其是在优质、漂亮的异性面前。 陆川很帅气，有钱，沈妍就很开心。 沈妍很漂亮，爱笑，陆川就很开心。 翻腾锅底里，是两块大骨头，没什么肉，但是看着翻滚，就有食欲，味道也很好。 沈妍抓起筷子，笑嘻嘻的看着桌面上的菜肴：“陆神探，我们开动吧？” 陆川点点头：“饿了，一天没吃饭，今天我要大开杀戒……” 嗯？ 刚端起一盘羊肉，想要放进汤锅里的陆川眉头一皱，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握着筷子等陆川涮肉的沈妍表情一顿：“怎么了？” 陆川放下手里的盘子，摆摆手：“稍等一下，好像……有点问题。” 沈妍不疑有他，以为陆川发现了什么不卫生的东西。 陆川拿起筷子，伸进了汤锅，夹起翻滚的大骨头，仔细观看。 “这骨头……有什么问题吗？” 沈妍看着陆川的动作，有些不懂，也凑了过来。
陆川放下骨头，再次把筷子伸进汤锅，夹起了另一块骨头。 这一次，仅仅是看了一眼，陆川脸色突然变的极为难看。 沈妍凝神看去，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紧接着，脸色惨白。 “呕……” 参加工作两年，沈妍作为法医，已经解剖过四具尸体。 如果再加上大学的时候，参与解剖的两具尸体，沈妍手底下已经切了六个人了。 虽然还说不上是资深法医，但是起码有了一定基础。 在面临大多数尸体的情况下，不至于恶心、呕吐。 但是，此刻，面对陆川从火锅汤底里夹出来的一块骨头，沈妍只感觉胃中翻滚。 解剖尸体，和自己吃用人骨煮出来的汤…… 感触是不一样的。 没错，陆川筷子上夹的正是一块人骨。 确切的说，是一小截尺骨，靠近肘关节的部分。 虽然这块骨头看起来和普通的猪大骨碎块没什么不同，但是作为法医的沈妍，仔细观察后，还是认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 秦勇已经带着几十号人，将整個饭店控制了起来。 下午六点半，正是晚上就餐高峰的时间，这家火锅店，更是人满为患。 众多食客本来是有些怒气的，任谁被打扰了吃饭的雅兴，都不会太高兴。 但是看着几十号穿着警服的警察，所有人选择了沉默。 按照现场指挥，有序的离开了火锅店。 有好事的会多问一句出了什么事，也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回答什么，说你刚刚吃的过火高汤，是用人骨熬出来的？ 那明天，不，今天晚上，整个海州市都将陷入疯狂。 秦勇的脸色现在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支队那边的水库抛尸案还没有完，正在最忙的时候，结果这边又出事了。 不仅出事，性质还这么恶劣。 用人骨煮汤，这家饭店的老板是不是疯了？ 这要是传出去，整个海州市的餐饮业都会遭受重创。 秦勇光是一想，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而看向陆川的眼色，也是又爱又恨。 你说，你出来吃饭就吃饭呗，怎么吃个饭还整出个人骨熬汤？ 但是，对于陆川的应急处理，秦勇还是非常满意的。 秦勇走到陆川面前，看了看陆川和沈妍：“具体情况怎么样？” “秦队，发现问题第一时间给队里做了汇报，这边没有打草惊蛇。” 此刻，不用秦勇吩咐，火锅店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已经被控制了起来。 “就是这个？” 请秦勇的目光看向了陆川身边的餐桌。 上面的一个碗碟内，正摆放这一块秃骨。 “尺骨靠近肘关节的一小截，经过熬煮已经看不出骨头上是否有血肉。” 陆川也没想到，自己刚刚得了中级骸骨鉴定分析技能，就碰到了这么个事。 当然，这也是运气好。 毕竟，不管陆川在上次的进阶任务奖励中得到的是什么技能，他今天都会来吃饭。 两个可能，两人吃完就走，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另一个可能…… 沈妍可是法医，吃到一半，如果她认了出来…… 陆川一想到这个，胃里都直冒酸水。 第31章 火锅店里的真相 火锅店内的客人虽然都已经被清理出去，但是门外的警戒线附近，还是围观了很多吃瓜群众。 爱看热闹的人，在哪里都不缺。 就像古代男人喜欢勾栏听曲，教坊司看舞蹈一样。 只不过时代变了，现在大家都喜欢听相声。 但是这个案子，考虑可能发生的影响，秦勇叫过来任强：“把外面围观的人，全部清退。” “所有人不得拍照、录像。” 秦勇其实也是为了他们好，要知道，这些人里边也有不少刚刚就在火锅店里边吃饭。 不像陆川和沈妍，还没有动筷子，这些人可都快吃饱了。 “封锁现场，”秦勇已经开始指挥现场工作：“老刘、老王，你们现勘和法医先进场。” 此刻，陆川和沈妍也已经带上了手套、口罩，开始对火锅店内的所有汤锅进行检查。 虽然这里不是杀人案现场，但是涉及到对人骨的辨识，现勘和法医显然更有经验。 法医那边是王长江和沈妍两人，现勘这边杨森没来，刘国栋带着陆川和老白。 接下来的场景，让所有在场的刑警，都忍不住紧皱眉头。 干呕声，有点此起彼伏的意思。 “半截胫骨。” “一截肋骨，还有一截椎骨。” “这个……应该是骶骨吧？” 所有人鸦雀无声，只有陆川等五人的声音，在报告着发现的疑似人骨的大骨头。 每一声报告，都像一柄重锤，敲在所有人心坎。 有两个刑警，已经出去吐去了。 两人不是新手，是行动二组的骨干，其中一人陆川还很熟悉，就是张辉。 这两人前天才来过这家火锅店吃饭。 结果现在…… 大堂一共三十六张桌台，已经使用的是二十五张。 陆川等人检查了所有的汤锅，在十二个汤锅里发现了疑似人骨的骨头。 而越是随着勘察的深入，陆川等人的脸色也越难看。 尤其对后厨的检查。 “秦队，”刘国栋在完成整个勘察后，向秦勇做汇报：“我们在大堂内的汤锅里发现了十八块人骨。” “在后厨的储藏间里，还发现了一個骸骨袋子，里边有猪骨、牛骨，还有人骨。” “具体数量是六十二块，但是是否全部属于一个人……现在还不好判断。” 骨头全部切割成了能放进汤锅熬煮的小块，有些骨头的具体位置都已经很难分辨。 秦勇脸色铁青：“立即查封火锅店，所有人员全部带回去！” 火锅店里发现人骨熬汤。 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三十一人，包括饭店老板，现在都在接受询问。 而这一次，法医和现勘，有的忙了。 而且是相互合作。 解剖室，陆川和沈妍正在对所有的骨块进行整理。 “这个应该肩胛骨碎片……这个是桡骨……” “还有这个……是锁骨……” 陆川是王长江专门从刘国栋那边要过来帮忙的。 在火锅店的时候，王长江就发现陆川对人体骨骼的认知程度非常厉害。 因为骨骼已经被切割成小块，很多时候他作为资深法医，都拿不准是什么位置的骨头。 陆川却能一眼看出。 “我上大学的时候曾经研究过，这些骨骼虽然已经被切割，但是从骨骼曲度、纹路上去延展，还是能判断出具体部位的。” 当王长江问及原因，陆川是这么回答的。
“陆川，幸亏有你，否则的话，这一堆骨头，不知道要拼凑到什么时候。” “话说，你是怎么研究人骨的，比我这个专业法医毕业的还要懂？” 沈妍舒展着腰肢，看在陆川的眼睛里颇有些感觉。 会干活的男人，没有人不喜欢。 沈妍和陆川的交流很多。 陆川也感觉挺舒服，和沈妍这样的美女搭配着干，人骨似乎也不那么恐怖。 “看的书多一些，你也知道，我们现勘有时候要对骸骨进行分析，我是那个时候学的……” “咳咳！” 干咳两声的王长江，打断二人。 咱们还得办案呢。 “那个，小陆啊，老刘那边怎么样了？” 陆川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他们那边应该刚刚完成检材的预处理，大概两个小时后才能出DNA结果。” 对于这些骸骨，其实现在能发现的信息并不多。 第一，对所有骸骨进行DNA信息提取，用以判定这些骸骨是不是一个人所有。 同时，试图通过DNA信息比对，确定骸骨身份。 其实，这一方面，陆川已经有了一些判断。 后厨发现的骸骨，并没有高温熬煮过，从其颜色、形状大小，陆川基本可以判断这些骸骨的形成是同一时期，相同外部条件下形成的，大概率是属于一个人的。 第二，就是对骸骨进行检测，确定骸骨存在时间，对骨龄进行检测，确定死者年龄。 这一点非常重要，骨龄的判断，是判定案件性质的重要因素。 比如说最终的骨龄鉴定在两百年，那就跟杀人案没什么关系了。 人死的时间太早，吃火锅的人只能自认倒霉。 食品安全、盗墓的可能性大一些。 总之，刑侦支队这边压力就会小很多。 王长江点点头，看向了陆川：“既然骨头的分拣已经完成，剩下我去给秦队申请，取一些样品，送到省厅那边做检测。” 省厅做检测？ 陆川微微一怔：“王法医，咱们这边好像有骨质检测的仪器，咱们自己做检测不行吗？” “送到省厅……一时半会的，信息也回不来啊。” “叮！” “基础任务：完成一次合格的骸骨鉴定分析，出具鉴定报告。” 说到这个，王长江表情有些无奈：“仪器确实有，前几年，省厅那边给了下边的市级刑侦支队配置了全套的骨质检测仪器。” “我们也会用，但是分析上差了不少。” 一旁的沈妍点点头：“这些仪器的操作倒是不难，我在学校的时候接触过。” “但是骸骨鉴定分析比较难，省厅规定所有的鉴定信息报告，都要经过省厅那边的专家审核，才能作为司法证据。” “可是那边的要求很严格，我们做过几次都没有通过，还被考核了几次。” “也不仅仅是我们，周边几个配置了仪器的支队也是如此。” “后来我们就不费这个事了，直接送给省厅检测，就说我们的仪器坏了……” 陆川：“……” 已经领取中级骸骨鉴定分析技能的陆川当然知道，骸骨鉴定容易，分析困难。 但是，他没想到，会难到这种程度。 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陆川自然不可能说，我会做。 你们不用求省厅那边了。 这种事情，应该两手准备。 第32章 骸骨鉴定分析 在刑侦支队工作，所有人对严谨和责任都是极度重视的。 陆川如果表示自己能做骸骨分析，先不说王长江同意不同意。 就算同意了，陆川也无法保证自己的报告就能通过上面的审核。 毕竟，陆川只是得到了系统奖励，会做分析报告，但他可没能力左右省厅专家的判断。 万事没有绝对，万一出现了纰漏，承担责任的可不仅仅是陆川。 王长江作为这一方面的负责人，是首要责任人。 和冒险相比，陆川还是喜欢稳妥。 干事不能太激进，否则时间短。 “王法医，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在大学的时候，学过骸骨鉴定分析，这方面还有一点心得。” “您这边先给省厅提报检测分析需求，我这借用下法医室的设备，实践学习一下。” “当然，报告您不用担心，我通过现勘途径提报，肯定不会考核咱们。” 这种提法，王长江就很满意了。 能够按照正常途径提交检测，就能完成任务，这对案子没什么影响。 至于陆川想用设备…… 别说用，直接拿现勘办公室去都行。 先不说有关骨骼检测的案子本来就少，就是经常用，也得上边认可才行啊。 人家不认可你的分析，你做了也不敢用。 别说司法不会采用，没有经过上级审核同意，王长江自己都不会把他做的检测交给秦勇办案。 这不像孩子吃奶，左边可以，右边也行。 这是要负责任的。 陆川只要别真的把仪器搞坏就行，毕竟平时还有不是同事过来测测骨密度什么的。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陆川这边忙着的时候，那边的询问也已经接近尾声。 “哪有那么多大骨头熬汤啊，都是香精兑出来的。” 火锅店的后厨工作人员，没有丝毫隐瞒，问什么说什么。 “一勺三花淡奶，白水就能做成高汤，几根没肉的骨头往里一放，那就是高汤锅底。” “骨头是我们老板进的，有专门卖这东西的。” “但是具体哪来的我不知道，你们得去问老板。” “警察同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跟我可没关系啊，我就负责兑汤，放大骨，我工作过的几个火锅店都是这么干的……” 询问结束后，所有参与询问的刑警，估计这辈子都不想吃火锅了。 “秦队，火锅店老板撂了。” 任强亲自询问的火锅店老板：“火锅店里用的大骨头来自一家饲料厂。” “饲料厂？” 秦勇的眼神有些惊奇，显然对这些大骨来自饲料厂有些不敢置信。 任强无奈的点点头：“确实来自一家饲料厂，这家厂子主要是生产猪饲料，因为里边要添加骨粉，所有平时会收购大骨。” “他们的大骨也会供应给火锅店？” 任强摇摇头：“这倒不是，一般的火锅店都有特定购买大骨的渠道。” “这家火锅店的老板和厂子里的人认识，十块钱一麻袋，而特定渠道的大骨，要将近一百块钱一袋。” 秦勇一时有些咋舌，十块钱，一百块钱…… 上周他才带着孩子吃过火锅。 “立即对这个饲料厂进行封停，所有物料全部查封，相关人员全部控制起来！”
从火锅店里查出来的人骨骨块，一共才八十块。 而且每一块都是被切割过的，按照重量来说，不足一个成年人全身骨骼重量的二十分之一。 所以，剩下的骨头在哪，显而易见。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火锅店购买骨块的渠道比较特殊。 如果是专门给火锅店售卖大骨的渠道，秦勇想想都头皮发麻。 法医实验室。 陆川已经开始做实验前的一些准备工作。 选取实验素材，预处理，做骨面观察。 骸骨鉴定分析，和指纹、脚印分析都有不同。 在经验需求度更高的同时，还要借助仪器测量。 比如骨密度，骨密度测量可以判断出所有者的健康情况，大致的年龄范围。 但是，借助仪器得出的数据，并不精准，需要人为去干预分析。 比如死者年龄推断。 仪器对骨龄的测算，实际上对其元素周期进行分析。 但是一根骨头的骨龄是五十年，却不能说其所有者死亡的时间就是五十年。 他可能是四十岁死亡，但是骨头是在十年后被发现的。 陆川现在做的就是要通过观察骨头的“年轮”，推算死者死亡时的年龄。 树有年轮，骨头也有“年轮”。 人从小到大，骨头从小，一圈圈长大，然后到一定年龄，停止生长。 但这不代表骨头的“年轮”就消失了。 成人骨骼的颜色，表面附着物，骨质增生，都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持续的变化。 骸骨鉴定，就是通过这些细节，完成分析。 两个小时后。 鉴定分析的结果，让陆川眉头紧皱。 他一开始的推断不错，这些骨头属于一个人。 虽然他还不知道刘国栋那边的DNA信息检测结果，但是从骸骨分析角度，这些骨块的颜色深度、年龄、密度和纹路发展，都极为相似。 可以确定是一個人所有。 除此之外，让陆川惊讶的是死者死亡时间。 “骶骨特征分析，女性。” “骨轮观测分析，死者死亡时年龄在34岁。” “骨龄碳素检测分析，骨龄时间34年。” “胫骨长度分析：死者身高一米六三。” “骨密度结合身高分析：死者体重六十七公斤，骨密度较同龄类似身高体重女性平均水平高三个百分点，结合年龄分析，死者长期从事体力劳动。” 每一个分析结果后，陆川都付上了分析数据、骨块照片和分析过程。 骸骨分析报告终于完成。 但是这还不是最终结果，陆川通过办公系统里专业技术支撑申请渠道，直接给省厅那边的技术支撑人员发了过去。 弄完之后，陆川和王长江、沈妍打了声招呼，就返回现勘办公室了。 他是被王长江借过来帮忙拼凑骨块的。 搞骸骨分析其实已经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王长江其实对陆川的骸骨分析没当回事。 陆川刚毕业，有点好奇心是好的。 至于搞出点名堂…… 呵呵，他王长江玩一辈子都没玩明白的事，你一个大学生搞定？ 然而，谁都没想到，陆川的这一份报告，在省厅引起了轩然大波！ 第33章 这是谁做的报告 其实，从正常工作来说，陆川这个级别是接触不到省厅那个层面的。 好就好在，这几年刑侦上大力推进智能化系统办公。 直接好处是，全省的指纹比对系统可以联网。 除此之外，也有一个附加的鸡肋功能。 省厅那边搞了一个技术支撑小组，线上的。 理论上来说，基层单位遇到技术困难，可以通过这个线上小组进行请教，寻求支援。 当然，这是理论上的，现实是，技术小组人员有限，下边的问题又太多，所以要排队。 时间上等不及的…… 那就自己想办法。 陆川是第一次用这個系统，不知道能不能排上号。 其实也无所谓，王长江那边已经在逐级走申请，请省厅那边帮忙做骸骨鉴定分析。 即便他这边没有排上队，也不耽误破案。 而且，和指纹鉴定分析不同，涉及到骸骨鉴定分析的案子数量不多，资源相对比较宽松。 人骨熬汤第二天早上。 李长庚是公安大学的法医学博士生，临近毕业一年时间，都在省厅这边实习。 和一般的博士生不同，李长庚本科毕业后参加过工作。 一段时间后，才考了研究生，并且一直攻读到了博士。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博士毕业后，李长庚就能留任省厅，而且是在地位较高的技术鉴定中心。 达到绝大多数刑警一辈子都达不到的事业高点。 打开电脑，李长庚照例浏览办公系统中的平台信息。 这个项目是省厅技术鉴定中心支撑下辖刑侦支队的重要交流平台。 李长庚现在的工作就是负责平台信息的筛查和上报。 已经负责筛查平台信息将近半年时间的李长庚，对下边报上来的信息，实际上是有些鄙视的。 无他，没有新花样。 十条信息里，九条都是指纹比对分析的请求。 剩下的一个，十有八九是足迹分析。 用他上司的话说，就是基层刑侦支队，只要碰到搞不定的指纹，一定会通过平台上报省厅。 可是，省厅技术鉴定中心的指纹鉴定分析专业，也就两三个人。 省厅挂号的大案要案的指纹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和精力管下边的案子。 当然，李长庚曾经就在基层行刑侦支队干过，知道下边的难处。 经费少，人才少，如果城市发展再一般，留不住人的话，确实发展困难。 “嗯？” 刚要关闭系统的李长庚突然看到了一条不太一样的申请信息。 “鉴定分析报告复核？” 让省厅领导帮忙，也是有技巧的。 直接让人家替你做指纹鉴定的可能性，肯定比较小。 毕竟，真要是大案要案，省厅这边早就插手了。 但是有些聪明的人，或者说勤快的人，提交到系统里的不是鉴定申请，而是鉴定复核。 就是说，人家已经把工作干完了，需要专家帮着审核一下，鉴定结果有没有问题。 这种技术支援的工作量就很小了。 也是最容易得到上边帮忙的。 李长庚拖动鼠标，点动信息，准备查看一下具体内容。 虽然绝大多数的鉴定复核都不能过关，但起码人家努力了。 李长庚每次都会给予一定的重视，如果能过的了他这一关，那么这份鉴定分析复核申请就会送到专家手里。
嗯？ 点开信息的具体内容，李长庚再一次有些惊讶。 “竟然是骸骨鉴定分析报告的复核申请？” “这可不常见啊……” 其实，不是不常见，李长庚来省厅半年了，还是第一次见骸骨鉴定分析的复核申请。 作为法医，一名在基层刑侦支队工作的法医，李长庚太了解下面关于骸骨鉴定分析，是个什么水平了。 别说下边刑侦支队的法医，多数都是本科毕业，就是他这个博士研究生，对骸骨鉴定分析方面也只能说稍微了解一点。 真要让他上手，比下边强，但是也有限。 省厅技术鉴定中心在这方面的专家也就一人。 叫张援朝，全省法医第一人，在全国那都是排在最前列的专家级人物。 李长庚有些迫不及待的点开信息附件，阅读这篇骸骨鉴定分析报告。 “骶骨特征分析，女性。” 李长庚点点头，对方起码是专业的，通过骸骨鉴定性别，一般都是通过骶骨、头骨进行。 “骨轮观测分析，死者死亡时年龄在34岁。” 接受过正经教育的法医，都知道骨轮的说法，但是真正能从骨轮上看出死者的年龄，这就非常少见了。 李长庚自己能做到，但是非常费力，而且不保证一定正确。 “骨龄碳素检测分析，骨龄时间34年。” “骨龄探测，结合骨轮观察，推断死者死亡时间在三个月内。” 李长庚眉头紧皱，这一条分析…… 推动鼠标，李长庚迫不及待的翻阅报告。 “胫骨长度分析：死者身高一米六三。” “骨密度结合身高分析……死者长期从事体力劳动。” 李长庚的眉头越皱越深，看到最后，甚至浑身都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看完这份骸骨鉴定分析报告，李长庚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副完整的人体骨架。 每一根骨头都能说话，告诉人们我是怎么死的。 通读报告，看了后边关于每一个结论的数据分析和过程后，李长庚双手颤抖，心脏狂跳。 “这特么该不会是谁把张老的骸骨鉴定分析报告偷过来的吧！” 李长庚是见过张援朝写的骸骨鉴定分析报告的。 甚至研究过很多次。 这篇报告在分析的细致、准确程度上来说，丝毫不比张老分析的差。 要不是两者文笔有较大区别，李长庚差点就以为这就是张援朝做的骸骨分析报告了。 来不及平复心情，李长庚抓起已经打印好的报告，直奔技术鉴定中心顶楼。 作为全省最牛逼的法医，张援朝这两年已经很少在一线办案。 倒不是说他架子大了，而是工作重心发生了变化。 现在的张援朝重点是带学生，他要把自己的经验传下去。 让省厅以后有三个、五个、十个“张援朝”。 办公室里，张援朝正在撰写这些年从事法医工作的心得笔记，老头想起了十五年前办过的一个骸骨案。 凭借详细的骸骨鉴定分析，通过几根骨头锁定了被害人重要信息，甚至和艺术学院的两名画家，通过头骨复原了被害人相貌，从而找到了关键破案线索。 也正是这个案子，彻底奠定了张援朝全省第一法医的地位。 砰！ 结果，老头正写的开心，办公室大门被暴力推开。 巨大的声音，吓的张援朝心脏病差点犯了。 第34章 骸骨案最大嫌疑人 “老师！老师！” 看着自己大呼小叫的弟子李长庚，张援朝长长吐了一口气。 全省法医队伍，有基层工作经历，又有高学历的法医不多，李长庚是张援朝比较看好的苗子。 “跟你说了多少次，稳重稳重。” “老师，不是的，您看这个！” 张援朝是法医，不是领导，法医队伍人又少，李长庚在张援朝面前，显然要随性很多。 “哦，哪个支队拖你关系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谁没有朋友、同学呢。 张援朝也是这么过来的，所以只要几个学生不太过分，他都愿意开个后门。 这跟去看病没什么不一样，有的人需要排队，但是有的人不需要。 只不过，一个是死人，一個是活人。 “不是，老师，这是一份骸骨鉴定分析复核报告。” 骸骨鉴定分析？ “下边还有人能做骸骨鉴定分析？” 张援朝疑惑的看向李长庚，接过他递过来的报告。 下边刑侦支队是有人才的，张援朝从来不会看不起一线奋战的刑警。 他本身也是从一线走出来的。 但是，骸骨鉴定分析不是指纹比对，全省能做骸骨分析的，一只手都凑不齐。 然而，只是一眼，张援朝的眼神就陡然凝固。 越看，脸上的表情越丰富。 半晌后，张援朝通读完整篇报告，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草！” “这是谁做的报告？” 报告复核申请提交后，陆川就没再关注。 现勘这边的骨骼DNA信息已经提取完毕，可惜的是，在信息库中并没有比中骸骨所有者身份。 到了这个程度，现勘的工作其实能做的已经不多了。 办公室里，刘国栋等人已经上班了。 “小陆，昨天晚上王法医那边的工作怎么样？” 陆川给刘国栋倒上茶水：“都忙完了，八十块骨头不足成人骨重的二十分之一，没办法拼出完整的骨架。” “我也只是帮忙鉴定了一下骨块的类别。” 陆川没有提帮忙做骸骨鉴定的事情。 一方面这本来就是帮忙的事情，陆川不过是实验一下新得到的技能，而且现在结果还没出来，要等省厅专家复核。 现勘办公室也提交过不少指纹鉴定类的技术援助需求，那个等待时间真的说不准。 甚至有的时候连个回复都没有。 另一方面，自己的本职工作是现勘刑警，可不是法医，放着自己专业的技能不研究，去帮人家搞骸骨鉴定分析…… 陆川觉得现在的工作很好，不忙，有价值，嗯，也有地位。 除了工资不高，其他的都很好。 “叮！” “基础任务完成：宿主完成了一份优秀的骸骨鉴定分析，鉴定报告经过省厅技术鉴定中心专家审核，已经能够作为司法证据。” 正在此刻，陆川脑海中响起了系统完成基础任务的提示音。 任务完成，那代表省厅那边的复核完成了？
这么快？ 省厅的专家…… 吃错药了？ 不过，既然已经通过了，肯定是好事情。 最起码法医那边不用到处求人了。 陆川忙活了半个晚上，行动组那边也没闲着。 又是一夜没睡觉。 涉事的饲料厂，人员已经审查完毕。 尤其是大骨加工这一环节的人员，全部进行了隔离询问。 但是，效果微乎其微。 一号会议室内，秦勇正在听任强等人的汇报。 “饲料厂里，处理骨粉的工作人员一共有三个。” 白板上，是三个相关人员的照片。 任强指向中间的浓眉中年男子：“这个人叫李兵，是厂里的切割工人，就是他负责对大骨进行最初的切割处理。” “我们下火锅店里发现的人骨，都是经过切割处理的。” “所以，暂时看这个人的嫌疑最大。” 秦勇正在翻看李兵的户籍资料，这是一个本地人：“询问的结果怎么样？” 火锅店和饲料厂的人，任强等人没有证据证明他们犯罪，所以不能叫做审讯，只能说是询问。 而且，即便是审讯，也有预审，审讯的时间也有限制，并且最少两名侦查刑警在场方可进行。 任强摇摇头：“这个李兵咬死不知道任何事情，他处理的骨头也都是收购过来的。” “至于里边是人骨，还是其他骨头，他不清楚。” “哼！” 参加会议的二组侦查员张辉冷哼一声：“秦队，依我看这个人就是凶手！” “他干了这么多年，人骨，兽骨还分不清？” “再说，他们的骨头大多都是带有血肉的，需要后期蒸煮，剔骨才能制作骨粉。” “咱们在火锅店里发现的骸骨，除了锅底里的，后厨袋子里的骨头可没有蒸煮痕迹。” “更何况，这些骨头就是他卖给火锅店的，不是他还能是谁？” 张辉的分析，引起了不少办案刑警的共鸣。 从目前的线索看，李兵的嫌疑确实最大，除了证据之外，每一条推理都合情合理。 秦勇也点了点头，对张辉的分析是赞同的。 但是，办案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那是剧本杀。 “张辉的分析，是比较符合现阶段已经发现的线索的，但是我们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 “尤其是，相关证据不全的情况下，任何一条线索都不能放弃。” 秦勇开始部署下阶段的工作：“接下来，要重点对饲料厂的工作人员进行摸排。” “还有，有关失踪人员的比对方面……” 说到这，秦勇看向了刘国栋：“老刘，骸骨的DNA信息比对，有什么结果？” 刘国栋摇摇头：“不行，我们对所有失踪人员，已经采集过DNA信息的人员库，都进行了比对，但是没有比中骸骨的身份。” 秦沉默片刻，骸骨身份信息不能确认，一切工作就都是无根浮萍，办起案子，感觉没有抓手。 “长江，法医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第35章 海州的法医专家 王长江和刘国栋一样，支队里的重要会议都不会缺席，但是存在感也不是特别高。 或者说，比较低… “咳咳！” 王法医虽然也知道的自己的地位一般，但是作为支队的资深法医，态度还是有的。 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由于骨块太少，无法拼凑出完整尸体，但是我刚刚开会之前，已经把请求省厅专家做骸骨鉴定分析报告的申请提交上去了。” “这个……秦队，可能等会还需要您去说一下，这样力度大一些，流程流转可能更快一些。” 秦勇微微皱眉，又是求人的事情。 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他们支队摊上这个事了呢。 说到这，最近现勘办公室给他安排求人的事情好像少了不少。 而且还立了不少功劳。 秦勇不自觉想起了新来的陆川，这家伙要是个法医，这次说不定就不用求人了。 哎…… 秦勇叹了一口气，领导也不好干。 这不，和上边沟通协调的事情，全都要落在他头上。 可关键是，市局里他还有点面子，省厅那边…… 实在是有心无力。 有时候去出差，想请人家出去吃顿饭都约不出来。 这方面，省会刑侦支队那边就有优势了。 不说吃饭，作为地头蛇，能帮忙的事情多了去了。 老人看病，孩子上学，人家都能帮上忙。 “行，你们把技术上的工作做好，提交的材料不要有纰漏，我等会就去市局，给王副局长汇报一下。” 王凯，海州市公安局副局长，就是现勘办公室走出去的最大领导。 升职之前，也是刑侦支队支队长，秦勇就是接他的班。 但是，这种事情不是走私下关系的时候，肯定要一步一步申请，走正规流程。 王长江并没有提陆川做骸骨鉴定分析的事，毕竟这是正式会议场合。 陆川如果做出点名堂，还好说，如果没有结果，说了对他反而不好。 况且，就算真的有点名堂，也得省厅复核。 会议很快结束，所有人就都忙了起来。 又是一宿没睡的秦勇回办公室洗了一把脸，刮了刮胡子，直奔市局。 “报告！” “请进。” 王凯一抬头，看到是刑侦支队秦勇，放下手中笔：“老秦？” “你来还报什么告，快坐。” “最近你们刑侦支队可是出了不少彩，老宋今天早上晨会还表扬你们呢。” 秦勇一听，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这就是领导的语言艺术，能够随时调动下属的情绪。 “嗯，最近的几个案子确实办的比较顺利。” 秦勇点点头，接过王凯递过来的茶杯：“老领导，您也知道，这几次案子，多亏新来的小陆，就是现勘办公室的陆川，立了不少功劳。” 刑侦这一行，到哪都讲究传承。 王凯是现勘办公室走出的领导，对陆川肯定也是爱屋及乌。 况且，上次现勘办公室的人吃饭，秦勇也是知道的。 更知道王凯对陆川寄予厚望，这个时候提一提陆川的事情，对陆川以后的发展有好处。 况且，让王凯知道秦勇本身对陆川也很满意，接下来求人，也多一分把握。
果然，说到陆川，王凯表情明显有些变化：“这個小陆不错，入警时间不长，接连在两个大案上立功。” 秦勇知道，王凯说的是通缉犯王大虎和张文命案。 “不容易，小陆身上还有个三等功，刚入职两三个月，就有功勋在身，全国可都不多见吧。” 秦勇继续附和：“奥特莱斯步行街的案子，还有宋局岳父家被盗，也都是小陆一手拿下。” 两人聊着聊着，王凯心情越发舒畅。 “老秦，说吧，你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昨天晚上你们还忙着火锅店人骨汤的事情，这一大早就跑我这来，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这帮忙的？” 两人原本就都在刑侦支队共事，彼此都了解。 秦勇在出案子的时候，还能来市局跑到自己办公室聊天，说没事才见鬼呢。 秦勇搓搓手：“嘿嘿，老领导，我来就是为了昨天晚上的案子。” “案情简报我看了，你们做的不错，消息没有扩散，否则一旦出现恐慌，又是一堆事。” 骸骨类的案件，不比杀人案。 就跟失踪案一样，人失踪了，不代表就死了。 有骸骨，也不见得就有人命。 说不定谁的坟被刨了，什么可能都有。 所以，按照流程，这类的案件都是先报备，等到确认有凶案，那在按照凶案的级别处理。 这起案子之所以刑侦支队这么重视，是因为发生的地点在公众场合，火锅店。 一旦处理不好，影响太大。 “具体的情况我们还在跟进，但是现在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支队暂时按照命案的级别在处理。” “不过，最终的情况，还要看骸骨的鉴定分析，您也知道队里的情况，骸骨鉴定……还是要请省厅专家出面。” 王凯点点头：“这个我来协调，刚好上周才和省厅的法医专家张援朝吃过饭。” “你要说指纹分析，我的面子可能不好使，但是骸骨鉴定分析，省厅那边不会太忙。” 说着，王凯当场拿出电话：“我现在就给张法医打电话……” 嗡嗡嗡…… 正说着，王凯的手机振动起来。 “诶？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王凯将电话屏幕转向秦勇，来电显示的名字正是张援朝。 王凯直接按下免提，接通电话， “张老，我们这刚刚碰到一个骸骨案，正说着求您办事，您这电话就打过来了，哈哈。” “王副局长，这话说的就客套了，不过，你刚刚说的骸骨案，你们那有法医专家啊，要我这边帮忙……是不是有点开玩笑了？” 嗯？ 王凯看了一眼秦勇，对方急忙摇头意思什么都不知道：“张老，您刚刚说的意思…海州这边的法医您还不了解，哪有什么专家啊。” “不对啊，技术鉴定中心昨天晚上收到了一份，你们海州刑侦支队发过来的骸骨鉴定分析报告复核申请。” “报告我刚刚看过，分析的非常深入细致，不比我做的差，完全可以作为司法证据。” “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这个做分析报告的法医是谁。” “王副局长，放心，我没有挖人的意思，只不过省厅的情况伱也知道，忙起来的时候事情太多。” “我的意思是，我们忙不过来时候，偶尔请这位法医专家帮帮忙……” 第36章 法医长本事了啊 挂断电话，王凯看向秦勇的表情有一些严肃。 “刑侦支队……新招了法医？” 自己分管刑侦支队，进法医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情况？ 刑侦支队胆子大了啊，敢给顶头上司搞权利棚架？！ 秦勇此刻也一脸懵逼，两只黑眼圈下的眼睛眨了眨，像是头一次出阁的花魁，无辜的表情特别生动：“没有啊，就王长江和沈妍两个人。” “老王的情况您知道，您干队长的时候，他就是法医，沈妍刚来两年……” 王凯深深看了一眼秦勇。 自己这位下属，踏实肯干，责任心强，可以说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 骗自己…… 应该不会，而且也没必要。 “走，去刑侦支队！” 法医办公室。 王长江是个京剧爱好者，平时没事的时候，爱在办公室里抱上紫砂壶听上几段。 其实，法医嘛，没尸体的时候，大多没事。 沈妍有时候还会被办公室等机关部室抓过去打个下手，但是王长江这个资历、年龄，也不会有人使唤他。 使唤也使唤不动。 沈妍今天倒是没有被抓去打下手，正在整理昨天的案件资料。 办公室门直接被推开，沈妍抬头一看，正是秦勇。 一旁还跟着一个白衬衫。 小美女赶忙起身敬礼：“王副局长好！” “秦队好！” 王凯点了点头，看向了背对着房门，半躺在椅子上，抱着茶壶，带着耳机听京剧的王长江。 别问王凯怎么知道的。 不说王凯在刑侦支队当队长的时候，王长江就这爱好。 就说老王现在哼唧的调调，就知道他在听京剧。 秦勇一脸黑线，上前敲了敲桌面，吓得王长江一激灵。 连忙放下茶壶，摘下耳机，回头一看，对上了王凯漠视的眼神。 当着先后两位支队长的面摸鱼，绕是王长江脸大，也有些撑不住。 “王副局长，您怎么来了？” 王凯冷哼一声：“怎么，我就不能来了？” “还是我来刑侦支队，还得跟你汇报？” 要不是看在两人是大学同级同学的份上，又是一年入警，王凯非得…… 王长江尴尬一笑，赶紧搬开椅子：“领导坐，小沈赶紧倒茶！” 沈妍答应了一声，麻溜的倒茶，算是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倒茶就算了，”秦勇适时说话：“老王，我问你，昨天的骸骨，都是你做的吗？” “是啊，我和小沈……”王长江顿了顿：“我跟老刘借了陆川，让他跟小沈一起分类骸骨。” “陆川？” 秦勇疑问一句。 王长江点点头：“在火锅店的时候，我就发现陆川对切割后的骸骨分辨的很清楚。” “现勘那边昨天晚上做骸骨DNA信息提取，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让陆川过来帮忙。” “老刘知道的，他同意了。” “好，这個事就不说了，咱们说说骸骨鉴定分析报告的事。” 秦勇表情有些严肃：“老王，你们既然已经做了骸骨鉴定分析报告，而且通过技术平台提交了省厅复核，为什么还要让我找王局，让省厅支援做骸骨分析？” 噶？ “什么分析报告？”
王长江一脸懵逼：“王局，秦队，我什么水平你们俩还不知道吗？” “正常尸检没问题，但是骸骨鉴定分析，别说我，就全省能做的也就两三人啊。” 王凯和秦勇对视一眼：“真的不是你？” 王长江都急了：“真的不是我，不信你们问小沈。” 沈妍连忙开口：“王局，秦队，真的不是我师父做的。” 王长江的表情不像撒谎，而且也根本没必要。 他要有这个本事，那是好事。 可是，如果不是他做的，还能是谁？ “老王，我们刚刚接到省厅技术鉴定中心张援朝法医的电话。” “说我们海州刑侦支队，昨天晚上在技术平台上提交了一份骸骨鉴定分析报告，请省厅专家复核。” “搞骸骨鉴定分析，肯定要用支队里的那些仪器，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说，昨天晚上谁用过那些仪器？” 嗯？ 说到这，王长江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旁的沈妍也是脸色大变。 昨天晚上，用过仪器的可就陆川一人。 难道出事了？ 王长江现在有些后悔昨天让陆川碰那些仪器了。 现在来看，肯定是惹出什么事了。 否则的话，王凯怎么可能出现在这？ 但是，就这么把陆川给卖了？ 王长江怎么能干这种事。 陆川昨天晚上是来帮法医忙的，如果出了事情，转眼就给人卖了，王长江以后还怎么混？ 谁还敢给法医帮忙？ “王局，秦队，”王长江上前一步，表情严肃：“事情出在法医办公室，有什么问题都是我的问题。” “如果上边要考核，处分，我没有任何意见。” 听了王长江的话，王凯和秦勇哪里还不知道他想的什么。 说到这，王长江虽然有点疲沓，但是确实是好人。 秦勇拍了拍王长江肩膀：“老王，是好事，你不用瞒着。” 好事？ 王长江有些疑惑的看向王凯，王凯点点头：“真的是好事，说说，昨天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昨天……” 王长江把昨天陆川做骸骨鉴定分析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陆川？！” 秦勇的语气充满疑问。 你要说陆川搞一个什么指纹分析，足迹分析他不惊讶。 但是骸骨鉴定…… 这是法医的活啊。 “确实是陆川，他说大学的时候对这方面有点研究，我看咱们的仪器反正也不用，就让他练练手。” “王局，秦队，是不是陆川做的鉴定分析，有些数据被采用了？” 采用？ 王凯笑了笑：“那可不是采用数据那么简单。” 张援朝的原话：不比我做的差，完全可以作为司法证据。 张援朝是什么人？ 全省法医第一人，公安大学荣誉教授，享受省内高级专家人才津贴，在更上面的层次都是挂号的。 这样一个人，给陆川做的骸骨鉴定分析报告，一个不比我差的评价！ 看来，海州刑侦支队，真的出了一个人才啊。 “走，去现勘办公室！” 第37章 人要服老 沈妍从来都相信天才的存在。 因为她自己就是。 高考的时候，沈妍是海州市当年的榜眼。 这个成绩足以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但是因为家庭的影响，她义无反顾的报考了公安大学法医专业。 而且拒绝了父母的工作安排，从刑侦支队的一名普通法医做起。 警察这个行当，由于工作性质的特殊性，女性警察所占比例远远小于其他行业。 从公安大学开始，沈妍就是同级，甚至是全校最耀眼的存在之一。 追她的男孩，不乏什么官二代，富二代。 长的帅的…… 公安大学还缺长的帅的吗。 沈妍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有钱的、有权的、有脸的，她都见过。 更何况这几年家里介绍的青年俊杰。 但是，好像这么多年里碰到的男生，没有哪一个像陆川一样，能让沈妍始终看不透，摸不着底。 刑侦支队，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每年进来的大学生就那么几个，说不认识是不可能的。 沈妍也早就听说了现勘办公室来了个帅哥。 不听说不行啊，刚入职就抓了一個通缉犯，还获得了个人三等功。 那可是队里开大会表彰的。 本以为是昙花一现，走了好运气。 结果，没几天，陆川在张文命案中又发现了重大线索，直接帮助专案组锁定了嫌疑人。 然后，命案还没破完，这家伙就自己侦破了一个去年的抢劫伤人的积案。 而且就在当天回家的路上，逮住了偷投资商老总秘书钱包的小偷。 顺便还破了局长岳父家的盗窃案。 本以为这就到头了，结果在水库抛尸案中，又是陆川第一时间锁定线索。 期间，还听说帮行动二组破了南郊纵火的一个案子。 现在，竟然还能做骸骨分析报告！ 这可是法医的活。 现勘、痕检、法医、抓捕…… 还有什么是这家伙不会的吗？ 那可是张援朝啊，当年上学的时候，沈妍听过张援朝讲课。 那是真的专家，不是砖家。 女人对男人的沦陷，往往是从好奇开始。 当然，男人要简单的多，他们不好奇，只好色。 悄悄的跟在三人身后，沈妍也去了现勘办公室。 漂亮的女人不好追，帅气有才的男人同样不好抓住，更何况，陆川还有钱。 乘坐宾利的感觉，确实是舒服的。 当然，关注陆川的女警花不止沈妍一个。 现勘办公室。 老白和杨森正在聊天，最近事情不太多，骸骨案中他们能做的已经搞定，剩下的就看行动组的了。 陆川正在此伺候窗前的红掌，这种花不能长时间日照，否则的话红掌的颜色容易变淡。 但是，适当的光照时间，可以让红掌的叶子更加翠绿。 和办案、谈恋爱一样，养花也要讲究火候。 砰。 市局分管领导和支队长联袂而来，自然不用敲门。 结果，办公室打开，就见到了这么一幕和谐温馨的画面。 王凯干咳了一声，这么多年过去，现勘办公室的氛围依然和他在的时候一样啊。 啪！ 刘国栋从电脑后面站起来，立即敬礼。 王凯虽然是现勘办公室出去的，和众人私下关系也很好。
但是，领导毕竟是领导，这个时间点在秦勇的陪同下过来，显然不是叙旧的。 陆川三人微微一愣，也连忙敬礼。 “王副局长好！” 王凯摆摆手：“不要这么严肃，我这次来主要是跟陆川了解一些情况。” 陆川？ 刘国栋和杨森老白三人表情微变，王凯对陆川确实是比较欣赏。 上次吃饭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但是，这次在秦勇的陪同下来找陆川了解情况？ 什么情况？ 陆川看着刘国栋询问中带着疑惑的眼神，自己也有些懵逼。 就自己一个新嫩，好像够不着市局副局长啊。 这个时候，还得是老刘撑场面。 “王局，秦队，”刘国栋上前两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王凯虽然分管刑侦支队，但是一年到头，除了发生命案或者春节慰问，其实来不了几趟刑侦支队。 现在为了陆川，竟然亲自跑一趟。 没有什么事才怪呢。 不要低估领导的忙碌程度，整个市局二十几个部门。 一个部门一周开一个会，就够领导忙了。 更何况还有省厅的会，还有市里的会。 王凯的大多数时间，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去开会的路上。 秦勇摆摆手，直接开门见山：“小陆，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做了一份骸骨鉴定分析报告？” 陆川点点头，这没什么可隐瞒的：“是的，就是昨天晚上在火锅店里发现的骸骨，我用法医办公室的仪器做了鉴定分析。” “然后在技术平台上，把报告提交省厅技术鉴定中心做复核。” “秦队，您怎么知道的？” 怪不得陆川疑惑，秦勇作为刑侦支队一把手，怎么可能有精力关心技术平台的事情。 虽然提交省厅需要他的账号审批，但是那账号现勘和法医的人都知道。 这也是秦勇早就授权了的。 秦勇和王凯对视一眼，二人现在才算彻底确认。 张援朝说的那个专家，就是陆川。 “报告在哪，给我们看看。” 两人到现在，还没有见到陆川做的骸骨鉴定分析报告。 这个问题不大，陆川应了一声，直接在自己的电脑上就能打印。 两分钟不到，两份报告就递到了王凯和秦勇手中。 这两人虽然都不是法医，但是王凯干过现勘，秦勇也是身经百战。 张援朝以前做的骸骨鉴定分析报告，他们也见过。 而现在看了陆川做的报告，他们终于明白，张援朝为什么说做的不比他差了。 半晌后，王凯合上手中报告，仔细的看向陆川：“小陆，这份报告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哦，这个就是用法医实验室的仪器，通过测量，分析数据，随便倒腾出来的。” “我在大学的时候对这方面有过一些研究，这次是第一次正式做骸骨鉴定。” 陆川挠挠头：“王副局长，是不是有些东西不准确，上边提出异议了？” 陆川的话…… 随便倒腾……有过一些研究……第一次做…… 听的后边跟着的王长江直撮牙花子。 我他么也想随便倒腾一下。 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老王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老婆给自己买的有颜色的小药丸。 哎…… 人要服老啊。 第38章 锁定身份 王凯走了，带着满意的微笑走了。 秦勇、陆川两个人在外边送的。 看着眼前朝气蓬勃的陆川，秦勇吁了一口气，拍了拍陆川肩膀。 “刚刚王副局长的话你也听到了，这次的骸骨案，你也加入到专案组来。” 能够格成立专案组的案子，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骸骨案原本还到不了这个级别，毕竟没有牵扯到重大经济，也没有直接牵扯人命。 但是，陆川的骸骨分析报告，给案件的性质下了定论。 骸骨骨龄三十四，骨轮判断死者年龄三十四。 这就说明，这具骸骨不是陈年旧骨。 此外，陆川的报告中，还有很多其他信息。 一号会议室，陆川和刘国栋坐在一起。 这是现勘办公室第一次有两人参加专案分析会。 秦勇主持会议：“关于骸骨案，现在请陆川同志介绍一下骸骨鉴定的分析情况。” 陆川的骸骨鉴定分析报告已经得到了省厅法医专家张援朝的权威鉴定，完全能够作为司法证据。 而现在，在骸骨DNA信息无法比中的情况下，陆川做的骸骨鉴定分析，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秦勇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陆川身上。 骸骨鉴定报告的事情，刚刚已经传遍全支队了。 专案组，就是因为这份报告成立的。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陆川。 虽然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格的会议，但在座的也都是支队的人，陆川大多数都认识。 开启投影，陆川开始汇报。 “根据对火锅店中的骸骨进行鉴定分析，我们可以确定死者一些基本信息。” “骸骨所有者，女性，三十四岁，身高一米六三，体重六十七公斤，死亡时间三个月前。” 骸骨鉴定分析报告已经事先发给了所有专案组成员。 但是，看报告是一回事，听陆川汇报又是一回事。 八十块碎骨，就这么点的东西，你就能知道是男是女？ 就知道对方身高多少，体重多少，还能知道死亡时间？ 虽然会前秦勇已经说过，这份报告已经经过省厅专家鉴定，所以内容都是真实的。 但是…… 这真的有些难以置信。 陆川话音落下，环视一周，自然能看出大家眼中的疑惑。 其实，大家并不是不相信骸骨鉴定分析不能得出陆川所说的结论。 而是大家对这些结论是陆川做出来的，有些不敢置信。 “下面，我来具体解释一下这些鉴定结论。” 秦勇没有阻止陆川，因为他也想知道，陆川到底是怎么做出这些结论的。 “大家看这张照片，这是部分骶骨碎片，从这些纹路的延伸，我们可以分析出整块骶骨的形态。” 陆川一边解释，一边在白板上画出了骶骨的形态：“男女在骶骨数量上没有区别，但是男性骶骨长而窄，女性骶骨短而宽，以更加适应分娩。” “通过死者的骶骨形态，可以确认对方是女性。” “还有这块是胫骨的一截，从其粗细上可以延伸判断出胫骨长度为二十五点三厘米，根据马氏躯干腿长指数，推测出死者身高为一米六三。” “体重和钙吸收情况，对人体的骨密度影响较大，根据测算骸骨的钙质含量，结合身高，可以得出死者的体重，是六十七公斤。” “大家看这块尺骨的一截，较类似身高女性尺骨平均值粗壮零点五厘米，推断出对方大概率从事繁重体力劳动。” …… 一小时后，口干舌燥的陆川喝了一口水，看了看会议桌旁聚精会神听自己分析的众刑警，突然有一种当老师的感觉。
“基础信息的判定，可以帮助我们在失踪人口中对比骸骨所有者的身份信息。” “而最重要的是，骸骨形成的时间。” 陆川此刻的表情异常严肃：“骸骨的形成最重要的是外部环境。” “如果骸骨正常掩埋，一般来说，在南方至少一年时间才会白骨化。” “而在北方，时间更长，三年，四年甚至五年。” “但是我并没有在骸骨上发现土壤成分，而且对方死亡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月。” “这就说明，骸骨不曾掩埋过，而且大家看这块骸骨。” 投影上是一段类似排骨的碎块。 “根据骨骼形状和大小，基本可以确定是这第五条肋骨，大家看这里……” 陆川手指骨骼的中间位置：“这里用明显的划痕，应该是利器捅刺后留下的。” “所以，我推断骸骨所有者很可能是被故意杀死！” 陆川的分析简单明了，不考虑给大家解释如何做骸骨鉴定的过程，这是一個很简练的汇报。 灯光重新亮起，众人听的破有些如痴如醉。 “哎……几块骨头，竟然能看出这么多门道……” “我感觉我这些年的刑警白干了。” “现勘……来了个人才。” 破天荒，案情分析会听完汇报后，大家没有讨论案情，而是有不少感慨的声音。 秦勇看向陆川的表情也有些出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咳咳。 “小陆的分析很到位，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补充个屁啊。 就那么几块骨头，火锅店、饲料厂的人也都被控制了。 “既然没有补充，任强，你们按照陆川分析的结论，排查失踪人口信息库，争取锁定骸骨所有者身份信息。” “孙军，你们这组对饲料厂周边的情况进行摸排。” “散会！” 离开会场，陆川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刘国栋笑了笑拍着陆川肩膀：“怎么了，紧张？” 陆川重重的点头，二十几号人，全是支队里的骨干和头头，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汇报。 说不紧张是假的。 “没事，你表现的很好，这次的案子……如果能破，你肯定是首功！” 两人说话间，就上楼去了现勘办公室。 “小陆，第一次参加专案分析会，感觉怎么样？” 杨森给陆川倒了一杯热茶，上来打趣。 “杨哥，你不知道，我紧张的手心都冒汗。” 薛平贵第一次进宫见女皇帝的时候，估计也就这个紧张程度吧。 “哈哈，小陆你上班不到三个月，就能参加专案分析会，还做汇报，你可算上咱们支队第一人了。” 杨森表扬的话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他和老白都这个年龄了，虽然也参加过专案分析会，但是可从来没有主要汇报过。 行动二组的张辉，工作五年了，算得上是支队的精英骨干侦查员。 但是也只是能在会上发表看法建议，从来没有主导汇报过。 那都是任强和孙军的事情。 可是陆川呢，才来几天？ 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三人聊着天，结果，还没喝上一杯茶的功夫。 办公室电话响了。 刘国栋接起后，没两个呼吸时间就挂断。 拿上本子就往外走：“陆川，跟我去开会。” “死者身份有眉目了！” 第39章 藏尸地点分析 依然是一号会议室。 刘国栋和陆川到的时候，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 其实，和十几分钟前参加会议的人一样，全是骸骨案专案组的成员。 看到陆川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人到齐了，咱们就开始吧。” 秦勇的声音清亮了不少，中气也更足，显然骸骨身份的确定，让秦勇心情好了不少。 “任强，你来介绍。” 任强点点头，刚刚会上，就是他们组负责排查失踪人口信息。 “根据陆川做的骸骨鉴定分析，我们刚刚在失踪人口库里，对相似体貌特征进行了搜索。” 会议室光线暗淡，投影开启：“黄兰，女，本地人，三十四岁，在远光养殖场打工，三个月前家属报失踪。” 投影上，是一个中年女子的全身照片。 照片上的女子微胖，穿着一般，但是皮肤白皙。 “该失踪人员的身高、体重信息和陆川分析的非常接近。” “另外，养殖场和发现骸骨的饲料厂有业务往来。” 任强的汇报，虽然还没有最终确认骸骨的所有者就是黄兰，但是从已经发现的线索来看，八九不离十了。 “立即安排人去黄兰家，采集直系亲属DNA信息，和骸骨信息进行比对！” 会议很快结束。 结果也很快带了回来。 刘国栋亲自做的DNA信息比对。 确认，骸骨所有者就是黄兰。 确认了死者身份，接下来的案件侦办有了迅速进展。 当然，忙活的还是行动组，案子办到这里，现勘办公室也好，法医也好，所有的工作基本上算是完成了。 九月十五日，星期三，晴。 陆川正在办公室里伺候那株娇艳的红掌。 刘国栋开完晨会，迈着悠闲的步伐回到了办公室。 “老刘，骸骨案办的怎么样了？” 杨森摊着报纸，好奇问道。 距离发现骸骨，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这段时间，任强和孙军他们两组人，基本上是天天在外边跑。 “嫌疑人基本锁定在饲料厂的那个叫李兵的分解工身上了。” 李兵，也是最早纳入侦查范围的人员。 发现骸骨后，就对李兵进行过询问。 刘国栋每天参加晨会，对案子的进展还是比较了解的：“但是现在案子的侦破遇到了瓶颈。” “黄兰只是养殖场的普通工人，平时并不会和饲料厂有业务往来。” “李兵的杀人动机现在也没有搞清楚，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第一案发现场在哪，李兵如何处理骸骨，都还不明确。” “这有什么难的，骸骨就是从饲料厂流出去的，把那个李兵直接抓起来，审一审不就知道了。” 老白虽然年龄大了些，但是过去那個年代的办案风格可没有变。 在过去没有各种先进技术支撑的情况，审讯是极为好用，也是唯一的手段。 但是，现在显然不行了。 “你就别添乱了，现在是什么要求，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边听着的陆川，却表情严肃，似乎在静静的思考。 他虽然是专案组成员，但只是负责技术层面的工作。 跑现场可不是他的强项。
“师父，我觉得还得从骸骨上下手。” 嗯？ “骸骨鉴定分析不是做完了吗，你觉得还有什么遗落的？” 陆川摇摇头：“骸骨鉴定分析方面，已经做的很全面。” “但是，关于第一案发现场，我觉得骸骨上应该能有些线索。” 陆川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拿出那份黄兰骸骨的鉴定分析报告，指着上面的骸骨照片：“黄兰死亡时间是三个月，按照海州市的现在的天气来讲，如果是露天存放，不到一个月就能腐烂成骸骨。” “但是，对方却在三个月后才将骸骨分解，流散出来。” “另外，骸骨没有土壤掩埋的痕迹，根据这些线索，结合李兵的生活、工作地点，可能对发现第一案发现场有些帮助。” “叮！” “进阶任务：根据骸骨形成时间、环境，结合犯罪嫌疑人工作生活地点，寻找第一案发现场，完成犯罪证据采集，协助骸骨专案组破案。” 陆川的猜测，触发了系统的进阶任务。 很显然，这绝对是一个可行方案。 刘国栋显然也明白了陆川的想法，但是，这个分析的难度是不是有点大？ “这样，你跟我去秦队那，把这个想法汇报一下，看看领导的意见。” 秦勇办公室。 听完陆川的想法，秦勇破有些大喜过望的意思：“好好好！” “陆川，你放手去做，要什么支援，你直接向我汇报！” 李兵有嫌疑，但是现在缺乏证据。 一旦找到了对方杀人的第一现场，很有可能就会发现有力证据，那么案子就能迎刃而解。 一号会议室。 任强正在给陆川分享行动组最近一周的工作成果。 “整个饲料厂，能接触大骨切割的，就只有李兵一个人。” “而且我们在骨粉里也发现了人骨组织。” “所以这个李兵有重大作案嫌疑，但是他和黄兰之间没有任何往来。” “我们也对李兵的住宅进行了搜查，但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摆在陆川面前的是李兵的个人详细资料，陆川一边听，一边看资料。 对于现场侦查的能力，陆川自认是远不如任强的。 所以，他说在李兵家没有发现，说李兵和黄兰没有交往，那就差不多确实如此。 陆川也不是从这个方面去考虑问题的。 系统给的任务内容是：根据骸骨形成时间、环境，结合犯罪嫌疑人工作生活地点，寻找第一案发现场。 如果犯罪嫌疑人就是李兵，那么他的生活地点和工作地点有什么特征？ 什么地方能够在三个月时间内形成骸骨？ 第一，温度一定比现在的外界要低。 否则的话，仲夏初秋，尸体用不了一个月就会腐烂成骸骨。 第二，地点一定是极度不易被人发现的。 否则话，尸体腐败过程中的臭味，一定会引起他人注意。 第三，室内藏尸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李兵的经济条件一般，现在的住所都是租住的。 他没有财力租房杀人藏尸。 另外，即便对方真的租了房子，陆川相信也绝对瞒不过任强的调查。 所以，对方藏尸地点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第40章 一只高跟鞋 户外，人迹罕至的户外有可能才是最佳藏尸地点。 李兵常去的户外场地有很大嫌疑。 但是，从李兵的资料来看，他的生活比较规律。 基本上处于两点一线的工作生活状态。 家里、饲料厂，基本就在这两个地点往来。 并没有发现什么常去的户外场地。 陆川想了想，合上资料：“任组长，有没有地图？” “地图？有！稍等。” 不一会，任强取回了一副海州市地图。 “李兵的家，饲料厂，黄兰的家还有养殖场的地点都在哪里？” 任强早就把这几个地方跑了不知道几个来回。 在陆川说的过程中，就完成了标记。 四个小点，集中在地图的西北角。 陆川拿起记号笔和尺子，在李兵的家和饲料厂中间，画了一条直线。 在黄兰家和养殖场之间也画了一条直线。 两条直线交叉，陆川想了想：“任组长，这两人平时如何上下班，他们上下班的路径查过吗？” “查过，两个人都是走路上下班，路线我亲自走过。” 一边说，任强在地图上画了两条弯弯曲曲的曲线。 和陆川画的直线方向大概一致。 但是因为直线跨越建筑物，步行的曲线自然不会和直线完全吻合。 让陆川眼睛一亮的是，两者步行的路线在铜关路有一段是重合的。 “任组长，咱们去铜关路看看吧。” 两条步行线路，重合的铜关路路段。 任强已经知道陆川是什么意思。 车上。 “你怀疑李兵是在铜关路动手？” 目前来看，这是两人唯一有可能产生交集的地方。 但是，铜关路是什么地方，任强在清楚不过。 地理位置上来说，铜关路确实有些偏僻，靠近整個城市的西北角。 但是，位置偏僻不代表人流量小。 铜关路沿街有不少挂着小红灯的按摩店。 白天没什么人，但是晚上尤其是后半夜，来往的人是真的不少。 李兵如果在这个地方动手，绝对会有目击证人。 这也是任强不太相信对方会在这里动手的原因。 陆川作为本地人，当然知道铜关路的大名。 “我刚刚看了两人的下班时间，黄兰是下午六点下班，李兵是晚上九点才下班。” “从时间上来说，两人虽然下班路线有重合的地方，但是相遇的可能性不大。” “此外，铜关路的特殊性……李兵真的在那动手的可能性确实不大，不过……” 陆川打开手机上的地图：“铜关路背靠鸡冠山，我小时候曾经去玩过，里面有不少废弃的防空洞。” “按照海州市现在的天气温度，如果凶手在防空洞抛尸，里面的温度差不多正好能让尸体在三个月内腐败。” 嗯？ 陆川的分析，显然和任强不在一个频率上。 他考虑的一直是骸骨形成的外界条件。 然后在李兵可能出现的地点，去进行匹配。 二十分钟后，铜关路。 白天的铜关路死气沉沉，沿街的铺子大多关着门。 当然也有敬业的，只是现在酷热的天气，也没有什么人在外面站着。
只是贴着一半磨砂纸的玻璃门后面，能隐约看到人影。 偶尔有一两个路过的男子，伸头朝着里面张望，然后匆匆离去。 之后又再次拐了回来，再伸头看一眼。 像是要确定一下里面人的长相。 铜关路大概有一公里的长度，陆川和任强从头走到尾。 领略了一番别样风情后，两人停在了铜关路岔路上鸡冠山的路口。 “任组长，黄兰失踪当天的监控有什么发现吗？” 任强点点头：“黄兰失踪当天是下午六点十分从养殖场出来的，我们一路查过黄兰经过路段的监控。” “当天黄兰是正常时间，下午六点五十分到家，这一路的监控都没有问题。” “但是当天晚上八点，黄兰再次出了家门，之后就没有在监控中有发现。” “黄兰晚上八点为什么还出门？” “现在还不清楚，黄兰独自居住，她丈夫在外地打工，孩子在爷爷奶奶家抚养。” “不过根据黄兰邻居的描述，黄兰基本上每天八点多都要出门，十二点左右才回来。” 陆川点点头，指了指鸡冠山：“任组长，鸡冠山搜查过没有？” 任强摇摇头：“你是觉得黄兰最初遇害的地点会在鸡冠山？” “这个到不确定，但是从李兵、黄兰二人的空间交集看，鸡冠山上有不少防空洞，那里的温度，环境能够满足黄兰尸体三个月腐败的时间。” “而且，黄兰一个独自居住的女人，每天晚上出门，半夜才回来，恐怕本身也有问题。” 搜山，不是任强一个人能做决定的。 但是，他比较认可陆川的判断。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一点线索，任强都不会放弃。 “我给秦队请示一下，搜山不仅需要人手，最好还得把警犬弄来。” 一个小时后。 秦勇亲自带队赶到了鸡冠山。 “能确定吗？” “并没有证据显示黄兰遇害的第一现场一定在这里。” 陆川作为搜山建议的提出者，正在给秦勇解释：“但是从黄兰尸体腐烂的时间来看，鸡冠山是比较符合环境、温度条件的，尤其是里边的废弃防空洞。” 讲真话，陆川的建议，依据并不充足。 但是，现在起码是个方向。 秦勇皱眉思考片刻，大手一挥：“搜山！” 整个鸡冠山并不大，但是一百人撒进密林里，依然显得捉襟见肘。 好在秦勇调来了警犬中队的全部十二只警犬，搜寻的速度快了不少。 汪汪汪！ 连续的犬吠，扰乱了鸡冠山的宁静。 包括陆川、秦勇在内的所有人，神色一震。 警犬的训练是非常严格的，正常情况下，警犬是不会吠叫的。 此刻连续发出犬吠，那就意味着有发现。 “秦队，有发现，三号防空洞入口！” 果然，对讲机里传来了好消息。 秦勇和一直跟着他的陆川急忙飞奔过去。 三号防空洞入口旁边的草丛边，蹲着一只帅气威猛的德牧。 吐着舌头守在一只红色高跟鞋旁边。 第41章 五十块钱一条命 一条人命值多少钱？ 李兵给出的答案是五十块。 审讯室，面对铁证，李兵已经彻底崩溃。 “我们谈好了，给她五十块钱，她非要八十……我……我不是故意要杀她的……不是故意的……” 任强从警二十几年，审讯过的犯人比他见过的女人还多。 杀人犯，审讯的也不是一两个人。 但是，像李兵这样的，还真是第一个。 五个小时前，鸡冠山的三号防空洞内，发现了黄兰的衣物和大量血迹。 确认了黄兰被杀的第一案发现场。 陆川当即对现场进行了勘察，发现了大量指纹、脚印，还有凶器。 经过比对，李兵确定就是杀人凶手。 让办案人员震惊的是李兵的杀人动机。 黄兰每天晚上外出，半夜才回来，确实有事情。 根据李兵交代，他是在六月十九日晚上回家的路上，路过铜关路的时候，在铜关路上鸡冠山的岔路口，见到的黄兰。 “店里的才八十块钱，外边的都是五十块钱……” 黄兰并没有在有小红灯的房子里做生意，而是自己在铜关路上招揽。 至于地点，就在鸡冠山的林子里。 但是，两人因为价格的原因，起了争执。 李兵用随身携带的弹簧刀，杀了黄兰。 “说说你处理尸体、骸骨的过程。” “我杀了她之后，就把尸体留在了防空洞。” “怕有人发现，我一开始没有处理尸体，只是隔几天过去看一下。” “然后发现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半个月前我再去的时候，就发现只剩下骨头。” “我怕骨头以后被人发现，就在防空洞将骨架拆了，然后每次拿一点去饲料厂，混在大骨里切割，有的粉碎成骨粉，有的……卖给火锅店了……” 李兵作案的整个流程，至此闭环。 审讯结束后，李兵指认了现场，案子也算是告破。 “叮！” “进阶任务完成：宿主寻找到了骸骨案第一案发现场，完成犯罪证据采集，协助骸骨专案组侦破了案件。” “任务奖励：初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卡。” “宿主是否领取奖励？” “领取！” 指纹鉴定分析，是目前刑侦手段中，最常用的一种证据分析方法。 关于指纹的鉴定分析，起源于国外，系统的形成理论知识。 但是在古代，关于指纹的应用，早就已经开始。 签字画押中的画押，就是指纹拓印，进行身份标记。 几百上千年来，指纹就已经作为一种身份识别的有效工具在被广泛使用。 而指纹之所以成为辨认身份的工具，基于两個原则：每个人的指纹形状终身不变，每个人的指纹均不相同。 就像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红掌，有的粉嫩，有的呈褐色，有的娇艳欲滴，有的干枯无水，有的被很多人抚弄过，有的干净可爱。 陆川在公安大学的时候，学习过相关的知识，并且作为现勘专业中比较重要的技能，陆川在毕业的时候，就能进行一些简单的指纹鉴定分析。 但是，和系统奖励的初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相比，陆川曾经学习过的鉴定知识，单薄的有些可怜。
经过多年发展，指纹鉴定在刑事侦查中，已经形成了标准的工作流程。 在相关工作规范中，指纹鉴定可以分为预备检验、分别检验、比较检验和综合评断几个过程。 通过比较最终鉴定达到同一认定的目的，从而为刑事诉讼提供证据。 指纹上的纹路，凸凹不平，纹路有起点，有终点，有交叉点。 这些特征点，就是比对指纹的重要特征。 在现实中，指纹的采集很难做到非常全面，也就是说，指纹比对是很难完全比中指纹中的所有纹路的。 所以，目前的指纹比对方法，可以分为两大类。 专业术语叫异同评定，通俗的说就是比对指纹不相同还是相同。 这就需要确定指纹比对特征点，比如两条指纹纹路的交叉点。 两枚指纹选取相同位置的交叉点进行比对，如果有差异，那就不用比对其他特征点了。 因为这一处差异，就足以确定两枚指纹不是同一人的指纹。 当然，指纹比对中是有很多专业术语。 比如指纹纹路的凸起部分，叫做嵴，凹下去的部分叫做峪。 嵴和嵴之间交叉延伸，会形成终结点、分叉点、分歧点、孤立点、环点和短纹。 指纹的鉴定分析，就是通过这些特征点，分析指纹的异同。 繁杂的知识和一些特殊的鉴定方法，让陆川有些头晕脑胀。 不过，中级指纹采集技能，加上初级指纹鉴定分析，陆川在指纹方面的能力，有了极大的提高。 最近，刑侦支队的氛围比较放松。 骸骨案的侦破，虽然耗费了一周多的时间，但是好在最终结果非常如人意。 命案，只要破了，那大家就都是好同志。 接下来的一周，主要是固定证据，整理材料。 最近短时间内经过两个命案的洗礼，大家对这一套流程越发的熟悉起来。 但是熟悉归熟悉，没有人敢在命案的材料整理上出现纰漏。 陆川的生活有些滋润。 进入九月底，马上就是十一长假了。 “老杨，十一去哪里玩？” 老白端着搪瓷缸已经在规划十一游玩的事情。 “我能去哪，孩子明年高考，我陪着做题。” 杨森现在的生活有些苦逼，天天围着孩子转。 不过，用他的话说，再过八个月，他就苦尽甘来，彻底放飞了。 “小陆十一去哪里？” 没有什么事情都陆川，正在把红掌搬出来，晒晒太阳，总不见光叶子不够翠绿：“没什么安排，可能得请沈法医吃个饭吧。” 和沈妍的饭局，始于人骨火锅汤。 现在案子差不多完结了，那顿饭得补上。 老白点点头：“小沈不错，他父母都在市局工作，也是领导，算是警察世家了。” 老白有点羡慕这种，因为他的儿子当年高考没有选择警校。 但是，有的时候老白也有点庆幸，幸亏儿子没有干警察。 毕竟，和大多数行业相比，警察的风险要更高。 像老白这种年岁的，绝对是拉升警察平均年龄的健康警察。 砰。 几人正说话间，办公室门被打开。 第42章 来自隔壁刑侦支队的求援 问，菊花是什么样子的。 秦勇此刻的表情生动的诠释了这一切。 “都在啊。” 作为支队长，秦勇一般情况下很少到下属的办公室去。 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其他人找他汇报工作，而不是他主动去找别人。 但是，最近现勘办公室的表现，让秦勇不得不一次次来“慰问”。 而这一切，都源于三个月前刚刚入职的陆川。 三个月来，海州刑侦支队发生了三起重大案件。 张文被杀案，幸福水库沉尸案还有火锅店骸骨案。 陆川在每一起案件中，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张文被杀案，是陆川发现了烟蒂线索，直接锁定了作案嫌疑人。 水库沉尸案也是陆川在电动车上采集到了关键指纹，分析出了脚印所有者的体貌特征，从而破案。 这次的骸骨案，更是陆川第一时间发现，后来做出的骸骨鉴定分析报告确定了骸骨身份。 说到骸骨鉴定分析报告，秦勇这次算是硬气了一把。 自己手底下出了一个能在骸骨鉴定分析方面，媲美省厅法医第一人张援朝的干将，任谁都会开心。 更何况，这次还有隔壁兄弟刑侦支队的求援。 “秦队，您怎么来了？” 刘国栋放下茶杯，上前。 陆川离开红掌，敬礼。 “不要紧张，”秦勇朝着陆川的手掌掌心朝下，连连按压：“最近这段时间，现勘办公室非常辛苦，我过来慰问一下大家。” 刚刚放下茶杯的杨森和老白，嘴角一抖。 端搪瓷缸子有什么辛苦的。 哎，行动组的刑警听了，会不会哭？ “谢谢领导关心。” 刘国栋还是很上道的，表情很让秦勇满意。 寒暄几句，秦勇直奔陆川：“小陆最近休息的怎么样？” “骸骨案能侦破，可是多亏了你啊，这次表现不错。” 这句话，秦勇说的特别真诚。 不说骸骨鉴定分析报告，就说最后发现黄兰被杀害的第一现场，也是陆川提供了重要线索。 虽然鸡冠山很大，搜山费了不少力气。 但是，最终的结果是好的，这就够了。 “谢谢秦队，本就是份内的工作，都是应该做的。” 陆川精气神十足，腰背挺的笔直。 这态度，让秦勇的笑容愈发真诚。 “好好好，不骄不躁，对了，小陆最近手头上有没有什么工作？” 嗯？ 陆川微微一愣，秦勇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刘国栋赶紧上前：“秦队，我最近安排小陆在整理一些前期案件的资料，但是能腾出手来。” 陆川急忙点头，老刘是真的好领导，编个瞎话都这么丝滑。 即表达了自己有工作忙，又没有驳领导面子，高手。 要是陆川自己，肯定就说没什么工作了。 “既然能腾出手来，”秦勇点点头，显然对刘国栋的回答非常满意。 “隔壁刑侦支队那边，有一个骸骨方面的鉴定，需要咱们支援一下。” 秦勇又看向陆川：“小陆临时过来帮帮忙吧。” “是，秦队！” 法医办公室。 陆川再次见到了王长江和沈妍。 “哈哈，小陆，来来来，快坐，快坐！”
老王显得异常热情，一旁的沈妍同样眼角含笑。 “王法医，您客气了，秦队说隔壁刑侦支队有骸骨鉴定方面的需求支援，让我过来帮帮忙。” 成熟的职场打工仔，要学会尊重其他人的尊重。 陆川显然是合格的，面对王长江的客套，保持了应有的尊重。 “哈哈，”听到陆川说起这個，王长江笑的老脸堆成了一朵花：“小陆别客气，叫我老王、王哥都行。” “王哥。” 老王显然不合适，那是刘国栋对王长江的称呼。 “隔壁刑侦支队需要做骸骨鉴定，怎么不请省厅那边做技术支援？” 陆川有些疑惑，骸骨鉴定方面的需求很少，省厅对这种技术求援一般不会拒绝。 “省厅的张援朝法医昨天刚刚出差，去京州参加会议去了。” 王长江咂咂嘴：“省厅那边，除了张援朝法医，其他人对骸骨鉴定分析都不太在行。” “隔壁案子也很急，张援朝就推荐了你。” 陆川点头，原来是张援朝推荐的。 不过，自己做技术支援，王长江那么兴奋干嘛。 沈妍看出了陆川的疑惑，笑着给陆川倒杯茶水：“隔壁天州市刑侦支队的李凯法医，是我师父同学。” 哦！ 陆川明白了。 老同学求到自己头上，还能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开心。 “其实李凯吧，技术不比我差，就是人有些太高调，看，这下子求到我们这了吧。” 王长江的表情有些控制不住的愉悦。 就像刚刚的秦勇一样。 说实话，天州市刑侦支队，无论从规模还是战斗力上，都比海州市刑侦支队高出一截。 天州市刑侦支队的法医有三人，现勘和痕检是分开设置的。 从这些上就能看出天州市刑侦支队比海州市刑侦支队强一截。 以前，从来都是海州市刑侦支队求天州市刑侦支队做技术支援。 比如鉴定一个脚印啊，弄一些复杂的指纹比对啊。 法医这边，也有不少毒理检验，这边没有设备，需要借用人家的。 可以说，历年来，海州市刑侦支队就比天州市刑侦支队矮了一截。 而今天，天州市刑侦支队支队长亲自给秦勇打电话求援。 这让秦勇爽的有点过度了。 具体对接事情的，就是王长江和对方的法医李凯，一对二十年前的同班同学。 “总是仗着钱多，设备好寒酸我们海州刑侦支队，但是有什么用，干我们这行的，关键是要看技术！” 这话说的有道理，不是人人都能十分钟，有技术在哪都不吃亏。 王长江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意思，表情有点要起飞的感觉。 陆川对此了解并不深刻，毕竟他上班以来还没求过人。 但是沈妍显然有着比较深刻的理解，臻首连点，显然颇为赞同。 “王哥，具体是什么案子，需要我们过去吗？” 王长江点点头：“昨天晚上，天州市一处高速路改扩建工地上，挖出了一具骸骨，需要做骸骨鉴定分析。” “因为骸骨不方便移动，咱们得去天州市一趟。” 陆川点点头，天州市不远，乘车也就是两个小时的路程。 “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第43章 沉睡的骸骨 天州市是全省第二大城市，仅比省会要差一些。 但是比海州的经济发展要强上不少，人口也更多。 王长江对天州市刑侦支队并不陌生。 过去的二十几年，海州刑侦支队曾经多次请求过天州市刑侦支队进行技术支援。 王长江和这边的法医李凯又是同学，专业上也有过交流学习。 但是，以前王长江来天州市，不说低三下四，但是求人办事肯定要有低姿态。 哪像现在，李凯陪在旁边，一脸笑容极度不自然，王长江的头都快昂到天上去了。 “老李啊，我记得你们的法医实验室的器材要比我们的全乎啊，还都是进口的吧。” 王长江嘴巴啧啧有声：“上次我们还来参观过，想买来着，可惜买不起啊。” 李凯无语的看着自己的老同学：“当年让你来天州刑侦支队，可是你自己放弃的。” 王长江没好气的瞪了李凯一眼：“月兰家在海州，我能来天州吗？” 陆川只是跟着，一路上没怎么说话。 他看得出来，李凯和王长江关系很好。 “你那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切！ 王长江比了一个中指：“来来，给你介绍我们海州刑侦支队的现勘刑警，陆川。” “这可是我们的技术大拿，骸骨鉴定方面的专家。” 李凯当然知道陆川，张援朝推荐帮他们做骸骨鉴定分析的就是陆川。 但是，他没想到，陆川这么年轻。 看上去和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 “陆警官真是年少有为，能得到省厅法医第一人张老的赞誉，在咱们省，您可是第一个。” 陆川的笑容很温和：“李法医，您客气了，叫我小陆就可以。” “我只是对骸骨鉴定有一点研究，张援朝法医谬赞了。” 李凯摆摆手：“张援朝法医曾经在天州市刑侦支队工作过，能得到他的认可，还推荐帮我们做骸骨鉴定分析，陆警官可不是有一点研究。” 李凯通过省厅技术鉴定中心的李长庚拿到了陆川做的那份骸骨鉴定分析报告。 说真的，他当时根本不信这是张援朝之外的人做出的鉴定。 更何况，对方连法医都不是。 “老李，别客套了，先说说案子吧。” 王长江神色一正：“我们这次可是带着任务来的，一定要尽全力协助你们。” “这么多年，都是天州市刑侦支队给我们支援，这一次也算我们小小的还个人情。” 天下刑侦是一家，技术交流先不说，跨地区抓捕那是常有的事情。 一个蹲点几天几夜窝在车里，哪个支队的刑警都干过。 所以，对于支援这种事情，只要忙得过来，没有说不的。 说起案子，李凯的神色也严肃起来：“骸骨是昨天下午发现，一处高速公路改扩建的时候，挖机挖出来的。” “骸骨在解剖室，我们已经完成了骨架复原，但是没有发现明显问题。” 李凯一边介绍，带着陆川和王长江来到了解剖室。 钢制的解剖台上，平躺着一副骨架。 陆川带上三层手套，附身仔细观察骨架的情况。 “被碾压过？” 骨架虽然已经复原，但是胸骨两端断裂坍塌，整個胸腔已经无法支撑起来。 李凯点点头：“我们已经对骸骨进行了碳素衰减分析，确定埋骨时间应该至少在十五年前，正好是高速公路修建的时间。”
“我们怀疑是死者应该是先被掩埋，然后被压路机压实路面过程中，被碾压过。” 陆川绕着尸体仔细观察：“身份确认了吗？” 李凯摇摇头：“我们提取了骨质中的DNA信息，和失踪人员库进行过比对，但是没有成功。” “所以，我们想通过骸骨鉴定分析，确定骸骨所有者的一些体貌特征，看看能不能确认身份。” 简单的勘察后，陆川参观了天州市刑侦支队法医实验室。 说真的，陆川有被震撼到。 正如王长江所说，天州市刑侦支队……有钱！ 看看这一屋子的设备，光谱分析仪、骨质密度自动检测仪、骨龄碳素衰减分析仪、还有变频激光扫描仪…… 有了这些东西，陆川做骸骨鉴定分析时间能缩短一半。 李凯有些骄傲的介绍着各种仪器的功能和价钱。 神色中却是自豪和羞愧交织：“东西不少，我们也都会用的，但是做综合分析的能力不行。” “遇到这种案子，只能请上边支援。” 了解了设备情况，陆川开始对骸骨继续细致的分析。 首先是骸骨清理。 因为被掩埋过，所以骸骨上沾染了一些泥土。 在做骸骨鉴定之前，陆川要将所有骸骨全部清理干净。 同时，清理下来的土壤也要做土质检测。 现勘箱里掏出小毛刷，陆川仔细的清理骸骨。 当然，这个小毛刷就不是LV的品牌毛刷了。 是猪毛制作的毛刷，毛质坚硬，适合清理泥土。 这项工作，虽然很繁琐，但是陆川没有让任何人帮忙。 任何细节，都要经过陆川的观察。 “耻骨联合……角度……小于七十度，骸骨性别判定为男性。” 男性骶骨长而窄，耻骨联合的角度在六十度至七十度之间。 女性骶骨短而宽，耻骨联合的角度在九十度至一百度之间。 当然，这些基本判定，李凯他们早就做完了。 “骨龄碳素检测分析，确定骨龄为五十六年。” “骨轮观测分析，死者死亡时的年龄是……四十岁。” 年龄的判断，陆川还综合了其他一些情况。 比如髋骨赘生物。 成年人骨骼在三十岁后，一般会有赘生物产生，而髋骨的位置赘生物生长会较多。 死亡的时候是四十岁，骨骼存在了五十六年，那就说明死者是十六年前死亡的。 “足部脚踝有化石状包裹物，死者生前患有痛风……” “骨骼长度……一米七六，死前身高加上皮肉厚度……在一米七八。” 人骨的高度，要比人生前的高度短一些，除了足部血肉、头皮厚度外，关节中的筋膜也有厚度。 而骸骨化之后，这些东西都会消失。 “骨密度结合身高分析：死者体重八十公斤，骨密度较平均水平低两个百分点，结合年龄分析……死者生活条件优越……长期缺乏锻炼。” “尾骨尖端磨平的平均水平要比一般人严重……死者生前长期久坐……” 这一次的骸骨鉴定分析，陆川完全展现了中级骸骨鉴定分析技能的实力。 因为骸骨完整度较高，死者生前信息远比陆川做的火锅店骸骨鉴定分析要全面。 “至于死因……” 陆川拿起两根胸骨，仔细的对比。 第44章 分析报告出炉 三零二零年，九月二十八日夜，阴雨。 深秋的北方，夜晚的温度已经不到十摄氏度。 阴雨天气里，气温骤降，淅沥沥的秋雨摔打在门窗上。 解剖室，陆川正对着一堆枯骨。 骸骨鉴定分析报告，已经接近尾声。 现在，陆川在做的是死因分析。 “部分胸骨折断的痕迹有崩碎迹象，这说明死者生前承受过重大冲击。” 陆川将两根肋骨拿起来，反复对比，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两根肋骨的折断痕迹，有区别。 一种是碾压痕，重物碾压，胸骨受力超过限制，导致折断。 但是另一种痕迹，却不是碾压痕，而是暴力短时间冲击形成的崩碎痕。 骸骨是在高速公路地基下发现的。 结合这种场景，碾压痕迹，就像李凯分析的，很可能是压路机压路的时候，造成的。 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冲击的崩碎痕。 除非，死者生前就被车辆等高速物体撞击过，然后被掩埋进路基，之后再被压路机碾压。 这样才会出现两种不同的骨骼断裂的痕迹。 可是，如果是车辆撞击，碎裂的大概率是腿骨。 现实却是，骸骨的胸骨有撞击痕迹，但是腿骨完好。 …… 每一项分析，陆川都做的非常细致。 任何一个结论，都有数据支撑，也只有这样的骸骨鉴定分析报告，才能被人信服，成为司法证据。 凌晨四点三十分。 伸个懒腰的陆川，拿过打印机里的报告，长长舒了口气。 推开解剖室窗户，清新带着雨水独有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陆川有些浆糊的头脑为之一清，精神微微振奋。 骸骨鉴定分析，终于完成。 “完成了？” 解破室外，李凯已经得到消息，和王长江联袂而来。 陆川点点头：“骸骨保存完整，而且天州市刑侦支队的仪器先进，这次的分析比较快。” “太好了，陆警官，太感谢你了！” 李凯接过陆川手中的报告，兴奋的睁大双眼。 然而，报告的内容，却让李凯的神色渐渐凝固。 “死者生前……曾被虐待？” 陆川严肃点头：“这点基本上可以确定，但究竟是虐待，还是拷打，现在不好确定。” “可以确定的是，死者生前胸骨曾被人用榔头等钝器敲击，导致胸骨碎裂。” 这就是陆川关于死者胸骨不同裂痕的最终结论。 “死者胸口的肋骨，有两种不同的断裂痕迹，除了碾压碎裂痕迹外，还有撞击崩碎的痕迹。” 陆川拿过报告，指了指结论分析原因：“车辆撞击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死者腿骨完好，这就否定了车辆肇事致人死亡，然后埋尸的可能。” “我刚刚做了骨骼崩裂实验，发现死者胸骨的崩裂痕，应该榔头一类的东西大力锤击造成的。” “而且，骸骨上有这种痕迹的崩裂痕，一共是六处，也就是说，死者生前最少遭受过六次类似的重击。” “一般来说，只有虐杀，或者拷问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而且从骨碎的程度分析，六处碎裂中，有两处崩裂痕迹在心脏附近，两处在肺部，剩下的都在左右下肋。” “心脏处的肋骨应该插进了心脏，是致命伤。” 榔头等钝器锤击，造成肋骨断裂，插进心脏，就是陆川判定的死因。
“还有一点，”陆川将报告翻到最后：“我对骸骨上清理出来的土壤进行了粗略分析，发现骸骨上的有沙土，有粘土。” “这是不正常的，因为一处埋尸地，土壤成分应该是差不多的，不会有这么大差别。” “所以，我怀疑骸骨曾经被移动过，或者说更换过埋尸地点。” “当然，骸骨发现的地点是在高速公路地基下，修建高速公路有可能从其他地方运输土方，那样的话，出现不同种类的土壤，也是可能的。” 但是，李凯却摇了摇头：“那条高速路我知道，原本是一条国道改建的，地基很稳，从别处运输土方的可能性不大。” 修建高速路，和修建大楼不一样。 土方这种，基本上是就地取材，还能形成排水沟，一举两得。 “陆警官，老王，这份报告我要马上交给支队长，我先安排人送你们去休息。” 陆川和王长江点点头。 他们只是来做技术支援的，不是来破案的。 熬了大半夜，刘国栋还好一些，刚刚等着陆川做鉴定分析的时候，休息了一会。 陆川可是实打实的工作了七八个小时。 精神高度集中，复杂的计算和分析，让陆川精神非常疲惫。 陆川和王长江这边返回刑侦支队安排的酒店休息，李凯他们可不能睡觉。 天州市刑侦支队案情分析会议室。 骸骨鉴定分析报告已经送到了支队长王传民手里。 “死者，男性，身高一米七八，体重八十公斤，死亡时年龄在四十岁，埋骨时间十六年。” “脚踝有痛风石，尾骨尖端磨损较平均值高，骨密度较同龄人低，死者生前工作性质长期久坐，缺乏锻炼，生活条件较为优渥。” “死者胸口肋骨有六处崩碎断裂痕迹，判断死者生前遭受虐待或者拷打。” “死因判断为榔头等钝器锤击胸口，肋骨崩碎断裂插进心脏，造成死亡。” “骸骨缝隙内发现沙土、粘土两种不同种类土壤成分，疑似死者骸骨化后有移尸痕迹，具体应结合案发现场土质检测进行确定。” 王传民仔细阅读这份详细至极的骸骨鉴定分析报告。 片刻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李凯：“这……真是海州市刑侦支队的那个小陆做的分析报告？” 李凯苦笑着点点头：“陆川警官做骸骨分析的时候，我一直在场，我亲眼看着这份报告出炉。” “但是，我却看不明白这报告是如何出炉的。” 陆川做的每一项工作，李凯都能看懂。 光谱分析测量骸骨碳素衰减，骨密度检测仪测量骨质密度…… 陆川做的每一步，李凯可以说都会。 但是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经过复杂计算，得出这份报告的过程，李凯就看不懂了。 “不过，我以前看过张援朝前辈做的骸骨分析报告，陆川的这份，虽然在一些细节上还有所不如，但是整体分析的结果，应该是没问题的。” 李凯虽然做不出这个报告，但是不代表分辨不出报告的真假好坏。 这就像那些鉴定画作的专家，你让他画，他肯定画不出来。 但是你让他品鉴真假，那是没问题的。 又好像第一次战斗的少男少女，不用人教，哪里有长处，哪里有漏洞，还是能摸索出来的。 王传民啧啧称奇，但也顾不得那么多。 管他怎么弄出来的，能用就成！ 第45章 经侦的请求 第二天上午十点。 陆川才悠悠醒来。 看着窗前摇曳生姿的红掌，陆川感觉精神恢复的很好。 二十岁年轻力壮的身体，早晨醒来该有的反应非常强烈。 长长伸了个懒腰，陆川起床洗漱。 天州市刑侦支队的条件，基本上在各方面都碾压了海州市刑侦支队。 就说这个酒店，虽然不是五星级，但也是四星的单间大床房。 而且是零重力水床，那个感觉有点飘。 陆川刚刚起床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沈妍法医。 呼…… 回去还得邀请沈法医吃饭，上次的火锅汤……有点太上头了。 陆川现在都不能想象那个画面，否则的话，这几个月估计都吃不了火锅。 尤其是炖大骨头这种菜，陆川以后都要仔细看看才行。 酒店一楼，自助餐厅依然在营业。 陆川下来的时候，王长江正在吃饭。 “睡醒了？” 王长江打了招呼：“昨天休息的怎么样，这家酒店的蒸水蛋不错，尝尝！” 陆川接过王长江递过来的汤碗：“睡饱了，王哥，他们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虽然这起高速路的案子和陆川没什么关系，毕竟就连系统都没有发布什么任务。 但是，陆川毕竟忙活了大半夜，还是很关心案件进展。 “刚刚听李凯打电话说，根据你提供的分析报告，骸骨的身份已经确定了。” “但是案件的侦办难度非常大，毕竟人都死了十六年了。” “而且，还有一点你说对了，尸骨确实被移动过。” 今天凌晨，天州市刑侦支队连夜派人到案发现场做了土壤检测。 确认案发现场只有粘土，所以骸骨上的沙土就证明了，骸骨曾经被埋在别处。 后来才出现在高速公路路基下的。 陆川点点头，这样的话，案子侦破的难度将更加困难。 埋尸地都不是第一次被埋的地方，可见想要破案…… 难。 并不是所有的命案都能侦破，尤其是这种隐藏了十六年的案子。 每一個刑侦支队，历史上基本都有命案悬案。 也大多数都没有侦破。 或者，即便侦破了，也说不定十几二十年都过去了。 比如陆川刚穿越过来，婚礼上抓捕的老帮菜。 如果不是系统奖励的真实之眼，如果不是对方整容的时候没有把左耳后的血痣清理掉，任谁也无法抓到对方。 即便抓到了，也过去了二十八年之久。 “我昨天仅仅是对土壤做了简单的显微镜分析，他们进一步实验的话，应该能找到土壤的来源吧？” 陆川觉得，根据沙土的特性，起码可以锁定第一次案发的大概范围。 “难啊！” 王长江还没有回答，旁边传来一声叹息。 陆川转头一看，正视法医李凯。 “老李，你怎么来了？” 王长江看了看黑着眼圈的李凯，案子到了这个程度，应该是最忙的时候。 “我怎么不能来，陆川警官已经帮我们做了精确的骸骨鉴定分析，咋们法医的工作完成了。” 坐在王长江旁边，李凯抓起一根油条就啃了两口：“昨天下午到现在还没吃饭。” “李法医，您刚刚说难，是土壤不好分析吗？”
李凯紧忙嚼了两口嘴里的油条，看向陆川摇头：“昨天晚上现场勘察完土壤结构，确认有移尸过程后，王队就安排现勘把东西送到技术鉴定中心了，那边有专门检测土壤成分的仪器。” “刚刚结果反馈回来了，骸骨上发现的沙土，应该是葫芦山附近的沙地。” 王长江喝了口豆浆解释：“葫芦山是天州市北部的一座山，有个四A级景区。” “那地方范围太大，想要确认骸骨的第一埋骨地基本不可能。” 陆川点点头，毕竟过去十六年了。 即便真的找到了第一埋骨地，又能怎么样？ 凶手留下的线索早就消失了。 不过好在陆川的骸骨鉴定分析报告，帮助天州市刑侦支队确认了死者身份。 后续的工作开展，还能围绕着死者的人际关系去查找。 不过，根据李凯所说，死者当年是一名工职人员。 调查的结果是十六年前辞职，然后去了国外。 谁知道，竟然是死了。 而且，由于这个人是孤儿，他父母是领养人，早就已经去世。 妻子也已经离婚，所以也没人报失踪。 自然也无法比对DNA信息。 而且，当年和死者熟悉的人，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很多事情都忘的差不多了。 要不是对方当年突然辞职出国，有些另类，兴许很多人对他都没什么印象。 已经没有什么任务的李凯，下午陪着王长江和陆川游览了天州市。 临近傍晚，安排专车把两人送回了海州市。 这也算是惯例了，来你这支援，总得玩玩吧。 天州市刑侦支队鸡飞狗跳，海州市刑侦支队倒是歌舞升平。 刚刚办完骸骨案，大家都还沉浸在结案的喜悦当中。 行动组都闲了下来，现勘办公室就更不用说了。 九月三十日一大早。 阳光明媚，秋分后的暖阳不在刺眼，撒在身上如少女的抚摸，让人陶醉。 陆川已经擦完地板，现在手里挑弄着娇艳的红掌。 施肥浇水，陆川在这方面做的很细心。 在娇嫩的花，也要小心呵护，才会盛开的鲜艳。 梨花带雨的摧残看着爽，但是只能进行一次。 细水长流，才是王道。 话说，今天晚上应该请沈妍吃饭。 老白已经翘起二郎腿，哼着陆川没有听过的京剧选段。 杨森又迟到了。 刘国栋刚刚开完晨会，窝在椅子里端起搪瓷缸，悠闲的一天开启了。 “小陆，前天你和老王去天州市帮忙，案子破的怎么样了？” 陆川放下红掌，来到刘国栋的办公桌前：“骸骨鉴定分析报告倒是没问题，已经帮他们确认了骸骨的身份，也确定了死亡时间和死因。” “但是案子的进展好像比较缓慢。” “昨天听王哥说，死者当年在体制内是管工程监理的，辞职的背后好像有不少隐情。” “嘿嘿。” 老白笑了两声：“大概率就是贪污受贿那套，这种案子，十几年前有，十几年后还有，只不过只要不出人命，那都是经侦的事。” 听老白说到经侦，刘国栋表情一愣，猛的一拍大腿：“经侦昨天送过来的东西，怎么样了？” 第46章 有钱的经侦 茫然的放下手里的搪瓷缸，老白一脸懵逼：“昨天下午去看京剧了，把那茬给忘了……” 刘国栋：“……” 刘国栋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多少有些幽怨。 咱们摸鱼已经摸到这种程度了吗。 陆川眨眨眼疑惑道：“……师父，啥事？” 两分钟后，陆川面前摆放了一封信件。 “经侦支队那边送过来的，请我们帮忙鉴定指纹，但是要求不能破坏信封。” “他们怎么没把东西送到技术鉴定中心去？” 刑侦这边因为有自己的现勘，痕检设备，所以最近几年的技术鉴定，自己就能做。 但是经侦那边不一样，他们自己没有这方面的人才，也没有设备。 办案中发现的证据，按照流程都是需要送到技术鉴定中心去的。 不应该送来刑侦。 “已经送过了，但是市局的技术鉴定中心什么水平，纸张上提取指纹，本来就很难，更何况还是粗纤维的牛皮纸信封。” 刘国栋已经戴上手套，拿起信封对着阳光观察：“他们那边做不了，经侦的人就求到了咱们。” 陆川点点头，不过以他对刘国栋老白和杨森的实力了解，无损纸张提取指纹…… “师父，无损纸张提取指纹……有难度吧。” 刘国栋哼了一声，放下信封：“岂止是有难度，纸张提取指纹，本来就是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提取指纹，最容易做的是在表面光滑，无吸水特性的干燥表面。 比如手机屏幕、车门把手等载体上的指纹，提取难度最小。 而且提取的完整度也会比较高，在后期的指纹比对中，耗费的时间少，比对成功的概率大。 但是在一些表面粗糙，又吸水的载体上提取指纹，难度就非常大了。 木材、毛皮等载体就是如此。 纸张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 因为纸张是由植物纤维组成，这种纤维肉眼看不到，但实际上纤维之间有很大的空隙，平整度极差。 指纹在纸张上留下的汗渍、油脂，很快就会被纸张吸收。 一般来说，纸张上的指纹提取，用普通的碘熏法即可完成。 这一方法的原理是，指纹的汗液中含有钠的结晶体，碘熏后会发生化学反应。 从而显影指纹。 但是这种方法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会破坏指纹。 也就是说，指纹残留的化学物质仅仅能够发生一次化学反应。 之后指纹就会消失，纸张上也会留下痕迹。 这次任务的难点就在于，经侦那边要求不能留下痕迹，要无损提取指纹。 那么，无论是碘熏还是冰鉴的方法都不行了。 “老刘，技术鉴定中心那帮吃干饭的，自己弄不了就让经侦找我们。” 白文海显然有些情绪：“干脆我们回复说不行算了。” 刘国栋看着信封，抱臂沉思。 说实话，如果是往常的话，他想都不会想就会拒绝。 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勘办公室有陆川在。 陆川在南郊纵火案、水库沉尸案中，对过火指纹和水浸指纹的采集非常有一套。 这说明，陆川在指纹采集上的实力，应该是远远超过自己三人的。 问题是，这次帮忙后，有没有什么后续的麻烦。
或者说，有没有好处。 片刻后，刘国栋看向陆川：“小陆，你有没有办法？” 陆川没有犹豫：“办法倒是有，但是咱们没有相关的设备，而用普通的办法，想要无损提取指纹，基本做不到。” 刘国栋听了，眼前一亮。 “什么办法？” 老白也凑了过来，听陆川说话：“变频激光光谱分析仪。” 嗯？ “这是啥玩意？” 老白显然没有听过这个东西。 “最近几年流行的激光采集生物样本，都是固定波长的激光。” 刘国栋和老白点点头，这玩意他们听说过，但是没见过。 听说这种激光采集生物样本的仪器，对人类的牙齿、骨骼、血液、汗渍、精斑、唾液等都有很好的发现效果。 但是，这玩意价格太贵，海州市刑侦支队可没有这东西。 “但是纸张上的指纹，用这种固定波长的激光采集生物样本仪器无法在纸张上显影指纹。” “需要调整波段才行。” 陆川没有说具体调整的频率是多少，反正没有仪器，说了也白搭。 “除了这种方法，还有别的办法吗？” 陆川摇摇头：“肯定没有，其他的方法都会破坏指纹，留下痕迹，只有我说的这个方法。” “那仪器……多少钱？”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老刘的眼睛都在放光。 谁不知道，经侦支队富得流油。 别的不说，看看人家配置的那车。 BBA全套都有，甚至还是高端级别的。 刑侦支队呢？ 就两台酷路泽，其中一個还是十年前的。 经侦这次之所以要求无损提取指纹，是因为这信封有特殊标记。 本来就是特殊手段弄过来，采集指纹证据的，破坏了，或者留下痕迹，信封就送不回去了。 嫌疑人那边就会发现信封被动过手脚。 所以…… 这是一次敲竹杠……不对，加深刑侦和经侦友情的好机会啊。 “四十多万吧，这玩意用处还挺广泛，咱们海州市就有卖的。” 陆川其实原本不知道具体多少钱，但是前天在天州市刑侦支队用过。 问过李凯这设备的相关情况。 “四十多万……” 问题不大。 刘国栋装好信件，直接离开了办公室：“小陆，在办公室等我！” 三个小时后，中午刚要下班的时候。 刘国栋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与此同时，跟着他回来的还有一台变频激光光谱分析仪。 “师父……这是？” 陆川没想到，刘国栋出去一圈，真的把这玩意弄回来了。 “哈哈，经侦那边赞助的，虽然不是咱们的资产，但是我们帮他们弄指纹分析，这玩意就在咱们支队无偿借用！” 啧啧。 老白绕着仪器转了半圈，嘴里啧啧有声：“经侦就是有钱啊，四十多万，这么快就能批下来！” 刘国栋很同意老白的话：“他们那边碰到了大案子，这信封是关键。” “好了，”刘国栋看向陆川：“仪器和信封就交给你了。” “等你好消息！” “没问题！” 第47章 信封上的指纹(为20230305143137924白银加更) 激光是具有生物学效应的。 光是很特殊的东西，高中生都知道，这玩意具有波粒二象性。 波动，让其具有能量。 粒子，让其具有冲击力。 特定波长的激光，能够和生物蛋白质发生反应，这就是激光显影指纹的原理。 陆川的中级指纹采集技能卡中，有关于不同波长激光，对指纹采集的效果分析。 而输出波长在445±5纳米，输出功大于13瓦的激光光源，就能够无损显影纸张上的指纹。 当然，在皮革、衣物上的指纹，也能用这个方法去显影。 只不过，相对应的激光波长不同。 有了仪器，很快陆川就完成了信封上的指纹信息采集。 但是，这还不算完。 经侦那边需要的是指纹比对结果。 陆川的心情比较激动。 因为，系统奖励的初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终于派上了用场。 在此之前，无论是在南郊纵火案，还是在水库沉尸案中，陆川虽然在采集指纹上贡献极大。 但是在比对分析上，基本上算是从来没有参与过。 这次不同，从采集指纹到分析鉴定指纹，陆川将一力完成。 “叮” “基础任务：完成一次优秀的指纹鉴定分析，确定指纹所有者身份。” 信封上的指纹采集，虽然有变频激光光谱分析仪的帮助，显影到了指纹，但是完整度并不高。 而且采集到的三十九枚指纹，有不少都叠加在一起。 陆川现在要做的，是对所有的指纹进行比对分析，尽可能的找到他们的主人。 第一步，对指纹进行预处理。 指纹的对比，先决条件是指纹的预处理要到位 指纹的预处理包括很多步骤，不同的指纹预处理的要求也不一样。 大体上，指纹的预处理可以分为两类。 一是调整指纹形状，二是标记指纹特征点。 调整形状是因为不同载体上提取的指纹，和正常采集的指纹，有形状上的差别。 比如同一个人的食指，在平面上留下的指纹，因为没有受到外界干扰，指纹圆润，形状规则。 但是如果手指握在水杯上，指纹就会受到摩擦力的影响，有轻微变形，再加上水杯呈圆柱体，指纹会沿着水杯的形状延伸。 这样采集下来的指纹就是一个长椭圆的不规则形状。 预处理，就是要尽量剔除力量、载体形状对指纹的影响，从而为后期的指纹比对增加成功率。 标记特征点，是为了对指纹进行识别和比对。 任何一个采集到的指纹，都能在纹路上标记出终结点、分叉点、分歧点等特征点位。 指纹识别，就是利用这些点位，去判断指纹的异同。 初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让陆川在指纹的预处理上，得心应手。 和以前做指纹预处理相比，陆川的感觉就是顺滑。 电脑屏幕前，一枚指纹正在陆川眼前放大。 陆川没有使用复杂的画图软件对指纹进行调整，而是利用指纹自动比对系统中的指纹调整软件进行形状调整。 其实，很多负责指纹比对的刑警，都不愿意使用系统自带的软件。 因为指纹自动比对系统中的图像调整软件，功能单一，只能对指纹进行有限的调整。 而且调整的范围有限制。 但是陆川恰恰相反，初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中，给陆川灌输的所有经验，都是通过指纹比对系统自带的图像处理软件完成的。
这样一来，有一个好处，就是比对结果的合法性更高。 这就涉及到一個指纹预处理的程度问题。 对指纹形状进行处理，实际上改变了指纹的大小，纹路的间隙。 这就相当于变相的改变了指纹的特征点。 这也是为什么同一枚指纹，有的人处理后能够比对成功，有的人处理后比对不成功的原因。 普通的图像处理软件，没有任何限制，预处理的时候，可以对指纹进行无限制调整。 所以，很多指纹对比，都需要经过两人甚至三人的再次复核，才能确认是否鉴定成功。 而这个复核，其实就是对指纹的预处理变形程度做判断。 陆川直接使用指纹比对系统自带的画图软件，成功通过复核的概率会更大。 因为系统本身就限制了对指纹的变形处理程度。 电脑前，陆川瞪大双眼，神情亢奋。 处理指纹，和一般人想象的不同，不是说把指纹图像录入系统后，就能比出来了。 这是一项细致程度要求非常高的工作。 枯燥、无趣，甚至是煎熬。 三十九枚指纹的预处理，陆川成功的完成了二十七枚。 剩下的十二枚指纹，因为叠加严重，断点太多，以陆川现在的实力，没有办法进行有价值的预处理。 但是，二十七枚指纹…… 也够了。 指纹的预处理结束，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剩下的工作，就简单多了。 把二十七枚指纹输入进系统进行自动比对就行了。 当然，不是说系统比对成功，指纹的鉴定分析就成功了。 或者说，系统比对不成功，指纹的鉴定分析就失败。 目前的刑侦系统内，指纹自动比对系统会根据指纹的特征点数，对指纹进行异同比对。 完全不同的指纹，会在第一时间排除，就是所谓的傻瓜比对。 这其实很快，就是一个数据的比对。 所谓的特征点，不是说标记出一个点位，画上一个圈就行了。 而是要经过一定的计算，以坐标轴的形式，展现出每一个特征点的角度、坐标数据。 然后才在系统内进行比对。 这些数据中，一定会有某些指纹的某些特征点的数据是相同的。 系统会自动列出这些指纹。 并根据数据相同的数量多少，从高到底进行排序。 而所有特征点位的数据全部相同，就代表着指纹比对成功。 放着系统自行运转比对，陆川打开了手机。 看了看微信，有十几条未读信息。 老妈：“十一假期我和你爸出去玩，你加班吧。” 自从上大学后，陆川就突然有一种自己好像真的是充话费送的感觉。 上高中的时候，应该说是想吃啥吃啥。 上了大学后，想吃啥没啥。 现在上班了，陆川已经不敢提想吃什么了。 老爸：“十一假期你妈想出去玩，你要不要陪着？” 陆川咧咧嘴，果断删了老陆同志的信息。 我去陪？ 呵呵。 剩下的信息，大多都是几个同学的。 吸引陆川目光的是三分钟前的一条信息。 第48章 天州市来人 “陆大神探，十一假期有什么安排？” 沈妍的头像是她本人的一张侧脸照片。 潮阳漫天，恬静唯美，陆川仔细看了看，心情很愉悦。 阅读完信息，陆川嘴角不自觉弯曲。 “沈法医晚上有空吗，我们应该把上次没吃完的饭续上。” 信息刚刚发出去，陆川手机振动。 “好啊，不过这次不能吃火锅了……” 信息后面，跟着一根大骨头。 “西餐怎么样，下班后我在支队门口见。” “好哒~~” 放下手机，陆川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 二十七枚指纹的比对，已经有四枚出现了结果。 其中三枚指纹显示比对成功。 一枚显示失败，但是在失败后，系统自动列举了十组相似指纹。 点动鼠标，陆川看着显示出结果的十组指纹所有者信息，直接锁定在了排序在第二位的信息。 “罗城……是同一个人？” 前三枚指纹，比对成功的竟然是同一个人。 而第四枚指纹中，这个人的指纹相似度也排在了第二位。 陆川直接在系统内调取了属于罗城的所有指纹信息。 “单位采集……” 罗城，海州银行副行长，三年前，海州市银行统一采集员工指纹的时候，录入了指纹比对系统。 刚刚比对成功的三枚指纹，是罗城右手的大拇指、食指和小拇指。 比对相似度排在第二位的是食指。 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陆川在预处理的时候，食指指纹的变形调整出现了偏差。 所有没有直接别对成功。 陆川重新调整一番后，在此比对，果然比对上了罗城的食指。 接下来的指纹比对也很顺利。 二十七枚指纹中，有二十四枚比对成功。 这些指纹锁定了四个人。 还有三枚指纹，没有在指纹库内匹配到正确人选。 陆川对系统自动给出的相似人选进行了排查，但是依然没有比对成功。 这意味着，这三枚指纹的所有者，很可能没有在指纹系统内录入过信息。 指纹比对到底能不能成功，一个最重要的因素是，比对方的指纹信息在系统内。 如果对方的指纹信息根本没有录入过系统，那就算采集到了完整清晰的指纹，也根本无法比对成功。 海州市的指纹比对系统中，有十几万人的指纹信息。 其中所有有犯罪前科的人，都在其中。 这里面包括坐牢、拘留等多种处罚形式的人员。 除此之外，也有很多通过身份证办理采集到的信息，或者某個单位集中采集的方式取得的信息。 但即便如此，相对比海州市几百万的人口，数据库里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所有工作处理完毕，已经是五点二十分。 下午，刘国栋在开会，杨森和老白已经飞了。 “师父，经侦那边的指纹比对已经完成，结果我放在您办公桌的第一个抽屉里了。” 给刘国栋发完信息，陆川脱掉警服，换上便装，准备和沈法医去吃西餐。 话说，最近邀请自己吃饭的局子有点多。 大多都是近两年刚入职的刑警。 陆川不是社牛，但也没有社交恐惧症。 同事邀请吃饭，作为新人，这是陆川扩展人脉的好机会。
更何况，每次聚餐个都有支队的一两位单身警花参加，这让所有人都很开心。 “陆川，这里！” 支队大门口，换上一身紧身牛仔裤，高领灰色毛衣的沈妍亭亭玉立。 夕阳金黄的阳光散落，在沈妍长发边缘勾勒出一圈好看的光晕。 陆川摆摆手，快步上前：“抱歉，刚刚处理了几个指纹的比对，有点晚。” “没事，我也刚出来。” 沈妍笑起来很好看。 和陆川在解剖室里见过的沈法医，有很大不同。 其实，对于刑警来说，在案发现场见到尸体，和在解剖台上见到尸体，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案发现场的尸体，更像一个死人。 解剖台上的尸体……更像一个病人。 法医也更像医生。 “今天没开车，我们打车过去吗？” 陆川看了看街边川流不息的车流，征求沈妍的意见。 陆川每天骑共享单车上班，沈妍是知道的。 或者说，陆川只开过一次车，就上次两人吃火锅，陆川开的宾利。 “不用啊，奥特莱斯步行街就有几家西餐厅，距离不远，你骑车载我过去吧。” 沈妍指了指支队大门口右侧的一排共享单车，笑的很甜。 “也行。” 陆川倒是无所谓，每天骑车，很习惯。 掏出手机，扫码开锁，陆川挑了一辆看起来比较新的车子。 “坐好，咱们出发！” 沈妍扎起了马尾，搭配紧身牛仔裤，更添青春活力。 然而，真的骑起来，陆川才发现有点不对劲。 为了安全，沈妍的双手必须半抱着陆川的腰。 这气氛…… 就有点解剖室里下刀的感觉了。 陆川好像觉得腰间有两双冰凉却会发电的电极。 酥酥麻麻的感觉，有些新奇。 甚至，沈妍微弱的呼吸，拍打在背上，都能被清晰的感受到。 这妞…… 是故意的吗？ 现勘办公室。 刘国栋抱着搪瓷缸子返回从会议室返回。 伸着懒腰，掏出手机。 支队里的会议，无论是什么内容，对刘国栋来说只有两种。 一种是能睡觉的，另一种是不能睡觉的。 恰好，今天下去的会议，就是能睡觉的。 而无论是睡觉，还是开会的需要，手机都是必须静音的。 所以，陆川发给他的信息，刘国栋并没有看到。 此刻掏出手机，看到陆川的留言，本来还有些睡意的刘国栋瞬间惊醒。 指纹分析完成。 人员信息：海州银行副行长罗城，绿树金融管理公司董事长金涛、总经理王悦，还有一个人是罗城的妻子，海州银行高级客户经理王岚。 信封上的指纹，竟然属于这四个人。 经侦支队最近办的案子，刘国栋听朋友谈起过。 金额很大，但是一直没有过硬的证据。 信封，非常关键，否则也不会非得要求无损提取指纹。 隐约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刘国栋，第一时间给秦勇做了汇报。 与此同时，天州市刑侦支队五名一线侦查员，也火速赶来海州市。 第49章 蹲守七天 黑色拉丁西餐厅。 陆川和沈妍相谈甚欢。 只不过，两人对话，一般人可能欣赏不来。 “咱们海州市的案子不多，我们法医一个月有的时候都解剖不上一具尸体。” 沈妍对自己的业务能力提升有些担忧：“我有几个同学去了大城市，基本上一周就有一具尸体……” 刑警的能力提升，和神枪手差不多。 一个靠案子喂，一个靠子弹喂。 这也是为什么一些小的地方，BR县城的刑警队，没有法医的原因。 因为小地方，五年甚至十年都没有一起命案。 法医没有尸体解剖，过不了两年就废了。 陆川干的现勘也是一样。 小地方一年到头也没什么大案子，丢个电动车就能惊动全局。 即便设置了现勘、痕检的编制，也养不起来。 明天就是十一假期，除了值班的人之外，大多数人都能放假。 陆川这個假期是没有值班的，但是有三天时间要带班。 就是人不能离开海州市，发生突发事件，要半个小时内赶到支队。 沈妍要好一些，法医的日子比较清闲。 只要没有命案，大多数都是处于透明人状态。 假期，绝大多数是能享受上的。 “叮” “基础任务晚完成：宿主完成了二十七枚指纹采集，成功比对二十四枚指纹，确定了指纹所有者身份。” 这是一次愉快的晚餐。 陆川的系统任务完成，和沈妍相谈甚欢，彼此增进了很多了解。 当然，距离你知道我的长处，我知道你的深浅还有极大距离。 两人还要继续努力。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此刻的陆川二人一般，欢声笑语的享受着烛光晚餐。 海州市经侦支队的办案警察，刚刚拿到刘国栋发过去的指纹鉴定报告。 现在，他们正蹲守在几名监察对象家小区楼下。 晚餐也只有泡面和火腿了。 另一组来自天州市的侦查员，此刻也正在一处小区外熬着。 十月八日。 平稳度过十一长假的陆川，精神饱满。 和沈妍相比，办公室里的红掌有些缺水，颜色不是那么娇艳。 陆川正在精心侍弄。 刘国栋去开晨会，杨森和老白已经开始了养生模式。 “小陆，听老白说假期前你帮着经侦那边做指纹比对，结果怎么样？” 杨森喜欢浓茶，每次搪瓷缸里的茶叶泡发后都能填满三分之一。 陆川点点头：“比对结果已经交给师父了，他应该在假期前就交给经侦那边了吧？” 七天前，基础任务信息完成后，陆川就没怎么关注后续的结果。 “你的比对结果里……有没有一个叫罗城的人？” 嗯？ 陆川微微一愣：“杨哥，你咋知道的？” 杨森放假前没有上班，不可能看到他的指纹鉴定结果啊。 “看这个……” 杨森把手机递给陆川，上面是一则新闻。 “海州银行副行长罗城，涉嫌贪污受贿，现在接受相关部门调查。” 陆川微微一愣，他没想到那边这么快就下手了。 “小陆，上次听你说不太擅长指纹比对，是不是谦虚了？” 陆川苦笑：“这段时间跟着师父学了不少，这次的比对，主要的难点还是在信封上无损提取指纹。” 和指纹提取相比，比对确实要简单一些。 起码，比对指纹，刘国栋、杨森和老白都能做。
信封上无损提取指纹，可只有陆川能拿下。 不过话说回来，陆川对比了一下自己获得的初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 和刘国栋三人应该是同一个水平，只不过相同的指纹比对，时间上要快不少。 砰。 办公室门打开，刘国栋开完会回来了。 “小陆，秦队叫你过去一趟。” 秦队？ 陆川微微一愣。 今天是十一假期后第一天，这刚上班，队长叫自己干什么？ 最近没什么案子吧。 难道是经侦的案子？ 也不对，如果自己因为这个立了点小功，秦队一般不是来现勘办公室慰问的吗？ 看到陆川询问的眼神，刘国栋端起搪瓷缸：“应该是天州市刑侦支队那边的事情，早上我听老任说，他们那边有几个侦查员过来。” 呲溜。 吸了一口温度刚刚好的茶水，刘国栋吐出一根茶叶梗：“他们应该是有案子在这边，假期好像在这蹲了七天。” 陆川若有所悟的点点头：“不过，师父，我上次过去帮他们做的骸骨鉴定，应该和案子没什么关系啊。” 刘国栋摇摇头，陆川假期前去天州市刑侦支队帮忙，是法医口子的。 刘国栋没有问过后来的事情。 “你去看看吧，秦队那边还等着呢。” 陆川点点头，对着镜子整理了警服，又回过头：“话说回来，他们真的蹲了一个假期？” “那不常有的事，我干侦查员的时候，有一回过年，蹲了十五天……” 一旁的老白哼了一声，讲述了一段自己当年的勇猛岁月。 “报告！” 秦勇的办公室，陆川还是第一次来。 “进来。” 陆川理了理衣领，推开办公室门。 入眼，法医王长江在坐，还有三个穿便服的中年男子。 其中一人，陆川在天州市公安局见过，正是法医李凯。 看到进门的是陆川，秦勇露出笑容：“来来，小陆，进来。” 秦勇没有坐在办公桌后，而是在沙发上，坐在一名阔脸男子旁边，此刻起身。 “小陆，这是天州市刑侦支队王传民支队长。” “王队长好！” 啪！ 陆川啪的立正，敬礼。 “陆川同志，你好！” 王传民回礼，上前微笑：“上次多亏陆川同志帮忙，当天办案太急，没来及感谢你，今天来，我代表天州市刑侦支队谢谢你。” “王队长言重了，天海两市是邻居，能帮一点忙是应该的。” 陆川很客气的王传民握手，秦勇在一旁笑的脸都在抽筋：“老王，这你说的就客气了哈哈！” “以前可都是天州刑侦支队支援我们，这次我们能回馈一点，也是应该的嘛。” 秦勇今天的心情如晴朗的天空，昨天晚上因为前列腺造反，和老婆的一点不愉快早就消失不见。 能在自己的老对手、老朋友面前露脸，秦勇觉得有点飘呼呼的。 王传民哪里还听不出秦勇话里的意思。 以前可都是秦勇来求他。 可是风水轮流转，现如今轮到天州市刑侦支队求到海州头上了。 不过，求人就是要有求人的样子，王传民这方面学了秦勇不少本事：“秦大队长，这可伱是说的，我这次来，除了感谢陆川上次出手，还真有事需要你再帮帮忙。” 嘎？ 秦勇表情一顿，心下突然一紧。 第50章 天州刑侦支队的感谢 王传民是什么人，全省十几个刑侦支队队长里，他除了省会的那位，服过谁？ 今天大老远的来自己这说好话，肯定是有事啊。 草，放屁带屎……大意了啊。 不过，大话都说出去了，现在也不能收回来。 秦勇笑了笑，眼神坚定：“王队，你说，只要是我们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辞。” “哈哈，还是秦队痛快，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王传民笑着说完，转过身看向跟着自己的下属：“秦队，赵铭带队在海州蹲点一个星期了，有了点发现。” 秦队点点头，这件事他知道。 赵铭这人，秦勇也认识，天州市刑侦支队行动一组组长。 和任强、孙军的职务一样。 “这案子就是陆川国庆节前帮我们做的骸骨鉴定案的延伸。” 王传民看向跟着自己的赵铭：“赵铭，给秦队介绍一下情况。” “是！” 赵铭是一个看上去非常干练的中年男子，头发很短，眼神很亮，额头很宽。 只是兴许是熬的时间太长了，眼圈有点黑。 “秦队，国庆节前，我们在一处高速公路扩建现场，发现了一具骸骨。” 赵铭说着看向了陆川：“陆川同志帮我们做的骸骨鉴定分析，确认了骸骨的身份。” “死者叫王俊，辞职之前是天州市建设局职员，我们在对其人际关系调查的时候发现，死者有一个私生女叫梁琪在世。” “我们查到死者在十六年前，也就是刚刚辞职出国的那段时间，曾经邮寄过包裹。” “而这份包裹里，很有可能隐藏着王俊被杀的真相。” “包裹的收信人就是这个梁琪的母亲，而梁琪的母亲在三年前去世。” “所以，现在包裹很有可能就在梁琪手里。” “但是，在我们查到这個人存在的时候，当天晚上人失踪了。” 失踪？ 秦勇眉头皱起：“就在你们查到信息的当天晚上失踪？” 王传民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警察都费劲周折才查到的信息，对方竟然也知道了。 怎么知道的？ “天州市局那边相关部门已经启动了内部调查程序。” “但是知道信息的人很多，现在的调查还没有结果。” “对方来海州市了？” 赵铭点点头：“我们追踪到了可疑车辆，对方很有可能把人藏在了海州市。” “我们蹲点的地方，是嫌疑人在海州市一个情妇的房子，但是一周时间没有什么发现。” 秦勇点点头，天州市刑侦支队前期过来蹲守，已经按照规定给海州市刑侦支队做了通报。 但是内容没有这么详细。 “王队，有什么需要我们这边帮忙的？” “找人。” 王传民直接开口：“绑架梁琪的人并没有回来找他的情妇，而是藏了起来。” “现在，只有找到他，找到梁琪，找到包裹，案子才有调查下去的可能。” 与会的陆川和李凯、王长江等人都没有说话。 这种案子，即便陆川没有经历过，但是也知道，绑架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环节。 王俊十六年前为什么被杀，包裹里有什么秘密，涉及到什么人。 还有，天州市刑侦支队在查到王俊私生女梁琪的当晚，对方就知道了梁琪的存在。 这意味着什么，简直就是细思极恐。 天州市刑侦支队……这次遇上大麻烦了。
怪不得堂堂天州市刑侦支队支队长亲自来海州市求援。 这不仅仅是跨地区执法的问题，而是他已经无法确定什么人可以相信，什么人不能相信了。 “另外，”王传民看向陆川：“我们还有可能需要一些技术上的支援。” 秦勇郑重点头：“王队，你放心，我这边一定会全力支持。” 沉吟片刻，秦勇看向陆川，又想了想道：“我这边最近没什么案子。” “这样，行动二组的组长任强，组员张辉，还有……陆川，三个人全部抽调，协助你们在海州的工作，怎么样？” 听了秦勇的承诺，王传民脸上闪过惊喜。 尤其是，王传民看了一眼陆川，觉得秦勇应该是下血本了。 陆川做的骸骨鉴定分析报告，他后来给张援朝发过去，原本是想让那边帮忙复核一下。 结果，人家丢回来说，这么详细的过程、精准的结论，有什么复核的。 虽然王传民不知道陆川其他技术怎么样，但是单靠这一手，说是专家也不为过。 短暂的见面会结束后。 陆川返回了现勘办公室。 “小陆，是不是天州刑侦支队的案子？” 老白虽然年龄大，但是好奇心很强。 这就叫人老心不老，铜关路上的主顾，有不少可都是年过花甲的老爷爷。 陆川点点头，顺手拿起暖瓶，给刘国栋的搪瓷缸蓄水：“师父，秦队抽了我还有任组长、张辉，协助天州市来的人办案。” 刘国栋一听，眉头一挑：“这是好事。” 杨森也发话：“咱们支队和天州那边的关系很好，经常请他们做一些技术上的支援，秦队可是欠了不少人情。” 老白呲溜一口茶水：“老杨说的没错，秦队这次能点名抽你协助，可见对你的重视。” 刘国栋也点点头：“而且，协助办案这种事情，有了功劳跑不了你的，案子没破你也没责任。” “是好差事。” 陆川乖巧的给三位前辈倒水。 这就是前辈的重要性了。 经验，往往要比实力更重要。 就好比铜关路各个小房子里的小宝宝，不知道深浅的，只能伸头朝里边看。 但是有老人带着就不一样了。 哪里嫩，哪里鲜，不用摸索，直接上垒。 就像陆川很是知道办公室的那盆红掌，哪一朵更娇嫩，上过手才知道。 接着，老白就开始聊起了现勘办公室走出去的领导的发家史。 “你这个啊，比如王局，当年就是借调到市局，没几年回来就成了支队长……” “所以说……” 铃铃铃。 办公室电话响起，打断了老白传授经验秘诀。 刘国栋看了看来电显示，就知道是办公室的主任。 “嗯？现在？” “好好，我这就让他过去。” 挂断电话，刘国栋看向陆川：“队长让你去他办公室。” 陆川一脸懵逼的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我刚回来还没十分钟吧？” 说是说，陆川还是照例在穿衣镜前整理了一番，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陆川出门，老白砸砸嘴：“看样子，我退休之前，咱们办公室还得是我们三个人。” 杨森颇为认同的点点头：“老刘，你得抓紧在寻摸一个人了。” 刘国栋叹了一口气：“我看看吧。” 另一边，陆川再次敲响了秦勇办公室大门。 第51章 半路出事 依然是秦勇的办公室。 依然是四个人，但已经不是王传民等人。 “廖队长，这就是陆川。” 秦勇和一个中年男子相邻而坐，见到陆川进门，秦勇起来介绍。 “信封上的指纹，就是小陆操刀采集比对的。” “小陆，这是经侦支队廖凯队长。” 啪！ 陆川没想到，这位相貌无奇的中年男子，竟然就是经侦支队支队长。 “廖队长好！” 哈哈！ 廖凯跟着秦勇起身：“国庆节前就听秦队提起过你，果然是青年有为，一表人才。” “这次来，我是代表经侦支队特意来感谢你！” 陆川微微一愣，没想到又来一波感谢的。 “廖队长客气了，都是应该的。” 陆川看了看秦勇，接着道：“节前支队有命案处理，秦队早就跟我说要把信封的指纹提取好。” “指纹的鉴定结果有些迟，廖队长见谅。” 信封的事情，当然不是因为什么命案的原因，搞的有些迟。 纯粹是秦勇交代给刘国栋后，刘国栋给忘了。 但是陆川当然不可能说出实情，但是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况且，用命案这个借口不仅完美，而且还能帮秦勇多赚人情。 你看，我们刑侦有命案的时候，都在帮你们。 就要了你们一台四十多万的变频激光光谱分析仪，不算多吧。 果然，听了陆川的话，廖凯脸上的笑容更甚，看向秦勇：“老秦，啥也不说了。” “你说的那辆车，我下午就让他们送过来！” “哈哈，老廖，咱们之间还用这个……哈哈！” 廖凯还是靠谱的，说来感谢，真就是感谢的。 起码，比隔壁天州市的王传民地道。 “陆川同志，这次来，还有一个小事，想请你帮忙。” 客套完毕，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廖凯看向旁边的下属，对方识趣的递过来一個手提箱：“这个上面，能不能提取指纹？” 箱子打开，是一层红彤彤的钞票。 粗粗一眼看去，差不多有一百来万。 “这些钱，是一桩贿赂案的证物，我们想试试能不能在上面提取到目标人物的指纹，这样起诉证据更充分。” 廖凯旁边的下属又递过来一个小箱子，打开后，里面是十几张指纹照片。 “这就是目标人物的指纹。” “叮” “基础任务：帮助经侦支队完成钱币指纹鉴定对比分析，帮助其固定行贿受贿证据。” 陆川看了看箱子里的纸币和目标指纹，没有答应，而是看向了秦勇。 这种事，自己怎么可能答应。 肯定是领导说的算。 秦勇当然明白陆川的意思，哈哈笑了两句：“老廖啊，这钱币和信封虽然都是纸，但是采集指纹的难度还是不一样的。” “这样，你要信的过我，东西先留下，我让小陆他们研究一下。” “能不能做，我下午给你个话？” “你看怎么样？” 廖凯看着皮笑肉不笑的秦勇，哪里不知道这家伙打的什么算盘。 信封是纸，钱就不是了？ 能在信封上无损提取指纹，那在这些钞票上一样没问题。 不就是等着新车送过来嘛。 但是，有些窗户纸不能捅破，有些话也不能明说，大家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 “好好，有你这句话就行，我下午等你好消息！” 秦勇带着陆川，一起送走了廖凯。 再次返回办公室，秦勇看了一眼桌上的钞票箱，转头看向陆川：“小陆，这个难度大不大？” 陆川没有犹豫点点头：“廖队长他们这两次都是要求无损载体提取指纹，难度都不小。”
“而且，钱币上的指纹一般的都有叠加的情况存在，鉴定分析的难度很大。” 很大？ 秦勇皱眉，还好自己刚刚没有直接答应。 “伱来提取指纹进行鉴定分析的话，需要多长时间？” 陆川想了想，给了一个比较保守的估计：“怎么着也得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 秦勇眼神一顿：“三个小时……还难？” 陆川赶紧解释：“秦队，这个难度确实不小，只不过就是会了不难，难了不会。” “廖队长他们在来之前，肯定也去过技术鉴定中心，那边应该是没办法才送咱们这的。” “行，下午新车到了，我以前坐的酷路泽，就归你们现勘办公室用！” 陆川脸色一喜：“谢谢队长。” 现勘办公室虽然有车，但那是现勘专业车。 平时公干，总不能开着那车出去晃荡。 带上两个箱子，陆川返回了现勘办公室。 因为有了上次处理信封上指纹的经验，这一次陆川提取指纹更加熟练，也更加顺利。 箱子里的钱币，除了目标人物，没有其他人动过。 尽管有其他指纹驳杂叠加，但是对方的指纹是在最上面的。 目标指纹的比对也很快就完成。 还不到中午，一份同一认定的指纹鉴定报告就送到了秦勇面前。 “叮” “基础任务完成：宿主完成钱币指纹鉴定对比分析，帮助经侦支队固定了行贿受贿证据。” 听到系统反馈任务完成的提示音，陆川心情完美。 看着支队院子里的老酷路泽，心头有些开心。 整个刑侦支队，能固定使用车辆的，也就队长一人。 其他人需要用车，都是打申请，然后车队派车出勤。 电视剧里演的，随便坐上一个车就跑，那都是扯淡。 这年头任何一个单位，公车私用管的比绩效都严格。 现勘办公室能单独霸占一辆公车，还是秦勇曾经的座驾，代表的绝对是领导的信任和地位。 下午，一辆崭新的霸道开进了刑侦支队大院。 廖凯答应给秦勇的新车终于到位。 别的不说，经侦支队是真有钱。 土豪的味道极其浓郁，有一种会所里陪唱都要两个的那种。 一个唱歌，另一个也唱歌。 江湖再见，合奏吹箫，二重唱。 “啧啧，”杨森绕着威武霸气的十年酷路泽，不停的砸吧嘴：“这车……以后就给我们用了？” 老白端着搪瓷缸也绕了一圈：“小陆，这车是不是没有你家的宾利舒服？” 陆川肯定的点点头：“我觉得宾利舒服，可是上次这车送我回家，我爸妈觉得这车比宾利好。” 中午饭是在食堂搞定的，今天中午是小鸡炖蘑菇。 下午还没上班，任强带着张辉，把还没午睡清醒的陆川直接拉走了。 “任组长，午睡有助于长身体。” 打了个哈欠，陆川还有些迷糊，最近他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勘办公室的工作状态。 任强苦笑着摇摇头：“整个支队，也就你们现勘和法医能午睡。” 陆川点头表示同意：“不仅如此，秦队今天还给我们批了专车。” 任强捂住胸口，感觉有点扎心。 副驾驶上坐着的张辉转过头，可怜巴巴的看向陆川：“小陆，你们现勘还要人不？” 三人正聊着天，任强手机响起。 片刻后，任强挂断电话，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强哥，怎么了？” 张辉疑惑。 “天州刑侦支队……出事了！” 第52章 重伤昏迷(拜谢苏打水打我大佬打赏!) 陆川和张辉表情一顿。 天州刑侦支队出事？ 要知道，任强三人出来，就是为了去配合天州刑侦支队的人，张辉急切问道：“强哥，出什么事了？是人出事了吗？” 有了案子也叫出事，人出了问题也叫出事。 陆川侧过身子，等待任强解释。 “老余，拉警报，最快速度赶往翠平路。” 老余是刑侦支队的兼职司机，是一位资历很老的辅警。 此刻得到命令，拉响警报，油门直接踩到油箱里。 已经有十五年车龄的捷达车，咆哮着缓慢的冲进车流里。 “赵铭组长的一名侦查员重伤昏迷，刚刚被送进医院。” “重伤昏迷？” 张辉声音已经变调：“怎么回事？怎么会重伤？出车祸了？” 在海州刑侦支队的地盘，一名外市的侦查员重伤，这可不是小事。 更何况，他们还是来这边出任务的。 陆川的神色也有些紧张，警察是高危行业，他很清楚，毕竟陆川自己抓小偷的时候挂过彩。 但是，重伤昏迷这种事，陆川只听过，还没见过。 “不是车祸，是刀伤，幸亏发现的早，要不然……” 任强也只是电话里听了个大概，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 十分钟后，翠平路十八号，景园里小区。 赵铭脸色铁青的给任强描述事情经过。 “今天早上，我们前期盯着的嫌疑人暴露了行踪。” 三号楼一单元前，已经有翠平路派出所的民警拉起了警戒线。 门口的地上，有明显的血迹。 “韩超伪装成快递员，想要抵近侦查，结果被对方发现，肚子上挨了一刀。” “人现在在医院，还没有脱离危险。” 任强脸色很不好看，赵铭他们在海州市蹲点是正常的，但是并没有执法权。 “老赵……这次行动有些冒失了。” 赵铭黑着脸点点头，眼神中有明显的歉意：“是我大意了，应该和你们提前知会一声。” 任强摆摆手：“咱们的关系，流程上的事问题不大。” 任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赵铭知道任强的意思不是怪他没有通知海州刑侦支队就行动。 而是说不必要冒险。 “嫌疑人什么情况？” “跑了。” 赵铭的脸色更难看：“对方这次露头，就是为了见他的情妇。” “在捅伤韩超之后，就直接逃跑了。” “当时我和另外一个人在外围，赶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跑了。” “但是嫌疑人的情妇已经被控制住。” 事发过程非常突然，谁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毫不犹豫的捅刀伤人。 而且，如果那个时候去追击已经没有踪迹的嫌疑人，韩超的救治绝对会耽搁。 和自己队员的命相比，显然救命更重要。 “有没有嫌疑人的具体信息，我们这边先发通缉令。” 既然已经袭警伤人，那就不是蹲守那么简单了。 任强他们也从配合的角色，变成了主力。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抓到嫌疑人。 “有，我这就传给你。” 任强这边已经开始安排二组的留守人员发通缉令。 陆川也没闲着，正在勘察现场。
由于救护的需求，现场破坏非常严重。 况且嫌疑人的身份已经确定，现勘的作用不是那么明显。 但是陆川依然有发现。 “强哥，”陆川带着手套的手里，拿着一只遥控摄像头：“在嫌疑人情妇家的窗台发现的。” “摄像头正对着单元门口。” 草！ 一旁的赵铭忍不住爆了粗口，怪不得嫌疑人能发现韩超是伪装的快递员。 哪个快递员连车子都没有的。 对方原来是早有防备。 “我刚刚回放了一下案发时的监控录像，嫌疑人家的摄像头也录到了嫌疑人的逃跑方向。” 任强看了一眼，出门右转。 和赵铭他们赶过来的方向正好相反。 “老赵，你们还有没有嫌疑人的其他信息？” 赵铭看了一眼监控，摇摇头：“我们这边只掌握了嫌疑人在海州的这一处落脚点。” “不过对方大概率不会直接离开海州，我们原本怀疑王俊的私生女梁琪应该被他绑架到了海州。” “对方滞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显然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或者有其他情况。” “所以，我认为嫌疑人大概率会返回自己的藏身地。” “也就是囚禁梁琪的地方。” 任强对赵铭的分析是认可的。 “嫌疑人的情妇，有没有交代什么有用的信息？” 转过头，任强看向张辉。 张辉摇摇头：“对方什么都不知道，嫌疑人平时和她都是微信联系。” 楼道里，三人微微沉默。 景园里小区，是三十年前修建的小区，设施老旧，物业管理落后。 附近根本没有什么监控。 嫌疑人逃跑后，想要找到对方，跟大海捞针没有什么区别。 其实，现实里破案和电视剧里、小说中写的有很大不同。 那些通过监控录像，直接锁定嫌疑人的桥段，大多是扯淡的。 和有预谋的杀人相比，激情杀人后潜逃的案子更加难侦破。 为什么，就是因为一切都是随机的，没有预谋，就没有规律。 这个案子也是如此。 嫌疑人伤人后果断逃跑，想要抓捕，除了通缉令之外，就只能从嫌疑人有可能逃跑的路线上，逐一去排查监控，排查路人。 而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有了这個时间差，嫌疑人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所以，很多大案要案的嫌疑人，不是没有锁定目标，而是对方跑了抓不到。 “强哥，我这有一些发现，可能对找到对方有点帮助。” 就在任强三人沉默的时候，陆川突然开口。 嗯？ 任强微微一怔，有些惊喜，有些奇异的看向陆川。 其实，秦勇安排陆川跟着他协助天州市刑侦支队办案，什么意思他很清楚。 一线侦查，哪有派现勘刑警的。 不就是想给陆川成长锻炼的机会吗。 所以，任强从没指望陆川真的能帮什么忙。 搞技术和侦查是两码事。 可事实确实，目前唯一的一条线索，摄像头，是陆川发现的。 “小陆，你说说，什么发现？” 第53章 真实之眼的发现 任强对陆川一直抱有足够的尊重。 无论在什么地方，论资排辈的现象都不少，但是总有些人基本上游离在这个规则之外。 而想要有这个资格，前提就是要有突破规则的能力。 陆川在最近几个案子上的表现，让海州市刑侦支队的人在渐渐认可陆川的能力。 就好比刚刚陆川发现的那个摄像头。 首先解答了赵铭的疑惑，不是他们自己大意暴露自己。 而是对方早有防备。 甚至，如果不是赵铭他们蹲点伪装的好，对方早就通过监控摄像头发现蛛丝马迹了。 也就不会有这次来情妇家里的行为。 而且，监控录像中最起码还发现了嫌疑人逃跑的方向。 “脚印！” 陆川打开手机，将一张照片给任强看：“这是嫌疑人情妇家房门内的脚垫照片。” “边缘处的有半个脚印，我看了一下，房间内没有其他男鞋，这個脚印应该是嫌疑人留下的。” 任强看了一眼后，把手机递给了赵铭：“应该是嫌疑人留下的，不过……” 任强顿了顿：“嫌疑人的身份已经确认，这个鞋印……” 任强没有明说，他知道陆川对鞋印的鉴定分析有研究。 但是，在嫌疑人身份已经确定的前提下，脚印分析的价值已经不大了。 陆川当然知道任强的意思，接过赵铭递还的手机，陆川把图片放大：“是脚印里边携带的泥土。” “泥土？” 任强微微一愣，再次接过手机，看着放大后的照片。 陆川继续解释：“景园里小区是老旧小区，周边没有公园，绿地也只是少有的一部分。” “所以，嫌疑人在小区附近沾染泥土的可能性比较小。” “另外，”陆川看向赵铭：“根据赵组长的分析，嫌疑人很可能绑架了梁琪。” “既然是绑架，对方在闹市区的可能性比较小，大概率是在郊区或者城乡结合部，人员混杂的地方。” “而脚印里的泥土，颜色偏暗红色，在海州市，只有东北方向的回龙山片区有这种红色泥土。” “所以，我认为嫌疑人的藏身处很有可能就在回龙山片区一带。” 楼道里，任强、赵铭相互对视，然后又看了几遍陆川手机里的照片。 张辉则瞪大眼睛，惊奇的看向陆川。 就好像第一次认识对方一样。 什么时候，现勘刑警都有这么强的推理能力了？ “小陆，你要不要考虑来行动二组？” 任强觉得，陆川去干现勘痕检之类的，有点屈才啊。 真男人，还得干一线。 公安系统里，各类警种很多，刑警、交警、缉毒警等等。 每个大类里边根据工作性质不同，又有具体的细分。 但无论是不同警种之间，还是同一个大类的内部，都有一个隐形的鄙视链。 就好比刑警，绝对是所有警种里边的鄙视链顶端。 而刑警里边，一线侦查员又更显得重要。 所以，明明陆川在现勘立功多次，在任强眼里，也赶不上这一幕对鞋印的推理分析。 当然，对于任强的提议，陆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叮！” “进阶任务：协助刑侦支队行动二组，抓捕袭警伤人犯罪嫌疑人。” 确定了行动方向，所有人分成两波。 一波继续走访调查小区周边，寻找目击者。 嫌疑人捅伤韩超后逃离，正是大白天，一定有人看到过。 循着这些线索，肯定会有所发现。 只不过时间肯定会比较长。 另一组，则按照陆川的分析，直奔海州市回龙山。
回龙山所属地区，原本叫做回龙镇，十年前城市扩张，这里渐渐成为了城乡结合部。 整个片区内，有很多自建房片区，多是居住的打工人员。 所以人员情况非常复杂。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任强作为行动组组长的经验和能力。 “对方是从天州市过来的，而且带着被绑架的人。” “所以，对方选择合租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任强将整个回龙山片区的地图摊开，开始分析：“整个回龙山片区，自建房多是五至七层自建楼房。” “根据嫌疑人情妇所说，对方经济条件一般，所以不可能租整个楼房。” “人员少……经济方便……附近有泥土……” 赵铭在天州刑侦支队干了二十几年，经历过的案子，比任强只多不少。 此刻同样皱着眉头，紧紧盯着地图上的区域：“小型库房的可能性是不是大一些？” 任强点头：“回龙山西北片区的库房较多……但是对方需要吃饭，库房没有条件做饭……” “嫌疑人自己做饭的可能性很小，应该是选择外卖，这样的话，就不会距离人员聚集地太远。” “对，太远的话，容易引起他人注意……所以……” 任强双眼微微眯起，像是一只发现老鼠的狸猫：“散落在自建房内的零星小仓库，很有可能是对方的藏身地！” 赵铭认可的点头：“这个方向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整个回龙山内，类似的仓库数量肯定不少……” 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 知道刚刚的推理猜测，都只是在一定范围内缩小对方的藏身地。 但是，真正想要找到对方，依然是大海捞针。 “没办法，只能是老方法了。” 任强叹了一口气，他说的老方法，就是人海战术。 这个时候，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夯人。 接下来，就是调兵遣将。 很快，几十名便衣就散落到了回龙山片区内。 陆川也参与其中。 他跟着的，正是行动二组的张辉。 “陆川，咋俩负责的区域虽然只有两条街，但是我们对这人生地不熟，想要摸排又不能打草惊蛇，就得想点办法。” 陆川只是点头，这方面的经验，他基本上是零。 这一次，陆川就是抱着学习的态度，跟着张辉，体验一下一线侦查员的日常工作。 张辉没有说具体的方法，只是看到前面一个送外卖的小哥骑着车过去，眼睛一眯：“走，跟着他。” 跟着外卖员？ 陆川只是经验少，但不是傻。 张辉一说跟着外卖员，陆川就知道怎么回事。 果然，两人远远吊着外卖员，张辉开始解释：“要说走街串巷，现在这年头，只有外卖员最熟悉。” “嫌疑人中午刚刚捅完人，大概率不敢露头，想要吃的，就只能点外卖。” “咱们就跟着他，说不定有发现。” 其实，抱着张辉想法的刑警，不是一个两个。 很多小组都是这么干的。 陆川也发现，这跟踪也是有讲究的。 什么时候快跑几步，什么时候停下，都在不经意间，是需要学习的。 这方面，陆川确实没什么经验。 不过，陆川也有陆川的优势。 他虽然没有一线侦查的经验，但是他有系统奖励的真实之眼。 视线内，所有人脑袋上都顶着一个光幕。 嫌疑人现在已经纳入通缉，相关信息已经更新到真实之眼内。 陆川一边跟着张辉巡街，一边留心观察。 时间不长，十几分钟后，一个头顶浅红色光幕的青年男子闯进陆川视线。 第54章 抓了现形 陆川相信，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好人。 否则的话，这么长时间，他的真实之眼里，就不会清一色的白色光环。 然而，也许是陆川很少出来扫街的缘故。 毕竟，上班以来，陆川大多数时间都在刑侦支队。 想在刑警里边找一个和通缉犯相似的人，不太容易。 但是，在回龙山鱼龙混杂的自建房片区里，见到这些人的概率就高了一些。 “陈青，一年前曾经系列电动车盗窃案被协查，特征相似度百分之九十八！” 青年男子，个头不高，穿黑色卫衣，眼神有些飘忽。 也许是受到真实之眼信息的影响，陆川总感觉对方的眼神在瞄着过往人员的裤兜和背包。 “辉哥，”陆川没有贸然行动，这个时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他们有更重要的任务，所以征求张辉的意见才是正确选择。 “前面穿黑色卫衣的男的，好像是去年友好路派出所发协查通报，友好路夜市五十几辆电动车盗窃案的嫌疑人。” 偷电动车，说真的，在任何派出所，都不是什么的大事。 但是，你连续一个月偷了五十几辆，肯定被警察往死里盯。 去年的协查通报，就是这么发出来的。 电动车盗窃？ 张辉没印象，不过下面所里发的协查通报，他是有权限查询的。 不用回支队，直接手机上的APP就能查询。 这也是最近几年，上头推下来的最有用的一個移动应用。 通缉犯，随地查，小宝贝，随时看。 搜索栏里，打出友好路派出所电动车盗窃，一下子出来一百三十二条信息。 由此可见，全国各地的友好路派出所，重名的不少。 丢电动车的也不少。 翻了两个页面，才找到了海州市的。 画面上的协查通报，是一个监控摄像头拍下的正脸照片。 张辉和陆川肩并肩，貌似不经意的抬头望天，嘎巴嘎巴扭了一圈脖子，顺便扫视了一眼不远处的卫衣男子。 “草，陆川，你这记性可以啊！” 陆川笑了笑：“就这点优点了，辉哥，抓不抓？” 抓不抓？ 张辉根本没犹豫：“抓肯定是抓，但是咱们现在有任务。” “这样……等会看看能不能逮到对方落单，人少的地方再动手。” “而且，这家伙看样子是在附近踩点，对附近肯定比我们熟悉，说不定知道点什么。” 虽然有任务，但是也不过是机动排查。 能抓个协查盗窃犯，还有可能了解点周边的情况，何乐而不为。 远远的，两人吊在卫衣男子身后。 说到跟踪，张辉确实是专业的。 带着陆川，根本没有陆川以前看影视剧里东躲西藏的感觉。 就是大大方方的跟在男子身后十几米的距离，有说有笑。 甚至，有几次张辉还故意看向男子方向，有过一两次的眼神交汇。 跟踪，在刑侦领域是一个分支专业。 陆川因为专业的问题，只是选学，并没有深入研究。 这第一次跟踪，还觉得蛮有意思。 不一会，男子就拐进了一个巷子口。 张辉给陆川一个眼色，示意赶紧跟上。 “辉哥，跟这么紧没事吧？” “嘿嘿，”张辉紧着跑了两步，眼睛里似乎都在放光，颇有一种西门大官人窗台下捡木棍的感觉：“这小子在这附近转悠这么久，肯定是有目标，我们进去说不定抓个正形。” 陆川跟在张辉身后，突然有种去捉奸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陆川觉得张辉应该去干私家侦探，肯定能发财。 十几米的距离，三个呼吸就过去了。 结果，刚刚转过墙角，陆川就愕然的看着刚刚拐进巷子的卫衣青年，正推着一辆电动车和张辉撞了个满怀。 在刑警眼皮子底下偷电动车，这小子的也算是独一份了。 没有吱声，张辉一把搂过青年的脖颈，一个后仰，直接撂倒。 陆川紧紧跟在身侧，策应张辉，见人撂倒，直接上了手铐。 “姓名！” 陈青彻底懵逼了。 他在这附近已经徘徊了一个星期，偷了两辆电动车。 今天本打算最后干一票就走人的。 刚刚推出来的雅迪电动车，成色很新，他瞄了一上午了。 结果，刚刚得手，怎么就被撂倒了？ 但是，已经上过不知道多少次手铐的陈青，非常清楚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怎么配合。 “陈青，”男子嘴皮子贼溜，说话跟连珠炮似的：“政府，相信我，我就这一次，真的，刚把车子推出来，你们就来了。” 张辉一听就乐了：“还知道叫政府，你小子在里边没少蹲吧。” 一般的小偷可不会称呼警察为政府。 这肯定是进过拘留所，关了一段时间，被改造过的，甚至有可能真的蹲过监狱。 “没有没有，就是去学习……学习。” 哼！ 张辉冷哼一声：“就你还第一次，友好路的事，不会忘了吧？” 陈青听到张辉提起友好路三个字，脸色顿时变了。 “警官，”这会陈青也不喊政府了，嬉皮笑脸：“友好路是哪？” “我不是本地人，对海州不太熟。” “行了，别装了，我这有你在友好路偷车的大头照，你要不要看看？” 大头照？ 陈青一听，脸色就垮了。 他知道，所谓的大头照，就是通缉令。 “警官，我不就是偷了几辆电动车吗，至于通缉我吗？” “你那叫几辆？一条街一个月偷了五十几辆电动车，不通缉你，通缉谁？” 知道自己露馅了，陈青也不在反驳，表情中没有悔意，却充满懊恼。 “大意了啊……” 提溜起陈青，张辉把外套脱下，罩在手腕上，拖着对方来到进入巷子里。 陈青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就露出惊喜的表情。 作为有七年工作经验，进过十二次局子的资深大街巡逻者，陈青只有两次见过警察主动把自己手铐藏起来的。 这是第三次。 “政府，您有什么地方用的着我的！” 陈青的表情变化迅速，让陆川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 这家伙，当小偷有点可惜了，去当演员应该有前途。 “你还挺上道。” 张辉仔细打量着陈青，知道这小子以前肯定提供过街头情报。 “那是，我陈青在道上是出了名的八面玲珑……” 陈青眼皮一番，眉飞色舞的刚要吹牛逼，就被张辉似笑非笑的表情打断。 “嘿嘿，政府，您安排，整个海州不敢说，回龙山、友好路、翠平路这几个地方，那就是我家。” 陆川一愣。 这小子刚刚还说不是本地人，对这附近不熟，这会就是我家了？ 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陆川都没有和这些三教九流的人接触的机会。 多少，有一些不适应。 倒是张辉驾轻就熟，和陈青询问这一片区的情况。 第55章 哥们，借个火 巷子里，陆川三人蹲坐在一个台阶上，就像是乘凉休息的附近租户。 聊天的气氛很热烈。 “这附近有十二家出租库房，已经租出去的有九家。” 陈青没有说谎，他对回龙山这边的情况真的非常了解。 谁家老公出轨，谁家媳妇偷情，谁白天睡觉，晚上上班，谁家小红灯后边的宝贝质量高技术好，没有这家伙不知道的。 张辉重点询问的附近仓库的情况，这家伙也都知道。 “这几个地方我都踩过……我都去侦查……我都去……” 变换了几个词汇，陈青感觉气氛有点尴尬：“那个，政府，您懂得嘿嘿。” “这九家租出去的仓库，有没有哪个比较特殊？” “比较特殊？” 陈青下意识的想要挠挠头，结果手铐还在拷着，让他再一次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有两家是租给超市备货的，还有两家是快递分拣点……” “剩下的……好像……” 陆川对陈青的能力，又有了新的认识。 这家伙确实是专业的，陆川也有点明白，为什么这家伙能在友好路偷了五十几辆电动车，还没被抓住。 这家伙对自己工作范围的情况，掌握的不是一般的细。 陆川原本觉得张辉当私家侦探有钱途，现在看来，陈青才适合干这行。 “这几個仓库，有没有住人的？” “有！”陈青回答的干脆利落：“有两个仓库应该住了人，我踩……我见过有人晚上进出，还点过外卖。” “在哪？” 十分钟后。 陈青带着陆川和张辉在巷子里七拐八拐，来到了目的地之一。 “这个仓库里住人，我看过有人进出，但是具体住了几个人，什么人我不太清楚。” 按照陈青的说法，他们只干无本买卖，偷可以，从来不抢。 这是带他入行的大哥传授给他的第一条经验。 “抢劫，哪怕只抢了一块钱，被抓那也得三年起步，”陈青此刻的表情有些得意：“偷就不一样了，我这种一次弄个电动车，也就卖几百块。” “反正就是一千块钱以内，多了我还不要呢。” “我大哥说了，一千以上就有可能构成数额较大，那就不是蹲几天的事了。” “我大哥还说了，出来混，不管干啥得懂法……” “陈青，你说的那个大哥……在哪？” 额？ 陈青表情有点失落：“我大哥没把法研究明白，偷了我们一个同行偷的四万块钱，被抓了，数额巨大，判了四年。” 这条法律，陆川记得。 盗窃公私财物价值三万元至十万元以上就是数额巨大，起跳标准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这么说吧，一年一万。 而且，偷盗其他人偷盗的钱，同样是盗窃。 陆川和张辉对视一眼，均是暗中点头。 陈青这家伙，屈才了。 他应该改行去当律师，肯定比现在有出息。 目标仓库大门紧闭，张辉记下地点：“去下个地方。” 又是七拐八拐的十来分钟，陆川感觉自己开导航都得走丢。
也就是刚刚陈青撞进了张辉怀里。 张辉下手也极为果断。 否则的话，真要在这自建房片区里追击，陈青一定能逃跑。 话说，这家伙也适合去给地图公司打工，就这路线的熟悉度，肯定能混个优秀员工。 突然，陆川冒出来个问题：“陈青，晨光小区你踩过点没有？” 晨光小区？ “政府，您说的是那个强盛集团的别墅区？” 见陆川点头，陈青急忙摇头：“没有没有！” “那地方都是有钱人，我可没去过。” “再说，我就偷电动车，入室盗窃可是重罪，我不干。” 得，这陈青确实把盗窃罪研究的挺明白。 两个仓库采完点，现在就是需要验证了。 但是，有了天州刑侦支队侦查员的前车之鉴，张辉非常谨慎。 “陆川，你现在这盯着，我先把人送到回龙山派出所。” 刑侦支队的警力都在进行摸排，张辉只能亲自把陈青送走。 “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有任何事情，及时给我打电话。” 看着张辉认真的表情，陆川点点头：“辉哥，放心，我知道深浅。” “好，注意安全，等我回来。” 张辉和陆川侦查的区域，距离回龙山派出所很近，走路也就是十几分钟。 张辉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回来。 房檐的阴影里，陆川买了一根冰棒，点上一根烟。 十月初的海州市，正式秋老虎肆虐的时候，天气干燥炎热。 根据陈青提供的信息，一号目标仓库住具体住了几个人，他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一个人，所以那里是对方藏身地的可能性不大。 二号目标仓库，陈青只知道有人住，看到过有送外卖的过来，但是没有见过有人进出。 所以，从目前的线索看，二号仓库的目标要大一些。 对方既然能在情妇家里安装遥控摄像头，那么没道理藏身出附近不安装。 所以，陆川非常谨慎，在距离目标仓库一百多米的阴影里待着。 而且只用余光监视，没有一直盯着大门。 当然，对方隐藏在仓库里，只是一个推测，是不是就这个仓库，更是小概率事件。 毕竟，回龙山里租住仓库的人，并不在少数。 虽然居住条件差一些，但是租金便宜。 在退一步说，嫌疑人躲在回龙山，本来就是根据陆川发现的脚印中夹杂的泥土推测的。 可是，对方真的就住在这？ 如果是对方仅仅来过这里，鞋上沾染了泥土，也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所有的蹲点排查，其实都是人海战术。 有点赌运气的成分。 然而，这也是必须这么做的。 一名刑警被刀捅成重伤的影响力，不亚于发生一起普通命案。 如果这个人抓不到，先不说失踪的梁琪怎么办，受伤的天州刑侦支队刑警那，都没办法交代过去。 “哥们，借个火？” 陌生的声音，突然在陆川身侧响起。 第56章 解救梁琪 当你在集中注意力的时候，突然被人惊扰是什么反应？ 陆川给出了经典反应。 “草！吓我一跳！” 陆川是真的被吓了一跳，虽然监视库房那边用的是余光，但是陆川的注意力可都在那边。 冷不丁身边有人说话，真的吓了一跳。 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双略带歉意的眼睛：“哥们，不好意思，刚刚买烟忘了带火。” 说着，毛发异常茂盛的男子抬起右手，示意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的的香烟。 “叮！” “田永江，男，32岁，与翠平路小区袭警案被通缉嫌疑人，特征相似度百分之百！” 一个陆川从来没有见过的血红色的光圈，顶在男人头上。 一行信息，清晰的印在其中。 竟然是他！ 陆川真没想到，自己正盯着对方有可能藏身的老巢，结果正主直接出现在自己身旁。 干！ 抓还是不抓？ 陆川脑海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就被掐灭。 但是随之，又像疯草一样，填满了陆川脑海。 对方现在独身一人，陆川直接下手，如果成功，那就是大功一件！ 可是，这可是刚刚捅了天州市刑侦支队刑警的悍匪。 陆川前世只学习过一些格斗皮毛，大学也只有过一般搏击学习，没有经历过实战，不能保证自己一定成功。 所以，理论上现在陆川的最佳选择是求稳，只要确定对方的藏身地，同样是功劳。 可是，问题是如果任由对方返回藏身地，他手里就有了梁琪这个人质。 以对方在情妇家里安装监控摄像头的谨慎性子，想要无声解救梁琪，难度一定很大。 那样的话，抓捕就会变成对峙。 回龙山片区的人流量又很大，到时候一定会传播出去。 到底该怎么办？ 想了这么多，也不过是一两个念头。 “差点把我冰棒吓掉了。”陆川眼神中的不满很清晰。 但是抽烟人借火这种事，只要不是特别轴的人，很少会拒绝。 陆川掏出右侧裤兜里的打火机，递了过去。 田永江接过火机，啪的一声打着，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哥们，看什么呢，那么入神？” 将火机还给陆川，田永江随口问道。 陆川指了指远处小平房门口一直站着的短裙美女：“嘿嘿，看那个身段没，我……” 陆川话没说完，突然停住，狐疑的看向田永江：“你的人？” 田永江两忙摆手：“不不，随便聊聊，我不是干那個的。” 陆川没有说话，而是定定的看着对方。 不想聊下去的意思非常明显。 “谢了哥们！” 田永江再次抬了抬手，侧过身，朝着陆川盯着的仓库方向走去。 房檐阴影下，陆川双眼眯起，双脚用力蹬地。 手里的香烟和冰棒飞舞在空中。 擒拿，锁喉！ 结果，陆川认为十拿九稳的一击，扑空了。 田永江快步前冲，反过身看着攻击自己的陆川。 陆川的脸色非常难看，双手扑空，没有继续攻击。 田永江叼着燃了一半的烟头，右手从后腰掏出一柄蝴蝶刀。 陆川看的清楚，刀柄镂空处，还有暗红色的污渍。 田永江似笑非笑的看着陆川，似乎不着急动手：“好奇我是怎么发现你的？” 陆川依然没有说话，谨慎的看着田永江。 “哥们，你还是太年轻了。” “抽中华的人能来这地方找女人？” “还有你这长相，能缺女人？” 草！ 合着，有钱长得帅也不行是吧。 唰！ 田永江的身手极快，没有什么章法、套路，就是快。 明晃晃的刀锋，奔着陆川的脖颈刺来。 砰！ 结果，人来的快，去的也快。 陆川刚要招架，一道黑影从身后茫然钻出，一记窝心脚，正中田永江胸口。 正是张辉！
“辉哥！” 陆川紧张的脸上闪过惊喜，脚下用力，赶紧上前帮忙：“你咋回来了？” 张辉刚走开还不到十分钟，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回来。 “等会再说，先把人拿下！” 冰冷的枪口已经顶在田永江脑门：“别动！把刀扔了！” 陆川掏出手铐，踢开田永江扔下的蝴蝶刀，反手拧过上臂。 咔嚓！ 卡扣压缩到最紧的程度，疼的田永江冷汗直冒。 掏出对讲机，张辉全频道公报：“秦队，嫌疑人田永江已经被捕，位置在永生二巷水云足浴店门前。” 水云足浴店门口，一直站在门口的小宝贝此刻早已花容失色。 那样子，就像谁爽了没给钱似的，很逼真。 周边渐渐也围起了人。 “大家都散开，不要围观，不要围观！” 陆川开始维持现场秩序，没用两分钟，秦勇等所有在回龙山片区侦查的刑警都赶了过来。 “梁琪在哪？” 来不及问田永江是怎么被抓住的，秦勇第一时间关注被绑架人质的情况。 “在我租住的房子里。” “具体位置！” “就在前边足浴店右手边的仓库。” 果然，田永江没有租住民房，而是在闹市区租了一间小仓库。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间地下室。 梁琪被发现的时候，就被锁在地下室的铁床边上。 “我跟陆川进去，其他人都在地下室外边等！” 地下室门口，秦勇没有让人一拥而入。 田永江绑架梁琪，需要固定证据。 而且他囚禁了梁琪八天时间，这期间他到底干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陆川身上没有携带现勘箱，但是一些简易的工具还是有的。 起码可以固定指纹、分辨体液等证据。 梁琪今年二十六岁，从小过着没有父亲的生活，对梁琪的成长是有很大影响的。 但是梁琪很聪明，高中毕业后考上了重点大学。 毕业后在一家外企工作。 童年的一些不愉快的记忆，仿佛随着时间流逝早已消散。 但是，她没想到，在一切都走上正轨的时候，一个恶魔闯进了她的生活。 八天，梁琪感觉自己在地狱里撑了八年。 哐当！ 当地下室门锁打开，传来陌生男人声音的时候，梁琪的眼泪无声的滚落。 “你是梁琪吗？” “我们是警察！” 警察？！ 梁琪从未有过哪一刻，如此希望听到这两个字。 哇！ 陆川跟着秦勇刚进来，一道身影就扑在了身上。 接着，肩膀就被泪水打湿。 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仿佛决堤的洪水。 眼前的梁琪，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衣着反而相当好看，还画着淡妆。 但是，床上的一些物品，让秦勇和陆川知道，梁琪究竟遭受了什么。 仓库外，裹着毛毯的梁琪浑身颤抖，在两名女警的搀扶下，缓缓走出。 正午的阳光，如新生的雨露，洒在梁琪的身上和心头。 “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已经有些冷静下来的梁琪，看到了警车内的田永江。 陆川此刻仍在地下室，证据很多，地下室床上，有很多体液残留。 到处都是田永江的指纹，脚印。 床上的器具上，同样有他的指纹。 绑架、囚禁、强健、袭警，上死刑虽然很难，但是无期是肯定了。 而且，像他这种主观极度恶意的，基本上没有减刑机会。 “叮！” “进阶任务完成：宿主发现梁琪绑架案嫌疑人行踪，协助张辉抓捕嫌疑人，解救了被绑架人质。” “任务奖励：初级技能升级卡，备注：使用初级升级卡后，可将宿主已有的初级技能升级为中级。” “宿主是否领取奖励？” “领取！” “请宿主选择需要升级的初级技能。” 第57章 真实情况汇报 陆川现在一共有三个初级技能。 分别是初级现勘拍照、初级足迹分析和初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 真实之眼是被动能力，系统奖励的新手大礼包，没有提升的可能。 指纹采集和骸骨鉴定分析两项技能都是中级的。 所以，这一次的技能升级卡，陆川只能用在现勘拍照、足迹分析和指纹鉴定分析上。 三个技能，对陆川的帮助都很大。 现勘拍照，虽然看上去是几个技能中对破案作用比较小的。 但是，陆川在张文命案的时候，可就是通过现勘照片，发现了问题。 如果那个时候陆川没有获得这个技能，拍的照片可能就不那么全。 烟灰的线索，有可能就发现了不了。 初级足迹分析更是为陆川参与几個案子出了汗马功劳。 而指纹鉴定分析，可以说是现勘办公室日常办案中最常用的技能之一。 三个初级技能，任何一个升级到中级后，都将出现质的变化。 体验过中级指纹采集、中级骸骨鉴定分析的甜头，陆川对接下来的升级，很是抱有期待。 思考片刻，陆川最终选定了对初级指纹鉴定分析的技能进行升级。 毕竟，和足迹相比，指纹的鉴定更加常见。 现勘拍照，没有命案的话，用的也不算多。 “选择升级初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 心中念头落下，道道彩光在陆川脑海中穿梭。 指纹鉴定分析，最重要的步骤不在于比对，而在于指纹的预处理。 和初级指纹鉴定分析相比，中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中对指纹的预处理手段更为丰富。 速度也会更快。 初级指纹鉴定分析，让陆川在指纹鉴定方面，有了和刘国栋等人基本相当，或者说高出一点点的能力。 而中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陆川估摸着已经有省厅专家的水平了吧。 当然，目前还没有实践，到底能不能比得上，陆川也只是比对中级骸骨鉴定分析技能去猜测。 现场的工作，在刘国栋等人来支援后，很快结束。 犯罪嫌疑人田永江和被解救的人质梁琪，也在下午走了转接手续，转给了天州市刑侦支队。 案子本来就是他们的，受伤的也是天州刑侦支队的刑警。 所以，按照惯例，案子后续的侦办也是天州刑侦支队的事情。 现场一切工作结束，陆川有些疲惫的坐上了那辆十年酷路泽。 “陆川，田永江是怎么回事？” 撤离现场的时候，张辉和陆川做了同一辆车。 听到张辉说话，陆川这才反应过来：“辉哥，我还没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中午和田永江的遭遇，以及被对方识破，确实给陆川带来了很大压力。 他不是一线刑警，持枪许可也还没有参加相关考试。 所以，陆川身上并没有带枪。 其实，即便带着枪，在那种距离下，也很难有作用。 天州市刑侦支队的侦查员是老资格，虽然因为出了辖区办案，没有持枪 但是实力不比张辉差，可是在对方出其不意开门直接上刀的情况下，还是重伤。 好在抢救及时，对方急着逃跑，也没有补刀，现在人已经没事了，否则的话事情就真的闹大了。
车上，张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陆川，我走的时候交代你，千万不要私自行动，你怎么不听？” 张辉押解陈青离开后，正好在路上碰到了回龙山派出所协助巡街的民警。 他也怕陆川一个人出问题，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参与侦查行动。 所以，急忙就赶了回来。 哪成想，怕什么出什么。 张辉刚回来的一幕，就看到田永江拿刀冲向陆川。 他当时差点掏枪直接射击了。 说真的，陆川当时也是没办法。 他原本按照张辉说的，躲在距离仓库一百多米的地方，余光监视。 谁想到，就碰到了田永江跟自己借火？ 陆川简单说了下过程：“他说我抽中华，不可能来这地方找女人，说我长的帅，不可能缺女人……” 张辉半张着嘴，这特么…… 确实有点冤。 不过，无论是什么过程，如果当时陆川不动手，田永江应该不会主动攻击。 “小陆，”张辉的语气缓和了一些，称呼也从陆川变成了小陆：“无论如何，你当时都不应该主动动手。” “我知道，你是考虑对方一个人，没有人质要挟，抓捕机会难得。”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自身安全要有保障。” “天州刑侦支队的同事，就是因为大意，才受伤。” “秦队和强哥把你交给我，就是不希望你出事，这件事我不能帮你瞒着，我得汇报。” 五年的工作经历，让张辉也见识了很多事情。 其实，当时抓捕田永江的情况，只有陆川和张辉两人最清楚。 可以这们说，张辉不说，陆川私自出击的事情根本不会有人知道。 但是，有些事情不能隐瞒。 这次帮着陆川瞒着了，那陆川就不会长记性。 下次可能还有这事。 到那个时候，就不一定有张辉及时出现了。 陆川可能付出大代价。 有些错误，不是主观想要改，就一定能改的。 陆川没想到，自己当时的想法被张辉分析的这么准确。 一时间，有些愣神。 张辉见状，叹了口气：“小陆，我知道你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 “但是，有些东西，等真的发生就晚了。” 四年前，也就是张辉入警刚刚一年的时候，他同宿舍的兄弟，在基层派出所工作。 因为私自行动，在和一个抢劫案嫌疑人抓捕中，重伤。 后来虽然命保住了，可是脾脏摘除，以后都不能上一线。 陆川回过神，哪里不知道张辉误会自己了：“辉哥，你误会了，我刚刚是想，你咋知道我抓田永江的是时候，是怎么想的？” “当时就是想到梁琪人质的情况……” “辉哥，你放心，就是伱不汇报，我也得汇报。” “晚上请辉哥吃饭，感谢救命之恩！” 看着陆川神情真切，张辉拍了拍陆川肩膀：“吃饭就不必了，你能这么想，不要觉得我抢你功劳就好。” “辉哥，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这次要不是你，我说不定就完蛋了。” “晚上必须吃饭，叫上任组长和我师父……” 第58章 处分和表彰(为20230212182337907大盟加更) 刑侦支队。 秦勇办公室。 “当时小陆发现了去年在友好路偷了五十几辆电动车的盗窃犯陈青，那小子对回龙山片区很熟悉，根据他的信息，我们找到了田永江疑似的藏身仓库。” 张辉开始汇报整个经过。 “事实证明，陈青的消息很准确，田永江躲藏的仓库，就是我们确定的二号目标。” 其实，张辉也有些庆幸。 当时，田永江可不在仓库里。 如果他们当时就行动，解救梁琪问题不大。 但是一定会打草惊蛇，田永江可能会再次逃跑。 “我押解陈青去回龙山派出所，陆川负责盯梢。” “其实，陆川当时盯梢的位置距离仓库有一百多米，而且躲在屋檐阴影里，不会打草惊蛇。” “但是没想到，对方出来买烟，借火借到了陆川身上。” “小陆本身表现没有什么问题，对方从小陆抽的烟和长相上起了疑心。” 听张辉说到这个，陆川现在还有气。 有钱长得帅也不行。 当然，其实从蹲点上的细节来说，陆川确实有纰漏。 “我押解陈青的路上，碰到了回龙山派出所的王副所长，人就直接交给他了。” “两人动手的时候，我正好赶了回来，和陆川一起制服了田永江。” 整个过程，张辉描述的非常细致。 “我本人作为行动小组的负责人，没有照顾好陆川，是我的责任。” 张辉起身敬礼：“我请求支队对我进行处分。” 陆川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张辉竟然主动要求处分。 在车上，说好了，要处分他的啊。 “秦队，辉哥跟我交代了要谨慎，是我没有听，您处分我！” “呵呵，”张辉没有拦着陆川：“小陆，刚刚我在车上跟你说的，是想让你长记性。” “支队有支队的规矩，你是现勘，这次出警本来就是借调，我才是负责人，处分可轮不到你。” “秦队……” 陆川还想说话，被秦勇摆手打断：“张辉说的没错。” “他作为带队小组长，把你一个人仍在现场，本身就是失职。” “稍后我会组织班子开会，研究处分情况。” “行了，你们俩先出去吧。” 办公室门外，张辉拍了拍陆川肩膀：“没事，我以前闯祸，也是带我的强哥担着。” “你以后时间长了，带徒弟也是一样。” 张辉摆摆手，直接返回了行动二组。 陆川站在走廊里，有些失措。 从技术上来讲，以陆川现在掌握的技能，在整个刑侦支队，其实都已经是大拿级别的。 足迹分析、骸骨鉴定，指纹鉴定等等，陆川全面超越了刘国栋等人的水平。 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是陆川本身是有一种内在的优越感的。 而这一刻，那种飘飘然的优越感，被张辉击打的粉碎。 从技术上来讲，陆川超越了刑侦支队的绝大多数人。 但是从一名刑警的成长来讲，陆川还差的很远。 现勘办公室。 刘国栋给陆川倒了一杯浓茶：“怎么样，是不是张辉被批评了？” 陆川表情一滞：“师父……你早就知道？” 整個事情的经过，陆川回来后就给刘国栋等人说过了。 但是，他们听完后，并没有发表太多意见。 “当然早就知道，他是带队的，你出了问题，不处分他处分谁？” 老白端着搪瓷缸，笑眯眯的凑过来：“这种处分方式，其实比处分你本人的警示作用更大。” 杨森点点头：“你犯错，连累别人，以后你就再也不敢犯错了。” 陆川醒悟的点点头。 确实，有了这次经历，陆川以后绝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
下午还没下班，处分的结果出来了。 扣罚张辉当月绩效，支队内部通报批评。 陆川本人同样扣发当月绩效，支队内部通报批评。 当然，与此同时，还有表彰结果。 功是功过是过，在刑侦这支队伍里，没有功过相抵的说法。 田永江案子的性质极其恶劣。 绑架梁琪的目的究竟是不是为了十六年前的包裹，暂且不说。 他捅伤侦查刑警，还对梁琪进行惨无人道的迫害。 能把他抓住，绝对是大功一件。 尤其是这件案子的主体责任方是天州市刑侦支队，涉及到跨市联合办案。 奖励的程度要比其他情况下还要大。 而陆川和张辉在整个抓捕过程中，起到的作用是相当的，都很重要。 没有陆川，就抓不到陈青，也就找不到田永江的藏身地。 而没有张辉，凭陆川的经验，也没办法从陈青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 再就是抓捕田永江的过程，陆川虽然有一些冒失，但是如果当时他没这么做。 让田永江躲进仓库，有梁琪在手做人质，想要抓捕，困难程度可就不是张辉一脚那么简单了。 张辉、陆川，一人一次全市表扬通报。 虽然还没够上三等功，但是这个表扬通报也是有证书的。 俗称嘉奖。 三等功下的最重要精神鼓励。 当然，这是秦勇带回来的消息，想要通报嘉奖下来，估计最少也得十天半月。 晚上。 海州国际大酒店。 行动二组，现勘办公室全体人员聚餐。 陆川请客。 “辉哥，这杯酒感谢伱救命之恩！” 虽然张辉就算没有赶回来，陆川也不一定真的搞不定田永江，但是没有发生的事情，谁知道呢。 张辉摆摆手：“川子，这你就客气了，咱们一线出去侦查，就是要相互照应，那有什么救命之恩。” “要这么说，强哥得救我十回八回的啊！” “再说，没有你抓住陈青，田永江能不能抓住还两说呢哈哈！” “来来来，大家一起……” 宾主尽欢。 当然，海州国际酒店这地方，刘国栋他们很少来。 甚至，有不少人根本没在这吃过饭。 没办法，这的菜太贵。 现勘和行动二组，一共二十来个人。 一大桌，起码两三万。 如果在算上茅台酒，这一顿饭，够给大家发一个月工资了。 虽然酒菜均是上等，但是众人没有贪杯。 和派出所不一样，干刑警队一般都养成了不过量饮酒的习惯。 当然，偶尔放纵一两次也是有的。 酒店门口，陆川早就安排好了车辆。 清一色的强盛租车公司，清一色的别克商务车。 所有司机已经下车打开车门，看到众人出来躬身弯腰：“强盛租车欢迎您！” 这气势，果然是强盛集团。 而在所有人的车上，陆川还准备了礼品。 不多，两瓶茅台，两条中华。 这次，张辉跟着自己被扣了钱，和这点心意相比，陆川感觉自己的命还只是更要的。 其实，原本给张辉准备就行了。 但是怕他不收。 所有人都有，就没问题了。 酒桌上，陆川也都给大家说了礼物的事情，只是没说具体是什么。 第二天一早。 现勘办公室来了个紧急工作。 注：拜谢20230212182337907打赏大盟，拜谢众星俱隐月徐行、苏打水打我、無凉等大佬打赏。 第59章 亲子鉴定 今天老白和杨森破天荒来的早。 陆川进办公室的时候，卫生已经打扫完毕，搪瓷缸里边也泡好了茶叶。 “小陆，昨天你说的礼物……有点太贵重了。” 杨森和老白知道陆川家里是强盛集团的，有钱。 两人平时也没少抽陆川的烟。 在这方面，陆川很会做人，办公室四个人，三个烟鬼。 陆川基本上是两三天一包烟，刘国栋三人基本上是一天一包烟。 老白吸烟更甚，一天基本上一包半。 陆川每天早上打扫完办公室之后，都会打开烟盒包装，放在大家办公桌上。 也不说给谁的，就是大家这么抽着。 但是这次不一样，昨天吃完饭后，陆川专门给大家送了礼物。 “就是，小陆，这么重的礼物，不合适。” 杨森也点点头：“不过，这茅台的滋味确实不错，我上次喝还是五年前吧？” 一瓶酒就是大半个月工资，没几个正常人能喝得起。 陆川搬起地上的红掌，轻轻抚弄娇嫩的花瓣。 这花经过陆川几个月的精心照料，开放的越发娇艳。 “杨哥，一点心意，昨天是真的有点险，幸亏辉哥及时赶到。” “对了，师父怎么没来？” 老白放下搪瓷缸，坐下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他早来了，刚刚被孙组长叫去了。” 孙组长？ 行动一组？ 陆川摇了摇头，没有追问细节，开始给红掌施肥。 翠绿的叶子，映衬着鲜红花瓣，给整個办公室都带了一些鲜活。 办公室打开，正是刘国栋回来。 “小陆，跟我去做一份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 陆川微微一愣，他来现勘这么长时间，也做过不少次的DNA信息鉴定。 但是，还从没做过亲子鉴定。 当然，这不是说现勘办公室就做不了亲子鉴定。 只是这种事情很少见。 最近几年，貌似比较流行做亲子鉴定。 海州市就有不少类似的鉴定机构。 当然，一般都是私立的，想要在公立机构做亲子鉴定，是要有鉴定原因的。 而且，如果涉及到司法方面，就必须是司法授权认可的机构出具的鉴定结果才具有法律效力。 而刑侦支队这边做亲子鉴定，肯定不是私人性质。 一般都是跟刑事案件有关的。 “师父，是一组的案子？” 刘国栋点点头：“挺急的，今天一早支队接到报案，嘉和苑发生了一起恶性伤人事件。” 刘国栋没有细说，两人直接出门了。 刑侦支队做亲子鉴定，相关的实验检材都是需要现场提取的。 上门服务自然是不可能的，相关人员已经在实验室外面等着了。 “案子挺奇葩的，”路上刘国栋给陆川讲了讲案子的经过。 陆川听完，确实也挺奇葩的。 其实过程挺简单，一个男的给一个男的来了一刀。 只不过，位置比较特殊，相当于进行了物理阉割。 桥段比较老套，也比较现实。 男主人出差，本想提前回来给媳妇一个惊喜，结果回家的时候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两位当事人身上都有刀伤，基本可以判定是互殴。” 打架，这总事情很常见。 警察的处理也很常见。 只要是一方挨打没还手，那对方就惨了，不管打架的起因是什么，打人者基本上全责。
用现在时髦的话讲，就是找了一爹供着。 但如果都动手了，那就是互殴。 没有特别严重的伤情，就是调解解决。 “不过男主人可能运气爆发了，因为对方没穿衣服，运气爆棚之下，给阉了。” “那做亲子鉴定干什么？” 陆川疑惑，阉割这种伤，如果接不上，那是重伤，当然，接上的可能性貌似没有，那就是残疾。 起跳标准得是三年。 刘国栋摇摇头：“女的出轨对象是她领导，双方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 “女人的丈夫怀疑他们的孩子不是他亲生的。” “对方主张过失伤人，不是故意伤害，受伤的男的有错在先，恶意破坏他人家庭，人家还要赔偿呢。” 陆川摇摇头，这种事…… 相关的人，估计都难受。 孩子如果真不是亲生的，女人丈夫虽然有减刑的可能，但是这种减刑，估计他也不舒服。 是亲生的话，那女人丈夫估计就没什么减刑的可能，够蹲几年了。 媳妇被别人睡了，自己还要进去，这日子怎么过？ 而且他媳妇在外边… 至于被阉割的男人，更惨，还有什么比被阉了更让一个男人痛苦的？ 女人呢，也没什么好处。 原配老公肯定得离婚，自己出轨的男人被阉了，以后就算能跟她结婚，也用不成了啊。 更何况，那个被阉的男人，还有家庭…… 伤人男子的DNA检材已经准备好，刘国栋和陆川负责采集孩子的检材。 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梳着羊角辫很乖巧的坐在凳子上。 “警察叔叔，我妈妈说你只需要我一根头发，一点都不疼是吗？” 女孩眼睛很大，天真的看着陆川，没有一点杂质。 陆川看着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心头突然有些发堵，刻意把笑容拉大：“小宝贝放心，一点都不疼，就是拔一根头发，像蚊子叮咬一样。” “嗯嗯，那警察叔叔你拔吧，不过要快点哦。” “我爸爸今天早上跟王叔叔打架了，还留了好多血。” “我要去陪爸爸呢。” 小女孩既然都认识女人出轨的男人，看来双方确实没少交流。 DNA检材中，血液、带有毛囊的头发，都是比较容易做出DNA信息的检材。 刘国栋指导，陆川操刀。 检材的预处理很快完成。 当然，除了女孩的父亲和小女孩的DNA检材，被阉割男子的DNA检材也在其中。 得到的结果，没有出乎大家的预料。 行动一组，孙军看着陆川送过来的报告结果，长长的叹了口气。 “小陆，谢谢，我先去忙了，回头再聊。” 现勘办公室。 杨森同样叹了口气：“那几个大人也就算了，关键是孩子以后怎么办？” 老白放下搪瓷缸，一样叹了口气：“能怎么办，跟着她妈妈呗。” “现在就看法官怎么判，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基本上够不上故意伤害，不过他这个阉割有点严重……” 办案子，就是什么人都能碰到，什么事情都能碰到。 陆川等人也只能叹口气。 这一周风平浪静，周六因为调休，只有周天放假。 刚要下班的时候，陆川接到了沈妍的约会邀请。 第60章 海州文艺画展 每个人天生都有对艺术的向往和追求。 区别是不同的人对艺术的理解和认识不同。 有的人喜欢金瓶梅中优美的文字，暧昧的词藻，透过表象窥伺突破俗世的爱情。 但有的人……只喜欢里面的插图。 流连忘返于不同的姿势，热衷讨论是否会造成肌肉损伤。 陆川感觉自己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 相比较和沈妍这样的警花在一起谈天说地，金瓶梅都是纸上谈兵，小儿科的东西。 “明天海州文艺画展开幕，我这有两张邀请票，一起去吗？” “荣幸之至。” 这是陆川在微信中的回复。 陆川小的时候，也学习过画画。 那时候，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全国的小朋友都要学点什么。 画画，唱歌、跳舞，钢琴，古筝还有跆拳道。 而且这不是选择题，全都是必做题。 陆川感觉自己的童年遭受了严重的迫害。 然后，在上完小学之后，除了课本上的方程式，陆川再也没有接受过艺术的熏陶。 当然，这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起码在沈妍邀请他去看画展的时候，陆川不至于一点鉴赏的水平都没有。 上个月，刑侦支队工会组织活动去看艺术展览。 百分之九十的刑警，逛了不到半圈，就跑到墙角刷手机去了。 只留下讲解员小姐姐和秦队还有其他几个班子成员在默默的欣赏。 后来，秦队回来后给办公室主任交代一条规矩。 以后的团建，少跟艺术搭边。 周日一大早，陆川开了一辆地库里的911限量版跑车。 这是他爷爷送给他的成年礼。 陆川高考结束后，很是开了几次，大学暑假回家的时候，也喜欢开这款车。 但是上班后，这辆车基本就处于闲置状态了。 今天周末，接上沈妍的话，两人正合适。 沈妍家门口，画了淡妆沈妍有些惊奇的看着从跑车上下来的陆川。 今天的陆川穿了一件白色体恤，有些嘻哈风格的宽腿裤，戴了一顶嘻哈帽。 清晨暖色系的阳光撒在陆川身后，像是给他披了一层金色的盔甲。 颇有些惊艳的帅气。 “沈大美女，请上车。” 主动为沈妍拉开车门，陆川的笑容很温暖。 沈妍深深看了一眼给自己开车门的陆川，嘴角绽放出忍不住的微笑。 “谢谢。” 一袭白色长裙，腰间点缀着湛蓝色束带的沈妍，越发的高挑。 散开的长发随风起舞，好闻的气息掠过陆川鼻尖。 生活真美好。 上车离开的两人却不知道，11楼的一扇窗户半开着。 两个脑袋挤在一起。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陆川，长的还挺好看。” “不过，怎么开了個跑车？” 沈妍妈妈的注意力被陆川帅气的外表和炫酷的跑车吸引。 沈妍父亲长长吐出一口不知道什么意味的叹息：“我听老王说，陆川家是强盛集团的。” “强盛集团？” 车内，沈妍侧过头，嘴角含笑打量着陆川。 余光发现沈妍正在看自己，陆川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穿着：“怎么了，我脸上粘大米饭了？” 噗嗤！
此刻的沈妍，一点没有在支队里法医的气质。 展颜一笑，看向陆川：“没有，就是头一次看你穿成这个样子，感觉蛮有意思的。” “周末嘛，穿的随便一点，”陆川转过头也打量了一遍沈妍：“你今天的这身打扮，也和在支队的时候不一样。” “是吗？” 沈妍低头看了看，接着道：“那你觉得我穿制服好看还是不穿好看？” “都好看。” 很没有水平的回答，但是却惹的沈妍笑个不停。 陆川余光一撇，不经意发现，沈妍的身材其实很好。 高挑的身材，平时穿制服时候，都被压制了。 现在穿了一身长裙，破有些胸怀宽广，波澜壮阔的韵味。 这次的文艺画展，是海州市本地画家举办的展览。 还有一些是草根画家的作品。 所以，要说有多么高的艺术价值，倒是提不上。 但是相关的作品多是展示海州本地风土人情的。 和一些名家画作相比，更接地气。 所以，前来观看的人到也不少。 陆川的车子，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两人的长相同样如此。 俊男美女，走到哪都是焦点。 更何况两人都是刑警出身，气质上和普通人就不一样，颇有一些鹤立鸡群的感觉。 关于绘画，沈妍和陆川一点不同。 陆川是从小被逼着学这学那。 沈妍是真的对绘画感兴趣。 “这幅画挺好，风吹麦浪，我小的时候才见过，现在好久都没见过了。” 站在一副麦浪中的少女面前，陆川破有些感慨。 沈妍赞同的点点头：“这幅画的手法一般，但是麦浪的神韵有一些，确实……” 嗯？ 同样观看画作的沈妍，突然柳眉蹙起，上前半步，更靠近的观察起了画作。 “怎么了？” “这画……好像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 陆川在绘画上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天赋。 但是起码的鉴赏能力不缺：“你是说画中的少女？” 沈妍点点头：“这画上的少女，细节刻画一般，眼神也不够传神，但是……” 说实话，这画作是一名没什么名气的草根画家所作，能把麦浪画的如此传神已然不易。 画中的人物肖像自然要差一些。 沈妍的目光落下了少女的胸前：“但是这少女胸前的肌肤，画的格外细致，感觉在逼真程度上超出其他部位一大截……” “看上去……” “有种不是一个人画的感觉？” 陆川接过话茬。 沈妍重重点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这次画展中，因为没有高价值的画作，所以无论安保程度，还是对画作的保护程度，都一般。 油画直接暴露在空气中，没有玻璃罩保护，手可以直接接触到画作。 而且，画作前也没有保护栏杆，陆川再上前，已经可以非常近距离的观察画作。 “沈妍，你看看这肖像胸前的油料，是不是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 沈妍闻言也上前，仔细观察。 但是片刻后，沈妍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陆川，赶快给队里打电话！” 第61章 麦浪中的少女(求票求追读) 三零二零年十月十二日，星期天，晴。 海州市文艺展览中心三号馆。 所有的参观人员已经被清除一空，相关的负责人正在接受询问。 陆川此刻已经换上了警服，沈妍也已经穿上了白大褂，戴上口罩和三层手套。 原本挂在墙上的油画，此刻已经被取下来。 平放在地面上。 这一次，刘国栋在拍照，陆川负责提取油画画面、画框上的指纹。 经过几次的案件的现勘，陆川在指纹提取方面的能力，显然已经超过刘国栋等人一大截。 油画上的指纹提取，画框上的还好，油画表面的凸凹不平，提取指纹的难度极大。 配合陆川工作的是沈妍。 本来，这种重要现场，应该是王长江出面，但是王长江十一国庆后，请了休假，现在还没有回来。 “皮肤经过福尔马林浸泡，做了一定的防腐处理，表面涂抹了一层……应该是透明树脂。” 陆川在提取指纹的同时，沈妍也正在对麦浪中少女肖像的胸前进行初步检测。 没错，一个小时前，陆川和沈妍震惊的发现，这幅油画中，肖像胸前特别逼真的皮肤，竟然是真的人皮！ “从纹理和毛孔的粗细看，大概率是女人的皮肤。” 沈妍只是对皮肤进行了外表检查和基本的判断，但是并没有碰触。 接下来的处理，要由陆川完成。 因为皮肤上很有可能留存指纹。 在沈妍对皮肤进行详细检测之前，陆川首先要对皮肤上的指纹或者其他可能存在的物证进行采集。 一旁的秦勇脸色已经黑的跟锅底一样。 油画肖像中发现人皮，想想都特么惊悚。 这和骸骨不一样。 发现骸骨，基本上还有可能是谁的坟被刨了。 并不一定意味着有命案发生。 但是人皮就不一样了，尤其是铺满胸前的一大块人皮。 秦勇虽然不懂艺术，但是他对玩艺术的人并不陌生。 用艺术的名义骗吃骗喝骗炮的人不知凡几，但是有精神为艺术献身，贡献自己一片皮肤的人，估计是没有。 如果有，那很有可能就说明对方已经死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负责这次展览的负责人张斌吓的差点尿了裤子，面对任强的询问，声音一直颤颤巍巍。 “这幅画的作者是谁，怎么出现在画展的，谁送来的，什么时候送来的，展览之前，你们有没有派人检查过？” 面对任强连珠炮的问题，张斌磕磕巴巴： “这这……这幅画是是……我得去查查资料……” 张辉等其他人，也在询问展览馆内的其他工作人员。 陆川则初步完成了油画的初步现勘。 “师父，画框上的指纹，现场就可以采集。” “但是从初步勘察的结果看，画框周边的指纹比较驳杂，叠加的情况比较多。” “边缘处还有不少指纹擦痕，想要提取完整度较高的指纹，难度很大。” “画面的情况怎么样？” 刘国栋虽然在纯技术上已经赶不上陆川，但是在全局的把控上，依然有着丰富的经验。 “画面上情况比较复杂，虽然发现了一些指纹，但是由于油画表面粗糙，凸凹不平，指纹断点非常多。”
“人皮上呢？” “人皮上覆盖了一层透明树脂，指纹的提取难度最大，需要回咱们实验室再想办法。” 刘国栋点点头：“好，人皮的分离我建议在这进行。” “我请示下秦队，让沈妍帮你。” 陆川没意见，在哪分离都一样。 秦勇听了汇报后，直接同意。 能现场做的，最好在现场完成。 这一次，陆川配合，沈妍操刀。 毕竟，动刀的事情，还是法医比较有经验。 “陆川，你帮我记录，我来切割人皮。” 陆川点点头，抬起摄像机开始记录。 然而，沈妍刚一下刀，就被陆川叫停：“沈妍等一下！” “怎么了？” 陆川没有说话，而是凑近沈妍下刀的位置，轻轻揭开一层外壳。 看到这层外壳，沈妍的脸色极度难看。 因为这层外壳正是少女肖像表面的油画颜料。 而这层外壳底下，竟然还有一层！ 这人皮根本不是胸部一小块。 而是整个麦浪中的少女肖像，就是一张人皮！ 只不过，胸口的部位由于覆盖了透明的树脂颜料，被沈妍和陆川发现了而已。 “叮！” “基础任务：提取麦浪中的少女油画中的指纹信息，完成一次难度较高的指纹鉴定分析。” “进阶任务：根据指纹鉴定信息结果，匹配作案嫌疑人，协助侦破少女人皮案。” 任务发布，陆川也将整张的画面外壳全部揭开。 秦勇等人也发现了不对，纷纷围了过来。 眼前的画面，让所有人都心头发紧，眼神狂跳。 画面中，少女的人皮栩栩如生，惊悚中带着诡异，就好像有人将人直接抽骨按扁，镶嵌在了画中一样。 和一块人皮相比，整张的人皮给众人的视觉和心理冲击无疑是不同的。 啊！ 连续几声尖叫，不少接受询问的展馆工作人员吓得连声尖叫。 有几个女孩更是呕吐出来。 负责人张斌吓得瘫坐在地，双腿之间冒着热气。 下午一点二十分。 现勘的实验室内。 陆川正在对画框上的指纹进行提取。 同步推进的，是人皮的DNA信息提取，刘国栋在亲自操刀。 另一方面，任强等行动二组的人，已经把都有涉案人员，带回了刑侦支队进行单独询问。 行动一组的人，孙军带队，已经去抓捕这幅画的作家。 “小陆，你这边怎么样？” DNA信息的提取很顺利，由于皮肤经过防腐处理，并没有腐烂，而且死亡时间应该不长，皮肤深层还有活性物质。 相关的DNA信息提取结果，已经在系统里开始比对了。 “有了一些进展，画框上的指纹基本提取完毕，除了个别擦痕指纹很模糊，其他的完整度都还可以。” “现在，比较难的是油画颜料上的指纹和皮肤上的指纹提取。” 这次，陆川才真正感觉到，考验自己中级指纹采集技能的时候到了。 注：新书期，求大佬们追读，不能养，容易养成别人的孩子…跪求！ 第62章 提取指纹 指纹的鉴定分析，应该说是从指纹采集开始的。 采集指纹的质量高低，从根基上决定了指纹鉴定分析的难易程度和成功概率。 画框上的指纹，陆川已经完成采集。 这一次，陆川并没有使用普通的银粉或者很少用的铜粉，而是采用了磁性粘附的方法采集的。 这是因为画框的材质是碎木压制的复合板，然后漆面形成的。 相比常用的几种指纹采集方法，磁性粘附在采集这种载体表面的指纹，效果最好，对指纹的伤害最小。 同时，因为搬运过程中，手指扭动，画框上的指纹有不少是有擦痕的。 这种指纹采集，同样适合用磁性粘附的方法。 “师父，画框上的指纹驳杂，在来回搬运中，肯定有多人指纹留下，这里面有没有犯罪嫌疑人的指纹，还不好说。” 刘国栋点点头。 刚刚听行动一组那边的消息，画作署名的画家已经找到了，但是对方说自己根本就没有画过这幅麦浪中的少女。 所以，究竟谁是凶手，目前根本无法锁定。 “现在的重点是颜料上的指纹和皮肤上的指纹采集，这次你来操刀，需要我们配合的，你来安排。” 陆川点点头：“我先试试，还有些东西，我需要和沈妍沟通一下。” 颜料上的指纹，陆川有办法采集，但是皮肤上可能存在的指纹采集，大概率需要破坏上面的树脂颜料。 这会对皮肤本身产生影响，自然需要法医的同意。 实验室内，陆川将全部灯管关闭，使用紫外线手提灯，一寸一寸观察着颜料。 油画不同于国画，颜料本身就有颗粒感，在作画的过程中，画家还可以使用深浅不一的线条，体现空间的变化。 所以，油画看起来真实度更高，光暗对比更强烈，空间感也更强。 但是，这对指纹采集来说，可不是好事。 画面的麦浪，仿佛真的在随风飘舞。 起伏之间，陆川已经发现了一些指纹。 但是，这些指纹的断点非常多，基本上每一条纹路都会有断点。 另外，这幅油画的颜料是矿物质，本身就含有钠、铁、铜等等元素。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普通物理和化学方法，都会失效。 这一次，陆川还是需要借助变频激光光谱分析仪来做指纹显影。 只是，和在纸上显影指纹不同，在油画上，显影需要的激光波长是变化不定的。 好在，中级指纹采集技能中，就有这方面的经验储备。 陆川只需要不断的调整波长，就能显影不同颜料上的指纹，然后通过照片，将每一段显影的指纹拼凑起来，就能完成采集。 漆黑的实验室里，陆川在不断调整仪器的激光频率，一段段的指纹不停的闪现。 刘国栋配合着用相机记录下每一个片段指纹。 就在陆川提取颜料上指纹的时候，行动二组的询问也正在进行。 但是，效果很不理想。 展览馆负责人张斌。 “我真的不知道这幅画是怎么来的。” “具体的资料刚刚你们也看了，画家是海州本土草根画家梁松，你们应该去问他。”
展览馆布展负责人。 “这些画都是捐赠的，除了几幅稍微贵重一点的画是借展，其他的都是画家主动联系我们，或者我们邀请放在展览馆展出的。” “你们展览画作就没有什么审核机制？” “有倒是有，不过咱们海州的画家本来就不多，优秀的画作就更少了，只要是差不多的我们都会放进来展览。” “这次文艺画展的水平要求不高，梁松虽然是草根画家，但是在海州市其实还是挺有名的。” “那这幅画是怎么进入展览馆的？谁搬运的？从哪里搬运来的？” “就周四，前天才布展完成，我们有专业的搬运队伍，画作是我们派人直接去梁松先生的画室搬过来的……” 行动一组负责的询问室内。 梁松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留着小胡子的男子，很有艺术大叔的气质，此刻在询问室里，眼神中并没有一般人的紧张或者害怕。 孙军能看出梁松好像有一种好奇，不停的在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梁先生，你似乎一点都不紧张？” 梁松停下打量的目光，看向孙军：“我为什么要紧张？” “进来这地方后，不紧张的人可不多。” “那是因为他们犯事了，我没干犯法的事，当然不紧张，不过……” 梁松话风一转：“我回去可以以我这段询问的经历做一幅画，就叫……就叫自由，你觉的怎么样？” 自由？ 孙军哑然：“梁先生，我觉得叫失去自由更好一点。” “好了，咱们还是说说你的那副画吧。” 梁松摇摇头：“我在车上就说过了，那幅画不是我画的。” “我虽然经常画麦浪，画一些农村题材的作品，但是你们说的麦浪中的少女，真的不是我画的。” “可是画作的署名是你，而且根据展览场馆的人交代，这幅画就是从你的画室里运出去的。” 梁松的眉头皱的很深：“孙警官，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次文艺画展我是知道的，他们给我发了邀请函。” “我也答应了给他们画作展出，而且说真的，我也希望他们能展出我的画作。” “作为草根画家，我没有师承，画画都是自己摸索。” “所以，我比较珍惜这次展出机会。” “而且，你在车上给我看的画作照片，我就知道，那幅画的麦浪画的确实不错，但画真的不是我画的。” “我当初给他们提供的画作叫麦田旁的枯井。” “在给展览馆的回函上，有画作的名字。” “伱们不信的话，可以去我的画室看，如果出现了纰漏，那麦田旁的枯井这幅画，应该还在我的画室。” “另外……至于这幅画到底是不是我画的，你们也可以请一些知名画家鉴定，这不是很难……” 下午六点二十八分。 一号会议室，秦勇主持召开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行动组、现勘、法医都说说，现在有什么进展？” 第63章 梁松的嫌疑 刑侦支队的案情分析会，虽然讨论的内容严肃，但是开会的风格其实还是比较宽松的。 所有参与分析会的刑警，都可以提出自己的建议或者猜测。 当然，提出猜测，要有一定的根据。 这里说的根据，不一定是证据，只要是符合一般逻辑的推理，都可以。 命案案情分析会，往往都是法医第一个发言。 但是这一次，因为只有一张人皮，法医那边就没有可能做尸检了。 自然有没有什么验尸报告。 汇报的内容也不会很多。 更何况，王长江休假还没赶回来，法医那边只有沈妍。 看了看身边的小姑娘，刘国栋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我先说两句吧。” 所有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刘国栋身上。 “现勘这边，已经对画作进行了初步的勘察，在画框上提取到了一些指纹信息，老白和杨森正在比对。” “还有人皮中的DNA信息，我们已经提取完毕，但是在系统中没有比对成功。” 秦勇点点头。 和指纹比对相比，甚至是脚印比对相比，盲目的DNA信息比对，成功的概率是极低的。 除非有目标人物。 就像陆川他们做的亲子鉴定。 否则的话，以现在海州市刑侦支队DNA信息库中不到五千人的信息量，想要比对成功，那真的是要烧香拜佛了。 而任何命案，死者身份的确定都是最重要的先决条件。 刘国栋继续汇报：“现阶段，我们已经完成了油画颜料上的指纹信息采集，陆川现在正在处理皮肤。” “小沈这边呢，从法医的角度分析，有什么发现？” 沈妍是第一次参加案情分析会，紧张的双手手心已经汗津津：“皮肤被福尔马林浸泡过，很难较为准确的确定死者死亡时间。” “但是从依然能够提取到DNA信息来看，死亡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月。” 这是沈妍给王长江打电话确认的一个死亡时间推测范围。 因为，经过福尔马林浸泡的皮肤，至多一个月，就会失去活性，很难提取到DNA信息。 皮肤细胞基本上完全被防腐剂浸透了。 普通的提取方法，根本无法奏效。 当然，也不是说就没有办法提取DNA信息，只不过需要一些特殊的处理才行。 一张人皮，能得到的有效信息确实不多。 秦勇将目光转向孙军和任强。 “油画标记名字的画家叫梁松，是海州市本土的草根画家，已经进行了初步的询问。” 孙军开始汇报梁松的询问情况。 “他不承认画是他画的，从询问过程来看，他应该没有撒谎。” 任强的行动二组负责的是展览馆内工作人员的排查询问：“我这边得到的有效信息也不多。” “展览馆是周四完成布展的，这幅画是搬运工直接从梁松的画室运出来的。” “我的人正在查当天的视频监控，目前还没有发现油画被调包的可能。” “至于在展览馆内被调包……” 任强说出了自己的一些猜测：“可能性比较小，展览馆内有监控，虽然没有直接对着涉案画作的监控，但是想要调包将近一平米的油画，难度很大。”
能够放下一张人皮，画作当然不小。 “其他人有什么看法？” 秦勇再次环顾四周，众人知道，这个时候大家只要有合理的推测，就能畅所欲言了。 张辉看了看周围，首先发声：“我觉得调查的重点应该放在这個草根画家梁松身上。” “他说自己没画过这幅画，那他怎么解释画作出现在他的画室的？” “还有，周四展览馆的搬运工去运输油画，他都没有看一眼？” “就把一副不是自己画的画，交给了搬运工？” “这个梁松一定有问题，这些东西根本无法自圆其说。” 张辉的推测，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 秦勇的目光看向了孙军。 梁松是他审的，刚刚既然说梁松没有撒谎，那么这些疑问应该有符合逻辑的解释。 孙军点点头：“我来说说梁松的情况。” “第一，文艺画展邀请他参加展览，是给他发了正式的邀请函。” “并且梁松也对邀请函进行了回复，明确他要展出的画作叫麦田旁的枯井。” “这一点，我们已经在展览馆收到的回函上，得到了验证。” “时间呢？他什么时候给的回函？” “八月初，确切的说是八月二日。” 孙军这一组人显然已经做了大量工作，会议室投屏上，展示的就是回函照片：“梁松是在两个月前确定的参展画作，而刚刚法医这边的结论是，人皮所有者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月。” “第二，梁松的画室里，除了他的画，还有他学生的画。” “我已经派人去现场看过，他的画室是在南郊的一个仓库改造的，面积很大，里面有两百多幅油画。” “其中真正是梁松画的，只有五十六幅。” “第三，画室上周四搬运出涉案画作的时候，梁松并不在场，他当时正在郊区采风，有两个学生可以作证。” “第四，搬运工搬运这幅画的时候，画作已经打包完毕，我和老任碰过了，当时的搬运工没有核对画作名称，他们也没有义务核对。” “他们只是去搬运，至于人家给的到底是麦浪中的少女还是麦田旁的枯井，他们根本不知道。” “监控呢？” 秦勇皱眉：“画室有没有监控，能不能查到是谁弄的包装？” 孙军摇摇头：“没有监控，我们现在正对梁松的学生做排查。” 刘国栋的人在开案情分析会的时候，陆川的工作也进入到了最困难的环节。 皮肤上的指纹采集。 和陆川以前做的纸张上采集指纹不同，和刚刚在画框上采集指纹也不同，皮肤上的指纹提取，采用的是反向思维。 由于皮肤本身就有汗腺和皮脂腺，所以想要在活体皮肤上采集到指纹，是非常有难度的。 因为活体皮肤表面的本身物质，会同化覆盖在上面的指纹。 失去活性的皮肤，也就是陆川现在遇到的情况，相比较而言会简单一些。 凶手在用福尔马林浸泡皮肤时候，随着防腐剂浸透细胞，也会固定凶手留在皮肤上的指纹化学物质。 当然，如果当时对方戴着手套，那就另说了。 陆川已经开始动手。 第64章 皮肤上的线索 其实，一般情况来说，凶手将这么大片皮肤剥离，戴手套操作的便利程度，显然不如不戴手套。 而且，从皮肤切割的痕迹、薄厚来看，对方显然不擅长刀工。 不像是一个好厨子，也不像是拿手术刀的医生。 不戴手套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 另外，凶手在处理完皮肤的防腐后，还要作画，这个过程中，戴手套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陆川现在做的是对透明树脂和皮肤进行分离。 这就是皮肤上采集指纹的反向思维。 采集皮肤上的指纹，并不是直接在皮肤上进行，而是要通过一定的方法，将皮肤上的指纹拓印下来。 从这一点来说，陆川有点庆幸。 因为皮肤上的透明树脂材料，就能起到这个作用。 陆川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将树脂材料和皮肤分离，然后在树脂材料和皮肤接触的里层，寻找指纹。 这是一项非常细致的工作。 树脂本身有很强的粘性，和皮肤粘合后，由于皮肤的纹理粗糙，很不容易分离。 幸好，皮肤事先经过福尔马林的浸泡，有一定的润滑效果。 处理起来虽然很慢，但是起码不会对皮肤造成严重损坏。 杨森和老白此刻正在电脑前，对陆川在画框上采集的指纹进行预处理。 “这些指纹大多数都有过擦痕，不能用了。” 指纹最怕的是摩擦痕迹。 这就像我们在手机屏幕上滑动解锁按键一样。 手指有一个长距离的滑动，虽然也能留下指纹，但是有较长的拖曳痕迹。 只有手指落下的第一个位置的外边缘，才有一段稍微清晰一些的指纹。 杨森对老白的判断非常认可：“两個多小时了，我才处理完三枚指纹，而且全都比对失败。” 行动组那边，已经采集了所有展览馆工作人员的指纹。 而画作的搬运工、布展工也在其中。 也就是说，这些人是肯定会在画框上留下指纹的。 可现在依然是比对失败，这就意味着，杨森对指纹的预处理是失败的。 其实，这些指纹刘国栋并没让杨森和老白接手。 他们两个只是没什么事，想要试试。 试试的结果就是，年龄确实大了。 有那份心，没有那份力气。 就比如不是任何年龄段的男人，都适合去铜关路一样。 晚上十点二十八分。 树脂颜料和皮肤的分离工作，终于结束。 看着眼前一整张人皮和一张覆盖在人皮上的透明树脂，陆川长长叹了口气。 凶手肯定是个变态。 在分离的过程中，陆川越发有这种感受。 一旁的沈妍柳眉皱起，做了两年法医，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疯狂恐怖的案子。 虽然以前解剖尸体的时候，也会碰触死者皮肤，甚至在清理内脏，切割头盖骨的时候，会把某些皮肤翻卷开来。 但那是工作流程的需要，而不是现在只有一张人皮摆在面前。 这让沈妍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画皮。 说真的，电视里看的恐怖程度，和这个不是一个档次的。 “我接下来会对这层树脂颜料上的指纹进行采集，如果能够成功，那就基本上能锁定是凶手留下的。”
这个推论是没有问题的。 皮肤已经经过福尔马林处理，然后再作画。 这个过程中，如果皮肤上能提取出指纹，那肯定就是凶手的了。 除非凶手处理指纹的时候，死者皮肤还被替他人亲密接触过。 “接下来皮肤就交给你了。” 虽然通过皮肤已经无法判定死因，但是沈妍还是要按照惯例做一些毒理检测。 不要小看这些流程。 很多命案，尸体的死因并不是一眼就能发现的。 窒息、利器伤害这些虽然常见，但是也有不少命案从尸体外表是看不出死因的。 这也是解剖的根本原因所在。 当然，从法医学的专业来说，解剖的目的大致有两种。 一是搞清楚尸体怎么死的。 二是搞清楚尸体是谁。 当然，一般情况下，两者都不需要。 小心的将皮肤卷起，陆川接着道：“我刚刚在分离树脂的时候发现，死者双乳下有半厘米长伤疤，对方很有可能做过丰胸手术。” “这个情况我已经上报了，孙组长和任组长应该已经着手开始排查。” 目前，因为死者身份还没有确定，所以，任何有能指引发现死者身份的信息，都必须高度重视。 而丰胸手术，显然不是一个小手术。 无论对方是在医院，还是其他美容机构，都有可能留下身份记录。 沈妍点头，接过皮肤，返回了法医实验室。 那边，王长江飞机已经落地，连夜赶了回来。 第二天一早。 行动一组、二组所有人都撒了出去。 在展览馆方面没有新线索的情况下，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了死者曾经丰胸的这条线索上。 昨天晚上，法医那边对皮肤的进一步检查，基本上确定了死者的一些基础信息。 女性，从皮肤的紧致程度和颜色等方面综合判断，死者年龄在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 身高一米六六，体重应该在五十公斤左右。 死亡时间应该在一个月内。 死因，暂时没有查出来。 因为人皮的后背部分都是缺失的，前部分没有明显外伤，也没有毒理反应。 此外，死者腹部皮肤无妊娠纹，应该没有生育过。 所以，目前的线索，就是死者双乳底部的伤口，这条曾经有可能进行过丰胸而留下的伤疤。 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 也有可能是死者得过什么疾病，比如粉瘤切除，比如乳腺增生切除，或者其他的疾病，也有可能在这个位置留下刀疤。 王帅，行动一组侦查员，入警十三年，是刑侦支队的骨干。 这次的排查，他负责天美国际美容整形医院。 这年头，所有的整形医院，似乎都能和国际挂上钩。 就比如铜关路里的小宝贝，你问她做多久了，清一色的两三次。 永远不是第一次，永远也不是几百次。 反正你不问，人家不说。 你问了，那就是两三次，家里急用钱，赚够了就离开。 但是下周她还在，下个月也在。 家里永远缺钱。 看了看门头上的牌匾，还有络绎不绝追求真善美的小姐姐，王帅走了进去。 第65章 三枚指纹 “丰胸手术的资料比较多，每个月都有十来台手术。” 天美国际整形的管理还算是比较正规的。 有专门的病人档案管理室，当然，这是王帅理解的意思，实际上管理这些档案的是销售部。 没错，就是销售部。 用他们的话说，顾客就是金钱。 顾客的档案就是打开顾客保险柜的钥匙。 “二十岁到四十岁，身高在一米六六左右，体重五十公斤左右……” 销售部经理眉头皱的老高：“我们这的客人，大多数都是这个体型条件。” 天美国际整形的顾客资料虽然很齐全，但是并没有搜索系统。 比如弄一个什么身高条件，就能搜出一堆顾客的东西。 没有办法的王帅，只能趴在电脑前一份档案一份档案的看。 因为每一份档案里都有对应的术后恢复照片。 如果对方真的在这里做过手术，对应伤疤的形状，王帅就能够确定对方的身份。 当然，干了十几年的一线侦查，王帅太清楚这种排查的成功概率有多么低。 也许一百次排查，都没有一条有用的信息。 就比如这次来天美国际美容的排查。 整个海州市，有能力做丰胸手术的医疗机构，正规的医院就有六家。 类似天美的美容机构，更是有二十几家。 这么多美容机构，而且从天美这一家的数据来看，一个月就有十几個丰胸的手术，那所有的数据加起来，要排查到什么年月？ 两个小时，王帅才看完今年的手术案例。 照例，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线索。 不过，也不能说一点收获也没有。 甚至，从某种程度来说，王帅这次的收获还是非常大的。 一百多份档案材料看完，王帅觉得自己有一种阅遍人生的感觉。 各种大小、形状，颜色，王帅这辈子都没有过这种见识。 这是王帅第一次对电脑屏幕如此有兴趣。 和以前蹲在昏暗不见天日的地下室看监控相比，这一次的排查，简直就像在天堂一样。 愉悦身心。 不经意间，两个小时又过去了。 去年的所有丰胸手术案例，王帅也全部排查完毕。 经过将近三百例档案的洗礼，王帅对天美国际医院的医生有了极为深刻的认识。 李丹医生擅长倒钟形。 王辉医生擅长圆球形。 陈松医生擅长水滴和圆锥形。 不同的需求，会产生不同的效果，当然这也要看原生条件。 越是研究，王帅越是觉得这里边有大学问。 嗯？ 刚刚翻过去的一份档案再次被王帅点击打开。 “疤痕的位置……大小……形状！” 核对了几遍的王帅大喜过望！ “就你了！” 确认档案中术后恢复照片的伤疤和陆川提供给行动组做参照的伤疤照片一模一样，王帅第一时间拨通了组长孙军的电话。 “组长，人找着了……对……我马上把信息给你拍过去！” 三个小时后。 麦浪中的少女画作中的人皮，确认了所有者的大概信息。 “张子璇，女，24岁，天州市人，海州职业技术学院后勤管理部职工。” 根据天美国际整形那边的档案信息，行动一组已经大概掌握了死者的一些基本信息。
“王帅已经去了海州职业技术学院走访调查，张子璇是在十一假期前请的二十三天探亲假。” “目前张子璇还在假期内，所以学校并没有报失踪。” “联系她的家里了吗？” 秦勇一边听汇报，一边看着王帅从学校那边传回来的张子璇的档案资料。 “已经联系了，但是张子璇的父母说张子璇并没有回家。” “他们也不知道张子璇请了探亲假的事情。” “而在海州市，张子璇独自租房，我们的人已经去了她家，目前没有重大发现。” 秦勇下意识点点头，这么短时间，能了解这么多信息，已经不容易。 “这样，接下来重点围绕张子璇的人际关系进行摸排。” “我要知道张子璇近期和谁接触过，和谁有仇怨，交过几个男朋友，现在是不是单身，在学校的人际关系怎么样，等等，所有信息，全都要！” 画中人皮案，相关的信息比秦勇想象的传播速度要快得多。 昨天是周末，去展览馆参观的人本来就比较多。 当时的情况，也没办法做好保密措施。 当然，实际来讲也没有必要。 展览馆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人皮画的事情。 现在，朋友圈里都传开了。 海州文艺画展，展出了一副人皮。 这样的话题，想不造成轰动都难。 所以，今天一早，海州市公安局宋江国带着王凯，再一次莅临刑侦支队。 成立了专案组，听取了相关汇报。 好在，陆川那边发现了特征线索，王帅这边的运气也很好。 现在，起码人皮所有者的身份已经确定。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对方能把死者的人皮封印在画里，肯定是有特殊作案动机的。 这样的话，激情杀人的可能性就少了很多。 专案组只要顺着张子璇的人际关系梳理，说不定就能发现线索。 现勘实验室。 陆川的指纹采集工作，也进入到了尾声。 陆川正在对人皮上覆盖着的树脂颜料进行最后的软化处理。 特殊调配的软化液，能够将树脂进行软化，但不至于损坏。 这会让上面的指纹更容易采集，提取的完整度也会更高。 杨森在给陆川打下手。 昨天晚上陆川在画框上提取的指纹，杨森和老白已经放弃比对了。 至于颜料上采集的断断续续的指纹，两人当时更是看都没看。 “你是从哪学的这些东西？” 杨森是亲眼看着陆川自己调配软化液，一步步看着陆川采集树脂颜料上的指纹。 “上学的时候，碰到一个老教授，他在指纹采集方面很有建树，教了我几招。” 陆川嘴上和杨森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软化液中的树脂。 这种软化需要掌握好程度，太硬没办法采集，太软就把指纹破坏了。 很多事情，不是越硬越好。 “你这教授哪碰见的，我也去……” 杨森话音未落，就看到陆川提取出树脂颜料膜：“好了。” 接下来指纹采集比较简单，367纳米的激光频段照射，一个淡淡的紫色纹路出现在二人眼前。 “杨哥，拍照，这个显影时间短，也就二十几秒。” 半个小时后。 拿着三枚指纹照片，陆川返回了办公室。 第66章 匹配成功 指纹鉴定分析中，采集指纹只是第一步。 是后续所有工作的基础。 就好比盖楼一样，地基打不到位，楼房也盖不高。 又好比去某些服务多样化的KTV唱歌，八百块的服务和一千块的唱歌小姐姐是有差距的。 倒不是说钱越多，穿的越少，正相反，钱越多，衣服可能越多。 陆川的基础工作完成了，剩下的就进入正题了。 中级指纹采集技能，让陆川能胜任绝大部分的指纹采集需求。 接下来，就是中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虽然熬了一个晚上，身体很疲惫，但是陆川精神处于一个比较亢奋的状态。 采集指纹的过程虽然很繁杂，很枯燥。 但越是高难度的指纹采集，成功之后的成就感也越大。 电脑前，陆川双眼通红的盯着屏幕。 陆川使用的依然是指纹比对系统自带的图像处理软件。 他先入手的就是昨天杨森和老白对比失败的，从画框上采集的指纹。 和老白二人两三个小时处理一枚指纹的速度相比，陆川处理的速度要快上很多。 放大的指纹，如线条画一般，纹路弯曲扭转，不规则的分布在屏幕上。 陆川现在要做的预处理就是把因为受力、摩擦而严重变形的指纹，恢复成正常形态。 并且根据经验寻找特征比对点。 此刻，刘国栋、杨森和老白都在陆川身后静静看着。 “上次我记得小陆说，他对指纹采集有研究，对指纹鉴定一般吧……” 可是老白看着陆川操作软件处理指纹图像的速度，明显不像是一般的样子。 刘国栋也皱眉看着陆川对指纹进行预处理。 三人中，他的水平是最高的，陆川上班后，也一直是跟着他在学习。 包括前几次做指纹鉴定，刘国栋还给陆川讲过一些技巧和方法。 所以，对陆川的指纹鉴定水平，刘国栋是了解的。 掌握了一些技巧，有比较扎实的理论知识，但是缺乏经验和锻炼。 可是这才过去几天，陆川在电脑上的操作，刘国栋竟然有一些看不懂的感觉。 一张指纹照片，不断在放大和缩小，一个个特征点不停的标注，然后又被取消，再被标注。 看的刘国栋颇有一些眼花缭乱的感觉。 呼！ 长出一口气的陆川终于搞定了一枚指纹，中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带给他的不仅是很多他以前没有接触过的技巧。 还有丰富的经验，直接的好处就是鉴定分析的速度大大提升。 “放到系统里，先跑一边。” 陆川自言自语，将刚刚处理完的指纹，直接录入指纹比对系统。 伸了個懒腰，陆川起身，差点被吓趴下。 “师父，你们怎么在这？” 面对三个大脑袋，陆川一脸懵逼。 咳咳。 刘国栋干咳两声：“刚刚看到你在处理指纹，我们过来看看。” “对，过来看看。” “我们也是刚过来。” 杨森和老白配合刘国栋的姿势很标准。 “小陆，你刚刚处理的是昨天画框上提取的指纹吧？” 老白对昨天的几枚指纹印象非常深刻，瞪眼睛搞了两三个小时，所以刚刚一眼就认出了陆川处理的正是昨天他战斗过的一枚指纹。 只不过，结果显然是因为老白技术不行，弄的指纹差强人意，一点都都不爽。 陆川点点头，揉了揉眼睛：“这枚指纹变形比较严重，有一些擦痕，不过好在断点不多，处理起来还算简单，比较好弄。”
简单？ 好弄？ 老白咽了咽喉咙，他昨天可没觉得这枚指纹简单，好弄。 变形指纹的预处理，一直都是一个难题。 是考验痕检刑警实力的一道关卡。 老白和杨森处于痕检刑警食物链的底端。 比萌新大学生强很多，经验丰富，有不少土办法。 一些变形不太严重的指纹，能够比对成功。 远比县级刑警大队的技术人员要强的多。 在下边人眼里，老白和杨森已经是正常刑警能接触的技术大能，天花板级别的了。 但是遇到昨天画框上提取的，带有擦痕、变形严重的指纹，就无能为力了。 就像追女人一样，老白和杨森搞定的级别有限。 刘国栋的实力则要强上一筹。 在处理一些复杂的指纹鉴定上，比如变形较为严重的指纹，比对成功的概率要比老白和杨森高出不少。 在全省十几支刑侦支队中，属于正常技术带头人的水准。 能够满足一般不太复杂的重大案件的现勘、痕检需求。 但是和省厅的专家相比，那又有不少差距。 刚刚达到参加省厅级别的指纹会战要求，垫底的那种。 而现在，陆川在做指纹鉴定分析的过程，让刘国栋颇有一种看省厅高级专家做指纹鉴定时候的感觉。 知道在做什么，但是又不完全知道。 就好像……进去了，又好像长度不够，没有完全进去。 如果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不明觉厉。 叮！ 正想着，电脑扬声器传出特有的蜂鸣声。 基本上天天和指纹比对系统打交道的刘国栋三人，对这声音太熟悉不过了。 “成功了？” 老白脸上闪过惊讶的表情，扑在屏幕上。 “比对成功！” 海州刑侦支队使用的指纹比对系统是从第一代系统开始打造的。 基本上每年都会进行系统升级。 到目前，系统对指纹的比对，基本上有三种模式。 第一，比对失败。 俗称傻瓜模式。 指纹经过预处理后，系统会根据事先标注出来的特征点，对数据库内的所有指纹都进行特征比对。 这对指纹鉴定的要求比较低。 因为只需要确定一个特征点，只要这个特征点，和其他指纹的相同特征点不同，就能判定失败。 比对也就完成了。 但是这样的比对，有一个问题，就是对指纹预处理的时候，特征点的选取要标准。 选取标准，才有可能比对成功。 选取的位置不标准，那就一定会失败。 这就是为什么昨天晚上老白和杨森一直比对失败的原因。 他们在对指纹进行预处理的时候，就没有成功，选取的特征点有问题。 第二种模式是相似度比对。 这也是最常用的一种鉴定分析方法，系统会根据指纹标注出的特征点，对数据库的指纹进行全匹配。 然后根据特征点的相似程度，给出一个排名。 当然，这不是说排在第一位的就一定是比对成功对象。 还需要对两枚指纹进行人工确认，如果能寻找出明显不同的特征点，这个比对就失败了。 这种模式的好处是，系统会给几十甚至上百的相似指纹。 这里边就很有可能有目标指纹，只是需要人工在进行核对。 最后一种，就是陆川选择的指纹比对方式。 第67章 我不是凶手 最后一种指纹鉴定的方式叫完全匹配。 就是在目标指纹上，选取至少十三个以上的特征点，然后和数据库里的指纹进行完全匹配。 只有选取的所有特征点全部匹配成功，才代表着指纹鉴定成功。 系统会给出匹配成功的特殊蜂鸣提示。 这种指纹鉴定分析方式，一般人不会用。 除非遇到非常简单的指纹匹配，就是那种采集的指纹非常清晰，没有任何变形，和拓印指纹能够进行肉眼比对的。 还有一种，就是技术大拿，对指纹预处理非常自信，特征点标记和计算非常清晰。 陆川……是哪种？ 特征点的比对，不是简单的图像处理，看着像就可以的。 每一个特征点，在标记的时候，要根据点位的不同，计算出角度、长短，在水平坐标轴上进行数据记录。 如此，系统才会根据这些数据，做出比对。 刘国栋也是一惊。 刚刚他们在身后主要在观察陆川做指纹的预处理，没有注意他点击的指纹匹配是完全匹配。 这个的难度，比傻瓜模式和概率分析模式强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海州刑侦支队的现勘痕检……要翻身了？ 陆川的注意力则在比对成功对象的档案资料上。 “是展览馆布展的搬运工，”陆川有些兴奋的看向刘国栋：“师父，再给我点时间。” “这些指纹，大概半天时间，我就能比对完成，行动组那边的侦查，就有方向了。” 指纹鉴定分析在破案中为什么这么重要。 不仅仅是在没有线索的时候提供线索，在有怀疑对象的时候，锁定嫌疑人。 还有就是为行动组侦查提供侦查底气。 尤其是在询问、审讯的时候，有了这个证据在手，对方说没说慌，判断的难度就降低了不少。 就像古代的花魁，人人都想要，关键要看兜里的银子够不够。 银子够了，再谈风花雪月，诗词歌赋。 下午四点二十八分。 一沓指纹鉴定分析报告，送进了秦勇办公室。 “秦队，”刘国栋的表情兴奋异常，这次现勘又要露脸了：“画框、油画和皮肤上的指纹，全都鉴定完了！” 陆川一共采集到了七十九枚指纹，其中有七十八枚全部比对成功。 这为接下来的侦查工作，提供了极好的方向。 “好好好！” 秦勇连拍大腿。 手中拿着的仿佛不是几张报告，而是金山银山。 “现勘这次做的好！” “都是陆川，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在忙着指纹采集和分析，快四十八小时没合眼了。” 刘国栋有些感慨，干刑警的，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一股子拼的劲头。 碰到任务，敢打敢上。 有技术的同时，还要有奉献精神。 这一次现勘和痕检工作连轴转，一方面是刘国栋本身的实力不足，另一方面，也是刘国栋想要考验考验陆川。 结果，结果显然是非常满意的。 从现在开始，陆川已经完全能够独当一面。 很多工作，刘国栋也可以放手交给他。 秦勇赞赏的点点头，虽然两天一夜，他也没怎么合眼。 “回头给你们现勘放两天假哈哈！” 说完，秦勇拿着报告走出办公室：“专案组，所有负责人，十分钟后一号会议室开会！” 这次会议，很快结束。
主要是根据陆川鉴定分析的指纹比对结果，进行分工侦查。 理论上来说，所有出现在画作上的指纹所有者，都有可能是凶手。 当然，画框上的指纹所有者，是凶手的可能性要小一些。 画面上的指纹所有者，有可能是参观人员留下的。 毕竟，画作没有什么保护，谁都能碰触。 嫌疑最大的，其实是陆川在皮肤上提取的三枚指纹所有者。 皮肤被树脂封印，形成画作，那么能够接触到皮肤的，除了凶手，还能是谁？ “立即逮捕梁松！” 没错，皮肤上的指纹所有者，其中之一就是草根画家梁松的。 一个小时后。 “你们说谁？” “死的人……是张子璇？” 梁松的表情中，布满惊骇。 任强和张辉对视一眼，张辉开口：“梁松，说说吧，你是怎么杀死张子璇的，为什么要杀她，第一作案现场在哪！” “你们……怀疑是我杀了她？” 梁松挣扎着扭动，拷在手上的镣铐哗啦作响。 “我没杀她！” “我真的没杀她！” “我怎么可能杀了子璇……呜呜呜” 面对张子璇的死讯，梁松情绪非常激动，脸上闪过的悲伤很容易被捕捉。 歇斯底里后，竟然哭了起来。 好半晌，梁松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抽烟吗？” 梁松木然的点点头，张辉起身，给梁松点燃一根香烟。 浓烈的烟草味，让梁松的表情稍微放松。 “我真的没杀她，我也不可能杀她，我那么爱她，怎么可能杀了她？” “梁松，现在张子璇被杀，人皮被藏在了油画里，而这幅油画是在你的画室里发现的。” “并且，”任强拿出一份报告：“这是一份指纹鉴定分析报告，我们在那副人皮上，发现了你的指纹。” “这些……你怎么解释？” 审讯室内，梁松的心理处于一個崩溃的边缘。 “我……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的没有杀她。” 梁松似乎已经失去了正常回答问题的能力。 任强吐出一口气，这正是他需要的情况。 梁松在这种情况下，才不会说谎。 “那你先说说，你和张子璇是怎么认识的，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子璇……我们是一年前认识的……” 随着梁松的回忆，两人的关系也渐渐清晰。 张子璇，大学毕业后进入了海州职业技术学院工作。 平时比较喜欢画画，偶然的机会，认识了梁松。 一年前，开始在梁松的画室学习画画。 “子璇每周三来我的画室，因为是工作日，画室里学生很少，大多数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 梁松虽然是草根画家，没有进行过系统的绘画学习。 但是他的天赋很好，还颇有一些艺术家的气息。 和大多数不修边幅的艺术家不同，梁松披肩的花白长发，打理的很精致。 深邃的眼神，在作画的时候非常专注。 这是一个有情调、有艺术气息，有才华也有钱的高质量大叔。 “我们相爱了，真的，我们是相爱的。” 梁松的表情在回忆中变的放松下来：“但是……我们事被子璇男朋友发现了……” 第68章 另一枚指纹的主人 任强和张辉的表情微微一滞。 梁松的情况，支队这边已经掌握的比较清楚。 四十八岁，有妻子有孩子，而且是两个孩子。 大的孩子是他和前妻生的，已经读高中。 小的是和现任妻子生的，刚刚上幼儿园。 而梁松是在三年前再婚的，妻子是海州第一中学的美术老师，也是跟着梁松学习画画的时候认识的。 结果，就在新婚两年，梁松竟然又爱上了别人，而且也是自己的学生。 “张子璇的男朋友是谁？” “叫李洪涛，是他们学校的老师，两个月前找过我。” “找过你？” “你们发生冲突了？” “没有，他警告我不要再和子璇纠缠，后来我就没有见过他。” 李洪涛…… 张辉记录下有关信息，任强接着问：“说说你是什么时候最后一次见张子璇，在什么地方？” 一个小时后。 一号会议室。 任强开始汇报审讯情况。 “梁松和张子璇长期保有不正当两性关系。” “八月十二日，张子璇男友李洪涛曾经找过梁松，对梁松发出了警告。” “但是两人并没有发生冲突。” “梁松最后一次见张子璇，是在九月二十一日，也就是张子璇请探亲假的第一天假期。” “那天刚好是星期三，两人在画室见面，发生关系后，张子璇离开了。” “根据梁松所说，张子璇要回天州市一趟，两人约定一周后，也就是十一期间一起去旅游。” “这就是大概的情况。” 任强返回自己的座位，秦勇继续主持会议。 “大家都说说吧，有什么想法。” 行动一组王帅第一个发言：“我看这个梁松就是不老实，没有说实话。” “有这么几点，第一，梁松的指纹出现在张子璇死后的皮肤上，这说明了什么？” “这就说明，他接触过张子璇的皮肤，人不是他杀的，还能是谁杀的？” “第二，两人既然已经约定十一期间去旅游，张子璇却一直没有出现，他为什么不报警？” “第三，张子璇的父母说，他们根本不知道张子璇请探亲假的事情。” “而梁松又说张子璇在九月二十一日和他见面后，要回天州市。” “既然要回家，张子璇难道不会提前给自己父母说一声？” “现在所有线索，都指向梁松杀人，我觉得，还是得再审审。” 王帅的发言引起很多刑警共鸣。 别的不说，就是指纹，梁松确实嫌疑最大。 “大家还有别的看法吗？” 秦勇环视四周，张辉摇了摇头：“秦队，我参与了梁松的全部审讯经过。” “我认为梁松是凶手的嫌疑有，但是并不大。” “哦？你说说，为什么他的嫌疑不大。” 张辉站起身，走到白板前：“首先，我觉得梁松没有杀张子璇的动机。” 白板上，张辉写下两人的名字：“梁松和张子璇一直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 “在这個关系里，梁松是婚内出轨，张子璇是背叛男友。” “从这个角度说，无论是梁松的妻子，还是张子璇的男友，都有杀死张子璇的动机。” “但是唯独梁松，他没有杀死张子璇的理由。” “还有，刚刚梁松在听到张子璇的死讯时，非常震惊，那副表情不似做假。” “至于王帅说的，第一点证据，张子璇人皮上的指纹，很有可能是两人在亲热的时候留下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两人在亲热后，张子璇当天就被杀死，那么梁松指纹遗留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 “另外，陆川只是比对中了两枚皮肤上的指纹，可还有一枚指纹，并没有匹配到所有者。” 七十九枚指纹，七十八枚都找到了主人，只有一枚，数据库中没有发现目标。 “第二，关于十一旅游，我想这个发现可以解释。” 张辉拿出了一支手机：“这是梁松的手机，我们在聊天记录里发现了这个。” “亲爱的，我父亲生病了，需要在天州多待几天，十一没有办法跟你出去了……” “九月二十八日，张子璇给梁松发了这条信息。” “不仅如此，我们在朋友圈里发现，就在前天，也就是我们发现人皮画的前一天，张子璇的朋友圈还在更新！” 前天？ 张子璇的具体死亡时间虽然不过精确，只能囊括在一个月以内。 但是，前天还在发朋友圈，是绝对不可能的。 因为，那幅画在上周四的时候就已经送到了画室。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其实一直拿着张子璇的手机？” “这个是肯定的，而且我怀疑张子璇给梁松发的信息，也是凶手发的。” “因为梁松在九月二十八日，十月二日分别给张子璇发了视频邀请，但都被拒绝了。” 案件的侦破有了关键进展。 梁松的指纹虽然出现在张子璇皮肤上，但是就像张辉说的，那有可能是两人亲热的时候留下的。 虽然皮肤后期经过福尔马林浸泡，但是指纹相反可能被保护起来，所以才被陆川提取到。 而另一枚没有比对到所有人的指纹，才最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加大排查范围，将梁松、张子璇所有认识的人，全部排查一遍，和人皮上的指纹进行比对分析。” “另外，重点对张子璇的男友李洪涛，梁松的妻子陈雅婷进行调查。” 人皮身份的确定和指纹比对的结果，让行动组接下来的侦查方向非常明确。 有关张子璇的时间空间轨迹，也越来越清晰。 在任强和孙军等人扩大搜查范围的时候，陆川蒙头大睡。 连续工作四十多个小时，陆川早就已经疲惫不堪。 办公室的沙发上，陆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上午做完指纹鉴定分析，陆川累的不行，没有回家，直接在办公室睡下了。 睁开眼的陆川，迷迷糊糊的伸了个懒腰。 “醒了？” 是刘国栋熟悉的声音：“下午食堂给你留的粥，放保温桶里了，你先喝点，等会咱们出去吃。” “师父？你怎么还在？” 陆川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你都没回去呢，我能走吗。” “下午我让老白和杨森先回了。” 陆川点点头，端起刘国栋递过来的粥碗：“一天没吃饭，真有点饿了。” “师父，案子怎么样了，有没有进展？” 刘国栋点了点头：“嫌疑人已经抓到了。” 嗯？ “抓到了？” 陆川没想到，自己睡了几个小时，案子就破了：“是那个草根画家吗？” 人皮上的三枚指纹，有两枚比中了梁松。 正常来讲，梁松是凶手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而且，画作还是在他画室发现的。 结果刘国栋却摇了摇头：“不是梁松，是其他人。” “谁？” “第三枚指纹的主人。” 第69章 张子璇被害现场(跪求月票追读推荐) 陆川在补觉的时候，行动组的工作取得了极大的进展。 围绕张子璇的关系网，所有相关人员都被摸排了一遍。 陆川在人皮上采集到的第三枚指纹，本身是没有问题的。 纹路清晰，特征点的标注和计算数据也非常准确。 之所以没有比对成功，是因为指纹数据库中没有目标对象的指纹。 “你休息的时候，行动组对张子璇的关系人进行了更细致的梳理。” 刘国栋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张指纹鉴定分析报告：“你从人皮上采集到的第三枚指纹，已经匹配到了所有者。” 匹配成功？ 陆川接过报告，仔细翻阅。 他在休息前没有匹配成功，之后才找到所有者，那就是说这个人一定是刚刚排查出来的。 “陈雅婷？一中老师？” 刘国栋点点头：“陈雅婷是梁松的二婚妻子，一中的美术老师。” “听任强说，人已经抓到了，刚刚才审讯完，明天一早就要去指认现场。” “师父，你是说梁松的二婚妻子杀了张子璇？” 陆川在做完指纹比对后，就补觉去了。 所以他对后续案情侦破进度并不了解。 也不知道梁松和张子璇的关系。 在指纹鉴定结果看，张子璇的人皮上有梁松的指纹，那就说明梁松很有可能是凶手。 结果没想到，杀人的竟然是梁松的妻子。 “走，先去吃饭，路上再给你说案情。” 刑侦支队后边就是步行街，有很多小吃店和饭馆。 刘国栋几人不想吃食堂的时候，就来这后边打牙祭。 烧烤摊旁，刘国栋点了两瓶啤酒。 虽然现在案子还没有彻底侦破，但是现勘的工作早就完成了。 不仅完成了，还发挥了重大作用。 “陈雅婷不仅杀了张子璇，还用张子璇的手机发布朋友圈，和她的男朋友以及梁松聊天。” “营造张子璇还没有死的假象。” “那副麦浪中的少女，就是陈雅婷画的。” 陆川确实饿了，刚刚一碗粥只能垫底，这会已经干掉了十八个手串，啤酒也进去了大半瓶。 和刘国栋碰了一杯，陆川有些疑惑：“这有点不合常理啊。” “陈雅婷既然用张子璇的手机发布朋友圈，和梁松还有她男朋友聊天，那肯定是不想张子璇的死那么快暴露出去。” “可是她为什么把画送去参加展览，这不是增加暴露的风险吗？” 如果这幅画没有在画展中参展，没有被陆川和沈妍看到，张子璇被杀也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 刘国栋端起酒杯，灌下半杯啤酒：“画搬错了，那天两幅画都是打包好的，陈雅婷本来想把藏着张子璇的画运回家，没想到被搬运到画展了。” “她为什么要把画运回家？” “为了天天看着。” 陆川：“……” 这不是变态吗。 刘国栋苦笑：“觉得陈雅婷是不是有点变态？” 岂止是有点。 因为张子璇和自己老公出轨，就把人家杀了，还把人皮封印进油画里。 后来居然还要把画放在家里天天看，这不变态？ “更变态的还在后面。” 刘国栋再次喝下半杯啤酒：“知道陈雅婷怎么处理张子璇的尸体吗？” 陆川微微一愣，刘国栋说的对，人被杀，不可能只有皮肤，还有血肉和骨骼：“藏起来了？”
“也算是藏起来了吧。” 刘国栋叹了口气：“陈雅婷杀人的地点是在她家的另一栋房子里。” “据陈雅婷交代，张子璇被杀后，她把皮肤扒下来，封印进了油画里。” “其他的……陈雅婷厨艺很好，梁松最爱吃她做的饭……” 呕！ 陆川刚刚吃下去的一串烤肉，差点吐出来。 草！ 第二天一早。 东风路二十八号，富贵园小区。 三号楼二单元七零三。 陆川正在给现场拍照。 两室一厅的房子，房间很干净，采光也很好。 南北通透，窗明几净，但是迎着朝阳的刑警们，一点开心温暖的感觉都没有。 包括陆川在内，所有人具是心头发寒。 陈雅婷带着手铐，正在指认现场。 “我就是在这，把她脑袋砍下来的，血迹当天就洗干净了。” 陈雅婷的神情非常平静，在指认张子璇的被杀现场时，就好像在说杀了一只鸡一般。 但是，她的行为可不是杀鸡那么简单。 客厅内的茶几上，摆着一条已经剔干净肉的腿骨。 沙发上，是两只没有血肉的手臂。 厨房里，绞肉机上挂着残留的肉丝。 除了现勘和法医，进来的刑警已经换了两波了。 没办法，秦勇都差点吐了，何况其他人？ “其他的没用完的都在冰箱里，我怕坏，就冻起来了。” “老梁胃口叼，我怕他吃不习惯……” 陈雅婷是一个爱干净的人，所以她在杀人和处理尸体的时候，都会随手把血迹清洗干净。 这也是为什么屋子里看上去那么干净整洁的原因。 但是，在紫外线灯的照射下，整个地面都被土棕色的荧光反应充斥。 尤其是在厨房里，墙面上，各种器物表面，似乎被用鲜血浸泡过一般。 别说陆川，就是刘国栋、杨森和老白，也是头皮发麻。 这么恐怖的现场，他们也是头一次见。 “陈雅婷最近每天下班都会来这栋房子，处理完食材……尸体，再回家给梁松做饭。” 现勘基本已经结束，现场全是陈雅婷留下的痕迹。 证据非常充分。 杀人的凶器，处理尸体的工具，全部找到。 老白、杨森和王长江等人开始收拾骨骼和剩下的尸块。 王长江干了这么多年法医，这种现场也是头一次见：“这人……可能精神有问题吧。” 正常人哪能干出这种事？ 沈妍在现场一句话都没说。 作为法医，如果也吐了的话，那就太没面子了。 陆川同样眉头紧皱，在美女面前失态，忍忍吧…… 一切处理完，已经是中午。 “叮！” “基础任务完成：提取麦浪中的少女油画中的指纹信息，完成了一次难度较高的指纹鉴定分析。” “进阶任务完成：宿主在油画皮肤上提取的指纹，成功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协助专案组侦破少女人皮案。” 案件结束，系统任务完成消息也传来。 “任务奖励：初级轮胎痕迹分析技能卡。” “宿主是否领取奖励？” “领取！” 第70章 死亡二人组 轮胎痕迹的分析，陆川在学校的时候曾经接触过。 只不过那个时候学习的课程叫车辆痕迹分析。 轮胎痕迹是其中的一部分，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绝大多数的案发现场，都会伴随有交通工具的出现。 比如幸福水库沉尸案里，凶手用来运输尸体的电动车。 再比如刚刚陈雅婷杀死张子璇的案子，陈雅婷每天处理一部分尸体之后，也是开车离开藏尸的房子，返回家。 在车子后备箱内，陆川等人也检测到了微量血迹和一些细小的人体组织。 和匕首、榔头等能够杀人的凶器相比，交通工具的目标更大，也更不容易隐藏。 所以，很多案子中，通过凶手乘坐或者使用的交通工具来追寻凶手，也是非常重要和常用的手段。 实际办案中，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轮胎痕迹的分析，就显得非常重要。 交通工具的轮胎痕迹，就跟人的足迹一样，具有唯一性。 在司法鉴定上，可以作为同一认定的证据。 但是，这需要详细的鉴定分析报告，不是一张图片，简单对比就行的。 比如同一条轮胎，在不同路面上的痕迹，就是不一样的。 或者哪怕在相同的路面条件下，因为温度的差异，也会留下不一样的痕迹。 技能卡领取的一瞬间，大量相关轮胎痕迹的知识和经验充斥陆川脑海。 坐在车上，陆川闭目养神。 今天开车的是杨森，他想体验一下十年酷路泽的驾驶感。 陆川坐在副驾驶，老白和刘国栋在后边聊天。 内容，当然也是有关于张子璇被杀的案子。 “老刘，话说上次大骨头的案子……也是小陆和小沈发现的吧？” 聊着聊着，老白突然想起了案子的起因。 刘国栋脸色一愣，开车的杨森搭上话：“对对对，这两人上次约会，吃火锅发现的。” “这次也是约会，本来是要去画展看画的吧？” 杨森的语调有些升高，拍了拍闭目养神的陆川：“小陆，我说的对吧？” 正好刚刚接受完系统奖励的陆川，有些无奈的睁开眼睛。 “杨哥，我们那是去吃饭，不叫约会。” “行了，你小子糊弄我们几个有啥用。” “小沈上班这几年，可还没跟哪个男同事单独出去吃过饭呢，就你一个。” 老白同意的点点头：“小沈不错，她父亲你知道吧？” 刘国栋同样点头：“咱们小陆也不错啊，这次应该最少一个通报表扬。” 说起这個，几人看了看陆川。 现勘这次，又特么露脸了。 最近好像每次一有案子，现勘都能露脸。 陆川倒是不太关心立功不立功。 能立功受奖，当然好，没有的话，他去要也要不来。 他现在关心的是自己和沈妍的名声。 这两天，他可是听到了一些不好的风声。 有关他和沈妍的。 倒不是什么花边新闻。 在刑侦支队，不太流行这个。 两人约会……吃饭都是私下的事情，而且也就一两次。 现在队里流行的二人吃饭发现人骨案，看画展发现人皮案。 颇有一种走到哪哪出事的意思。 一些年轻的刑警，私下都叫他们死亡二人组。 意思是，走到哪，哪有命案。 “案子早就发生了，我们就是恰好碰到了而已。”
老白眉头一挑：“那为什么别人碰不到？” 陆川：“……” 生活有的时候，就是那么回事。 需要我们忍受它带给你的粗暴，享受与此同时带来的快感。 人生同样如此，好像深门大院里的千金闺秀。 她既怕你不来，又怕你乱来。 陆川感觉自己周末应该带上沈妍去庙里拜一拜。 呼…… 长长吐出一口气，希望庙里不要有什么怪事吧。 应该不会，毕竟是佛门圣地，佛光普照之地，应该是干净的，况且现在都成集团公司了。 转眼到了十一月份。 陆川进入刑侦支队也有将近四个月的时间了。 时间虽然短暂，但是日子过的应该说叫一个精彩。 张子璇被杀的案子，也告一段落。 所有的证据、材料全部准备妥当。 陈雅婷……不出意外的外，估计活不成了。 话说回来，最后倒像是便宜了那个草根画家。 他依然会画画，依然还会教学生。 而且还不到五十岁的年纪，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 有钱，有才，有样子。 他应该很快就会有第三任妻子，第三个孩子吧。 陈雅婷其实最该带走的人是梁松，张子璇……死的有点冤。 至于杀人动机，其实很简单。 九月二十一日，张子璇和梁松在画室见面的那天，陈雅婷刚好去给梁松送莲子粥。 于是目睹了整个过程。 陈雅婷其实也猜疑过梁松在外边还有人。 毕竟，当年她就是这么上位的。 她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好过日子。 但是，让陈雅婷没想到的是，张子璇和梁松二人翻滚的地方，就是当年她和梁松玩耍的那张床。 甚至床单都是当年陈雅婷换的。 “他们不应该在画室里的……那是我的地方……” 这就是陈雅婷下手的直接动机。 至于庙里拜佛，陆川和沈妍最终还是没去的。 两人为了实验一下死亡二人组到底是不是真的，还特意约了两次。 但是很显然，二人这两次的约会比较成功。 现勘办公室，陆川早早的就收拾干净。 这会正在窗前侍弄那株越发娇艳欲滴的红掌。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打理，陆川发现，这玩意日常人浇水施肥虽然重要，但是并不是最重要的。 关键是要经常抚摸，玩弄一下。 这样的话，红掌颜色更艳，叶片更润。 老白和杨森两人依然是踏着点进办公室。 端起已经泡好茶的搪瓷缸，老白清了清嗓子，来了一句唱腔。 韵味很足，有那么一个快要退休的范。 “老刘去开会了？” 陆川点点头：“今天是大晨会，估计得开到中午了。” 刑侦支队最近的日子比较舒坦。 张子璇的人皮案结束，所有人心头都放下了一口气。 该休假的休假，该开会的开会。 但是这种日子一般并不长久。 倒不是说发生了什么案子，而是原本的积案，下面各区县刑警大队的支援，都要去做。 这两天，现勘就接了一个高新区刑警大队的一个技术求援。 第71章 消失的电动车主人 张子璇人皮案的奖励还没有申请下来。 秦勇那边还在争取。 不是说没有功劳奖励，而是秦勇想争取的更多些。 这几个月，海州市刑侦支队的业绩，可以说是有目共睹。 接连破获多起重大案件，尤其是近期发生的几起命案，都是在很短时间内就取得了重大战果。 不仅如此，还帮助天州市刑侦支队破获了一起绑架案。 虽然那只是十六年前骸骨案的一个接续，但是单独从案件本身来讲，这活干的漂亮。 临近年底，全省来看，海州市刑侦支队无论在破案率，还是重大命案的侦破上，都名列前茅。 今天，有望在业绩排名上超过天州市刑侦支队。 而这一切，都跟现勘办公室，或者确切的说，是陆川有关系。 近阶段，刑侦支队破获的案件，陆川都有非常亮眼的表现。 很多时候，都能给出关键的证据辅助办案，甚至是直接锁定了嫌疑人。 当然，任何案件的侦办，都不是某个人能单独完成的。 需要团队的合作，每一名参与的刑警，都是不可或缺的。 比如说张子璇身份的确认。 陆川在人皮上发现的丰胸手术痕迹，让行动组有了侦查方向。 可以说，没有陆川的这个提示，想要确认张子璇的身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死者身份都确定不了，那何谈后面的破案。 但是真正发现线索，排查到具体信息的是王帅。 真正在现场一线加班加点的是行动组的全体干警。 但从这一个环节来说，陆川的发现很重要，王帅的侦查也很重要。 缺一不可。 所以，陆川的贡献虽然大，却在上几次的案子中，只为了通报表扬的奖励。 一個两个案子还说过的过去，四五个案子，就说不过去了。 秦勇是想能不能争取一个三等功回来。 算是对陆川这段时间功劳的一个肯定。 陆川当然不知道秦勇那边在为自己争取功勋。 实验室里，他正在进行指纹鉴定分析。 自从张子璇的案子后，现勘办公室的指纹鉴定分析任务，陆川也能上手了，而且是主力。 而且用杨森的话说，做的不仅准，关键还很快。 虽然陆川不太喜欢杨森的表扬方式和话术，但是现在他成为现勘办公室指纹鉴定大拿，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这一次，高新区那边请求支援的是一起失踪案。 陆川现在在做指纹鉴定分析。 和皮肤上采集指纹相比，高新区刑侦支队送过来的指纹，算是小儿科。 指纹载体是一辆电动车上采集过来的，一共是三十五枚。 绝大部分的指纹变形严重，还有几枚指纹缺失了三分之一以上。 海州各区县的刑警大队，其实也有自己的指纹鉴定刑警。 只不过和刑侦支队这边差不多，下边的指纹鉴定刑警都是兼职，还是一线刑警兼职。 所以能力自然有限。 一般的指纹，如果完整度较高，纹路清晰，他们做指纹鉴定还没什么问题。 但是一旦指纹变形度大一些，或者缺失的部分多一些，就很难有把握做好比对了。
电脑屏幕前，陆川使用的依然是系统自带的图像处理软件。 对变形的指纹不断进行调整，标注分析特征点，计算一些数据。 反复几次后，差不多十几分钟的时间，一枚指纹就差不多搞定了。 当然，陆川不可能全天候都在这搞指纹，他还有别的工作。 所以，这三十五枚指纹，陆川用了两个下午才搞完。 当最后一枚指纹的匹配信息提示成功后，陆川也送了一口气。 “师父，指纹都弄完了，运气比较好，三十五枚指纹都比对成功了。” 刘国栋那过鉴定分析报告，点了点头：“还不错，这些人的信息都在数据库。” “行了，你歇着吧，我等会让高新区那边过来取报告。” 这边的工作结束，意味着高新区刑警大队的工作刚刚开始。 袁绍康，高新区刑警大队队长，和任强，刘国栋是好友，三人年龄也差不多。 “这么快就出来了……好的好的……我这就派人过去拿，哪天请你们现勘吃饭啊！” 袁绍康和刘国栋认识了二十几年，互相都很熟悉。 “行了，你就别给我画饼了，三十五枚指纹，一共二十五个人，还有好几个在省外，有你们忙的了。” 作为区县刑警大队的队长，袁绍康自然不可能亲自去跟一个失踪案。 其实，这起失踪案之所以引起重视，主要是失踪人员家属三天两头去袁绍康办公室闹。 实在没办法了，袁绍康才亲自来现勘这边请求帮忙。 这倒不是说高新区刑警大队对失踪案不重视。 现实情况是，成年人失踪案，基本所有的派出所、刑警大队都不重视。 和孩童失踪不一样，因为孩子没有自主能力，只要是失踪，基本上就是拐卖或者其他危险。 但是成年人失踪不一样。 成年人有自主的行为能力。 失踪可能是为了躲债，可能是为了开启新生活，甚至归隐山林的都有不少。 普通老百姓大多认为失踪是很严重的事情，但是在天天和案子打交道的警察眼里，失踪甚至比不上电动车丢失重要。 比如陆川曾经听刘国栋提起过，一个男的突然就不上班了，家里也联系不上，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就报警了。 结果半年后，人家自己回来了，说是去钟南山修行去了。 宋坤，59岁，高新区刑警大队两位年龄最大的刑警之一，拥有极其丰富的侦查经验。 高盛失踪案，就是他盯着的。 下午，宋坤拿到了袁绍康给他的三十五枚指纹鉴定分析报告。 宋坤知道，这就是自己接下来需要排查的对象。 二十五个人…… 办公室内，宋坤点燃香烟，深深吸入，吐出一个大烟圈，升腾起来后和办公室内其他烟圈混合再袅袅散开。 作为一名刑警老炮，这类的排查，宋坤都不记得经历过多少次。 高盛的失踪案，和一般的失踪没什么大的不同。 就是人突然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唯一有些特殊的地方，是高盛是从公司下班回家的路上失踪的。 在距离家门只有五百米的地方，留下了他的坐骑……一辆电动车。 第72章 你被选上了? 二十五枚指纹，就是从电动车上采集的。 其实，以宋坤的工作经验来看，高盛的失踪，大概率是自发行为。 因为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电动车甚至被停在了路边的一堵围墙下，并且锁在了电线杆上。 高盛离开的时候既然有时间和机会处理自己的电动车，那就说明对方很有可能只是短暂离开。 这种案子，宋坤见过的太多。 说不定哪天，人就在别的地方出现。 但是，迫于高盛母亲的闹腾，最终袁绍康那边决定，还是查一查吧。 看了看日历，还有三个月零二十天退休。 宋坤吸完最后一口香烟，哼起了当兵时候的拉练歌。 这一次排查工作，很有可能是自己刑警生涯中的最后一次外勤。 宋坤觉得自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力争找到这个消失的高盛。 给自己将近四十年的刑警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三零二零年十一月十三日，晴。 入冬以来的阳光很舒服，温度不高暖洋洋的。 透过一人高的玻璃，洒在陆川身边，照在鲜嫩的红掌上。 最近的日子，稍显太平，没有案子的生活，对现勘来说是朴实无华的。 红掌被浇灌的越发娇艳，成了点缀办公室色调的重要组成部分。 三个人呲溜呲溜的喝茶声，此起彼伏。 “想当年，八二八大案的时候，要不是我发现那枚镜子后面的指纹，那案子能破？” 老白在分享十五年前的一桩命案侦办经验。 杨森点点头，对着老白竖起大拇指：“那个案子确实牛逼，老白当年授奖了吧？” 呵呵。 老白的笑声有些走调：“必须的啊，全局表彰通报，距离三等功就差那么一丢丢。” 世人觉得立功受奖在警察的圈子里是很常见的，其实不然。 三等功已经是绝大多数人一辈子的天花板。 当然，一线的侦查员立功受奖的概率肯定比坐办公室的要高一些。 尤其是一等功。 因为他们牺牲的概率也要大。 老白可以说是干了一辈子刑警，但是身上也没有一枚三等功勋章。 嘉奖通报倒是有三次，其他的就是先进個人了。 杨森好一点，五次嘉奖通报，但是也没有三等功傍身。 现勘办公室里的四个人，只有刘国栋和陆川身上有功勋。 刘国栋是二等功一次，陆川是三等功一次，嘉奖通报两次。 杨森最近可能是孩子准备高考，压力太大的缘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迷上了盘串。 路边摊上二十八块钱买的小叶紫檀，已经被刷子刷的贼亮。 用的是现勘工具箱里的猪毛刷。 猪毛刷子配二十八块钱的小叶紫檀，完美。 就是陆川上次在天州市刑侦支队，清理王俊骸骨上土壤的刷子。 “老刘，最近没什么事，要不要攒个局子？” 老白的认同的点点头：“都入冬了，上次吃饭还是小陆刚来的时候。” 抚弄红掌的陆川也颇为认同，和上大学的时候相比，陆川在上班后出去吃饭次数的比例竟然显著下降。 这一段时间，除了跟沈妍吃过两次饭，再也没出去过。
当然，两人很默契的都没有提议去吃火锅。 不出意外的话，火锅这项美食要从两人的食谱上消失一段时间。 正在电脑上玩连连看的刘国栋认真的点点头。 “这个可以有。” 连连看，用老刘的说法，有助于锻炼大脑反应能力和视觉跟踪能力。 这对提升指纹鉴定分析的成功率，是有好处的。 陆川其实有点不赞同。 因为系统奖励的中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里，没有这种训练方法。 当然，也不能说一点用没有，也许这是高级技能里才有的训练方法也说不定。 聚餐虽然已经定下，但是显然不是今天晚上。 刘国栋需要挨个给已经调走的几人打电话，确认好时间。 一般都会选在周五晚上，也就是后天。 提前两天安排，大概率是没问题的，只要王凯副局长没有问题。 今夜，陆川有约。 不是沈妍法医，而是宿舍同学聚会。 杨林攒的局。 陆川宿舍一个四个人，大家虽然都在海州公安系统工作，但是分配的警种不同。 当然，所谓的分配，准确的说应该是考试进来的。 公安大学的学生，不是人人毕业后都进入公安系统工作的。 就想财经大学的学生一样，除了搞金融的，也为监狱输送了不少人才。 陆川在刑侦支队，杨林在派出所，赵天宇在警犬中队，汪峰在禁毒大队。 “你们几个是真不容易约啊，咱们毕业都快半年了，一次都没聚过，来来来，今天不醉不归！” 杨林的感情虽然是失败的，但是哥们义气当第一。 “老杨，我可是随叫随到，啥时候约都行，有问题的可不是我。” 陆川表示宿舍聚会拖了这么久，他是没有责任的。 毕竟，现勘办公室确实有点闲。 赵天宇的脑袋也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天天跟狗打交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从来不缺时间。” “别看我，我一个派出所民警，能忙哪去？” 三人的目光，一同看向了苦笑的汪峰。 “我自罚，自罚三杯！” 酒过三巡，杨林拍着汪峰肩膀：“疯子，你这小半年跑哪去了，约了四五次，你每次都说培训。” “就是，啥培训要培训半年啊？！” 陆川也有些奇怪，汪峰入警后，基本处于失联状态，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本人：“最近禁毒大队没听说有什么大案子啊。” 海州市的禁毒成效是显著的。 尤其是近两年，基本上处于一个露头就打的状态。 颇有一种电影学院中，不让一个出钕走出校园的风格。 汪峰个头不高，一米七左右，长相也不太出众，很有一种丢在人群里找不到的感觉。 此刻的汪峰再次苦笑：“真的是培训去了，不过涉及保密，有些东西不能说。” 陆川三人虽然入警时间不长，但不代表三人是菜鸟。 禁毒大队的事情，多少也听说过。 赵天宇眉头皱起：“疯子……你被选上了？” 第73章 晴天霹雳 卧底这种职业，陆川在上大学以前，都是从电影上看到的。 在那个时候，卧底给陆川的感觉，可能就是和特务、间谍差不多。 要么满身的高科技装备，要么花臂纹身金项链。 但是，上了公安大学之后，陆川才明白，卧底也是人。 普普通通的人。 在他们毕业前夕，专门上了一堂保密课。 课程的名字很好听，就叫做种子选手的自我修养。 陆川原本以为，这种事情和自己，和自己认识的人根本不会有任何关联。 但是，赵天宇的猜测，还有汪峰的表情，让他知道，汪峰真的被选上了。 “其实也没啥，就是多学了点东西。” 汪峰灌下一杯啤酒，打了个酒嗝，既没有承认也没与否认。 “以后见面了，也不用装作不认识我。” 一杯酒下肚，汪峰的表情放松了不少：“反正再过几天，我应该就会被开除了。” 应该会被开除。 这句话，印证了赵天宇的猜测。 谁能预料到自己会被开除呢。 自然是有特殊原因的。 杨林竖起大拇指：“疯子，等你平安归来！” “具体的我们不问，等你回来！” 陆川拿起酒杯，直接干了。 这一天晚上，四人喝到很晚。 聊了很多，都是大学时候的趣事。 主要内容……离不开各位警花。 其实，大学的时候，警花什么的，跟这四位的关系都不大。 要说对警花最有发言权的，应该是陆川。 死亡二人组的名头，不仅在刑侦支队出了名，下边的派出所都有所耳闻。 杨林大着舌头：“刑侦死亡二人组，你们俩听说过没？” 赵天宇哈了一口酒气：“我不知道，我养的警犬听说了，沈法医嘛。” “老陆，你是不是开挂了啊，上学时候没见你这么牛逼啊。” 陆川看向赵天宇的表情多少有点幽怨。 你猜的很对，我确实开挂了。 勾肩搭背的四人，唱着吊儿郎当的唱着歌，为汪峰送行。 禁毒大队的卧底，会和什么人打交道？ 今天这顿酒，喝的气氛看似热闹，实际有点悲壮的感觉。 其实，陆川宿舍四人中，除了杨林家的条件一般，另外三人家里条件都不差。 汪峰虽然不是富二代，但是父母也都在石油行业工作。 家里不缺钱。 汪峰也是独生子女，说是娇生惯养的不为过。 但是，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汪峰不是英雄，他只是一名刚入职的普通禁毒警。 工作需要，领导谈完话，那就去做了。 当警察嘛，命令干什么就干什么。 否则的话，入警的时候，对着警徽发誓干嘛。 下次再见，希望还是艳阳天。 第二天一早。 陆川照例早早来到了支队。 和夏天不同，初冬时节，天气寒冷，骑共享单车上班，已经不是锻炼身体，而是遭罪了。 所以，陆川现在每天开车上下班。 当然不是那辆风骚的911限量版跑车，也不是那辆豪华昂贵充满奢华气息的宾利。 陆川对车的喜欢，和其他所有男人都一样。 陆家第三代里的男丁，也都有差不多的爱好。 所以，每家别墅的地下车库里，都有不少存货。 陆川最近选了一辆保时捷卡宴当做代步车。 这玩意符合他强盛集团第三代的身份，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招摇。
当然，这是跟宾利相比较，和刑侦支队其他刑警开的私家车相比，还是有些风骚的。 刘国栋还没到，杨森和老白这个点应该在班车上晃荡。 陆川照例打扫卫生，擦擦桌子，侍弄红掌。 话说，冬天来了，办公室的这盆红掌竟然越发娇艳。 舒展着鲜红的掌叶，奋力的展示自己。 砰！ 办公室大门暴力推开的声音吓了陆川一跳，正在倒水的手微微一抖，溅出三滴水渍。 是刘国栋，眼神焦急，透露着一丝陆川从未见过的凝重。 “跟我走，出事了！” 龙江路。 陆川和刘国栋是开着现勘专业车过来的，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有交警在现场处理。 此刻，不仅仅是刑侦支队，来的人还有高新区刑警大队的人。 “张队，具体情况怎么样？” 张永志，海州市公安局交警支队队长，此刻他的脸色极度凝重。 “这个路段车流量很少，对方肇事后已经逃逸，我们的人正在排查监控。” 张永志没有说伤者的情况，因为接到报案的时候，人就已经不行了。 “师父……” 来的路上，陆川已经知道是谁出事了。 高新区刑警大队资深侦查员宋坤。 在一线干了一辈子，据说还有三个多月就退休了。 结果，现在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现在尸体还在路边摆着，高新区刑警大队的人正围在那边。 “不要问，先干活。” 刘国栋是认识宋坤的，虽然不熟，但是也说过几次话。 陆川点了点头，开始工作。 整個现场，凌乱不堪，有散落的车辆前保险杠碎片，还有散落一地的苹果。 以及殷红的血迹。 袁绍康双眼血红，脸色酱紫：“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老宋不是在排查高盛失踪案的指纹吗？” “他来龙江路干什么？” “李凯！你是他徒弟，为什么不跟着他？” “我……” 袁绍康身前站着一名中年警察，双眼通红，皱纹已经被泪水浸透：“师父每周都会来这边的孤儿院……” “他是来送苹果的……” 呜呜……呜呜…… 李凯入职以来就跟着宋坤，是宋坤一手带出来的徒弟，现在已经是刑警大队里一名中队长。 宋坤就在李凯的中队里。 此刻，李凯哭的像个孩子，无助压抑的声音，让所有人心头发紧。 老宋……还有三个月就退休了啊！ “查！” “你们都给我去查！” “挖地三尺，给我找到那个该死的肇事司机！” 刑警大队这边的情况，众人看在眼里，但是没人能上前劝什么。 悲伤是没用的，众人现在能做的就是找到逃逸的肇事司机。 将其绳之以法。 宋坤的尸体，法医已经检查完了，初步判断死因是颅骨骨折，颈椎折断导致的死亡。 身上伤痕符合高速撞击的各种特征。 陆川这边，则把注意力放到了马路上的轮胎擦痕上。 撞击点，交警已经确定。 根据交警多年的经验判断，意外交通事故的可能性很大。 车辆高速行驶，刹车痕迹明显，但是显然没有完全刹住，才造成车祸。 初步判断，确实是一场意外。 可陆川的注意力，却放在了一百米外的一处路口拐角。 “师父，这里……有点好像有点问题。” 第74章 轮胎痕迹 世界总是充满无常、偶然和不可预知。 没人知道自己的明天会发生什么。 宋坤是高新区刑警大队的老人，带过很多刑警。 和刑侦支队的人也大多认识。 案发现场的刑警，即便没见过宋坤本人的，也大多听过他的名字。 也许在昨天，甚至今天一早，还有人羡慕宋坤马上就到来的退休生活。 但是，今天看到的，却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 对很多高新区刑警大队的人来说，这是很难接受的一幕。 秦勇虽然已经亲自到了现场，但是主要指挥的还是高新区刑警大队队长袁绍康。 宋坤毕竟是他的人，这又是一次交通意外。 案子造成的情绪影响大，但是实际上根本用不着刑侦插手。 只不过现在涉及到了追捕逃逸肇事司机，相比较普通的交通肇事案，复杂了一些。 但是，以现在的手段，交通肇事致人死亡后逃逸，这车辆基本上是没跑的。 肯定可以找到，而且死的人又是刑警，交警支队那边肯定会尽全力。 刘国栋顺着陆川的声音，走了过去：“发现什么问题了？” 老刘的心情也很沉重。 他也有退休的那天。 可是，谁又能保证自己能活到那时候？ “这里，有轮胎焦痕。” 陆川蹲在地上，用镊子刮蹭柏油路地面，初级轮胎痕迹分析技能让他很迅速的判定出了焦痕留下的相关信息：“车辆急加速情况下，轮胎摩擦地面，留下的橡胶摩擦痕迹。” 刘国栋闻言，脑袋翁的轰鸣。 “确定是车辆加速留下的轮胎痕迹？” 陆川肯定的点点头：“刹车留下的痕迹和加速留下的痕迹，因为摩擦力方向正好相反，所以轮胎痕迹的摩擦方向也是不一样的。” 刘国栋抬头顺着地面上的一点痕迹，看向宋坤发生车祸的撞击点。 “你怀疑不是……意外？” 从这个方向过去，车辆顺着直线，正好到达撞击点。 “叮！” “进阶任务：完成一次合格的轮胎痕迹分析，揭开刑警宋坤死亡的真相。” 陆川用镊子挑起焦痕的一小部分，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有这个可能。” “焦痕味道很重，留下的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 “而且，”陆川起身指向路沿石外的砂土地：“这里的砂土有明显的摩擦痕迹。” “这应该是一辆四驱车，四条轮胎都有抓地痕迹。” “而且，轮胎的花纹纹路一致，磨损程度也类似。” “龙江路上的车流本就不大，短时间内出现两辆同型号的车，概率不高。” 打开随身携带的现勘箱，陆川用棉签蘸取了焦痕上的橡胶残渣：“等会去撞击点采集一下轮胎刹车痕迹上的橡胶残渣，做一下成分对比分析。” “在和轮胎的花纹纹路印记配合，就能确定这里的车辆是不是撞死宋坤的车辆。” 陆川的发现，让刘国栋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交通意外和故意杀人，可不是一件事。 而且，如果宋坤不是因为交通意外死亡，那么到底是谁要故意杀死一名即将退休的刑警？ 是因为宋坤手里现在有什么案子？ 查到了什么不得了事情？ 还是宋坤以前抓进去的人，出来报复作案？ 亦或者是他本人生活中跟谁有什么仇怨？ 每一种可能，带来的后果都是不同的。 或者说，天差地别。
交通意外死亡，那就是天灾人祸。 但如果是被谋杀，起因是私人的原因，就是普通杀人案。 但如果是被蓄意报复，那宋坤就是因公牺牲，是烈士。 “小陆，你先弄这边的现勘，我去给秦队汇报。” 陆川脸色凝重点点头。 其实，刚刚到现场的时候，陆川也没想这么多。 只不过因为已经有交警在测量撞击点附近的轮胎痕迹数据，他就没有上前。 毕竟术业有专攻。 交警在处理交通事故方面的经验，肯定比刑侦这边更丰富。 所以，陆川就在外围随意转了转，顺着车辆通行的方向，逆着往上走了几步。 但没想到，发现了这些细节。 一分钟后，秦勇跑步来到了道路转弯的拐角处，一起来的还有交警支队支队长张永志。 “陆川，能确定吗？” 已经收集完橡胶残渣的陆川现在正在给轮胎进行拍照。 “秦队，”放下相机，陆川打开浏览窗口：“这是这边轮胎痕迹的花纹，和撞击点附近的刹车痕迹留下的轮胎花纹应该是一致的。” 柏油路上，车辆的刹车痕迹虽然是一条漆黑的焦痕，但是因为轮胎本身花纹的存在，焦痕的深浅是有细微差别的。 在专业人眼中，这些深浅不一点痕迹，其实就是轮胎的花纹。 更何况，在痕迹的起始端和末尾段，尤其是刹车痕迹的末尾段，在车辆刹车停下的刹那，因为高温摩擦导致轮胎橡胶留下的橡胶残渣，会极为清晰的印下轮胎痕迹。 得到陆川肯定的回答，秦勇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 谋杀刑警，还通过伪装车祸现场的方式。 是谁有这么大胆子？！ “还有其他线索吗？” 陆川点点头：“我刚刚对轮胎痕迹进行了初步的分析，从轮胎的痕迹颜色判断肇事车辆应该是乘用车，通过初步测量轮胎胎宽265，所以应该是大型轿车或者越野车使用的轮胎。” 看到秦勇皱眉，陆川继续解释：“车辆的轮胎都有一定规格的，乘用车、工程车、货车因为用途不一样，轮胎的规格也是不一样的。” “不同规格的轮胎，橡胶材质有区别，焦痕的颜色有一定差别。” 轮胎痕迹之所以能够成为司法证据，主要一个原因是轮胎的规格是固定的。 通常情况下，轮胎会按照车辆种类进行区分。 并且在轮胎上有固定英文字母标识。 比如，英文字母PC，代表轿车轮胎，私家车中无论是普通轿车还是越野车，用的基本上都是这种轮胎。 LT则轻型载货汽车轮胎，TB代表货汽车及大客车轮胎，AG是农用车轮胎的标志，OTR则是工程车轮胎，ID是工业用车轮胎，AC则是飞机轮胎，MC是摩托车轮胎。 陆川指了指脚下砂土上的轮胎痕迹：“根据起始前后轮胎的距离，测量的车辆轴距是2850，四轮都有抓地痕迹，应该是四驱车。” 陆川指了指远处宋坤的尸体：“我刚刚听法医说宋坤的身体直接撞击点在腰部以上靠近胸部位置。” “根据这个高度推测，肇事车辆应该是越野车。” “路面上散落的保险杠碎片是白色的，所以初步判断肇事车为白色四驱越野车。” 陆川彻底进入了状态：“我对车辆的型号不是特别了解，但是轴距是2850的越野车，应该不是有很多种，我们能够大概锁定车辆品牌。” 陆川的思绪越来越清晰，注意力也越来越集中，没有注意到秦勇和张永志现在的表情是多么震惊。 第75章 撞击点的发现 关于轮胎痕迹的分析，秦勇接触的不多，但是以前侦办案件的时候，也会遇到过。 可身为交警支队支队长的张永志，见过的可就多了。 轮胎痕迹分析，也一直是交警支队的强项业务。 一般的车祸现场，能够比较容易分清责任。 谁是主责，谁是次要责任，经验丰富的交警看一眼就知道。 最不济，刮蹭起来，一人各打五十大板也就算了。 至于调取监控，呵呵。 没有重大伤亡，你还是别想了。 管你什么豪车这个那个的，一律现场解决。 况且，也不是所有的车祸都恰好发生在有监控的地方。 所以，轮胎痕迹分析就成了判断交通责任的重要手段。 尤其是在有人命发生的交通肇事案件中，轮胎痕迹分析是划分责任的重要依据。 肇事车辆有没有超速，有没有及时踩刹车等等细节，都能通过轮胎痕迹判断出来。 从警种鄙视链条种，交警大多处于链条的最底端。 但这就好比海上游艇气氛组一样，有八百的宝贝，也有一千五的宝贝。 不管什么层次，都有自己的市场，都有自己的优势。 交警在做轮胎痕迹分析方面，绝对是整个公安系统里最牛的。 这也是张永志能在秦勇面前挺起胸膛的最大依仗。 刑侦支队这些年来，请交警支队帮忙做轮胎痕迹分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是，刑侦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就凭一组轮胎痕迹，竟然就能判断出车辆的种类、使用时间甚至是大概的品牌范围。 我们交警真要沦落成站大街的了？ 和张永志的震惊相比，秦勇更关注的是案件本身和陆川分析的准确度。 “陆川，撞击点的现场那边，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陆川点点头：“等交警的同事忙完，我再过去做一些数据采集。” “差不多了，”张永志摇摇头：“交警那边已经搞完了，陆……” “张队，我叫陆川。” “哦哦，陆川……我年长，称呼你一声小陆吧。” 张永志虽然和秦勇是同级别，职务和警衔都高出陆川不少，但是陆川不是交警，他没有管辖权，说话很客气。 更何况就刚刚陆川根据轮胎痕迹分析出的结论，也让张永志刮目相看。 刑侦支队什么时候出来一位这么年轻的厉害人物？ “张队您客气了。” “我带你过去，撞击点那边的轮胎痕迹更清晰一些，撞击信息也更全面。” “你们这边勘察的怎么样？” 撞击点附近，几名交通事故现场勘察的交警确实也完成了勘察。 “轮胎摩擦痕迹长度5.58米，从刹车起始点到撞击点的距离是4.13米，撞击后刹车痕迹长度是1.45米。” 这就是张永志为什么说，撞击点的刹车痕迹有关撞击的信息更全面的原因。 所有的交通事故中，只要事先刹车，但是又发生了撞击，就说明刹车距离过短，车辆在撞击前没有停下来。 一般来说，刹车的过程是线性的，整个刹车痕迹是连续的。 但是撞击的一瞬，由于物体或者人体的阻挡，车辆的速度会有一个非线性的变化。 车辆的一部分动能会通过撞击传递到被撞人体或者物体上。
被撞人体或者物体抛飞，造成损伤，车辆的速度也会有一個陡然的下降。 这个时候，刹车痕迹就会出现断点，根据断点前后的刹车痕迹长度比例，能够计算出车辆在撞击的时候和踩刹车的时候的速度。 “初步判断撞击时的速度是九十公里每小时，车辆开始刹车时候的速度应该至少在一百三十公里每小时。” “龙江路的设计时速是八十公里每小时，肇事车辆当时处于严重超速状态。” 负责这次交通事故现场勘察的交警叫王志远。 是交警大队事故现勘的顶级专家，经验非常丰富。 仅仅凭借粗略的数据，就能判断出当时大概的情况。 “车辆有什么特征？” 张永志刚刚被陆川秀了一把，这次也有点想在秦勇面前争面子的意思。 “撞击瞬间，四轮摩擦痕迹的前后断点是2850毫米，这是肇事车辆的轴距。” “路面上散落的碎片是肇事车辆保险杠碎片，白色。” 王志远指向路边标记一号的最大一块碎片：“从宋坤被撞的部位在腰部以上位置，可以确定肇事车辆是越野车。” “还有这里，”王志远蹲下身，指着轮胎擦痕的末端：“撞击发生后，车辆离开现场，四轮都有驱动痕迹，这是四驱车才有的。” “综合这些痕迹，可以确定肇事车辆是白色四驱越野车，具体型号应该是福特撼路者。” 王志远关于车辆信息的判断，和陆川所做的一样。 白色四驱越野车。 但是，王志远的判断却多了一个具体型号！ 这让陆川有些惊讶。 但是，这个时候显然不是上前询问的好时机。 起码不是陆川开口询问的时机。 秦勇也一直在听汇报，王志远和陆川所出的结论判断，虽然过程不太一样，但是结果都是轴距是2850毫米的白色四驱越野车。 王志远的更进一步，直接锁定了车辆的具体型号。 “老王，怎么判断出车辆具体型号的？” 秦勇和王志远早就认识，以前涉及到这方面案子的时候，没少打交道。 “秦队，是这个玩意。” 王志远再一次指向路边的一大块白色保险杠碎片：“每一个型号的车辆，外观都不一样，保险杠的规格也不一样。” “就这个保险杠碎片，我一看就知道是撼路者的。” 秦勇点点头。 陆川点点头。 这就是经验丰富带来的好处。 陆川虽然根据轮胎痕迹判断出了车辆的很多基本信息。 但是因为不熟悉车辆型号，所以只能锁定范围，不能确认具体是什么车。 王志远不一样，和交通事故打了二十几年交道，看一眼保险杠碎片，就知道这是什么车。 接下来的工作就简单了。 陆川开始在撞击点附近采集轮胎痕迹的数据。 “怎么样？” 刘国栋虽然不太熟悉有关轮胎痕迹的鉴定分析，但是一些基础的现勘自然没问题。 陆川知道刘国栋问的是什么：“和那边拐角的车辆轮胎纹路一致，磨损程度一致。” 捻起一点残渣，陆川闻了闻，轻轻捏碎：“触感相同，痕迹在三小时之内，可以肯定就是同一辆车！” 第76章 分头行动 同一辆车！ 距离撞击点一百多米的拐弯处加速！ 刹车时速一百三十公里每小时，撞击时速九十公里每小时！ 肇事逃逸！ 各种信息综合叠加，宋坤的车祸不是意外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在陆川勘察撞击点的轮胎痕迹的时候，张永志带着王志远等交警也在勘察拐弯处的轮胎痕迹。 半个小时后，双方再次碰面。 “志远，小陆，你们分别说说，有什么发现。” 王志远有些好奇的看向陆川。 他不知道刑侦支队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对轮胎痕迹有如此研究的刑警。 关键是看上去太年轻了，也就二十出头？ “小陆先说吧，有遗漏的我做补充。” 老同志就要有老同志的风骨，当然也有老同志的倔强。 陆川朝着王志远微微点头，主动上前：“秦队，张队，拐弯处的轮胎痕迹和撞击点的轮胎痕迹，胎宽一致，都是265毫米。” “轮胎花纹纹路一致，磨损程度一致，车辆的轴距也一致，可以判定是同一辆车。” 两人听完汇报，看向王志远。 陆川的分析虽然靠谱，但是毕竟年轻，两人下意识的征求王志远的意见。 见对方点头，秦勇和张永志再次看向陆川，陆川接着汇报：“现场轮胎痕迹的数据显示胎宽265毫米，而根据轮胎痕迹边缘的纹路比例，可以确定轮胎的扁平率50%。” “这样的轮胎型号，是撼路者顶配或者运动型才有的配置。” 王志远赞赏的点点头：“小陆分析的不错，肇事车辆应该是撼路者运动型，这车的保险杠和高配、低配都不一样。” 说真的，陆川的分析，有些让王志远吃惊。 他是纯粹的熟悉车辆，才能确定肇事车辆是撼路者，而且是运动型。 但陆川是从轮胎痕迹上分析出来的，这可不简单。 “还有吗？” “有，”陆川点点头：“根据轮胎花纹的磨损程度，大概能够确定这辆车公里数，应该在五万公里左右。” “但是车龄现在没办法确定，需要找地方对轮胎痕迹上的橡胶残渣做实验，才能确定。” “当然前提是车辆没有更换轮胎。” 王志远摇摇头：“轮胎的花纹就是原装车上的轮胎花纹，如果真的跑了五万公里，那应该没有更换过。” 大致的汇报结束，案件的基本性质，也确定下来。 既然不是意外交通肇事，接下来就是刑侦支队接手。 当然，交警支队这边没有撤，轮胎痕迹的鉴定分析，还需要交警支队的设备。 刑侦支队那边可没有。 秦勇已经安排陆川和交警支队的王志远一起返回交警支队。 现场。 高新区刑警大队队长袁绍康脸色铁青，声音嘶哑。 “秦队，能确定吗？” 袁绍康从入警那天，就在高新区刑警大队工作。 他刚上班的时候，宋坤就是一线刑警。 这些年来，虽然没有提拔，但是队里三四十岁的刑警，宋坤基本都带过。 最近两年，因为年龄大了，袁绍康原本想安排宋坤搞内勤，轻松一点。 但老同志很倔强，想在一线退休。 结果，在还有三个多月退休的时候出了事。
“交警那边和我们的分析结果相似。” 秦勇的声音很沉重，他刚刚已经给市局打过电话，宋江国局长和分管刑侦的王凯副局长都在赶来的路上。 一名即将退休的老刑警被伪造车祸现场杀死，这注定在系统内引起巨大轰动。 “肇事车辆是一百多米外的拐弯处突然加速，然后在车速达到一百三十公里每小时的时候刹车减速，撞到宋坤的时速是九十公里每小时。” “对方应该是有预谋的，有计划的，伪造了这起交通肇事逃逸。” “宋坤的死，不是意外，是谋杀！” 谋杀！ 宋坤的徒弟李凯，双眼血红。 牙龈都被咬出了血：“师父，我一定要抓到凶手！” “一定！” 命案侦破机制第一时间启动。 专案组在现场就已经成立，小组组长由宋江国亲自担任。 宋坤遗体旁，所有人脱帽肃立。 “全体都有！” “敬礼！” 宋江国、王凯、秦勇和袁绍康，四人亲自把宋坤的遗体抬上车。 “我只有四个字的要求，不惜代价！” 宋江国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他从警这么多年，见过的命案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警察牺牲，也不是没见过。 但是，有人如此精心设计，伪造车祸逃逸谋杀刑警，这意味着什么？ 深仇大恨？ 还是另有隐情！ 无论是什么，在陆川发现拐弯处车辆加速留下的车胎痕迹，一切都变了。 海州市刑侦支队，将投入全部力量，查到谋杀宋坤的真凶，揭开隐藏的真相。 现场，默哀过后，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 秦勇当场开始布置工作。 “张队，肇事车辆追查，还请交警这边全力配合。” 张永志重重点头：“秦队，你放心，我亲自跟进，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肇事车辆。” 龙江路上的车流量小，监控摄像头也不多，同时因为临近乡村，路口周边有不少岔道。 肇事车辆逃跑，可选的路线太多。 但是再多，交警这边也会全力以赴。 “我这边会安排所有交警，一个一個路口排查，所有岔路全部覆盖。” 肇事车辆的型号已经确定，而且保险杠还有破损，一定会引起别人注意。 秦勇看向袁绍康：“绍康，老宋一直都在你们高新区工作，人际关系都在你们刑警大队。” “这方面的调查，就交给你们。” “还有，老宋办的案子应该都在你们辖区，我要知道他抓过的所有嫌疑人信息。” “尤其是被送进监狱，刑满释放人员，重点排查，一个都不能放过。” “另外，宋坤现在有没有案子在手里，如果有，所有的资料全部收集起来。” 整个刑侦支队，像是一台机器，此刻已经全力运转起来。 肇事车辆追查，周边人员排查，寻找目击者，宋坤人际关系调查等等，多条线索全部开展起来。 还有陆川那边，此刻和王志远也已经到了交警支队的交通事故鉴定实验室。 正准备对轮胎痕迹进行进一步鉴定。 然而，工作刚刚开始，陆川接到了刘国栋电话。 “肇事车辆……找到了！” 第77章 烧毁的车辆 新建村，是龙江路周边分布的十几个村子之一。 人口不多，整个村子加起来也就两千多人。 因为距离市区较近，新建村的村民大多种植经济作物，比如草莓采摘等。 也有不少人开了农家乐，做农村主题旅游的生意。 十一月份刚刚入冬，采摘的时节已经过去，农家乐的生意也不是特别好。 很多村里的农民都会出去打零工。 但是年龄大的村民，体力不行，又没有什么技术。 所以，入冬的时候，就开始三三两两的坐在村子里聊天。 今天的阳光正好，王成顺照例坐在家门口的石墩子上晒太阳。 “我上午看见了，车头好像撞了什么东西，往西边开去了。” 面对交警的询问，老王头知无不言，描述的绘声绘色。 “大概几点钟？” “也就两个小时前吧，我刚从家里出来，正好看到。” 王成顺指了指旁边一同晒太阳的邻居：“他们也都看见了，老张，是不是那个白车？” “嗯嗯，越野车，肯定是撞了东西，往西边村头开去了。” 有关肇事车辆的追踪，很快就有了眉目。 跟着这一路交警的刑警，正是高新区刑警大队中队长，也就是宋坤的徒弟李凯。 “走，追！” 只要有了对方的踪迹，追上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事实也正如李凯所想，他们离开新建村不到半个小时，就发现了肇事车辆。 确切的说，是车辆残骸。 离开看着山沟里已经燃烧的只剩下铁架子的越野车，李凯脸色铁青。 中午一点二十分。 陆川等人赶到现场。 “这就是那辆车？” 刘国栋先一步到达，打开现勘箱，准备工作：“车子烧了，车牌也没有，但是发动机车架号还能辨认出来，交警那边已经查到了车辆的主人。” 陆川带上手套，做好现勘准备工作：“确定肇事司机身份了？” 刘国栋摇摇头：“没有，车子昨天夜里被偷，车主是今天早上报的案，友好路派出所接案，已经证实了。” 秦勇也赶到了现场，正在和任强、袁绍康他们商量下一步的办案方向。 陆川和刘国栋的任务很重，需要对燃烧的车辆进行勘察。 老白和杨森已经在来的路上。 “有很重的汽油味，对方是早有预谋。” 陆川抽了抽鼻子，就能闻到汽油挥发的气味。 凶手很狡猾，他根本就没想隐藏肇事车辆。 在距离新建村大概十五公里的一处山沟里，把车子浇上汽油，彻底烧毁了。 “车辆烧毁严重，提取凶手指纹、脚印和其他证物的难度很大。” 刘国栋经历过类似的现场勘察。 烧毁的现场，一般来说都是非常难以处理的。 凶手的目的就是通过大火，让自己的痕迹消失。 “这地方如此偏僻，对方把车烧了之后，是怎么离开的？” 陆川带上了三层手套，开始调试相机，准备拍照：“步行还是坐车？” 刘国栋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先勘察现场。” “不管对方是步行，还是坐车离开，应该都有痕迹留下。” 这就是为什么现勘要先进场的原因。
凶手虽然烧毁了车辆，将自己在车里的痕迹毁灭了。 但是这附近人迹罕至，对方一定会留下其他线索。 就看陆川他们能不能发现了。 第一步，现勘照相。 这是常规流程，燃烧的车辆还冒着热气，橡胶烧糊的味道非常难闻。 陆川开始对所有的散落物品进行标记。 掉落的车门，烧化的汽油桶，半融化的车灯。 同时，油箱爆炸后，冲击而出的车辆碎片。 这是为什么李凯他们能发现被烧车辆的原因。 他们是被爆炸声和浓烟吸引过来的。 “师父，车辆刚刚燃烧落架，要等温度降下来，再做勘察。” “我去外围看看，看看能不能有发现。” 刘国栋点点头：“你先去吧，老白他们也到了，我们先对周边的碎片进行收集。” 和电影里演的，警察侦办案件不同。 现实里，任何细节都要顾及到，就比如车辆周围的碎片。 刘国栋他们要一片片的全部找到，编号拍照，每一個都要认真检查仔细分析。 兴许就能采集到一两枚指纹。 繁琐枯燥，一下午能完成都是快的了。 山沟里，陆川顺着越野车驶入的痕迹，一寸一寸的摸排。 从乡道柏油路拐进山沟，就只有一辆车的轮胎痕迹。 所以，凶手在点完火后，一定是步行离开山沟的。 陆川希望能够发现一些鞋印，这有助于圈定凶手的体征信息。 最先发现烧毁车辆的刑警是高新区刑警大队的李凯，也就是宋坤的徒弟。 虽然对于自己师父的死，李凯的情绪非常激动，但是到了办案的时候，李凯展现出了一名资深刑警该有的专业素质。 他们到现场的时候，车辆已经燃烧的差不多了，基本只剩骨架，内饰全都烧没了，虽然还能救火，但是李凯放弃了。 救火，就一定要用灭火器。 警车上配备的灭火器都是干粉灭火器，这玩意如果喷洒到车上，那就相当于给车辆做了一次彻底的清洗。 现勘能在过火的车辆上发现有用信息，但是在被灭火器喷过的车上，基本上就真的什么都发现不了了。 李凯本身虽然是中队长，但是并没有什么权利，相当于一个带队小组长，手下有一个行动小组。 李凯本身也要干活，甚至要比别人干的还要多。 并且这种职务，和警衔不挂钩。 宋坤其实就是李凯中队的刑警，警衔就比李凯高。 常年在一线破案的李凯，有时候不得不充当现勘甚至是法医的角色。 总之，在刑警大队，人人都是牲口，拉上来就用，哪管你什么警种。 除此之外，现场的其他痕迹也保存的较好。 李凯等人发现车辆后，交警冒着高温，核对了车架号，其他的就都没有动过了。 山沟里的土地，松软有弹性，留下的脚印还算清晰。 陆川没有费多大功夫，就采集到了十几组脚印。 当然，这些脚印有不少是办案刑警留下的，后期处理的时候要排除掉。 陆川拿着紫外线探照灯，一路从山沟里爬上来。 到了下山沟的路边，陆川看的更仔细。 也有了一些发现。 第78章 细思极恐的推理 这里距离村庄较远，山沟里更是人迹罕至，对方弃车后步行离开山沟的可能性不大。 很有可能是开车或者乘车离开。 既然是乘车，车辆就会留下行驶痕迹，陆川希望可以找到轮胎痕迹。 所有的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陆川等人勘察现场的时候，交警那边以山沟为中心，开始排查周边的道路监控。 袁绍康没有赶过来，而是在高新区刑警大队，排查所有宋坤接手的大案。 当然，小偷小摸的不算，起码是把人送进去的那种级别。 下午六点半。 陆川返回了车辆烧毁的山沟里，此时，车架已经冷却，所有的碎片也都收集完成。 “今天估计做不成现勘了。” 天色开始昏暗，已经不满足室外勘察的条件。 即便是打上灯光，也会有暗影存在。 现勘规程里，对这种条件下做的现勘结果，是不认可的。 看了看天色，刘国栋摇摇头：“明天一早我们再过来，小陆，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陆川点点头：“有一些发现，十几组脚印还有轮胎痕迹。” “脚印还好些，比较清晰，但是轮胎痕迹差一些，我在上面采集到了四组轮胎痕迹，需要分析辨认才行。” 柏油路上的轮胎痕迹，从现勘的角度来说是比较容易采集的。 但是马路不是给犯罪分子开的，通行的车辆很多。 陆川采集到了四组轮胎痕迹，都是不同车辆留下的。 嫌疑人到底坐哪一辆车，或者坐没坐车，都是未知。 现场的工作因为天色已经暗下，只能暂停。 但这不代表大家就能休息了。 一名即将退休的刑警被人伪造车祸现场故意杀死，引发的后果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 警察本身就是高危行业，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能干到退休。 就是海州刑侦支队，每年都有一两个躺着拿一等功的。 这是现实，每个警察都必须面对。 而所有警察里，刑警、缉毒警又是这里面躺下的概率最大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警种在警察行业的鄙视链中占据顶端的位置。 因为，这是他们用命拼来的。 宋坤被杀，性质则更为恶劣。 距离退休还有三个月，宋坤就能功成身退。 三个月！ 就三个月！ 这個案子要是不破，海州公安系统的人心都快散了。 整个刑侦支队灯火通明，人人都能体验到紧张到心底，压抑到骨子里的那种氛围。 不仅是刑侦支队，交警支队那边也没闲着。 以山沟为中心，方圆十公里内的车辆，全部都在进行登记造册。 只要是有符合那个时间点出现的车辆，全部要进行排查。 这是一个极大的工作量。 但是，根据肇事车辆着火的时间推算，凶手在李凯他们赶到之前，如果是乘车离开，这个时间差足够他离开海州了。 甚至到达天州都有可能。 所以，十公里，听着范围大，实际上只是理论排查的一小部分。 交警支队那边之所以划定这个区域，是因为人手就这么多。 现勘实验室。 陆川正在研究现场采集回来的脚印。 今天所有去过现场的警察的脚印，老白和杨森都已经采集回来了。 现在，陆川首先要对脚印进行排除。
刘国栋、杨森和白文海虽然在足迹分析上谈不到有什么研究，但是普通的分辨还是没问题。 “这是李凯的鞋印……这个纹路……是矮个子交警的……” 分辨的难度不大，有目标脚印对比，大家只需要根据纹路的样式，就能最简单的区别。 最后，陆川手里只剩下两组陌生脚印。 背光板上，两组脚印的照片悬挂。 “凶手是两个人？” 刘国栋双臂环抱，眉头皱的很紧，深深的抬头纹能夹死蚊子：“是有人接应还是巧合，有人在山沟里留下了脚印？” 老白摇摇头：“接应的可能性大。” 杨森也附和道：“两组脚印的清晰度类似，凶手弃车的山沟人迹罕至，巧合有人进去可能性不大。” “而且，四天前刚下过雨，但这两组脚印都没有过水痕迹。” 泥土上留下的脚印，一般不会在雨水中很快消失，除非是大暴雨。 但是经过雨水冲刷，脚印会变得圆润、光滑。 这个区别，怎么形容呢，就是一个是未出阁的少女，不经人事。 另一个是丰润滑腻的少妇，看哪都是圆润丰满的。 “先分析吧，对方是两人的可能性最大。” 刘国栋等人在做脚印分辨的时候，就已经讨论过。 凶手伪造车祸现场，肇事逃逸后，直接就把车开进山沟里烧了。 这肯定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谋划好的。 那凶手离开山沟，既然步行的概率小，乘车的概率大，就说明应该还有一人在接应他。 当然，凶手一个人事先把接应的车停在山沟边，然后再去开偷来的车撞死宋坤，之后返回山沟弃车放火。 再开着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车离开，也不是也没有这种可能。 推理，是所有刑警都喜欢干的事情。 刘国栋等人能想到的，任强他们在一线侦查的没有理由想不到。 而且，他们分析的肯定比刘国栋四人分析的更深刻，推理的可能性也更多。 比如，凶手既不是单人作案，也不是两人作案。 三人有没有可能？ 当然有。 谁规定，撞死宋坤的时候，肇事车辆上就只有一个人？ 而如果作案过程中，真的不是只有一人。 宋坤的死背后，可就真的不那么简单了。 一个人因为仇怨杀死宋坤是有可能的。 两个人呢？ 甚至三个人呢，都和宋坤有仇？ 还是说，宋坤这些年抓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商量好要报复他？ 有些事情，细思极恐。 只不过，这些事情都是任强、袁绍康等一线侦查员在操心的事情。 陆川现在要做的就是对两组鞋印进行鉴定分析。 而且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完成，明天还有更艰巨的任务在等着他。 实验室里，现在是刘国栋等人给陆川打下手。 当然，实事求是的讲，他们三位也不会打什么下手，就是端着搪瓷缸在看陆川做分析。 测量脚印长度，不同点位的宽度，纹路之间的数据，边缘的宽度。 然后就是一堆的公式计算。 啪啪啪啪！ 陆川点击计算器的手指很有韵律，声音密集。 然后就是一条条结论出现在草纸上。 晚上九点二十八分。 陆川深深吸了一口华子：“终于搞定了。” 第79章 鸡窝头秦勇 两组脚印的对比分析结果，让刘国栋三人有些惊讶。 “一男一女？” 老白拿着分析报告，认真看了一遍：“小陆，没弄错吧？” 陆川摇摇头，他一开始对鉴定分析结果也有些拿不准。 命案，从历来发现的凶手性别概率上看，女性的占比都是比较低的。 陆川在大学时候，接触过这方面的概率分析数据。 男性，天生在体力上、胆量上有相对于女性的优势。 杀人，很多时候不仅仅是技术活，更是体力活，尤其很多命案还涉及到藏尸、移尸。 但是，在一些有策划的预谋杀人的命案中，女性的占比相对整体的命案凶手性别概率要高一些。 这也是上述的原因，女性的体力一般，相比较男性，女性杀人的手段更倾向于毒杀或者其他技术型杀人方式。 但是，一男一女杀人…… 在非情杀案件中，确实不常见。 “这组脚印，”陆川拿起其中一组的脚印照片：“这组脚印，表面上看是男鞋四十一码的运动鞋留下的痕迹。” “但是，脚印的内外、前后受力不均匀，不同的几组脚印，重心有前后偏移。” “我仔细分析了这几组脚印的足跟和掌心的受力大小、受力点，结合鞋印纹路深度，计算出穿这双鞋的人，体重在五十公斤以内，身高一米六五左右。” “还有这里，”陆川将鞋印照片插进背光板，又拿出另一个鞋印的照片：“这是两组陌生鞋印的右脚照片。” “两双鞋都是四十一号的运动鞋，只不过纹路不同。” “但是他们的边缘磨损情况，脚跟……脚掌……外边缘和内边缘的磨损程度虽然不一样，但是磨损的部位却基本一致。” “这说明什么？” 刘国栋三人也是老现勘，虽然对足迹分析不那么有经验。 但是一般的情况还是能分辨的：“磨损程度不同，磨损部位一致，这是同一个人穿的不同的鞋？” 老白给出了陆川想要听到的分析。 杨森点点头接着道：“只不过因为购买的时间不一样，所以才出现这种情况？” “一个人不可能同时穿两双鞋出现在同一个现场。” 刘国栋揭下陆川最先放在背板上的鞋印照片：“现场有两人，其中一个女人穿了男人的鞋？” “对，应该是这样。” 两组鞋印都比较清晰，陆川虽然掌握了初级足迹鉴定分析的能力，但是这种清晰程度的鞋印，一般来说，一個小时就能分析完。 这一次，之所以耗费了小半夜的时间，主要精力就是在处理这个鞋印上。 “可是为什么？” 老白摇摇头：“这个女人为什么要穿对方的鞋？” “他们没有清理留下的鞋印，这就说明对方没有这方面的反侦察意识。” “既然没有，那这个女人为什么要穿男人的鞋？” 老白的问题，确实是问题。 但刘国栋却摇摇头：“这有什么奇怪的。” “上周下雨，我去接我媳妇，单元门口有一段趟水路，媳妇扒了自己的高跟鞋，穿的就是我车子后备箱的里备用警靴。” “山沟里土气大，对方如果穿了高跟鞋，临时换上同伙的运动鞋，也是说得过去的。” “这样，”刘国栋最后拍板：“我们先把报告给秦队那边送过去，把我们的猜测告诉他们。” “剩下的，就交给任强他们。” “关键是……”刘国栋看向陆川：“这个鉴定分析的准确性……有多大？”
陆川顿了顿，他知道刘国栋的意思。 现勘办公室，负责的就是物证的鉴定分析。 推理、破案不是他们的事情，他们也不擅长这些。 现勘办公室的关键任务就是，拿出有力的、准确的分析报告。 为前端的侦查分析提供技术支撑。 “男性的足迹鉴定结果，九成以上的把握。” “女性的报告准确性……七成！最少七成把握没问题。” 九成，七成！ “这个准确率已经很高了。” 刘国栋干了这么多年现勘，做了这么多年痕检，知道任何事情都没有百分百的准确。 尤其是物证分析，没谁敢说自己做的就是绝对正确的。 他们只能尽全力，拿出一个相对较为准确的鉴定结果。 所以，一般来说零口供案子，多数的刑警都不愿意碰。 不是说这种办案方法有问题，而是基于心里影响，没有口供，总感觉欠点意思。 就像KTV里放松心情一样，光是唱歌也挺好玩，愉悦身心，陶冶情操。 但是不上楼的话，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没搞定。 隔靴搔痒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人生就是要圆满才好，不能只有生活的前戏，也要有不满的发泄。 就像堵塞的水龙头，脏东西喷射出去就好了。 名言说的好：通则不痛。 一号会议室。 秦勇坐镇指挥已经一个晚上。 “告诉袁绍康，从宋坤入警抓的第一个犯人开始，我要所有和宋坤有关的嫌疑人信息。” “今天案发的时候，他们在哪，有没有不在场证明，让高新区刑警大队的人，一个个去排查，一个都不能错过。” “宋坤出事前跟的失踪案是怎么回事？” “还有他去孤儿院送苹果，这事多长时间了，都有谁知道？” “对方在龙江路动手，肯定不是巧合，一定是摸透了宋坤的习惯。” “不要给我讲理由，告诉交警队，方圆十里的车辆，全要排查！” “没人？没人我去借，宋局发话了，全市警力有需要的，档案员都给我顶上去！” 秦勇的头发已经炸成了鸡窝。 一名临近退休的刑警被伪造车祸杀死，一定有什么事情隐藏在背后。 警察可以死，因为出任务死了，没什么。 这种事每年都在发生。 但是被伪造车祸杀死，这是什么？ 这是对警察的挑衅！ 案子已经上报了省厅，领导非常重视。 省厅一把手亲自给宋江国局长打了电话。 要求就一个，案子必须破。 他们要给所有警察一个交代。 但是，距离宋坤被杀，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案件的进展却非常有限。 除了被烧毁的肇事车辆，其他的线索都没有。 秦勇甚至觉得有一柄利剑时刻悬在自己头顶。 而且随时都会落下来。 这个案子破不了…… 秦勇这个队长也差不多当到头了。 宋江国不撤他职，他自己也没脸干下去。 碰！ 会议室大门打开，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看到是刘国栋，秦勇眼前一亮。 “老刘，有好消息吗？” 第80章 四组轮胎痕迹 案发以来，现勘办公室一直是秦勇最关心的一个环节。 焚毁的车辆残骸现在虽然不能做现勘，但是陆川在现场发现了一些脚印和轮胎痕迹，秦勇是很关注的。 这半个晚上，秦勇好几次都想上楼去现勘办公室看看。 但是他忍住了。 他知道现勘那边肯定在忙着做分析，自己去除了耽误时间，没有任何用处。 甚至有可能给现勘带来压力，再弄出一些失误，那就得不偿失了。 扫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九点五十八分。 速度不慢。 刘国栋快步走到会议桌前端，将手里的足迹鉴定分析报告递给秦勇：“现场发现的脚印，剔除咱们的人，一共有两组陌生脚印。” “这是小陆做的分析报告。” 陆川！ 又是陆川。 秦勇长长吐出一口气。 以前，海州刑侦支队是没办法自己做足迹分析的。 除了一些男女、身高等基本信息，其他的都搞不定。 而且，就这点信息，也不能说有很高的准确率。 以往，要么是请省厅技术鉴定中心帮忙，要么是请隔壁刑侦支队帮忙。 但是这方面的专家本来就少。 天州市刑侦支队那边的痕检虽然比刘国栋他们强一些，但是强的也有限。 至于省厅…… 你有命案，别人也有命案。 除了排队，没有别的办法。 哪像自己的人，用起来这么方便。 略微有些兴奋、有些感慨的接过分析报告，秦勇表情微微一怔：“一男一女？” 第一份报告结果：男性，身高一米七六，体重七十公斤左右，年龄三十二岁至三十七岁之间，行走姿态微小外八字。 第二份报告结果：女性，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五十公斤左右，年龄在二十五岁至三十岁之间，大概率经过体态训练，后跟重，长期穿高跟鞋。 两份报告，一男一女。 故意杀人，还是两个人作案，这种情况是非常少见的。 杀人，不是打牌，一个人干不了。 两个人杀人，尤其是有计划的预谋杀人，这种情况非常少。 在秦勇接触过的杀人案中，激情犯罪下，多人共同犯罪的情况比较多。 比如打架斗殴，多人互殴导致人死亡的。 多人预谋作案极为少见。 更何况是一男一女作案，就更少了。 “这两份报告的准确度……有多少？” 理所当然的，秦勇提出了刘国栋刚刚在现勘实验室提出的相同问题。 “男性足迹分析报告的准确性在九成，女性嫌疑人足迹分析报告在七成。” 九成？ 七成！ 这個准确率，不低了。 一男一女，有了这个范围，任强他们排查的针对性会更强。 而且，根据年龄来看，如果他们是报复宋坤，那么这两人或者其中一人，应该是宋坤最近几年才抓进去的。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哪个犯罪分子的子女作案，但是这个可能性就非常小了。 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现勘实验室，陆川和老白他们点上香烟，正在休息。 忙了半个晚上，陆川有点头晕眼花的感觉。 交警支队那边是不用再去了，毕竟肇事车辆已经找到，再对案发现场的车轮痕迹做分析，已经没有必要。 现在，陆川需要做的是在弃车山沟的路上发现的轮胎痕迹的鉴定分析。
肇事车辆福特撼路者，已经确认是凶手盗窃来的。 但是他们逃跑的车辆可就不一定了。 “白哥，车辆盗窃那边谁跟着呢？” “孙军吧，一组在盯着，不过没听说有什么进展。” 老白吸了最后一口烟，吐出大大的烟圈：“对方是有备而来，偷车伪造车祸，然后又焚车销毁痕迹，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杨森认可的点点头：“这两人的手法，有点专业人员的意思。” 无论什么行业，专业人员和非专业人员干事，真的是有区别。 技巧什么的就不说了，专业词汇都搞不懂。 什么蚂蚁上树，老树盘根，擎天一柱，不是专业的都不明白什么意思。 陆川捻灭烟头，给杨森再续上一根华子：“杨哥，你的意思是……杀手？” 这年头，在海州市，还有杀手存在？ 目前这种大环境下，这种职业跟莞式服务一样，稀少的很。 “到也不一定是职业杀手，咋们这边，杀手什么的很少见，只能说他们手上估计不止一条人命吧……” 工作不能停。 三人聊了一会，重新返回去工作。 当然，陆川依然是主力，杨森和老白这会帮不上什么。 四组轮胎痕迹，是陆川在拐向山沟的公路上采集到的。 四组轮胎，有部分叠加碾压，分析之前，首先要对轮胎痕迹图片进行处理。 胎宽测量，边缘轮胎痕迹的对比数据，分析轮胎扁平比，测量花纹磨损深度，判断轮胎使用年限等等。 和撞击现场能采集到的轮胎痕迹不同。 普通公路上的轮胎痕迹，并没有轮胎橡胶残留物质。 或者说残留物很少，这就很难分析轮胎成分。 但是根据花纹形状，能够判断出轮胎的种类。 还能根据花纹的间距，判断出车辆当时的行驶速度。 这跟轮胎的弹性有关系，静止状态的轮胎和运动状态下的轮胎，大小是有差别的。 因为弹性、惯性的影响，运转起来的轮胎要比静止的轮胎宽大。 并且车辆速度越快，差值就越大。 利用这种差值，套用公式计算，就能大概判断车辆的速度。 当然，这种判断的准确率并不高，因为轮胎的变形还要受到温度影响。 不同材质的路面，也会对其产生影响。 所以，只能估算处一个能够参考的范围。 初级轮胎痕迹鉴定技能，能够分析的数据还是有限的。 四组轮胎，陆川光是分离叠加的痕迹，就耗费了两个多小时。 发生这种级别的命案，整个刑侦支队就没有闲人了。 哪怕搞宣传的，现在都忙的不可开交，时刻监控网络上的舆情，防止出现不可收拾的局面。 平日里搞唱唱跳跳的工会精英现在也没有下班。 正在准备明天去一线慰问的慰问品，还要拍照留存。 倒是法医那边，稍微轻松一些。 宋坤的死因是确定的，征求家属的意见后，也并没有做解剖。 尸体解剖，其实和一般人想象的不一样。 不是说出现了命案，就一定要解剖。 只有死因不确定，死亡时间不确定等一些情况，在征求尸体家属同意后，才会进行解剖。 当然，无名尸体找不到家属，肯定要解剖。 后半夜三点半，四组轮胎痕迹分析终于完成。 第81章 轮胎尺寸带来的发现 在刑侦支队，命案就是命令。 有命案发生，所有的一切都要给命案让路。 加班无时限，休假全取消，每一次都是这样。 上一次张文命案发生的时候，有两个休假的一线刑警，刚刚下飞机，还没出机场，又买机票飞了回来。 至于机票报销…… 不用想了，休假又不是出差，怎么可能报销。 刑侦支队很穷，陆川刚上班的时候就听说了，不止一次的听说。 而且看那些老的掉牙的汽车，也可见一斑。 设备老套，支队大楼更是二十几年没有整修过。 装修风格让陆川有一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 楼里的地板踩上去都咯咯作响。 这也是为什么现勘办公室里，四个人用搪瓷缸如此和谐的原因。 环境就是那个年代的环境。 除了一些近几年投资建设的实验室有点现代风格，其他的真是老旧的可以拍怀旧电影。 但是，刑侦支队有的时候也真有钱。 比如现在，命案发生，可以说是不计成本。 人力物力财力，不用申请，直接用，要什么给什么。 只要能破案。 站在楼外，整个刑侦支队的大楼依然灯火通明。 不少人来来回回，进进出出。 凌晨三点多，一点没有往日的安静。 “师父，做好了。” 打了一个哈欠，陆川将四份报告交到了刘国栋手里。 这就是自己人有技术的好处。 说做鉴定，连夜不吃不喝不睡也能赶出来。 以往，这些东西都要请交警支队那边帮忙。 “两辆轿车，一辆越野车……还有一辆面包车？” 这就是四份报告中四组轮胎痕迹的车辆信息。 老白和杨森也凑了过来，开始翻阅报告。 两人帮不上什么忙，刚刚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现在精神头很好。 其实，对老白和杨森来说，这种不能请假回家的加班挺好。 老白就不用说了，这個年纪了，各种零部件时灵时不灵，回家也干不了什么。 杨森这一年来，被媳妇儿子折磨的够呛。 更年期的妻子，正要高考的儿子，杨森觉得没什么是比这两样更可怕的了。 现在能凭借命案，呆在办公室，抽着华子烟，简直不要太潇洒。 没人想发生命案，尤其是宋坤这种牺牲的案子。 但是从回家不回家的角度来说，老杨显然有自己的看法。 陆川给自己点上一根烟，这一晚上，他已经消灭一包烟了。 怪不得大多数刑警都是老烟枪。 大概率是熬夜熬的。 “两辆越野车，”陆川顿了顿：“其实准确说应该是SUV车型，一辆的轴距是2550，一辆是2560，都是紧凑型SUV。” “轮胎胎宽205，扁平比60，使用这种轮胎的SUV越野车，多数价格比较低。” “我不太了解车型价格，只能做一个大体的推测。” “而且这两辆车都是两轮驱动。” “至于面包车，车胎磨损严重，花纹很浅，四轮胎压不均衡，其中一条轮胎和其他轮胎花纹还不一样。” “这应该是货运面包车，车龄估计比较长。” 陆川指向最后一份报告：“这一份报告……” “我建议作为重点排查对象。” “哦，为什么？” 刘国栋拿出最后一份为轿车轮胎的鉴定报告，仔细翻阅。 “因为这辆车的轮胎痕迹有一些特殊。”
“这组轮胎痕迹，前轮和后轮的胎宽不一样，这在国产车里很少见。” 报告中，记载这组轮胎的前轮胎宽245，扁平比45，而后轮的胎宽为275，扁平比是40。 轮胎的生产和使用是有严格标准的。 什么车辆，使用什么样规格的轮胎，在车辆出厂的时候就定死了。 一般不能够随意更改，更改后，车辆的操控、安全性和舒适性都会有影响。 而且更改轮胎规格尺寸涉及到改装，需要备案同意后才能上路。 陆川接着介绍：“轮胎的扁平比指轮胎横断面高度占其横断面最大宽度的百分比，简单地说就是轮胎的高宽比。” “高扁平比的轮胎由于胎壁长，缓冲能力强，相对来说舒适性较高，但对路面的感觉较差，转弯时的侧向抵抗力弱。” “低扁平比、大内径的轮胎，因胎壁较短，胎面宽阔，因而接地面积大，轮胎可承受的压力大，对路面反应非常灵敏，转弯时的侧向抵抗能力强，车辆的操控性强。” “这辆车不仅轮胎的扁平比小，胎宽大，而且前轮窄，后轮宽，一般只有追求极致驾驶操控的车辆，才会如此设计，并且绝大部分都是进口车。” “据我所知，常见的品牌中，只有宝马、捷豹两个品牌会在量产车中有这种轮胎设计。” “根据轮胎的花纹驱动，还可以确定这辆车是后驱车型，这就更加有利于提升车辆操控性。” “正常情况下新建村周边的山沟，出现这么一辆车的概率……不大。” 刘国栋听完，眼前一亮。 对啊。 新建村附近的山沟，出现这么一辆追求极致操控的车？ “小陆行啊，你还说对车型不熟悉，这不挺懂嘛。” 老白啧啧称舌，脸上有股子喜悦。 自从陆川来了现勘，现勘办公室在破案中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 原本现勘掌握的资源就多，现在发挥的作用又大，面子就很好了。 任何地方，掌握资源的多寡，和作用发挥的大小，从来就不是正比关系。 陆川咧咧嘴，他是真的对车辆研究的不太多。 之所以对这种特殊车型比较了解，是因为他就有一辆这样的车。 由于轮胎的尺寸不一样，车辆前低后高，外观视觉效果给人很威猛的感觉，视觉效果拉满。 就是有点小贵。 四组轮胎的鉴定分析报告很快就送到了秦勇手里。 已经熬了大半夜的秦勇，双眼通红。 但是案件的推进还是有效果的。 尤其是陆川做的足迹分析，圈定了嫌疑人的范围，这给一线侦查的刑警提供了很有用的参考。 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是在总比瞎子摸象要好，有目标范围和没有目标范围，不仅仅是侦查的苦难与否。 还有对前线刑警的士气，是一个很好的激励。 就像一个茶馆或者会所，只有不断上新茶，才会有茶友不断来体验尝鲜。 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红茶、绿茶、乌龙茶，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差。 人就是这样子，好奇是所有欲望的原罪。 品茶，破案，都是同样的道理。 在茫茫人海中找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和找确定身高、体重范围的一男一女，心里预期的困难度是不一样的。 看到轮胎痕迹鉴定报告的秦勇，双眼都冒出了绿光。 正如陆川所猜测的一样，这种车，怎么会去山沟里？ 野战都嫌没人看的地方，太偏僻了。 “来人！” 第82章 加班一周 第二天一早，八点钟。 天色大亮，睡了四五个小时的陆川，虽然没有彻底缓过来，但是已经可以继续熬下去了。 昨天连夜分析完山沟里发现的脚印，路边的四组轮胎痕迹，还只是开胃菜。 重头戏是今天，对焚烧车辆进行现场勘察。 破坏现场有很多种方式，水泡、土埋等等都是命案中常见的手段。 比如水库沉尸，高速路下埋尸。 在所有销毁犯罪证据的方式中，火烧可以说清理痕迹最彻底的。 一般的现勘，最讨厌的就是遇到火杀现场。 比如上次的南郊纵火案，想要在过火现场提取指纹，没有点特殊手段根本不行。 新建村附近山沟。 昨天夜里，附近两个派出所的民警在这看护了一个晚上。 陆川等人来的时候，两位民警就窝在路边的警车里。 要说做人这方面，还得是老白。 人老成精这话说的不假，刚刚在食堂带包子的时候，陆川还以为对方没吃饱。 “兄弟，来几个包子。” 派出所看护现场的民警是辅警，接到老白的包子，有些受宠若惊。 连连道谢。 陆川回现勘专业车上，从扣手里拿出两包中华烟：“两位辛苦。” 作为现勘新嫩，陆川在任何属于现勘办公室的地方、车里，都摆了不少好烟。 刘国栋几人不好意思总抽他的烟，他就只能这么干了。 伸手就能拿上，有很多还是开了封的，不抽烟丝就干了。 对方看到陆川手里的华子，眼中闪过惊讶，干刑警的就是比普通民警有出息。 他们派出所长也不见得天天抽华子。 “陆警官，我们抽这个就行。” 高個子辅警昨天在现场就见过陆川，知道他是刑侦支队现勘刑警，掏出自己的红梅，辅警摆了摆手。 “别客气，蹲了一个晚上，辛苦。” 说完，把香烟扔进警车直接下了山沟。 有了包子，还有华子，两个辅警肚子填饱了，精神也足了。 跟着陆川他们进了山沟。 刘国栋站在已经落架的越野车前，仔细端详，半晌后叹了口气。 “尽人事听天命，干活！” 陆川打开随身携带的现勘箱，戴好三层手套，着重观察驾驶位的情况。 方向盘上的指纹……不用想了。 橡胶都被烧化了，别说陆川的中级指纹采集技能，就是高级的也没辙。 载体都没了，还能采集到指纹那就是玄幻了。 但是，人在开车的时候，可不仅仅会在方向盘上留下指纹。 档把、手刹、门把手等等部位，都有可能留下指纹。 陆川主要观察的是一些没有烧损的金属部位。 这些地方，烟熏火燎，都成了黑色。 想要采集到指纹，难度很大。 刘国栋三人知道陆川在采集过火指纹上有一手，这项工作就交给他了。 三人正在车头进行勘察。 “这个部位，还有血迹残留，采集一下。” 车辆燃烧爆炸，但并没有销毁所有的证据。 保险杠撞击的痕迹依然在，缝隙里有星星点点干涸的血迹。 凶手在焚烧车辆的时候，内外都喷洒了汽油，这倒使车辆燃烧的比较充分。
内饰已经面目全非，彻底融化，座椅也只剩了支撑的铁架子。 所有车灯全部融化，塑料材质的部件基本没有完好的。 好在车辆燃烧不是因为撞击的原因，所以发动机部分只是过火，胶套什么的烧没了，但没有彻底损毁。 “小陆，检查的怎么样？” 探进半个身子在车厢里的陆川叹了口气：“里边的内饰全毁了。” “车漆都烧没了，门把手、车表面提取指纹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我在仪表台位置下方发现一些卷曲的塑料残骸，看看能不能从内部发现指纹。” 车辆烧损的情况比预想的要严重。 幸好昨天李凯他们发现的时候没有用灭火器，否则话，什么都不用看了。 车辆的勘察只有两条收获。 前保险杠撞碎后的缝隙内，发现了疑似血迹残留物。 大概率是宋坤被撞的时候留下的痕迹，而且因为隐藏在车辆框架缝隙内，虽然被高温炙烤，已经干涸，但仍然可以采集到。 还有一条就是陆川发现的一块卷曲的内饰板，从外观上已经看不出曾经属于什么位置。 但卷曲后的内部，可能保存的比较完整。 拿回去处理一下，运气好的话，能采集到指纹。 车辆的勘察结束后，刘国栋就打电话让交警队把车拖走了。 这种涉及命案的车辆，会封存在交警支队的专门停车场里。 什么时候案子破了，什么时候才会进行下一步处理。 现勘实验室。 刘国栋正在对采集回来的血迹进行处理。 “DNA信息鉴定是做不了了，但是可以判断血型。” 陆川点点头，血型的检测是通过血红细胞表面抗原的单一性来判断的。 这种抗原本质上是一种蛋白质，高温虽然会损坏蛋白质结构，但是化学反应不会消失。 最终血型的检测结果和宋坤的A型血是一致的，可以侧面佐证焚烧的车辆，确实就是撞击宋坤的肇事车辆。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佐证，撞击现场散落的碎片也能作为证据。 血液检测有了一定进展，但是陆川的指纹采集非常不顺利。 内饰板的碎片虽然已经经过处理，内层也已经翻开了，但是陆川这次的运气差了一点。 凶手并没有在这块内饰上留下指纹。 可以说，凶手放火烧车这种消灭自己痕迹的方法，非常成功。 破案，既要看技术，有的时候也很需要运气。 梁琪绑架案的时候，陆川的运气就很好，盯梢的时候碰到了嫌疑人。 当然，也可以说很差，因为他是一个人遇到了嫌疑人，还被发现了身份。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 刑侦支队里的氛围非常压抑，人人都盯着黑眼圈，鸡窝头。 秦勇更是七天时间直接睡在了办公室，一天都没有回过家。 任强、孙军等行动组的刑警，别说回家，就是办公室都没回过来几次。 所有人，全都扑到了现场。 但是，正如陆川一样，这次破案的运气差了一些。 宋坤被害案到现在没有大的实质性进展。 所有的线索，依旧是只有两条。 第83章 咆哮的秦勇 一男一女，一辆操控极好的低趴轿车。 一周时间，一百多名刑警、民警早就已经把新建村附近摸排了一遍。 身高一米七六，体重七十公斤左右，年龄三十二岁至三十七岁之间，行走姿态微小外八字的男性是所有人排查的重点。 说实话，任何现勘刑警能从一组脚印上，判断出以上的人体特征信息，任谁都得说一声佩服。 还有那个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五十公斤左右，年龄在二十五岁至三十岁之间，长期穿高跟鞋的女人。 这可是对方穿了男人的鞋子后，留下的脚印分析的信息。 足迹鉴定分析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牛逼人物了。 当然，传说中还有更牛逼的。 传说中的专家，据说能够从一串脚印中，分析出所有者的职业特征、性格特性甚至是相貌特征。 但是传说中的事情，谁也没见过。 这次办案的刑警和民警，手里拿的就是陆川做的分析。 分析是蛮细致的，可问题是，一米七六的男人、一米六五的女人，真的不少。 大街上十个人，起码有一半都在这个身高范围内。 任强已经在警车里睡了三天了。 “小张，再买包烟吧。” 叹了一口气，任强有些想念陆川。 因为每次和陆川在一起，都有软中华抽。 和张辉在一起的话，红梅就不错了，还得自己花钱。 交警支队那边也没有好消息。 陆川在轮胎痕迹中发现的，建议重点查找的特征车辆，交警在整个海州市一共就查到了十二辆。 其中六台还都是登记在强盛集团名下。 剩下的六辆，也都调查过，不是哪家公子的，就是哪家小姐的。 再不济，也是哪個好大姐买给乖小弟的。 十二辆车，在案发当天都有不在场证据。 所以，当天去过新建村山沟的那辆前轮窄后轮宽的车，大概率不是本地登记的车辆。 整个海州市，机动车差不多有一百多万辆。 在这么多车里，去找一个没有登记过的车辆…… 把交警支队的人切成肉丁也找不到。 关于宋坤的人际关系调查，倒是有了不小的进展。 但是，调查的结果，更让人心塞。 59岁的宋坤，干了近四十年刑警，人际关系称不上复杂，认识的人除了亲属，大多在高新区刑警大队。 从宋坤的手机里、银行卡流水，倒是发现了一些异常的转账记录。 每个月，宋坤都会有一千块钱的转账支出，一般都在发工资的当天。 查过之后，才知道这笔钱都是打给龙江路的孤儿院。 也就是宋坤去送苹果的那家孤儿院。 原因也调查清楚了，宋坤的妻子因为身体原因，两人年轻的时候没有孩子。 现在的女儿就是他们在龙江路孤儿院领养的。 案发那天，正是宋坤领养女儿的纪念日。 宋坤生前抓捕的罪犯信息，也都梳理了一遍。 袁绍康那边对其中的刑满释放人员进行了排查。 一共是七十三人，其中五人因为疾病车祸等各种原因早就死亡。 剩下的人，年龄都偏大，最大的已经八十二岁。 是宋坤三十八年前抓的一个抢劫犯。 最小的是今年才抓的一个盗窃犯，二十岁，上个月才从监狱出来。
但是这些人中，绝大多数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其中有十三人甚至已经不在海州市生活。 能联系上的，基本都进行了询问，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联系不上的有七人，是袁绍康等人最近追查的重点对象。 一周时间，不长，不过就是一个大姨妈光顾的时间。 但是对于命案来说，一周时间，已经太过漫长了。 命案侦破的黄金七十二小时早就过去，秦勇光是去市局就汇报了四次。 基本上是后来的四天，每天去一次。 每次去回来后，办案的刑警就会被收拾一次。 “一周了！” 会议室里再次传来秦勇的咆哮：“人没找到，车也没找到！” “一个个平时不都拽的很吗，现在怎么都不说话了？” 任强、孙军、袁绍康和一众骨干刑警，耷拉着脑袋没有吭声的。 就像会议室里窗台上没有浇水的绿萝，耷拉着叶片，无精打采。 秦勇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当然知道，案子没有侦破，不怪这些刑警。 对方确实是硬茬子，整个作案过程滴水不漏。 撞人是经过精心谋划的。 肇事车辆是偷的，偷车地点也没有摄像头，没有目击证人。 甚至对方从偷车地点离开，一直到出现在龙江路上，都没有道路监控拍到这辆车。 这说明，对方早就对所有的路线进行过仔细的研究。 杜绝了一切追查自己的可能。 焚烧车辆也将嫌疑人可能留在车里的生物痕迹全部销毁。 现勘办公室那边空无用武之地。 还好的是，对方留下了一些脚印，还有可能逃离现场乘坐车辆的轮胎痕迹。 但是，只有这些，距离破案还差的远。 刚刚被宋江国局长骂了半个小时的秦勇，发泄了一番，情绪渐渐平复。 领导有当领导的难处。 基层办案刑警被自己的队长骂一顿，没什么事。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挨骂。 就像现勘办公室的红掌，天天被陆川拨弄，早就习惯了，每天都越发坚挺。 会议室的绿萝就不行，没人搞，都蔫了。 但是秦勇被局长骂，那可就不仅是被骂一顿那么简单了。 因为这代表着，宋江国也被上边骂了。 领导轻易不动怒，动了，就代表事情很大。 平复了情绪的秦勇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看向袁绍康：“绍康，说说吧，你们大队那边有什么新发现。” 宋坤是他刑警大队的刑警，其实袁绍康的压力比谁都大。 因为，他不仅需要去查案，还有面对宋坤的家人。 孙长梅，宋坤的妻子，同样是高新区刑警大队的警察，和宋坤同岁，人事部门的，五年前退休。 袁绍康当年就是她招进来的。 所以，在面对孙长梅的时候，袁绍康顶着什么样的压力，可想而知。 咳咳。 清了清因为上火已经嘶哑的嗓子，双眼通红袁绍康开始介绍：“老宋生前办案的刑满释放人员已经大部分排查完毕。” “目前没有发现有作案的可能，并且没有和陆川警官足迹分析特征相符的人员。” “现在还有七个人没有联系上，我们正在想办法。” “宋坤生前跟的案子呢？调查的怎么样？” 第84章 有运气的陆川 宋坤的所有情况资料，秦勇都不知道研究了多少遍。 但是从宋坤的人际关系看，交往简单，没有什么仇家。 宋坤和绝大多数刑警一样，除了亲属之外，认识的人绝大多数都在公安系统内。 甚至，就连他的亲属，也有大半都在系统内工作。 为人和善，性格较好，干了这么年刑警，不夸张的说，半个刑警队的人都是他带过的。 他被害，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案子。 “老宋生前跟的是一个失踪案。” 袁绍康在宋坤被害后当天，就亲自查了宋坤跟踪的案子的具体情况。 “失踪者叫高盛，成年男性，一开始我们并没有太重视。” 秦勇点点头，失踪案的重视程度是根据失踪人的年纪、性别区分的。 比如失踪的是孩子，接到报案的派出所，绝对第一时间组织警力开展调查。 甚至，在海州市公安系统内，不用等二十四小时失踪时间。 只要有家长报告孩子失踪，绝对是第一时间处理。 其重要程度仅次于命案。 因为孩子不可能自己失踪，一旦发生，就很大可能是诱拐。 次要重视的是未成年人失踪，这两年未成年人失踪有高发的态势。 但是未成年人有一定的自我保护意识，失踪不代表就出事了。 近几年发发生的未成年失踪，甚至是自杀，多跟学习压力、家庭压力或者同学人际关系有关。 再次要的是成年女性，尤其是年轻成年女性，失踪的重视程度比成年男性失踪的程度要大一些。 但这两类，失踪不代表出事。 或者说，从历史上的失踪案看，当事人故意失踪的占比更高一些。 袁绍康继续介绍：“大概三个星期前，我请现勘办公室对失踪案的一些指纹进行了对比分析。” “涉及到二十五个人的排查，老宋接过去了。” “本来，这個案子是中队长李凯盯着，是老宋想发挥余热，趁着退休前，再出一把力。” “案子有什么进展？” 宋坤以前办案的相关人员既然没有什么嫌疑，那现在办的案子是不是有了什么发现？ 虽然一起失踪案，和灭口看起来没什么关系。 但是如果是真的呢？ 袁绍康摇摇头：“老宋是老刑警，这又不是什么大案，就他自己调查了。” 实际是李凯单独给老宋批了车，反正还有三个月就退休了。 这段时间意思是让老宋去查案，反正也不用坐班。 “有关的调查结果，还没有反馈，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的进展。” 秦勇点点头，示意袁绍康坐下，接着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任强和孙军身上。 对方能够在宋坤给孤儿院送苹果的时候出手，那就说明对方了解过宋坤的工作生活习惯。 撞击地点附近没有监控，应该是对方刻意选择的地方。 所以，任强他们对宋坤当天的行程进行了还原。 尝试能不能找到对方的蛛丝马迹。 但是一周过去了，进展微乎其微。 “我们调取了当天宋坤经过路段的监控，没有发现跟踪人员。” “对方应该是早就设伏在龙江路。” 案情分析会召开的时候，陆川拖着疲惫的身体也刚刚从外面回来。 这一次，刑侦支队真的是全员出动了。 以往，现勘办公室和法医是有些超然物外的。
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基本上不会出外勤。 即便是有命案，这两个部门也都相对轻松一些。 但这次不同，死的是刑警，法医也好，现勘也好，都主动申请参加排查。 这也是陆川参加工作以来，遇到的侦办时间最长的命案。 “杨哥，今天晚上我请个假。” 陆川咕咚咕咚灌下一大缸子热茶，微微有些僵硬的身体才稍微暖和了一些。 十一月下旬的天气，已经有一些寒意，入冬了，天气渐渐寒冷。 杨森点点头：“咱们现勘出去排查，象征意义大于实际。” 老白认可的点点头，让他们几个坐指纹分析还行，出去排查，确实有些生疏了。 其实晚上也不算请假，陆川今天只是要正常下班。 这在宋坤被害以前，正常下班对现勘来说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现在，别说正常下班，能下班都不错了。 至于陆川要正常下班的原因，是陆川的二伯家的儿子陆遥，就是晨光小区的保安队长，今天晚上订婚宴，家里的人都要过去。 强盛集团壮大之前，陆家也是远近闻名的穷，陆川听老爸说，二伯年轻的时候也干过保安。 陆遥现在应该算是子承父业。 但人与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陆遥现在可以穿着保安制服，却开着劳斯莱斯去海州最贵的西餐厅吃饭。 晚上八点，海州国际酒店。 陆遥换下了平日的保安服，穿着定制的西装站在酒店大厅迎接宾客，颇有些世家公子的气质。 “三哥，今天帅气！” 三伯家的女婿顺子是陆遥忠实的工作伙伴，被金钱腐蚀的新时代青年。 “那是，今天可是我订婚的大日子，必须帅啊。” 看得出来，陆遥今天不是一般的开心。 顺子咧嘴笑了笑，表情有些意味深长：“等你结完婚，看你还神气不神气。” 话说，陆遥的未婚妻和他也算是有缘分。 女方是公务员，就在晨光小区所在的社区工作。 陆遥负责小区的安保和物业，和社区打交道多，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 “川哥今天能不能来？” “应该没问题吧，就是他最近挺忙的，好像是有案子，川子这几天都是半夜才回小区。” 作为保安队长，谁几点回家，没有人比陆遥更清楚。 两人聊着天，接待来参加订婚宴的宾客。 说是宾客，其实都是陆家自己人。 用陆遥的说法就是家里人换了个地方吃饭。 陆川此刻则在地下停车库停车。 海州国际酒店，作为海州档次最高的酒店之一，车库里停的车也没有几个便宜货。 陆川随意打量了一圈，看到不少熟悉的车牌，都是几个堂兄弟或者姊妹的车。 陆家第三代里，颇有几个爱好车的玩家，家里给的零花钱，全都用在车上了。 “川哥，你来了？” 刚下车，一旁传来打招呼的声音，是大伯家的三儿子，家族排行第九，陆丰。 “小丰！” 陆川打了招呼，一起朝电梯走去。 “三哥在一楼大厅，我们上去吧。” “好。” 两人边聊边走，就在二人刚刚要进电梯等待间的时候，一辆银灰色宝马轿车从陆川眼前驶过。 第85章 开宝马的女人 有的时候，人真的是需要一点点运气。 驶过的银灰色宝马轿车上，下来一位高挑女子。 淡妆适宜，大概一米六五的身材配上十厘米的恨天高，流苏长裙，莫名的有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轿车正停在电梯间旁边的车位，女子下车后，和陆川二人一起等电梯。 女人出现后，陆丰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人家身上。 拽了拽陆川的袖子，朝着高挑美女努了努嘴，眼角的笑意任谁都明白什么意思。 女人的出现，同样吸引了陆川的视线。 只不过，和陆丰将将视线落在女人丰润的屁股上不一样，陆川的目光一直盯着对方的高跟鞋。 “川哥，要不要去要个联系方式？” 陆丰轻声在陆川耳边嘀咕，声音虽然很小，但是两人就在女人身后不到半米的位置。 女人肯定能听到陆丰在说什么。 但是，也许是漂亮的外表让她经历了太多这种事情，女人只是回头看了陆丰二人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陆川没有搭话，只是看着女人的眼神越发凝固和锋利。 “叮！”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很快响起，陆丰拍了一下还在盯着对方背影的陆川：“川哥，电梯来了，走啊！” 哦！ 陆川的反应很符合被美女勾走魂的青葱少年的反应。 电梯里空间更小，陆川和陆丰二人距离美女也更近。 “美女去几楼？” 陆丰站到电梯按键旁，笑呵呵回头看向高挑美女：“七楼，谢谢。” 陆丰若有所悟的长长哦了一声。 看向美女的眼光也稍微有些放肆，作为海州国际酒店的常客，陆丰对酒店的布局很清楚。 四层及以下是酒店，五层及以上一直到十九层，都是客房。 这女人刚刚开的车可是本地牌照，那就没什么出差的可能了。 去七层，那就不是来吃饭的，所以，穿的这么漂亮，来干啥的？ 意味深长的笑容，让电梯里的美女微微皱眉，却没有在说什么。 陆丰按下一层和七层的按键。 微微颤动，电梯启动。 从负二楼到一层，只需要几个呼吸的时间。 而陆川的眼神则一直盯着女人的高跟鞋。 “叮！” “川哥，我们到了！” 电梯门已经打开，陆丰看陆川还在看着女人，忍不住提醒。 一直被陆川盯着的美女，脸上也有明显不愉快。 显然，陆川从地下停车库就一直盯着她的举动，让美女已经有些不开心了。 虽然陆川长的很帅，但是在支队熬了一个星期，看上去双眼通红，皮肤也有些暗沉，此刻的形象确实不怎么好。 陆丰虽然长的没有陆川帅，但是笔挺的西服，昂贵的手表无不展示着有钱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所以，女人对陆丰的言语并没有反应，却对陆川直勾勾的目光很介意。 “先生，请自重！” 哼！ 冷哼一声，女人在陆川被陆丰拉出电梯后，立即按动关门按钮。 砰！ 电梯关闭，陆川的眼神依然盯着电梯门。 “川哥，你这是怎么了，这女人虽然还不错，但一看就是来开房的，你什么时候喜欢这风格的了？” 陆家的子弟，不作奸犯科就是家教严格了。 除了仅有的个别人入了编制，其他的都是有钱没地花的主。
就以陆丰来说，年少多金，长的又不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这样的女人，虽然长的还行，但是也不是美出天际的那种吧。 晃了晃脑袋，陆川转过身：“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女人……给我有点熟悉的感觉。” 熟悉？ “川哥，跟我还整这套，我刚刚看你可是一定盯着人家下三路看来着。” 陆丰对陆川的话显然嗤之以鼻，不相信。 陆川闻言微微一怔，苦笑：“什么下三路，我刚刚是看她的脚，她的足迹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感觉在哪见过似的。” “真的？”陆丰和陆川从小长大，知道陆川的性子，他什么说，那应该就是真的：“什么案子，快给我说说？” 男人似乎天生对破案、枪械、刀具、机械有爱好。 就像每個男人都有一个挖掘机梦一样。 别管在哪，什么时候，只要有挖掘机施工，总有一两个男人想在那看一会。 陆丰对陆川说的案子显然非常感兴趣。 “案子是保密的，不能说。” 陆川摇了摇头，宋坤被杀的案子，确实在保密状态，外界并没有相关信息。 “川哥，说说，就说一点，放心，我肯定保密，谁也不告诉！” 拉着陆川，陆丰不依不饶，最终却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订婚宴很顺利，陆遥的未婚妻长相中等偏上，气质很好，是家里的独生女。 父亲在央企工作，母亲是公务员，标准的铁饭碗家庭。 这样的家庭背景，如此漂亮的儿媳妇，让陆川二伯一家非常满意。 陆遥虽然只是个保安队长，但是开着劳斯莱斯的保安队长，让女方家里也很满意。 强盛集团的名头，还是非常正面、响亮的。 女儿能找一个强盛集团的第三代，是好事情。 用宾客尽欢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陆川晚上并没有喝酒，现在是特殊时期，说不上支队就有什么事情。 秦勇下了死命令，所有人在这个期间不许饮酒，并且要随叫随到。 出来电梯，陆川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银灰色宝马轿车停车的位置。 空空如也，对方显然是完事了，离开了。 “应该是……想多了吧……” 摇摇头，陆川开上车子，返回晨光小区。 第二天一早，陆川照例早早来到刑侦支队。 打扫卫生，泡茶，打理红掌。 这几天，陆川忙的不可开交，这红掌一直没有仔细打理，叶片不那么翠绿，红掌看上去也不那么娇嫩了。 看着红色掌叶，让陆川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在酒店碰到的流苏长裙的女人。 一双高跟鞋又出现在眼前。 晃了晃脑袋，把恨天高甩出去，陆川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命案期间，班车似乎都勤快了一些，还不到九点，杨森和老白就已经进了办公室。 这一周时间里，整个支队的气氛都是压抑的。 前线吃紧，后方同样干什么都小心翼翼。 老白的京剧选段最近也告一段落。 杨森喝茶的姿势也变得中规中矩，甚至没有了呲溜呲溜的声音。 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杂音。 秦勇在楼下会议室里的咆哮声都隐隐传了上来。 大概半个小时后，刘国栋开完晨会，一脸疲惫返回了现勘办公室。 陆川赶紧端上茶水：“师父，怎么样了？” 第86章 青松体检中心的护士 昨天晚上陆川请了假，其他人可没有休息。 排查工作依然在继续，刘国栋等人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刘国栋接过茶杯，缓了缓，面色沉重的摇摇头：“还是没什么大的进展。” 陆川点点头，如果有进展，刚刚他们在楼上就听不到秦勇的咆哮声了。 杨森打了哈欠，显然昨晚又没有休息好：“早上老任打电话了，让我们帮忙去查一查宋坤生前跟的失踪案。” “现在就去吗？” 刘国栋没有意外，这几天，现勘办公室几人每天都往外边跑。 这种情况，已经好几年都没发生过了。 只是现在的案子，在内部影响太大，上头的意思是无论任何代价，都必须破案。 当然，资源永远是有限的，刑侦支队也不可能把今后所有的资源都投入到这个案子里。 毕竟，海州市这么大的人口基数，八类大案每天都在发生。 只不过，现在都被暂时压了下来。 所有的资源、警力全部倾斜到了宋坤被害的案子上。 不过，这种情况不可能持续太久时间，一般情况来说，一周已经是极限了。 普通的命案，顶多就是成立一个专案组，宋坤的案子是因为他身份特殊，影响太大，才会有如此待遇。 杨森点点头：“十一点出发，我们还是分成两组。” 刘国栋点点头，放下搪瓷缸子，看了看时间，准备出发。 “高盛失踪案是宋坤生前跟的最后一个案子，”车上，张辉开始给刘国栋和陆川介绍案情：“高新区刑警大队在他的电动车上采集的指纹，还是陆川做的鉴定分析。” 陆川点点头，这个事情他有印象，一共匹配了二十五个人的信息，袁绍康亲自来取的资料。 “我们分下工，刘哥你和陆川今天排查这两人，我去排查另外两個，咱们弄完之后电话联系。” 排查走访，规定是需要两人配合的。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现勘办公室的人都拉出来上前线，张辉作为一线侦查员，就只能自己去走访了。 陆川倒是可以和刘国栋一组。 拿过张辉递过来的资料，陆川捻开看了看。 鑫源电动车维修，孙正飞。 青松体检中心，王曼丽。 这两人的名字，陆川有点印象，都是他当初匹配指纹的目标对象。 “这两个地方距离比较近，我们忙完给你打电话吧。” “好嘞。” 车子停到距离鑫源电动车维修店百来米的地方，刘国栋指了指前边的青松体检中心的牌匾，让张辉先离开了。 “老板，你们店有没有二手电动车卖？” 刘国栋虽然干了十年现勘，但是原本的老本行可是一线侦查员。 走访调查中，什么话能不着痕迹的发现更多信息，怎么跟人打交道，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 “有有有！” 维修店里，正埋头在一堆零件里的小伙子抬起头，露出一口大白牙：“两位老板想买什么价位的？” “我们店里的二手电动车终身包维修，坏了，直接来我这，除了零件费，手工费我一分不收。” “一千多块钱的吧，我们买两辆。” 刘国栋咧嘴笑笑：“老板贵姓？” “免贵姓孙，孙正飞，您叫我小孙就行。” 青年很健谈，笑容很和善。 陆川背包里的资料里，只有对方的姓名、身份证号、手机号、地址等基础信息，但是没有照片。 所以，刘国栋才会有确认对方身份的过程。 “孙老板，先带我们看看车？” “好好，在后边，我带两位过去。” 整个过程，刘国栋没有问一句关于高盛失踪案的情况。
陆川自然不会多嘴，这是难得的学习机会，看了半晌，刘国栋突然指着一排电动车中的一辆：“老板，这个多少钱？” “这个？这是九成新的车子，雅迪高端车型，最低两千四。” “两千四？” “有点高了吧，孙老板，我们是朋友介绍来的，他就在你们这买的车，说是一千七啊。” “一千七？不可能。” 孙正飞急忙摆手：“这价格我收都收不来……你说的是谁？我这里就这一台这种型号的电动车，以前没卖过啊。” “不可能！” 刘国栋摇头，拿出手机：“你看，就这个电动车，一个叫高盛的，在你这买的，就他介绍我来的。” 刘国栋在说出高盛的名字后，细细的注视着孙正飞的表情变化。 接过手机孙正飞脸上只有迷茫：“老板，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没听说过高盛这个人。” “这车子……也肯定不是我这卖的。” “雅迪的高端车，我这就这一辆，从来没有卖过第二辆啊。” “不可能啊，高盛跟我说的啊……” 刘国栋把手机上，高盛失踪时骑的电动车照片递给孙正飞：“你再看看，就是这个电动车。” 孙正飞接过手机，仔细看了一眼：“啊！” “老板，这车真不是我卖的，不过……这车手把套是我们店里的，你说的高盛，应该在我们这买过手把套。” “哦，那行吧，”刘国栋取回手机，看了一眼雅迪高端电动车：“一千七真的不能谈谈？” 孙正飞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老板，最低价两千一百五，再低我就赔钱了，我这可是终身保修的。” “……那我们再看看，再看看……” 离开鑫源电动车维修，陆川向刘国栋伸出大拇指：“师父，牛逼。” 刘国栋略微有些飘忽：“这算什么，我当年要是不转行干现勘，现在最差也是一个行动组组长。” 陆川重重点头：“您现在也是现勘一把手，比行动组地位高哪去了。” 孙正飞的排查接结果，显然是没有问题的。 刘国栋和孙郑飞交谈过程中，对方表情真诚，对高盛这个名字没有任何特殊反应。 也承认了高盛电动车上的车把套是从他这买的。 那就说明电动车上的指纹，应该是孙正飞在换车把套的时候留下的。 离开维修店，两人直奔几百米外的青松体检中心。 王曼丽，女，27岁，青松体检中心血液检验科护士。 这一次，刘国栋没有用私下接触的方式，而是直接在前台亮出证件。 “我们是市局刑侦支队的，有些工作需要你们配合一下。” 针对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办法去接近。 显然，体检中心的护士，刘国栋只能通过正规渠道去排查。 很快，体检中心的负责人就飞奔下来：“警察同志，您有什么需求，我们中心一定全力配合。” 刑警调查走访，很少有单位不配合。 “你好，我们想见一见伱们体检中心的护士王曼丽女士。” “她……是有什么事吗？” 刘国栋摇摇头：“不不，就是有两个问题，需要核实一下。” “好好，没问题，您先在接待室等一下，我这就把人叫过来。” 私人体检中心，配套设施就是完善，服务也很好。 接待室内，前台小姐姐专门给二人倒了咖啡。 五分钟后，敲门声响起：“刘警官，这就是王曼丽护士。” 负责人身后，一名高挑女子出现，却让陆川微微一愣。 竟然是她？ 第87章 这个女人有问题 人生何处不相逢。 此刻的陆川颇有一些这样的感慨。 跟着体检中心负责人进来的女人，竟然就是昨天晚上陆川在海州国际酒店地下车库里看到的高挑女子。 只是和昨天晚上的流苏长裙不一样，今天的女人是粉色护士装，高跟鞋也换成了平底鞋。 “两位警官，这就是王曼丽，我们血液检验科的护士。” “曼丽，好好配合两位警官工作。” 负责人交代了一声，就离开了接待室，并且很细心的关上了门。 王曼丽依然和昨天一样漂亮，淡妆相宜，只是她早就忘了陆川。 一个漂亮的女人，走到任何地方都有人关注。 昨天的陆川，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更何况，今天的陆川换了一身衣服，对方就更认不出来了。 “两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曼丽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紧张，还有些好奇。 刘国栋这次没有绕弯子，直接掏出证件：“王小姐，你好，我叫刘国栋，这位警官叫陆川。” “我们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刑警，你不要紧张。” 王曼丽摇摇头，大大方方的看向刘国栋和陆川：“刘警官，陆警官，我不紧张，不过……” “怎么？” “刘警官，您能不能称呼我王护士，或者小王或者王曼丽都行。” “哦，王护士。” 刘国栋显然认识到了对方对某些字眼有忌讳，改了下称呼，拿出了高盛的照片：“王护士，这个人你认识吗？” 王曼丽接过照片，看的很仔细：“有印象……他好像在我们这做过体检。” 两三个呼吸的时间，王曼丽就将照片还给了刘国栋。 “做过体检？” “嗯，”王曼丽点点头：“他叫什么我印象不太深了，但是这个人应该在我们这做过体检。” “王护士，你是在哪个科室当护士？” 王曼丽看向发问的陆川笑了笑：“陆警官，我在血液检验科。” “王护士负责什么工作？” “就是体检血液的样本分析，负责出血液检查报告。” 既然陆川在说话，刘国栋便没有出声：“王护士负责体检人员血液检测，怎么对体检人员这么熟悉，你应该不会经常接触体检人员吧？” 陆川的话，也正是刘国栋想问的。 王曼丽作为血液检验科的护士，工作地点应该在血液检测实验室。 这個岗位，按理说不应该接触体检人员。 所以，王曼丽为什么说高盛在他们体检中心做过体检？ 更何况，王曼丽的指纹出现在高盛的电动车上，这才是最不合理的。 一个体检中心的血液科护士，开着宝马轿车，出入海州市最高级的酒店，竟然会在高盛的电动车上留下指纹。 为什么？ 高盛的资料，陆川看过，普通人，普通的就像路边的杂草。 没有高大的身材，没有帅气的相貌，没有稳定的工作，也没有显赫的家室。 他唯一拥有的就是一个爱他的母亲。 对了，还有一辆电动车，雅迪的高端货色，九成新的二手车能卖二千一百五。
面对陆川的问题，王曼丽没有丝毫紧张：“我平时确实接触不到来体检的人员，不过刘警官刚刚给我看的这个人不一样。” 王曼丽指了指茶几上的照片：“这个人是我的客户。” “客户？” 王曼丽点点头：“是的，我们体检中心和公立医院不一样，我们是私人投资的，我们每个人都能拉客户，中心都是给提成的。” “你们给我看的这个人，就是我的客户，所以我才有印象。” “对了，我们这有所有客户的体检档案，档案里有体检经理信息，我就是他的体检经理。” “你的是怎么认识的？” “微信，附近的人……” “方便看看你的微信吗？” “这个……” “放心，我们只看你和这个人的聊天记录。” 王曼丽眉头稍微皱起，想了片刻，才解锁手机，操作了一番递给刘国栋：“怎么了，这个人……出了什么事吗？” 王曼丽给出了正常人的正常的戒备和好奇反应。 刘国栋接过手机，看到了一个微信聊天界面，备注是78。 “没什么，就是了解一下情况，”刘国栋并没有直接回答王曼丽的问题：“王护士，你这个备注78是什么意思？” “我的第78号客户，我的每一个客户都是这么标记的，按照数字排序。” 聊天记录并没有删除，都是对方咨询体检的信息，还有王曼丽回复的一些留言。 最后一条消息的时间是三周前，也就是高盛失踪的一周前。 询问很快结束。 体检中心外，负责人亲自送走了刘国栋和陆川。 走在路上，寒风有些重，陆川和刘国栋却都没有给张辉打电话。 “师父，这个女人……我感觉有问题。” 刘国栋紧了紧衣领：“哦？感觉哪里不对劲？” 陆川皱眉，想了想道：“指纹，她在解释为什么自己的指纹出现在高盛电动车上的说辞，有点牵强。” 根据王曼丽的说法，她的指纹之所以出现在高盛电动车上，应该是高盛来体检的当天，她去接高盛的时候，碰触过电动车，所以留下了指纹。 “我们刚刚不是看过监控了吗，高盛来体检的当天，王曼丽确实碰过他的电动车。” “而且不仅是高盛，她的每一个客户来体检，都是她出来接的。” 刘国栋回过头看了看刚刚离开的体检中心：“这家体检中心的每一个护士，不都是这样吗。” 在结束对王曼丽的询问后，陆川和刘国栋又查看了高盛的体检报告。 体检客户经理确实是王曼丽，也得到了体检中心负责人的确定。 并且，两人还调阅了高盛体检当天的监控视频。 一切都看上去都没有问题。 王曼丽和高盛似乎就只有这么一次短暂的接触。 但是陆川脑海里，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个王曼丽，总感觉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是昨天晚上的偶遇，更像是模糊的久远的时间。 到底是在哪呢？ 第88章 忙里偷闲干点活 两人并肩走着，陆川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时不时回头看看越来越远的，已经隐匿在寒风里的青松体检中心。 大概走出去几十米，陆川停下脚步。 “师父，不对劲，这个女人……我还是感觉不对劲。” 这一次，刘国栋有些认真的看向陆川。 作为刑警，直觉从来都不是办案的标准，更不能成为定罪的依据。 但是，刑警的直觉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常年和各种罪犯打交道的他们，对犯罪，似乎有一种经验积累的警觉。 陆川虽然从警时间不长，更是长期从事现勘、痕检工作，一线经验少，但是接触的案子可不少。 这半年来，刑侦支队命案侦破率百分之百，陆川功不可没。 有这种直觉，或者说经验，也说得过去。 更何况…… 刘国栋、陆川和张辉早就约好，这边两个人的排查一结束，就给张辉打电话。 可是两个人从青松体检中心出来十几分钟了，都没有主动给张辉打电话。 陆川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刘国栋心里又何尝不是犯着的一点嘀咕。 但是，两人刚刚对王曼丽的询问是比较彻底的。 对其本人谈话的过程，王曼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和高盛之间的接触，有微信聊天记录作证，电动车上的指纹也有监控视频证明。 完美洗清了王曼丽在高盛失踪案中的嫌疑。 就像……事先已经为刘国栋和陆川的到来准备好了答案一样。 “小陆，能说说原因吗？” 陆川的眉头皱的更深：“我昨天晚上请假参加我堂哥的订婚宴，在海州国际酒店的停车库见过这个女人。” “你见过她？” 刘国栋微微惊讶：“她刚刚没认出你？” “只是在电梯里有过一面之缘，她应该不记得。”陆川摇摇头：“当时我就感觉这個女人有点熟悉，总感觉在哪见过。” “今天……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查一查？” 陆川点点头：“嗯，查一查，昨天这个王曼丽开了一辆银灰色的宝马轿车。” “一名体检中心的护士，这么有钱？” “还有，她昨天去的是海州国际酒店七楼，那是客房部。” “我参加订婚宴的时间也就是两个多小时，回地下车库开车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王曼丽的车子已经开走了。” 陆川话里的意思很明确。 王曼丽既然是在海州本地工作，晚上住酒店的可能不大。 即便是住酒店，也不会就住了两个小时。 所以，她昨天去海州国际酒店干什么去了？ 刘国栋点点头：“我让经侦那边的朋友帮忙查查这个王曼丽的资产情况，还有银行流水。” 核查经济上的细节，经侦要比刑侦这边专业的多，也方便的多。 当然，不是说刑侦这边不能查，但是走的程序要多一些。 比如开公函去银行，才能查询储户的具体信息。 但是经侦那边因为工作性质的特殊性，有超级权限。 一般人的经济情况对他们来说都是透明的。 至于有没有人帮忙，那更是小意思。 陆川上次给他们做的指纹鉴定可是帮了他们大忙。 四十万的仪器都买了，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二人既然已经确定要查一查这个王曼丽，也就不必要寒风里吹着了。 给张辉打了电话，那边还正忙着，陆川直接自己花钱打车回刑侦支队了。 杨森和老白还没有回来，刘国栋联系经侦那边的朋友去了。
倒是陆川现在没什么事情。 刑侦支队大楼里，罕见的有一些冷清，很多内勤全都被拉去跑现场，楼里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 没什么事的陆川，开始扫指纹。 这段时间，因为现勘这边的所有精力全部投入到宋坤被害的案子里，一些正常工作就耽搁下来。 已经堆积了好多工作，光是需要指纹鉴定分析的案子就有十几起。 趁着这个空档，陆川正好清理一些手头上的工作。 这一周来，一共有十二起指纹鉴定分析的案子。 有四起抢劫案，三起盗窃案还有一些以前的积案，最近又有了新的发现，也有指纹需要对比。 掌握中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的陆川，最近在处理这些相对简单的案件时，多数时间都可以用得心应手来形容。 下边的派出所、刑警大队采集的指纹质量虽然一般，但是经过陆川的预处理，基本上都能匹配成功。 少有的没有匹配上的指纹，也是因为指纹数据库里本身就很有可能没有目标人的指纹。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是神仙来了都没有办法的事情。 指纹的鉴定分析，在目前来讲，其实没有一个特别固定的、系统的、统一的规程。 最早期，部委和各大省厅为了发挥指纹鉴定在破案中的作用，都成立了相应的指纹鉴定机构。 并且规范统一了十指指纹分类，这是现在所有的指纹鉴定分析的基础。 但是在具体的案件侦办中，十指指纹分类过于简单、粗糙的弊端逐渐显现。 各地方就在这个基础上，发展技术，整合分类，形成了一些独具特色的指纹分析方法。 到目前，指纹鉴定分析大致可以分成单指指纹分析法和连指指纹分析法两个类别。 其中，单指指纹分析是应用最广泛的。 而所有的单指指纹分析中，又以青岛式单指指纹分析法和CQ市单指指纹分析法最为有名。 也是大学里教导技巧的模板分析法。 这两种方法，各有优劣。 其中，青岛式单指纹分析法，将指纹箕斗两大基本类型分为28大类，68小类。 借助于专门规定的“分析规”进行分析。 所谓的“分析规”就是刻有一个五毫米直径的圆圈，称为分析圆，另刻有两条直线相交成80度的夹角称为规角线。 以“分析规”圈定指纹，进行特征点标注，然后进行数据计算，在进行分析。 重庆式单指指纹分析法中，将指纹分为弓、箕、斗3大类，24小类，分析式采用象形符号来体现。 比如对斗型纹的分析，这类指纹由环、螺、曲形线等纹线组成，并且恨据中心纹线结构形态分11类。 中心环形线直径不超过4毫米的称为圆形环，用符号“0”表示。 中心环形线直径超过4毫米的叫长行环，用符号“①”表示。 中心具有一条或一条以上按顺时针方向旋转一周的螺形线，两端直径不超过4毫米，叫做圆顺转螺，用符号“9”表示。 陆川的中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就是包含了这两种单指指纹分析方法的集大成者。 所以，对于基层派出所、刑警大队报上来的指纹鉴定请求，在陆川这大多数都不是问题。 除了极个别的，指纹本身采集的清晰度太垃圾，看上去就是一团浆糊的东西，陆川要耗费极长时间和极大精力搞定，其他的指纹比对，快的十几分钟就搞定，慢的半个小时也就差不多了。 临近晚上，杨森和老白回来的时候，陆川已经在比对最后一组指纹。 而刘国栋从经侦那边赶了回来，关于王曼丽的调查也有了结果。 第89章 跟踪调查 叮！ 好久没有听到的，熟悉的蜂鸣声，让刚刚进门的杨森和老白微微一愣。 看到趴在电脑前的陆川，杨森惊讶问道：“小陆，你在比对指纹？” 指纹比对系统，只有在采取完全匹配，并且成功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特殊的蜂鸣提示音。 老白随手抽出桌上放着的软中华，给杨森发了一根，自己叼上一根，走到电脑前递给陆川一根：“你跟老刘上午没去走访？” 四个人一起出去的，不应该啊。 接过香烟，陆川双手虚捧着，叼上香烟，凑近老白开火的打火机：“去了，回来的早。” “趁着没事，就把这周积累的指纹比对做了。” 这周？ 杨森和老白对视一眼，这周的指纹比对，他俩当然知道。 一共十二组，本来应在本周完成比对的。 但是因为宋坤被害案的事情，给耽搁了。 本来按照计划，两人想在周末加班搞一搞的。 没想到，陆川先下手了。 其实，往常的工作量，要比这周大的多，一般来说，一周怎么着都得五十组指纹的工作量。 这周之所以少一些，也跟宋坤被害案牵扯了下面的精力有关系。 很多案子，在派出所和各区县的刑警大队就给暂时压下了。 “结果怎么样，比对成功几组指纹？” 杨森其实原本想问有没有比对成功的指纹。 因为这就是以前现勘的工作常态，比中是少数，绝大多数都有问题。 但是想起刚刚进屋的时候，就听到了系统蜂鸣声，肯定是比对成功了至少一个。 “运气还行，这次下边送来的指纹，清晰度都还凑合，十二组指纹，比对成功了九组。” “九组？” 杨森惊讶的喊出声来，老白也是停下了抽烟的动作，有些震惊的看着陆川。 “嗯嗯，九组虽然少了点，但是剩下的三组指纹，应该是指纹库里没有目标数据。” 陆川显然有些会错意，开口解释为什么是九组而不是全部成功：“我已经放到库里了，如果以后有采集上的指纹，应该就能匹配上。” 咳咳。 杨森猛的干咳两声：“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九组的话…成功率已经很高了。” 老白重重点点头，很是赞同杨森的意见：“很不错了，以往每周四五十组的指纹，能比对成功十来组也都是不错的成果了。” 指纹比对，成功率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 杨森和老白也不是整天摸鱼不干活，两人的技术能力算是中规中矩。 正常上下班的情况下，一周最多也就处理个七八十组指纹。 碰到一些疑难杂症的话，四五十组就是满负荷状态了。 而能够成功比中十组指纹，就是正常成绩。 上了二十，那就是战果辉煌了。 海州刑侦支队如此，其他的刑侦支队也差不多。 天州和省会两个地方的刑侦支队要强一些，但是也没有到离谱的程度。 陆川能在十二组指纹中，比对成功九组，绝对是专家级别的存在。 “你们俩也回来了？” 脚前脚后进门的刘国栋，看到杨森和老白，扬了扬手里的报告：“你们查的怎样，有什么发现没有？”
看到刘国栋进来，杨森转过身，桌子上的软中华又少了一支，递给刘国栋：“没什么嫌疑，我们查的两人是高盛的同事，坐过他的电动车。” 老白也走了过来，指了指电脑前的陆川：“刚刚小陆把这周的十二组指纹都比对完了，成功了九组。” 嗯？ 刘国栋微微一愣，二人从青松体检中心回来的时候是中午。 现在看看时间，也就刚过去三四個小时吧。 一个下午，就搞完了一周的工作量？ 还成功了九组？ 陆川站起身，看向刘国栋手里的档案袋：“师父，经侦查到结果了？” 收起惊讶，指纹的事情不着急，现在的重点是案情，刘国栋表情一变，将档案袋递给了陆川。 “这个王曼丽……确实有些疑点。” 打开档案袋，是一沓银行流水账单。 经侦那边果然是专业的，王曼丽名下四个银行账户的账单全都在这。 “这个王曼丽的收入……有点超乎寻常的高。” 掏出一张流水账单，刘国栋指向最底层的一条收入记录：“小陆，你说昨天晚上在海州国际酒店见过王曼丽，你看看这条转账的时间。” 陆川接过账单，微微一愣。 入账时间：二十点零二分，入账金额：十万元。 我草。 陆川有点惊了。 什么玩意，搞一次要十万块？ 刘国栋显然看出了陆川的震惊：“还不仅如此，这个是王曼丽的年收入账单。” “她在青松体检中心工作了三年时间，工资和奖金收入大概是每年七万多。” “但是，王曼丽的其他收入每年都有差不多一百万的样子。” 一百万？ 杨森和老白听到这个收入也凑了过来：“这女人是仙女吗？” “就是啊，年入百万……有点夸张了吧？” 陆川眉头皱起，王曼丽确实挺漂亮，但是一次十万，一年上百万…… “师父，都是不同的人给她转账吗？” 刘国栋点点头：“基本上都是不同公司最多的转账金额三十万，最少的是五万。” 公司转账？ 而且最多转账三十万？ 这样的话，王曼丽是暗娼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啊。 杨森和老白显然也听明白了刘国栋的意思：“这个女人是不是搞什么不法交易呢？” 刘国栋点点头：“这个目前还不确定，但是她的收入来源目前来看肯定是有问题。” “经侦那边已经在调查所有给王曼丽转账的账户情况，明天早上能有结果。” “要不要给秦队汇报？” 王曼丽既然有问题，那么和高盛的失踪是不是也有关系？ 刘国栋摇摇头，否定了陆川的提议：“从目前的线索看，高盛失踪和王曼丽没有明显的关联。” 这一点，从今天的调查来看，足以佐证。 “也许王曼丽只是涉嫌一些经济问题，我们还是调查一下。” “宋坤被害已经过一周了，这点小事先不要汇报了。” 第90章 重大发现 破案就是这样，就跟拔萝卜带出泥一样。 这个案子没有破，但是可能牵扯出另一个案子的线索。 王曼丽这种就是典型，陆川和刘国栋本来是查高盛失踪案的，结果查出了王曼丽有可能存在经济上的问题。 当然这种事情，在刑侦这边不算什么大案子，甚至在刑侦这都没有立案的可能性。 和经侦支队的工作性质不一样，那边办案是非常关注案件中涉及金钱数额的。 往往数额越大，说明案子的重要性越大，牵扯的人也越多。 抓一个行贿受贿，涉案价值只有一万块钱，那有什么意思。 但是刑侦这边不一样，刑侦重点关注的就是杀人、抢劫、纵火、强健等八类重案。 这跟钱多钱少没关系。 王曼丽这样的案子，经侦可能更感兴趣一些。 刘国栋和陆川也没有特别在意，先等经侦那边的调查结果。 如果给对方转账的户头本身就不干净，比如涉及洗钱之类的，那这个就是他们的案子了。 但是如果对方账户没问题，年入百万真的只是王曼丽床上的劳动所得，估计也就是治安的案子。 陆川只能感慨一下价格真高，也就罢了。 但是，客观事物的发展，往往不以人的主管意志转移。 第二天一早，所有给王曼丽转账的账户，都查清楚了。 相关的信息，经侦那边也都转给了刘国栋。 办公室内，刘国栋拿着账号信息表，双手都在颤抖。 嘴里喃喃自语：“出大事了……” 作为一名从一线侦查员转职为现勘的老资格刑警，刘国栋这些年虽然很少去一线工作。 但是，这不代表他在破案中的敏锐性变差了。 相反，因为在现勘的岗位上干了十几年，又同时从事痕检工作，刘国栋接触的案件种类远比以前干侦查员的时候更多。 除了刑侦支队受理的案件，其他类型的案子，刘国栋也见识了不少。 而在拿到账号信息表的第一时间，刘国栋就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 王曼丽的收入是从三年前，她进入青松体检中心工作后，才开始陡增的。 之后的每一年，她的收入都在百万左右，一直持续到现在。 这三年里，给王曼丽的银行账户打钱超过一万的户头，一共有三十二个。 三十二個账户中，只有三个私人账户，其他二十九个都是公司账户。 私人账户暂且不说，这十二九个公司账户都有一个共同特点。 长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美宝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美年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爱儿宝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 二十九个公司账户，全都是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这些公司给王曼丽账户打款的金额多的一次性有三十万，少的也有五万、十万。 根据经侦查询的结果，这些公司的账户虽然没有问题，但是这些公司的法人或者大股东均是一个叫王亮的人。 以他们的经验判断，这些公司其实都是空壳公司。 王曼丽的这些大额收入，实际上就是这个王亮通过这些公司账户，给她打钱。 为什么？ 一年上百万，连续三年。 是洗钱？ 还是包养？
亦或者是其他什么？ 联系到高盛失踪案，刘国栋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小陆，跟我去秦队办公室！” 这一个星期，秦勇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 陆川进入秦勇办公室的时候，看着眼前眼窝深陷，头发凌乱，一脸胡茬的男人，险些没认出来，这就是平日里威风八面的秦队。 “老刘和小陆啊，坐，有什么事吗？” 看到进来的刘国栋和陆川，秦勇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现勘办公室，还是靠谱的。 宋坤被害案到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一男一女的脚印，还有那辆前轮窄后轮宽的可疑车辆。 而这些信息，都是现勘办公室发现的。 所以，这几天脾气极度暴躁的秦勇，在看到刘国栋和陆川，尤其是陆川的时候，心情都平复了不少。 刘国栋没有废话，他知道秦勇现在很忙，直接进入主题：“秦队，这几天支队人手紧，我们现勘办公室四个人也都下现场了。” 秦勇点点头，这事他知道。 也不仅仅是现勘下了现场，法医那边王长江带着沈妍也往现场跑呢。 “这事……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过你们实在有困难的话就留在支队，我跟行动组那边说一下。” 刘国栋微微一愣，他知道秦勇会错意了，以为自己是来躲清闲的。 “秦队，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川也跟着摇头，但是没有说话，半个屁股挨在沙发边缘。 “我们现勘虽然人少，但是现在支队上下都在忙宋坤的案子，这点觉悟我们还是有的。” 听到刘国栋这个态度，秦勇的心情明显高涨了一些。 “哈哈，我就说嘛，你是老资格了，怎么会干临阵退缩的事。” 掏出桌上两根烟，递给刘国栋和陆川。 两人赶忙起身接过，秦勇自己也点上一根：“是有别的事吗？” “有，”刘国栋把香烟别在耳后，将手里的档案袋递给秦勇：“我和小陆这两天帮行动一组排查高盛失踪的案子。” 秦勇点点头，高盛失踪案是宋坤生前抓的最后一起案子。 虽然案子不大，也没有证据显示宋坤失踪和这起案子有关系。 但是本着错过不放过的原则，这起失踪案秦勇专门安排了一组的张辉跟进。 破案就是这样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线索大多数时候都隐藏在细节里，说不定那个环节出现一点线索，案子就有了新的方向。 “是有什么发现吗？” 命案没破，如果失踪案有进展，也是成果。 刘国栋重重点头：“有，而且是重大发现！” 重大发现？ 刘国栋的话让秦勇表情一动。 刘国栋是什么人，秦勇在清楚不过。 干了二十几年刑警，刘国栋的办案经验十分丰富。 尤其是近十几年来，海州市所有的命案，他作为现勘办公室负责人都是第一个到现场开展工作的。 这两年还经常代表海州市刑侦支队参加省厅的一些指纹会展、联合专案组办案。 虽然成绩一直在中下徘徊，可是经过省厅大案的洗礼，刘国栋听过的，见过的案子，只比秦勇多，不比秦勇少。 他都能说是重大发现，那就一定不是小事！ 第91章 三年前的天州市案件 刘国栋汇报的表情很严肃。 “我们在查高盛失踪案的时候，接触到一个叫王曼丽的体检中心护士。” “昨天晚上我让经侦那边朋友查了下这个人的银行账户，情况有些特殊。” 秦勇接过刘国栋递过来的档案袋，打开封皮，取出资料开始翻阅：“怎么特殊了？” “我感觉……和三年前天州市的美日医院的案子……有些相似。” 天州市美日医院？ 秦勇腰杆瞬间挺直：“你说什么？” 天州市美日医院的案子，在当时可是引起了重大轰动。 案情说起来也比较简单，美日医院是一家私人医院，因为服务好，看病价格低，还有不少外籍专家坐诊等原因，在天州市一度还比较出名。 但是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医院竟然是一座魔窟。 表面上这家医院是救死扶伤，白衣天使。 但实际上却是一个非法器官买卖的重要窝点。 专门为私下买卖器官的病人做手术，赚取巨额利润。 而案子爆发的原因也很意外。 是因为美日医院的一名护士，在网络上炫富，被人肉出来后，引起轩然大波。 一个私人医院的普通护士，没有显赫家世，没有惊天容颜，凭什么开豪车，戴名表，住豪宅？ 最开始，是经侦那边介入的，结果通过这名护士的经济往来，发现了大量医药公司的空头账户。 接着，顺藤摸瓜发现美日医院有一批护士和医生的收入高的离谱。 在审讯不明巨额财产来历的时候，牵扯出了这起非法器官移植的惊天大案。 当时省厅甚至部委都派了人下来，是上边挂号督办的重大案件。 现在，刘国栋竟然说这個什么王曼丽，和美日医院的案子有些相似！ 秦勇身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陆川虽然入警时间晚，但是这起案子发生的时候，他正在公安大学读书。 当时听老师讲过一些案子的情况。 只是没有太多细节。 没想到，王曼丽的情况竟然会跟这起案子相似的地方。 刘国栋表情越发严肃：“这个王曼丽是三年前入职青松体检中心的，之后她的工资奖金，算上介绍体检客户的提成，一年收入大概是七万块。” “但是近三年来，她实际上每年的收入都在百万，而给她打钱的二十九个账户，都是某某生物科技公司，这些公司的实际控制人还都是一个叫王亮的人。” 二十九个生物科技公司？ 秦勇听到刘国栋说到这个名词，手都忍不住一抖。 三年前，美日医院的案子后，全省刑警都害怕听到什么医疗器械公司的名字。 现在，来了二十九个生物科技公司，秦勇心里的预感很不好。 “继续。” 秦勇翻看资料越发细致，刘国栋接着汇报：“我建议对这个王曼丽采取措施。” “起码，查一查她的财产来源。” “毕竟……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的，那高盛的失踪，就很不简单了。” “还有宋坤被害，他生前跟踪的就是这个案子，是不是有这种可能……宋坤在调查的王曼丽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你是说……灭口？！” 秦勇的声音低沉的好像饥饿嘶吼的北极熊。 “如果猜测是真的，宋坤被灭口也不是没有可能。” 其实，这才是刘国栋担心的。 王曼丽如果只是一个暗娼，根本轮不到刑侦出手。 或者她只是一个第三者，对方多给点钱，这都无所谓。 可关键是，现在的调查结果，让刘国栋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三年前天州市美日医院的案子。 这样的话，很多看似不可能的猜测，也就有了动机和逻辑上的可能。 这一周的时间，宋坤的人际关系可以说已经被彻底挖透了。 私人恩怨，导致有人对宋坤下手的可能，已经彻底不存在。 宋坤这些年送进去的嫌疑人，除了极个别的两三个人现在还没有联系上，其他的也都差不多排除了嫌疑。 所以，什么人会对宋坤下手，一直是专案组想要搞清楚的。 现在，陆川和刘国栋的发现，显然给宋坤被害的动机，提供了一个可能。 宋坤调查高盛失踪案，涉及到排查的人员信息是二十五人。 理论上，他有跟王曼丽接触的可能。 那也就是说，宋坤有可能发现王曼丽的问题。 当然，宋坤应该还没有什么重大发现，否则的话他早就上报了。 可是即便是一些蛛丝马迹，也足以让王曼丽背后的人的或者就是王曼丽本人对他动手。 秦勇一直在琢磨刘国栋的猜测，办案就是这样。 有的时候大胆的猜测，辅佐一些线索、证据，其实就是真相。 “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个王曼丽有问题的？” “昨天晚上，陆川在海州国际酒店见过这个王曼丽。” 刘国栋看向陆川，对王曼丽的怀疑，是陆川最先提出来的，这个时候他最有发言权。 秦勇和刘国栋的目光都汇聚在陆川身上。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参加堂哥的婚礼，在海州国际酒店地下城库见过王曼丽。”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个人就是高盛失踪案牵扯的人之一，只是觉得有的眼熟，总感觉在哪见过。” “今天上午，我和师父在青松体检中心……” 陆川将整个过程详细的描述了一遍。 “我本以为王曼丽可能是个暗娼，但是经侦那边调查的结果显示，昨天晚上就在王曼丽出现在海州国际酒店的时候，她的银行账户里多了十万块。” “这个价格……可不是普通交易能拿到的。” “其实关于王曼丽的调查，每一个环节都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可以说她完美的解释了自己和高盛的关系，还有电动车上的指纹来历。” “还给我们提供了高盛体检当天，王曼丽接待他的监控视频作证。” “但越是这样，我感觉越是不对劲……就有一种对方……” “就像事先演练过的感觉？” “对！” 陆川点点头，对秦勇的判断非常认同：“就是像演过的一样，一点纰漏都没有。” 第92章 拘传王曼丽 秦勇现在虽然是刑侦支队支队长，但是这么多年来，秦勇一直在破案的一线。 海州市近十年里破获的命案，可以说都是秦勇主办或者指挥的。 这些破案的经验，让秦勇积累了极为敏锐的办案嗅觉。 陆川和刘国栋关于王曼丽的初步调查，引起了秦勇的高度重视。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现勘没什么关系了。 追踪、抓捕、蹲点、审讯，都是行动组的活。 不过，秦勇说了，这个案子如果侦破，陆川和刘国栋绝对是首功。 “你们先回去，接下来我亲自抓这个线索。” 有了秦勇这句话，两人就放心了。 在刑侦支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范围。 陆川和刘国栋发现了线索，上交即可，具体怎么去跟进，安排谁这个线索，是领导的事情。 像电视剧里演的，谁发现了线索，单枪匹马去搞侦查，那都是扯淡。 别说最终案子破没破，就像上一次梁琪失踪案一样，陆川立功了，但是因为私自出击，也受到批评了。 返回现勘办公室，杨森和老白围了上来。 “怎么样？” “秦队那边怎么安排的？” 按照他们刚刚的分析，这个王曼丽的案子可能不会小。 但是现在全支队，不，应该说全局的资源、警力都扑在了宋坤被害的案子上。 所以，这条线索能不能引起秦队的重视还未可知。 刘国栋没吱声，端起搪瓷缸老神在在，陆川口快：“秦队说他亲自抓这条线索。” “亲自抓？” “嗯，”陆川点点头：“我们分析既然王曼丽有问题，她又跟高盛失踪很可能关联。” “而宋坤生前查的最后一個案子，就是高盛失踪案，所以说不定这中间会有某种联系。” 现勘办公室的讨论还在继续，秦勇那边却是已经行动起来。 这一次，确实是秦勇亲自跟进，因为已经没有别人了。 几个行动组都有各自的任务，现在人都在外边。 点了今天值班的刑警，一共四个人出发了。 青松体检中心。 “王曼丽，我们是海州市刑侦支队刑警，根据举报，怀疑你大额财产来历不明，现在对你进行拘传，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这是拘传证，请在这个位置签字，按手印。” 拘传和普通的传唤是有很大区别的。 大多数时候，刑侦支队采取的询问办法都是传唤。 这是一种比较灵活的询问方式，办案警察可以通过出示自己的证件，要求被传唤人到指定的地点接受询问。 这个指定的地点不一定是公安局，办公室、家里，什么地方都可以。 陆川和刘国栋昨天对王曼丽的调查，其实就是一种传唤。 只不过传唤地点是在青松体检中心的接待室而已。 拘传和传唤不同，拘传是带有强制性的。 而且需要被拘传人在拘传证上签字画押，拘传的地点大多数是在公安局的询问室。 但是和传唤一样，两者持续的时间都不能超过十二小时。 正在血液检验科里工作的王曼丽脸色煞白。 面对穿着警服的秦勇等人，说话都磕磕巴巴：“我……我没犯罪……” “我的收入都是正常收入……” “这次来请你，就是为了让你配合调查，没有事的话，就可以回来了。”
秦勇也是有些感慨，他干刑侦支队长也不短时间了，亲自拘传疑似犯罪嫌疑人，这还是第一次。 这点小活，以往可都是派出所民警、一线侦查员干的事。 但是现在没办法，法医痕检都去前线了，他这个队长也不能总在后方待着。 拘传过程很顺利，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拘传都很顺利。 以前办案的时候，也碰到过不签字想逃跑的。 这基本上就两种情况，第一，这人就是本案的犯罪嫌疑人。 第二，这人身上有别的案子。 否则的话，谁会冒着拒捕的风险干逃跑这种事。 整个拘传过程，不到十分钟。 青松体检中心的工作人员看着呼啸的警车，载着血液检验科的美女离开，立刻热闹起来。 “谁举报的？” “那谁知道，反正肯定是咱们中心的呗。” “曼丽……王曼丽不会真的有事吧？” “那谁知道，人家开的是宝马，一个LV包都够我一年工资了……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咱们这受罪。” 王曼丽在青松体检中心，也是比较特别的存在。 你说她不是富二代吧，但是开的是几十万的宝马轿车，穿戴全是名牌，一个手提包就能顶其他人一年的工资。 但是你说她是富二代吧，也没见谁家富二代苦哈哈的在体检中心里工作。 一开始很多人还想着是不是王曼丽榜上了什么大款。 但是三年来，王曼丽基本上没和什么男的有过接触。 就是和其他的护士一样，正常工作，正常加班，正常拉客户，正常拿工资。 王曼丽的钱，在青松体检中心，渐渐的就成了谜。 现在看来，果然是有问题的。 昨天来了两个警察，今天更是直接被带走了。 例行询问之前，秦勇照例安排人采集了王曼丽的指纹、足迹和DNA信息。 这都成了习惯了，所有进入刑侦支队的人，所有个人信息一样别想带走。 负责这件事的自然现勘办公室。 杨森自告奋勇，将采集的信息带了回来：“小陆，王曼丽的指纹、足迹样本采集完了，你来录系统吧。” “我去验DNA信息。” 陆川接过老白递过来的档案，打开电脑开始录入。 这种事，不仅在刑侦支队很普遍，在派出所也是如此。 所有进来的人，不管你是办事的，还是闹事的，全都得留下这些基础信息。 当然，在派出所一般只采集指纹，只有在刑侦支队才会增加足迹、DNA信息的采集。 指纹的录入很简单，只需要用扫描仪扫描一下采集卡上的指纹信息就行了。 这是比较传统的做法，即有采集卡，又有系统数据。 但实际上在基层派出所就不用这么麻烦。 这几年，随着资金投入的增大，基层派出所都配备了指纹采集器。 被采集人只要将十根手指多次、多角度分别摁抐在采集屏幕上，指纹信息就会被录入系统。 和一般公司、单位的指纹打卡机有些类似。 只不过精度更高，两者采集的指纹准确性不同。 十指指纹录入，没用上两分钟就搞完了。 接下来是足迹录入。 但是，当陆川看到采集卡上的足迹图像后，脑海中却像是劈过了一道闪电！ 原来如此！ 第93章 宋坤，一路走好 一楼，询问室。 对王曼丽的询问非常不顺利。 “我的钱都是合法收入，你们不相信可以去查。” 面对秦勇的询问，王曼丽展现出了和拘传时柔弱表现非常不相符的一面。 强硬，谨慎，不为所动。 那感觉，就像传说中的贞洁烈妇面对恶霸的欺凌一般，宁死不屈。 可秦勇是什么人，只问了几个问题，就知道这个王曼丽确实有问题。 只不过，现在是鸭子嘴硬罢了。 没有经历过警察询问的人，永远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王曼丽，我们既然把你请到这里来，就是掌握了一定证据。” 秦勇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还有些慢条斯理的感觉。 这跟他平时的风格完全不一样：“你自己说，争取宽大处理，是最好的结果，硬着头皮扛下去，没有好处。” “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钱都是勤苦赚来的，都是合法收入。” “有人举报，他们是诬告，是看我开豪车，戴名表，他们嫉妒我。” “我希望你们把举报我的人请来，我要和他当面对质！” 王曼丽的思路清晰，语气强硬，精气神很饱满。 颇有一种陆川办公室里迎风怒长的红掌的劲头。 “王曼丽，有些东西，我说出来，和你说出来，意义是不一样的。” 秦勇拿起桌面上的一沓资料：“这是你名下四家银行卡的所有流水账单。” “长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美宝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美年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爱儿宝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王曼丽，还用我接着说吗？” “从你入职青松体检中心三年来，一共有二十九家生物公司给你转账，累计304万！” “你能说说，为什么这些公司会给你转钱吗？” 王曼丽的表情，在看到秦勇手里的一沓资料时候就已经有了变化。 听到几家生物公司名称的时候，更是瞳孔微微扩张。 “它们……这些都是我平时做兼职赚的钱，是我给这些公司提供了服务……” 王曼丽的声音已经不如刚开始时候的那样清脆。 “呵呵。” 秦勇放下资料：“好吧，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那伱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二十九家公司的法人或者大股东，都是一个叫王亮的人吗？” 王亮！ 听到这个名字，王曼丽的表情忍不住僵硬。 “我……我……” 咚咚。 敲门声响起。 秦勇如鹰隼的眼眸闪过怒火，询问的时候，最忌别人打扰。 果然，王曼丽似乎已经从王亮这个名字的震撼中反应过来。 “你说的那個什么亮，我不认识，我只是下班后兼职帮这些公司做一些工作。” “哼！” 什么兼职工作每年给你一百万？ 秦勇看了一眼王曼丽，身边的刑警去开门。 秦勇看到时刘国栋在招手，才压下怒火，走了出去。 刘国栋是老资格，询问的时候不能打断的规矩，他比谁都清楚。 现在既然找自己，一定是有重要事情。 “有什么事吗？” 果然，刘国栋重重点头：“是小陆，有重大发现！”
二十分钟前。 也就是对王曼丽的询问刚刚开始，陆川在录指纹系统，扫描王曼丽的足迹信息。 也正是足迹信息，让陆川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个女人始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前天晚上，陆川在海州国际酒店的地下停车库，盯着王曼丽的时候，还被陆丰调侃总盯着人家下三路。 其实陆川当时盯着的就是王曼丽的脚步。 陆川熟悉的不是王曼丽本身，而是她的足迹。 只不过，前天王曼丽穿着十厘米的恨天高，足迹有较大变化，一时间陆川想不起在哪见过。 现在看到王曼丽的足迹样本，陆川才终于联想起来，到底在哪里看过这足迹。 正是杀死宋坤的凶手焚烧肇事车辆的山沟里，留下的两组足迹。 两组足迹，其中之一就是女性所有，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五十公斤左右，年龄在二十五岁至三十岁之间，大概率经过体态训练，后跟重，长期穿高跟鞋。 因为对方当时留下的脚印，穿着的是另一组足迹所有者的运动鞋留下的，一定程度上掩盖了女性本身的足迹特征。 这才导致陆川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王曼丽，就是山沟里的女性足迹所有者，而是只觉得熟悉。 但是，在看到王曼丽足迹标本的时候，这种熟悉刹那间就演变成了对照。 发现不对劲的陆川，立即对王曼丽的足迹样本和山沟里的女性鞋印进行了对比分析。 压力特征，骨缝宽度，后跟受力较重等等信息，逐一复核确认。 终于完成了同一认定！ 此刻的刘国栋，兴奋的脸色涨红，攥着足迹分析报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秦队，这是陆川做的足迹分析报告。” “王曼丽的足迹样本，和撞死宋坤肇事车辆焚烧山沟里发现的足迹，认定同一！” 轰！ 刘国栋的话，像是一记雷鸣，震颤在秦勇耳边。 “你说……什么？” 刘国栋将报告塞进秦勇手里：“秦队，你没听错！” “王曼丽的足迹样本，和焚烧车辆的山沟里采集的嫌疑人的鞋印，认定同一！” “王曼丽当时就在焚车现场！” “她就是嫌疑人之一！” 我草！ 抓过报告的秦勇，头皮发麻的瞪大双眼，仔细翻看报告内容。 “足掌长度认定：足迹样本与现场鞋印实际长度一致，认定同一。” “步态姿势认定：足迹样本与现场鞋印脚步姿态统一，步长一致，认定同一。” “足迹压力认定：足迹样本与现场鞋印的压力计算数值变差不足0.3%，认定同一。” “骨缝间隙认定：足迹样本与现场鞋印根据承受力分析，确认脚掌骨缝相似度99.9%以上，认定同一。” 整个报告中，十余项认定条件中，有八条认定同一，其他几条虽然没有认定同一，但也排除了异同的可能。 按照足迹鉴定分析的标准来看，这份报告已经可以确定，王曼丽的足迹样本，和撞死宋坤车辆燃烧现场的鞋印，就是同一个。 “哈哈！” 秦勇看着看着，突然大笑起来：“好好好！” “好啊！” 笑着笑着，秦勇双眼通红，满脸褶皱里，全是湿润的泪水。 “宋坤！你，一路走好！” 第94章 高盛失踪的真相 刑侦支队留守的所有人，都从办公室探出头来。 看着秦勇站在询问室门口，手里拿着一张A4纸，手舞足蹈，涕泪横流。 高兴的像一个疯子，悲伤的像一个傻子。 刘国栋双眼泛红，倚靠在墙边，经历过刚刚的亢奋，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 而询问室内的王曼丽，听到宋坤的名字，脸色惨白如纸，呼吸不由自主加快。 书里说，没有人有权利用金钱衡量生命的价值。 但是只有干过警察才知道，生命是有价值的。 三十块、五十块，一百万、三百万。 害命两个字前边，通常还有谋财两个字。 摸了一把脸颊，擦干不知道是汗水、泪水或者鼻涕的东西，秦勇激动的有些亢奋！ “通知行动一组、行动二组，取消所有任务，立即去青松体检中心，将所有工作人员控制起来，等候命令！” 王曼丽既然就是杀死宋坤的嫌疑人之一，那么陆川和刘国栋先前的猜测，就很有可能是真的了。 青松体检中心，搞不好就是另一个美日国际医院！ 询问室。 “小王，去办理拘捕手续，将嫌疑人王曼丽带上手铐，具体的细节和现勘刘主管沟通！” 王曼丽看到重新进来的秦勇，已经没有了刚刚询问的安静样子。 此刻的秦勇，眼中仿佛有利剑，扎在自己身上，遍体生寒。 啪！ 将手中的报告拍击在桌面上，秦勇声音冰寒。 “王曼丽，宋坤这個名字，你熟悉吧！” “我……我……” “说！” “你为什么要伙同他人伪造车祸现场杀死宋坤！” “高盛失踪是怎么回事？” “你的巨额财产是怎么来的？” “王曼丽！” “我最后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秦勇拿起桌上的纸张：“知道这是什么吗？” “你以为你穿了别人的鞋，留下的脚印就判定不到你身上？” “新建村北部的山沟，你是和谁焚烧的车辆？” “现在说……还来得及！” 案件的侦破，有的时候像蛇吞乌龟，全是硬壳，没地方下口。 宋坤被害案侦办了一周时间，却依然只有车辆和脚印两条线索。 但是有的时候破案又像河堤决口，只要有一个蚂蚁洞大小的口子，千里之堤也会在瞬间垮塌。 王曼丽就是罪恶之堤的那一个蚁穴。 面对铁证，王曼丽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宋坤……真的不是我杀的，我只负责开车接人……” “那是谁杀了宋坤？” “是我男朋友……陈刚。” 陈刚？ 这是一个从来没有纳入到调查范围的一个人。 “陈刚为什么要杀宋坤？” “因为那个警察在调查我，陈刚怕我们的事情败露，就……就伪装车祸，杀了他。” “什么事情败露？” …… 审讯的过程很顺利，王曼丽的配合度非常高。 不到两个小时，秦勇就摸清楚了所有的来龙去脉。 而这起案件，也确实和天州市三年前的美日国际医院案件类似。 只不过，王曼丽他们做的更加隐蔽。 “我在血液检验科，负责筛查目标任务的血型，对有器官移植需求的人进行配对。” 王曼丽在整个作案链条中，仅仅是一个小角色。 她三年前进入青松体检中心工作，正是她男朋友陈刚安排的。 目的就是在体检中心的血液检验科中，筛查所有体检人的血型信息。 对符合器官移植的对象进行上报。
“我们一般对男的下手，发现目标人物后，由我去色诱他们，然后陈刚负责后边的事情。” “陈刚现在在哪？” “知不知道你被抓的消息？” “他一直在处理高盛的事情，现在不在海州市，应该不知道我被抓的事情。” “给你转钱的二十九家生物公司的实际老板，王亮你认不认识？” “不认识，”王曼丽摇摇头：“我从来没见过他，只是事情办成之后，他们就给我打钱。” “前天，你去海州国际酒店见的谁？” “额……” “那是我包养的一个男模特……” 王曼丽透露的案情，极其重大。 秦勇在审讯结束后，第一时间向上级做了汇报。 宋江国得知消息后，也第一时间给省厅做了汇报。 王曼丽仅仅是案子里的冰山一角。 人失踪后，陈刚是怎么处理的？ 手术在哪里做？ 对方整个利益链条是如何划分的？ 这绝对是一起不比天州市三年前美日国际医院案子影响小的案件。 其实，这两起案件，都只是涉及到了整个利益链条中的一环。 王曼丽是前端选人，美日医院是负责手术。 其他还有很多环节，比如对方是如何联系到器官需求方的。 人员失踪后的转运过程又是什么？ 现勘办公室。 陆川和刘国栋四人吞云吐雾。 案子办到这个地步，和现勘已经没关系了。 “老宋……能瞑目了。” 四人里，老白的感慨最深。 他和宋坤认识的时间最久，也是要即将退休的人。 刘国栋和杨森挨个叹了口气，夹起桌上的软中华，啪的点燃。 3字头的中华，味道更醇正。 浓郁的烟草气，在办公室里袅袅散开。 陆川突然响起了自己的同学汪峰。 这家伙，果然在三天前被开除了。 现在已经离开了海州市。 汪峰特意打了电话，说自己要去打工了，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一个混社会的了。 后续怎么完成任务，陆川不知道。 应该和电视里演的差不多吧。 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混了一段时间，有一个线人介绍，入行后慢慢接触链条上的高层。 这是一个顺着线头找死的高危故事。 海州市的警力全部解放了，所有人又默默的回到了自己工作岗位。 刑侦支队的大楼里，也热闹了起来。 宋坤被害案件的侦破，对大家来说是一个极大的鼓舞。 绝大多数人这一周的辛苦工作，虽然没有成么成效，但是其他人有就行。 警察从来都是一个团体，而不是团伙。 个人作用虽然重要，但是倚靠集体的力量才能干大事。 今天下班比较早。 陆川开上自己的保时捷卡宴，早早就下班了。 至于杨森和老白，抽完华子就走了。 从王曼丽吐口开始，案子和现勘就没什么关系了。 “叮！” “进阶任务完成：宿主在宋坤被害案中，完成一次合格的轮胎痕迹分析，在接下来的案件侦办过程中，发现了高盛失踪的重大线索，锁定了嫌疑人王曼丽，揭开了宋坤死亡的真相。” “任务奖励1：开启系统奖励自选模式。” “任务奖励2：中级技能卡一张或者中级技能升级卡一张，请宿主自主选择。” 备注：中级技能卡在系统开启的自选奖励模式中，由宿主自由选取。 中级技能升级卡仅可以对宿主已经掌握的中级技能进行升级。 第95章 高级技能 宋坤被害案件的系统奖励终于到来。 让陆川有些惊讶的是，系统进行了模式升级。 以前只能被动接受系统奖励的模式，现在变成了陆川可以自主选择奖励的模式。 脑海中的虚拟画面，也变得生动起来。 一扇可以随着陆川想法上下移动的窗口打开。 “刑事侦查技术：初中高级犯罪心理学、初中高级侦查询问技术、初中高级刑事影像技术……” “安全防范技术：初中高级网络安全技术、初中高级安防工程设计、初中高级安防系统维护……” “司法鉴定技术：初中高级刑事照相、初中高级痕迹鉴定、初中高级文件鉴定……” 整个列表里，有关刑事侦查的所有专业都囊括在内。 每个专业内，又有几条、十几条的细分技能。 粗略看了一下，大概有上百种技能。 所有的技能中，陆川已有的技能标识为红色，可选的技能标识为蓝色，不可选的高级技能标识为灰色。 这次的系统升级，让陆川有一种高考之后再次选专业的感觉。 在公安大学的教学体系下，系统中的大专业分类其实就是不同的院校系别。 里边的技能，就是不同的专业方向。 除此之外，还有法医学的分支。 “法医临床学：初中高级损伤程度鉴定、初中高级伤残程度鉴定等等。” “法医人类学：初中高级骸骨鉴定分析、初中高级颅骨面貌复原等等。” 还有法医精神病学、法医毒理学、法医病理学、法医昆虫学等所有分支。 除了这些，还有很多其他种类的技能。 比如射击、格斗等战斗力提升的能力。 同样分为初中高级。 “请宿主选择奖励种类。” “1、中级技能卡一张。” “2、中级技能升级卡一张。” 是直接选择一项中级奖励，还是升级一项中级技能到高级？ 陆川想都没想，功夫在精不在多。 系统升级后，提供的奖励琳琅满目，陆川就是一天破一个案子，想要全部学会估计在有生之年也很有难度。 况且，自从穿越拥有系统以来，陆川参与侦办的大大小小的案子也有十来起了。 命案都有四五起，但是获得奖励都是初级和中级技能。 由此可见，高级技能的获取难度是比较大的。 这次有了升级一个中级技能为高级技能的机会，陆川可不会错过。 “系统，选择中级技能提升卡。” “已经选定中级技能提升卡，请宿主选择需要提升的技能。” “1、中级指纹采集技能，2、中级骸骨鉴定分析技能，3、中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 这是陆川现在掌握的三种中级技能，陆川只能从这三个技能中选取一种进行升级。 这一次，陆川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选了中级指纹鉴定分析。 “升级中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请稍后。” 刷！ 系统提示音落下，有关指纹鉴定分析的知识、技巧如海潮般涌向陆川脑海深处。 中级指纹鉴定分析的能力，让陆川在麦浪中的少女人皮案中，有了重大发现。
死者皮肤上采集到的指纹，彻底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这次，中级技能提升到高级，给了陆川一种质变的感觉。 有关指纹鉴定分析的技能方法，在陆川眼前没有一丝遮掩。 指纹鉴定分析，既是一门系统的专业，又是一個个性提升差异非常大的专业。 理论知识、实操经验都是提升指纹鉴定分析能力的关键。 而不同的指纹鉴定专家分析出来的结果，也是不同的。 高新区刑警大队，由一线侦查刑警客串的指纹鉴定，应该是最低级的。 只能说对采集的比较清晰、规范形状的指纹进行粗略的鉴定比对，稍微有些压力变形或者模糊或者缺失的指纹，就很难鉴定分析成功。 再高一层次的就是杨森、老白这种，有一些天赋，有较为丰富的经验。 现勘兼职痕检，能对一些有缺陷、有变形、有模糊的指纹继续一定的分析调整，然后进行鉴定。 成功率一般来说还不错，但是对一些缺失严重，变形严重，模糊严重的指纹，就只能碰运气了。 更高一层次的就是刘国栋这种，勉强能参加省厅组织的指纹会战，当然属于成绩垫底，每次只能比中一枚，或者零枚指纹的存在。 用刘国栋自己的说法，他就是充实专家库的。 全省十几个刑侦支队，每个支队总得有一个能拿出去的吧。 就像小说网站充书库一个道理，进去的不一定行，但是进不去的肯定不行。 再高级一些的痕检就可以称得上是指纹鉴定专家了，起码省内是可以这么称呼的。 比如天州市刑侦支队的痕检，人家是专业的，不是兼职，工作内容就一项，鉴定指纹。 在全省基本上也是前列的存在，每次指纹会战，最起码有两三枚比对成功的战果。 还有更高级的，就是省厅的几位专家了，那是有实力参加部委组织的全国性指纹会战的存在。 战斗力可以用爆表来形容。 至于怎么个爆表法，陆川以前不知道，现在领取了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后，有所了解了。 通常情况下，指纹的鉴定分析就是指指纹的同一性比对。 给你一枚指纹，对指纹进行相应的预处理，标记特征点，计算数据，然后在系统内进行比对。 具体的方法就是以十指指纹分类延伸出来的各种鉴定方法，比如青岛式单指指纹分析，重庆式单指指纹分析。 高级指纹鉴定分析中，不仅包含了单指指纹分析方法，还有连指指纹分析方法。 除此之外，还有通过指纹对所有者本身的一些分析。 比如，通过指纹可以判断指纹所有者的年龄、生活习惯、身体状态、居住区域等信息。 这些都是陆川以前只听说过，却没见过的。 而在高级指纹鉴定分析中，这些判断和验证分析，都有详细的操作方法。 比如对年龄的判断，人在年龄小时手掌面积也小，指纹线也显得细。 通过纹线的粗细和密集程度，就能判断出这个人是小孩还是成年人。 经过数据对比，就能锁定大致的年龄范围。 第96章 参加专案组 一枚小小的指纹，能发现的信息包罗万象。 除了年龄，通过指纹，还能判断出对方是否吸烟，近期是否服药、饮酒，甚至对方使用什么化妆品都能通过指纹鉴定分析得到答案。 因为指纹的构成是由手指上的汗腺和皮脂腺分泌出的汗水、油脂混合形成的物质。 这些成分中，98%是水，除此之外还有氨基酸、铁、镁、锌、尿素等各种微量元素。 正是这些细微成分，能够暴露出不同个体的相关信息。 因为不同生活习惯的人，汗水、油脂中含有的化学物质是有细微区别的。 比如口味重的人，平时吃盐比较多，指纹残留物质中的钠离子含量就会偏高。 当然，由于指纹本身就比较微小，残留的物质的量更是以毫克、微克计算。 对于指纹残留物质的鉴定分析，一般的仪器是不行的。 这就涉及到另一个技能，微量物证分析。 现实中，任何客体相互接触，都会引起微量物质的变化。 发生变化的微量物质可表明某种事实的发生与否或将发生接触的客体联系起来。 通过微量物证的鉴定，可确定其来源，显现作案过程及罪犯特征，从而为侦查破案提供证据。 陆川虽然没有这方面的技能，但是高级指纹鉴定分析中，包含了一部分这方面的知识。 高级技能，在陆川看来已经不是一个单独的技能，而是多种技能的集合。 比如图像处理技术，高级指纹鉴定分析中，对指纹的预处理手段更加丰富。 其中就涉及到如何应用画图软件对指纹进行处理。 这里边就涉及到图像变换、解码压缩、增强和复原等一系列图像处理的技能。 虽然系统奖励的技能是高级指纹鉴定分析，但是陆川掌握后，也可以单独使用里面涉及到的其他能力。 十一月二十一日上午。 冬日暖阳仿佛少女的素手，抚摸在身上既不灼热，又有感觉。 宋坤被害的案子，据说已经移交给省厅。 上面派了专家过来，重新组建了专案组，从经侦、刑侦、技术鉴定中心等多部门抽调了精兵强将。 甚至，陆川听老白说，专案组还请了省人民医院的专家做顾问。 好几天没有侍弄的红掌，颜色略微显得有些暗淡。 陆川正在精心修建，施肥浇水，搬到窗台上晒一晒温暖的阳光。 老白端着搪瓷缸，哼唱着陆川没听过的京剧选段。 杨森照例在盘串，二十八块钱的小叶紫檀已经有那么几分小叶紫檀的意思。 现勘的猪毛刷立下了汗马功劳。 只是，毛刷的损耗有点严重，原本茂密坚硬的毛毛，现在已经有些卷曲，中间的位置甚至有了斑秃。 “老杨，这刷子可是公共财产，用坏了要陪的。” 猪毛刷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生除了和骸骨能亲密接触之外，还有这般用途。 刷子尚且如此，何况人。 所以，任何人永远不要低估自己的能力。 就像莞式服务从席梦思上搬到直播间后，创造的价值更高。 欣赏美的人也更多，接受艺术的熏陶，是所有男人的权利。 铃铃铃！ 现勘办公室里，只有一台座机，在刘国栋办公桌上。 它一响，就代表工作来了。 果然，片刻后放下的电话的刘国栋看向陆川：“小陆，跟我去趟秦队办公室。” “秦队回来了？” 秦勇一大早就去市局参加专案组的筹建会，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放下红掌，轻轻抚摸后，陆川穿上警服外套，跟着刘国栋离开。 话说，这段时间，秦勇来现勘慰问明显不如以前多。 多数时候都是把陆川叫到办公室。 昨天晚上，所有人都睡了个好觉。 宋坤被害，凶手之一已经被逮捕，王曼丽的男朋友目前不在海州市，但是具体地点也有了眉目。 按照昨天的计划，今天就会实施抓捕行动。 “小陆，你准备一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跟着我，作为专案组成员，参与后续案件的侦破。” 陆川微微一愣，他没想到秦勇叫他过来，是说参加专案组的事情。 刘国栋脸上一喜，这对陆川来说可是好事。 “现勘办公室这边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没有，秦队放心，小陆这边一定能配合好专案组的工作。” 秦勇点点头，刘国栋的表态让他很舒心，领导很多时候就是需要这样的下属。 他能理解你什么时候是真的在征求意见，什么时候是在走流程。 “下午跟我去市局，省厅来的专家下午到。” “是！” “叮！” “进阶任务：参加省厅专案组，协助省厅刑侦二处李东林，收集线索，为侦破案件提供技术支撑。” 现勘办公室。 “这可是好事情！” 老白放下搪瓷缸，知道了陆川即将参加专案组的事情，很高兴。 杨森也放下了猪毛刷，小叶紫檀抓在手里：“能认识省厅的专家，还有一份资历，是好事情。” 专案组，要看什么级别的专案组，涉及什么案件。 一般来说，只要出现命案，就会成立针对命案的专案组。 级别……没什么级别，刑侦支队自己组建的专案组，就是为了破案。 当然，也不是说成立了专案组，案子就能破了。 所以，专案组也是把一个案子专门按到某某刑警身上的意思。 对于没有侦破的案件，支队会指定某一個、某两个刑警，专门盯着这个案子。 这就是一线刑侦日常工作的由来，只要没有新案子发生，就要做以前案子的工作。 很多刑警，甚至一辈子身上都扛着几个没有侦破案子。 十年、二十年，只要没退休，总想着破这个案子。 慢慢的，都成了心病了。 很少有一线刑警在退休的时候，身上没有积案在身的。 当然，有些人熬不到退休，比如宋坤。 宋坤是少有的生前没有积案在身，但是临退休的一个常见的失踪案，就牺牲了。 比刑侦支队成立的专案组高一个层次的，那就是市局组建的专案组了。 这类的专案组，无论是命案、抢劫案或者其他案件，影响力都会大不少。 大多数情况下，还会有不同警种之间的配合。 但是这种级别的专案组，也就是在市局有影响。 省厅组建的专案组就不一样了。 省厅组建专案组的情况并不多件，但凡有一个，那都是大案要案。 普通情况下，没有个两三条人命在手的嚣张嫌疑人，都没有这个资格。 宋坤是刑警被害都够不上这个级别。 但是宋坤被害的背后案件，足够省厅重视。 因为王曼丽初步交代，从她手里失踪的人，已经有四个人了。 三年，四个人。 第97章 远程观看bz市抓捕 能够参加省厅组建的专案组，对于陆川今后的晋升，是很有帮助的。 即便不看这些极为长远的利益，能够和省厅的专家交流沟通，也是上边对陆川专业技能的认可。 老白和杨森抽起3字头的软中华，开始向陆川面授机宜。 “到了专案组，要多听多看，少说话。” “老白说的对，但是少说话不意味着多做事，主要是多听多看。” 杨森显然对老白的观点极为认同，吐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烟圈，接着道：“这种专案组，一般都是省厅点将组建的。” “我刚刚让任强打听了一下。” 任强的女儿在市局办公室，消息灵通的一批。 “省厅挂帅来的是刑侦二处的李东林处长，他原本是天州市刑侦支队的痕检专家，五年前搞公推直选竞聘的时候去的。” 公推直选，陆川知道这个选拔干部的方式。 和一般的组织调配不同，公推直选其实就是一场考试，针对某个岗位，划定一些硬性条件后，系统内的所有人都能报名。 然后经过笔试、面试、专家投票选举，确定最终的人选。 “李处长是痕检出身，尤其重视破案逻辑性、技术性和证据。” 刘国栋在旁边点点头：“小陆，你去了要跟李处长好好学习。” “他可是省厅指纹鉴定方面的顶级专家，在全国都能排的上号，经常参加部委组织的指纹会战。” 李东林的大名，作为处长，陆川是真的不知道。 但是作为指纹鉴定专家，陆川听说过他。 省厅法医第一人是张援朝，指纹鉴定分析第一人就是李东林。 陆川根据以前听过的事迹，基本可以判断李东林的指纹鉴定分析能力应该是比他掌握的中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要强的。 但是现在陆川的指纹鉴定分析已经升级到了高级，或许可以超过对方吧？ “这次宋坤被害牵出来的案子，省厅高度重视，除了咱们刑侦之外，经侦那边也有专家参与，这次你要多交朋友，多和大家沟通交流。” “等你工作时间长了，就知道认识的人多了有多了好处。” 两人这一会的功夫，算是把自己过去的人生工作经验彻底精炼总结了一番，灌输给了陆川。 “好了，先去吃饭。” 下午。 市局办公楼大门口，一排二十几人站在台阶上，个个精神抖擞，警服笔挺。 这不是拍合照，而是在迎接省厅下来的领导。 宋江国和王凯二人带队，后边跟着的是相关部门的头头脑脑，还有陆川等市局推荐加入专案组的成员。 虽然是省厅点将，但是人家也只是选了几個必须加入的重量级人物。 干杂活的杂鱼，市局这边就可以推荐了。 不能说不幸，陆川不在点将名单里，但是进入了杂鱼序列。 可不要小看这个杂鱼序列，一般人想进还进不来呢。 午后的阳光并不刺眼，陆川站在迎接队伍的边缘，看着一辆警车缓缓驶入市局院子大门。 门口站岗的保安啪的敬礼，标准、庄严、肃穆。 那股子精神头，看的陆川都有些惭愧，他敬礼不如人家标准。 刑侦支队就没有这方面的仪仗，门口收发室里老大爷能看到人进来就不错了。
其实市局这边的保卫也只是真的保安。 只不过一般都是招聘的退伍兵，军事素质要高一些。 不要好奇为什么退伍兵要去干保安，在市局当保安，成为辅警的机会要大得多，而且大多不用出外勤。 毕竟市局直接办案的时候还是少，有活的话基本上都是下边的分局、刑侦支队、经侦支队或者刑警大队去干。 这里面的事情，陆川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也知道个大概。 “李处！欢迎欢迎！” 宋江国亲在拉开车门，热情的握手，王凯跟在身侧：“李处，欢迎！” 从级别上来说，李东林和宋江国是一个级别的，甚至从管理的范围来说，李东林只是搞技术的，宋江国是搞全面的。 而且宋江国的任命和省厅没什么关系，他是市里的人。 公安系统的垂直管理，是指业务上，而不是人事。 所以，宋江国如此姿态，带着二十几号人迎接李东林是非常给他，给省厅面子的。 “宋局，您客气了，这次可是要麻烦你们了。” 李东林虽然是技术型专家，但是在省厅熏陶这么多年，人情世故这一套并不陌生。 “李处说的哪里话，快请，我们先把情况汇报一下。” “好，宋局，王局请。” 大佬们进了办公楼，陆川等人也随后跟上。 会议室，王凯亲自介绍案件的侦办过程。 “宋坤被害案的细节已经全部摸清，嫌疑人之一也已经落网。” 李东林点点头：“你们的情况上报后，厅里非常重视，第一时间安排BZ市公安局实施抓捕工作。” 根据王曼丽的交代，撞死宋坤是她的男朋友陈刚一手策划的。 王曼丽只是负责在新建村山沟等他，开车把他带走。 至于偷车、选择撞击点、肇事等等，她都没有参与。 所以对于宋坤死亡的细节并不是很清楚。 至于陆川在案发现场发现的轮胎痕迹，那辆前轮窄后轮宽的车子，确实是他们离开现场乘坐的交通工具。 之所以交警一直没有找到，是因为这辆车是陈刚的，落户在滨州，案发后陈刚就把车开走了。 “这个陈刚，是重要人物，”李东林抬手看看手表：“这个时候，那边的抓捕应该已经开始……小张。” 跟着李东林一起来的一名精干小伙子点点头，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连上会议桌的投屏。 一段摇晃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上。 “这是警务通云平台，省厅那边扩展服务器后，现在已经能够远程实时观看了。” “这就是滨州那边的抓捕现场。” 包括宋江国在内，大多数都没有意外。 这玩意以前就有过，只不过原来因为硬件和网络传输的原因，无法实现实时跟踪，只能录制视频。 现在的警务通云平台在上个月终于实现了全省联网。 陆川因为不是一线刑警，对这个倒不是特别熟悉，看着投屏上的画面有些新奇。 虽然好奇，但是谨记老白教导的，多听多看，少说话的原则，陆川没有吱声。 “确定嫌疑人位置，一组、二组准备行动！” 第98章 别墅地下室 滨州公安局对这次的抓捕行动显然高度重视。 三个行动小组，每组四人，一组二组负责直接行动，三组机动。 嫌疑人所在是一栋三层别墅，抓捕动用了热成像仪，锁定对方在二楼一间靠近东侧山墙的房间里。 别墅四周，已经有便衣警察把守出入口，对方可以说是插翅难逃。 “抓！” 别墅大门是密码锁，有技术刑警使用高电压电击开锁仪器，暴力破坏。 这是最近几年才装备起来的警用开锁仪器，专门针对电子锁。 陆川见过这玩意，听张辉说这东西能在瞬间释放高电压，彻底烧毁电子锁电路板，达到开锁的目的。 画面剧烈摇晃，全副武装的八个人，先后进入别墅，直奔二楼有人的房间。 砰！ 暴力踹开房门，进入摄像头范围的是一个惊慌失措的中年男子。 “警察！” “不许动！” 经典的话术在这个时候很有威慑力，两名刑警上前扭住对方双臂：“叫什么，说，叫什么！” “陈……陈刚。” 青年男子脸色惨白，声音中带着颤抖。 “知不知道为什么抓你？！” 这个时候手铐已经拷上。 “不……不知道。” “不知道？海州的撞死的警察，你忘了？” 对方沉默的时候，对讲机响起声音：“王队王队，车库里发现目标车辆。” 画面切换，投影上出现正是一辆宝马轿车。 低趴的造型和一般的轿车有明显不同，更显霸气、威武。 看到这個造型，陆川就知道，山沟公路上发现的轮胎混迹应该就是它的。 李东林的办案风格可以用雷厉风行来形容。 陈刚被抓后，立即安排滨州公安局就地审讯。 其实，从这件案子的归属看，案子的线索是在海州市发现的，正常来说应该是海州市刑侦支队这边派人去滨州。 协调当地公安力量，然后进行抓捕，再然后把人带回海州，再继续推进接下来的案子。 就像上次天州市刑侦支队来海州蹲点一样。 但是李东林接手案件后，在省厅领导眼里，显然没有什么区域划分。 只要是省内的，所有的警力资源他都可以调动。 这样做的利弊都是很清晰的。 利，案件的侦破效率会大大提升。 弊，案件真的破了，功劳可能要分一分。 但是无论怎么说，专案组是以海州市公安局的骨干为班底组建的，案子真的破了，于所有人都有好处。 BZ市公安局也就是一个配合的功劳。 那边审讯开始，李东林这边立即动身。 专案组成员全体前往BZ市。 因为在陈刚的别墅下面，发现了更重要的东西。 两地距离三百公里，车程大概四个小时。 专案组达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没有任何休息，所有人饭都没吃一口直接投入了工作。 陆川依然是现勘。 BZ市公安局在发现别墅地下室别有洞天后，没有轻举妄动。 一直在等着李东林的到来。 “现勘进场。” 李东林站在地下室楼梯入口处，透过灯光看着里边的手术台，脸色铁青。
陆川和BZ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一名现勘刑警穿戴好防护服、戴好手套，提着现勘箱进入了现场。 地下室很宽敞，目测大概一百平米左右。 最中间的位置是一张手术台，无影灯没有开启。 陆川和BZ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现勘虽然不认识，也没有合作过，但是大家都很谨慎。 严格按照现勘的流程操作。 “王老师，我来拍照。” 陆川主动请缨，初级现勘拍照技能再次排上用场。 对方叫王浩，四十多岁，高高壮壮的，看上去应该是撸铁小能手。 现勘拍照，是现勘里最基本的工作步骤，一般来说也是新手才去干的工作。 陆川虽然看着年轻，但毕竟是专案组成员，现在主动要求干拍照工作，一下子博得了王浩的好感。 而且这一句老师，叫的王浩甚是开心。 “别别，你是专案组成员，哪能让你干这个粗活，我来拍照你来勘察……” 王浩本以为陆川只是客气，但没想到陆川真的架起了照相机：“没事，我这都架起来了。” 两人初次合作，关系和谐。 李东林来的路上，陈刚的审讯就一直在进行，但是效果很不理想。 这家伙是个顽固派，所有问题都是一问三不知。 面对审讯，油盐不进，什么都不说，极其不配合。 “陈刚，王曼丽已经交代了你伪造车祸现场杀死宋坤的事实。” 李东林作为专案组在组长，自然不可能直接下场审讯。 而且他是搞技术出身，审讯并非他的专场。 提供案情信息给滨州这边的刑警，就够了。 对陈刚进行预审的是滨州刑侦支队副队长孙海峰，整个BZ市数一数二的预审专家。 “你不开口说话是没有用的，海州刑警已经在你焚烧肇事车辆的现场，发现了你的鞋印。” “我们的技术专家正在做对比，你不交代，同样可以零口供定罪！” 陈刚依然不为所动。 “再说说你居住的别墅地下室吧，高盛曾经是不是在里边？” 听到地下室、高盛等字眼，陈刚表情才有了一些反应。 “高盛？呵呵，你猜？” “哈哈哈！” 不是所有的犯罪嫌疑人在被审讯的时候都能及时悔悟，配合调查，以求减轻罪行的。 孙海峰看着陈刚嬉笑的疯狂，就知道这家伙很清楚自己犯的什么罪。 谋杀刑警，杀人贩卖器官，他活不了了。 所以，陈刚一点都不配合。 但是，关键是他不配合的话，整个犯罪链条中的其他环节怎么办？ 李东林皱眉看着监控，王曼丽只是前端，负责在体检中心筛查体检人员血液信息。 对复合的人员进行色诱，之后的事情都是陈刚做的。 他和谁进行交易，上头还有多少人，王曼丽什么都不知道。 陈刚不开口的话，突破口就少了一条。 审讯在进行时候，陆川的现勘也一直在进行。 “王老师……” “别别，小陆，伱可别叫我老师。” 听到陆川的称呼，王浩赶紧摆手：“我年龄大，你要是不嫌弃叫我王哥。” 王浩暗中摇头叹息。 这年头，现勘也开始内卷了吗。 第99章 指纹信息 陆川的年龄，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 这么年轻能进省厅组建的专案组，王浩是过来人，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背后有人。 否则的话，海州市现勘刘国栋他也是认识的，两人曾经一起参加过省厅组织的指纹会战，是并列倒数第一的战友。 当然，并列倒数第一的人不止他们两个，一般情况下，七八个人总是有的。 毕竟不是每次会战所有人都能成功比对指纹。 这需要运气，更需要实力。 海州刑侦支队的刘国栋没参加专案组，反而是陆川这么年轻的刑警参加了。 这说明什么，王浩理所当然的有猜测。 不过，这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尤其是陆川上手就捡起现勘拍照这么低级的活，让王浩感官大为改善。 不管怎么进专案组的，人家有眼力见，知道尊重前辈，这就是好同志。 可是做着做着，王浩就发现不对了。 陆川做的现勘拍照，流程非常标准，选取的点位恰到好处，所有的标记点根本不用自己指点，一切工作井井有条。 这可不是一个年轻现勘该有的表现。 再后来，王浩就有一种怎么会这样的反差了。 二十分钟前，陆川就换了一个照相机。 那玩意王浩认识，滨州刑侦支队现勘办公室也有。 指纹照相机。 和一般的照相机不同，指纹照相机是为刑事侦查部门设计的一种专用照相机。 指纹照相机的种类有很多，它们共同的特点都是固定的焦距，精确的一比一比例拍摄系统和自带电源的照明装置。 指纹照相机操作简便，使用灵活，但是普及率还不高，因为比较贵，所以拍摄指纹大都采用普通相机。 王浩惊讶的也不是陆川能拿出或者使用指纹照相机。 而是惊讶陆川在做的指纹采集，他没看错的话，陆川是在一张从垃圾桶里检出来的橡胶手套上采集指纹进行照相。 他刚刚已经勘察过了，整个手术室非常“干净”。 手术台、无影灯、地面、手术器械等等。 所有有可能地方，他都观察过，基本上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指纹。 仅有的几個，也都是擦痕，根本没有采集的价值。 而在橡胶手套上采集指纹，王浩想都没想过。 干不成。 但陆川不仅干成了，还给他讲解了一番。 BZ市的经济发展情况和海州差不多，或者说还要落后一点。 所以，滨州刑侦支队的现勘和痕检也是一套人马两块牌子。 王浩同样是现勘、痕检兼职干着，对于陆川这种年轻轻轻，刚刚毕业参加工作就这么能干的后辈，颇有些感慨。 陆川倒是没有王浩这么多想法，这间地下室改造出来的手术室，很显然就是“第一作案现场”。 虽然对方在“手术”后，对手术室进行了清洗，但是很多痕迹不是粗糙的用水冲就能消除的。 高级指纹鉴定分析，带给陆川的不仅仅是单纯的指纹鉴定方面的能力。 就比如对指纹的影像处理，陆川既可以用在指纹上面，也可以用在其他的物证分析上。 “王哥，”陆川并没有客气，一百多平米的地下室，陆川一个人做现勘的话，根本忙不过来。
王浩正好可以帮忙：“对方虽然把手术台、器械和无影灯等地方进行了清理，但是还有些模糊指纹留下，并且在地面缝隙里、墙角瓷砖缝隙、下水道入口等等地方，都有些痕迹残留。” “这样，我先擦指纹，您帮我拿一下荧光灯。” 王浩自然的接过陆川手里的荧光灯，照在手术台边缘。 一团模糊的搅乱在一起的，好像一坨屎的指纹出现在视线内。 这种指纹，使用常用的粉末、磁粉等方法是没有办法提取的。 模糊一团的指纹，纹路叠加、扭曲，因为外力的介入，变形非常严重。 普通的提取方法只能搞到一团阴影，根本没有办法进行后期的鉴定分析。 陆川的方法要简单的多，直接拍照采集，后期在用图像处理，对指纹进行分层提取，能够提升鉴定成功的概率。 王浩接过荧光灯，正式开始了配合陆川的工作。 打下手，这还是王浩刚上班那会才干的事情。 不过，陆川的手法确实精细，一张手术台，陆川足足做了两个小时。 当然，结果也是喜人的。 三枚模糊成三坨屎的指纹，已经收集起来。 除此之外，在手术台的轮子缝隙里，还采集到了一些干涸的血迹样本。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许多，趴在地上的陆川，挨个地砖缝隙扣。 王浩找了个小板凳，蹲在陆川旁边，看着他用镊子从地砖缝隙里抠出一坨坨脏的不知道是什么的脏东西。 现勘的活是枯燥的，也是有趣的。 表面上看着“干净整洁”的地下室，隐藏着罪恶和犯罪留下的细微痕迹。 滨海刑侦支队对陈刚的预审还在继续，陆川和王浩的工作终于到了尾声。 凌晨四点三十二分。 支着已经有些直不起来的腰，陆川龇牙咧嘴。 但是看着满满一纸壳箱子的证物，陆川脸上的笑容还是满足的。 地缝里抠出的脏东西，装了七十二个证物袋。 下水道里还有一些毛发，洗手池的下水孔和盆体结合的地方，提取到了一些皮屑。 除此之外，还有十三枚指纹。 “王哥，证物检验分析我不太擅长，DNA检测您费点心，我来对指纹进行鉴定。” 王浩有些木然的点点头，做了十几年的现勘，说真的，陆川这种细致的操作，王浩很少见。 扣地缝、擦厕所、摩擦洗手池什么的，王浩也会。 让王浩对陆川刮目相看的是陆川在采集指纹时使用的方法。 很多都是他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的法子。 但是效果很明显，十三枚指纹就是最有力的说明。 “行，DNA提取交给我，只是这些指纹……” 十三枚指纹，数量虽然不少，但是质量方面真的没法形容。 如果说一枚正常的指纹样本是身高一米七，体重五十公斤，苗条顺畅，前凸后翘的长发美女。 那陆川这次采集的指纹……应该就是杨森的外甥女。 身高一米五，体重一百八，外加暴牙秃顶麻子脸。 真的没法下口。 “没事，我有办法。” 陆川信心十足，高级指纹鉴定分析，生冷不忌！ 第100章 数学变换 BZ市刑侦支队现勘办公室。 王浩组织自己的人开始对地下室采集的物证进行DNA鉴定分析。 陆川这边也开始对十三枚模糊成浆糊的麻子脸指纹进行鉴定分析。 除此之外，地下室内还采集到了一些脚印，陆川也要进行鉴定分析。 “这个你也会？” 王浩有些惊讶的看着陆川在处理脚印图片，足迹分析和指纹鉴定不同。 指纹鉴定分析，别说他们专门吃这碗饭的刑警，就是派出所的一般民警，大多数也能参与一下。 但是足迹分析，相比较指纹鉴定，推广度就小了太多。 即便王浩本人，也只能根据脚掌长度的七倍之类的公式，套出脚印主人身高信息。 而这点信息，距离真正的足迹分析，显然差得远。 陆川掏出一包软中华，拆开，递给王浩一支：“稍微懂一点，刚刚听说那个陈刚什么都没交代，我想着地下室应该有不少他留下的痕迹，做出来也不怕他不撂。” 王浩有些惊讶的接过陆川递过来的软中华，心里明白了。 自己开始的猜测是对的，这个陆川进专案组好像确实不仅仅是因为技术好？ 有几个正经警察抽软中华的？ 各条战线开足马力！ 李东林虽然是搞技术出身，但是办案这一块也确实有思路。 目前，三条线再推进。 一方面主要还是针对陈刚的预审，既然硬的不行，就只能过来软的。 陈刚是海州市人，秦勇那边已经在联系他的父母，争取用亲情感化他。 另一方就是陆川他们做的，通过技术手段，争取拿到更多证据。 还有一方面就是给王曼丽打钱的生物科技公司，这些公司的所有者或者大股东都是一个叫王亮的人。 专案组里有经侦的专家，正在追查对方的信息，只不过现在还没有进展。 对方注册的都是空头公司，实际地址并没有这個王亮的存在。 掌握了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的陆川，在处理脚印图片的时候，速度也有了很大提升。 数据测量、计算，对比陈刚的脚印样本，很快就做好了同一的鉴定。 这一次的足迹鉴定，和陆川以往做的有些不同。 以前都是通过案发现场的足迹，分析所有者的体征，难度要大一些。 而这次只需要证明地下室里的足迹，就是陈刚的足迹就可以了。 这就简单了很多。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对十三枚浆糊成一团的指纹进行鉴定分析。 这一次，陆川没有直接使用指纹比对系统自带的图像处理软件对指纹进行预处理。 而是用了专业的PS图像处理软件。 模糊的指纹，有几层叠加在一起，需要对指纹图片进行分层处理。 这个功能，系统自带的图像处理软件可没办法胜任。 还有清晰度的处理，这一点可以说是陆川高级指纹鉴定分析中最重要的一个能力。 指纹的清晰度处理，要比一般的照片清晰度处理简单一些。 毕竟指纹图片只是一些复杂、交错、碾压在一起的线条。 不像一般的图像，涉及到颜色的变换。 但是即便如此，这也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
要想把一团乱麻的指纹图像，梳理成较为清晰的，能够进行鉴定分析的图像，需要的是高超的数学知识和图像处理知识。 至于为什么要用到数学知识，这就跟计算机的原理有关系。 任何在计算机中储存的数据，其实都是二进制“0”“1”的关系。 陆川在电脑屏幕上看到的指纹图像，本质上是数字的变换。 十指交错，陆川首先对图形进行变换。 这里，他使用正交函数和正交矩阵对原图像作了二维线性的可逆变换。 专业上来说，就是把原始图像也就是空间域图像，用函数和矩阵变换为转换域图像，这样的操作，更有利于对图像进行特征抽取、增强、压缩和图像编码。 然后，陆川使用傅里叶变换，对原图的二维频谱进行特征分析。 光是这一点还不够，陆川接下来还要用到沃尔什-阿达玛变换，这是一种对图像二位频谱进行加减的运算，可以在傅里叶变换的基础上，完成图像的二次编辑。 最后则是离散卡夫纳－勒维变换，这是图像滤波、压缩、清晰度提纯的最后方法。 当然，陆川得到的技能中，还有余弦变换、正弦变换、哈尔变换和斜变换等等，只不过对付不同糟糕程度的指纹，选择使用的处理方法也是不一样的。 现在处理的这枚指纹，在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的经验中，使用傅里叶变换、沃尔什-阿达玛变换和离散卡夫纳－勒维变换效果最好。 专注的男人最容易获得异性青睐，这一点似乎在哪里都是箴言。 胡晓月，BZ市刑侦支队现勘办公室去年才进来的大学生，现在依然处于打杂阶段。 刚刚按照王浩的吩咐，过来给陆川倒茶水，就看到了电脑屏幕上的如魔幻变化的图像和一堆堆流淌的数据流。 这哪里是搞指纹鉴定分析，整个一个黑客帝国啊。 再加上，陆川棱角分明的侧脸，在电脑屏幕蓝光的闪烁下，颇有一种魔幻色彩。 于是，有些奇怪的一幕上演，陆川盯这电脑屏幕，双手在键盘上飞快舞动。 身后，一名身穿警服的高挑女警，端着茶杯，一瞬不瞬的盯着电脑前的陆川。 沈法医显然是看不到这一幕的。 十三枚指纹，处理起来的速度并不慢。 在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的加持下，陆川大概需要用二十分钟，就能处理完一枚指纹。 胡晓月惊讶的是，亲眼目睹了一枚浆糊一般的指纹，是如何变成一枚正常指纹的过程。 就好像这枚指纹去了一趟棒子国，做了最精细的整容手术一样。 虽然脸还是那张脸，但是又不全是那张脸。 眼睛大了，鼻子挺了，嘴唇丰润了。 每一处细节都透着舒坦。 滨海市刑侦支队的指纹比对系统和海州市的指纹比对系统是同一套，陆川的账号依然可以在这里登陆。 一枚指纹处理完毕，十三个特这点也随即标注完成。 一串数据在指纹下方生成，每一个特征点的坐标数据都开始进入系统。 陆川选择的仍然是完全匹配模式。 处理完系统数据，陆川将界面最小化，将第二枚指纹图片拖到了PS软件处理图像的界面内。 再一次的图数变换，数图变换又开始了。 上架感言 各位读者姥爷，五一劳动节快乐！ 我本人是很快乐的，因为我一直在劳动。 刹车的第三本书将在今天晚上零点上架，跪求读者老爷们给一波首订。 这本书从策划到面试，经历了三个多月时间，从尝试推理失败，到现在的刑侦技术流。 有一些读者说这本书有点《国民法医》的意思，我只能说……您太高看我了。 写这本书之前，还有写的过程中，认识了很多从事相关工作的朋友，别问我为什么不能说从事什么工作。 得到了朋友、读者很多有益的指点、建议和帮助，在这里刹车的表示万分感谢，并且会拿出稿费的一部分定期、不定期请相关人员喝酒，单纯的只喝酒。
后期，本书着重会放大真正的现勘中，各类刑侦技术的应用，以更加真实的将刑警的辛苦工作展现给读者。 另外，强调一点，文中的一些冷知识，不一定是真的，但也不一定是假的。 除了明确要求不能写的，一般刹车的都不会做所谓的艺术化的处理，确保给大家一个真实的体验。 至于订阅，跪求首订，这很重要，对刹车的很重要。 希望即便是看盗版的读者姥爷，也能给个首订，反正只有一两毛钱吧，后续就不要再订阅了。 最后，跪求首订！ 最后，跪求首订！ 最后，跪求首订！ 第101章 七枚指纹(跪求首订!) 第102章七枚指纹 依旧是图像分层，数学变换这一套流程。 陆川这一次采集到的指纹，大多都是模糊成浆糊的，处理方法也就比较相似。 只是，和刚刚相比，这一次电脑运算的速度有些卡顿。 同时运行指纹比对系统和PS图像处理软件，让电脑有些不堪重负。 不到一分钟，散热扇轰鸣的叫声就响了起来。 陆川没有在意，这才是电脑的正常工作状态。 否则要散热扇干什么。 有声音来，才能证明活干到位了。 嗡嗡嗡的嘶吼声在继续，陆川的鉴定分析也在继续。 叮！ 指纹比对系统独有的完全匹配成功的声音如此悦耳。 “陆老师……比对成功了……” 提示音惊醒了一直在后边观看的胡晓月，却没有叫醒正在处理指纹的陆川。 胡晓月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陆川这才茫然的回过头：“你是……” “陆老师您好，我叫胡晓月，是BZ市刑侦支队现勘办公室刑警。” 胡晓月落落大方，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双手微抬，示意手里的茶杯。 “刚刚给您倒茶……不过看到您在处理指纹，没敢打扰您。” “哦，”陆川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位女警花：“抱歉，胡警官，一直在忙，没注意到您。” “还有，不用叫我老师，叫我小陆或者陆川就好。” 打了声招呼，陆川没有聊下去的欲望。 此刻，第二枚指纹的处理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还差一点点就能完成了。 胡晓月轻轻点点头：“刚刚听到系统提示音，应该是您比对的指纹成功了。” 提醒陆川之后，胡晓月转身离开，茶杯中的茶水凉了，需要换一杯。 “谢谢。” 陆川道谢后，转过头扑倒电脑上，继续第二枚指纹的最后预处理操作。 键盘被敲击的此起彼伏，配合着电脑风扇的嘶吼，竟然有点交响乐的感觉。 专案组所有成员都在忙碌。 这是一次协同大作战。 刑侦、经侦、技术警种等几十人在一起，分工协作。 但是，人多不一定有效果，正如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一样。 大多数情况下，参与破案的人员只是把工作当成了工作。 重要线索的发现有时候需要一点运气，但是大多数时候需要一点坚持。 半夜零点二十八分。 叮！ 系统第七次响起悦耳的提示音，标志着第七次指纹完全匹配成功。 十三枚指纹，陆川已经匹配成功七枚！ 刚从打印机里出来的报告还是热乎的，四个人的信息展现在陆川眼前。 十三枚指纹，其中有两枚都是陈刚的。 显然，在地下室里，他留下的痕迹不少。 除了他之外，还有三个人的信息被比对出来，证明了他们曾经来过这间地下室。 但是，也有六枚指纹没有比对成功。 “这六枚指纹的目标人物并不在指纹库里。” 陆川对自己的指纹预处理很有信心，十三枚指纹的模糊程度是差不多的。 预处理之后得到的指纹也都差不多，没有道理七枚比中，六枚没有比中。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六枚指纹的主人，并没有在指纹库里录入指纹信息。 但是，即便如此，七枚指纹，锁定了四个人也已经足够。 DNA分析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王浩等人也不怎么忙着了，地下室砖缝、下水道、洗手池里抠出的检材大部分都完成了预处理。 现在就等仪器出结果了。 会议室内。 陆川将七份指纹鉴定分析报告交到了李东林手里。 这一刻，李东林双眼亮的像头野狼：“好！” “非常好！” 陆川采集回来的指纹，李东林看过。 说实话，他没有对陆川抱有太大的希望。 模糊到看不清纹路的指纹，即便是他最巅峰的时候亲自做鉴定，也不能保证就一定成功。 海州市刑侦支队秦勇推荐他的时候，李东林还有些顾虑，以为是哪家的高干子弟。 要不是大概看了陆川的资料，知道他在几起大案中表现突出，李东林不会那么爽快同意陆川进入专案组。 现在看，这个决定很明智。 陆川在指纹鉴定上竟然有这么高的造诣。 看来，下次省厅再次组织指纹会战，陆川一定会大显身手。 “立刻核查这三个人的信息！” 陆川比对成功的四个人中，其中一个就是陈刚。 现在已经在审讯室里带上镣铐了。 这家伙虽然到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说，但是有王曼丽的指控，有指纹做证据，他即便不说，零口供也足以定罪。 “李处，王浩主管他们还在做DNA分析，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我明天一早会对陈刚的宝马车进行勘察。” 李东林点点头：“陈刚应该就是用那辆宝马车，把高盛从海州市运输到BZ市。” “车里应该会留下一些痕迹。” 陆川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这样一来，陈刚的犯罪事实就更进一步证实了。 此外，陆川还要对车辆轮胎的印记进行采样。 需要和陆川上周在新建村山沟乡道上采集的轮胎痕迹做对比，确认同一后，才能对王曼丽交代的情况进行证据闭环。 “好，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天亮后再做现勘。” 李东林原本就是搞技术出身，对现勘、痕检的工作都非常熟悉。 知道陆川今天的工作量有多大。 一百多平米的地下室，整个擦一遍就够累了。 更何况还做了一组足迹分析和十三枚高难度指纹的鉴定分析。 陆川这是年轻，身体底子好，要是换做他，可能就熬不住了。 毕竟，做指纹鉴定分析是何等的耗费精力，李东林再清楚不过。 一夜无话，在招待所美美睡了一觉的陆川，第二天精神抖擞。 陈刚的宝马轿车已经从别墅拖到了刑侦支队，就在后院。 吃完早饭，陆川就扛着现勘箱到了院子里，准备对这辆进口宝马车进行一次勘察。 第一项工作，就是提取车辆的轮胎痕迹。 取出照相机，陆川开始拍照。 在山沟现场，陆川在现勘拍照中的方位照相、概览照相、中心照相和细目照相四种拍照方法中，选择了中心照相和细目照相。 这一次，也不例外。 第102章 隐藏的犯罪组织(跪求首订!) 第103章隐藏的犯罪组织 四种现勘照相方法，没有优劣之分，每一种方法都有各自的适用场景，都有自己的优点。 比如陆川这次用的中心照相法，就是记录现场的中心物体特征，以及和邻近物体、痕迹之间的关系。 它的特点就是证物被放大的比例和感光度，能完全还原现场的情况。 在对比轮胎痕迹的时候，印记大小、痕迹颜色等都是对比的重要因素，所以采取中心照相方法是最合适的。 至于细目照相，突出的就是细节。 在现勘拍照规程中，只有细目照相法能够脱离周围环境对个别痕迹、物品进行拍照，反映现场痕迹物品的形状大小及细节特征。 细目照相的要求比较精细，要保证被拍痕迹、物证与镜头、感光片保持平行，保证被拍物体、痕迹不变形。 同时，使用细目拍照，还要遵照比例照相的原则准确反映被拍痕迹、物证的大小、粗细及长短。 比如轮胎花纹的磨损程度，特异损坏的细节，这些微小的痕迹，使用细目照相更容易进行比对分析。 陆川有初级现勘拍照技能在手，这些工作的进行很顺利，完成一次普通的中心照相和细目照相不在话下。 重点是之后的轮胎痕迹的模型塑造。 在轮胎痕迹分析中，对比同一不仅仅要求有照片，还要有固定的模型。 当然，现在时间紧任务重，塑造模型是来不及的，而且也没有必要。 这些工作都是案件侦破之后，需要以轮胎痕迹做证据的情况下，才会用到的。 至于模型的制作，中级轮胎痕迹鉴定分析里有相关的技能。 这一点，有一点像牙医的工作，因为会用到齿科石膏。 齿科石膏和一般的石膏不一样，这种石膏在灌注物体后，会更快的变硬。 一般的齿科石膏是以β模型石膏粉为原料，而齿科硬石膏一般用α石膏粉配制。 还有一种齿科超硬石膏，则以液相法生产的特殊α石膏作为原材料。 三种齿科石膏，都是法医、痕检偶尔会用到的东西，根据不同的使用场景，选取不同的石膏种类。 对一辆车进行勘察，陆川以前没有过类似的经验。 好在，王浩他们也在，这些人都是现勘老炮，做这种现勘不在话下。 至于昨天从地下室提取的DNA检材，对比已经处理完毕。 比对结果说不上喜人，或者说不太喜人。 一共发现了六个人的DNA信息，只比中了一个人，就是失踪的高盛。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高盛已经被害了。 宝马车内并没有什么血迹，这车很干净。 但是在后备箱里还是发现了一些毛发和皮屑。 DNA检测仪又要开始忙了。 一上午的时间，现勘的前期工作基本结束，相应的DNA检材也在进行处理。 下午应该就会有结果。 而李东林主要精力关注的前线，也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二十九家生物有限公司的背后老板王亮，终于找到了。 不在BZ市，人藏在省会，那边直接动手。 陆川用指纹鉴定分析发现的三个人，其中两个人也都找到了。 这两人，都在BZ市第一人民医院。 其中一人是一个病号，刚刚做完肾脏移植手术。 另一个人是他的主治医生。
病人在医院被控制起来了，医生已经被拘传。 用李东林的话说，一名医生的指纹出现在陈刚别墅的地下室手术台上，就该知道他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一下，突破口就有了。 医院里，接受肾脏移植的病人竹筒倒豆子什么都说。 “五百万，他们说我的配型现在没有，如果要尽快手术，就要掏钱！” “手术在哪里做的？” “不知道，当时我被打了麻药，什么都不知道。” 审讯室，动刀的医生脸色惨白如纸：“我……我只负责手术……其他的……我……我真的没参与，真的！” 审讯工作紧锣密鼓，抓捕工作一刻不停。 这是一个隐秘的犯罪组织，目前一共涉及八个人。 滨州第一医院的医生负责对接病人，然后将配型需求交给陈刚。 陈刚指挥王曼丽在青松体检中心，比对所有体检人员的血液信息。 找到满足配型需求的受体后，通过色诱等方式，让对方上当，陈刚负责让对方失踪。 王亮那边负责建立空壳公司，骗过医院的监管，使用捐赠等方式，达成病人的需求。 还有四个人，都是滨州第一人民医院的人。 包括一名保安、两名护士和一名救护车司机。 四人联手，就能把一个人从医院地下车库弄出去，神不知鬼不觉。 第二天一早，已知的所有嫌疑人全部逮捕归案。 陆川在系统里没有比中的指纹，也在护士和救护车司机身上采集的指纹比对成功。 “叮！” “进阶任务完成：宿主成功参加省厅专案组，在手术台上提取指纹信息，成为抓捕嫌疑人的关键线索，完成涉案车辆现场勘察，固定嫌疑人犯罪证据，成功为案件侦破提供了技术支撑。” “任务奖励：中级技能卡一张，请宿主自行选择奖励种类。” 哗…… 脑海中，系统奖励界面再一次拉开，密密麻麻的技能选项呈现在陆川意识中。 “中级现勘技能！” 这一次，陆川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选了刑事侦查技术下列的一个中级技能。 现勘！ 作为现勘刑警，陆川掌握的最多的却是痕检的能力。 中级足迹鉴定分析、高级指纹鉴定分析、中级骸骨分析和中级轮胎痕迹分析。 但是现勘方向，陆川手里只有一个初级现勘拍照，一个中级指纹采集技能。 这一次在做陈刚别墅地下室和对宝马车做现勘的时候，陆川很清晰的发现了自己的短板。 涉及到现勘拍照，没问题，虽然初级现勘拍照不是多么出彩，但是和一般刑侦支队的现勘刑警能力相当。 涉及到指纹采集，陆川更是不惧。 中级指纹采集技能，让陆川在这方面的能力超出同僚一大截。 手术台上的指纹，王浩就没有采集出来。 但是其他的，比如地砖缝隙里扣东西，陆川胜在心思细，还没到把工作当工作的那种年龄。 但是从手法上，专业上，和王浩是有差距的。 在宝马车里的现勘，除了在轮胎痕迹的提取上，陆川展现了相当高的专业素质，其他时候，就基本上是在偷师了。 现在，中级现勘技能到手，陆川满足的松了口气。 第103章 百分之九十九(跪求首订!) 第104章百分之九十九 十二月初。 寒冬如约而至，大街上再也见不到灰丝、黑丝和白丝。 在温暖的车库里启动卡宴，陆川开启了新一天的工作。 从滨州回来已经一个星期了，陆川的工作和生活终于回归了正途。 宋坤被害案件背后隐藏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可以说，这是一个大案要案，而且取得了辉煌的战果。 用宣传部门的话说，省厅这次破获了一起跨地区，性质极其恶劣，手段极其隐秘，凶手极其凶残的案件。 用领导的话说，在省厅刑侦专家的带领下，在海州、滨州两地领导大力支持，两地公安通力配合下。 专案组侦破了一起涉案人员多，涉案时间长，涉案情况复杂，涉案区域广，涉案手段隐秘的一起大案要案。 而用刘国栋的话说，出差回来了…… 初冬的海州市，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整个世界银装素裹。 沈妍昨天和陆川微信聊天的时候说，她喜欢下雪天。 整个世界都是雪白的，就像世界没有黑暗。 陆川当时有些瞌睡，对沈妍法医的想法不太认同。 毕竟，法医……这么说似乎有点过于浪漫主义了。 八点二十分，沈妍法医家楼下。 “给，我妈做的包子。” 陆川不知道一个女孩子给自己送包子是什么意思，但是拒绝的话肯定不好。 而且，包子的味道确实有点香。 和穿着白色羽绒服的沈妍一样。 “什么馅的？” 接过包子，陆川一边下嘴，一边问。 拉上安全带，沈妍给陆川递过一张纸巾：“猪肉大葱，好吃吧？” 沈法医平时也是自己开车上班的，但是入冬后，天冷路滑，沈妍昨天晚上聊天的时候表示怕出车祸后，陆川就来接了。 楼上，看着绝雪而去的卡宴，老沈脸上的表情有些无法形容。 像是被偷家的猫。 倒是沈妍妈妈的脸上，笑容满面，显然对楼下的情况很满意。 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年纪轻轻，刚刚上班不到半年时间，身上就挂上了一枚个人三等功。 而最近，又即将挂上个人二等功。 “你这是什么表情？” 转过身，穿上大衣准备出门的沈妍妈妈看向老沈的表情已经开始变化：“你多大年纪拿的二等功？” “我……” 老沈有些悻悻的，默默的，不舍的离开了阳台。 吐出一口气，很知趣的安静的穿上了羽绒服。 这种时候，不能说话，少说一句话，就能保持一天的好心情，这买卖不亏。 人这一生惹的麻烦，百分之九十九都在舌头上。 老沈在没有参透这个道理的以前，吃过不少亏。 现在好了，年龄大了，见的多了，心态也就平和了。 只是，上次陆川来接自己女儿的时候，好像开的是一辆跑车。 这次又换了。 可是想想强盛集团…… 行吧，下次座谈的时候，多吐吐苦水，人家应该会多捐点吧。 车上，沈妍和陆川聊的正开心。 “有一个好消息，要不要听？”
神神秘秘的沈妍，眼睛笑起来像月牙，看的陆川心旷神怡。 “什么好消息？” 工作也好，生活也好，或者聊天也好，都要懂得配合。 陆川在这一点上显然做的不错。 “嗯……”歪着头，沈妍拉了个长音：“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 “没问题，就今天晚上怎么样？” 没有案子的时候，无论是法医还是现勘，基本是不用加班的。 所以，两人晚上的时间还是很富裕的。 沈妍显然得到了自己需要陆川做出的反应，很开心的答应下来：“好吧。” “我听我爸说，的那个奖励下来了。” “啊？什么奖励？” “就咱俩画展发现的，人皮案，张子璇。” “哦……” 陆川差点把这事都忘了，话说最近案子有点多，人皮案后，紧接着就是宋坤被害。 接着还去滨州出差，前前后后将近一个月时间了。 “什么奖励？” 陆川听刘国栋提起过，秦勇在给他争取个人三等功。 但是能不能成那会还不知道，也没有把握。 “二等功。” 嘎吱！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声，透过卡宴的双层夹胶玻璃，穿过扎实厚重又很贵的底盘传进车内。 没有任何准备的沈妍在紧急刹车后，被带有预紧功能的三点式安全带稳稳的固定在座椅上，勒出了一个美妙的，特别凸出的弧度。 “二等功？！” 陆川的声音都变了。 人皮案，确实不是小案子，一条人命，而且情节极其恶劣，影响也比较大。 陆川作为案件的发现者之一，并且在现勘和痕检中，为后续的破案提供了重要线索，但是二等功还是有点不可思议了。 秦勇当时给他争取的也只是一个个人三等功。 这还是考虑到陆川前一段时间的表现，在多个小案子中都有立功，这才去争取的。 沈妍松开安全带，重新给自己扣上，看的一旁的陆川眼神直勾勾的有点发愣：“不仅仅是上个案子，听我爸说这次奖励是和宋坤警官被害案，还有你参与省厅专案组，在滨州那边的立功，都算在里边了。” “昨天上午才开的会，今天队里应该就收到消息了。” 原来是三个案子合在一起的奖励。 不过，即便这样的话，也是让陆川喜出望外了。 个人二等功，想想都刺激。 重新启动车辆，陆川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沈妍上半身：“抱歉，刚刚有点激动，没弄疼你吧？” 沈妍摇摇头：“没有，有安全带呢。” 两人的对话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对劲，沈妍好像也发现了，俏脸微微泛红。 陆川赶紧转移注意力：“对了，上次画展张子璇的案子，是咋俩发现的，你那也有奖励吧？” 上次的案子，应该说是沈妍最先发现那副麦浪中的少女有问题的。 后来在破案的时候，也出了不少力。 果然，沈妍点点头：“沾了你的光，我这次也有一个通报表扬。” 沈法医入警两年，还是第一次获得表彰，眼睛里全是兴奋，高兴的手舞足蹈。 看的陆川不断转换向前看、向右看的目光。 第104章 实至名归(跪求首订!) 第105章实至名归 刑侦支队。 院子里陆续有私家车进来，新的一天开始，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最近休假的人比较多，宋坤被害案子的顺利侦破，让整个支队的氛围恢复到了以前。 临近年底，还有很多人没有休年休假，案发的时候，即便休假的人也被叫了回来，正好趁着这段时间补休。 看到沈妍从陆川的车上下来，不少刚刚上班的单身年轻女刑警，眼睛里闪过丝丝失望。 陆川，即便跳出刑警这个圈子，放在海州市这个大鱼塘来比较，那也是最优质肥美的大鱼。 长得帅，有钱，性格佳，关键还技术好。 刚刚入职半年的时间，就在接续的案件中发挥重要作用。 这一次更是被秦勇推荐进入了省厅组建的专案组，还立了功劳。 这对陆川以后的职业发展，是有很大好处的。 当然，很多单身男警官，看到沈妍从陆川的车上下来，眼睛里也有丝丝的失望。 陆川这种条件的，能缺女人吗？ 干啥非得吃锅里的，这种有能力的，有本事的，应该去外边刨食。 刑警结婚，一般来说都是比较困难的。 大多数时候，都是通过相亲解决。 而且，这里有一个很奇妙的过程，很多相亲对象，一听是警察，就表象出了很开心，很愿意接触的意愿。 但是，时间一长，很多就分手了。 原因大多数都是因为受不了对方加班。 加班就算了，还长期加班。 长期加班就算了，还工资低。 工资低就算了，还大多不懂的浪漫、幽默。 不懂的浪漫、幽默就算了，还天天穿制服，一天两天看着还行，天天看，月月看，年年看。 但是女警察还是很受欢迎的，既受到内部欢迎，也受到外部欢迎。 奈何，女警本来就少，漂亮的更少。 路上，打着招呼，两人各自回了自己办公室。 现勘办公室。 红掌傲娇的生长着，努力伸展着腰肢，奔向美好的暖阳。 这一幕美好的画面，让陆川想起了刚刚急刹车的画面。 安全带是个好东西，勒的真紧。 吹了两声口哨，陆川开始给红掌施肥浇水，显然心情很好。 是啊，副驾驶有女警花，自己又要拿个二等功。 人生就是这样，付出总有回报。 熬了快一个月，这不回报就来了。 刘国栋依然在开晨会。 杨森和老白依然踩着点进入办公室。 “今个天真冷，通勤车是不是没开空调？” 老白抱起搪瓷缸，思思哈哈的喊了两嗓子。 杨森抽出办公桌上已经打开包装的软中华，点上，吸了一口，表情很是陶醉。 这是杨森每天早上的习惯，毕竟在家里是不能，是不让抽烟的，来了单位必须来一根：“开了，是凉风，司机又给关了。” 支队的通勤车，已经十二岁了，按照一般流程，这种大型载客客车，十年就要报废的。 刑侦支队的车因为跑的公里数少，经费又紧张，申请了四年的最长延期。 现在距离寿终正寝只有两年时间，车子硬件还凑合，软件就到处是毛病了。 冬天不制热，夏天不制冷是典型毛病。 陆川摆弄着红掌，有些奇怪：“今天冷吗？”
陆川家里的地库，冬季温度也在二十度以上，一路走来，和沈妍说说笑笑，车里空调辛勤的工作着，陆川是真没觉得冷。 就是在沈妍家楼下下车，给沈妍开车门，在支队停车后下车进楼，陆川也没觉得冷。 心有喜事，怎么可能冷。 “你坐的卡宴，我们坐的大客车，能比吗。” 陆川摇摇头，给老白递了根烟：“您就没考虑是您年纪大的问题？” 老白：“……什么我年纪大？你问问老杨，他冷不冷？” “我才多大岁数，不冷！” 摸鱼的一天，正式开始。 砰。 上午十点半，办公室门打开，刘国栋一脸兴奋的回来。 杨森又点上一根烟：“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晨会开了这么久？” 刘国栋点头：“有事，而且是好事。” 说着，老刘看向了陆川，脸上的笑容堆起来，赏心悦目：“小陆，这次可要恭喜你了！” 陆川当然知道刘国栋说的是什么。 早上在来的路上，他就惊讶过了。 “师父，您是不是说二等功的事？” 嗯？ 刘国栋表情一滞：“都知道了？” 陆川点点头：“早上沈妍告诉我的。” 沈妍？ 刘国栋明白了，点点头：“昨天市局开会研究，小沈父亲肯定参会，你这次是二等功，小沈也有一个全局通报表扬。” “什么二等功？” 杨森放下搪瓷缸，和老白凑了过来：“你俩说啥呢？” “小陆，上次人皮案，秦队不是给他在市局争取三等功嘛。” 杨森和老白点头，这事他们知道。 要说秦勇还是够意思的，为了陆川的事情，去市局跑了两三趟了。 可不要小看这两三趟，每次去那都是求人办事。 不说低三下四，肯定去了也是点烟陪笑的。 能为下属做到这个程度，不是每一个领导都能办到的。 而且，就这个事情，刘国栋也给王凯说过，可以说是多方用力。 至于宋江国，当然也是知道陆川的，他老丈人被盗就是陆川破的案子。 但是，奖励功勋这事，不是某一个人，几个人说的算的。 结果，大半个月过去，三等功没等到，竟然来了个二等功？！ “宋坤被害，省厅专案组，陆川都立了大功，真要细算起来，二等功也不高。” 刘国栋说的是实话，在这宋坤被害引出的案子侦办中，陆川可以说立了首功。 高盛失踪，有关王曼丽的情况，就是陆川第一时间察觉的。 当然，这个线索刘国栋也参与了，这次也有通报表扬。 也正是有了这个突破口，才有了后续案件的推进。 而在参加省厅专案组后，在滨州期间，更是通过指纹鉴定分析，锁定了嫌疑人，为整个案件的侦办提供了强有力的技术支撑。 在这样一个省厅都高度重视的案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荣获一个个人二等功，可以说是实至名归。 “小陆恭喜恭喜！” 杨森和老白是真的为陆川高兴。 “今天晚上我请客！” 陆川也不含糊，二等功，是他职业生涯中的一次里程碑。 砰！ 办公室大门洞开，传来爽朗的笑声：“小陆，恭喜恭喜！” 第105章 搞个仪式 第106章搞个仪式 每个单位里都有消息灵通的人。 刑侦支队里，任强显然是其中之一。 有一个在市局办公室当文书的女儿，各种消息当然会早知道。 昨天市局刚刚开完会，任强其实就知道陆川荣获二等功的消息了。 但是昨天任强并没有给陆川打电话，因为任强知道，陆川从他这个途径知道这个消息，并不是最好的渠道。 任强也很少会透露什么消息。 谁都知道任强的女儿在市局办公室，但是大家也都知道任强嘴很严。 一些不重要的小道消息，说说也就罢了。 但是涉及到人事调整、案件侦办，功勋奖励之类的，任强从来不说。 不过今天一早，秦勇在晨会上宣布完，这就代表消息公开了，任强第一个来道喜。 “谢谢强哥，晚上一起吃饭，我请客。” 陆川直接邀请任强参加晚上的饭局。 警察之间的人际关系，大多在办案中建立。 而且，这种友情相比其他行业同事之间的友情，来的更真诚，更真贵。 毕竟，有的时候，考验这种友情的是命，而不是金钱。 “陆川，恭喜恭喜！” 话音未落，张辉也进来，后边还跟着不少行动组的同事。 个人二等功，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是值得大家恭喜的。 刑侦支队里，也很久没有人荣获二等功了。 这半年多时间，陆川也算是把刑侦支队里的同事都认识了。 其中行动一组、二组和法医那边，已经可以说颇为熟悉。 这会第一时间过来道贺的，都是行动组的同事。 陆川一一道谢，现勘办公室热闹起来。 这在以往是不常见的，现勘办公室大多数就刘国栋四个人在，不像行动组，二十几号人在一个大办公室，很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杨森取了一次性纸杯，给大家伙倒茶。 “哟，都在呢？” 熟悉的声音传来，所有人起身。 “秦队！” “秦队好！” …… 此起彼伏的招呼声，秦勇满脸笑容，眼神和善，没有了办案时候的凌厉，头发也打理的一丝不苟，很有领导范。 宋坤被害案件的侦破，给秦勇本就光辉的职业生涯又填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可比侦破宋江国老丈人家盗窃案更有面子。 立功授奖的可不仅仅陆川一人，秦勇作为整个案件的指挥者，有了功劳自然落不下。 而且，省厅专案组在后续破案中，主要依仗的还是海州市公安局这边。 案子的主要犯罪地点虽然在滨州，但是发现案件的，侦破案件的可都是海州的人。 大案侦破，从上到下都有好处，都有奖励。 如果没有侦破，从下到上，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而这一切，陆川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 “都坐，坐，别客气哈哈。” 秦勇摆出了自认为最和善、最亲民的态度。 可是说是这么说，大多数人还是知趣的离开现勘办公室。 在这种场合，就要分清领导哪句话说的是真的，哪句话是让你觉得是真的。 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人都要有自知之明。 不要觉得人家脸上的表情嗨了，就真的爽了。
很多时候，或者说绝大多数时候，人家只是敬业，让你觉得很爽而已。 没一会功夫，除了任强、孙军两位行动组组长之外，其他人都走了。 这两人其实也想走，但是不能走。 领导来了，是需要不必要的人走，他们两个就是有必要留下的。 换句话，秦勇刚刚说的话，对他们俩个来说就是真的，但是对张辉等人来说就是让他们以为是真的。 果然，此刻的秦队长，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 “小陆啊，恭喜啊。” 其实，刑侦支队历史上获得二等功的刑警不少，不能说每年都有，但是两三年总会是有一个的。 秦勇是比较重视，但是又也不是特别重视。 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大家都比较熟悉。 无论任强、孙军还是刘国栋，和秦勇已经认识二十几年了。 以前大家都不是领导的时候，那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 所以，即便现在职务有上下区别，但是交流起来还是比较随意的。 但是陆川不同，满打满算入警才半年时间。 和陆川一起入警的其他人，有的还没有转正，有的表现好刚刚转正。 这就让秦勇不太好和陆川打交道。 所以，说话会自然而然的客气些。 “谢谢秦队，都是领导栽培，要不是您帮忙，这个二等功说不定就没了。” 这个话，陆川说的有点夸张，这次的案子，影响巨大，省厅都派了专人下来，陆川在案中发挥的作用，足够一个二等功。 但是秦勇上次为他争取三等功也是真的，理应对秦勇表示感谢。 况且，说了这话，领导也爱听啊。 领导也是人，是人就很少有不喜欢戴高帽的。 更何况是自己得意的属下：“哈哈。” 笑着摆摆手，接过陆川递过来的华子：“是你自己努力，这次的案子……” 说到这，秦勇表情微微变化：“我还得替老宋和老宋家属感谢。” 宋坤…… 听到秦勇提起宋坤，众人脸色微微暗淡。 案子是破了，但是人也没了。 明天上午会举行宋坤的遗体告别仪式，陆川等人都是要去参加的。 “好了，说说给你颁发勋章的事，就下午吧，支队开个会，办公室会搞个仪式。” 一般来说，授勋这种事，比较正式，但是在基层单位又不是那么正式。 比如个人三等功，如果是任强这个级别的组长授勋，秦勇会带着办公室主任直接去任强办公室。 当着所有行动二组成员的面，亲自给任强挂上勋章。 如果是一般刑警，那就是任强从秦队那把勋章拿回来，给自己的队员挂上。 搞个仪式的，那就是二等功才有的待遇了。 秦勇接着又关心一下刘国栋和杨森老白，就在任强和孙军的陪同下离开了。 下午一点半，授勋仪式正式开始。 只不过，这个仪式和陆川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似乎有点简单了点。 一号会议室，除了现勘办公室四个人，就还有秦勇和支队的几个头头脑脑。 墙上挂了一条“授勋仪式”四个大字的横幅。 其他的……还有一个宣传科负责照相的，然后…… 就没了。 第106章 第二次穿礼服 第107章第二次穿礼服 秦勇还没来之前，陆川嘀咕过这个事。 杨森整了整衣领上的领花：“这个就不错了，秦队亲自授勋。” “你这个功勋赶上的时间不对劲，要是到这个月底，支队开年终大会的时候，你还能上台威风一下。” 老白点点头，也在细致的整理自己的警服：“明年也行，七一表彰的时候，那个时候有功勋也能上台领奖。” 陆川对这些还不是特别了解，他是六月份上班，但是以他当时的资格是没有机会参加今年的七一表彰大会的。 至于年终大会，还没到时间。 横幅下，穿戴上警礼服的陆川，看上去极为精神帅气。 这套警礼服，自从发下来后，陆川只穿过两次，一次是刚刚转正，拿到衣服后在晨光小区穿了一回。 当时被父母拉着在小区逛了一下午，那叫一个神气。 这次是第二次穿。 警服其实是很有讲究的，不是什么场合都能下都能穿。 比如这套警礼服，就只有在授勋、表彰等庄重场合才能穿戴，平时是没有警察穿的。 现在服役的警服，已经有二十几年时间，被称为九九式。 从功能上分为常服、作训服和多功能服。 常服主要是执勤时穿，作训服用于处置突发事件、执行追捕任务和进行训练时穿着。 多功能服分为两种，反光条的交警穿着，无反光条的，普通民警穿着。 警服不是大小均号，而是实行量体套裁，按人制作，由制作厂家直接发到民警个人手里，大大提高了警服的合体率。 陆川平时穿的最多的就是常服，至于警礼服，是前年才开始配发的， 这种礼服款式为礼仪性强的双排六粒扣西装。 男装设计成突出肩宽的“T”形，女装则是收腰身的“X”形，凸显男性力量感和女性柔和的特质。 “授勋仪式开始！” 办公室主任负责授勋过程，陆川上前五步，站到秦勇对面。 啪！ 标准的敬礼，秦勇回礼。 打开装着二等功功勋章的小盒子，一枚金灿灿的勋章被秦勇取出，挂在陆川胸前。 “陆川，祝贺！” “感谢组织培养！” 简单的两句话，都是交代好的。 接下来陆川接过证书和奖状，转过身，和秦勇合影。 合影之后，现勘办公室三人，支队的其他头头脑脑也过来，再来一张合影。 结束！ 现勘办公室，杨森把玩着陆川刚刚到手的二等功勋章。 “啧啧，”杨森的语气满是感慨，吸了一口华子，吐出一个大烟圈：“我这奋斗了大半辈子，也没有这么一枚勋章。” 老白很赞同，因为他也没有。 刘国栋就比较平和了，因为他有。 警察的功勋有很多，从低到高，分别是嘉奖、三等功、二等功、一等功和授予荣誉称号。 荣誉称号里有二级英雄模范一级英雄模范等。 相比而言，嘉奖是最容易获得的，有的单位，连续三年先进也能给个嘉奖。 但是功勋就很难了。 三等功、二等功在基层还比较常见，但是一等功就极为少见。 躺着领的不算，这样的一等功，每年都有。 其实，功勋对于晋升，并不是多么重要。 获得一等功才会在晋升警衔的时候，可以破格提前一年或者两年。 三等功、二等功是没有这个优待的，只能说在相同条件下优先考虑。
荣誉象征，远远大于物质和实际奖励。 当然，获得功勋还是有钱的，三等功五千，二等功一万，一等功两万。 仪式结束后，陆川就开始忙着接电话了。 比如高新区刑警大队队长袁绍康、中队长李凯，陆川的老同学杨林、赵天宇都打来了电话祝贺。 晚上，陆川请客，大家又聚了一餐。 这样的生活，很美好。 没有案子，没有加班，只有开会，工作生活很惬意。 第二天一早，秦勇带队，任强、孙军、刘国栋、王长江还有陆川等十九人，坐上班车前往海州市殡仪馆。 宋坤追悼会。 “脱帽！” “默哀！” 高新区刑警大队全体成员，刑侦支队刑警代表，市局领导班子全体成员。 在哀乐中，为宋坤送行。 宋坤的遗体，摆放在鲜花中，肃穆的仪式过程中，只有宋坤三岁外孙女的童音。 “姥爷在鲜花中睡觉，再也醒不来了……” 生活还要继续。 入冬后，天气越发寒冷，距离陆川领取二等功勋章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陆川是好好的在晨光小区里当了一次观光动物。 “川哥，还是你牛逼啊，这就二等功了？” “川哥，介绍警花的事咋样了？” 陆家从第一代还健在的长辈，到第四代咿呀学语的小娃娃，全都来陆川家参观了一遍。 这些年，陆家是不缺钱的。 人在满足了物质需求之后，就会朝着满足精神需求的方向发展。 陆家的大多数人，显然就已经到了这个级别。 现勘办公室，老白翘着二郎腿，唱着陆川没听过的京剧选段，悠然自得。 说真的，老白确实有货，这么长时间了，基本上每天唱的京剧都不一样。 现在是越来越有退休的那个感觉了，喝着上等大红袍，抽着3字头的华子，老白最近其实有点不太那么想退休了。 “小陆，说你要是早点毕业多好。” 杨森有些赞同的点点头：“白瞎了我那外甥女。” 又提外甥女…… 陆川侍弄红掌的手一抖，差点把娇嫩的红叶撕下来。 上周，他有幸见过杨森的外甥女，后果就是差点和老杨同志断交。 “下周是不是要开年终会了？” 杨森打开电脑，开始处理一些文件。 “嗯，省厅是今天开会，老刘这会正在会议室通过视频参会呢。” “今年咱们支队的指标排名，应该靠前了吧？” “那是，命案全部侦破，这次肯定能排到天州市前面。” 陆川也点头，这是必须的。 天州市刑侦支队那边，情况不太好过。 下半年发生了三起命案，只有两起侦破了。 一起案子现在挂了起来，听说刚刚才有进展。 但是高速路下的骸骨案，听说很复杂，侦办的也很不顺利。 有命案拖后腿，其他案子办的再多，也没用了。 “今年弄好了，应该能弄个省厅先进，毕竟咱们……” 砰！ 杨森的话被突然打断。 进门的是原本应该在开会的刘国栋。 “老刘，你咋回来了？” “会开完了？” “没有，出事了！” 第107章 现场勘察 第108章现场勘察 十二月二十八日，上午十点二十八分。 天气寒冷，气温不高。 清河游乐园施工现场。 清河路派出所的民警已经在现场开始布置警戒线。 报案的是施工现场的安保人员，一名六十多的老大爷。 行动二组已经先一步到达现场，正在对报案人进行询问，张辉在具体负责。 “现在是冬天，施工已经停了，工地上就我一个人在看着。” 老头叫张富贵，没有想象中的恐惧和不安，也没有一点紧张的情绪。 “看到尸体，你不紧张吗？” “紧张个啥，我以前在殡仪馆看过炼尸房，啥尸体没见过。” 张富贵吸了劣质香烟，眼神没有什么波动，只是平淡的叙述。 陆川开着现勘专业车，载着刘国栋、杨森、老白和王长江、沈妍几人跟在车队最后。 现场保护的很好，除了发现尸体的张富贵之外，没有人来过。 秦勇正在了解基本情况，但是目前只有张富贵提供的一些信息。 清河游乐园是一个正在施工中的游乐场所，周围人迹罕至，除了大门口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整个场地就只有张富贵一个人。 “老刘，你们先入场。” 刘国栋点点头，带着陆川进入现场。 抛尸地点是正大门东侧七百米左右，一处靠近树林的围墙边缘。 十二月份的海州，已经下了几场大雪，没有人工清雪的地点，都已经被积雪覆盖。 带上三层橡胶手套，陆川扛起现勘箱，跟着刘国栋进入现场。 后面，杨森和老白去了围墙外围进行勘察。 王长江和沈妍也已经准备就绪，等陆川他们勘察完足迹，照相结束后就会对尸体进行检查。 “师父，您看这。” 现场，一具赤裸的女尸成大字型，平躺在雪地上。 皮肤有明显可见的擦痕，点滴血迹滴落在洁白的积雪上，分外刺眼。 陆川指着围墙上明显的擦痕，示意尸体应该是凶手从围墙另一端，推过来的。 围墙大概两米多的高度，是铁皮板外围着绿色遮盖网组成的临时围挡。 尸体周围没有任何足迹，十米远的位置是张富贵每天巡逻走出的羊肠小道。 “先拍照，然后采集积雪上的血液。” 陆川点点头，开始支起照相机。 陆川首选进行方位照相，主要是为了记录、固定现场在周围环境中的位置及周围环境的状况。 具体到这个现场，就是尸体在整个可视现场的具体位置。 和细目照相相比，方位照相的拍摄范围大，陆川使用的是广角镜头加连续拍摄的方式进行。 初级现勘拍照技能，做起这些游刃有余。 接下来是概览照相，也叫做全貌拍照，和方位照相相比，概览照相以尸体为中心，拍摄尸体和围墙的位置关系，和周边树木的位置关系。 这次，陆川采用的是相向拍照、多向拍照和回转连续拍照。 接下来，陆川进行的微距拍摄，主要是积雪上的血迹残留物。 进行这一步拍摄，陆川重新给照相机换了镜头。 微距拍摄和一般的拍摄有一定区别，大多数情况下，使用固定焦距的镜头拍摄出来的效果更好。 在以前，微距拍摄使用的是专门的相机，需要加装“近拍附加器”。
比如皮腔延伸器，近拍接圈或者半身镜。 现场比较简单，张富贵在发现尸体后根本没有上前查看，直接就报警了。 所以，围墙内的情况简单清晰明了。 王长江和沈妍也靠近尸体进行初步尸检。 王长江负责检查，沈妍负责记录。 “尸体颈部有明显出血点，双手握状扼痕，初步判断死者致死原因为机械性窒息死亡。” 陆川跟在一旁，在王长江检查尸表的时候，他也在做一些记录。 掌握了中级现勘技能的陆川，对一些基本的法医学知识也有了一些了解。 比如王长江刚刚说的颈部扼痕，判断机械性窒息死亡，其实就被掐死的。 人的生命很脆弱，想要杀死一个人，只要掌握了正确的技巧，一根手指都能把人弹死。 人的生命也顽强的，不懂方法和技巧，捅上几十刀也有可能杀不死人。 扼杀，是一种最常见的致死方式。 但是，想要成功完成扼杀，也不是简单就能做到的。 通过勒颈致人死亡，实际上是通过控制颈部动脉血液流通，实现大脑缺血，造成死亡。 想要对成年人颈部血液回流造成阻碍，至少要对颈部施加两公斤的力量。 而当这个数值达到三点五公斤以上，颈总动脉就会完全闭锁。 但是，这个力度仅仅是闭锁颈部表层动脉，还不足以致人于死地。 人体颈部，除了颈总动脉给脑部供血外，还有椎动脉也是脑供血动脉。 只有使颈总动脉和椎动脉全部闭锁，才能造成大脑彻底缺氧。 而能够使成年椎动脉闭锁的压力是十六点六公斤。 并且必须维持五分钟以上的时间，才会造成脑死亡。 这就是为什么，人被扼颈后，脖颈会留下清晰痕迹的原因。 至少十六点六公斤的力量，持续作用五分钟以上，肯定会造成皮肤局部出血，形成扼痕。 当然，扼杀不仅能通过颈部皮肤的痕迹判断，通过舌骨也能判断。 被扼杀的受害人，由于极力反抗，迫切希望呼吸，挣扎过程中，舌骨会断裂。 所以，在骸骨鉴定分析中，舌骨断裂基本上就能判断死者生前死于扼杀。 不过，事事无绝对，舌骨的断裂也要看具体的断裂痕迹才能准确判断。 王长江继续观察判断：“死亡时间……” 现勘中，判断死者死亡时间一般通过尸僵程度和尸体温度来判断。 人死之后，体内热量的产生会立即停止，开始产生尸冷。 所谓的尸冷，是指大多数情况下，尸体的温度会比环境温度高。 基于热量扩散原理，尸体的热量会向周围的环境继续扩散，直到两者温度达成一致。 关于尸体温度的降低，在不同季节，不同地域，不同衣着条件下，都是不同的。 比如在春秋季节，成年人尸体在室内空气中，每小时大概降低不到一摄氏度。 但是在水中，尸体温度每小时可能下降三到五摄氏度。 但如果在夏季高温的室外，人体死后温度在短时间内还有可能上升。 关于尸体的温度，是有专家做过专门研究的，陆川得到的中级现勘技能中，只有一些技能的应用，但是没有相应的过程。 “尸体已经冻僵，温度和尸僵程度参考价值比较小，但是从皮肤的颜色看，死者死亡时间大概率不超过一星期。” 第108章 圆周辐射 第109章圆周辐射 尸体皮肤的颜色，也是判断尸体死亡时间的重要指标之一。 一般来说，尸体在死亡后的短时间内，会保持原有的颜色不变。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尸体的颜色会慢慢发生变化。 在非冷冻情况下，一般的尸体颜色会随着时间变化，经历青紫、淡红、褐黄、蜡黄，浅绿、深绿甚至是黑绿色。 在没有外力干预的情况下，最终会出现巨人观，之后腐败，进而白骨化。 而在冷冻情况下，尸体颜色的变化又有不同，青紫的过程会比较缓慢，并且在温度足够低的情况下，不会出现后续的腐败变化。 此外，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比如死者死于煤气中毒，皮肤的颜色，尤其是嘴唇会出现樱桃红色的特征。 现场的尸体已经完全冻僵，这种情况下无法根据尸僵的程度对尸体死亡时间进行判断。 温度也已经和室外温度一致，皮肤颜色没有太大变化。 王长江给出的一个星期内死亡，是比较保守的估计。 因为，超过一个星期时间，即便在冷冻状态下，尸体颜色也就有一定变化。 但是，发现尸体的现场不仅有尸体，还有斑点血迹。 王长江继续给出进一步的死亡时间推算：“积雪上有斑点状血迹，说明凶手在抛尸的时候，尸体没有僵硬，否则的话不会在围墙擦伤后还有血迹滴出。” “结合这个情况分析，死者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四十八小时。” 至此，死亡原因系扼杀，机械性窒息死亡。 死亡时间在四十八小时内。 现勘拍照、尸体初步检查、血迹收集都已经完成。 刘国栋收拾起现勘装备，转着圈在尸体周围看了看：“小陆，我按照外螺旋先走一遍，你按照内螺旋走一遍吧。” 陆川点点头，现场勘察可不仅仅是对现场进行一个拍照，收集一下物证材料就能结束的。 每一次现场勘察，都是有一定的规定流程，对现场进行搜索，就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常见的勘察搜索方式有直线搜索、网格搜索、区域搜索和圆周辐射搜索四种方法。 一般来说，直线搜索在室外类型现场应用比较多，刑警俗称捋带子。 陆川上次在宋坤被害案中，肇事车辆撞击现场，发现距离一百多米外的车辆加速痕迹，就是采用这种搜查方法。 网格搜索针对室内场景，常常用于较小的、复杂的犯罪现场搜索。 具体就是从现场墙壁的一端开始，沿直线向另一端搜索宽度不超过50厘米，达到另一端后掉头沿第一次搜索的平行线向另一端搜索的方式。 这样搜索完一个平面，比如南北平面，在搜索的终结点开始另一朝向，也就是东西平面的同等搜索模式继续搜索。 这种方法最系统，最彻底，像猫一样弓着脊背准备抓老鼠一样，谨慎、细致。 而区域搜索方法，是多人对较大区域继续搜查。 比如鸡冠山搜山的那一次，出动了警犬，几百号警察，就是进行的区域搜索。 现在，刘国栋准备采用的是圆周辐射搜索。 这种方法多用于室外现场，以尸体为中心，现勘刑警转着圈进行搜索。 可以有两种模式，一种是外螺旋，就是从远处开始，转着圈接近尸体。
还有一种叫内螺旋，就是以尸体为起始点，向外转着圈搜索。 陆川和刘国栋两人交叉配合，能够更好的对现场进行搜索。 围墙内在忙的时候，围墙外的勘察也在继续。 但是，看杨森和老白的脸色就是知道，收获不太大。 “围墙这边有一条晨练老人踩踏出来的小路，凶手的鞋印……采集不到啊。” 老白蹲在尸体正对着的围墙外面，仔细观察分析。 杨森也发现了这一点，本以为这个施工工地人迹罕至，对方在这里抛尸，地上又有积雪覆盖，怎么着也会留下脚印之类的线索。 但是，这一侧围墙紧邻一个小游园，附近晨练的居民有不少人在附近走路。 围墙下边的积雪早就被踩踏的特别紧实，根本没有留下脚印的可能。 当然，也不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积雪就算被踩踏的再紧实，只要没有结冰，人踩上去，终归是有脚印留下的。 中午一点半，现勘和法医的工作都已经完成。 尸体已经被装上车，除了在附近排查的行动组成员外，其他人陆续返回了刑侦支队。 车上，沈妍冻的双颊通红，双手不停的揉搓。 十二月底的海州，气温已经在零下十几度。 众人在外边待了三四个小时，早就冻透了。 好在车子一直在启动，空调制热的效果也还凑合。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这一次，杨森非常为陆川着想，担当起了开车的任务，后座箱里，陆川和沈妍并排而坐。 现勘专业车，里边的设备比较多，座位没有单独的，只有在设备墙中间，加了两个长条椅子。 挤一挤能坐下四个人。 前排司机、副驾驶还能坐两个人，一共就是六个人。 刘国栋和王长江要给秦勇汇报现勘和初步尸检的情况，坐了秦勇的新车上。 现勘车里，就剩老白、陆川和沈妍三人。 老白现在坐在了副驾驶，后边车厢里就只剩下陆川和沈妍了。 “应该还没有。” 陆川摇摇头：“我刚刚听张辉说了，附近居民的排查情况不太好，没有人认识死者。” “得回去比对指纹，看看能不能有发现。” 侦办命案第一条，确认死者身份。 没有这个前提，其他的都无从谈起。 好在尸体死亡时间短，又在室外冷冻，采集指纹相比陆川上次采集水库沉尸的指纹容易的多。 返回刑侦支队后，秦勇那边第一时间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陆川这边也开始着手比对死者指纹。 至于尸检，现在还不行，尸体还冻的梆硬，得等尸体软化后才能进行尸检。 指纹比对的工作，继续的很顺利，但是结果很不理想。 “师父，指纹库里没有死者的指纹信息。” 刘国栋眉头紧皱，没有指纹信息存储，就说明以前死者没有采集过指纹，起码在海州市没有采集过指纹，这种情况下，不是本地人的概率要大一些。 此外，这两天也没有失踪人员报告，相貌比对也没有结果，死者不在失踪人员库里。 “接下来有些什么想法？” 第109章 微量物证 第110章微量物证 死者身份无法确定，就无法通过排查死者的人际关系推进案情。 而且，凶手抛弃裸尸，很明显就是不想通过衣着等信息暴露死者身份。 至于身份证、手机等物品肯定早就被凶手藏匿或者销毁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凶手的行为非常谨慎，结果显然也是成功的。 陆川想了想，看向了杨森和老白：“杨哥他们在围墙外采集了一些脚印，我想先试着分析一下。” “还有，凶手在把尸体翻过围墙扔进清河游乐园这个过程，我想可以做一些数据上的分析。” 足迹分析，刘国栋知道，陆川也比较擅长这个。 但是这次采集的足迹，清晰度非常差，而且是多个脚印叠加在一起的。 并且，根据张辉他们在案发现场附近的初步走访情况看，凶手抛尸的时间应该在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凌晨六点之间。 因为张富贵每天巡场的最后一次时间就是晚上十一点。 根据张富贵所说，他晚上巡场都是使用强光手电，将自己去不了的地方，边边角角都照一遍的。 尸体躺卧的位置，张富贵很确定昨天晚上十一点巡场的时候，没有发现。 这就确定了凶手昨天晚上最早的抛尸时间是晚上十一点。 至于凌晨的时间，是因为凌晨六点左右，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已经有晨练的老人在小游园里走路。 对方如果在这个时间段抛尸，很容易被发现。 在结合尸体被抛弃的时候，刮蹭到围墙还有血液流出，之后才被冻僵硬来看，凶手抛尸时间肯定在昨晚十一点以后，今天早上六点以前。 而陆川等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是早上10点了。 围墙外的小路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晨练的人走过。 凶手即便真的留下脚印，经过多人踩踏后，陆川也很难分析出结果。 “脚印……先试试吧。” 刘国栋显然知道这里边的难度：“你说的数据分析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陆川打开自己刚刚在现场记录的现勘笔记：“清河游乐园施工现场围挡的高度是两米。” “死者身高一米六三左右，体重在五十五公斤左右。” “凶手想把这样一具尸体翻过围墙，首先可以确定凶手体力不错。” “而且凶手手臂伸起来的高度至少要超过围墙，也就是两米二的高度。” 围墙的具体高度，陆川在现场已经进行过仔细测量。 陆川伸出自己手臂示意：“正常人抬起胳膊的长度，也就是超过头顶四十厘米。” “这样的话，凶手的身高至少也在一米八左右。” “身高一米八，体力较好，凶手的性别基本上可以锁定是男性。” “另外，我想对尸体对做一次微量物证采集。” 微量物证采集？ “有把握吗？” 刘国栋之所以提出这个疑问，是因为微量物证的采集并不容易。 所谓的微量物证，其实就是极其细小的犯罪证据。 从理论上来说，任何两个物体的相互接触，都会留下一定痕迹。 比如衣服黏蹭花粉，手掌接触颜料等等会有明显的接触痕迹。 而有一些接触，痕迹会很不明显，比如磁铁接触铁块，分开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痕迹，实际上磁铁上必然有铁块上的分子结构。
只不过因为分子太过微小，人类肉眼不可见，甚至使用专门的放大仪器也无法分辨。 但接触是确实存在的。 司法鉴定中的微量物证的数量级，显然要比分子这个数量级大得多。 常见的微量物证有花粉、毛发、皮屑、纤维、化妆品等等。 微量物证不仅采集不容易，分析鉴定更不容易。 微量物证的鉴定分析，在陆川系统提供的技能里，是有专门的技能卡的。 和一般的物证检测分析不一样，微量物证的鉴定分析方法不一样，使用的仪器也不一样。 海州市刑侦支队自身并不具备做微量物证鉴定分析的能力。 甚至，海州市公安局的技术鉴定中心也没有这样的人和设备。 全省就只有省会公安局和省厅技术鉴定中心有微量物证鉴定实验室。 也就是说，陆川采集成功后，还要把采集到的微量物证送到省厅去做检测。 “采集上问题不大，就是鉴定分析这方面，需要秦队跟省厅申请。” 陆川有中级现勘技能，做一般的微量物证采集是没问题的。 “行，你先做足迹分析，看看能不能有结果，微量物证……我去请示下秦队。” 刘国栋离开后，杨森和老白凑了过来。 “小陆，你们学过微量物证？” 杨森和老白当年都是一线侦查员转来现勘的。 使用的方法大多都是老办法、老套路。 微量物证这种最近几年因为技术水平提升，才有了采集鉴定分析可能的技术，却是不太在行。 但是也听说过，也做过一些这方面的培训，不过效果一般。 陆川点点头：“学过一些，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就试试，当做积累经验了。” 嗯。 老白肯定点点头：“干咋们这行，和法医一样，经历的现场多了，解剖的尸体多了，见识的也就多了。” 杨森对此深表同意。 下边的派出所，乃至区县的刑警大队为什么没有专职的现勘刑警？ 是养不起吗，当然不是。 下边的刑警大队或者派出所之所以没有专职现勘刑警，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案子培养现勘。 就像海州市刑侦支队一样，没有专职的痕检，不是因为养不起，是刘国栋几个人就够了。 天州市刑侦支队有专职的现勘，有专职的痕检，是因为天州市人口多，案子也多，能够有足够的工作“培养”专职的现勘和痕检。 “这次我俩给打下手，也学学这个微量物证。” 在其位就要谋其政。 老白虽然还有一年就退休了，但是思想觉悟很高，提升业务技能水平的机会不能错过。 在等刘国栋回来的空档，陆川抓紧时间对杨森和老白采集回来的脚印进行分析。 但是，就像刘国栋担心的，足迹太过混乱，十几个鞋印叠加，根本无法分辨。 陆川用了高级指纹鉴定分析里的一些能力，也对此毫无办法。 半个小时后，刘国栋返回现勘办公室：“小陆，秦队同意了，省厅那边他去申请，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第110章 尸体上的发现 第111章尸体上的发现 海州市刑侦支队，近些年的资金支持稍微充裕一些。 而由于每年都有几起命案发生，尸体的解剖也就相对而言要频繁一些。 五年前，在王长江连续多年，提出十几次合理化建议下，法医终于有了自己的解剖室。 从此以后，王长江的主要工作场地从殡仪馆转战回了刑侦支队。 宽敞明亮的解剖室，墙上贴着的是洁白的方块瓷砖，地面上是洁白的方块瓷砖。 和阴森恐怖的殡仪馆相比，王长江经常给沈妍说，你们这代法医幸福多了。 他当年干的事情，现在说出来，跟讲恐怖故事没什么区别。 当然没区别，前些年条件不太好的时候，碰到案子，王长江基本上就睡在殡仪馆。 一张砖头水泥砌成的解剖台放尸体，一张行军床放王长江。 隔壁冷库里就是十几甚至几十个不能说话的邻居。 就这样，半夜的时候还有可能被赶来要验尸结果的领导吵醒。 解剖尸体累到睡着，然后被人叫醒…… 王长江一辈子都忘不了当年的经历。 沈妍是正经公安大学毕业，又是女同志，在做尸体解剖的时候，一直都是全副武装。 三层橡胶手套、隔离服、KN95口罩两只。 由于尸体被冷冻，没有什么味道，沈妍今天就没有戴防毒面具。 其实这些东西，已经是法医的标配，只是王长江作为资深法医，有些不以为然。 “小陆，你是现在做检查，还是等尸体解冻？” 陆川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解剖室，先前帮着做骸骨分析的时候来过多次。 “现在吧，尸体解冻了体表会有水渍，到时候一些细小的痕迹就有可能被破坏。” 王长江点点头：“行吧，让小沈帮你，有什么搞不定的在叫我。” 王长江也是过来人，懂得什么叫风花雪月，什么叫成人之美。 “需要我做什么？” 带着口罩的沈妍，两只大眼睛眨呀眨的，长长的睫毛能撩动心弦。 陆川摇摇头：“我先对尸体前面做检查，等会帮我翻一下尸体就行。” 微量物证采集，和一般的物证采集有些不同。 需要用到一些特殊设备，比如放大镜，比如强光光源，比如紫外线检查灯等等。 陆川首先用到的是紫外线检查灯。 这是痕检、法医的标准配置工具。 一般为手提式，工作原理和验钞机的紫外线灯光类似，但是两者光波长度不同。 现勘、法医使用的警用紫外线检查灯波段一般在365纳米，验钞机上的紫外线灯光波段在395纳米。 沈妍在做解剖的时候也经常使用紫外线灯对尸体表面进行检查，自然的转身关闭了解剖室的常规光源――照明灯。 泛着莹莹紫光的检查灯，从上到下对尸体表面进行了照射。 咦？ 在灯光检查到手腕的时候，沈妍轻轻出声：“这是……胶带痕迹？” 陆川点点头：“应该是胶带束缚捆绑的痕迹。” 胶带捆绑，因为受力面积大，不会在尸体上留下勒痕，但是胶带上的胶质物会有残留。 在紫外线检查灯的照射下，显露无疑。 接着检查，两人在尸体的脚踝处也发现了类似的痕迹。
“稍等一下，我用马灯再走一遍。” 陆川所谓的马灯，其实是LED强光灯，是这次陆川做微量物证采集的重要工具。 对于光源的利用，是现勘工作的重要利器。 比如陆川上次使用变频激光扫描仪无损提取信封上的指纹。 比如刚刚紫外线检查灯发现的胶带绑痕。 不同的光源，在现勘和法医尸检中有重要作用。 强光灯，能发出比太阳还要猛烈的光，具有极大的能量特性。 这种高能量光源能够使得一些细微的肉眼不可见的物品发光或者变亮。 包括微小的纤维、毛发等等。 之所以叫做马灯，是因为最开始应用这种强光光源在现场勘察中，起源于国外。 国外把这种灯源叫做卢马灯，到了国内，一般就简化称为马灯。 戴在头顶的马灯灯束如激光一般，一寸一寸扫过尸体。 “这里！” 沈妍指着一处反射淡黄色光晕的地方，位于尸体的左下肋：“这里有东西。” 陆川右手拿着镊子，将几根肉眼看上去有些透明的毛发捻起，放进专用的透明塑料管。 微量物证的存储，不能使用一般的证物袋，而是塑料管。 密封后，陆川接着扫视：“前面没有了，我们看看尸体后边。” 沈妍点点头，上前和陆川搭把手：“我以前还没用过这些东西呢。” 过去的两年，沈妍虽然解剖过几具尸体，但是显然没有做过如此细致的工作。 冰冻的尸体，非常沉重。 一般来说，女法医的比例是比较少的，大概在五十比一的这么一个比例上。 原因不是因为女人胆小，事实恰恰相反，和大多数男人比起来，女人的胆子可能更大。 比如护士，女性比例就非常大。 而无论是什么科室的护士，见血都不会少，但是很少有听见谁说害怕的。 法医之所以女性占比少，比较重要原因是这是一项体力活。 和医生、护士不同，他们的工作对象是活人。 虽然有可能是活不久的活人，但是终归是活的。 是活的就能动，但是死人不一样，死了就动不了了。 而开腔、锯骨翻内脏，任何一项都是极耗费体力的。 沈妍入警两年，做的尸检也都是辅助性质，苦活累活还得是王长江。 接下来的检查比较简单顺利，马灯照射下在死者的后背、臀部又发现了和左下肋相似的毛发。 接着，陆川又在死者口腔、面颊和下体提取了残留物质。 还有指甲缝隙内的细微物质，也用竹签做了提取。 这一套折腾下来，差不多两个多小时。 累的沈妍有些气喘吁吁，雄伟的胸膛此起彼伏。 “好了，剩下的就是把这些东西送省厅那边，等着分析结果吧。” 陆川也是尽人事听天命。 微量物证有用，但是在现实案件中，应用的却比较少。 这一次，也是陆川得到了中级现勘技能，有能力做微量物证的采集，才决定试一试。 沈妍脱下口罩、隔离服和手套：“明天早上尸体差不多就解冻了，我们也要做解剖。” 更改作品名称的声明 各位读者姥爷，关于本书的名称，刹车的今天会进行一个变更。 最开始，书籍的名字计划是《刑警日志》，因为种种原因，调整为《参加前女友婚礼，现场逮捕新郎官》。 发书以来，不少读者说刹车的挂羊头卖狗肉，明明是主角宿舍死党的前女友，用作书名显然不合适。
痛定思痛，今天改回原本的名字。 请读者老爷们见谅！ 跪求订阅！ 最重要的，跪求订阅！ 第111章 砸门声 第112章砸门声 刚刚和陆川一起搬弄尸体的时候，沈妍发现尸体已经有些软化解冻了。 但是距离能够进行尸体解剖还有一段距离。 解剖尸体是有严格流程的。 和一般人想象的不同，解剖尸体不能随便认为哪里有问题就把那切开看看就行了。 解剖是有严格的顺序的。 从尸体表面的的伤痕检查开始，就要填写尸检报告单。 有些类似于定制化的模板套装，从下刀的位置，解剖的顺序，毒理病理实验等等，从上到下，从外到里。 陆川虽然不是法医，但是也接触过解剖的一些基础知识。 和沈妍把尸体复原成平躺的位置后，陆川和沈妍一起离开了。 今天，大部分的工作集中在案发现场的走访调查。 确认死者身份，是当务之急 行动一组孙军等人负责跟进现场，二组任强那边还有一起抢劫案，忙的不可开交，只能让张辉带了一名辅警，参与到监控视频的排查。 清河游乐场工地附近只有一些老旧小区，监控设施原本就很少，在建设游乐场的时候，更是拆的差不多。 在可检查范围内，只有工地正门口的监控在正常工作。 但是很显然，凶手没有扛着尸体经过正门口，监控方面基本上是一无所获。 陆川完成微量物证采集后，还有新的工作要跟进。 命案现场周围，方圆一公里，尤其是围墙内外发现的物证，全都被带了回来。 包括不限于矿泉水瓶、烟盒、烟蒂、打火机、酸奶瓶、塑料袋、卫生纸等等。 这些东西虽然不可能都是凶手留下的，但是保不齐就有可能有凶手遗留的物品。 也许并不是凌晨抛尸留下的，但凶手既然选择了这个抛尸点，就说明凶手对清河游乐场施工现场附近是比较熟悉的。 既然熟悉，就有可能不止一次的来过。 陆川现在做的就是对所有发现的物证进行指纹采集和DNA检材采集。 指纹采集这方面，陆川有很大信心，对不同的样本采取不同的方法，掌握中级指纹采集技能的陆川，可以说手到擒来。 稍微麻烦一点的是DNA检材采集。 一般来说，DNA检材采集有血痕采样、毛发采样、指甲采样、烟蒂采样、口腔拭子采样、牙刷采样、精斑采样和口香糖采样等等方式方法。 每一种采样方法，都有不同的要求。 电视剧里看到的，用一根棉签随便擦一擦，就能提取到DNA信息的，多数都是笑话。 比如毛发采样，一般来说，要确保做一些成功的毛发DNA信息采集，需要至少五根，有清晰毛囊的毛发。 并且刚拔下的毛发要放在干净的白纸上干燥几分钟后再装入袋内。 剪下的、断落的毛发是不能用的。 再比如口腔拭子采样，需要用被采集者清水漱口，保证口腔内无食物残渣。 之后使用医用棉签，在口腔内侧两颊处反复擦拭至少30下才可以。 后面还有步骤，棉签放在干净处阴干，不能晒干、不能用吹风机吹干也不能风干。 最后，用同样的方法采集至少三根棉签，才能确保一次成功的DNA信息检测成功。 所以，现场周围发现的物品，能采集到DNA信息的，绝对是极少数检材。 陆川仔细的整理物品，一个一个进行检查，然后该阴干的阴干，该封装的封装。
一百个证物袋，够陆川忙活一个通宵了。 好在现在的现勘办公室人手充足，陆川在整理物证，杨森那边开始对陆川采集的检材进行预处理，准备上仪器做实验。 老白也没闲着，陆川处理完的物证，他要继续编号，处理相应的文档信息，建立案件物证资料。 这就是命案的繁琐所在，每一个细节，都要按照最严苛的标准，最严格的流程，一步不落的走完。 哪怕是一颗无关紧要的螺丝钉，只要出现在命案现场，那也得拿回来，经过现勘几番咀嚼，才能放过去，直到案件侦破。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命案都能侦破，如果成了积案，那隔上个一两年，就会再被翻出来，再咀嚼一次，直到破案。 再没破案……就再来一次。 循环往复，缠绵悱恻，生死相依，不死不休。 晚上十一点十六分。 “杨哥，你们先回吧，没剩下多少东西，我来盯着就行了。” 杨森家里有要高考的儿子，老白年纪大了，熬夜这种事，陆川展现了应有的担当。 杨森看了看时间，直起老腰，喘了口气，顺手抽出两根桌上的软中华，自己一根，老白一根。 他没有给陆川拿，因为已经观察过很多次，陆川所谓的吸烟，就是点燃后在手里拿着。 偶尔吸上两口也是口腔里过一过。 作为老烟民，杨森对咽气是否吸入肺腔闻闻就知道了，根本不用看烟的颜色是淡蓝色还是浅灰色。 老白接过香烟：“你一个人行吗？” “没问题，就这些东西了，再有一两个小时也就弄完了。” 聊了一会，杨森和老白就先撤了。 刘国栋还在一楼会议室没回来，陆川叹了口气，知道案子推进的很不顺利。 一天时间过去，死者身份依然没有确定。 指纹比对没有结果，DNA信息比对也没有结果，失踪人员比对还没有结果。 两人走后不久，刘国栋一脸疲惫的进入实验室。 “老白他们回了？” 陆川点点头，给刘国栋递了茶水：“刚走一会，剩下的东西不多了，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能做完，明天一早就能出结果。” 刘国栋点点头：“等会你也回吧，这边我来盯着。” “师父，还是回吧，我回家也没事，今天就睡办公室了。” 刘国栋摇摇头：“我也不回了，这个点老婆孩子都睡着了，我回去又给她们吵醒。” 两人聊了一会，陆川手里的工作也完成了。 一百二十六件物证，全部采了一遍指纹和DNA检材。 剩下的就是比对和分析。 但是今天晚上肯定来不及了，两项工作都需要明天推进。 刘国栋睡在沙发上，陆川搬了行军床。 其实刑侦支队是有宿舍的，但是基本上都分给了单身狗，应急的就两三间，领导睡都不够用。 砰砰砰！ 陆川和刘国栋是被砸门声惊醒的。 砸门的是张辉。 “辉哥，咋了？” 睡眼蒙的陆川看了看时间，早上六点半不到。 两人昨天晚上两点多才睡觉，只休息了四个多个小时，刘国栋年龄大，已经不太能熬夜，双眼布满血丝。 砸开门的张辉脸色极度难看：“又出事了！” 第112章 凌乱足迹 第113章凌乱足迹 又出事？！ 还有些迷糊的陆川瞬间被惊醒，这个时候，在发生命案的情况下，还能让张辉称作出事的事情，可想而知是什么案子。 刘国栋披上警服，睡意全无：“又是命案？” 张辉点点头，同样布满血丝的双眼却是精光闪烁：“是命案，而且……还是在清河游乐园！” 四十五分钟后，陆川再次站到了昨天同样的位置上。 清河游乐园施工场地，正大门东侧七百米左右，一处靠近树林的围墙边缘。 今天的阳光很明媚，但是照在现场的刑警身上，却感受不到丝毫温暖。 同样的抛尸地点，同样的一具裸尸，同样的报案人。 张富贵脸色惨白，面对张辉的询问说话也有些哆哆嗦嗦。 “就是今天早上……因为昨天的事，我今天巡场的时间提前了一点，结果……” 昨天张辉等人拉起的警戒线还在，但是原本应该空空如也的空地上，又多了一具尸体。 张富贵虽然在殡仪馆炼尸房干过看门的，但是连续两天碰到两起抛尸的…… “警察同志……要不你们今天晚上派人在这看着？” “说不定对方还回来也不一定……” 还来？ 张辉听的眼角直跳。 同一地点，连续两天发现两具尸体，张辉没见过，也没听过。 系列杀人案，张辉见过，也参与过侦办，但是这样的案子，没有经历过。 别说他，现场干了二十几年刑警的人不少，也没有听过这种事。 同一地点再次抛尸，凶手怎么想的，玩灯下黑？ 还是挑衅警察？ 无论是哪一种，陆川已经开始戴好装备，进行现勘。 这一次，王长江、沈妍一起跟过来。 现场昨天已经勘察过了，除了多出一具尸体，其他的没有任何变化。 凶手抛尸的地点和昨天基本上一模一样，赤裸的尸体顺着围墙翻过来，皮肤上有擦痕，积雪上有点滴血迹。 脖颈掐痕非常明显，这名受害人同样是被掐死的。 “老王，你们先做尸表检查，我们做周围现场现勘。” 刘国栋带着陆川，大概看了下尸体，就按照圆周辐射法，一人外螺旋，一人内螺旋开始进行现场勘察。 因为昨天已经做过比较细致的勘察，自然没有什么大的收获。 采集了积雪上的血迹，两人从正门绕到了围墙外围。 这里，昨天案发后也被拉上了警戒线。 现在警戒线已经耷拉在地上，显然被破坏过。 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讲，附近来遛弯的老大爷，应该不会破坏警戒线。 当然，按照正常人的行为分析，这附近刚刚发现尸体，应该也没人来这遛弯了。 所以，现在被扯断的警戒线，应该就是凶手干的。 “师父，我先采集脚印和指纹，看看能不能有发现。” 刘国栋点点头，凶手在此第二次抛尸，肯定会留下痕迹，再加上没有晨练遛弯的人破坏，采集到脚印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是指纹的话，可能性就比较小了。
现在的天气温度较低，一般人外出都已经戴了手套，何况抛尸的凶手。 昨天他们做现勘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指纹之类的证据。 陆川昨天就在围墙外勘察过，对地面的情况有印象。 所以，现在一眼就能看出地面的变化。 杂乱的脚印深深印在积雪中，靠近围墙根有明显用力蹬踏的痕迹。 拿出标尺，照相机，陆川开始拍照。 很快，一组凌乱但是清晰的脚印就被提取完毕。 “按照脚印的方向，对方是从西边过来，然后原路返回。” 细致的说，足迹分析包含两个方面的领域，一是根据脚印的形状、大小、深浅分析脚印所有者的性别、年龄、身高、体重等基本特征。 另一个方向就是足迹追踪，也叫做步法追踪，这是一种动态足迹分析方法。 根据罪犯足迹形态特征和步法特征，结合调、访问，明罪犯的来去踪迹。 步法追踪是一种经验科学，从民间“码踪”经验总结发展而来，经过多年研究，形成的根据步法进行人身同一认定的鉴定技术。 一般来说，一个人的足迹特点与行走规律，是很难改变的。 比如外八字、内八字，再比如罗圈腿、X型腿。 高超的足迹分析能从脚印的轻重、步态、步幅、虚边、压力、带土等情况，分析出人的性别、职业、身材、习惯、年龄、身体特征等。 其中，最容易判断的是身高体重。 通常来说，脚印长度等于身高的七分之一，当然这只是笼统的说法，具体的计算公式是身高等于脚印长度乘以6.876。 而不同年龄段的作案嫌疑人，脚印也有不同年龄阶段的特征。 比如未成年人犯罪嫌疑人步子短，脚印瘦小，脚印之间的距离往往不规则，骨缝细小，脚印整体感较强，步行的路线往往弯曲。 而青年犯罪嫌疑人多数情况下脚印大，步子跨得大，脚印之间的距离均匀，走直线。 中年犯罪嫌疑人又有不同的特点，走路稳、慢，脚印间的距离相较青年时代会变短。 年迈的犯罪嫌疑人步幅变得更短，足迹中脚后跟的压力比脚掌重，骨缝变宽，脚印整体感会变的稀疏，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同时，如果现场犯罪嫌疑人步伐混乱，脚印间距离不匀，说明嫌疑人可能精疲力尽，或者已经受了伤。 积雪上的脚印，虽然凌乱，但是后跟凹印很深，前掌浅，说明嫌疑人腰板挺直，体态很好。 凶手第二次抛尸，虽然让办案的压力骤增，但是相应的，凶手也留下了更多的更明显的痕迹。 “小陆，你先采集脚印，我给秦队汇报一下凶手足迹的方向，看看能不能做一些追踪。” “好的师父，我这采集完，我们对周围再进行一次勘察。” 昨天上午案发后，现场方圆一公里内的所有物证都被采集回去。 现在再走一遍，如果有发现，那就有跟凶手发生关联的可能。 比如凶手抛尸后抽了一根烟，那就在好不过了。 这就相当于嫌疑人自己把自己送进了局子。 但是，事与愿违，凶手显然没有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 第113章 dna信息比对结果 第114章DNA信息比对结果 刑侦支队一号会议室。 刘国栋正在汇报现勘检查情况。 “第一，关于第一名死者的身份确认，目前在指纹、DNA信息比对方面还是没有结果。” “昨天下午，我们在第一具尸体上提取了微量物证，今天早上东西已经送到了省厅技术鉴定中心，明天就能出结果。” “现场周边的物证勘察有没有什么发现？” 现场周边勘察，是每一起命案中都要进行的固定流程。 凶手在行凶过程中，很有可能会遗落自己的皮屑、毛发或者其他物证。 刘国栋摇摇头：“我们昨天在现场周边一共采集到了一百二十六件物证，已经全部采了一遍指纹和DNA检材。” “陆川那边正在对采集出来的指纹进行比对，目前还没有大的发现。” “今天早上案发后，我们对现场周围一公里又做了一次细致的勘察，这次收集了三十六件物证。” “这些物证中的大部分应该是昨天下午到现在增加的，争取今天处理完毕。” 现勘不是扫地，大范围勘察总会有一点遗漏。 “还有我们在围墙外围发现的脚印，这是足迹分析结果。” “哦？已经完成了？” 秦勇有些惊喜的接过刘国栋递过来的足迹分析报告。 刘国栋点点头：“小陆那边回来后，第一时间就对足迹进行了分析。” “嫌疑人，成年男性，身高一米八四，体重在一百公斤左右，年龄在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 相比较昨天，陆川等人结合围墙高度分析出嫌疑人身高在一米八以上来说，这次通过鞋印分析出结论更加精细。 “嫌疑人脚印外边缘磨损较内边缘磨损严重，但是幅度不大，说明嫌疑人有微弱的外八字腿型。” 其实，绝大多数人体型都是有一些瑕疵的。 比如轻微的外八字，内八字或者膝内翻也就是常见的罗圈腿。 这些腿型的形成，即有遗传基因的作用，也有后天发育的影响。 比如缺钙，个人行走不规范等等，都会引起下肢骨骼轻微畸形。 每个人腿型的判断，都可以从长时间穿着的鞋子的磨损情况分析出结论。 现勘办公室这边的信息还在整理，刘国栋的汇报暂时结束。 秦勇的目光看向了王长江，对方轻轻咳嗽。 老王昨天休息的不错，因为尸体冷冻没有软化，暂时无法做尸检：“第一具尸体已经解冻，等会就能做尸检。” “至于第二具尸体……” 王长江顿了顿：“成年女性，年龄和第一具尸体相似，应该在二十岁到二十五岁之间。” “死亡原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从颈部掐痕的大小、形状来看，和第一具尸体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人。” 刘国栋点点头，这一点也是经过他确认的。 两具尸体脖颈的掐痕位置相似，由此推断出的凶手手掌大小基本一致。 而且，对方在掐死被害人的时候，带了手套。 陆川在脖颈上并没有发现任何指纹。 “尸体没有生前伤，暂时没有发现生前或者死后被侮辱的痕迹。” 积雪上的血迹，是凶手在抛尸过程中，尸体刮蹭围墙，损坏皮肤后滴落的。 从伤口的形状、大小、摩擦痕迹，对比围墙上的残留血迹，可以判定是死后留下的。
人在活着的时候留下的伤痕，和死后留下的伤痕是不一样的。 因为肌体具有活性，血液在循环流动，生前受伤会有明显的防卫反应，学术上称作生活反应。 这个防卫反应不单单是指被伤害者的主动防卫，更多是指被伤害部位的肌体活动反应。 比如流血、凝血、肌肉抽搐，愈合过程中的细胞分裂等等。 陆川的系统奖励中，在法医病理学中，有生前伤和死后伤的鉴定分析技能卡。 “稍后我们会对第一具尸体进行解剖，晚上能出报告，第二具尸体只能等明天解剖。” …… 现勘办公室。 完成鞋印分析的陆川，正在对昨天案发现场周边采集回来的物证上发现的指纹进行对比。 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让陆川在应对这种级别的指纹比对时，有非常快的推进速度。 处理一枚指纹只需要大概三五分钟，从现场回来，分析完脚印后，陆川已经完成了一半的工作。 杨森和老白在处理今天上午从现场带回来的物证。 “这凶手怎么想的，一个地方抛尸两次？” 老白干了一辈子刑警，什么案子没见过。 二十年前的雨夜系列杀人案，凶手专门在雨夜动手杀人，专挑骑自行车的红衣服年轻女性下手。 那一年，七个人被杀，搞的整个海州市人心惶惶。 到最后，别说下雨天出门，就连红衣服都没有女的敢穿了。 十七年前，南郊碎尸案，凶手同一时间杀了四个人，一家四口被灭门，所有的尸体全部剁碎，装进编织袋扔进下水道、垃圾桶、化粪池。 一共十二个袋子，其中一个袋子就是老白带着去勘察的，四只左脚。 十二年前投毒案、八年前纵火焚尸案…… 老白的经历，充分说明了什么叫活久见。 但是这次，凶手在同一地点连续抛尸，老白也是头一次见。 杨森一边扫指纹，一边摇头：“凶手这么干，大概率是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要么心里变态，要么有强迫症，要么有什么别的原因迫使他必须这么做。” “正常人……干不出这事。” 滴滴！ 两人正聊着，一旁的DNA检测仪器发出嗡鸣声。 杨森回头一看：“第二具尸体的DNA检测结果出来了，我去电脑里跑一圈。” 第二具尸体的指纹，陆川在抛尸现场就已经采集了。 回到办公室后，第一时间就进行了鉴定分析，但是很可惜。 和昨天发现的第一具尸体一样，指纹比对没有成功。 海州市刑侦支队的指纹系统里，没有目标人物。 人脸比对在失踪门口库里，也没有相应的信息。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采集DNA信息进行比对，大概率也是没有比中可能的。 因为海州市刑侦支队的DNA信息库，其所有者百分之九十都是都被采集了指纹的。 指纹没有比中，DNA信息比对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太大。 然而，刑侦流程的存在，必定有其道理。 叮！ 杨森刚刚把第二具尸体的DNA信息录入系统开始比对，还没转过身，电脑就传来了比对成功的提示音！ 第114章 熟悉的指纹 第115章熟悉的指纹 第二具尸体的指纹鉴定分析，陆川从现场返回后，第一时间就在系统里跑了一圈。 结果和第一具尸体一样，系统里没有目标信息，身份确认失败。 杨森做尸体的DNA信息比对，也不过是走流程，根本没想着能够有收获。 系统的比对结果，是意外之喜了。 奔到电脑前，杨森赶紧查看比对结果。 一旁的老白和陆川也放下手头工作，围了过来。 这要是比对成功，第二具尸体的身份可就确认了。 “比成了？” 老白过来的时候，杨森已经看到了结果，但是结果有些出人意料。 “比成了……也没比成。” 陆川走到电脑前仔细一看，确实有同源DNA信息比对成功的提示。 但是，比中的对象却是昨天发现的第一具尸体的DNA信息。 “这两具尸体的DNA信息同源？” DNA信息的比对，是有多种类型的。 比如同一认定，就是通过DNA确定身份信息。 除此之外，还有亲子鉴定，同源DNA确认。 前者判断亲子遗传关系，后者判断兄弟姊妹关系。 而现在电脑上出现的结果，确认昨天发现的尸体和今天发现的尸体，DNA遗传物质具有同源性。 两者是姐妹关系。 “我先把比对结果给秦队说一声。” 刘国栋抽出打印机里的比对报告，直接去汇报了。 两具尸体的身份虽然没有确认，但是两者之间是姐妹的关系，对于破案来说，也是有较大帮助的。 一线在调查的时候，范围能够再缩小一些。 短暂的惊喜过后，陆川又忙了起来。 今天早上采集回来的物证，要尽快进行分析。 然后陆川还要对第二具尸体做微量物证采集。 从目前的线索看，清河游乐场的施工现场肯定不是凶手做案的第一现场。 两人被杀的手段一致，凶手是同一人，那么被害的第一现场大概率也是同一个地方。 对第二具尸体做微量物证分析，能够和第一具尸体的微量物证分析对比，也许会有新的发现。 陆川这边忙完，已经是下午三点钟。 “师父，我去法医那边，对第二具尸体做微量物证采集。” 刘国栋点点头：“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第一具尸体的微量物证，已经送到了省厅技术鉴定中心。 宋江国局长亲自给技术鉴定中心领导打了电话，应该很快会出结果。 毕竟，全省搞微量物证鉴定的需求都不是很大，或者说一年也没有个几次。 那边的人手还是有空闲的。 “不用，昨天请沈妍帮忙，”陆川看看时间：“而且那边今天做解剖，我去看看做完没有。” 解剖室就只有一个解剖台，陆川要做微量物证采集，也得等上一具尸体的解剖做完才行。 解剖室。 王长江刚刚脱下白大褂，正在洗手。 和沈妍的全副武装不同，老王法医在解剖的时候要随意的多。 口罩一般就是一层，防护隔离服之类的根本不用，只有手套戴的要多两层。 “王哥，您这边已经忙完了？” 王长江转过头，笑着露出大白牙：“例行解剖，有点发现，但是不多，刚刚弄完。” “哦？”
陆川虽然不是法医，但是对法医的发现还是有兴趣的：“王哥，有啥发现？” “皮下组织有淤伤，死者被害前，很有可能受过一些打击伤，只不过时间比较长，凶手手段又比较隐秘，没有伤到皮肤。” 沈妍这时也脱了自己的防护装备：“昨天发现的死者手腕、脚踝有胶带束缚的痕迹，应该是凶手在行凶时留下的。” 尸检报告已经送到了秦勇手里，但是帮助并不是很大。 在尸检中，开刀后就是对胸腔、腹腔和盆腔进行检查。 对所有脏器进行肉眼观察，确定腐败程度，有无中毒可能。 并且根据脏器的新鲜程度，能够较为准确的判断死亡时间。 第一具尸体的死亡时间是前天凌晨一点左右。 凶手杀人后，直接进行了抛尸。 “尸体外边虽然冻的僵硬，但是胃部、脏器还没有完全冷冻，解剖的时候没有发现脏器冷冻痕迹。” 王长江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小陆，你来是要对第二具尸体做微量物证采集？” 陆川点点头：“第一具都做了，第二具也做一遍，看看能不能有收获。” “那行，小沈给你帮帮忙，我就不陪你们了。” 王长江离开，陆川开始着手进行第二具尸体的微量物证采集。 沈妍已经配合过一次，这一次也有了经验。 干刑警就是这样，第一次破案，总有些摸不着头脑。 破的案子多了，就熟练了。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嫌疑人在杀人后，一下子就被抓住的原因。 刑警一天干的事情就是和罪犯打交道，但是杀人犯很可能只有一次和刑警打交道的机会。 杀人这种事，不管事先如何演练、计划，都不如多干几次来的熟练。 连环杀人案为什么不好侦破，就是因为凶手在杀第一人后没有被抓，后面再杀，又没被抓。 结果，就熟悉了，有经验了，就更不好抓了。 因为第一具尸体刚刚在解剖台上解剖，第二具尸体就暂时放在了角落的地上。 解剖室是有尸体冷藏柜的，但是这具尸体本来就是要解冻好做解剖的，所以不可能放在冷藏柜里。 陆川和沈妍费了些力气，才把尸体弄到解剖台上。 每一次解剖，不亚于医生做一次手术。 光滑的解剖台已经被沈妍收拾的干干净净，甚至进行了消毒。 这就确保了尸体不会被二次污染。 在刑侦支队解剖室搬动尸体，其实就和搬动什么物体没什么区别。 但是如果在殡仪馆……可能感觉就不一样了。 “我先用紫外线检查灯扫一遍。” 有了昨天的经验，陆川这次重点关照尸体的手腕、脚踝。 果然，胶带绑缚的痕迹在紫外线灯的照射下，很清晰显现。 不仅如此，在左脚脚踝的里面，胶带痕迹上有半枚模糊的指纹出现在陆川视野。 指纹虽然不太清晰，但是足够做指纹鉴定分析。 难道是凶手留下的？ “帮我拿下检查灯。” 沈妍掰开尸体的大腿，情绪有些高涨。 这要真的是凶手留下的指纹，那案子说不定就破了！ 中级指纹采集技能，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 很快，陆川就完成了指纹的采集，只是，越看，陆川越感觉这指纹有些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第115章 新的线索 第116章新的线索 指纹对于痕检而言，就如陈年美酒于酒鬼，会所头牌于老色批。 尝过的美酒不会忘，滚过的床单不会忘，看过的指纹也不会忘。 干痕检的，谁手里没有过积案，谁手里没有过对比失败的指纹。 碰到案子的时候，指纹比对一时间搞不定，一些痕检恨不得揣在怀里，上厕所的时候别人刷手机，他们刷指纹。 每一枚指纹，都像一个身份标识，都有自己的不同特征。 就好比一个人的身材，有的指纹乳突比较平，好像飞机场，有的比较壮阔，像起伏的山峰。 有的指纹嵴线柔细，如柳叶腰，有的粗壮，好像水桶。 在一般人眼中，指纹都是乱七八糟的粗线条，但是在痕检眼中，每一枚被研把玩的指纹，都有自己的生命。 解剖台前，陆川变换着方位，仔细观察这枚从死者脚踝胶带痕迹上提取到的半枚指纹。 “有发现？” 沈妍对于陆川能发现这枚指纹也很开心，法医做尸检其实不太研究这个。 无论是法医病理学还是法医人体学，要么是研究尸体怎么死的，要么就是研究尸体是谁，但这都是从尸体本身着手。 提取尸体上的指纹，说实话，这有点复合型人才的意思。 一般的法医不会干，一般的痕检也不会干。 “我感觉这枚指纹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在哪见过，等会弄完回办公室在系统里看看。” 陆川做的指纹，都在系统里进行过比对，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有记录。 只要把这些指纹调出来，比对一下，应该就能有发现。 “咱们先做微量物证采集，弄完还要送到省厅。” 这一次的微量物证检查进度比较快，发现的结果和上一具尸体也比较类似。 除了指甲、口腔等隐秘部位采集的物证，第二具尸体上也发现了类似的毛发。 “这应该是一种动物的毛发，狗或者猫的可能性大，当然也不一定是狗或者猫。” 陆川对沈妍的判断表示同意：“两具尸体的多处部位都有这种毛发，说明死者生前应该能经常接触这种毛发。” “那有没有可能是凶手抛尸的时候，包裹尸体的什么东西上残留的？” “这个可能性也有，凶手抛尸不可能就这么裸着，应该用了什么东西包裹覆盖，但是具体什么情况，还得看化验结果。” 对于毛发的猜测，显然有很多种可能。 但无论哪一种，都需要等检测结果出来。 “你先休息，刚刚解剖完尸体，还帮我弄微量物证检测，我把东西先交上去，再看下指纹。” 解剖台边，两人正反折腾了好几次，沈妍的体力消耗确实很大。 额头上已经浸出细密的汗珠，黏贴住几缕头发。 “好，那你去忙，我回办公室休息一会。” 两人分开，陆川快步返回了现勘办公室。 “师父，这是第二具尸体采集的微量物证。” 将物证箱交给刘国栋，陆川立马坐到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敲起键盘。 刚准备送物证的刘国栋看着忙活的陆川：“先休息会，这案子现在进展不大，估计又是持久战了。”
陆川却摇摇头：“不是的师父，我刚在做微量物证采集的时候，发现这具尸体手腕、脚踝上也有胶带绑缚后残留的胶痕。” 刘国栋点点头，这些痕迹上的胶质物，已经采集下来，做完分析后能够确定凶手使用的什么胶带，有一些价值。 “除了这些，这次在尸体的左脚踝的胶痕上，还发现了半枚指纹。” 嗯？ “半枚指纹？” 陆川这话让刘国栋吃惊不少，尸体上发现指纹，那就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杨森和老白也围了过来：“尸体上发现了指纹？” “这是大发现啊，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陆川一边操作电脑，调取自己曾经看过的指纹，一边说话：“指纹是在尸体左脚脚踝内侧的胶带绑痕上发现的。” “很有可能是凶手拆胶带的时候留下的。” “而且这半枚指纹给我的感觉有些熟悉，总感觉在哪见过……” 啪！ 陆川敲击键盘的声音停下，屏幕上显示的是半个月前，陆川曾经做过的指纹鉴定分析记录。 一枚稍微有些扭曲，但是清晰度很高的指纹出现在屏幕上。 “就是这个！” 半个月前，在侦办宋坤被害案的时候，陆川忙里偷闲，对当时下边派出所和刑警大队提交的指纹做过一次鉴定分析。 当时一共是十二组指纹，成功鉴定了九组，还有三组，因为系统里没有匹配对象，没有鉴定成功。 之后，这三组指纹的事情就放下了，但是陆川毕竟对这些指纹进行过细致的处理。 时间过去的又不久，所以印象还算深刻。 “就是这个！” 陆川指着三组当初没有鉴定成功的指纹中的一枚：“就是这枚指纹！” “匹配一下，看看能不能成！” 刘国栋语气很激动，这绝对是关键线索。 虽然这枚指纹本身就没有比对成功，但是可以调出这枚指纹牵涉的案件。 到时候，顺藤摸瓜，说不定就有新的发现。 刘国栋说话的同时，陆川已经对尸体上采集的指纹进行预处理。 自己看着熟悉是一回事，放进系统比对一遍，又是另一回事。 尸体上的指纹只有半枚，嵴线段点也比较多，其实这枚指纹的鉴定分析难度还是非常大的。 起码，以刘国栋、杨森和老白的实力，估计是搞不定。 但在陆川的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面前，这枚有些模糊的半枚指纹仿佛没有穿衣服的舞娘。 一丝不挂的袒露在眼前，没有丝毫秘密。 不过十几分钟，特征点就标记完成，相关数据也计算完毕。 叮！ 系统在第一时间就发出了熟悉的完全匹配成功的提示音。 “成了！” “真的成了！” 杨森和老白兴奋的大叫。 刘国栋此刻还抱着陆川交给他的微量物证箱子，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比对成功报告，大嘴裂开：“我去给秦队报喜，小陆，你这次又立功了！” 第116章 纵火案 第117章纵火案 “叮！” “进阶任务：根据尸体上匹配的指纹信息，锁定清河游乐场抛尸案犯罪嫌疑人，协助专案组侦破案件。” 电脑中指纹匹配成功的同时，陆川脑海中同时传来系统任务的提示音。 刑侦支队一号会议室。 “尸体上发现的指纹？” 秦勇对刘国栋汇报的情况大喜过望。 能在尸体上留下指纹，而且是在脚踝处的胶带绑缚痕迹上留下的，这种情况，大概率就是凶手的指纹。 果然，靠谱的还得是现勘。 “陆川发现的？” 刘国栋点点头：“刚刚陆川再在给第二具尸体做微量物证采集的时候，发现的这枚指纹。” 投影仪上，正是陆川发现的指纹照片。 “说来也算是巧合，在侦破宋坤案件的时候，陆川曾经做过一次指纹鉴定分析，都是下边送上来的案子。” “有三组指纹当时没有鉴定成功，指纹库里没有目标对象。” “但是陆川对那几枚指纹有印象，在看到尸体上的指纹后，有熟悉感。” 秦勇认可的点点头，痕检刑警鉴定分析指纹，就跟一线刑警抓逃犯一样。 整个海州市公安局，基本上每年都有因为各种意外而抓捕到的嫌疑人。 比如上个月，友好路派出所的两个民警，值班结束后在饭馆吃牛肉面，就感觉一起吃面的一个食客眼熟。 偷拍了照片，让所里的同事一查，果然，一个在逃盗窃犯罪嫌疑人。 两位民警其实只是两周前看过协查通报上的照片，有一定的熟悉感。 结果意外遇上了，核实一下确认后就给抓了。 刘国栋切换投影，出现的是一套卷宗：“匹配上的指纹虽然没有身份信息，但是有案件的相关资料。” 指纹涉及的是一起纵火案。 “三周前，华光街派出所辖区发生了一起纵火案。” 投影仪上是案件的具体情况。 “着火的是一家水务公司的一处档案资料库。” “水务公司的档案资料库？” 秦勇仔细翻看手中的卷宗，有些疑惑。 这个案子，其实不是什么大案。 档案库里的资料，都是水务公司的工程结算决算资料。 要说重要性，对水务公司来讲还算有点价值，但是从经济价值上讲，就是一堆卖废纸的钱。 当时报案后，华光街派出所派人勘察了现勘，发现了汽油残留物。 当时就确认应该是有人纵火。 纵火案，不分涉案价值大小，都会得到一定程度的重视。 “当时立案后，华光街派出所那边查了两个星期，但是没有什么头绪。” 工程资料档案室被人故意纵火焚烧，目的肯定不是为了钱。 当然，这种事刑侦支队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放火的不一定是外人，自己人的可能性也有，而且相当大。 工程资料是工程审计的基础资料，水务公司的某些人如果在工程里动了手脚，然后焚毁资料，搞一个死无对证，不是没这种可能。 只不过，当时这个案子发生的时候，正是全局上下全力侦办宋坤被害案的时候。
得到的关注度比较小，也基本没有投入什么警力。 就是两个民警去采集了一枚模糊的指纹，华光街派出所所长黄强民都没出面。 又因为涉案价值不大，纵火也没有造成人身伤害，案子就撂下了。 但是现在，案子中发现的指纹和清河游乐园施工现场发现的裸尸联系到了一起，性质就不一样了。 “走，咱们去一趟纵火现场。” 侦办一起纵火案，总比侦办连环杀人案要容易的多。 而现在，只要侦破纵火案，那关联裸尸案的指纹也就有了着落。 下午四点二十八分。 华光街道二十八号，水务公司在这有一处独栋二层小楼。 被放火焚烧的正是这栋楼房一层。 黄强民在做汇报：“当时火势不大，触发烟雾报警器后，自动喷淋系统就启动了。” 小楼的消防设施比较完善，档案室内有自动喷淋系统。 “但是因为纵火者泼了汽油，档案基本上全烧毁了。” 纵火现场，陆川已经开始做现勘了。 现场非常混乱。 一方面是火灾发生的时候，喷淋系统启动，就已经销毁了纵火者留下的痕迹。 另一方面，火灾后应该有人对现场进行了打扫。 现在，整个现场乌漆麻黑，地面上的水渍已经干涸，很难有什么大的发现了。 “杨子，当时的指纹是在哪采集到的？” 当时采集指纹的办案民警现正是陆川的大学舍友杨林：“汽油桶上。” 杨林打开手机：“当时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个汽油桶，在油桶的底部，发现了指纹。” 这个还是上次杨林和陆川吃饭的时候，大家聊天，陆川随便聊了聊指纹采集的一些小方法。 “我就是用你上次说的，那个过火指纹采集的方法弄出来的，怎么样，哥们还行吧？” 杨林最近在华光街派出所，混的很开。 现在隐隐有些华光街派出所专职现勘的意思了。 由于杨林和陆川经常通电话，微信聊天，偶尔就会说到一些指纹采集的事情。 陆川经常给杨林说一些小技巧，小方法。 虽然不是什么成体系的知识，但是对付一般现场的需求也足够了。 杨林在纵火案现场的指纹采集就是例子，虽然不是非常清晰，但起码不是用胶带粘附。 可以对指纹进行后续的鉴定分析了。 “那个汽油桶还在吗？” 杨林点点头：“在派出所呢，当天我就给带回去了。” 这就是科班出身，下意识的有对案件的严谨态度。 现场已经没有什么可看的了，地上的脚印乱七八糟，纵火案后不知道有多少人进出。 整个现场已经被破坏的没有任何价值。 二十分钟后，陆川在华光街派出所看到了杨林提取指纹的汽油桶。 说是油桶，但其实是一个蓝色涂料桶。 只不过临时装了汽油。 “这桶调查过来源没有？” 这是目前纵火案唯一保存下来的证据，也是嫌疑人唯一有可能留下线索的东西。 第117章 内鬼 第118章内鬼 杨林苦笑：“哪儿来得及啊，前几天宋坤被害的案子，我们所的人全都扑出去了。” “案子破了以后，那两周积压了很多事，我这几天都是半夜回宿舍。” “这案子又不是什么大事，没烧什么值钱的东西，更没有人受伤，水务公司那边也没催，就放着了。” 陆川点点头，这就是基层派出所工作的现状。 人手少，管的多。 邻里调节、鸡毛蒜皮的事，就要拖住一半的人手。 陆川虽然没在派出所干过，但是听杨林说过很多。 就昨天晚上，因为晚间房屋装修，有人投诉噪音施工，杨林他们就出警七次。 没办法，一会一个电话，有了报警还必须要在规定时间内达到，在海州市是要求民警在接到报警后十分钟内抵达现场。 当然，不同的城市要求不一样，陆川听说有些敏感地区要求三分钟到达现场处置，甚至还有一分钟的。 拿起蓝色涂料桶，陆川反复观察。 没人查其实从另一个角度说也是好事，那就说明没人碰过这个桶。 陆川再有发现的可能性就大一些。 很快，陆川发现了一些杨林没有发现的东西。 中级现勘技能的实力在此展露无遗，除了蓝桶底部的指纹，陆川在把手的内侧还发现了一些污渍。 虽然没有指纹残留，但是这污渍显然不是火灾之后留下的。 因为上面有一层烟熏后的碳黑，用棉签蘸取之后，陆川准备回去做一下分析。 除此之外，陆川在蓝桶的底部边缘，接触地面的凸起采集到了一些白色物质。 有些类似于面粉或者石灰的粉末状物质。 这些东西显然也不是派出所里污染的，应该是涂料桶先前放置的地方沾染的东西。 陆川这边在做物证采集和分析，行动组那边也在开展工作。 一方面是走访调查，这处档案室附近有小区、商业街，人流量比较大，监控也就比较多。 目前，大部分的监控视频资料都能保存三个月。 这起纵火案发生在三周前，如果有视频监控拍到对方，应该还能查到。 相比较抛尸案，这起简单的纵火案侦破起来难度就小了很多。 第二天中午，相关的工作就有了重大进展。 一号会议室。 任强打开投影仪：“这是三周前，档案室旁边一处八点半超市的监控拍到的画面。” 画面时间显示是凌晨一点零八分。 超市门口，一个穿戴冒兜的黑色羽绒服的矮胖男子，拎着一个蓝色涂料桶从超市门口路过。 五十分钟后，这名男子再次路过超市门口，但是手里的蓝色涂料桶却消失了。 “失火的档案楼监控失修，我们的侦查员没有提取到有价值的线索。” 当时的监控视频，杨林他们也查过，但是因为失修，自然没有什么发现。 “在临近档案楼的周边，有三家超市和一家按摩店，这些店铺门口都装了监控。” “张辉他们在距离档案室西边八百米的一个八点半超市，发现了这段视频。” 四家店铺，有两家在档案楼的东侧，两家在西侧。 东侧的没有任何发现，西侧的临近档案楼的按摩店监控视频也没有发现。 “应该是嫌疑人觉得这家按摩店距离档案楼有些近，故意躲开监控没有在人行道上走，加上监控的角度问题，所以并没有拍到他。” 秦勇点点头，这么分析是符合一般逻辑的。 但是，视频中的男子看上去个子不高，有些胖。 这和陆川在案发现场根据脚印做的足迹分析报告不相符。 凶手第一次抛尸，根据现勘的推测，初步判断出凶手身高在一米八以上。 第二次抛尸，在现场采集到了凶手脚印，分析确定凶手身高一米八四，体重在一百公斤，年龄范围在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
可是监控视频中的男子，矮胖敦实，身高也就在一米七左右。 和抛尸案的嫌疑人体貌特征相差甚远。 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尸体脚踝上发现的指纹，既然和蓝色涂料桶底部发现的指纹匹配上了，那这条线索就一定要跟下去。 “任强，加派人手，最短时间内找到纵火嫌疑犯。” 有了监控画面对纵火案凶手的外貌特征确定，找人就变得相对容易。 下午三点半，任强那边就带回了好消息。 “秦队，人抓到了！” 询问室。 张辉正在对嫌疑人进行审讯。 “秦军，十二月六号凌晨，你在什么地方？” 秦军，男，四十六岁，水务公司工程管理处项目经理。 “我……我记不太清了……应该在家里睡觉吧。” 秦军的眼神闪躲，说话卡顿，做贼心虚这个词的意思，被他表现的淋漓尽致。 海州市刑侦支队的询问室大概不到三十平方米。 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挡，一盏高度聚光灯打在老虎凳上。 审讯的人员坐在被询问人对面，有一张简单的办公桌。 在办公桌旁边，是录像机，棚顶的角落上有监控摄像头。 和有钱的刑侦支队的询问室不同，海州刑侦支队的询问室没有单面玻璃观察口。 秦勇等人现在在隔壁的房间内，通过监控摄像头看里边的审讯情况。 “秦军！” 张辉突然大吼一声，吓得对面的秦军一哆嗦，连带着束缚他的手铐、脚镣哗啦作响。 “知道纵火是什么罪名吗？” “纵火是八大重案之一，纵火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致人重伤、死亡或使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的，处十年以上、无期或死刑！” 听到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时候，秦军脸上就已经汗如雨下。 听到无期、死刑的时候，人就已经从老虎凳上瘫下来了。 “知道什么叫重大损失吗？五万元！” “你们公司的档案楼，里边放了什么东西，你比谁都清楚！” “损失了多少钱，比我算的明白吧？” “我们没有证据，会随便抓你？” “你现在还有坦白的机会，但是如果你再顽抗才去……” “我……我……我说……我全说！” 一个项目经理，平时也就吃吃喝喝，沾点施工方的小便宜，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 面对张辉的三言两语，什么都撂了。 “火是我放的，但不是我一个人放的，是我们主任让我给干的！” “我就是听他的命令，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对了，录音！我有录音！” 纵火案的细节很快就搞清楚了。 放火的就是内鬼。 秦军是纵火者，但确实不是主谋。 最近水务公司要开展内部工程审计，工程管理处的烂摊子太多。 “我们主任说，只要把档案资料全毁了，到时候死无对证，他们就查不出什么问题。” “他……答应事后提拔我当副主任，我就干了。” 坦白从宽这种事，就像发射子弹，开了头基本上没有能停下的。 肯定是要子弹打光才爽，有的最后还要抖两抖。 秦军留了录音，证据都准备好了，纵火案算是告破。 “好了，纵火的案子既然说清楚了，现在聊聊清河游乐园抛尸的案子吧。” 嘎？ 秦军刚刚放松的身体骤然紧绷，尖叫着看向张辉：“啥……抛尸？！” 第118章 安格鲁雪貂 第119章安格鲁雪貂 张辉在审讯秦军的同时，省厅技术鉴定中心也返回了第一具尸体上的微量物证鉴定分析结果。 现勘实验室，陆川和杨森、老白正在分析。 “化妆品……大宝SOD蜜？” 杨森皱着眉头：“这是男人才用的东西，女人一般很少有用这种化妆品的吧？” 陆川在第一具尸体脸上擦取到了化妆品残留物质，鉴定出来的成份竟然是一种男人经常使用的化妆品品牌。 “胶带的材质就是普通的宽透明胶带，没有什么特殊性。” “指甲里的皮屑和脏污都是其本人的。” “倒是这几根毛发……安格鲁雪貂？” 第一具尸体身上发现的毛发，陆川在第二具尸体上也发现过。 虽然现在第二具尸体的微量物证检测结果还没出来，但是两者颜色在马灯下的强光反应是一致的，应该属于同一种毛发。 陆川原本猜测这可能是猫、狗等宠物身上的毛发，却是没想到，这是安格鲁雪貂的毛。 “啥是安格鲁雪貂？” 杨森看了看报告上的字眼，没听说过这玩意。 陆川倒是知道，因为陆遥就养了一只：“安格鲁雪貂是一种宠物貂，最近几年比较流行。” 安格鲁雪貂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算是一种臭鼬，身上有发达的臭腺，在受到惊吓的时候，就会放臭屁。 只不过正规养殖渠道出来的宠物，都做过除臭腺的手术。 这种雪貂像猫一样爱干净，喜欢将身体蜷缩起来睡觉，智商比较高，喜欢和人亲近，还能像狗一样，喜欢跟随主人。 兼具猫的干净，狗的忠诚，是一种比较受欢迎的宠物。 “这种宠物价格比较贵一些，尤其是一些皮毛颜色好的，一条宠物貂可能上万元。” 陆川曾经听陆遥说起过，在海州市养这种宠物貂的有一个群，经常相互交流。 “我堂哥家里养了一条，我等会问问他，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陆川打电话的时候，陆遥正在小区门口的保安室里撸貂。 “海州没有养殖宠物貂的厂子，我们买的都是进口来的。” “养这玩意的人不多，我们那个群里一共也就百十来人吧。” 一百个人…… 安格鲁雪貂并不是特别常见的宠物，死者尸体上有雪貂的毛，肯定在生前或者死后跟这种雪貂有过接触。 一般来说有两种可能。 要么被杀的人自己养了雪貂，要们就是杀人的凶手养了雪貂。 但是无论哪一种，裸尸案的排查范围，现在可以锁定在这一百多人的群组里。 当然，不可能海州市所有养殖安格鲁雪貂的人都加入了这个群。 就像车友群一样，除了凯迪拉克车友，其他品牌的车友一定有很多人没有入群。 询问室。 秦军吓得脸色苍白，双手忍不住的颤抖：“警……警……警官……你你……你……说啥玩意……抛尸？！” 砰！ 张辉手掌猛的拍击桌面，巨大的声音吓得秦军又是一哆嗦。 “秦军！看看这张照片！” “这蓝色涂料桶，你不会忘了吧？” “没没……没忘，我放火烧档案的时候，用……用用这个装的汽油。” “没忘就好，说说这个桶，是哪来的！”
秦军在被抓后，就对他的指纹进行了采集。 但是和蓝色涂料桶底部上的指纹，第二具尸体脚踝上的指纹都做了比对。 结果是，秦军不是这两枚指纹的主人。 也就是说，秦军虽然用了蓝色涂料桶，但是他并没有杀人。 “捡……捡的。” “捡的？在哪捡的？” “垃圾桶里捡的，就放火那天，我在华光街友谊医院附近的一个垃圾箱里捡的。” 秦军被张辉说的抛尸吓了个半死，交代起来竹筒倒豆子一般：“我怕放火的事被发现，当时戴了手套。” “从车里抽完汽油，我就去放火了。” “真的，警官，那桶不是我的，真的是我捡的！” 隔壁办公室，秦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原本以为有了半枚指纹的发现，锁定了嫌疑人秦军，案子有可能就破了。 但实际上，秦军确实不是嫌疑人。 这两天他都在家里，有抛尸不在场证明。 而且蓝色涂料桶的来历他也说明白了。 “先去他捡涂料桶的地方看看。” 孙军发表意见：“第二具尸体脚踝上的指纹，应该就是凶手在绑胶带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 “涂料桶底部的指纹和死者身上发现的指纹认定同一，就说明丢弃涂料桶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我让人查了一下，这种涂料桶装的是乳胶漆，是装修建筑材料。” “对方既然在友谊医院附近丢弃的涂料桶，有没有可能凶手的家在那附近装修？” “或者凶手是装修工人？” “现在距离纵火案过去三周时间，如果真的是装修，三周时间应该不会装完吧？” 秦勇点点头，孙军的分析很有道理。 丢弃涂料桶的主人，就是凶手的概率很大。 “其他人还有什么想法吗？” 众人互相看看，接着摇摇头。 秦军交代了他捡涂料桶的地点，那就肯定要以此地为中心，对附近进行排查。 孙军的推理猜测已经比较详细了。 “秦队，我们这还有一些发现。” 刘国栋推开办公室门，将第一具尸体的微量物证分析报告递给他。 “第一具尸体身上的微量物证分析结果出来了。” “尸体脸部的化妆品是男性经常使用的大宝牌SOD蜜。” “这说明凶手很有可能是长期囚禁死者，否则的话，尸体上检测出的应该是女性使用的化妆品品牌。” “另外，尸体上发现的细微毛发，经过鉴定发现是一种叫做安格鲁雪貂的宠物毛。” “这种雪貂在海州市养殖的人不多，他们还有一个交流群，一共是九十八人。” “我建议在排查的时候，重点对这些人进行排查关注。” 秦勇听完刘国栋的汇报，情绪有些高涨。 现勘办公室的发现，再一次缩小了排查范围。 “好，接下来我们的重点是以友谊医院为中心，进行大范围的排查，着重关注附近豢养安格……” 一时间想不起什么貂的名字，秦勇看向刘国栋。 “安格鲁雪貂。” “对，重点关注豢养安格鲁雪貂的人！” 第119章 还有两个人 第120章还有两个人 华光街友谊医院，是一家私立医院，接受高端医疗。 在海州市，友谊医院的名气很大，这里有海龟医学博士，有著名的医学专家教授。 尤其是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治愈，友谊医院非常有名气。 “就是在这个垃圾箱外边捡的。” 秦军带着手铐，在张辉两名刑警的搀扶下，正在指认捡蓝色涂料桶的现场。 垃圾箱在友谊医院对面，海州市护理学院家属院门口。 “当时捡涂料桶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发现什么异常，或者看到是谁丢弃的？” 秦军苦着脸摇摇头：“就是随便捡的，但是有好几个桶，我就随便拿了一个。” 说到这，秦军有些想自己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放火烧自己单位的档案，随便在垃圾箱里捡了个桶，竟然和什么抛尸案扯上关系。 要是当时自己没有捡这个桶，或者捡一个其他的桶，自己放火这点事应该也没人管吧。 毕竟主管档案的就是他们工程管理处。 时间也快过去一个月了。 现在到好，公职没了不说，还要踩三年缝纫机。 “张警官，我这算不算戴罪立功？” “能减刑不？” “减刑？” 张辉摇摇头：“你那个主任已经被抓了，就你们干工程贪了多少钱，你自己心里没数？” 秦军一听，心里更苦。 三年……估计出不来啊。 垃圾桶是在护理学院家属院门口发现的，这个小区自然是重点关注场所。 “先跟居委会那边通个气，再和陆川提供的那个养貂名单对比一下。” 破案，就像梳理乱麻团。 难的是最开始梳理出一个线头，有了这个头，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了。 排查这种事，对于刑警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天天干，夜夜干，熟悉的不得了。 那感觉有点像杨森回家看自己的老婆，熟悉但是没兴趣。 枯燥的排查就是一个个人去问，去打听。 这种事一般来说，不像普通人想象中那么顺利。 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配合排查，而对于不配合的人，警察也不能全抓起来。 人家一个记不住了，什么信息都得不到。 所以，这里边要讲究方法、技巧。 说的明白一点，就是要学会低三下四。 好在，大家已经熟悉了，再加上有居委会帮忙，排查进行的很顺利。 “就这家，王医生家，我以前经常看他出来溜那个雪貂。” 居委会的大妈很热情，听到能帮警察的忙，颇有些兴奋。 “我跟你们说，这个王医生是对面友谊医院的医生，好像还是海龟回来的什么博士。” “听说医术老厉害了，我们小区时不时有人找他帮忙看病，都不要钱。” “而且长的高高大大，相貌也好，就是一直没结婚……” “陈大妈，这个王医生家里最近在装修吗？” “对对对，你们咋知道的？” 陈大妈对张辉知道王医生家里装修很有点惊讶：“不过前两天刚装修完。” “人家王医生挣的多，人也讲究，听说他家装修怕影响别人，给邻居都发了红包呢……” 显然，陈大妈对于自己没有和王医生当邻居，颇有一些遗憾。
继续深入的了解，让张辉对这次的排查越发有信心。 虽然手里没有这人的照片，但是听陈大妈的描述，这个海龟博士身材高大，和陆川做的关于凶手足迹分析的体貌特征很相似。 “要不要抓捕？” 张辉请示任强。 “对方现在在医院上班，没有在家。” “如果对方就是凶手，我们可以直接去医院抓捕。” “我请示下秦队，是不是先进他的家里看一看。” 护理学院家属院，四号楼一单元门前。 “先进他的家里看看。” 人反正也跑不了，秦勇决定先勘察一下对方家里。 因为这里很有可能就是第一作案现场。 “好，我这就安排。” 搜查，必须有搜查证，而且有非常严格的搜查流程。 比如对嫌疑场所进行搜查，要当着被搜查人或者其家属面，出示搜查证，且至少两人在场。 涉及到搜查人身的情况下，对于女性嫌疑人，还要有女性工作人员进行搜查。 但是刑警侦查又不一样，刑警在侦破案件过程中，有权利对犯罪有关的场所、物品或者人身、尸体进行现勘或者检查。 这个只需要有证明文件即可，不需要搜查证。 开锁这种事，有警察在，只要找一个开锁师傅就能搞定，根本不必要进行物理破坏。 王医生的房间很大，三室一厅，开门的瞬间，整洁明亮的客厅映入众人眼中。 还有一只纯白色宠物貂，瞪着小眼睛，好奇的看着门口的众人。 “戴上手套，鞋套，陆川跟我进去。” 这次勘察，任强的行动二组是先锋，带上陆川是为了进行现勘。 陆川早就做好了准备，三层手套安排上，提着现勘箱跟在任强身后，进门。 然而，仅仅不到半分钟，里间卧室就传出了任强的吼声：“立即抓捕王喜林！” …… 大卧室，没有床，而是两把椅子。 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中年女子，此刻正被绑缚在椅子上。 口中塞着毛巾，双腿双脚都被透明胶带粘牢，耷拉着脑袋没有任何反应。 “人没死，应该是被注射了镇静剂之类的药物，昏睡过去了。” “先把人送医院。” …… 抓捕过程也很顺利，王喜林是在手术室被带走的。 “你们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面对全副武装的刑警，王喜林没有一丝紧张、意外，甚至有一种就在等着警察上门的感觉。 刑侦支队，询问室。 任强、张辉负责审讯：“你叫什么，年龄，性别。” “王喜林，三十七岁，男。” “你们不用问了，人就是我杀的。” 王喜林的声音很平静：“我有点奇怪，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可惜了……只要再晚两天，他们一家子……我就能全杀了。” “叮！” “进阶任务完成：宿主根据尸体上匹配的指纹信息，发现清河游乐场抛尸案犯罪嫌疑人重要线索，根据尸体上的微量物证鉴定分析结果，圈定了犯罪嫌疑人范围，成功协助清河游乐场抛尸案专案组侦破案件。” “任务奖励：刑事侦查类中级技能卡一张或者枪械类初级技能卡一张，请宿主自行选择奖励种类。” 第120章 来龙去脉 第121章来龙去脉 枪械类初级技能卡？ 系统的奖励中，大概可以分为刑事侦查技术、法医学、网络安全等几个大类。 除此之外，还有近身格斗、枪械射击等防身技能。 得到系统这半年多时间，陆川已经完成了十几项任务，奖励的都是刑侦方面的技术类技能卡。 上次系统升级后，陆川已经可以在系统允许范围内，自主选择奖励。 但是仅限于技术类别，而近身格斗、枪械射击之类的，在陆川意识空间内，依然是灰色的，处于不可选择范围。 现在，有关枪械类技能终于解锁，里边的初级技能卡都处于蓝色状态，可以进行选择。 技术类的中级技能卡，后者枪械类的初级技能卡。 怎么选？ 其实，陆川的工作性质，更加偏向于后方。 出现场的情况一般也都是跟着大部队，在案子发生后到现场勘察。 危险性相比较经常外出调查的侦查员来说，要小的多。 但是，这不代表着一点危险都没有。 上一次在回龙山的遭遇，要不是张辉出现的及时，后果是什么样的谁也不知道。 也许陆川能一个人生擒对方，但也有受伤的可能。 而且，陆川的配枪也在上次获得二等功之后，申请下来了。 或者更严格的说，是考下来了。 和一般人想象的不同，警察配枪不是人人都有的。 配枪也不是按照级别来的，一般情况下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按照警种配枪，比如刑警、缉毒警都可以配枪，但是一般的民警、交警就很少配枪。 另一种就是按需配枪，有执行任务的需求，临时申请可以配枪。 而无论那种情况，警察在配枪之前都要经过严格的考试，考试合格后颁发持枪证才能使用枪械。 使用枪械的时候，还有很多条条框框。 比如跨地区使用就有要求，乘坐飞机携带枪械也有要求，都得要经过相关级别的审批才可以。 另外，枪械的使用也是有要求的，子弹上膛后，保险要处于关闭状态，子弹未上膛，保险要处于打开状态。 在使用枪械后，还要写报告，比如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开枪，现场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发出警告，造成的伤亡情况如何，子弹消耗情况怎么样等等。 而陆川在枪械上的学习很有限，大学的时候参加过几次实弹射击，其他的…… 没了。 看了看系统给的两个奖励选项，陆川还是决定选择枪械类初级技能。 虽然和中级技术能力相比，初级技能听上去性价比要低一些。 但是这类的奖励可是陆川第一次碰到，更何况能保命的技能必须选。 “选择枪械类初级技能卡。” “宿主选择枪械类初级技能卡，请选择具体技能，初级枪械设计技能卡、初级现场射击技能卡、初级枪械维修技能卡、初级枪械材料加工技能卡……” 枪械类初级技能卡有十三种，囊括了枪械设计、制造、维修、材料合成、现场射击等等方面。 “选择初级现场射击技能卡。” “初级现场射击技能加载！” 轰！ 有关枪械射击的各种技能和技巧如潮水般涌入陆川脑海。 和陆川刚开始理解的不一样，初级现场射击技能里边包含的可不仅仅是警用枪械的使用。 各种型号、类别的枪械射击，全部囊括在内。
当然，陆川现在有机会接触的，就是警用手枪里的05式转轮手枪。 警用手枪从最早的54式开始，经历了64式、77式、92式、05式五种型号的变化。 除了最早的54式手枪之外，都是自主研发。 除了05式手枪为转轮之外，其他都是自动手枪。 这些手枪的发展特点，就是使用越来越方便，但是威力越来越小。 最早的54式手枪，一枪出去，二十厘米直径的杨树一击洞穿。 而现在最新的05式转轮手枪，有效射程五十米，子弹初速度220米每秒，如果用橡胶子弹的话，初速度只有100米每秒。 用任强他们的话说，05式左轮手枪的威力跟砸炮差不多，也就听个动静。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警用手枪都更换了，92式手枪还有大量的装配，在逐步进行淘汰。 而各个地方的警察显然对05式砸炮不太感兴趣，淘汰的速度很慢。 除了新入警的警察没办法，老警察用的基本上都是92式居多。 王喜林的审讯也进入了尾声。 “我杀他们一家，就是为了给我妈报仇。” 王喜林是典型的小镇做题家，二十年前，王喜林的父亲因车祸去世，王喜林就跟母亲相依为命。 “我们家原来就是清河游乐场那块地方，我家老房子就是我抛尸的那地。” 王喜林之所以连续两次同一地点抛尸，原因就是他抛尸的地方就是他家老房子在的位置。 也是他母亲埋骨的地方。 “当年我在国外读大学，我母亲拆迁的时候被他们埋里边了，我杀他全家不过分吧？” 王喜林在整个审讯过程中，情绪非常稳定，就像在说其他人的故事。 而整个过程，并不复杂，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五年前，清河游乐场要开发建设，附近居住的居民就要进行拆迁。 本来这是一件好事，清河游乐场上的居民能得到一大笔钱，改善生活，建设的游乐场也能增加人流量、提振经济发展。 但是负责开发的商人似乎不这么想。 在搞拆迁补偿的时候，王喜林家的一片林地没有给算钱，说是违法林地。 对于能够多补偿五千块钱的一块林地，年迈的王母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于是，五年前王母家的老宅在一场大雨里坍塌了。 “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眼看着我就要回国，让她享福了。” 王喜林平静的脸上，挂满泪水：“你们说，这些人该不该杀？” 当年的事故经过调查，结果是房子真的不结实，下雨的时候塌了。 王喜林显然是不信这个说法的。 “我在国外刷盘子赚学费，每年还给我妈邮外汇回来，房子都是重新翻修的，怎么可能下雨就塌了？” 回国后的王喜林，一边上班，一边自己调查当年的事情。 最终的源头，找到了承包当年拆迁工程的包工头。 一家四口人，被王喜林用迷药弄晕后，绑到了自己家里。 “你为什么要隔一天杀一个人？” “我给他们喂了迷药，一天之后药物才能代谢掉。” 一天杀一人，是因为王喜林怕法医解剖的时候发现迷药。 从而通过药物追查到他，因为这种迷药是限量供应，有处方才能使用。 “我……是不是要判死刑？” 第121章 家族振兴 第122章家族振兴 任强在审讯的全程都皱着眉头，王喜林的情况，已经调查的很清楚。 从小品学兼优，大学后都是靠自己勤工俭学赚学费、生活费。 出国留学是公费，在国外的生活费也是自己兼职赚的。 甚至，王喜林已经有留在国外行医的资格。 而在医院里，王喜林的人缘也很好，医术很高超，现在已经是副主任医师。 见任强没有说话，王喜林长叹一口气：“我杀了两个人，其实她们姐妹跟我妈的死没什么关系……” “你们……应该晚两天抓我的……” 至于尸体上的安格鲁雪貂毛，是因为王喜林抛尸的时候，用的毛毯裹尸，而毛毯是雪貂的窝。 尸体上的大宝化妆品也是王喜林的，他说要让两人漂漂亮亮的走。 任何案件的背后，都有各种各样的故事。 绝大多数时候，不是依靠简单的对错就能辨别。 没有对错，但是有因果，很多法律无法解决的事情，就只能靠自己了。 接下来的案件侦办就简单很多了，固定证据，指认现场，陆川他们也没闲着，对王喜林的家里进行了彻底的勘察。 在客厅、卧室都发现了两名被害女性的头发、皮屑。 两名生还者，女性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因为被王喜林掐死的女孩不是她的女儿。 她和男人只是二婚，而一切的始作俑者，绑在卧室里的中年男子，差点疯了。 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掐死在面前，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不疯才怪。 刑侦支队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原本有可能不开的年终会，现在也变成了表彰大会。 今年的海州市刑侦支队，在考核成绩上，已经定在全省第二位了。 第一位是省会，原本的第二位天州市刑侦支队，今年排在了海州市后边。 其实天州刑侦支队今年的破案率也是不错的，发了七八起命案，也都侦破了。 但是天州市刑侦支队发现的那个高速公路地基下骸骨的案子，到现在也没有彻底侦破。 陆川听刘国栋聊起过，案子牵扯的人很多，侦办的阻力非常大。 不过这些都跟陆川没关系了，他只是现勘，发下线索是他的职责。 办案永远不会是仅仅办案。 而且，每个人对任何事物的看待方式，观点也都是不同的。 每个人都一不同的个体，思想各异。 就比如猜谜语，谜面是对方毛很多，对方还有有一个武器，可长可短，可粗可细。 有人会猜谜底是孙悟空，也有人觉得是男朋友。 没有对错，都看个人理解。 晨光小区。 刑侦支队开总结表彰会，陆家也要来年终总结大会。 跟确切的说是祭祖比较恰当一些。 三零二一年，一月一日，元旦。 盛大的祭祖仪式在晨光小区开始了。 这件事应该是从强盛集团做大做强，陆家人都有了钱之后，就越发的重视起来。 一年一度，热闹非凡。 祭祖的主角是强盛集团创始人，陆川的爷爷陆建国。 已经六十四岁的陆建国精神矍铄，三七分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带着金丝边框的眼镜，看上去有很浓的学者气息。 完全不像是从风浪里打鱼出身，一个大字不识，闯荡下偌大家业的传奇人物。 拜祖的规矩很严格，陆建国作为族长，在最前列，身后三个身位是陆川的二爷、三爷。 陆家人比较长寿，陆建国这一辈的三个兄弟，都顺利的活过了六十岁。 上一辈还有两人健在，但是身体一般，八十多岁了，现在都在医院里呆着。
再往后就是陆家第二辈，也就是陆川的父亲、大伯、二伯等人，这一辈的兄弟就多了。 祠堂的大厅里，能站两排。 但是现在这些人大多数都没有在强盛集团里担任要职，一般都是管后勤的，管保安的，管物业的。 用陆建国的话说，都是扶不起来的烂泥巴。 倒是陆川这第三辈里，大多数打小就有了好一点的经济条件，接受的教育要多一些。 基本上都是大学毕业了，甚至有研究生毕业的。 在强盛集团里也有几个人身居高位，算是未来的接班人了。 其中职务最高的是大伯家的大儿子陆强。 陆家的长子长孙，也是集团里地位最高的陆家子弟，总会计师，整个集团的财神爷，大管家。 三代弟子里，陆强是所有人学习的榜样，祭祖的时候也是站在三代弟子最前列。 众兄弟对此……大多数是没有羡慕的。 陆强才三十一岁，头发就快全白了，天天不着家，不是这出差，就是那出差。 忙的一批。 对于这些对金钱已经没有追求的人而言，太忙了还是接受不了的。 但陆强却乐在其中，能为家族尽力，能站在高位，是他的追求吧。 “跪拜！” 一声令下，所有子弟全部跪拜祭祖。 “挂匾！”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祠堂里，正对面是祖宗排位，两侧则全是各家各户的荣誉匾额。 状元及第是没有的，陆家祖上最牛逼的人物就是个举人。 这次挂匾，有两块。 一块是三爷爷家的孙子，当兵了，有一块光荣之家的匾额。 还有一块就是陆川的三等功功臣匾额。 其实这两块匾额都是已经挂上了的，只不过当时没有赶到祭祖的时间，这次算是补上仪式。 “子孙叩拜！” 这就到陆川上场了，三爷爷家的孙子在部队，没回来，所以挂匾跪拜这事，就只有陆川一人了。 看了看上边的三等功匾额，陆川有些骄傲。 这就是能流传千古的东西，只要陆家不灭，这玩意应该能挂他个几百年吧。 对了，自己上两天刚刚还领了二等功功勋。 这次…… 果然。 “再挂匾！” 陆川就看着四个人，抬着比他刚刚挂上的三等功匾额大了三分之一的匾额过来了。 金光闪闪，看的陆川眼镜都眯了起来。 这玩意……不会使用黄金打的吧？ 盛大的热烈的祭祖仪式，在挂上二等功功勋匾额之后，进入了高潮，也结束了。 光宗耀祖，说的就是这个吧。 “列祖列宗在上，保佑我陆家英杰辈出！” “保佑我陆家英杰辈出！” 陆家不光是有钱，也是有骨气的。 原本陆家的人很多，但是七十年前，一大家子人，有一半都上了战场。 回来的寥寥无几，祠堂里最后挂的几块匾额就是“战死沙场”。 陆川今天能挂上一块三等功、一块二等功，是这几年来家族的大事。 而对于大事，陆家的奖励远远比支队奖励的多。 “启强一脉，年终分红翻倍。” 这就是家族给陆川的物质奖励。 因为陆川现在还没结婚，没有独立门户，集团的分红都是跟着父亲走的。 所以，这钱也就给了陆川父亲。 而年终分红翻倍，就是多了大概0.5个亿吧。 第122章 出差 第123章出差 元旦结束，晨光小区依热闹非凡。 祭祖之后，就是准备迎接春节，这是大日子。 倒是刑侦支队的工作，稍微闲下了不少。 清河抛尸案的后续工作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一起杀人案，侦办案件，抓到嫌疑人当然是最重要的，但这才意味着所有的工作刚刚开始。 审讯记录整理，就要三五天，甚至更久的时间。 和一般人想象中的不一样，审讯记录不是对方签个字就成的。 现在的审讯记录有两种，一是笔录，二是视频记录。 这两者不能有任何差别，中间错了一个字，都要重新核对。 而且嫌疑人在审讯记录上签字，也不是最后一个字签完就行的。 嫌疑人要对自己所说过的话进行确认，在每一页记录上都有签字，印指纹。 除此之外，犯罪现场的封存，拍照，物证校验核对，都是要经过多道程序的。 而这一切还都是刑侦支队这边的工作。 所有公诉证据准备齐全后，局里还会组织专门的命案资料审核小组，通过审核后才能进行下一步。 当然，后边的事情和陆川他们没有关系。 公诉、审判、羁押或者执行死刑，都和刑侦支队没关系了。 元旦结束，春节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刑侦支队除了一些日常工作外，基本处于一个摸鱼的状态。 张弛有度，才能为以后可能出现的更重要的案子做好拼命的准备。 当然，年龄大的人例外。 比如老白现在基本上天天嗑药。 维生素、氨基酸、六味地黄丸…… 十几样换着吃，杨森也喜欢养生，这边抽着陆川给的软中华，另一边喝着清肺茶。 现勘办公室，任强正在和刘国栋几人聊天。 最近工作不那么忙，好多人都喜欢往现勘办公室跑。 行动一组的、二组的，还有王长江法医。 本来大家就熟悉，现勘办公室有了陆川，似乎更熟悉了。 随手抽出一根桌上的软中华，任强放在鼻子底下问了问，眼睛一闭，情绪有些陶醉。 “小陆，你这工资都不够买烟的吧？” 正在侍弄红掌的陆川抬头笑了笑，从自己抽屉里又拿出两条软中华，打开包装，放到办公桌上：“差不多够了，上次立功，不还奖了一万块钱。” “你小子，也真是厉害，刚上班才半年吧？” 任强颇有些感概，他在陆川这个年纪，别说立功，茶水都没倒明白呢。 王长江也叹了口气，刘国栋也叹了口气。 杨森和老白同样叹了口气。 “来来，抽烟。” 气氛再次和谐。 铃铃铃。 刘国栋办公桌上的电话声打断了聊天的众人。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刘国栋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 众人静默闭上嘴巴，闷头抽烟。 “秦队，是我……哦……好的……好好好，在呢。” “嗯，我这就让小陆过去……嗯嗯……好。” 电话挂断，陆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秦队叫我？” “嗯，”刘国栋点点头：“好像是上次省厅专案组的事情，你过去看看吧。” 放下手里娇艳欲滴，迎风招展的红掌，陆川拍拍手，穿上警服，出门。 咚咚咚。 “报告！” “进来。” 正在低头写着什么的秦勇抬起头，看到是陆川，嘴角不由自主的咧开：“小陆啊，快快，坐坐坐，我这马上就好。”
陆川敬礼后，笔直的坐在靠近门口的沙发上，半个屁股受力，腰板挺的笔直。 当然不是所有人进秦勇的办公室都这么郑重。 任强、孙军、刘国栋等人进来就很随意，也不会敬礼。 但这些人都是支队的中层，更是跟着秦勇一起成长起来的。 即有战友情，职务层级也没有天差地别。 最起码，大家的警衔差不多。 按年龄排的东西，谁老谁吃香。 但是陆川不一样，去年入职刑侦支队的刑警，可不仅陆川一个。 但其他人别说单独被秦勇召见，转正都还有半年呢。 也就两三分钟，秦勇写完东西，很和善的看向陆川：“政治思想集中学习的笔记，我得抓紧写，都落下好几篇了。” 刑侦支队，除了秦勇这个支队长，还有政委。 只不过，陆川作为技术刑警，和政委接触的不多。 其实海州市刑侦支队在海州市公安局的地位是非常高的。 或者说，任何一个城市，刑侦支队的地位都很高。 秦勇作为支队长，是有资格兼任海州市公安局副局长的。 只不过，因为他的前任王凯，当年是先任职刑侦支队支队长，之后又升成分管刑侦的副局长。 后来到他这也就顺延了，因为班子人数够了。 否则的话，就是王凯以副局长的身份兼任刑侦支队支队长。 这样的话，多了一个领导职位，也是好事情。 “秦队日理万机，辛苦。” 陆川微微起身，给领导戴了高帽。 “哈哈，小子就别给我戴高帽了，找你来是有任务。” “秦队您吩咐。” 离开秦勇办公室，陆川摸了摸鼻子，给家里发了一个微信，返回现勘办公室。 “小陆，秦队叫你什么事？” 办公室里，任强还没走，几个人正在聊天，看到陆川回来，好奇的问道。 “就是上次专案组的事情，秦队让我出趟差。” 宋坤被害案件的侦办虽然已经结束，但是嫌疑人那边还没有提起公诉。 陈刚伪造车祸现场撞死宋坤的背后，是涉案几千万、上亿金额的地下器官买卖案。 专案组在侦办过程中，又挖出了不少其他案件的信息，现在正在一一核实。 海州刑侦支队这边的人员，当时在抓捕完陈刚，逮捕王亮，挖出整个利益链条后，就都撤了。 最近，因为有了新进展，需要这边派人协助。 而这一次，不是秦勇推荐陆川，是省厅刑侦二处李东林亲自点名要的陆川。 显然，在滨州，陆川出色的表现给李东林留下了深刻印象。 “听秦队说，是李东林处长点名要的我，估计得忙活到过年了。” 陆川一边说一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现在就是收拾东西？” “嗯，下午就出发去省城。” 时间匆忙，陆川来不及回家，好在办公室里都有换洗衣物，装上就能出发。 大门口，陆川坐上现勘办公室的十年酷路泽：“师父，你们就别送了，我就出去几天。” “注意安全。” “您放心。” “陆川，注意安全。” 和刘国栋等人一起送陆川的，还有沈妍。 听王长江说陆川要出差一段时间，沈妍就出来了。 看着亭亭玉立，穿着单衣警服就出来的沈妍，陆川摆摆手：“外边冷，放心，我就是过去帮忙，干点现勘、痕检的工作，过几天就回来了。” 第123章 杀人灭口 第124章杀人灭口 清泉县，隶属BZ市，地处BZ市和天州市交界处，多山，多丘陵，少平原。 清泉县城面积不大，市区常住人口只有七八万人，加上农村人口，全县也不足三十万人。 但是清泉县的经济却并不落后。 因为多山地，清泉县区域内形成了有别于其他地方的独特小气候特征。 常年湿润多雨，山内植物茂盛，动物种类繁多，是远近闻名的旅游避暑胜地。 不仅如此，清泉县自古以来盛产草药，县里的乡镇，个个都是有名的草药种植集中区、集散地。 往来商贩多，山里采药的当地人也多。 清泉县长春镇裕民村一组。 屯子西头一户农家院外，停满了警灯闪耀的警车。 警车周围，五十几个当地农民正在围观。 院子内是一栋三间砖瓦房，各有东西厢房两间，东侧是仓房，西侧是牛圈。 房间内，陆川正在做现场勘察。 炕上两具尸体，横着一具中年女尸，竖着一具中年男尸。 尸体衣着完整，男性尸体脖颈被利器砍断，只有一丝肉皮连着。 喷射的血迹有两米多高，天花板上都有一蓬褐色污痕。 女性尸体头部全是黑色的污血，横躺在火炕边缘。 地面上全是已经干涸的血迹，墙上同样如此。 李东林脸色铁青的站在外间，透过灶台上的窗户，看着在里边忙碌的陆川。 这已经是最近专案组发现的第三起命案了。 十二月份，宋坤被害案告破后，涉案的王亮、陈刚、王曼丽和BZ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相继落网。 本以为案子就此完结，谁想到，这才是一切的开始。 先是王亮的妻子，在王亮被捕的第五天，被发现死于家中。 刀伤，一击致命。 一月三日，陈刚在BZ市的大伯，被发现杀死在地下车库。 斧头伤，用的消防斧，一击致命，胸口被开了一个洞。 今天，一月七日，和王亮妻子有草药买卖生意的赵东两口子，被发现杀死在自己家炕上。 “我们每周三都去山里采药，今天早上没看到老赵，我就来他家找他……没想到……” 报案的是赵东的邻居孙志友，也是他从小长到大，从大长到老的发小。 两人经常结伴上山采草药，然后回来贩卖。 “平时你们都没有往来吗？” 赵东被杀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地面上的血迹都已经干涸，要不是现在是冬天，尸体早就腐败了。 “这些年，屯子里出去打工的打工，考大学的考大学，屯子现在就剩下二十几户人家。” 孙志友已经将近六十岁，常年务农，操劳，让他看上去至少七十岁的样子。 “我和老赵是屯子里现在年龄最小的。” “平时除了采药，一般也没什么事，三五天不见面挺平常的。” 负责询问孙志友的是省厅刑侦二处刑警陈康，李东林的属下：“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两天前，大前天早上，我看到他给牛添草料了。” 外面的询问没有影响到陆川做现勘。 “叮！” “进阶任务：完成一次常规现场勘察，结合三起命案，发现有价值线索，协助专案组侦破案件。” 这几次的现勘下来，陆川基本上可以肯定，杀死赵东夫妇的凶手，和杀死王亮妻子、陈刚大伯的凶手，应该是一个人。
对方作案手段相当利索。 从现场的杀人痕迹看，凶手和赵东夫妻二人应该是认识的。 赵东被杀的时候，盘腿坐在炕上。 他的妻子坐在火炕边上。 凶手使用的凶器就是赵东家的菜刀。 一刀劈砍赵东脖颈，直接致命。 之后在赵东妻子想要逃跑的时候，用菜刀劈砍赵东妻子头部。 杀人干净利落，没有丝毫迟疑。 如果能够复原现场，凶手应该是进门后，直接拿起灶台上的菜刀，进了里间卧室，直接杀人。 同时这个人非法注意自我防护，作案时带着手套，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脚印倒是有，和先前两个现场的脚印一致。 现勘照相，足迹信息采集，陆川感觉自己能做的工作有限。 因为，这样的工作，他已经做了两边。 第一遍是复勘王亮妻子被杀现场。 第二遍是现勘陈刚大伯被杀现场。 这是第三遍。 “情况怎么样？” 陆川在BZ市勘察陈刚家地下室的表现，以及后来做的指纹鉴定分析、物证分析，都被李东林看在眼里。 回到省厅后，李东林刻意再次查了陆川的资料。 这一查不要紧，真是惊了李东林一大跳。 震惊李东林的不是陆川刚刚入警就转正，也不是那枚三等功勋章。 而是张援朝对他的评价。 陆川不仅精通现勘，精通指纹鉴定分析，还精通骸骨鉴定分析。 张援朝是什么的人，什么样的专家，没有人比同是技术专家出身的李东林更清楚。 能得到张援朝推荐，帮助天州市刑侦支队做骸骨分析，陆川的技术绝对是一流的。 所以，李东林才跟海州市刑侦支队，点名要了陆川。 如他所料，陆川没有让他失望。 王亮妻子遇害案，陆川根据脚印，确定了对方的基本特征。 但是，仅仅有这些还不够。 深深吸了口气，陆川沉重的点点头：“还是他。” 还是他？！ 得到信息确认，李东林的心脏仿佛被人大力攥紧，漏跳了一拍。 陆川口中的那个他，也仿佛再次出现在李东林眼前。 “男性，身高一米七五，体重在八十公斤左右，年龄在四十岁到四十五岁之间。” “走路姿态轻微外八字，右侧斜肩，左撇子。” 这就是陆川在现勘现场，结合脚印分析、死者伤口情况，判断出的嫌疑人特征。 身高体重年龄的分析比较简单，凶手右脚鞋印痕迹比左脚重，但是没有腿部或者足部疾病的表现。 应该是长期右肩受到重压，导致有些右侧斜肩。 死者伤口，起始伤口都在左边，希斜拉向右，这是左撇子用刀才会有的痕迹。 而这些信息，在李东林掌握的嫌疑人中，没有一个符合的。 “有指纹吗？” 陆川摇摇头：“和上两次一样，凶手用的凶器就是死者家里的菜刀或者附近随时取的凶器。” “带了手套，凶器直接丢弃在现场，来去迅速，除了接触凶器外，没有留下任何碰触痕迹。” 再牛逼的现勘，也要有凶手和周围环境接触的痕迹，才能做勘察，才有可能找到线索。 而对方，除了丢失在现场的凶器，什么都没碰。 除了留在地上的脚印，什么都没留下。 第124章 喂牛的草料 第125章喂牛的草料 专案组的法医，正是张援朝的弟子，博士生李长庚。 在陆川第一次做骸骨鉴定分析的时候，就是李长庚值班的时候发现的。 两人这段时间已经合作多次，已经比较熟悉了。 “陆川，尸检你参不参加？” 邀请现勘参加尸检，主要是对尸体表面痕迹进行勘察。 但是这个现场，其实已经没有必要了。 “李哥，房间里的勘察基本完事了，尸表检查我就不参与了。” 凶手行凶干净利落，进屋就杀人，杀完人就走，没有和尸体进行过接触。 做出这个判定的依据是房间内的脚印。 进来、离开的脚印足迹很清晰。 来去进出的轨迹很好判断。 李长庚点点头，着手开始做尸检。 这三起案件的尸检，都是李长庚经手。 说实话，真的没什么可做的。 尸体的死因明确、致死方式明确，死亡时间也比较好推断。 眼前的尸体，轻轻一按，李长庚就知道尸体的尸僵已经开始消失。 尸僵是判断尸体死亡时间最重要的依据之一，尤其是短时间内死亡的尸体。 一般来说，尸僵死后十分钟至七小时开始出现，时间不是特别固定，和不同性别、年龄、身体素质、肥胖程度有关系。 尸体出现尸僵是有一定规律和顺序的，比如从上到下或者从下到上。 根据不同部位的尸体僵硬程度，就能判断尸体的死亡时间。 大多数情况下，尸僵在二十四小时至四十八小时候之间，达到最巅峰状态，之后就会逐渐缓解。 等到第三天至第七天后就会完全消失，且消失的顺序和发生的顺序相同。 先僵硬的部分率先缓解。 尸僵作为尸体最明显的早期现象之一，是法医直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的最直接依据。 至于尸僵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还没有一个统一的科学定论。 但是大多数学者认为这和人肌肉有关，尤其是和三磷酸腺苷这种物质的分解相关。 “男性尸体死亡原因，颈部利器劈砍，断裂伤，失血过多致死。” 脖颈断裂，在大脑缺氧之前，人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也就是说，在被斩首的瞬间，人是有意识的。 只不过因为大脑和身体分离，人无法在那个瞬间作出反应。 除了眼皮可以眨动，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死亡时间，四十八小时到五十二小时之间。” “女性尸体死亡原因，利器劈砍头部，脑浆迸裂，脑死亡。” “死亡时间，四十八小时到五十二小时之间……” 尸检记录本上，李长庚一边检查，一边做记录。 和现勘一样，法医在案发现场做尸体检查，会从上到下，从外到里，率先做尸体表面检查。 所有的检查项目都是有规定流程的，每完成一项就在记录本上填写或者勾选一项。 李长庚在做尸检的时候，陆川循着凶手足迹，来到了瓦房外。 一月份的天气非常寒冷，一周前刚刚下了一场大雪。 但是被害人赵东显然是比较勤快农家人，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积雪。 凶手的脚印在室内还可以较为清晰的辨认，但是在室外，就已经无法辨认了。 对方在室内的杀人速度很快，死者血液在流动到地面上的的时候，凶手就已经离开了。 所以，凶手脚印上并没有沾染血迹。 三个现场，都是如此。 这是陆川从警以来，经历过的最棘手的案件，没有之一。 除了脚印，对方基本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甚至，陆川已经对上两个现场凶手脚印的痕迹进行了微量物证分析。
当然，效果也不能说一点没有。 凶手穿的鞋子是新鞋，就是最普通的黄胶鞋。 市面上随便一个市场、超市都有的卖。 至于鞋底携带的泥土、灰尘，也没有什么特异性发现。 可以说，以陆川现阶段的初级足迹鉴定分析能力，能做的已经到了极限了。 天空湛蓝，无风无云。 陆川站在院子里，深深的喘了口气。 包含牛粪特有气味的空气，灌满口腔，让陆川感觉有点酸爽。 转过头看去，西厢房里，五头黑白花奶牛悠闲的咀嚼着胃里反刍的草料，大眼睛很圆很平和。 一点也没有自己主人被杀，自己以后没有草料的觉悟。 嗯？ 草料？ 陆川微微一愣。 赵东死了两天多时间，这些牛的草料怎么还没吃完？ 陆川快步上前，走到牛圈栏杆跟前，打量起里边的情况。 喂牛的草料槽子里早就空空如也。 但是地面上却堆积了不少草料，两头牛此刻就趴卧在草料堆旁边，悠闲的吃一口，嚼一口。 那种悠闲自在，颇有一种饭来张口的感觉。 除此之外，牛圈里还有两个塑料桶做的水槽。 半圆形的白色塑料桶，看样子是用一个大的塑料桶，横着切割成两半，做成了水槽。 两个水槽里，水渍有些浑浊，但是还剩下三分之一水量的样子。 一头小牛正在饮水。 当然，确切的说应该是在啃冰，水早就已经被冻成冰垛子，小奶牛正在咔嚓咔嚓的啃。 陆川观察片刻后，又看了看院落的布局。 接着重新带上手套，打开没有上锁的东厢房仓库的大门。 一大堆草料码放的整整齐齐，最里边还有三四个大概一米高的白色塑料桶。 片刻后，陆川返回房间内。 报案的孙志友还在接受询问。 陈康看到陆川朝着自己这边走来，知道对方可能有事，使了个眼色，看到陆川点头，陈康看向身边的同事：“你接着问。” 房间外，陈康接过陆川递过来的中华烟：“咋了兄弟，有事？” 陆川虽然只是海州市刑侦支队的现勘刑警，这次参与办案也是临时抽调性质。 但是陈康等众人对陆川的态度都很好。 陆川虽然年轻，但是现勘技术确实不错。 经历过两个杀人现场，众人知道，就现勘这方面，陆川是专业的。 更何况还会足迹鉴定分析。 而且，听李长庚说，陆川的骸骨鉴定分析比足迹分析可是厉害的多。 再者……见面就发华子同伴，没人不喜欢。 这不，两人出来抽烟，身边又凑来几个刑警。 陆川随手掏出一包新的中华烟，拆开分给大家。 “这个案子……棘手啊。” “可不是，这混蛋大概率是专业的，干事太特么利索了。” “哎，一点线索都没留下，杀人跟杀鸡一样。” 陆川等人在忙，其他刑警也在忙。 裕民村一组是个小屯子，一共就不到三十户的人家，全村人加起来也就五十多人。 这么个小地方，按理说有外来人员第一时间就会被发现。 但是并没有。 “有可能是晚上杀人，被害人家在屯子把头，来了外人可能也不好发现。” 众人你一言我一嘴，聊了开来。 陈康吸了半支烟，听了一会，朝陆川努努嘴：“小陆，是不是有啥事？” 自己刚刚正在询问报案人，陆川要是没事不可能打断自己。 “不是啥大事，陈哥，等会询问报案人的时候，顺便问问被害人家的牛，平时都是怎么喂养的？” 第125章 惊喜的发现 第126章惊喜的发现 陈康微微一愣，喂牛？ “怎么想起问这个？” 陆川是现勘，家里也不是养牛专业户，问这个干什么？ “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理所当然的，陈康联想的是案件的侦办。 “还不知道，就是感觉可能有点问题。” 陆川没有说太细致：“您先问问，我再去看看。” “行，”陈康点点头，掐灭已经燃烧到过滤嘴的烟屁股：“等我消息。” 其实，陆川刚刚进房间的时候，直接询问孙志友相关情况，也是可以的。 但是询问这种事，别看负责的刑警有些时候在东拉西扯，那都是有套路的。 谁跟进的，谁就要在有突破之前一直跟进，除非彻底没戏，或者没什么询问效果，才会中途换人。 这玩意看着简单，其实都是心里战术。 刑警询问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研究过心理学。 研究那玩意用处也不大，这都是在实践中锻炼出来的。 陆川也一直谨记自己出来的时候，刘国栋交代的三项注意。 少数话，少干事，少自以为是。 能进省厅专案组的，没有一个草包。 当然，这个不仅仅是指技术上的，人际关系也是其中一部分。 至于陆川，明显属于技术流。 所以，用华子开道，陈康亲自询问最保险。 果然，不到十分钟，陈康再次走出房间。 “问明白了，赵东家的奶牛要每天早上添加一次草料，一般一天喂三次水。” “在哪里添加草料？在哪里喂水？” “草料槽子里添加草料，有专门的饮水桶，而且是温水，不是凉水。” 奶牛的喂养，陆川是不了解细节的，他只喝过牛奶，没养过奶牛。 但是，如此一来的话，问题出现了。 赵东死了两天，他家的奶牛为什么没有造反。 “陈哥，有一个问题……” 陆川把自己刚刚在牛圈、东厢房仓房看到的东西讲了一遍。 “赵东死亡两天，牛圈里的地面上堆积了大量草料，这才让奶牛连续两天都有草吃。” “还有水槽……赵东平时既然都用温水，专门的水桶喂牛，这水槽是怎么来的？” 陈康也明白陆川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赵东死后，还有人在喂养他的牛？” “或者说……有人在赵东死后，专门在牛圈里放了大量草料、饮用水？” “对，否则的话，没办法解释现在的情况！” 陈康只是略微思考一瞬：“走，给李处汇报一下。” 三分钟后，李东林站在西厢房牛圈栏杆处，看着五头牛在悠闲的吃草，啃冰块。 冰块显然很硬，但是这几头牛显然没有别的办法。 总不能渴死，只能咔嚓咔嚓啃冰了。 “有什么想法？” 李东林显然是冲着陆川在询问：“我想不明白一个问题，如果是凶手做的，那他的动机是什么？” “可如果不是凶手做的，又是谁给牛圈里放了草料？” “李处，我想对两处厢房做一次细致的现勘，看看能不能有一些发现。” 陆川的疑问，也是李东林的疑问。 按理说，赵东被杀是今天早上孙志友发现然后报警的。 那就是说，在赵东被杀到孙志友发现他被杀这段时间里，应该没有村里的人进过赵东的院子。
那么，牛圈里的草料，似乎就只能是凶手堆放的。 所以，凶手为什么这么做？ 如果不是凶手，又会是谁？ “好，有什么需要，专案组全力配合。” “是！” 冰天雪地，在室外做现勘，陆川还是第一次。 而且现场的情况非常不理想。 牛圈里的地面上都是草料、牛粪和已经冻结成黄褐色的牛尿。 两天两夜，五头牛，天知道它们拉尿了多少东西。 脚印是没办法采集提取了，陆川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 而这个时候，在面对如此复杂，破坏如此严重的现场，中级现勘技能给了陆川极大的支撑。 相比于室内的杀人现场，凶手，姑且认为这些草料、水都是凶手弄下的。 在牛圈和东厢房仓房里，凶手遗留下的线索显然更多。 比如草料，凶手肯定要通过接触，才能把草料从东厢房搬到西厢房里。 再比如两个半圆柱形的水桶，显然不是赵东原来给牛饮水的工具。 上面的切割痕迹很新，从大小、材质上看，凶手是把东厢房角落里一米多高的塑料桶，一分为二，然后倒上水。 这样一来，凶手和水桶的接触面就太多了。 搬运、切割、倒水，都有过接触。 还有室内灶台的蓝色塑料桶，这是院子里能发现的唯一能够倒水比较大型的容器。 当然，碗架上的铁盆、瓷碗也可以，但是考虑到白色饮水桶的体积，凶手用蓝色塑料桶盛水的可能性最大。 再就是水龙头上，陆川也反复擦拭了几遍指纹和DNA检材。 赵东家没有自来水，整个村子都没有，但是他们有自己打的井。 装上水泵，房间里也安了水龙头。 这一套下来，陆川忙活到了下午三点半。 虽然疲惫，还弄得满身牛粪味，但是成果也是丰厚的。 一大箱子，七十多个证物袋，里边装的可不是简单的棉签、毛发等。 这里边，很有可能有锁定凶手身份的关键证据。 省厅的技术鉴定中心，相比海州市刑侦支队的，无论是设备型号还是质量，都不可同日而语。 很多工作，也不需要陆川一个人却完成。 现场采集回来的大部分检材，都有专门的人去处理。 陆川做好自己的工作即可。 这不仅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术业有专攻，技术检测方面，省厅有不少这方面的专家。 电脑前，陆川正在处理的是五个三分之一枚模糊扭曲的指纹。 是的，在牛圈里的两个白色半圆柱形饮水桶上，陆川采集到了五枚指纹！ 这五枚指纹的留存的位置不同，但是大小相近。 基本上就只有正常指纹的三分之一大小。 另外就是非常模糊，扭曲的也很严重。 陆川初步判断，这应该是同一根手指留下的指纹。 凶手在切割白色塑料桶的时候，肯定戴了手套，但是其中一根手指的前端，应该有破损。 这导致手指肚的一部分，直接与白色塑料桶有了接触。 这才留下了五枚类似的三分之一枚指纹。 此刻，陆川正在指纹做鉴定分析！ 第126章 确定身份 第127章确定身份 但即便有了指纹，鉴定分析的难度却依然很大。 三分之一枚同一根手指留下的指纹，边缘模糊，压力导致的嵴线挤压在一起。 看起来就像五个不同的指纹一样，这是陆川迄今为止，遇到的鉴定分析难度最大指纹。 这一次，用简单的数图变换，和图数变换已经无法对指纹进行较好的预处理。 所以，陆川采用的是空域算法和频域算法相结合的方法。 在图像增强技术中，频域算法是对图像进行数字化的二维处理，将图像从三维可视的具体可见，数字化成二维数字。 这里用到的技术主要还是傅里叶变换等基础方法。 然后通过低通滤波的方式，过滤掉高频信号，只留下低频信号，这样就可以去掉图像中的噪点干扰。 同时还要使用高通滤波的方式，去掉低频信号，因为图像从中心点开始，往边缘扩散的时候，频率会逐渐增高。 到达最边缘的时候，图像频率最高，也是边缘最模糊的地方。 高通滤波可以踢出低频信号影响，从而提高边缘处的清晰度。 两者结合，空域算法的处理算是有了一定的成果。 但是由于图像本身太过模糊，仅仅通过频域算法的处理，得到的图像还不足以进行后续的匹配。 半个小时的处理后，陆川继续对指纹图像进行空域算法处理。 陆川用的所谓频域算法，是对图像的灰度值进行运算。 这项技术里边又分为点运算和邻域增强运算两种。 首先，陆川用点运算算法对灰度进行校正、变换和直方图修正。 这一操作目的使图像成像均匀，或者扩大图像动态范围，扩展对比度。 之后，陆川再采用邻域增强算法则对图像进行平滑处理或者锐化。 目前市面上的很多高端手机其实都有锐化、灰度值调整等功能。 但是和陆川在电脑上，使用专业的PS付费软件做的处理相比，就像楼下唱歌，楼上开炮的差别一样大。 两者不是一个数量级。 每一枚指纹的处理，陆川都要走一遍这样的流程。 平均下来，一枚指纹的处理时间差不多有一个小时。 但是，即便如此，陆川在处理完后，还是无法使用指纹系统的完全匹配功能。 因为特征点的标注数量不够。 指纹鉴定的司法效力，和指纹鉴定分析过程中的特征点匹配熟练是有关系的，而且是绝对关系。 认定同一的标注点不到十三个，指纹鉴定分析就没有法律效力。 当然，这种情况下，也不是说指纹鉴定分析就没有用。 因为只要没有明确的异同点位，就能在实际上佐证嫌疑人身份。 只要确定了对方身份，即便没有指纹证据，办案的警察也总可以挖掘出其他的证据。 人只要能找到，其他的都好办。 打开指纹比对系统，陆川采用的系统中的第二种常用比对方法。 相似度比对。 五枚指纹，意味着陆川有五次机会。 第一枚指纹，比对的非常不顺利。 系统直接给出了失败比对。 这就以为着这枚指纹和系统中的所有指纹，都有异同点，也就是确定比对失败。 第二枚指纹，依旧失败。 电脑前，陆川没有气馁，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如果都搞不定这枚指纹，那全国能搞定这枚指纹的人，估计也没几个了。 第三枚指纹比对……再一次失败。 看了看手边已经预处理完毕的最后两枚指纹，陆川深吸一口气。 即便五次比对都没有成功，其实也不意味着指纹数据库里就没有对方的信息。
因为这五枚指纹残缺的太厉害，陆川进行预处理的后，得到的结果指纹大相径庭。 所以，如果不成功，陆川已经做好打算，再一次对原始指纹进行预处理。 一边想着，第四枚指纹的数据也录入了系统。 淡蓝色光圈在屏幕正中央缓缓转动，系统数据已经开始匹配。 滴滴滴。 和完全匹配的“叮”提示音不一样，这次系统给出的连续滴滴声。 陆川精神一振，仔细看向屏幕。 相似度匹配成功。 列表中，有二十八枚指纹静静躺在那，等待着陆川一一鉴赏。 “好！” 陆川双掌合击，情绪很高涨。 指纹鉴定分析，既需要技术，有的时候也很需要运气。 或者说手感。 做过这么多次指纹鉴定分析，陆川很清楚，指纹预处理第一次的感觉很重要。 第一次处理的指纹如果匹配不成功，那越往后，处理的失真性就越大，想要比对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小。 当然，这也不是说一定就比对不成功。 功夫不怕有心人，无论多粗的铁杵，摩擦的多了，也得变细。 再不济，也能摩擦吐了吧。 二十八枚相似指纹，系统按照特征点相似数量的多少进行了排序。 当然，这不并是说排名第一的一定就是目标指纹，排位最后的也有可能是。 关键还是原始指纹残缺太严重了，只有三分之一大小，还模糊成极度扭曲的状态。 深吸一口气，陆川从排序第一的指纹开始进行人工核对。 这一次的核对，陆川就不仅仅是和预处理后的指纹进行核对了。 最重要的是和原始指纹一并核对。 这就是人工核对指纹的困难之处，无论原始指纹多么垃圾，痕检刑警也要一条一条嵴线去梳理比对。 直到发现明显异同点，判断比对失败。 或者一直没有发现异同点，确定同一。 二十八枚指纹，第一枚指纹的相似度高，但是异同点的查找也容易。 不到五分钟，陆川就发现了两处明显异同点。 标记好后，这枚指纹就算拜拜了。 接着就是第二枚指纹，陆川顺着中间的纹路，一一进行梳理，然后和原始指纹进行比对。 这一次的时间更短，三分钟就结束了战斗。 第三枚指纹…… 两分钟。 接着第四枚、第五枚…… 就像在会所里选美一样，二十几个有缘的女菩萨站成一排，但究竟谁能普渡宾客寂寞的灵魂，就不能听经理介绍了。 听他介绍，那个个都是法力无边。 这个时候，要屏除一切杂念，从头开始，一个一个去挑，一个一个去看。 头发是不是你喜欢的，优点够不够突出，眼神是不是你中意的，裙子开叉是不是到位…… 咔嚓！ 已经比对到第十九枚指纹的陆川，脑海中似乎一道闪电劈过。 眼前一亮，头脑随之一清。 那意思，就是缘分到了，就是你了！ 第十九枚指纹，陆川从头捋到位，整个三分之一的指纹全部对比完，都没有发现明显的异同点。 当然，这不是说肯定这枚指纹的主人就一定是凶手。 毕竟一枚指纹中，有三分之一和其他人相同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虽然这个概率很小，但是有就是有，这就不能作为司法证据控告对方。 但是从现实来讲，三分之一指纹，基本上也就能确定对方身份了。 而只要确定了，再去找别的证据，那就好办了。 第127章 案中案 第128章案中案 清泉县刑警大队会议室。 案发后，这里就被专案组征用了，李东林此刻正在听陆川的汇报。 “三分之一枚指纹，没有明显异同点，嫌疑人的身份基本可以确定！” 李东林手中拿着的正是陆川出具的指纹鉴定分析报告。 报告字数不多，只有寥寥二百字，附件中是三张照片。 一张指纹原始图，一张陆川使用PS修图软件处理过后的指纹图片，还有一张就是陆川比对成功的指纹照片。 李东林作为痕检出身的领导，虽然这些年很少在一线进行指纹鉴定分析，但是眼力却越发老辣。 其实，上午李东林看到陆川采集到的原始指纹照片的时候，他就知道，想要对这五枚指纹进行成功的鉴定，难度有多大。 而此刻看了陆川对指纹做的预处理照片，李东林就知道，陆川的指纹鉴定分析能力，已经在自己之上了。 看到最后一张，嫌疑人的指纹照片是，李东林长长出了一口气。 以他的能力和眼力，基本上可以判定这枚指纹的所有者，应该就是在赵东家牛圈水槽上留下指纹的人。 而且，此人档案资料中记载的基本信息，和陆川做足迹鉴定分析的结果，也是相似的。 吴从文，男，四十三岁，身高一米七四，BZ市人，职业是……司机。 三起命案，到现在终于有了线索，李东林感觉肩上的担子稍微轻了一点。 大半个月前，有关滨州第一人民医院，一名医生、护士、救护车司机等人，伙同王亮、陈刚、王曼丽勾连在一起。 利用体检中心便利条件，为器官移植需求患者提供非法受体，谋财害命的案子在全省范围内都会引起了很大轰动。 本以为案子快刀斩乱麻，所有相关人员都已经被抓捕归案后，却发生了意外。 王亮妻子被杀，陈刚大伯被杀，今天，和王亮妻子有草药买卖生意的农家夫妇又被杀。 难道是上一个案子还没有办完，幕后还有黑手？ 以李东林的能力，在王亮妻子被杀后，就察觉到了问题，连夜提审了王亮。 得到的信息也印证了李东林的猜测。 王亮和陈刚虽然是主谋，但是他们背后也确实还有人。 只不过，王亮也好，陈刚也好，都没有见过背后的人。 另外，他们二人也不仅仅牵扯几起杀人提供器官受体案，除了这个，他们还贩卖假草药。 和贩卖假草药的利润相比，他们杀人赚的几个钱，可以说小巫见大巫。 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剩下的就是将嫌疑人抓捕归案。 离开清泉县，李东林一行人，直奔海州市公安局。 从目前的资料看，吴从文就在海州市，是天康大药房的一名货车司机。 会议室，秦勇正在亲自给李东林汇报调查情况。 “得到消息后，我们第一时间派人对吴从文的情况进行了摸排。” “吴从文，男，四十三岁，天康大药房货车司机，家住稻香南路七十八号自建房小区。” 从清泉县返回的路上，李东林就把要抓捕吴从文的情况给宋江国通了气。 秦勇这边亲自负责，投影上是一个身材有些壮硕的中年男子照片，看上去显得有些苍老，不像四十多岁，倒像是五十几岁的老农。
“根据初步调查情况看，吴从文出生在滨州清泉县，二十年前在清泉县宝山种草药。” “七年前，突然来到海州市，在天康大药房开货车。” “这个吴从文婚姻状况怎么样，有没有孩子？” 秦勇点点头：“七年前离婚了，也有孩子，但是我们查了一下吴从文前妻和他孩子的情况。” “发现他们六年前就移居出国了，那之后就没有归国入境的记录了。” 离婚？ 出国？ 一个中草药农民，突然离开自己生活三十几年的县城，跑到海州市当货车司机。 “现在吴从文在哪，是否具备抓捕条件？” 李东林敏锐的感觉到，这个吴从文身上一定有大秘密，抓到他，也许不仅仅是破了三起命案！ “吴从文不在家，现在正在跑运输，我们怕打草惊蛇没有进一步跟进。” 吴从文涉及的案件，秦勇在调查前就了解清楚了。 三起命案，四条人命，牵扯到前期他就参与的宋坤被害案后续的案子，可见对方一定是狠角色。 秦勇在调查的时候非常谨慎。 李东林点点头：“很好，这个吴从文很有可能不是隐藏最后面的人。” 这一点，应该来说是确定的。 一个种植草药的农民，怎么可能谋划出这么大的案子。 “天康大药房那边也不要惊动，等到今天晚上，吴从文回家后动手！” “是！” 稻香南路七十八号。 这里是海州市目前为数不多的大型自建房片区。 租住的大多数打工者，灵活就业人员和工资低的白领。 一个月三百块钱、五百块钱的单间房租，让这里成为炙手可热，烟火气最旺的地方。 夜幕降临，道路周边全是烧烤摊、煎饼摊等各类小吃。 烤肠、冷面、饺子、面条，给寒冷的冬天铺上一层暖意。 小商贩的叫卖声，吸引着下班回家的打工大军。 不少人满身灰尘，站在寒风里点上两串烤肉，一瓶啤酒，就能和同伴聊上十几分钟。 手冻的通红，才会往屋里钻。 “进入南二巷后，右手边第三栋楼就是吴从文租住的地方。” 白色车身，黑色车窗面包车内，秦勇正在布置抓捕任务。 所有人，都是便装执行任务，厚厚的羽绒服里都穿了防弹衣。 面对一个手上至少有四条人命的穷凶极恶的歹徒，秦勇要求所有执行任务的人员，必须全副武装。 而且，根据秦勇的经验判断，对方杀人干净利落，一击毙命。 事后豪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根本不像是第一次杀人。 “孙军你们组负责后门，一人在墙根地下蹲着假装喝酒，两人在边上聊天。” “两侧路口，各安排两人在小摊上警戒，对方如果从后门逃跑，就靠你们了。” “是，秦队，后门放心！” 孙军紧了紧腰间枪套，里边是已经上了膛，保险没开的92式。 秦勇点点头，看向任强，表情严肃：“任强，你们组直接执行抓捕任务！” 第128章 夜幕中的枪声! 第129章夜幕中的枪声！ 夜幕下，巷子口的喧闹声为行动组的抓捕提供了很好的掩护。 自建房片区内，人员流动大，出现十几张陌生面孔根本没人在意。 陆川这一次没有待在后方，而是也参与了抓捕任务。 其实，陆川作为技术人员是没有义务参加抓捕任务的。 但是作为案件功臣，李东林给了陆川可以参加所有办案环节的特批。 秦勇当然不会反对。 陆川也确实需要这方面的锻炼，干刑警的，不能光在幕后搞技术。 还是要真刀真枪的上场，这对陆川今后的成长、晋升也都是有好处的。 但是秦勇也吸取了陆川上次在回龙山抓捕时候的教训，没有把他放在直接抓捕的行动二组。 而是放在了警戒作用远大于实际作用的行动一组。 和王帅搭档，站在距离后门二十几米远的烤肉摊前。 “王哥，来两串板筋？” 陆川和行动一组的王帅，两人在麦浪中的少女人皮案中认识，现在也很熟悉。 “成，老板，再来两串烤腰子，十串烤韭菜，二十串烤肉！” 显然，在当演员这方面，王帅要比陆川的经验丰富的多，也更自然。 这一次，陆川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出任务的时候，不带华子。 顺了杨森抽屉里半年没抽完的红梅香烟，递给王帅一根：“王哥，来一根？” 烤肉的香味渐渐出来，孜然、油脂在高温火焰下爆发出滋滋声音，陆川还真有些饿了。 随意看了眼吴从文居住的楼栋，后门房门附近也有两个一组的同事。 此刻正靠在墙边的棚子里，喝啤酒，吃花生米。 夜幕收工的民工，全都是这样，冻的思思哈哈，却掩饰不住烟火气息。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锁定了后门执勤的所有便衣刑警的神色。 陆川刚刚塞进嘴里的肉串还顾不上咬一口。 紧接着，目标楼栋三楼的窗户破碎。 大量的玻璃渣在一团黑影的撞击下，滚落。 啊！ “操，出事了，上！” 借着巷子里昏暗的路灯，王帅一把扔掉手里的烤串，掏出怀里上膛的手枪。 “小心，对方有枪！” 枪声！ 陆川此刻也反应过来，对方手里居然有枪！ 刚刚清脆的响声，是对方开枪了！ 黑影从三楼跳下，混合着玻璃碎片滚落在地。 咔嚓！ 应该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陆川虽然没有抓捕经验，但是王帅有。 在对方刚刚破窗的瞬间，王帅就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目标楼栋后门门口棚子里的两名刑警也冲了出来。 三层楼跳下来，抛物线落点，正好让吴从文落在了两组人的中间位置。 距离双方各十米左右。 十米的距离，正常情况下，也就是几个跨步冲过去的距离。 但是，在生死关头，十米，就是天堑！ 滚落在地的吴从文，还没有起身，王帅就看到对方右手冲着自己举起了黑洞洞的枪管。 操！ 王帅冲着吴从文奔跑的身影猛的往旁边一滚！ 啪！ 清脆的枪声响起，带起一蓬血雾！ “目标有枪！” “目标有枪！” “张辉中弹了！张辉中弹了！” 王帅闪躲被击伤后，楼上的吼声才传来。 “王帅！” 后门旁边棚子里冲出来的行动一组同事眼看着王帅被击中，睚眦欲裂！ “我没死！找掩体！快找掩体！” 枪战！ 王帅虽然是刑警，虽然干了十三年的刑警，但是真的没经历过枪战。 他这辈子开的枪，都是在训练场。 刚刚临危的一转身，已经是他干了这门多年刑警，对危险判断最极致的反应。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中弹了，右臂传来火辣辣的痛感，疼的王帅直冒冷汗。
对面的刑警显然也很有经验，在听到王帅回复的正当时，就滚地葫芦一样，滚到了墙边的垃圾桶后边。 虽然这东西挡不住子弹，但是起码能挡住吴从文的视线。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王帅这么迅速的应急反应。 陆川只是一个技术岗刑警，这方面的训练真的接受的不多。 吴从文一枪逼退最先扑向自己的王帅，就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 从三楼跳下来，虽然摔不死，但是右脚应该是骨折了。 虽然跑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还是要试一试。 而眼前，就只有一个障碍。 陆川！ 王帅躲开后，跟在他后面的陆川就成了直视吴从文的第一人。 王帅显然也想起了陆川，看到吴从文挣扎起来，枪口就要抬起。 “陆川！趴下！” 啪！ 结果，王帅声音未落，枪声已经响起！ …… 爆闪的警灯照亮了整个巷子口。 行动二组负责直接抓捕吴从文，第一个上的就是张辉。 第一个吃子弹的也是他。 吴从文的枪法还可以，近距离下，子弹正中张辉胸口。 要不是羽绒服里穿了防弹衣，张辉可能就交代了。 哪像现在，呲牙咧嘴的叫唤着疼。 王帅比张辉要惨一点。 子弹虽然没有击中要害，但是咬下他右臂一块肉。 还有八百多块钱买的羽绒服也报销了。 救护车里边，王帅疼的直冒冷汗：“孙头，等会你跟秦队说说，看看羽绒服的钱能不能报销？” “还报销羽绒服的钱？你小子是命大，你身上有防弹衣，脖子、脑袋也有吗？” 孙军此刻也是一脸后怕。 谁能想到，吴从文手里竟然有枪！ 任何抓捕行动，对方有枪和没枪，那是完全不同的抓捕方案。 有枪的话，绝大多数都是出动武警，甚至会配置狙击手。 这一次的抓捕，显然情报不足，预估出现了偏差，差点酿成大错。 要不是陆川…… 抬眼看了看救护车外，陆川正在站在秦勇、李东林面前。 时间倒退三十分钟。 在吴从文起身直面陆川，王帅出声提醒陆川趴下的瞬间。 枪声响起。 但是，开枪的人不是吴从文，也不是从三楼破窗上往下看的任强。 而是和吴从文对视的陆川。 05式转轮手枪，威力虽然不大，但并不是说就打不死人。 第一声枪响后，陆川就听出了这是枪声。 自制手枪，9毫米子弹。 初级现场射击技能，让陆川对所有的枪械的声音都非常熟悉。 而刚刚的枪声，和一般的制式枪械都不一样，应该是对方自制的手枪。 本能反应，陆川在王帅转身冲向跳楼的吴从文时，怀里的05式小左轮就已经掏了出来。 但是陆川第一时间没有开枪，因为王帅就在自己身前，挡住了他和吴从文的视线。 初级现场射击技能，让陆川熟悉各种枪械的使用，但是还不能让陆川发射出会拐弯的子弹。 如果那个时候开枪，击中的只能是王帅。 直到王帅看到吴从文要对自己射击，扑倒后，陆川才有机会和吴从文对视。 这里就有一个时间差。 吴从文在落下后还没起身，就抬枪射击王帅。 而陆川在对视吴从文之前，有王帅在身前遮挡。 所以，吴从文开枪的时间要早。 但是在第一枪射击后，吴从文和陆川对视的时候，陆川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剩下的，就是准度！ 啪！ 显然，初级现场射击技能没有让陆川失望。 一枪正中吴从文持枪手腕。 接下来的抓捕就简单多了。 脑袋被陆川的枪指着，右手被废，吴从文只能乖乖被逮捕。 第129章 我要见一见打我的人 第130章我要见一见打我的人 秦勇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陆川，心里是越看越喜欢。 从去年六月份入警以来，陆川就不断的给秦勇惊喜。 刚上班，就抓了一个通缉二十八年的通缉犯。 其实，从法律上来说，一般的案件是有追诉期的，大多是二十年。 比如一个嫌疑人二十年前砍了一个人，致人受伤，然后逃跑。 二十年后，这个案子可能就没人盯了，因为时间太久，即便把人抓住，也过了追诉期，判不了刑。 之所以有追诉期这种东西存在，主要的原因还是从司法资源有限这个角度去考虑的。 无论任何地方，警力资源也好，其他司法资源也好，都是有限的。 而案件的发生是不会停止的，所以有限的资源就会着重放在大案、要案，临近没有侦破的案件上。 一些时间过了很久，性质又不是特别恶劣的案子，就有了追诉期的限制。 但并不是所有的案件都有追诉期限制。 比如命案，就没什么追诉期，一些影响特别重大的抢劫、纵火等案件，也没有追诉期。 之后的半年，陆川的表现更可以用亮眼来形容。 直接参与多起命案侦办，而且提供了极为重要的线索和证据。 去年海州市刑侦支队能力压天州市刑侦支队，在省厅年度排名中获得第二名的好成绩，可以说陆川功不可没。 而这一次…… 陆川又立了大功！ “小陆……不错！” 千言万语，化作秦勇一句话。 李东林的心情也像坐了一遍过山车一样。 这个抓捕行动，虽然是秦勇布置的，真的出了事情，他也能撇得开。 但是作为专案组组长，秦勇抓捕计划也是经过他批准的。 如果在抓捕过程中，真的出现在伤亡…… 前途先不说，怎么和牺牲的刑警家里交代？ 如果，如果刚刚陆川手里没枪，或者陆川没有第一时间开枪，或者陆川枪法不准没打中。 后果是什么？ 陆川被吴从文开枪打死？ 顺手吴从文再给已经倒在地上的王帅补一枪？ 再或者，吴从文随便给周围的群众来几枪。 当时巷子里可都是人，真要有群众伤亡…… 李东林觉得自己都没有勇气去想象那个后果。 可以说，陆川这精准的一枪，救了他自己，也救了秦勇，救了他李东林。 “小陆……刚刚那一枪……有把握吗？” 李东林的意思是，刚刚陆川的那一枪是蒙的，还是就瞄准打的吴从文持枪手腕。 陆川点点头，有了初级现场射击技能，射击这方面真的不怵：“五十米距离，弹无虚发。” “哈哈！” 李东林笑的很开心：“别骗我，等案子收拾完了，我去靶场看看你这怎么个弹无虚发。” 吴从文被抓，不代表案子就结束了。 以吴从文的背景、生活和工作经历看，他绝对不是幕后黑手。 充其量只是一个杀手。 但是，对吴从文的审讯非常不顺利。 无论问什么，吴从文就是死不开口，什么都不说。 无论是杀害王亮妻子的事情，还是陈刚大伯或者裕民村的赵东夫妇。 吴从文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总之一个字，拖。 “我要见见那天打伤我的警察。” 被抓三天后，吴从文提出了唯一的要求。 现勘办公室。
杨森依然固执的用已经秃了毛的猪毛刷，盘着二十八块钱的小叶紫檀。 这玩意现在已经包浆了，上周杨森去地摊上转了一圈。 现在出售，可以卖五十六块。 价格翻倍。 老白哼唱着京剧选段，这次陆川听明白了，是霸王别姬的戏码。 陆川虽然依然在借调专案组，但是因为李东林等人霸占了海州刑侦支队的几间办公室，驻地办案审讯吴从文，陆川就能回自己办公室了。 此刻，正在窗前侍弄那盆傲娇的红掌。 绿叶翠绿，红叶鲜红。 中间的花蕊坚挺自然，有种傲世群雄的意思。 “小陆，队里可都传开了，说你那枪法都神了！” 陆川当天开枪的时候，除了吴从文看见而且感受外，王帅也看见了。 楼上的任强也看见了。 还有当时参与行动的很多刑警，都看见了。 一枪，十米距离，正中吴从文持枪手腕。 听着容易，但是只有当时参与执行任务的人才知道，电光火石，面对生命威胁的瞬间，能够做到这种程度，有多么困难。 老白也点点头：“你小子啥时候练的枪法，我们咋不知道？” 陆川放下红掌，咧嘴笑了笑：“我大学的时候打手枪就准，后来花钱去省会的私人靶场专门练习过，一般的枪都没问题。” 私人靶场，海州市是没有这玩意的。 全省就省会那边有两家，但是价格特别贵。 一发最普通的五点六毫米子弹三十块钱，剩下的就越来越贵。 高精度狙击步枪，打一发，两千块钱。 不要觉得这个贵，高精度狙击步枪，本身的价格就要三五十万。 一发子弹的造价都要两三百块钱。 而且高精度狙击步枪是有使用寿命的，一般来说很少有狙击枪的寿命超过一千发子弹。 按照这个来计算，加上场地费、人工费，打一发狙击步枪子弹的成本大概就要一千块钱。 人家收两千块钱一枪，不算离谱。 不过海州市有打猎场，用的都是猎枪或者气枪。 能打散养的野猪、兔子，或者养殖的鹿。 价格也不便宜，打一头鹿要一万块。 兔子什么的就便宜一些，打一只五百块。 杨森和老白显然对省会的私人靶场也是有所耳闻的。 “有钱真好。” 老白由衷的感慨了一声。 谁说不能用钱立功的，陆川这不就是例子吗。 这一次，陆川力挽狂澜，立功是必须的了。 以老白的经验判断，二等功可能没跑了。 杨森跟着叹了口气：“嗯，有钱确实好。” 说着，默默的抽出办公桌上的一根中华，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这玩意……确实比红梅强太多。 刘国栋没说话，却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陆川那一枪，挽救的不仅是一场抓捕行动，还挽救了秦勇、李东林的前途。 或者说挽救不太合适，因为这次成功抓捕，两人为将来的更进一步，也积累了加分项。 领导喜欢的人永远不是能干的，而是不给自己找事的。 要说最喜欢的人，那就轮不到不是给自己找事的，而是能给自己添彩的。 陆川，显然就是添彩的。 铃铃铃。 四人正聊着，刘国栋桌上的电话响了。 “嗯？他要见陆川？” 第130章 第二次见面 第131章第二次见面 审讯是心理战，又不仅仅是心理战。 尤其是预审环节，百分之九十九的犯罪嫌疑人，抗不过这一节。 但是，并不是所有嫌疑人都有软肋，那么扛过这一节的人，就终归有那么几个。 一般来说，没有犯下死罪的嫌疑人，最容易招供。 既然已经被抓了，坦白从宽争取减刑就是最识时务的做法。 也有的杀人犯犯了事，总觉得自己能圆过去，但实际是，在老经验的预审手下，没几句话就被搞的逻辑不通，前后矛盾。 最难搞的是证据不充分，对方又死不开口的。 比如吴从文。 锁定吴从文是根据陆川在赵东家牛圈水槽边缘采集的指纹，确定了对方身份。 但是这枚指纹虽然采集到了五个点位，却都无法作为确凿的司法证据。 零口供定罪非常有难度。 需要从吴从文的时间、空间轨迹去一点点分析，排查。 肯定需要消耗很多人力物力财力。 可如果吴从文能开口，这一切就简单了。 更何况，吴从文身后肯定还有人，他不开口，怎么查后边的人？ 手机通话记录，微信聊天记录，银行转账记录等等，李东林已经安排人去排查了。 但是截至目前，还没有重大进展。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让吴从文开口。 可实际情况就是，吴从文被抓后，什么都不说。 为什么要杀王亮妻子等人。 枪是哪里来的。 背后主使是谁等等。 什么问题都不说。 显然，吴从文知道自己身上背着几条人命。 说了，证据确凿，死的早。 不说，警察就要接着查，说不定死的还能晚一点。 这也是很多重刑犯的策略。 很多犯罪事实，绝不会一股脑的交代出来。 而是像挤牙膏似的，今天挤出来一点，明天挤出来一点。 在看守所里待了十几年的死刑犯，不是没有。 为什么不立即执行死刑，是因为他身上的案子一直没交代清楚。 总有挖出萝卜带出泥的事情。 吴从文要求见打伤他的警察，也就是陆川，这也有不少先例。 很多悍匪，在审讯的时候，就指定抓他的人来审讯。 别的人来顽抗到底，什么都不说。 抓他的人来，聊着聊着就什么都交代了。 十分钟后。 陆川到了李东林在一楼的临时办公室。 “李处好。” “坐坐坐。” 看到是陆川进门，李东林满脸堆起笑容，亲切的一批。 李东林的年龄其实不大，加上头发经常打理的一丝不苟，再加上笔挺的警服，用威武帅气大叔来形容，是没有问题的。 但前提是……不能笑。 李东林是那种严肃起来看着满顺眼，笑起来有点渗人的长相。 当然，李东林也不是经常笑，陆川接触李东林也有一两个月时间了。 这还是第二次看对方笑。 第一次就是在陈刚、王亮等人被抓，案件侦破后的庆功宴上。 陆川半个屁股坐在沙发上，腰杆挺的笔直。 “秦队都跟你说了吧？” 在见李东林之前，秦勇已经把审讯吴从文的情况都给陆川交代了。 陆川点点头：“嗯，都已经交代了。” “好，对方提出要见你，就是因为是你抓了他。” 李东林起身亲自给陆川倒上热茶，陆川起身道谢：“也不用紧张。” “我见过不少这样的嫌疑人。”
李东林显然是想在陆川见嫌疑人之前，给他做一番心里建设。 这既是对陆川的一种保护，也是规定流程。 为什么对嫌疑人的审讯要有流程，而且要全程录像。 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嫌疑人的人权，防止审讯过程中使用非法手段。 另一个方面其实也是为了保护负责审讯的警察。 在刑侦支队，是有专门的预审刑警的，当然这个专门不是说他们就干预审。 而是负责审讯的，就那么几个人。 都是行动组的，一组的王帅、二组的张辉，都有资格审讯嫌疑人。 像陆川、刘国栋等人，在嫌疑人被抓捕后，一般不会和他们有交集，更不会见嫌疑人。 因为他们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 比如威胁。 没有判死刑的人，提出的威胁，一般没有受过专门训练的警察听了之后会怎么想？ 警察也是人，也有老婆孩子父母双亲。 不管对方的威胁是不是真的，有没有能力或者胆量去实现，就说任何人听了，会不会总想着？ 犯了死刑的嫌疑人，威胁是没用了，因为他出不来了。 但是诅咒你两句没事吧。 一般人听了，会不会有心理压力？ 审讯和询问不一样。 审讯是直面罪恶。 询问是发现罪恶。 李东林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跟陆川聊天。 “大多数这种穷凶极恶之徒，自以为有一股子侠义气，出了事情自己扛着，宁死不交代背后的人。” “想看看到底谁抓了自己，撂几句狠话，说什么再来一次你肯定抓不着我之类的。” “吴从文没读过什么书，但是从小就打架斗殴，辍学后在社会上混了几年，有股子悍匪的劲头。” “他老婆孩子又被他早早送到了国外，父母也早就去世了。” “这种人，自以为没什么牵挂，什么都威胁不了他。” “也明白自己犯的是死罪，而且他身上肯定不止这四条人命。” “有关他的行踪，我已经安排人着手进行调查，无非就是拖的时间长一点。” “犯罪证据这方面……不用担心。” “小陆，我的意思是……你如果不想见他，就可以不见他，明白我的意思吗？” 显然，在保护陆川和耗费资源查吴从文上，李东林可以选择后者。 在他看来，陆川显然要比一个吴从文有价值的多。 宁可拖延办案，陆川也不能出问题。 但是，陆川显然不这么想：“谢谢李处关照。” “不过既然对方想见我，那就见呗，我在巷子里能抓他一次，呵呵，就他那枪法，也必然能抓他第二次！” 这就是心里优势，一次成功，第二次为什么不能成功？ 当时要不是王帅挡在陆川枪口前，吴从文有没有开枪的机会都不说不准。 初级现场射击技能，也不是吃素的。 “哈哈！好！” 李东林拍手叫好：“就是嘛，你是兵，他是贼，怕什么？！” “走，去会会这个吴从文！” 审讯室。 吴从文左腿骨折，已经打上了石膏，左手手腕缠着纱布，也挂在了脖子上。 这家伙确实是个左撇子。 两只完好的手脚，被镣铐束缚在审讯椅上。 陆川警服庄重，坐在吴从文对面。 一直在审讯中无动于衷的吴从文突然抬头，双眼如鹰隼盯着陆川。 看着对方精光四射的双眼，狠辣的表情，陆川不为所动。 老虎也很厉害，但是被关在笼子里也能吃鸡。 “你……想见我？” 第131章 交锋和钞能力 第132章交锋和钞能力 哼！ 吴从文冷哼一声，轻蔑的笑了笑：“你叫什么？” “敢不敢告诉我你的名字。” 陆川嘴角忍不住扯开，和秦勇说的一样。 吴从文第一个问题就是想知道陆川叫什么。 “吴从文，记住我，抓你的人叫陆川，大陆的陆，山川的川。” “我是海州市刑侦支队刑警，进了阎王殿，告诉阎王，是谁抓了。” 陆川根本没想隐瞒自己的姓名。 告诉他又怎么样？ 他堂堂刑警，还能怕一个死刑犯？ 吴从文显然没想到陆川说的这么痛快。 他还以为陆川不敢告诉他名字。 下面的激将法他都想好了。 你连叫什么都不敢告诉我，就你这样的鼠辈，要不是当时我摔断了腿，一个能打你十个之类的话。 或者是，你不说，是不是怕我报复你？ 结果，陆川竟然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哼！ 再次冷哼一声，吴从文动了动受伤的左手：“当时要不是那个警察在你前边，我那一枪打中的就是你！” “你要感谢他，”陆川摇摇头：“要是他不在我前边，你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哼！ “再来一次，您不一定抓得住我！” 这话……李东林都跟他说过了啊。 陆川没审讯过嫌疑人，所以不太了解是怎么个话术或者战术。 但是他知道的是，吴从文之所以这么嚣张，一直不招供，无非就是觉得自己了无牵挂。 背后的主使者藏的很深，在明面上和吴从文没有丝毫关联。 他最的妻儿又都在国外。 只要他不说，那么背后的人就一定会让他的妻儿过的很好。 所以，突破吴从文的根源，就在他的牵挂身上。 “吴从文，你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你……” “你也不用不服气，我知道你打着死不招供的主意，见我，也不会说什么对吧？” “嘿嘿，你知道就好。” 陆川摇摇头：“吴从文，其实你不知道，我并不是一线刑警，我在刑侦支队里，只是比对指纹，做做DNA检测之类的技术活。” “所以，我其实不知道该什么审讯你。” 陆川拿起办公桌上的审讯记录：“我甚至连这个都不会填。” “嗯？” 吴从文的眼神里一些惊讶。 他没想到陆川竟然不是一线警察。 但是……为什么能把他抓了？ 一枪打中自己手腕…… 十几米的距离，9毫米子弹…… 打中手腕，蒙的吗？ “所以，”陆川突然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指了指背后的录像机：“我来见你，是按照领导要求。” “并不是来审讯你的。”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 “我没有在审讯，这些摄像头就没有打开，你了解我的意思吗？” 吴从文有些错愕的点点头：“明白，你要对我动刑？” 额…… 陆川此刻很想照照镜子，自己有那么反派吗。 “吴从文，私自对嫌疑人动刑，是违法行为。” “我想跟你说的是，我，叫陆川，强盛集团听说过吗？” 吴从文默默的点点头，他在海州生活多年，当然知道强盛集团的大名。 “听说过就好，我呢，姓陆。”
“额……你家是强盛集团的？” 吴从文只是犯罪，不代表他傻。 “可是……你跟我说这个干啥？” “你老婆儿子在澳国吧？”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们是七年前离婚，她们六年前出国。” “从正规渠道，我们警察是没办法把他们弄回来的，所以你觉得你了无牵挂……” “但是，你猜一猜，如果强盛集团出面……能不能找到她们？” “你……威胁我？” 吴从文表情剧变，歇斯底里：“不不！你是警察，你不能这么干！” “而且，没有我的电话，她们不可能回来！” “威胁你？不回来？如果我给你妻子体面的工作，给你孩子安排年入百万的工作，你觉得这叫威胁，你觉得她们不会回来？” “还有，吴从文，你真觉得在你死后，你背后的人一定能履行诺言，让你妻儿过上好日子？” 年入百万…… 强盛集团…… 背后的人…… 吴从文知道，如果陆川的陆，真的是强盛集团的陆，他做到这点，轻而易举。 “你考虑考虑，是继续死扛下去，还是给你妻儿找一条真正的出路。” 拍拍手，陆川转身离开。 “等等！” 就在陆川打开审讯室房门的一刻，吴从文大声喊住：“你能保证你刚刚说的话吗？” “吴从文，没人可以给你保证什么，你能选择的就是相信我的人品，还是你背后人的人品。” 砰。 房门关闭。 走的不仅是陆川，还有吴从文的坚持。 隔壁，李东林和秦勇全程观看了陆川和吴从文的对话。 陆川进去，确实不是审讯，所以审讯桌旁边的摄像头确实关了。 也没有人做审讯记录。 但是墙角的监控一直开着呢。 李东林默默的摸了把下巴，有些感慨的看向秦勇：“小陆……以前真的没有审讯过犯人？” 秦勇苦笑一声：“真的没有，这是陆川第一次进审讯室的大门。” “这样的话……小陆在审讯这方面的能力……很突出啊。” 突出？ 秦勇苦笑着摇摇头，他这不叫审讯能力突出，应该叫钞能力突出。 年薪百万…… 自己要是辞职的话，能不能找陆川给安排一下？ 不用百万，五十就行，实在不行，三十万也挺好啊。 陆川离开后，吴从文怔怔的看着审讯室大门。 年薪百万…… 他杀了这么多人，也不过才刚刚够把老婆孩子送出国。 曾经遥不可及，想都不敢想的生活，也许就能落在他儿子头上了。 能安稳的过一辈子，谁愿意去卖命？ 至于相信陆川，还是相信自己背后的人…… 吴从文不是傻子。 “政府！我招，我全都招！” 现勘办公室，沈妍正在等着陆川回来。 元旦过后，沈妍请了几天假期，和自己父母回了父亲老家一趟。 今天才回来。 “小沈啊，先坐，刚刚抓的嫌疑人什么都不招，说想见见抓他的人，小陆去审讯室了，这去了有……半小时了吧，一会就该回来了。” 刘国栋给沈妍倒了杯茶水。 “谢谢刘主管。” 咯吱。 办公室门打开，老刘回头一看：“这不，说回来就回来了。” 第132章 浮出水面 第133章浮出水面 抓捕吴从文是三天前的事情，但是沈妍知道是陆川开枪击伤吴从文，从而逮捕对方的消息，是今天早晨。 两人基本上每天都有微信聊天，但是关于这件事，陆川并没有在微信里说。 沈妍今天早上上班，才听王长江说的。 接着，沈法医就跑到现勘办公室来了。 看到陆川进来，沈妍急忙起身，上下打量着陆川，大眼睛里满是关心。 “沈妍，你怎么来了？” 陆川看到沈妍在办公室，有些惊讶。 沈妍休假刚结束，今天早上还是陆川开车去接的她。 看看时间，两人其实刚分开没多长时间。 “你……” 沈妍看了看陆川：“抓捕的事情……你怎么没说？” 额？ 原来是这个事。 “哦，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出了个任务。” “再说了，看我不是啥事都没有……” 两人说话的间隙，刘国栋三人直接出去抽烟了。 “哎，”拿出三根烟，老白满脸感慨：“年轻可真好。” 刘国栋和杨森接过香烟，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老刘？怎么在外边抽烟？” 看着从楼梯口上来的王长江，刘国栋朝着办公室门努努嘴：“你那宝贝徒弟在里边呢。” “哦，你们这天天抽中华不好吧……给我来一根？” 陆川和沈妍在办公室里说话，刘国栋和王长江等人在办公室外说话。 吴从文在审讯室里说话。 “指使我杀人的是海州药业公司董事长江天。” “他为什么指使你杀人？” “因为王亮和陈刚被抓获，王亮的妻子找过我，想让我背后的人帮他们一把。” “说说具体的情况，江天和王亮、陈刚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他又为什么指使你杀死王亮的妻子、陈刚的大伯和裕民村的赵东夫妇？” “是这样的，王亮他们做的买卖和我们关系不大，江天也看不上卖器官的几个钱。” “王亮妻子和陈刚的大伯是叔侄女关系，他们以前就是倒卖中草药的。” “但是这些年中草药的种植管理越来越规范，比如清泉县药农，现在都是直接跟厂家合作，成品草药都是厂家直接过来收购。” “中间商的利润越来越低，七年前……” 原来，随着草药生意越来越难做，陈刚的大伯就打起了其他主意。 “他们让赵东夫妇纠结了几个农户，在山里种植……种植违规药材。” “违规药材？” 吴从文点点头：“海州药业有一种特供药，叫七九戒毒灵，其实就是一种低密度违规药物，江天安排我单线联系王亮的妻子和陈刚的大伯，他们在赵东手里收购草药。” “他们在什么地方种植？” “他们是在山洞里，用无土栽培的方法种植的，外人根本发现不了。” “生产加工在哪里？” “这个我不知道，我挂靠在天康大药房，其实只负责给海州药业收购运输原材料，但是应该就在他们药厂里生产，我每次都是把东西直接送到药厂。” “王亮被抓获，他的妻子找到我，江天怕牵扯到自己，就让我把他们都杀了。” “再说说你以前的案子。” “以前？”
吴从文错愕的看着任强：“我以前没杀过人。” “没杀过人？” 任强冷笑：“吴从文，你既然选择交代，就不要有所隐瞒。” “王亮妻子、陈刚大伯和赵东夫妇四人，被杀的手段干净利落，根本不是第一次杀人的人能办到的。” “这个时候你还隐瞒，已经没有意义，江天被抓后，你觉得他会不会交代？” 正如任强所说，吴从文杀人的手段干净利落，确实不是第一次杀人。 但是人都抱有侥幸心理，吴从文虽然知道自己肯定是死刑，但是还是抱着能少交代一点就是一点的态度。 但是想到江天…… 何必让他立功呢。 “我三年前还杀过一个人。” “谁？” “江天的一个手下，叫孙彪，这家伙跟江天的老婆搞到了一起，被我装进水泥桶，沉到清泉县幸福水库了。” “还有吗？” “七年前，就是我跟着江天的那一年，杀过一个不认识的人。” “不认识的人？” 吴从文点点头：“不认识，当时我们在山里的山洞看草药的种植情况，出来的时候被一个徒步爬山的驴友撞见了，我就把他杀了。” “具体在什么地方，尸体怎么处理了？” “就在清泉县北郊山，尸体直接被埋在山洞里了。” 任强吐出一口气：“还有没有？” “这回真没了，我就杀过这几个人，都是江天指使的。”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给赵东家的牛圈里添草倒水？” 如果吴从文在杀死赵东夫妇二人后，没有给牛圈里的牛添草料，没有锯水桶弄水槽，想要抓住他，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那牛……原来是我家的，我送给赵东的，杀了他后，我怕牛没人照顾，饿死了。” “枪呢，你用的自制手枪哪里来的？” “江天给我的，说是让我防身。” “枪和子弹都是他给我的，我一般的都是随身带着，我家床底下的地砖里，还藏了五十枚子弹……” 吴从文交代的情况，远比专案组预想的要多得多。 海州药业是什么企业，没人不知道。 别说在海州市，就是全省都非常有名气。 而这个名气的根源就是吴从文刚刚说的七九戒毒灵。 海州药业作为海州市明星企业，其董事长江天，更是传奇人物。 十年前海龟回国，接手家族快要倒闭的制药厂，凭借自己手里的专利，用了短短三年时间，就霸占了大量海外相关市场。 从一个濒死的企业，到明星出口企业，海州药业只用了三年时间。 但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企业，这样一个明星药品，原材料竟然用的是违规药材？ 李东林第一时间将相关案件信息给省厅做了汇报，现在正在会议室内开视频会议。 涉及到海州药业，涉及到一个百亿身家药企负责人的案子，已经不是他一个刑侦处长可以独断的。 当然，好在有一点，这种药在国内还没有上市。 否则的话…… 牵连出来的人，说不定有多少。 但是即便如此，江天的海州药业堂而皇之的违法，影响有多恶劣，根本无法想象。 别的不说，负责药材查验的肯定是要有人倒霉了。 第133章 指纹会战通知 第134章指纹会战通知 专案组原地待命，并没有解散。 吴从文已经被抓，抓捕现场发生了枪战，消息早就传开了。 所以，江天应该已经得到了吴从文被抓的消息。 以对方的手段，如果想跑，甚至出国，二十四小时之内就可以逃的无影无踪。 “必须速断速决，立即逮捕江天，无论涉及到谁，专案组都要一查到底！” 这是视频会上，省厅领导给李东林的最高指示！ 有了尚方宝剑，李东林心里也就有了底气。 海州市相关人员，自然会有上边去沟通，他需要做的就是立即逮捕江天。 “秦队，这一次可能需要武警出动了。” 吴从文手里有枪是意料之外的信息，但是从吴从文口中得知，他的枪和子弹既然是江天给的，那就说明江天手里大概率是有枪的。 涉枪抓捕，出动武警是比较妥当的。 秦勇点点头：“我来协调，吴从文被抓动静不小，江天很有可能已经得到了消息。” “嗯，立即派人对海州药业，江天的住所进行监控，确定江天位置，立即进行抓捕！” 国家机器一旦启动，其效率是非常恐怖的。 李东林作为省厅专案组组长，有权利调动海州市一切资源。 在这个时候，可没人敢不配合或者下绊子。 网络监管部门第一时间通过定位江天手机的信号，确定了对方的具体位置。 武警已经全副武装，时刻待命。 半个小时后，海州药业大厦已经被全部封锁。 抓捕江天是一个任务，封锁海州药业，查清楚所有涉案药品的生产制作也是重要任务。 海州药业大厦顶楼。 三百多平米的办公室，只有一张办公桌。 这是江天的爱好，他喜欢宽阔的空间，喜欢属下一进门，从远远的地方过来，而他可以一直观察。 这给他一种能够掌控所有的感觉。 就如他的人生一般，作为一个私生子，江天从小就不受江家人待见。 可以说是受尽白眼、冷漠和冷暴力。 尤其是他的母亲去世后，江天父亲的原配妻子对他更是动辄打骂。 有钱人家的日子，也不是都抹了蜜的。 蜜糖下还有利剑刀刃。 好在，长大后江天出国留学，终于摆脱了从儿时就缠绕在身边的噩梦。 一直到十年前，江家的药厂逐渐没落，再也没有了趾高气昂的资格。 而他江天，作为一名药学博士，手里攥着两份药品专利，正是能拯救江家生意的唯一救命稻草。 看着以前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哥哥，嚣张跋扈的继母，小心翼翼的恭恭谨谨的面对自己，江天就有一种巨大的成就感。 只是这一切，从今天开始，就要烟消云散了。 海州药业表面上看，风光无量，即便是和强盛集团相比，虽然有不足，但是在药品行业内，还是有优势的。 但实际上，这一切都是江天操作出来的假象。 银行负债足以摧毁整个企业，当他无法利用七九戒毒灵从国外圈钱的时候，就是整个海州药业轰然倒塌的时候。 那时，所有江家人能去要饭就不错了。 站在落地窗前，江天静静的看着楼下聚集的警车。 心里竟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放松，看着空空荡荡的办公室，江天淡然笑了笑。 他这么多年来，没有结婚生子，等的不就是今天吗。 十年…… 黄粱一梦！ 对江天的抓捕过程没有丝毫波折。 枪，江天有，甚至不是一把，也不是他给吴从文的那种自制枪械，而是正儿八经的制式枪械。
手枪、步枪甚至还有一把狙击枪，都是他从国外搞回来的。 但是，在抓捕他的时候，江天身穿西服，羊毛大衣从容的走出了海州药业。 “我没想到吴从文招的这么快。” 这是江天被捕时说的第一句话。 从干上这行的第一天开始，江天就随时做好了撤退的准备。 海州国际机场，随时都有一架可以飞往国外的飞机在等着他。 他本可以在吴从文被捕后的第一天就离开。 但是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没想到吴从文会招供，更没想到仅仅过了三天时间就招了。 他需要时间搞钱，否则的话出国也是要饭。 再有一天时间，他就能搞定一切了。 可惜…… “你们本来是抓不到我的……” 江天虽然被抓，但是后续的案件侦办依然耗时耗力。 江天搭建的犯罪王国，远远不止吴从文看到的，知道的。 吴从文对江天来说，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虽然是比较重要的一枚，但棋子终归是棋子。 当然，专案组这边的人手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省厅给李东林指派了一个副组长，是省厅禁毒处的一个副处长。 和李东林也是老相识了，这次来主要是考虑到专业性方面。 其实，在整个公安系统内，缉毒警的牺牲率一直是最高的。 和普通的刑事案件相比，普通刑警遇到的嫌疑人，杀人犯是有，但大多不会针对警察。 可缉毒警面对的全都是亡命徒，而且他们针对的就是警察。 对普通刑警来说，出任务很少碰到生死危机。 但是对缉毒警来说，每一次任务都是拿命在拼。 这也导致缉毒任务和一般的任务有很大区别，不是缉毒警的警察，在敏感性、警惕性上天然要差一些。 专案组忙碌的工作一直在继续，但是对于陆川来说，却闲了下来。 现勘负责的是案件的前期工作，而陆川显然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吴从文的抓捕，陆川从发现线索到抓捕嫌疑人，都立了大功。 后续案件的侦办，和他的关系就不大了。 “叮！” “进阶任务完成：宿主在对赵东被害现场进行现勘过程中，发现了重要指纹线索，完成了指纹鉴定分析，锁定了犯罪嫌疑人身份，在抓捕过程中英勇作战，成功抓捕犯罪嫌疑人，帮助专案侦破案件。” “任务奖励：刑事侦查类中级技能卡一张，请宿主自行选择奖励种类。” “中级血迹形态分析技能卡！” 这是陆川早就想入手的技能卡。 在侦办清河游乐园抛尸案的时候，如果陆川有这个技能在手，那根据尸体当时低落在积雪上的血迹，就能判断出很多信息了。 现勘办公室，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厚。 李东林的专案组三天前撤离，刑侦支队的气氛骤然轻松了许多。 “老刘，今年的指纹会战还不搞不搞了？” 刘国栋朝杨森点点头：“昨天市局才给咱们发的通知，市里的选拔在春节前要搞完。” “省厅那边的指纹会战，应该还是春节后，过完正月十五吧。” 每年，海州市公安局都会在年初举办自己的指纹会战。 一方面是争取破一两个积案，另一方面就是选拔参加省厅指纹会战的刑警。 前几年，都是刘国栋代表海州市公安局参战。 “咱们自己还搞选拔？” 老白放下报纸：“直接让小陆参加不就完了？” 杨森颇为同意：“就是，技术中心那几个做指纹的，水平跟我差不多，还没你厉害，咱们自己还搞什么会战？” 第134章 春节前的最后一战 第135章春节前的最后一战 指纹会战是公安系统多年来一直在开展的，针对积案侦破的一种破案机制。 具体的最早的开始时间，已经无法考究，但是这么多年，传统延续了下来。 从部委到省厅一直到市局，每年都会组织不止一次的指纹会战。 再往下的层级，到区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或者技术鉴定中心就没有了。 一方面是层级越低，能人越少，搞指纹会战，也就大猫小猫两三只，跟平时做的工作没什么区别，自然不会会战。 另一方面是基层精力有限，正常的案子都破不完，积案关注的自然会少一些。 海州市公安局每年开展一次指纹会战，时间一般在二月初，也就是春节前夕。 选择这个时间点主要考虑的是，为三月份省厅组织的一年一度的指纹会战选拔参加的人员。 当然，在杨森和老白的眼中看，海州市公安局的指纹会战，没什么大意思。 全局，会搞指纹的，两人都认识。 下边的区县刑警大队，每只队伍能出一个人。 技术鉴定中心能出两个人。 刑侦支队这边往年就是刘国栋去参加。 一般来说，海州市刑侦支队的指纹会战，参加人员也就十几个人。 而不用比试，所有人都知道，刘国栋的技术水平是最高的。 否则的话，他也干不了刑侦支队的现勘一把手。 不过今年的情况显然有了变化。 刘国栋端起搪瓷缸，走到陆川身边：“小陆，今年就你代表咱们刑侦支队参加市局的指纹会战。” “秦队那边我已经招呼过了。” 陆川点点头，他对这个没有意见，反而还挺好奇的。 “师父，指纹会战是咋回事？” 在大学的时候，陆川就听过指纹会战，但是具体怎么回事，陆川没参加过，不知道。 没等刘国栋说话，老白搭腔：“其实没啥神秘的，就是把大家集中在一个会议室。” “一人一台电脑，弄个积案指纹数据库，大家一起去对比。” 杨森点点头：“一般还能挂个横幅，市局那边还会搞个简单的仪式。” “去吧，挺好的，吃的好喝的好，睡的也好。” 刘国栋抽出桌脚的一根华子，闻了闻，点燃：“咱们市局往年举办的指纹会战，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局里的积案，都是咱们支队还有各个刑警大队留下的，会战之前我们都研究过。” “平时搞不出来，会战的时候一样搞不出来。” 陆川疑惑：“那……指纹会战就没有成果了？” “倒也不是，市局那边也会放一些简单些的指纹，反正不会让会战没有战果。” 老白走过来拍了拍陆川肩膀：“放心吧，市局那边老爷们破案子不行，干这种事一套一套的。” …… 二月一日，晴，零下二十四度。 今天是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陆川一大早就赶到了海州市公安局报道。 市局组织的指纹会战，今天就要开赛了。 正如杨森说的，指纹会战开始之前，局里搞了一个简单的仪式。 王凯副局长亲切的慰问了大家。 “希望大家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勇于突破自我，再创辉煌！” 仪式简单，但是能看到副局长出现，大家的劲头还是很高涨。 作为基层技术刑警，想要看局长、副局长一面是不容易的。 有的人，甚至工作了几十年，也没有见过局长长什么样子。
当然，仪式结束后，王凯离开，众人就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大家都是海州市公安局的，又大多都在技术岗上工作，即便有几个一线刑警客串的，大家也都熟悉。 “老张，真是好久不见啊，上次见面还是七月份吧？” “王哥，走走走，抽一根？” “李哥，上次友好路盗窃的案子多谢了，要不是你们帮忙，那伙混蛋又跑了……” 众人大多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互相之间都比较熟悉。 唯独陆川，身边没有人过来打招呼。 但是，不代表大家不知道陆川是什么来路。 海州市刑侦支队，是各区县刑警大队的上级，陆川这次代表刑侦支队来参加指纹会战，显然是代替刘国栋来的。 要知道，以往刘国栋在的时候，那是所有人都要围着转的。 毕竟，基层搞不定的事情，都要刑侦支队出手。 可是陆川年轻，众人都不太熟悉。 陆川也乐的没人打扰，仪式搞完，就代表指纹会战这会就开始了。 会议室里，两排电脑，每个电脑前都有人名。 陆川走到右手边第一个台电脑边上，开机。 这次指纹会战时间是一周，吃住都在市局给定的酒店。 所有人，电话上缴，原单位的工作一律不管，就在这安心的比对指纹。 这就营造了一个在自己单位没有办法营造的氛围。 七天时间，专门对着指纹看，有一些以前比不中的指纹，说不定在这种气氛下，就比中了。 依然是陆川熟悉的指纹比对系统。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会战指纹库。 库里积存了这些年，海州市公安局所有的，有指纹线索的积案。 能进指纹会战的案子，基本上就是能通过指纹直接锁定犯罪嫌疑人的案子。 所以，负责比对的刑警只要能在系统内比对成功，那就说明案子被破了。 剩下的就是按图索骥，直接抓人。 至于能不能抓到人，跟指纹会战就没什么关系了。 陆川他们负责的是技术活，体力活不归他们管。 也就是两根烟的功夫，刚刚还在寒暄的众人，又都回来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跑出去抽烟了。 无论在什么地方，总有形单影只的人。 陆川刚刚扫了一眼，有三五个人，在仪式结束后，跟自己一样，就坐在了有自己名字的电脑前，开机，跑指纹。 会议室渐渐安静下来。 不少人虽然认识，但是毕竟不在一个基层单位，寒暄一会，熟悉的话题聊完了，自然要开始工作。 毕竟，指纹会战不是茶话会，在坐的同僚们，本身也有竞争关系。 虽然海州市公安局组织的指纹会战规模不大，每一次能够侦破的案子也不多，但是终归还是会有战果的。 而这些战果，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大多数都是去年会战开始，到现在会战期间发生的案子。 一般来说，能有三四十起的样子。 这就是所有参战人员重点瞄准的案子了，因为以前的案子，这些常年参加指纹会战的刑警，早就嚼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甚至，这其中的案子，有不少本身就是他们没有侦破，才成了积案。 所以，时间就很重要。 新进发生的案子，比中指纹的概率大，谁抢了先机，谁就能摘到果子。 陆川对这次指纹会战也是颇有期待。 第135章 命案积案 第136章命案积案 陆川自从得到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后，其实都没有好好应用这个技能。 宋坤被害案侦破后，陆川就参与到了李东林的专案组。 近两个月来，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专案组那边。 这次能静下心来好好搞一搞指纹鉴定分析，想必能发挥出很大作用。 “陆警官？” 正在扫积案指纹库的陆川，被身旁声音惊醒。 “陆警官你好，我叫高文祥，是高新区刑警大队的。” 陆川点点头，高新区刑警大队…… 陆川只认识队长袁绍康，还有就是宋坤的徒弟李凯。 这个高文祥没有打过交道。 “老宋的案子……多谢您帮忙了。” 参加指纹会战的众人，虽然知道陆川是刑侦支队的，但是关于陆川的具体事迹却是很少有人知道。 但是高文祥不一样，宋坤本身就是高新区刑警大队的人。 宋坤被害案能告破，多亏了陆川。 “客气了，都是应该做的。” 两人握手，也算认识了。 “哎……老宋……” 高文祥显然和宋坤关系不错，对宋坤的牺牲很惋惜。 “对了，上次我们大队的指纹，就是高盛失踪案的指纹，就是我采的，但是鉴定分析上不行，只能请刘主管帮忙了。” 陆川点点头，有些恍然，原来高盛失踪案中，电动车上的指纹就是高文祥采集的。 说实话，采集的水准有待提高。 “陆警官是第一次参加指纹会战吧？” 高文祥瞥了一样陆川电脑屏幕，凑过身子。 陆川点点头：“我是去年才参加工作，确实是第一次参加指纹会战。 去年参加工作？ 高文祥认识陆川，但是不知道陆川刚刚参加工作才半年多。 “那陆警官可真是年轻有为！” 陆川笑了笑，没有解释。 高文祥社交能力显然有些超出陆川预料。 “老哥给你说，这个指纹会战……不是你这么个玩法的。” 嗯？ 两人聊了一会，熟悉了不少，高文祥自称老哥：“高哥，这还有啥说法？” “倒也不是什么说法，就是一点技巧。” 高文祥指着自己的屏幕，又指了指陆川的屏幕：“积案库里的案件，是按照时间排序的。” “去年以前的案子，基本上每年都在指纹会战里出现过，但是一直没有比对成功。” “所以，咱们的精力最好放在今年的案子上，这样比中的概率要大不少。” “而且……” 高文祥顿了顿，裤兜里掏出一包烟：“出去说？” 刘国栋显然没有给陆川普及这些小技巧，陆川点点头：“走，抽我的。” 说着，拿出自己包里的华子，看的高文祥一愣一愣的。 现在刚上班的刑警都不简单啊。 已经到了抽华子的档次？ 默默的见自己的白沙放回去，高文祥和陆川起身离开了工位。 啪！ 给高文祥点上3字头的中华烟，对方半眯着眼睛，有些陶醉。 “这华子的味道确实不错……” 陆川自己也点燃一支，夹在手里却是没有吸。 香烟对陆川来说，社交功能显然大于尼古丁需求。 “老哥刚刚说还有什么？” “哦，说那个啊，”高文祥再次吸了一口香烟：“咱们组织的指纹会战，其实很难有命案或者其他大案积案被侦破，所以为了战果好看一点，市局每年都会放一些比较简单的盗窃、纵火或者其他小案子。”
“你等会回去比对的时候，多关注一下这方面的案子，容易比对成功。” 一根烟的功夫，两人再次回到了工位。 安静的会议室，只有电脑风扇叫嚣的呜呜声。 所有人都进入了状态。 指纹会战，最重要的不是指纹鉴定分析能力有多强。 因为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在刘国栋不在的情况下，谁先比对成功，都有运气的成分。 所以，对大家来说，最重要的是选取比对的指纹。 这就出现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现象。 参与会战的一共有十八人，除了陆川的电脑屏幕外，其他人的电脑屏幕上，浏览的都是今年发生的案子。 而且，大家不约而同的集中在了三起纵火案、四起盗窃案、两起抢劫案上。 在这几个案子选一个指纹最清晰的，是当务之急。 当然，大家现在也不着急。 选指纹不是一时半会就能选好的。 即便选好了，还要对指纹进行预处理，这个就更耗费时间了。 市局虽然会放一些简单的案子，以防止指纹会战没有战果出现，但是也绝对不是看上一眼就能搞定的案子。 难度，还是有的。 陆川倒是不太在意这个。 高级指纹鉴定分析，给了陆川绝大的底气。 所以，一开始陆川就没想着和其他十七位同僚抢那几个简单的案子。 陆川上来就将积案库里的指纹，锁定到了命案上。 十三起命案，这就是海州市公安局这次指纹会战里所有的命案数量。 当然，这不是说海州市历史上就只有十三起命案积案，而是有指纹物证的案子，就这么十三起。 其他的，现场连指纹都没有。 第一个被陆川选中的案子，是七年前的，发生在高新区的一桩命案。 具体案件内容陆川没有关注，他的注意力在现场采集到的指纹上。 指纹只有正常指纹大小的一半，而且边缘磨损严重，嵴线扭曲折叠。 虽然清晰度尚可，但是因为受力过大，指纹严重扭曲变形，很难鉴定。 命案指纹，而且是七年前的案子，绝对是经过海州市公安局多轮侦查的。 甚至很有可能请过省厅专家进行过鉴定。 到现在没有破，那就两个可能。 一是指纹主人的信息就不在指纹库里。 二是指纹的预处理不到位，鉴定分析不成功。 “就你了！” 十三起命案，这就是陆川给自己在这次指纹会战中，给自己定下的攻坚目标。 当然，陆川的目标不是要把这是十三起案件都侦破，而是要把涉案指纹全部鉴定分析一遍。 至于有多少能成功比对出来，那就看天意了。 PS软件，是陆川这次的主要进攻武器。 相比较市面上的其他图像处理软件，PS功能相对强大，尤其是对图像的分层处理上，有很大的优势。 但是这种软件也有自己的缺陷，就是集成化太高，使用者自己发挥的空间不大。 图像的处理，说白了是一种数据处理。 降噪、锐化、提高就或者降低对比度，有的时候需要陆川自己进行参数设定。 这种时候，PS软件就不如一些更开放的图像处理软件好用。 接着，安静的会议室里，就传出密集的键盘敲击声。 不少人都侧头看了过来。 高文祥也侧目看向了陆川，结果就看到了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第136章 一起盗窃案 第137章一起盗窃案 刑侦技术的发展，不能说快，但也不慢。 就拿指纹鉴定分析来说，十几年前，刑警们鉴定指纹还是拿着马蹄镜，对照几千上万张指纹卡。 那个时候，搞指纹鉴定分析的没有一个不是近视眼的。 但是即便到了现在，马蹄镜这种古老的装备也没有完全舍弃。 就好像风韵少妇和青葱少女，总有人各有喜欢。 现在，虽然不在用指纹卡采集指纹，但是也有不少人在比对指纹的时候，依然在电脑屏幕前拿着马蹄镜在对比。 这间会议室里，就有两个年龄较大的参战人员，依然在用着马蹄镜。 其他人大多都是使用系统自带的图像处理软件，对指纹进行放大、扭曲等预处理，然后放到系统里比对。 但无论哪一种，要么使用马蹄镜，要么使用鼠标。 像陆川这样用键盘的……真没有。 “陆川，你这……黑客？” 高文祥自忖也是见多识广。 用马蹄镜怼在屏幕上流眼泪的他见过。 把指纹打印出来，一条条嵴线对照的，他也见过。 但是陆川这是干啥呢？ 电脑屏幕上的图像疯狂切换，一道道数据流好像黑客帝国里演的，在屏幕的一角哗哗流淌。 现在搞指纹鉴定已经是这个级别了吗？ 陆川正在做图数变换，将指纹图像解析为二维数字，然后通过数学变换，对影响进行增强。 “这个啊，就是变换一下，很快就好。” 陆川没有详细解释。 在没有得到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之前，他作为科班出身的现勘，都搞不明白现在自己的操作手法。 就更别说解释给部队转业回来，只有大专学历的高文祥了。 刚刚两人抽烟的功夫，高文祥详细分享了自己的从警经历。 许是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分享自己蹉跎的一生。 在现勘办公室的时候，杨森老白就很喜欢讲以前的丰功伟业。 好在陆川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这也是陆川人缘比较好的原因，因为他能管住自己的舌头，不多话。 在这间办公室，陆川作为唯一的刑侦支队的刑警，地位终究是不同的。 除了技术鉴定中心的两名技术警之外，其他人可是要经常求到支队头上的。 所以，即便陆川的键盘敲击声有些吵，大家也没有特别在意。 在自己单位的时候，大家聊天的声音比这不是吵多了。 很快，大家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了自己的电脑屏幕前。 只有高文祥，没事的时候瞥两眼陆川的电脑屏幕，享受一下黑客帝国的即视感。 叮咚！ 清脆的提示音将沉浸在指纹中的众刑警惊醒。 陆川是第一次参加市局的指纹会战，不太明白这叮咚声是什么意思：“高哥，怎么了？” 高文祥看着刚刚站起来伸着懒腰的一名警察，嘴里啧啧两声：“有人刚刚比对指纹成功了。” 高文祥指了指对面第三个座位，站起来伸懒腰的警察：“技术鉴定中心的孙昊，单从技术来说，就比刘国栋主管差一点点，这第一枚指纹落他手里了。” 陆川抬眼看去，孙昊年纪和刘国栋相仿，中年男人，身材有些发福，脸上笑容和善。 “恭喜恭喜，还得是孙主管啊。” “就是，这才一个小时不到吧？” 众多同事及时的送上了掌声和恭喜。 下边的派出所、刑警大队，自己搞不了的技术难题，基本上就上缴两个地方。 一个就是刑侦支队的现勘办公室，另一个就是市局的技术鉴定中心。 而从工作量上来说，技术鉴定中心接收下边的工作更多。 毕竟刑侦支队还有自己的案子，技术鉴定中心专业就是搞技术支撑的。 孙昊摆摆手，表情倒是没什么骄傲的：“就一个小案子，抢了先，大家继续啊。”
叮咚的声音，是指纹会战期间，会议室内专门设置的指纹鉴定分析成功提示音。 同时，所有人的电脑屏幕右下角会出现一个战果排行榜。 “你点开这个，就能看到孙主管比对的指纹情况了。” 陆川按照高文祥的指点，点击右下角的提示框，果然出现一个排行榜。 孙昊的名字排在第一位，后边跟着一个红色“1”。 其他人，包括陆川在内，都是黑色的“0”。 “那个1是可以点开的，能看一下指纹比对案件的情况。” 陆川依言点开，是一个电瓶车盗窃案。 孙昊说的没错，确实是一个小案子。 “高哥，咱们的指纹会战一般……大家能比对成功多少指纹？” “也就三五枚吧，大多数的案子都是今年的案子，偶然也有以前的案子，但是数量不多，有的时候连续两三年也碰不到一个。” “命案呢？” “命案？” 高文祥笑了笑：“省厅组织的指纹会战都不一定能比中命案，咱们市局的……” 高文祥的笑容告诉了陆川答案。 有史以来，就没有比中过命案。 陆川点点头，继续对已经选定的指纹进行图层处理。 命案的指纹鉴定分析，确实不容易。 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陆川还没有完成指纹的预处理工作。 但是也快了，陆川估摸着再有半小时就能搞定。 时间在流逝，众人的工作也渐入佳境。 指纹会战，突出的就是一个集中办公的氛围。 此外，这也是海州市公安局所有精通指纹鉴定的刑警，一个交流技术，联络感情的机会。 “陆川，抽两根透个气？” 坐了将近两个小时，高文祥有点腰酸。 上了年纪的男人，没有办法，不是腰酸就是尿尿分叉，总有点力不从心。 刚好，陆川此刻也完成了指纹的预处理。 特征点标记和数据计算也都已经完成。 剩下的就是放到系统里跑一边数据。 “好，抽一根。” 顺手拿起桌边的软中华，陆川敲下了回车键。 系统开始自动比对。 吸烟区，除了陆川和高文祥还有四五个人。 工作了两个小时，抽烟的人烟瘾也差不多就犯了。 “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支队上的领导陆川，刘主管的得意门生。” 高文祥显然是老人，参加这次会战的人大多认识。 对于刑侦支队的人，大家给予了应有的尊重。 纷纷打招呼。 还有两人递过了香烟。 陆川赶紧拆开软中华：“抽这个，抽这个。” 吸烟的众人有些惊诧的接过陆川递过来的软中华，倒也没说什么。 只是感谢，就熄灭了原来的红梅、红河以及价格最高的紫云。 抽烟是男人最好的社交方式，这是陆川的父亲教给陆川的名言。 果然，一根烟的功夫，大家就熟悉了起来。 “小陆啊，我们大队有个案子，在任强组长那，你抽空看能不能帮忙问问，咋样了？” 说话的是高铁新区刑警大队的人，叫孙淼。 陆川点点头，任强他熟悉，帮忙问问情况肯定没问题。 “孙军组长熟不熟？” 孙军……陆川点点头，也还行。 “王长江法医呢？我这有个毒理化验，技术鉴定中心那要排队……” 这关系和格局就打开了。 两根香烟后，陆川满满一包的华子已经空了一半，众人也返回了会议室。 接着，就看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对进门的众人行注目礼。 第137章 比中命案 第138章比中命案 高文祥愣了愣。 摸了一把嘴巴，看了看周围一起出去抽烟的人，还有站在会议室中间的副局长王凯。 什么情况？ 自己几个人不就是抽了两根烟，这也不算摸鱼吧。 局长怎么就来了？ “王局……” 王凯越过高文祥，直奔身后的陆川，眼睛像是在冒光。 指纹会战，海州市公安局每年都搞。 但是战果一直都不太理想，前些年的时候，王凯还在刑侦支队当支队长的时候，偶尔会战还会有剃光头的情况。 一帮子市局的专家，一个星期的指纹会战竟然一点战果都没有，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所以，后来大家就想了一个办法，指纹会战里会放一些难度较低的案件。 这样的话，虽然在陈年旧案上很难有突破，但是数据起码好看了一些。 工作报告里也算能有几个数字撑场面。 故而，这一次的指纹会战，王凯也没有抱有什么幻想。 但是谁能想到，刚刚开完动员会没有两个小时，会战现场就传来了惊天好消息。 “陆川，你比中了七年前的案子？” 王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是因为指纹会战期间，所有的战果都会第一时间报告。 孙昊完成第一个指纹比对的时候，相关的信息系统也发送到了王凯手里。 当然，孙昊比对成功的指纹，就是故意放进去的一个小案子。 充数用的。 可是，十五分钟前，又一个比中的信息，被系统自动发送到了王凯的手机上。 七年前，海州市高新区发生了一起命案。 文化公园里，一名女子凌晨下夜班，在树丛中被人杀死。 现场留下了凶器，一块普通石头。 王凯对当时的案件印象非常深刻，那就是他当刑侦支队长期间发生的。 后来，王凯虽然升职了，对这个案子却一直没有放下。 每年都会组织一次安案情分析，对当年发现的线索进行梳理。 可惜的是，当年案发的时候，现场没有监控，深夜里也没有目击证人。 凶手应该是临时随机作案，除了石头上的采集到的一枚扭曲成一团乱麻的半枚指纹，什么线索都没有。 而这枚指纹，王凯专门请省厅的专家做过鉴定分析。 结果搞了两三次，都没有比对成功。 现在，竟然在海州市公安局自己搞的指纹会战中，被比对成功！ 王凯第一时间就来到了会战会议室。 七年前的案子？ 陆川点点头：“您说高新区文化公园的案子？比中了？” 王凯一说案发时间，陆川就知道是自己刚刚处理的那枚指纹。 “我刚出去抽了根烟，系统自己跑着呢。” 说话间，陆川走到自己的电脑前，屏幕上猩红四个大字。 比对成功！ 果然！ “王局，确实比中了……对方是……清洁工……李志？” 李志？ 王凯凑到电脑前，看着指纹比对成功目标的基础信息：“果然是他！” “陆川，好样的！” “我现在安排抓捕，案子破了，记你首功！” 王凯风风火火的走了。 剩下十七八个人大眼瞪小眼，高文祥结结巴巴：“陆……兄弟……你比中命案了？！” 其他几个刚刚认识陆川的刑警也惊诧的看着陆川。
指纹会战期间，比对命案，只要人抓到了，案子破了，比对指纹的刑警，最起码一个三等功！ 大家七嘴八舌的凑过来，纷纷来看陆川做的指纹鉴定分析。 七年前高新区文化公园的案子，在坐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尤其是高文祥，案子就是他们高新区出的。 当年他还参与过案件的侦破，所以那枚涉案指纹是什么德行，他比谁都清楚。 那是在省厅指纹会战中，都没有被比中的指纹。 陆川……两个小时就搞定了？ 孙昊也凑了过来。 指纹鉴定分析，没有捷径可走。 中了就是中了，没中就是没中。 七年前高新区文化公园的杀人案，那枚指纹他也熟悉，也不止一次研究过。 但是，显然没有什么头绪。 陆川倒是不太在意，以他高级指纹鉴定分析的能力，只要指纹库里有目标人物的指纹，比不中才有问题：“运气好一些。” 做人还是不能太高调，陆川和刚刚几个一起抽烟的警察打了声招呼，也不在乎大家都围在自己身后。 在剩下的十二起命案中，随机选定了一个。 四年前，高铁新区发生一起入室抢劫案。 户主一同被灭口。 根据当时的情况，基本上判定了对方是流窜作案。 在死者家外门门框上，发现了一枚血指纹。 因为沾染血迹，又有摩擦痕迹，指纹没有呈现出常见纹路状。 而是类似擦痕的印记。 这是凶案现场常见的一种指纹类型，却也是最不容易鉴定分析的指纹类型。 因为摩擦力的影响，指纹已经彻底变形，除了起始和末端有一些指纹纹路存在，其他的地方根本无从下手。 把指纹拖进Snapseed修图软件，陆川先对血印进行边缘处理。 然后利用自己编制的软件程序，对图像进行转换。 众人再一次听到了啪啪作响的键盘敲击声。 高文祥又一次见到了屏幕上仿佛黑客攻击时的数据流。 陆川身后的人也看的目瞪口呆。 他们刚刚在陆川处理第一枚指纹的时候，只听到了键盘敲击声，却没有如高文祥一般看到陆川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流转。 这是指纹鉴定分析？ 刑侦支队的图侦刑警，处理图像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牛逼吧？ 陆川对指纹的处理一直在继续，身后看的人也越来越多。 十几个人，渐渐的都跑到了陆川身后。 尤其是孙昊，差不多已经趴在陆川背上了，双眼紧盯着陆川的操作。 从技术上来讲，孙昊作为技术鉴定中心专门搞技侦的警察，肯定要比下边单位的人全面。 但是，他自己也知道，从技术水平上来说，他也就比其他人高一个层级。 自己市局组织的指纹会战，能有点收获就已经是极限了。 但是对上陈年命案…… 他要是有那个本事，案子也就不会成积案了。 所以，陆川能比中命案，就说明对方的技术比他、比所有人不是强了一星半点。 这个时候不偷师，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这一站，差不多又是两个小时。 十几个人，围在陆川身后，眼看着对方把指纹标记好特征点，弄好数据，拖进系统开始比对。 然后，没有几分钟，熟悉的，又有些陌生的叮咚声，再次响起！ 第138章 该死之人 第139章该死之人 对于血色指纹的处理，陆川耗费的时间更长一些。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仅仅是将原本的指纹进行了还原，但是纹理依旧不清晰，想要标注特征点还是有困难的。 之后，陆川陆续使用梯度法、算子、高通滤波、掩模匹配法、统计差值法等，对图像进行增强，才最终得到了能够进行特征点标注的指纹。 而这一桶操作下来，陆川身后的人早就看傻了。 直到专门为指纹会战准备的，指纹比对成功提示音响起，大家才回过神来。 又比中了！ 而且，又是一个命案！ 孙淼，刚刚在楼外和陆川吸烟的，高铁新区刑警大队的刑警。 本来孙淼是一线刑警，因为在指纹鉴定分析上有天赋，就兼任了刑警大队的现勘和指纹鉴定刑警。 四年前，高铁新区发生了一起极为恶劣的入室抢劫案件。 户主是一名独居老人，被凶手用死者家厨房的菜刀，乱刀砍死。 当时的案发现场，就是孙淼去勘察的，唯一的一枚血指纹，也是孙淼采集的。 所以，孙淼刚刚在看到陆川选择的是他们辖区的案子，心底非常激动。 激动的同时，他也知道这枚血指纹鉴定分析的难度有多大。 别说他，这血指纹在案发后的第二年，就进了省厅的指纹会战库，连续两次，都没人能比中。 全省有多少指纹鉴定分析大拿，孙淼不知道，但是省厅组织的肯定是都是专家精英。 海州市公安局往年派出去的，只能拿并列倒数第一名。 而刘国栋的水平，在孙淼眼里已经是天花板了。 但是，当年刘国栋面对这枚指纹的时候，连分析的尝试都没有。 用他的话说，不用干，干了也是白干。 因为根本干不动。 结果，陆川不到两个小时，就比中了？ 当年这起入室抢劫致人死亡的案件发生前，高铁新区刑警大队管辖范围内，接连发生了多起入室盗窃。 而且破门手法类似，经过研判，认为入室抢劫杀人的凶手，应该就是那几起入室盗窃的凶手。 所谓的入室盗窃，和入室抢劫，关键点不在凶手。 而是在于家里有没有人。 没人，叫入室盗窃，有人，叫入室抢劫。 当然，也有特殊情况，比如家里有人但是睡着了，没有和盗贼发生正面冲突，这也是入室盗窃。 扒拉开挡在前面的同僚，孙淼挣扎着到了陆川身后。 “我看看！我看看！” 相比其他人，孙淼更期待知道凶手究竟是谁。 屏幕上，几个鲜红的大字后，正是鉴定分析报告。 “胡永？” 孙淼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这不可能！” 陆川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转头看向孙淼。 嗯，高铁新区的，对这个案子肯定熟悉。 “这个胡永……又来头？” 孙淼清醒过来，给陆川解释：“胡永是死者的邻居，是当时的报案人！” 报案人…… 那就是贼喊捉贼了。 比对指纹前，陆川没有仔细看案子卷宗，只是对指纹进行研究。 所以不太清楚当时的办案人员，将凶手锁定到了流动作案人员身上。 方向发生了偏差，怪不得破不了案，抓不找嫌疑人。 两个小时时间，可以完成很多事。 翠平路七十二号，阳光幸福廉租房小区。 二栋三单元，1008室。 一大票全副武装的刑警，此刻正押着一个只穿了短裤的中年男子。 男子一脸错愕，被摁趴在穿上。 “叫什么名字？” “李志。”
“知不知道为什么抓你？” 被押着的李志，脸色苍白。 “不知道，我没犯法，我就是个清洁工。” “是啊，你们干啥啊！抓我老头子干啥啊？” 李志的老婆，惊恐的看着众多警察，不知道自己丈夫犯了什么事，来了这么多人。 “没犯法？哼！七年前，文化公园的事你忘了？” 文化公园？ 李志的脸色更加苍白，有些反抗的力道也陡然衰落。 “们……还是找来了……” 李志，当年正是文化公园片区的清洁工，但是案发的时候不是他上班的是时间。 但是即便如此，李志也是当年侦查的重点对象。 不过因为唯一的证据，那半枚指纹始终无法比对成功，就无法锁定嫌疑人。 而李志最终脱离出侦查视线的原因，就是他妻子佐证，在案发的时候，李志在家。 现在看来，李志的妻子显然做了假证。 做假证，包庇犯罪：“将章桂芹一起带走。” 章桂芹，李志的妻子。 阳光幸福小区，是五年前才刚刚盖好投入使用的廉租房小区。 为了容纳更多的人居住，楼栋设计的是筒子楼，一个单元里有二十几户人家。 和李志一起搬过来的，大多都是清洁工或者当年的邻居。 相比一般的商住楼，廉租房里的邻里关系更加紧密一些。 此刻，基本上每户的房门都开着，几十号人在围观。 “老李头犯事了？” “不知道啊，好像是杀人案呢！” “杀人？老李头？别扯了，老李头出了名的老实，杀鸡都不敢，还杀人？”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量。 返回局里的车上，章桂芹就把什么都交代了。 “儿子上大学……实在没办法了，老李不是故意杀她的，真的……呜呜呜……我们不是故意的……” 王凯深深叹了口气。 看向章桂芹和李志：“你们为了自己的孩子上学，就可以抢劫他人，然后杀人？” “那你们知不知道，被你们杀死的人，刚刚怀孕一个月！” 没有任何人有权利以任何理由剥夺他人生命。 现在的助学制度很健全，李志的孩子上大学，完全可以申请助学贷款，完成学业是没有问题的。 而章桂芹所说的缺钱，也不是为了她儿子的学费。 当年，最流行的爱疯手机。 刚开始销售的时候，一款手机上万块。 李志的儿子想要一款爱疯手机，说没有这个手机，上了大学也被人瞧不起。 这才有了后续。 “你们……等待法律的制裁吧！” 这起案子，正因为死者情况特殊，才让王凯一直亲自盯着。 只要有机会，就把这案子掏出来研究研究。 当年，案件的调查很细致。 死者怀孕的情况，是法医解剖时候发现的。 死者本身和死者家人，其实都不知道。 否则，死者被害的时候，会更加痛苦吧。 长长吐出一口气，王凯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 刚刚简单的询问，好像抽空了王凯全身的力气。 做警察的，不可避免的会接触各种社会阴暗面。 更有一些嫌疑人的犯罪动机，是让人根本就无法理解的。 比如李志抢劫杀人的动机，仅仅是为了给自己儿子买一部手机！ 一部手机！ 一尸两命！ 他……该死！ 叮！ 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王凯下意识的掏出手机。 这一看不要紧，王凯刚刚放松的精神再次紧绷！ 第139章 陆老师，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 第140章陆老师，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 有那么一瞬间，王凯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在分泌。 心脏在狂飙，血液直冲脑门！ 又破一案？ 王凯的手机，有接收这次指纹会战战果的提示短信。 是指纹比对系统自动转发的，所以王凯在陆川比中七年前文化公园的案子后，第一时间就去了指纹会战专用会议室。 看看时间，中午一点半，王凯这边才刚刚抓到上个案子的嫌疑人，陆川这边竟然又比对成功一起命案？！ 一种植物。 王凯要不是顾及自己身份，后边还坐着两名犯罪嫌疑人，肯定脱口而出了。 四年前，高铁新区入室抢劫案，王凯也关注过多次。 或者说，海州市公安局的所有命案积案，王凯就没有不关注的。 每年，王凯都会组织各刑警大队的精英，对这些案子进行再梳理。 而且，各大刑警大队也有专门的人日常就盯着这些案子。 除了现案之外，侦办以前遗留的案件，就是刑警的日常工作之一。 而相比现案来讲，陈年旧案侦破的概率其实不大。 或者可以说很小。 毕竟，无论是哪个年代发生的命案，都必定是当时倾尽所有资源去侦办的。 而成为积案，就说明当年的多数资源都没有搞定，后续就不可能举全部资源再去侦办了。 所以，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想要侦办积案，除了运气，那就是要靠技术。 比如指纹鉴定分析、足迹鉴定分析、血迹形态分析等等。 而今天，陆川给王凯的惊喜可是太大了。 一天内，连续侦破两起命案积案！ 陆川这是要再拿一个二等功的节奏啊！ 车上，王凯直接给高铁新区刑警大队的队长打了电话。 “立即跟市局指纹会战负责人联系，你们辖区四年前的入室抢劫案……破了！” 指纹会战会议室。 孙昊、高文祥、孙淼等人，都已经围上了陆川。 连续两起命案积案的指纹比对成功！ 如果说只有一起，还能用运气解释，但是两起，谁来一个运气试试？ 再者，众人刚刚都看了陆川到底是如何鉴定指纹的。 就那满屏幕的数据流，不停切换的图像和众人根本看不懂的快捷键切换。 就说明了一件事，陆川是真牛逼！ 在海州市公安局，技术鉴定方面，主要工作量还是在技术鉴定中心。 但是，要说实力，要说破案，还得刑侦支队的现勘。 刘国栋绝对是大拿。 而现在，又出了个陆川。 “陆老师，看看我们天山区的那个案子啊，八年前的积案，也在库里！” “陆老师，我们水区的案子，十年前的，一家四口被杀了，两个孩子都在上幼儿园，天杀的凶手，陆老师，先看我们的！” “陆老师，我们县的，我们县也有……” 进入这次会战的命案，或者说近几年进入指纹会战的命案积案，就一直是十三起。 众人虽然一起都没成功比中过，但是对这些案子都耳熟能详。 海州市七区一县，哪个地方都有命案积案。 少的一起，多的三起。 看到陆川这么牛逼，大家的称呼都变了。 而且，喊起来也很顺嘴。 毕竟，人家本来就是支队的，他们区县上的刑警大队，本就是下属，这么称呼不吃亏。
更何况，陆川这指纹鉴定分析……是真牛逼啊。 “大家别急，先歇会，咱们这次的会战要一周时间呢。” 陆川也没想到大家这么热情。 临来之前，杨森和老白还交代自己，别看这些人都是下边刑警大队的。 但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都是有地位，有实力的存在。 他们之中，其实大部分人的实力跟杨森、老白差不多，甚至比如孙昊等人，要比杨森和老白实力强。 只不过差刘国栋一筹。 陆川年轻，刚入警，人脉浅，所以要多学习。 多和这些人沟通，将来办案子的时候，脸熟了，很多事情自然好办。 尤其是，下边刑警大队和各行各业的关系都很好，这就为自己将来万一的事情，多了一个选择。 不过，陆川现在看来，这些人还是比较好相处的。 这不，一个个都陆老师陆老师的叫着。 其实，所谓的人脉是什么，就是认识的人。 刘国栋等人的人脉为什么好，不是他们的社交能力多强，而是同龄的人差不多都身居高位。 年头多了，自然就认识。 今天你请我办事，明天我请你办事。 关系人脉就这么积攒起来了。 陆川毕竟入警才半年，同届认识的人还在擦桌子拖地呢。 “各位前辈可不要叫我老师，叫我小陆、陆川都行。” 这话一说，大家心里就更畅快了。 “走，先去抽根烟，休息一会，而且，也马上吃午饭了，咱们下午再干。” 陆川既然这么说了，众人当然不会反对。 一大票，十八个都是烟民，乌泱泱就出去了。 市局办公大楼，讲究多，办公区域内不让吸烟。 好在领导还是比较讲究以人为本的。 室外搭建了一个玻璃房，专门给人抽烟的。 实际上，也就来开会的，或者像陆川他们这种集中办公的人在这里吸烟。 真正在市局上班的，没见谁出来过。 也许他们都不抽烟…… “来，抽这个，抽这个。” 一包中华，陆川转了一圈，就散出去了。 没办法，大家出来，都围在陆川身边，借着抽烟的功夫，想谈谈自己手里的案子。 陆川总不好意思自己抽中华，看着别人抽红河吧。 华子一发，气氛顿时更加浓烈。 “陆老师，您这生活条件让我们羡慕啊。” 高文祥把香烟放在鼻孔，闭着眼嗅了嗅：“陆老师，支队的工资高吗？” 高文祥也改了称呼。 “没有，我爸抽烟，我都是顺他的。” 爸…… 抽中华，大家虽然不知道陆川的陆就是强盛集团的陆，但是也明白，陆川是家庭条件好。 闲聊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两根烟的功夫，到了午饭时间。 指纹会战期间，陆川他们是跟着市局机关的领导们一起在食堂用餐的。 今天早上其实还没有这个待遇，他们都是在酒店吃早饭。 就在刚刚，听说王凯局长专门吩咐食堂，给参加指纹会战的同志，在食堂专门划了两张桌子。 炒的菜也是小锅菜。 市局负责后勤的处长亲自作陪。 “王局还在办案，委托我来招待大家。” 说完，看向陆川：“陆老师，不知道这菜合不合您胃口？” 第140章 热闹的食堂 第141章热闹的食堂 市局的食堂，历来安静的很，即便吃饭的时候，也只有悉悉索索的嚼菜声，甚至很少听见喝汤的声音。 但是今天不一样，食堂的一角，十几个人，围着两张桌子，大声喧哗。 “陆老师，您可真是神了！那个血指纹怎么比中的？” 不同于一般的门外汉，能够参加市局举办的指纹会战，足以说明饭桌上的人，在指纹鉴定分析方面，个个都有两把刷子。 也正是因为有两把刷子，他们才知道，陆川鉴定分析成功的两枚指纹，难度有多大。 而全程观看了陆川对血指纹进行预处理的众人，很是怀疑陆川到底是现勘刑警，还是图侦刑警。 图侦刑警，近些年来有逐渐扩编的趋势。 相比传统的法医、现勘等刑警，需求量越来越大。 这主要是因为现在破案，很多时候不用勘察，直接找到监控视频，那就相当于抓现行了。 所以，现在侦办案件中，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寻找案发现场附近有没有监控摄像头。 没有这些直接证据了，才会找别的线索。 乃至于，现在各个区县刑警大队，都有专门的图侦中队。 虽然不一定有几个人，但这也算是专门的岗位编制了。 在高文祥的印象里，陆川刚刚在电脑上处理指纹图像的感觉，颇有图侦破案的意思。 区别是，陆川分析图像的手法他们看着高端上档次。 自己刑警大队里的图侦只会扫视频。 快进，快退和暂停，偶尔有两个高手会去去噪点。 像陆川这样，满屏幕数据流…… 电影里都没见过。 “就是，这次陆老师连破两个命案积案，咱们这次的指纹会战，战果斐然啊！” 孙昊的态度同样放的很低。 陆川能连破命案积案，而且处理指纹的过程孙昊知道，这是省厅专家都不一定掌握的技术。 坐井观天的蛙也有区别，有的只能看到巴掌大的一块天，有的能看到两个巴掌大的。 孙昊显然是后者。 陆川心情也很好，倒不是因为同事的恭维，而是真的破了案子，心情高涨。 当刑警的，无论什么岗位，哪个不希望多破案子。 王凯作为副局长，现在不也顾不上吃饭，在外边忙着抓人？ 当然，这次的抓捕，绝对是快乐的。 七年积案，四年积案！ 陆川的二等功没跑，王凯的业绩也没跑了。 要知道，指纹会战这种事，可是他主管的。 能有这么大战果，在省厅指纹会战中都不常见。 毕竟，命案积案，哪个不是经过几轮专家咀嚼的，能留到现在还没侦破的，那都是一般手段搞不定的。 能在市局工作，不说能力多强，眼力见都是有的。 众多老爷看着角落里欢声笑语的一帮蓝衬衫，知道怎么回事。 两起命案…… 捅破天了。 一段饭的功夫，也就半个小时。 放在往常，大家中午是要休息一会的。 指纹会战，比的是眼力，消耗的是精神，虽然大多数情况下都没有什么战果。 但是磨洋工也是不存在的，大家都是代表自己刑警大队来参加会战的，有了成绩，回去队里也有光彩。 海州市公安局说大确实也挺大，所有警种警察加起来大几千人。 但是说小，也很小，毕竟搞指纹的，就那么几个人。 谁都想在这个圈子里有点地位，所以每次市局的指纹会战虽然战果一般，但是说起来都是比较卷的。
而越是卷，消耗的精力就越大。 中午休息一会，占用的时间不多，但是对下午和晚上的工作很有好处。 不过这一次，陆川没有休息，大家也都没有休息，反正上午也没干什么活，大家精神头都不错。 况且，这次指纹会战的案件库中，还有十一件命案积案。 谁都想让陆川先先搞自己单位的案子。 于是，一大票借着市局会议室搞突击战的刑警，在市局本土工作的警察的注视下，像是真正主人一样，呼呼啦啦离开了。 “陆老师，我是水区刑警大队的王松。” 陆川点点头，刚刚听高文祥说过大家的情况，这个王松是这次参加指纹会战中，年龄最大的刑警。 今天已经57岁，还有三年退休。 这个年龄，还这么拼，陆川是敬佩的。 “王老哥好，”水区刑警大队，陆川不太熟悉，打了招呼，直接递上一根华子：“我可不是什么老师，您不见外叫我小陆或者陆川就行，来，老哥，抽一根。” 王松接过香烟，没有抽，而是说起了案子：“那我就托大，称呼你小陆了。” 干刑警的，大多数都不太会勾心斗角。 所以，对于陆川的话，王松直接就信了。 “主要是想请你帮忙看一个案子。” “在这次指纹会战库里吗？” 王松点点头：“在的，也是命案，死的是我们大队的刑警。” 死？ 无论在什么时候，警察牺牲，那都是大案。 比如宋坤被害案件，陈刚虽然伪造车祸现场，但最终还不是被发现了。 但是，死亡和牺牲，不是同一个概念。 “什么时候时候的事情？” 水区牺牲刑警，陆川并没有听说过。 那就肯定不是他入警之后的事情，甚至也不是近一两年的事情，否则的话，总会有传言的。 当然，如果是普通死亡或者被杀，那影响的范围就小了。 “九年前了。” 说起这个，王松的表情有些沉重：“他不是在任务中牺牲的，是在休假的时候被杀的。” “休假被杀？” 王松点点头：“九年前，在庙王山里边，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野生动物啃噬的差不多了。” “做现勘的时候，在附近发现了凶器，才确定他是被杀。” 王松大概说了下案件的经过，但实际上也没什么太多有价值的信息。 被杀的刑警叫郑斌，死亡的时候才32岁。 郑斌喜欢爬山徒步和野外露营，每年有时间休假都会跑进深山里边探险。 九年前的六月份，水区刑警大队接到驴友报警。 才知道，死的是他们刑警大队的人。 电脑前，陆川正在进行指纹的预处理。 当时的凶器经过检查，确认是郑斌自己带的野战匕首。 上面除了他的指纹，还采集到了一枚陌生指纹。 虽然不能判定这枚指纹的所有者就是凶手本人，但是能出现在郑斌的野战匕首上，肯定和郑斌的死有关系。 指纹的清晰度很差，整个就是模糊的一片。 而且因为力量挤压的关系，嵴线堆叠挤压，完整度也不好。 “省厅当年派了专家过来，但是这枚指纹始终没有鉴定分析成功。” 高文祥和王松换了位置，其他人显然也是知道这个案子的。 所以没人跟王松抢着让陆川分析自己的案子。 第141章 二等功 第142章二等功 “还有其他线索吗？” 王松摇摇头：“基本上没有了，案发现场在深山老林，尸体被野兽啃噬过，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要不是有驴友进山，意外发现尸体，人都找不着了。” 和死亡相比，失踪才是最难搞的案子。 死了，起码知道人死了。 失踪，谁也不知道人到底怎么了。 从郑斌野战匕首上提取到的指纹，不仅是模糊这么简单。 陆川放大指纹后，明显能够发现这是多层指纹叠加之后的复合指纹。 而且上面有血迹残留，还有依稀可辨的不完全擦痕。 “凶手在使用匕首后，应该用东西擦拭了刀柄上的指纹。” 王松点点头：“嗯，省厅当年的专家也是这么说的。” “但是再次处理的时候，没有特别细心，还是留下了一些残留的划痕指纹。” 这样的指纹，用普通话来说就是手滑了。 不仅如此，凶手在擦拭刀柄后，应该还覆盖了一层其他的指纹。 不用问，凶手肯定是把刀柄重新递到了郑斌是手里。 不愧能鉴定分析成功两起命案指纹的，王松一边听一边点头：“就是就是，省厅的专家也是什么说的。” 陆川点点头，能看出这些细节，在陆川掌握中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的时候就可以做到。 但是，如果那个时候想要对指纹进行鉴定分析，就力有未逮了。 “王哥，你先等会，我这边需要的时间可能久一点。” 这枚指纹的处理，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了。 这也是截至目前，陆川遇到的鉴定分析难度最高的指纹。 最终能不能鉴定成功，陆川也不敢保证。 首先是对指纹进行数字化处理，通过二维变换，完成数据分层。 相比较肉眼看到的指纹纹路堆叠，数据分层后，指纹图像的上下层数据，会更加容易处理。 这一边，说着容易，但是处理起来就麻烦了。 陆川要手工对数据进行筛选，仅仅弄完这一步骤，就用了一个多小时。 会议室里，安静的有些可怕。 除了陆川敲击键盘的声音，其他人大气都不喘。 郑斌被杀的案子，虽然过去了九年，但是一直没有什么定论。 是因为郑斌手里的案子被杀了，还是山里碰到了什么被杀。 而且由于人在休假期间，死了连工亡都算不上。 更别提牺牲之类的。 不考虑警察身份，这就是一起简单的，没有什么线索的凶杀案。 所以，即便在当年，案件的侦办也不如宋坤被害投入的力量大。 只是，苦了当年郑斌刚刚怀孕的妻子。 以及还有没有出生，就没有了爸爸的儿子。 这些年，郑斌的妻子也没有再嫁，水区刑警大队给安排了一个干内勤的辅警工作，也算是变相帮助孤儿寡母。 指纹分层后，才是重头戏。 由于指纹有划痕，又被凶手擦拭过，所以前后端的起始、终点都没有可参考的指纹纹路。 陆川需要做的是将多条摩擦成长线条的纹路，恢复成指纹的形状。 这一下午，没人打扰陆川。 高文祥等人抽烟的时候，话题也围绕着陆川鉴定分析的指纹：“老孙，咱们这一波，你实力最强，感觉有没有戏？” 孙昊吐出一口烟气：“郑斌的案子我当年也看过。” “就那个指纹，别说我，省厅的专家研究了十几天，不也没搞定。” “陆川……”
其他人也跟着叹气。 显然，大家虽然知道陆川厉害，起码比大家强出一大截，能够连续比中两个进入过省厅指纹会战的命案积案，当然厉害。 这说明陆川在指纹鉴定分析上，已经能达到省厅顶级专家的水准。 但是，即便如此，省厅当年的专家也没搞定这枚指纹。 众人抽烟的时候，陆川对指纹的预处理也进入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王松是一直坐在陆川身边，亲眼、全程看着陆川如何将指纹一点一点摘出来的。 对于陆川的操作，王松基本上没有能看懂的。 非要形容的话，只能是不明觉厉。 “终于差不多了！” 下午四点二十八分。 在经历过四个小时的战斗，这枚模糊一片的指纹，终于在陆川手中变成了三分之一枚线条清晰，纹路延伸正常的指纹。 接下来，只要标出特征点，计算一些数据，就能在系统里进行比对了。 千辛万苦，最后一嗦。 “能成不？” 王松看上去比陆川还要紧张，额头上浸满细密的汗珠。 陆川苦笑：“这枚指纹残缺的太严重，而且受力变形的程度，已经看不出原来指纹的情况了。” “我是用概率分析的方法，找出了一种可能性最大的指纹延伸的可能，至于能不能成功……谁也说不准。” “先放进系统跑一边，咋们抽根烟吧。” 王松看着陆川将指纹拖进系统比对界面，才起身和陆川去了楼外的吸烟室。 四点半，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但是参加指纹会战的刑警，都没有离开，这会都等着陆川的鉴定分析结果。 “搞完了？” 吸烟室里，大家都在，高文祥看到陆川和王松出来，抢先问。 “系统里跑着呢，抽根烟。” 其实，大家都是很希望陆川出来抽烟的。 毕竟，中华的味道确实比红梅要好的多。 陆川照例给大家散了烟，自己也点上一根。 虽然陆川没什么烟瘾，但正如陆川父亲说的，香烟是男人之间最好的社交道具。 有了这个，就有了共同话题。 “王局那边怎么样了？” 下午陆川一直在忙着鉴定分析指纹，没顾得上打听上午的两个案子。 随口问了一句。 “哈哈，我们刚刚还说这个事呢。” 孙淼靠了过来：“王局也刚回来不久，你上午鉴定分析的两个案子，人都抓到了。” “听说都没怎么审，在押回来的路上，就都把事撂了。” 高文祥许是因为上午和陆川邻座的原因，感觉要比他人熟悉陆川一些：“刚刚听说宋局发话了，这次指纹会战结束，肯定能拿个二等功！” 二等功！ 听到这个，参加会战的人，个个表情有异。 立功这玩意，谁不想搞一把。 不仅有荣誉，关键还有钱。 可是，一下子搞定两个命案积案，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就海州市公安局这次指纹会战的战绩，不提后面的六天，就两个命案积案，哪怕是放在省厅，那也是重大战果。 而陆川这种，相当以一己之力破了命案，给一个二等功不算高。 当然，一等功估计是不太可能的。 除非，陆川把十三起命案中的一半搞定，那还差不多。 聊着聊着，王松狠狠吸了两口已经快燃烧到烟屁股的中华，将烟蒂捻灭在手边的立柱式烟灰缸：“你们先聊着，我回去看看比对结果。” 第142章 酒瓶上的指纹 第143章酒瓶上的指纹 很显然，所有人中，王松是最关心陆川能否比对成功的。 就像很多男子汉，总喜欢关心其他人能坚持几秒一样。 却从不考虑别人搞一秒还是一百秒，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王松先行一步，其他人也都捻灭烟头，后面跟着进去了。 揭露战果的时候，到了。 幸运的女神不可能永远眷顾谁。 陆川身上的系统也不是幸运女神系统。 所以，奇迹并不是每次都能出现。 电脑屏幕上，比对失败的字样非常刺眼。 王松站在电脑前有些失魂落魄。 陆川的神色也有些低沉。 陆川选择的是完全匹配模式，显示失败，那就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指纹比对的目标人物，在系统内没有留下指纹。 这种情况，就真的是能等了。 等到哪一天，说不定哪个派出所将目标人物指纹录入系统，到时候案子自然有侦破的希望。 但是，谁也不知道那一天到底是哪天。 或者，那一天会不会来，谁也不知道。 二是陆川对指纹预处理失败，比对的时候没有任何一枚指纹有共同点。 这种情况，陆川就只能对指纹进行二次预处理。 虽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但是大家都没有散去。 晚上八点半，陆川第二次看着屏幕上的比对失败的字样，眉头深皱。 “还没比中？” 王松的表情比陆川更加焦急，但是他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旁看着。 陆川摇摇头：“我对这枚指纹的两次预处理，选用了不同的图数变换，运用的软件也不一样，但是最终结果却是一致的。” 不同方法，不同软件，最终得到的预处理指纹结果是一致的，这就极大概率说明，陆川的指纹处理是没问题的。 之所以比对失败，是因为凶手的指纹样本确实不在系统内。 这就很难办了。 王松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 真的……没办法了吗？ 第二天。 宋江国亲自来慰问参加指纹会战的刑警。 郑斌被杀的案子虽然没有头绪，但是陆川成功侦破两例命案积案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两名嫌疑人在昨天都已经对犯罪行为供认不讳。 这是海州市公安局接到的最好的春节礼物。 领导来了，自然不可能空着手。 这可能是历届指纹会战中，后勤保障做的最好的一次。 陆川身前，宋江国满脸和蔼：“陆川！” “好！很好！这次干的漂亮！” “有什么困难没有，随时给他们反应。” 宋江国转身看向办公室主任：“你们后勤保障一定要做好。” 宋江国对陆川的印象一直是比较深刻的。 从自己老丈人家被盗的案子侦破，到当时一同侦破的差点影响企业家投资的抢劫案。 陆川的表现可以说相当抢眼。 再加上陆川在近半年来，几起命案中的表现，宋江国颇有一种看到了年轻时候自己的感觉。 “要注意休息，劳逸结合，昨天听说你们忙活到八点多，这怎么行？” 八点多…… 干刑警的，什么时候八点下班也算加班了。 当然，在场的肯定没人反对宋江国。 陆川站的笔直，挺胸抬头，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公鸡。 领导慰问，是干什么，真的只是慰问吗。 陆川的精神状态显然让宋江国非常满意。 呼呼啦啦，七八个人离开会议室，留下一箱箱脉动、红牛、黑卡。
高文祥摸摸鼻子，撕开一瓶红牛：“这是不让加班的意思？” 不让加班，搞一堆功能饮料干嘛？ 没有接茬高文祥的吐槽，这么多年了，大家都习惯了。 纷纷坐回自己的位置，挑出自己看着顺眼的指纹，继续奋战。 昨天下午，陆川虽然没有收获，其他人却斩获了不少战果。 孙昊再次比中一枚指纹，虽然不是大案，但是为这次指纹会战开了一个好头。 高文祥运气不错，也比中一枚指纹。 这就让其他人紧张起来了。 今年的案子，本来就少，容易比对的也就十几个，现在就已经比中三个了。 按照往年大概能比中五六个案子的数量，那容易捏的软柿子也就剩下两三个了。 第二天，大家抽烟的频次似乎都减少了。 陆川也没有再纠结昨天郑斌的案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省厅专家都不止一次捋过的案子，陆川没搞定也不足为奇。 高文祥已经和王松换回了座位。 这会，要说最轻松的人，或者就得是高文祥了。 手里捏着一枚战果，这次指纹会战，他是稳了。 后边即便没有任何成绩，也能说的过去。 这也是每次指纹会战的常态。 一般情况下，大多数人都是空手而归，能有一枚指纹比对成功，那就是了不得了。 省厅举办的指纹会战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虽然能参加省厅指纹会战的刑警，都是一市技术最牛的存在，但是省厅指纹会战的难度也更高。 而且那边也没有什么为了面子搞的形象案子。 能进省厅指纹会战库的案子，真的都是陈年积案。 当然也不全是命案，纵火、抢劫、盗窃、强健等等，什么案子都有。 “走，抽两根？” 已经躺平的高文祥没事就想抽两根。 陆川摇摇头：“高哥，你先去，我这个马上就处理好了。” 左手推了推桌边上的中华烟，陆川右手没停，精神高度集中，盯着已经处理到关键时刻的指纹。 高文祥点点头，抓起香烟：“悠着点，也别太拼。” 一个上午时间，陆川已经搞了两枚命案积案的指纹了。 第一个案子和昨天郑斌的案子相似，指纹处理结束后，在系统内没有比对上指纹。 现在陆川处理的是另一个案子的指纹。 这起案子，高文祥当年也听说过。 三年前的一起命案。 被害人是一名高中生，刚刚高考结束，在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被人打死了。 案发地点没有监控，目击者当时都喝多了，根本记不清凶手的样子。 只知道对方也是年轻人，黄毛。 当时这件案子的影响非常大，一个刚刚参加完高考的学生，光明的一生才刚刚开始就戛然而止。 凶手毁灭的不仅是一条生命，还是一个无限可能的未来。 但是案子的侦破，与影响力、舆论大小都没有关系。 凶手当时应该是激情杀人，之后就跑了。 除了一个碎裂的啤酒瓶，现场什么都没留下。 是的，凶手就是用啤酒瓶，敲碎后，捅进了被害人脖子。 颈动脉破裂，大出血，死亡。 就在酒瓶上，当时办案的刑警采集到了三枚血指纹。 其中两枚黏糊在一起，根本没办法分辨。 最后剩下的一枚，因为受力过大，又是在圆柱形表面留下的指纹，变形极其严重。 经过几次分析，同样进过省厅指纹会战的指纹库，却依然没有侦破。 求票 第143章 坠楼案 第144章坠楼案 省厅指纹会战，是仅次于部委三年组织一次的有关指纹会战的级别。 一般来说，都是一省最牛逼的指纹鉴定分析专家，集中在一起，刷指纹。 但是，并不是说，进入了会战指纹库的案子，就一定有人选择鉴定。 这就跟出去唱歌是一样的，总有人是大家都不喜欢的，谁也不选。 剩下了就剩下了。 所以，这个案子虽然进了省厅的指纹会战指纹库，但究竟有没有专家关照，还真说不准。 反正，即便有人关照了，但是没有搞明白，也不会有人说。 谁也不知道谁到底能坚持几秒。 一根烟的功夫，三五分钟，两个烟的功夫就是十五六分钟。 不要问中间的时间哪去了。 连着抽两支香烟，高文祥是没问题的。 但是连着抽两支中华烟，高文祥需要好好的品味一番。 叮咚！ 所以，在返回会议室的时候，高文祥正好听到了指纹系统比对成功的独特提示音。 而陆川的电脑屏幕上，也正显示四个大字。 这次显示的红色字体，比昨天的显然要顺眼的多。 比对成功！ “又成功了？” 陆川针对的指纹，可都是命案积案。 又成功一个，就意味着又一个命案被侦破了。 陆川点点头，这事干的非常有成就感。 一个指纹，一个命案。 两个小时搞定。 还有什么比这有成就感。 除了高文祥，其他人也凑了过来：“陆老师……又搞定了一个？” “哪个案子？” 高文祥努努嘴：“三年前，第三高中的那个案子。” “高中生的那个案子？破了？” 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显然大家对当年的案子都印象深刻。 王凯办公室。 刚刚开完晨会，王凯才坐下来喝杯茶。 哼着年少时候喜欢的小曲，王凯的心情极好。 作为分管刑侦的局长，王凯身上的压力一直是所有副职当中压力最大的。 海州市这么大，不说每天都有命案，但是一年平均下来起码也有个十几起。 而除了命案，其他的案子也不少。 强健、纵火、抢劫、盗窃等等。 可以说，没有一天能闲下来的。 但是去年的情况显然要好上不少，起码没有再添新的命案积案。 这就是最大的成功了。 而这两天的指纹会战，更是让王凯心情愉悦。 连着破获两起命案积案，还都是当时影响比较大的，重要的是，嫌疑人跟小鸡仔一样好抓。 今天晨会，看着大家羡慕的眼神，王凯心情极好。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王凯更进一步的可能就更大了。 叮。 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王凯随意的抓起。 噗！ 一口热茶喷了出来。 “又破获一个？” 陈德高，海州市第三高中的学生，品学兼优，是学校里的尖子生。 几次摸底考试，分数都在630分以上，妥妥的985选手。 高考发挥的也非常稳定，初步估分640分。 本该开启无限未来的一生，却在一场毕业后的同学聚会中，烟消云散。 高考结束，意味着什么，陆川在清楚不过。 没有学习的压力，没有父母的管教，还有对前途的无限憧憬。 陆川当年高考结束后，一样疯狂的玩了两个月。 抽烟、喝酒大概都是那个时候学会的。
“根据当时参加聚会的同学讲，他们吃完饭后，去KTV唱歌，在路上和凶手起了冲突。” 案子就发生在高铁新区，孙淼对案情有很深刻的印象。 “大概是因为对方调戏了陈德高女同学，都喝了点酒，就吵了起来。” “接着就动手了，陈德高被杀后，凶手直接就跑了。” 案子的过程很简单，当时也有不少目击证人。 但是陈德高的同学喝多了，根本记不清对方的长相。 当时又是黑天，周围有路过的人，也只看了热闹。 在加上案发地点附近没有监控，凶手就一直没有找到。 高铁新区刑警大队倒是没有放弃这个案子，每年都安排刑警跟进。 但是当年都没有记得对方长什么样，两三年过去了，经历过的人更记不清了。 案子就这么积攒下来了。 指纹比对系统中，给出的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田亚军。 男，二十四岁，人并不在海州市生活，而是隔壁天州市的。 资料里显示，田亚军是一名理发师。 陆川这边对比成功，王凯就直接从系统里看到了相关的案情。 “三年前的高中生被杀案……” 这个案子，王凯也有印象：“人竟然在天州……” 跨地市抓捕，要协调的东西不少。 一般来说，刑警是没有异地执法权的。 比如在天州市抓人，就要协调天州市刑警，那边同意了，海州市的刑警才能抓捕。 而且，一般情况下，都是需要当地配合的。 当然，规矩是规矩，实际情况是，很少有不配合的。 干刑警的，异地抓人是常有的事情，谁也保不准自己哪天就会到人家地盘上。 说到底，天下刑警是一家，多是提着脑袋干工作，帮衬的远比拆台的人多。 而这么点小事，王凯一般都不用出面。 交给高铁新区刑警大队就完了。 人都不用多，一个中队，去个四五个人，也就能把案子办了。 那边忙着抓人，陆川这边和大家聊了会这个案子，抽了根烟，就又开始比对指纹了。 这就体现出不同警种中间的配合了。 你做你的指纹，我抓我的人。 有了功劳，大家一起分。 当然，这三起案子，陆川的功劳大大的。 十三起命案积案，陆川已经搞定了三起，还有两起案子是没有匹配成功。 剩下的，就还有八起案子。 这一次，陆川没有随机选案子，而是选了刑侦支队五年前接的一起命案积案。 这是秦勇刚刚专门打电话交代的。 自己的人出去，怎么能不给自己干活。 这里就要说说刑警大队和刑侦支队的关系。 从隶属上来讲，刑侦支队直属市局，和各大区县分局是平级的。 当然，具体实际中，地位还要更高一些。 而刑警大队，一方面隶属于自己的区县分局，一方面也接受刑侦支队的领导。 无论什么地方发生案子，首先接案的都是属地派出所。 如果是命案，派出所就是维持个秩序，办案的就是区县的刑警大队。 只有碰到了大案要案，区县刑警大队明显搞不定，才会交给刑侦支队。 而海州市刑侦支队又有些不同，本身内部有行动组，相当于刑警大队的中队，也有自己管辖的范围。 所以，有些命案会在支队，有些命案在刑警大队。 重启了一下电脑，充分让CPU得到了休息，陆川继续扫荡。 五年前，青建小区发生了一起坠楼致死案件。 第144章 意外收获 第145章意外收获 一般来说，坠楼是谋杀的可能性并不大。 从已经发生的坠楼案概率上分析，自杀坠楼的比例占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还有一半是意外坠楼。 真正通过坠楼杀人的，不足百分之十。 当时的现勘，就是刘国栋做的。 坠楼女性有生前被侵犯的痕迹，而且是暴力侵犯。 这才确定了案件的性质。 而所有的线索，只有在死者下体采集的一枚指纹和体液。 因为有体液污染，采集到的指纹质量非常差。 模糊的照片，看的不太真切，类似二次翻拍的一样。 在人体皮肤上提取指纹，是所有指纹提取中，最难的一种。 刘国栋当时提取指纹的时候，采取的是碘熏法。 但是由于死者尸体表面同样有汗腺、油脂腺分泌物，再加上体液干扰，使得采集到的指纹，非常不理想。 当然，即便如此，陆川以中级现勘的技能评判，刘国栋当时已经做到极限了。 最起码，能发现这枚指纹，就非常厉害。 嗡嗡的电脑风扇声再次咆哮起来，键盘敲击的声音也规律的响起。 会议室内，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陆川又在处理指纹了。 “这是……第六枚了吧？” “成功了三枚，就是三条命……” 这位说的，有可能不是指被害人，也有可能指凶手。 命案嫌疑人，被抓住起码是个无期。 现在死刑的判决不像以前了，除非是重大案情，影响恶劣，或者主观犯罪恶意非常明显，否则的话，大多是无期。 陆川每一次指纹比对成功，不仅意味着被害人沉冤昭雪，也意味着有一个人被送进监狱。 电脑在嚎叫，疯狂的嚎叫。 颇有一种被几个大汉堵在死胡同的女菩萨的感觉。 歇斯底里的意思很明显。 “下次建议局里再搞指纹会战的时候，弄几台好点的电脑，这声音也太大了。” “关键是影响我们比对指纹的进度……” 对指纹的处理，还算顺利，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指纹的预处理就差不多结束了。 看着屏幕上越发清晰的指纹，一旁的高文祥脸色潮红，兴奋的一批。 “快好了……嗯？” 但是，高文祥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作为一名合格的指纹鉴定刑警，高文祥虽然和陆川的技术差距犹如鸿沟。 但是，不代表高文祥就不行。 相反，他当年也是领导从派出所里以天才的是身份调出来的。 一枚指纹，见过没见过，高文祥记得非常清楚。 而陆川屏幕上的指纹，给高文祥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却又隔了一层窗户纸。 “高哥……感觉熟悉？” 陆川的这种感觉，比高文祥更加强烈。 熟悉的指纹，就像刚刚看过一般。 高文祥肯定的点点头：“你也觉得熟悉？” 突然，两人表情一顿。 二人共同看过的指纹，没有比对成功的，就两枚。 一个是昨天下午，陆川做的郑斌被杀案的指纹。 另一枚就是今天做的第一枚命案指纹，系统里没有匹配成功。 陆川立即操作系统，翻出了郑斌案和今天早上的案子中的两枚预处理过后的指纹。 两枚指纹经过处理后，已经相对比较清晰。 “郑斌！” 高文祥一眼就看出了和坠楼案指纹类似的指纹是哪一个。 正是郑斌被杀案现场凶器上留下的指纹。
王松听到高文祥喊郑斌，立马抬头：“老高？怎么了？” 昨天下午，王松满怀希望的等待陆川的鉴定结果。 但是很可惜，比对失败，目标人物在指纹系统内没有留下指纹样本。 “老王快过来，比上了！郑斌案的指纹比上了！” 两三个呼吸后，所有人都聚集到了陆川身后。 王松眼睛都要陷到屏幕里了。 “谁？是谁？” 昨天没有比中，今天竟然比中了！ “没有对方信息，但是杀死郑斌的人，和五年前青建小区坠楼案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 杀死郑斌的人，就是五年前青建小区坠楼案的凶手？ 王松脸色变换，五年前的案子，他听说过，知道是刑侦支队办的案子。 “惯犯？” “九年前杀警察，五年前强健杀人？” 孙昊眉头皱起，这两起案子他都知道。 当年也都参与过办案，但是很显然，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王松更是一脸暗淡。 虽然指纹比对说明两个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人，但是那又能怎么样。 凶手九年前在山里杀了郑斌，案子没破。 五年前，在青建小区杀人，案子还是没破。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起了当年的两起案子。 “五年前的案子，有没有重新调查的可能？” “单纯这个案子……可能性不大，不过如果加上郑斌……可以试试。” 命案积案，一直都不会被放弃，但是投入的警力资源总是有限的。 所以，一般来说，没有重大线索的情况下，命案积案不会重新发起调查。 除非，案件性质发生重大变化。 一个凶手，杀死两人，其实并不够格。 连环杀人案多了去了。 而且大多数都没有侦破，也没听说那个案子重启调查了。 重启调查和一般意义上的跟进不一样，重启调查的标准是按照新案的标准来的。 “先申请一下吧，重启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跟两天应该没问题。” 陆川查了一下资料，五年前的坠楼案，正是任强负责的。 趁着休息的功夫，陆川给任强打了电话。 “五年前的案子和九年前郑斌案的凶手是同一人？” 任强有些震惊。 两个案子，前者是他主抓的，后者被害人郑斌更是他同一届入职的警察，两人关系不错。 “现在还没有更进一步的线索。” 陆川这边虽然有发现，但是对抓嫌疑人来说，用处不太大。 “我这的指纹会战，还有五天就结束了，到时候回去看看卷宗。” 挂断电话，任强深深叹了口气。 回想起五年前的案子，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还有郑斌，那个时候郑斌刚要当父亲吧。 整理好心情，任强去档案室，找到了五年前坠楼案的卷宗和物证档案。 和郑斌在野外被害不同，坠楼案其实是有很大进展的。 锁定的嫌疑人范围相对小一些。 毕竟，当时坠楼的时候，整个楼里的人就那么多。 所有人都筛查一遍，不是什么难事。 甚至，当时整个街道，附近十几个小区的人，都采集了一遍指纹和DNA信息。 可惜的是，指纹比对没有成功。 DNA信息方面，也没有明显的进展。 但是，根据当时的报案时间，可以确定，凶手当时应该就在附近，甚至就在楼里没有出来。 到底是谁呢？ 第145章 指纹会战结束 第146章指纹会战结束 赶赴天州市的抓捕小队已经出发。 以天州市刑侦支队和海州市刑侦支队的关系，配合这方面的工作自然没有问题。 海州市前往天州市的天海高速上，张琦望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斑驳景色，内心的感触很难用言语形容。 好像窗外的积雪，冰冷没有温度。 又好像正在酝酿喷发的岩浆，处在即将爆发的边缘。 三年前，正是张琦履新高铁新区刑警大队大队长的第一年。 五月二十八日，张琦对自己上任的时间记得特别清楚。 一周后，六月七八九三天，是那一年的高考。 张琦的女儿也是当年参加的高考。 女儿高考，自己履新刑警大队大队长，张琦在那一刻，觉得上天有些眷顾自己。 事业有成，儿女有成。 但是，一桩命案打破了宁静的生活。 六月二十日，高考结束后两周，高铁新区刑警大队辖区发生了命案。 其实，每年高考结束后，都是各类案件比较高发的一个时段。 尤其是打架斗殴，更是多发时间。 其中不少就是高考结束后，没有了约束的高考生干下的。 对于这种事情，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大多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谁还没有个少年义气。 但是，命案就不一样了。 恰好，被害人张琦认识，正是他女儿的同班同学。 品学兼优，是班里高考成绩排名前十的优秀学生。 孩子的父母，张琦也认识，都在区上工作。 可是三年时间过去了，案子就是没破。 这三年里，张琦只要一看到自己的女儿，就想起那个被人用啤酒瓶捅死的高中生。 现在，凶手终于找到了。 “在开快点！” 开车的司机是中队长孙彪。 三年前的案子，他也是专案组主要参与者之一。 闻言，脚下更下了力道，油门都快踩油箱里边去了。 呼啸的警车，卷起路边的积雪，一路疾驰。 带去的是对凶手的审判，和对死者的交代。 天州市丽水大道一百九十六号。 天一理发室。 “就这个地方？” 理发室对面，张琦正在和天州市当地的刑警交流情报。 在他们出发后，天州市丽水区刑警大队也接到了配合办案的指示。 “已经确定了，刚刚我们的人借着理发的名义，进去侦查了一下，确定田亚军就在里边。” 这种配合工作，对于刑警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搞清楚。 “抓不抓？” 这一次，天州市丽水区刑警大队的人配合，指挥抓捕的还是张琦。 相关的流程手续已经审批过，执法权上没有任何问题。 “抓，老田和小张你们两个守门口。” “我和孙艺进去，剪头发为借口，直接抓捕！” 理发室只有一个出入口，堵上门，对方根本跑不了。 听到命令的，大家点头，这种小场面，众人都不陌生。 “老板，剪头发？” 张琦点点头，上前打招呼的正是目标田亚军：“师父，帮我看看剪什么头型合适？” 张琦说话的时候，后撤一步，对着门口的镜子照了照。 田亚军自然的上前两步，靠近张琦身侧。 张琦背在后面的手打了一个握拳的手势，跟在张琦后边的孙艺猛的前扑。 张琦反手扭住田亚军右臂。 “叫什么？” “我草！你特们干啥，弄疼我了……操……放开……” “别动，警察，说！叫什么？！” 里边刚刚要冲出来的另一名理发师，听到喊警察，立马停住脚步。
门口把守的两人也冲了进来，紧跟着就是天州市丽水区刑警大队的刑警。 “田……亚军……” “知不知道为什么抓你？” 犯罪嫌疑人在刚刚被抓的时候，往往是心里最脆弱的时候。 这个时候如果撂了，后边审讯就简单多了。 “我……我……不知道……” 田亚军虽然嘴上说不知道，但是脸色已经苍白无比。 说话也有些结巴。 “不知道？” “三年前，海州市英雄火锅！” 英雄火锅？ 田亚军听到张琦的话，顿时整个身子都瘫软了下去。 “我……我……不知是故意的……真的……我当时喝酒了，我真不是故意要杀他的……” 看着瘫软在地，痛哭流涕的田亚军，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三年了，案子终于破了！ 海州市公安局七号会议室。 张琦等人在天州市抓人的时候，陆川依然在进行指纹鉴定分析。 十三起命案积案，陆川已经搞定的有三件。 还有两件虽然没有彻底侦破，但是已经证明两件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人。 还剩下的八件案子，是陆川接下来要攻克的碉堡。 叮咚！ 指纹会战第四天。 听到会议室里音响传出的叮咚声，正在奋战的众人都已经有些麻木了。 王松抬起头，看向了刚刚起身伸懒腰的陆川。 “这……第七起案子了吧？” 四天时间里，参加指纹会战的刑警，也都熬出来状态。 或者有陆川的影响在，不少人都超长发挥。 技术鉴定中心的孙昊，四天时间内搞定了四个案子。 平均下来一天一个。 而且，其中有两起是积案。 虽然不是命案积案，但是只要能搞定积案，这在往年那都是拔得头筹的存在。 其他人的成绩也比较突出。 参加会战的十八人，有十一人都有斩获。 以高文祥为例，往年基本上零收成的，今年竟然收获了两个案子。 这次的指纹会战，用丰收来形容是毫不过分的。 但是如此一来，可是忙坏了准备过春节的外勤刑警。 一般情况来说，春节前后，盗窃类案件比较多一些。 但是一些大案、要案发生的概率反而要低一些。 这次却不一样，参加指纹会战的人，在办公室里每比对成功一枚指纹。 外勤就要对应的抓捕一人。 与此同时，相应的办案流程就要走一遍。 有些人，比如天州市的田亚军，更是不在海州市。 而所有人中，最耀眼的自然是陆川。 七起命案积案！ 这就是陆川四天来的战果！ 除了第一天的两起案子，第二天陆川又搞定了两起命案积案。 第三天，一起。 第四天，两起。 四天时间，一共成功鉴定七起命案！ 这已经不是破了记录这么简单了。 宋江国局长现在是每天都往指纹会战会议室跑。 刑侦支队，还有下边的几个刑警大队，最近几天忙的不可开交。 但每个人的情绪都极度高涨，像是提前过春节了一般。 命案积案，是每个经历过的刑警的心结。 没有一天不想抓住嫌疑人的。 但是，真正能破的积案，绝对是极少数。 更多的是根本破不了，或者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都破不了。 就好比有些杀人犯，明目张胆的演电视剧，都快演成影帝了，才被抓着的例子，不是一个两个。 用办案刑警的话说，这就叫大隐隐于市。 第146章 意外表彰 第147章意外表彰 十三起命案积案，四天内拿下七起。 在任何一场指纹会战中，这都是极为瞩目的成就。 而陆川的这次指纹会战的任务，也基本完成了。 剩下的六起案子中，有两起可以确认凶手是同一个人。 就是刑警郑斌被害，还有青建小区坠楼女尸案。 这两个案子，可以并案侦查了。 而且，凶手杀人的时间分别是九年前和五年前。 谁又能保证，凶手在这个期间，就再没有杀人？ 到底有几条人命，谁也不能肯定。 案子，顺利移交到了刑侦支队。 任强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时间过去的太久，发现的线索又特别少。 不好办…… 当然不好办，否则的话也不会成为积案。 其实，最近这些年，凡是命案，都会第一时间启动命案侦破机制。 其中的流程不必细说，简单的描述就是竭尽全力，不考虑资源的侦破案件。 天州市曾经为了一个命案，给一个县城的人做了指纹采集。 甚至，陆川听说，有一个系列强健杀人案子采集到了凶手的DNA信息，曾经对十几万人进行DNA信息采集。 然后进行比对。 这就是命案机制的意思，不惜一切代价。 其他四起案子，陆川尝试过很多种办法对指纹进行预处理。 但是始终没有鉴定分析成功。 应该可以判断，凶手的指纹信息不在样本库了。 这种情况，就是听天由命了。 说不定哪天，就采集到凶手指纹。 陆川已经完成了涉案指纹的预处理，就等着系统比对。 大多数情况下，只要采集到了指纹，对方就没个跑了。 当然，如果对方能很下心，用硫酸什么的东西，把自己指纹毁了，可能真的就要逍遥法外了。 陆川在大学的时候，看过类似的案例。 凶手因为自己的指纹意外被毁，杀人的时候根本毫不掩饰。 但是警方就是无法根据指纹找到嫌疑人。 会战第五天，大家基本都处于一个躺平的状态了。 熬了四天，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市局给的今年发生的简单的案子，都被捋完了。 一些相对简单的积案，也被大家琢磨的差不多了。 想要再有建树…… 难。 市局领导，尤其是王凯也是见好就收的主。 这种情况下，决定提前结束指纹会战，并且进行隆重的战绩表彰。 大会上，陆川、孙昊带着大红花，一个个接受领导颁发的奖状。 孙昊，个人三等功。 陆川，个人一等功！ 这是让陆川有些始料未及的。 他就在电脑前坐了几天，却来了一个个人一等功！ 两万块现金奖励，晋升警衔可以破格一到两年！ 这就到手了？ 陆川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入警半年多，大大小小的案子经历了十几起。 甚至冒着生命危险的都不止一次。 但是最多也就是个二等功。 这次，电脑前坐了几天，竟然就一等功了？ 陆川在台上敬礼，胸前是宋江国亲自佩戴的勋章。 带着大红花，手捧着证书。 台下，是除了有任务在身，跑现场之外的，所有区县分局、刑警大队一把手，还有秦勇。 仪式很短，宋江国的讲话很长。 陆川却不觉得罗嗦，毕竟，换做谁胸前刚刚挂了一枚一等功勋章，也不会觉得领导讲话罗嗦。 “恭喜！” 表彰仪式结束，秦勇狠狠的拍着陆川肩膀，碰碰作响。 活着拿到一等功的刑警，整个海州市公安局，用一个巴掌数也能数过来。
“秦队……我总感觉不太真实……” 陆川抚摸着胸前的勋章，还是觉得像做梦。 秦勇摇头苦笑。 不太真实…… 他也觉得不太真实。 毕竟，指纹会战这种赛事，每年都搞，每年都是一个样子。 过去陆川没来的时候，刘国栋是一马当先，七天时间，弄他两三个案子，就是妥妥的第一名。 能代表海州市公安局参加省厅组织的指纹会战。 可这一次，别人的先不说，就陆川一个人，就拿下了七个案子。 这在往年，说不定就是所有人的收获了。 而陆川鉴定成功的七个案子，竟然还都是命案积案！ 什么案子能成为积案，那就是举一个刑警大队的全力，都没办法侦破的案子。 陆川这个一等功，相当于顶了六个刑警大队。 可以说陆川是凭借一己之力，侦破了七起命案。 七起命案！ 在现在的和平年代，这已经是一个顶破天的案件数量了。 陆川的这枚个人一等功勋章，也是市局请示了省厅，同意后才颁发的。 “秦队，您看……我们跟陆老师先聊聊？” 打断陆川感慨的是市局宣传部的。 此刻已经扛着长枪短炮，准备轰炸陆川了。 如果说陆川通过指纹鉴定分析，成功侦破了七起命案积案，最欢喜的是受害人家属。 那第二欢喜的不是宋江国，也不是秦勇，绝对是市局宣传部的同仁。 “指纹鉴定专家，昭雪陈年旧案。” “我市指纹鉴定分析专家，成功侦破七起命案积案！” “指纹鉴定专家的传奇故事。” “我和指纹鉴定分析专家的一天。” 开会前，宣传部的同事就已经把新闻标题写好了。 接下来，按照常规流程，陆川将按照不知道是谁准备好的PPT，开展巡回演讲。 讲奋斗，讲奉献，讲指纹鉴定两三事。 甚至更直白一点，就讲“是你，你也行”。 实际情况是，是你，真不行。 被摆弄了一下午的陆川，落荒而逃。 返回刑侦支队的车上，陆川心有余悸。 “秦队，我说清楚，做指纹鉴定没问题，再让他们搞什么采访……我就申请调走！” “调走什么调走，放心，我跟王局说，绝对不会让他们来咱们支队。” “宣讲也不行。” “宣讲什么宣讲，放心，我跟王局说，绝对不会让去宣讲。” 秦勇回答的很认真，认真的前后一个字都不差。 当然认真，有宣讲的功夫，多鉴定分析几个指纹不更好吗。 当然，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尤其是进行指纹鉴定分析，任何人都不可能无休止的鉴定下去。 熬个三五天还行，时间一长，精神就崩溃了。 比如省厅组织的指纹会战，其实每次很大收获。 但是为什么不经常搞，而是一年就一次。 因为省里的专家就那么几个人。 搞一次，透支点精力问题不大。 天天搞，真受不了。 就像挤牛奶一样，就那么多好东西，挤没了就没了，再使劲撸也没用。 弄不好，说不定还撸坏了。 返回刑侦支队，陆川受到了热烈欢迎。 秦勇也是个有想法的。 安排沈妍法医，给陆川准备了鲜花。 支队办公楼门口，除了行动二组出任务的人，孙军、王长江、刘国栋的等人都在。 “全体都有！” “鼓掌！” 整齐的站成一排的已经队伍，沈妍在中间，送上鲜花。 更多的人热烈鼓掌。 “欢迎英雄凯旋！” 第147章 一等功之家 第148章一等功之家 英雄！ 没有人不喜欢当英雄。 陆川觉得，自己更是远远够不上英雄的称号。 但是，面对巧笑嫣然，穿着警服英姿飒爽的沈法医，陆川高高兴兴的违心了。 接过鲜花，指尖碰到沈妍温润的手掌心，陆川突然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英雄难过美人关。 自己这个英雄虽然当的有些差强人意，但是美人可是真的。 现勘办公室。 杨森已经给陆川泡好了热茶。 暖阳里，迎风招展的红掌，努力的伸展的腰肢，就好像刚刚给陆川送花的沈法医。 “放心吧，花每天都浇水，看这叶子，多嫩！” 看着花盆下面渗出的一大瘫水渍，陆川知道，老白没说谎。 不过，红掌这种东西，不用浇太多水。 需要的是侍弄和抚摸，享受的是互动的过程。 水太多了，也不一定是好事。 老白端起茶杯，显然对自己能够每天没忘记给红掌浇水非常自得，笑呵呵的抽出一根红河香烟。 陆川见状，赶紧拉开自己办公桌抽屉，里面是满满的一抽屉软中华。 “白哥，抽这个！” 这是陆川临走的时候，专门给大家准备的。 但是，显然自己不在的时候，没人取抽屉里的香烟。 老白不客气的接过3字头的中华烟，放在鼻子下细细的闻了闻，表情略微带着一丝陶醉：“还是这玩意味道好。” 默默将红河香烟重新插回烟盒，老白给杨森扔了一支：“冒一根！” “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杨森对老白的行为显然有些鄙视。 但右手却很自然的接过了老白甩过来的香烟。 “陆川小子不在，我们抽他烟算怎么回事？” 老白撇撇嘴，毫不掩饰对中华香烟的喜爱，也毫不掩饰在陆川不在的时候，为什么不抽中华烟的理由。 点火。 深深吸了一口，老白笑呵呵的拍着陆川肩膀：“你小子，厉害！” 陆川知道，老白说的是自己在指纹会战中，比对成功七枚命案积案指纹，获得一等功的事情。 刘国栋也取了一支烟：“秦队说了，还要办一个仪式的。” 仪式？ 陆川挠挠头：“市局不是已经办完了吗？” 陆川的个人一等功，刚刚在市局的指纹会战总结表彰大会上颁发完毕。 宋江国亲自给陆川带上的勋章。 要不是秦队帮忙，自己现在还在应付宣传科的人呢。 说真的，陆川面对嫌疑人的时候似乎都没那么紧张过。 刘国栋站起身，倒水喝茶，噗的吐出一根茶叶梗，摇摇头：“不是支队内部的仪式，是去你家。” “去我家？” “嗯，给父母颁发一等功臣之家的匾额！” 三天后。 晨光小区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热闹过。 即便年初祭祖的时候，也没有今天这种盛况。 敲锣打鼓，红旗招展。 一队身穿警礼服的刑警，在警车护送，鞭炮声陪伴下，来到晨光小区大门外。 四名一米八的帅气警察，抬着一块鎏金匾额。 “一等功臣之家” 六个大字，好像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 道路两边，是围观的群众。 “谁家一等功？” “晨光小区，强盛集团！” “……操，这陆家风水这么好么？”
大门口，小区正门大开，路遥穿着笔挺的保安服，站的笔直！ 比他结婚那天都要隆重。 小区内，陆家第一人，强盛集团创始人，陆建国带着所有陆家子嗣，站成一排。 身边是陆川的父母。 陆启强眼角湿润，眼神明亮，看着送匾队伍一步步走近。 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能有这样的一天。 自己能有这么出息的儿子。 陆家，作为海州市第一富豪家族，钱对于陆家人来说，不过就是个数字。 而除了钱之外的一切，就显得非常重要。 陆家孩子，在学校拿一张奖状，都有上万块的奖励。 如果能在体制内找一份工作，更是长大脸面的事情。 可是陆川不仅当了警察，还在短短半年时间里，荣立三等功、二等功！ 现在，更是不得了，荣获个人一等功！ 什么是个人一等功？ 在和平年代，大多数情况下牺牲了才能立一等功。 陆川立功的原因，大家也清楚了，凭借一己之力，侦破七起命案积案！ 这在陆家，在一个战争年代，死了一大半家族男丁的家族，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陆家人感到自豪的了。 “祖宗保佑！” 强盛集团的生意有陆强，家族荣誉有陆川，陆建国觉得，自己真的可以退休了。 “哈哈，陆老先生，恭喜恭喜！” 今天是秦勇亲自来给陆家颁发一等功臣之家的匾额。 “秦队长，陆川能有今天的成就，多亏你的栽培！” 陆川当警察以后，陆建国并没有利用家族影响给陆川什么帮助。 这是陆家的原则。 在集团内部，安排的你舒舒服服。 但是出去工作，除了钱，什么其他的帮助都没有。 秦队笑着摇摇头：“都是陆川自己的努力，我也是沾了陆川的光哈哈。” “秦队谦虚了，”陆建国的笑声很健朗：“刑侦支队我虽然没去过，但是听陆川说，咱们很多装备有些陈旧。” 站在陆启强身后的陆川愕然的有些懵逼。 他真没说过。 十年酷路泽虽然车龄比较大，但是坐着还不错。 “这样，强盛集团将为刑侦支队捐赠一个亿，为咱们海州市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贡献我们的一份力量！” 一个亿？！ 秦勇差点被陆建国的话给吓死。 啥玩意就一个亿了？ 你早这么说，我自己给陆川奖励一个一等功！ 仪式时间不长，但是意义重大。 陆家祠堂里，又会挂上一块匾额。 而这一次，陆建国决定专门开一次祭祖活动。 陆川对此倒是没什么异议。 也轮不到他有什么异议。 他只管拿钱就行了。 陆川这一支，今年的分红又翻倍了。 从最开始的五千万，因为二等功翻成一个亿，现在是两个亿。 以陆家的风格，所有参加活动的刑警，每人一条软中华，一个大红包。 秦勇拍板收下，反正一个亿都要了，也不差这点。 一个亿！ 秦勇觉得自己支队的大楼是不是都能重新盖了。 鸟枪换炮，就在眼前！ 除了秦勇，第二开心的就数刘国栋了。 说到底，陆川是刘国栋的兵，是现勘办公室的。 一个亿，现勘办公室得分多少？ 第148章 招牌肉夹馍 第149章招牌肉夹馍 盛大的祭祖仪式，陆川全程跟在陆建国身后。 整个强盛集团，放假一天。 几十年前，陆家大半男丁义无反顾走上战场，最终只有寥寥数人归来。 何其悲壮！ 何其荣耀！ 今天，陆家子嗣中，在和平年代再出一位一等功功勋获得者。 陆建国老泪纵横：“祖宗庇护！” “陆家！后续有人！” 高大的一等功之家匾额，悬挂在陆氏祠堂之下。 陆川，是陆家的陆川。 陆家，是强盛集团的陆家！ 普天同庆！ 春节日渐临近，陆川的生活、工作回归了正轨。 “早！” 腊月里的冬季最为漫长，陆川上班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放亮。 沈法医家小区，沈妍一身浅蓝色羽绒服，高高挽起的马尾彰显青春的魅力。 淡淡的笑容挂在嘴角，眼中是清亮的光。 陆川为沈妍拉开车门：“沈大美女早！” 两人已经形成了默契，每天早上八点钟整，陆川在沈妍家单元楼下等。 看着路灯映照下的越野车缓缓离开小区，消失在转角，十一楼的沈母收回满意的笑容。 “天天看，有什么看的？” 白了一眼沈父，沈母呵呵笑着：“看看咱们局的一等功功臣不行吗？” “哼！” 沈父冷哼一声：“一等功有什么了不起的？” 微微有些得意的指了指书房：“我就没有吗？” “你有……四十岁拿命换的！” “人家多大？” …… 现勘办公室。 红掌的枝叶青翠欲滴，在冬日暖阳中摇曳生姿，恰似柳腰摇摆。 陆川颇为小心的侍弄着红掌嫩红的花心，轻轻拨动刚刚长出来的如豆般的花蕊。 哼着刚刚学会的幼儿园歌曲：“在小小的花园里挖呀挖呀挖，种……” “呦呵，这唱的哪出？” 刘国栋历来是早到十几分钟的。 没有案子的时候，刑侦支队的每日晨会就是最大的事情。 刘国栋作为支队中层之一，参加晨会是领导有别于其他刑警的最大区别。 “师父早！” 陆小心的将花盆放下：“泡好茶了，您尝尝，从我爸那弄的极品大红袍！” 极品大红袍？ 刚刚换上警服转身准备参加晨会的刘国栋急忙转过身：“大红袍？” “嗯，听说是母树上的茶叶，不多，我爸从我爷那弄来的。” 人与人是有区别的。 有人喜欢烟花巷柳，就有人喜欢阳春白雪。 有人喜欢香烟美酒，就有人喜欢茶叶咖啡。 刘国栋对喝酒一般，唯独喜欢茶叶和抽烟。 对于这种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茶叶，耳朵都听直了。 为了这口茶叶，晨会这种事情，让陆川去参加也无妨。 “给秦队说我病了，你替我参会！” “好嘞！” 陆川干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晨会嘛，反正也没什么大事。 俗话说的好，没事开大会，小事开小会，大事不开会。 这种彰显领导威严的晨会，带着耳朵去听就行。 会场上，果然是秦勇一个人独奏。 “这个临近春节啊，咱们要注意重大案件的防范发生，坚决做保护海州市安全稳定的压舱石，长治久安的定盘星，经济发展的助推器……” “我们要稳字当头，实字为要，干字为先……” 陆川坐在长条会议桌末尾，双眼炯炯有神，听的津津有味。
说实话，刘国栋对陆川是真的不错。 不仅仅在现勘上对陆川成长有较大帮助，在职业生涯成长中，更是将自己多年的经验倾囊相授。 比如开会的时候，仅仅是认真听就行了吗？ 低级！ 认真听，才是最大失败。 听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跟领导有眼神交汇，有情感共鸣。 要诀就是，不管领导讲什么，先用疑惑的眼光看向领导。 眉头要微微皱起，脖子微微有个角度。 之后，随着领导讲话的深入，眉头渐渐解开，眼中的疑惑渐渐消除。 同样是不管领导讲什么，就满满的点头，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同时，打开笔记本，开始划拉。 不管划拉些什么，就开始划拉就对头。 陆川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把握不好这一套。 但是随着替刘国栋开会次数的增加，陆川对这套技巧的锻炼也越发熟练。 结果就是，现在秦勇一讲话，就看着陆川。 越说还越有劲头。 那小排比句，那小口号，叫的震天响，喊的土地颤。 所以，陆川现在的表情也不全是演出来的，他是真的觉得秦勇队长说的好。 压舱石、定盘星、助推器！ 听听，多么生动形象。 陆川突然有一种自豪感盈满胸腔，血液上涌，心头发热。 恨不得现在就上战场，保家卫国，扛枪打仗。 现勘办公室。 陆川绘声绘色的讲着秦勇队长的讲话。 刘国栋眼皮都没抬：“老秦确实厉害，昨天下午市局开的会，他就把局长的稿子背下来了？” 陆川兴致勃勃的描绘戛然而止。 这有点扫兴啊。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 还有七天过年，支队的春节氛围已经开始浓厚起来。 海州市大街小巷里，也开始张灯结彩，过年的气氛越来越足。 “冰糖葫芦！” “炸糕！” “爆米花！” “脆梨！又甜又大的南方脆梨！” “炊饼！又暖又糯的北方炊饼！” 海州市最著名的民俗街，大大小小几百家店铺林立，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错落有致。 大部分小店门口，有的是花枝招展的穿着民俗服装的小姐姐，有的是古代店小二的帅哥，不断招揽路过的游客、食客。 王帅的枪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两天正在办置年货。 走在喧哗热闹的民俗街街头，听着熟悉又陌生的叫卖声，看着路边不断拉拢客人的各色公关，王帅颇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活着，真好！ 潼关少爷肉夹馍，十几名食客就着肉汤，正在吃饭。 王帅进来的时候，只有两个位子还空着。 “老板，来份招牌！一碗牛肉汤！” 潼关少爷招牌肉夹馍，三分肥，七分。 一份肉夹馍，七块钱。 很快，一份肉夹馍，一份牛肉汤，端到了王帅面前。 咔嚓！ 一口下去，满嘴留香。 王帅本就好这一口，这家店更是经常光顾。 熟悉味道，熟悉的感觉。 咯吱！ 口腔中，微微有些牙酸的声音响起，王帅没当回事。 这家肉夹馍之所以生意好，是因为用的都是真材实料。 纯粹的肉，不免有肉筋，或者脆骨，有咬不动的时候也正常。 咯吱！ 再咬，口感……不对啊！ 第150章 七个塑料袋 第151章七个塑料袋 民俗街，从建成以来，都没有这么冷清过。 对于生命的敬畏，对死亡的恐惧，让整条街如同鬼域。 冷风呼嚎，刘国栋紧了紧羽绒服衣领。 身后，已经跟着十几名刑警在街边开展地毯式搜索。 半个小时前，陆川和刘国栋本来是对街道进行例行勘察。 在现勘规程中，各类命案的现场勘察，都有不同的要求。 碎尸案，一般来讲都要对周边环境进行大范围的勘察。 本以为是例行工作，结果，在十分钟前，陆川在路边的垃圾桶间隙内，发现了一个黑色塑料袋。 之后，两人各自带着十几名刑警，以潼关少爷肉夹馍店为中心，对民俗街两侧进行细致的勘察。 “陆警官！” “这里！” 半个小时后，一个类似的黑色塑料袋，在距离潼关少爷肉夹馍店不到两百米的排水沟内被发现。 戴好口罩，三层手套，陆川眉头紧皱，蹲下身提起排水沟里的黑色塑料袋。 周围，十几名刑警围着，形成了一道人墙。 塑料袋就是普通的黑色塑料袋，任何超市都能买到。 解开塑料袋的死扣，一股莫可名状的味道扑鼻而来。 呕！ 几名年轻的刑警，看到塑料袋里的东西，忍不住干呕起来。 一个个脸色苍白如纸。 陆川脸色也非常不好看，但是作为领头的现勘，陆川还是掏出记录本。 “半只断手，疑似前臂残肢，大小不等肉块……” 陆川放开笔，翻了翻塑料袋，继续记录：“十厘米左右肉块……十四块。” 整个上午，陆川等人在民俗街上一共发现了七个黑色塑料袋。 每一个里边都是大小不一的残肢和肉块。 腊月二十三，下午四点三十分。 刑侦支队会议室。 碎尸案第一次案情分析会正在召开。 晨会的时候，现勘办公室刘国栋，法医王长江一般的坐在会议桌末尾。 但是在命案案情分析会的时候，两人基本上都是最先发言的两人。 “除了潼关少爷肉夹馍店里发现的碎肉，我们在民俗街还发现了七个黑色塑料袋。” “DNA信息检测已经做完，确认这些尸块都是属于同一个人的。” “残肢中，发现了一根完整的手指，陆川正在提取指纹，匹配被害人信息。” “还有塑料袋上的指纹，也正在努力提取。” 刘国栋的信息简明扼要，汇报的很清楚。 “店里的现勘有什么发现？” 刘国栋摇摇头：“基本可以确定，潼关少爷肉夹馍店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暂时还没有其他发现。” 秦勇点点头，目光看向王长江。 咳咳。 清了清嗓子，王长江微微挪动屁股：“尸块的初步检查已经基本结束。” “目前来看，凶手抛尸的部分比较驳杂，即有死者四肢残肢，也有胸部、腿部和腹部的切割肉。” 就像经验老道的屠户，看一眼案板上的肉，就能分辨出是猪的那一个部分。 腿肉、五花肉或者猪头肉，每一部分的肌肉纹理，脂肪含量都有不同。 “我们初步对尸块进行了拼凑，还没有得出结果。”
“初步判断，这些尸块大概占身体部分的十分之一左右。” “死因呢？能确定死因吗？” 王长江摇摇头：“死因暂时还不能确定，但是尸体经过冷藏。” “不过冷藏的时间不久，外部结冻，但是内部没有结冻的痕迹。” “死亡时间应该在四十八小时内。” 碎尸案和普通的命案不同，根据尸僵、尸温等外在指标判断死亡时间已经不够准确。 “尸体碎块中，有一部分肝脏、胃部碎片，根据其颜色变化还有胃中食物的分解情况，基本可以判定死亡时间。” 刘国栋点点头，常年做现勘，他对尸体的死亡时间判断虽然没有法医精准，但是也有自己的一些看法。 显然，四十八小时之内的死亡时间，刘国栋是认可的。 会议室内召开案情分析会的时候，陆川正在解剖室。 七大包碎尸，加上潼关少爷肉夹馍店里的碎块，都已经摆在了解剖台上。 沈妍全副武装，正在整理尸块。 “女性尸体，年龄……” 沈妍正在做常规尸表检查。 “从皮肤的紧致、松弛程度分析，应该在四十岁以内。” 王长江已经把基础工作做完了，现在是沈妍的学习时间。 陆川正在拓印死者一根手指的指纹。 “叮！” “进阶任务：请宿主协助法医，对尸体进行解剖分析，根据尸体特征，确定死者身份，根据现勘线索，协助专案组破案。” 任务下发，陆川没想到，这次需要自己协助法医进行尸体解剖分析。 指纹的拓印很快就完成了。 清晰、完整，只要系统内有死者指纹样本，很容易就能比对成功。 “沈妍，需不需要帮忙？” 既然要帮助法医对尸体进行解剖分析，陆川干脆就和沈妍联手。 沈妍是第一次接触碎尸案，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 全看作凶手帮法医进行了解剖。 对于刑警而言，碎块的尸体，远远比不上腐败的尸体让人没有食欲。 比如腐败后的巨人观尸体，保准任何人见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尸体的腐败，比普通人想象的要快得多。 正常二十几度的温度，普通的外界环境，只用两三天是时间，就能让一具尸体大变样。 比如对尸体眼睛的形容，死鱼眼睛这话不是空穴来风。 不管生前死者的眼睛有多大，死后两天内，眼皮肿胀，整个眼睛就只有一条半厘米宽的缝隙。 浑浊的，乳白色的眼球完全不见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白色。 有陆川在，沈妍的工作情绪很平稳：“也没什么要帮忙的。” “死者尸体切割的很严重，基本无法判断死因，现在就是要确定下死者的基本信息。” 陆川点点头。 无论是现勘，还是法医，面对尸体的第一任务，就是确定死者身份，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 “尸体的指纹采集很顺利，等会我去跑一遍指纹库，看看能不能确定死者身份。” “至于基本信息……” 陆川戴上手套，捡起解剖台上的一块断骨碎肉。 “这是胫骨……从长度和直径看……” 第151章 滚落痕迹 第152章滚落痕迹 尸体的基础信息判断，有很多种方式方法。 比如对年龄的判断，根据牙齿磨损程度能够判断，根据骨龄测试也能进行判断。 甚至，根据头骨的形状，也能进行判断。 比如十二岁以前的青少年，由于骨骼发育不全，颅骨没有完全闭合。 根据缝隙的大小，就能判断出具体年龄范围。 而尸检、现勘很多指标都是要结合起来比较分析的。 结果多种判断标准，才能够准确的判断出死者的基础信息。 陆川虽然没有法医类别的技能卡，但是中级现勘技能包罗万象，给沈妍打下手完全没有问题。 不到两个小时，死者的基本信息就梳理完成。 女性，年龄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身高一米六三，体重在五十公斤左右。 死亡时间四十八小时以内，死亡原因不确定。 死亡后分尸前，尸体经过短时间低温冷藏。 “凶手为什么会短时间冷冻尸体？” 关于尸体的冷冻，凶手应该是在身体尸僵没有完全发生的时候就开始的。 甚至，第一案发现场有可能就是在低温环境内。 一般来说，冷冻尸体大多的目的都是为了藏尸，但是凶手似乎并没有这种想法。 否则话，他不会将尸体丢的满大街都是。 沈妍的问题，也是陆川一直在思考的。 “从尸体切割痕迹看，冷冻程度确实不深，似乎是刚刚能够让血液凝固……” 嗯？ 血液凝固！ 陆川和沈妍对视，异口同声：“方便碎尸！” 碎尸，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活，不仅需要技术，更需要体力。 就像厨房里切肉一样，软乎乎的肉不好切，冷冻的邦邦硬的肉也不好切。 但是，微微冷冻的肉，切下去就会非常丝滑，而且没有血迹残留。 凶手将尸体进行微冷冻，是不是就是为了方便碎尸？ 会议室内。 “秦队，死者的身份查到了！” 正在进行凶手抛尸推演的秦勇精神一震。 “什么情况？” 刘国栋拿着陆川刚刚做的指纹鉴定分析报告：“死者叫王桂枝，海州市人，两天前家属报告失踪。” 投影仪上，正是王桂枝和死者手指残肢上提取的指纹比对成功的分析报告。 分析这种指纹，陆川根本不用进行任何处理，系统不到两分钟就给出了比对成功的结果。 “王桂枝，女，三十七岁，北方肉联屠宰场保洁工，两天前，王桂枝下班后没有回家，他的丈夫报告失踪。” 有关王桂枝的基本信息，正在一一展示。 北方肉联？ 这是海州市当地最大牲畜屠宰加工企业，基本上垄断了海市屠宰行业将近一半的份额。 “王桂枝在哪里失踪的？” “接案的是北方大市场派出所，案发当天，派出所就派人查了王桂枝回家常走路段的监控视频。” “对方上了平时乘坐的公交车，然后就失踪了。” “几点？” “下午六点四十二分，王桂枝平常都是这个时间下班，然后坐肉联厂门口的公交车回家。” “大家都什么看法？” 死者身份确定，可以说案件的侦办有了突破性进展。 按照常规流程，警方会捋着王桂枝的人际圈子，进行排查。
果然，任强掐灭手里的香烟，第一个发言：“我看还是兵分两路，一方面对王桂枝的人际关系进行摸排。” “从目前的情况看，王桂枝的工作性质，家庭经济条件都一般，涉及到谋财害命、情杀的可能性都不大。” “熟人作案的可能性还是要高一些。” 任强经受的命案多，经验丰富。 一些命案，只是针对死者的身份，就能有个八九不离十的猜测。 王桂枝的情况，显然不会是情杀或者谋财害命。 至于激情杀人，碎尸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所以，捋着王桂枝的人际关系去查，破案的概率要大一些。 “第二条呢？” “现场。” 任强回答的很利索：“从现场我们发现的塑料袋位置来看，对方是从民俗街的一头，连续抛尸到另一头。” “而且潼关少爷肉夹馍的老板也招了，他们店里发现的尸块，是早上开业，他从门口捡的。” 呕！ 任强说到这，所有人都看向了率先发现案情的王帅。 此刻，王帅脸色苍白，似乎强压着什么。 结果，还是没压住，王帅干呕一声，再次跑了出去。 原因很简单，潼关少爷肉夹馍的肉，不干净。 老板为了节约成本，用的都是冷冻市场最便宜的过期冻肉。 什么是过期冻肉，就是中间解冻过，然后又给冻上的肉。 这种肉价格便宜，利润空间大。 加工的时候，哪怕有一点异味，弄点科技狠活的调料，一般人也品尝不出来。 今天早上，正好赶上店里进了一批肉，恰好就是用黑色塑料袋装着的。 店主错把凶手仍在他家门口排水沟的尸袋，当成了他们进货的肉。 “他以为搬运的时候掉落了，就捡起来拿回去加工了。” 这件事，后厨的所有厨师都能作证，而且店主也好，厨师也好，确实没有作案时间。 后厨的地面、墙面上也没有检查出有人血的成分。 现勘里，对于血迹的检测有严格的流程。 第一，首先要确定是不是血迹。 干涸后的血迹，随着时间的流逝，会由红色变成暗红，褐色乃至无色。 第二，确定血迹后，就要确定是人血还是动物血迹。 人血和动物血迹因为成分不同，通过实验是可以分辨的。 陆川在肉夹馍店的后厨里，没有人血痕迹发现。 至于呕吐的王帅……以前可是经常光顾这家肉夹馍店。 遇到了这事，谁知道以前还吃过什么…… 现在还能硬着头皮参与办案，已经是职业操守打满分了。 “我觉得老任说的有道理，对方抛尸的地点都在民俗街延边。” 孙军接着发言。 “这是七个抛尸塑料袋的位置标记，加上肉夹馍店的一共是八个袋子。” 孙军说到肉夹馍店的时候，才呕吐完的王帅刚进来。 呕！ 王帅突然觉得，今天世界对他充满恶意。 至于吗，不就吃了几顿肉夹馍吗。 可是，嘴里咀嚼手指甲的感觉……真特么恶心。 “大家看这些袋子的距离，基本上都在两百米左右。” 投影切换，是发现尸袋的现场图片：“大家再看看这些袋子的滚落痕迹。” 第152章 奇怪的血迹(求票) 第153章奇怪的血迹 投影仪上，八张照片排列成两行，每行四张照片。 “这是现勘拍摄的现场照片。” 每一张照片都标注了序列号，从左到右，从一号到八号。 任强起身走到投影仪旁边，指向标号为一号的照片：“装着碎尸的袋子，滚落痕迹很清晰。” 现场的照片，都是陆川拍摄的。 除了黑色的塑料袋外，照片上还有袋子滚落的方向标记。 “袋子在地面上有滚落的痕迹，方向从东向西。” “大家再看第二张照片，同样从东向西的滚落痕迹。” “并且所有袋子的间隔距离都比较均匀，差不多两百米就有一个。” 八个塑料袋，每隔两百米有一个，从东向西的滚落痕迹。 这就是现勘照片显示的所有信息。 大家屏息等待任强继续分析。 “从这些信息中，可以判定凶手在民俗街行进的方向是从东向西。” “而且，对方是乘坐汽车之类的交通工具进行抛尸。” 交通工具？ 张辉举手：“任组，为什么是汽车之类的交通工具？” “八个碎尸袋子虽然数量多，但是每一个袋子里的尸块并不多，一个成年人完全可以背得动。” “或者，对方骑摩托车也有可能吧？” 张辉的疑问很有道理，不少刑警暗暗点头。 八个碎尸塑料袋，法医和现勘已经做了鉴定。 重量确实不大，一个成年人完全能背得动。 任强判断凶手乘坐汽车之类的交通工具，是有什么具体原因吗？ 要知道，碎尸后抛尸，凶手使用的，或者乘坐的交通工具非常重要。 是刑警接下来排查分析的重要方面。 如果这个都判断错了，那案子的侦破就是南辕北辙。 凶手明明是步行，破案方向却锁定在汽车上，那样的话，就不用谈什么破案了。 任强右手虚握：“第一，从塑料袋滚落的痕迹分析，凶手步行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 放大其中一张照片，任强继续解释：“这是陆川用中心照相法拍摄的第一个塑料袋的照片。” “大家看塑料袋滚落的痕迹，地面上擦痕明显，塑料袋翻滚了好几圈。” “还有这里，”任强指向塑料袋墙面上的一截断裂的冰碴：“这截断裂的冰碴在黑色塑料袋正上方，其他地方的冰碴都是完好的，只有这里断裂，应该就是尸袋砸的。” “凶手如果是步行抛尸，尸袋大概率不会有多圈滚落痕迹，而且也很难砸断墙上的冰碴。” 任强一边说，一边拿起会议室角落里的垃圾袋，打包后扔了出去。 果然，袋子安静的停在远处，没有翻滚的痕迹。 任强将袋子捡回来，用很大的力气扔了出去：“凶手抛尸，不太可能用这么大力气。” 袋子翻滚着出去，模拟了凶手抛尸的情况。 “那为什么是汽车，凶手也有可能骑摩托车吧。” 任强带你点头：“八个袋子，除了肉夹馍……”任强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王帅。 这孩子…… 有点惨。 “除了肉夹馍店外的袋子，我们没有拍到第一手抛尸照片，其他的袋子都是相隔大概两百米。” “这个距离，凶手刻意营造的可能性有多大？”
每隔两百米，扔一个袋子，刻意而为？ 大多数人摇摇头，这个可能性不太大。 “所以，我觉得对方可能是坐在车里，间歇性的抛弃尸袋。” “对方如果是骑摩托车……操作上不太现实。” 秦勇点点头，任强的分析有一定道理：“监控呢，监控查的怎么样？” 张辉负责的就是监控调阅。 “民俗街一共有两个监控摄像头，分别在街的两边，我们已经对昨天所有进出民俗街的车辆、行人进行了标记，现在正在准备排查。” 命案的侦破，所有的机制都是非常完善的，流程也很齐备。 每一组人，怎么分工，都是事先就有预案的，那怕是有人临时休假，或者因为其他案子无法参加，也有AB岗进行补充调换。 案发后，现勘、法医和其他刑警的调查走访工作，都是一同进行的。 其实，这起案子虽然影响恶劣，但是从侦破的角度来说，并不复杂。 当街抛尸，街的两侧还有摄像头，即便是将所有进出民俗街的人，都排查一遍，也能找到凶手。 而目前来看，寻找凶手显然还要简单一些。 “重点排查昨天晚上，尤其是后半夜进出民俗街所有车辆！” 工作任务部署的很迅速，相关的车辆信息也很快就锁定成功。 一共是五十一辆车，一百多刑警，第一时间出发。 现勘办公室。 一线刑警出击的时候，陆川在后方也没闲着。 碎尸案对于现勘来说，比较不友好。 因为所有的尸体碎块，都要一一进行拍照留存档案。 这些工作在发现尸块的现场显然是没办法完成的，只能回来做。 好在沈妍也需要对尸体进行检查，两人搭配，忙活起来也不觉得累。 咔嚓！ 再次拍完一块尸体的照片，陆川直了直腰，看着已经完成三分之二的工作，轻轻舒了一口气。 “你们这个解剖台的高度不太合适，总弯着腰干，累得慌。” 沈妍正在对尸块进行标记检查：“那是你个子太高，解剖台的高度都是有规定的。” 陆川笑了笑，继续工作。 取过一块类似腰腹肚腩的尸快，陆川正要拍照，却突然停下。 “怎么了？” “这个……痕迹……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陆川小心翼翼的将尸块放在解剖台上，明亮的灯光下，是一块斑点状的污痕。 痕迹呈现褐色，边缘规则，像是一个小圆圈。 “痕迹？” 沈妍看了看痕迹，作为法医，沈妍的专业性毋庸置疑：“是……血迹？” 人体血液在人体死亡后的不同时间、不同环境内，变化是有较大差别的。 尤其是在专业人士眼中，这些痕迹的大小、颜色、边缘形状，都有着特殊意义。 “会不会是尸体其他尸块蹭上去的？” 陆川沉吟片刻，略微摇摇头：“这是滴状血迹，我在其他尸块上没有看到过。” 尸体经过短时间低温冷藏，所以尸块内的血液凝固，凶手抛尸后没有血迹痕迹。 不过时间推移，尸块解冻，不少尸块相互摩擦沾染了摩擦形状的血迹。 可陆川现在发现的是滴落血迹。 在血迹形态分析中，滴落状的血迹能够判断很多静态现场指标。 第153章 供认不讳 第154章供认不讳 血迹形态分析，是刑事侦查学中非常重要的一门学科。 陆川在大学的时候，就学习过。 只不过在学校学的知识比较浅薄，再加上没有实践支撑，很多理论知识无法应用到实际中。 此外，血迹形态分析在实际案件的侦破中，很多时候还需要一些实验支撑。 系统奖励给陆川的技能卡则包含了绝大多数内容。 滴落形状的血迹，可以根据血迹形状的大小，分辨出出血量，出血点到滴落表面的高度等信息。 结合血液DNA信息提取，能够得到相当多现场信息。 比如陆川发现的这枚血迹，呈现较为规则的圆形，周围血迹毛刺较少。 这就说明血迹的滴落高度不高，血迹滴落时，出血点和着落点都处于相对静止的状态。 取过现勘箱，陆川拿出游标卡尺，对血迹的形状大小进行测量。 “这枚血迹如果不是死者的，那很有可能和凶手有关，我试着分析一下。” 圆形滴落状的血迹，通过测量直径和厚度的数据，然后进行对比分析，就能分析出血迹滴落的高度。 “滴落高度……零点七二米。” “血迹自由落体落下，没有偏角……” 对于现勘高手，血迹对重建案发现场具有重大意义。 一枚血迹形状，甚至能够将凶手、被害人在现场的所有行动路径标记出来。 数据测量和计算很快完成，陆川要对血迹中的遗传成份进行提纯。 如果能够提取到DNA信息，对案件的侦破，将有极大帮助。 陆川这边有发现的时候，行动组的调查工作也在进行，而且有了很大进展！ 幸福家园小区，居委会。 “你们说的张伟是个出租车司机。” “这人不错，挺老实的，跟我们都很熟悉，是个热心肠，我们这边都是回迁房，以前大家就是邻居。” “就是有个不省心的儿子……” 居委会大妈不仅很热心，对警察的工作也很配合。 张辉一边询问，一边做些记录。 “他儿子怎么不省心了？” 另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大妈给张辉倒了杯水：“哎，能有啥不省心的，不就是没工作吗，咱们小区里，有几个有正式工作的？” “谁家还没烦心事？” “这两天……张伟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警察同志……张伟是不是犯啥事了？” 大妈显然不是第一次配合警察工作，几个问题就知道张伟可能出事了。 不过，应该不太可能吧。 今天早上她还见张伟出车呢。 张辉摆摆手：“没出啥事，昨天晚上民俗街那边出来点事，张伟开车路过，我们按照规定得查查。” 路过？ 大妈点点头，表情放松下来，路过的话，那就没啥事。 不过随即表情又紧张起来：“民俗街？” “那边听说……是不是有碎……” 大妈没说完，脸色就苍白起来。 “大妈，没事，有我们警察在呢，没事！” 刑警办案中的所有的调查走访，都规定不能随意透露案情。 但是，只有真的干过走访工作的人才知道，你保密，就意味着别人也会保密。 张辉在这方面是老手，知道不能否认，但是也不能多说。 “大妈，说说张伟吧，他最近有没有啥异常？”
果然，张辉的话让大妈稍微冷静下来：“哎，你们可得赶紧破案啊……” “哦哦，那个张伟也没啥异常，今天早上我还碰到他了，去送儿子旅游了。” “旅游？他也走了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一大早打招呼，说送儿子去机场……” 五十六辆车，没用上一个小时就彻底排查了五十四辆车。 剩下的两辆车，一辆就是张伟的出租车，现在还没有找到在哪。 张伟的电话也打不通。 另外一辆今天一大早去了天州市。 “立即联系天州市刑侦支队，对方的车辆现在在高速上，在出口拦住他！” 目前的判断来看，凶手驾驶车辆抛尸的可能性很大，那么车里多少都会有痕迹残留。 检查起来不难。 “还有张伟的出租车，通知交警支队，全力寻找！” 偌大的海州市，想要寻找一辆出租车，并不容易。 电视剧里，那种一输入车牌号，就能定位对方车辆的系统在现实中并不存在。 海州市交警支队的道路交通监控系统，能够实时展示各大路口的交通流量。 能够对重要路口的实时监控进行巡回展播和查询监控。 这已经是目前国内较为先进的交管系统了。 所谓的输入车牌号，查询信息，只能查到车辆注册的信息，至于查询位置，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候，就展现出命案在海州市公安局的受重视程度了。 所有外勤交警，全员出动，各大路口全部覆盖！ “友好路和医学院路交口没有发现！” “妇幼路没有发现！” “天通路没有发现！” 交管指挥大厅内，此起彼伏的汇报渐次响起。 这种事情，交警支队也不是干了一回两回了。 这两年，交警支队支队长张永志为了提高应急响应速度，甚至经常组织类似的巡查演练。 随机找一辆车，全员出动！ “报告报告！” “庆丰路和友好路十字路口发现目标车辆！” “庆丰路和友好路路口，发现目标！” 正在大厅内指挥巡查的张永志精神大震！ “好好！” “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轻举妄动！” “随时汇报位置，给我调庆丰路和友好路监控！” “通知刑侦支队，让他们抓人！” 找车交警支队在行，但是抓人还得专业人士上。 对方可是疑似碎尸案的凶手，谁知道手里有没有武器。 得到消息的秦勇亲自上阵。 因为就在刚刚，天州市刑侦支队那边已经回了消息。 高速路口截住的车子没有问题。 昨天晚上，经过民俗街的车子只有五十六辆。 五十五辆车子都没问题，那剩下的这辆，有事的可能性大增。 更何况，张伟不接电话，无法联系，嫌疑更大！ 抓捕工作出乎寻常的顺利。 在庆丰路和妇幼路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任强等人一哄而上，被堵在车流的里出租车无处可逃。 “叫什么？” “张……张……伟。” “知道为什么抓吗？” “知道……我……我杀人了……” 第154章 他不是凶手 第155章他不是凶手 张伟被抓后，非常配合预审。 “两天前晚上七点多钟，我在肉联厂附近开出租车，半路拉上的那个女的。” 两人的相遇，本是非常普通的乘客和出租车司机的关系。 但是，两人因为几句拌嘴，吵了起来。 “我一开始没想着杀她，都怪她自己。” 用张伟的说法就是王桂枝看不起他，上车后张伟主动搭话聊天。 “干我们这行的，一个人开车，一开就是一天，乘客上车一般都会聊两句。” “可那个女的偏说我看上她了，要骚扰她。” “你是在哪动的手？用什么东西杀的人？” “就在八号冷库那边，我用的甩棍，我车里放着一条甩棍，平时防身用的。” 审讯室里，张伟开始交代案发过程。 包括两人起冲突的原因，张伟下手杀人的地点，还有杀人方式，都交代的很清楚。 “弄死她后，我就把她弄进八号冷库了冻了一会，我怕分尸的时候有血迹，不好弄。” “分尸的工具呢？” “藏在冷库里边了。” “为什么在民俗街抛尸？” “我上个月在民俗街吃饭，在燃面馆吃出个苍蝇，他们不陪我钱。” “我寻思扔到那，恶心他们一下……” 张辉这边审讯，任强那边派人按照张伟交代的情况去寻找第一现场。 果然，在八号冷库附近发现了第一现场。 在冷库里也发现了分尸现场，分尸工具也顺利找到了。 除了这些，在张伟出租车的后备箱里，还发现了没有抛弃的二十几个塑料袋。 里面装着的是王桂枝尸体剩余的部分。 民俗街碎尸案，彻底宣告侦破。 接下来的就都是流程性的工作。 第一现场的勘察，分尸现场的勘察，还有剩余尸体的整理。 另外，针对凶手还要采集身高、指纹、DNA信息、血型等信息。 接下来，大概一周时间，所有的档案资料整理完毕，刑侦支队这边就可以移交了。 现勘办公室。 “小陆，嫌疑人的那边的信息你来负责。” 刘国栋裹上大衣，招呼杨森和老白：“现场那边我们先过去。” 几人招呼一声，各自开始准备工作。 羁押室。 陆川见到了张伟。 国字脸，皮肤黝黑，眉毛粗壮。 或许是因为常年开出租车的原因，张伟有些驼背。 在移交拘留所之前，张伟会被暂时羁押在刑侦支队，但是人不会一直审讯室。 刑侦支队一楼有两间专门的羁押室，就是短时间羁押犯罪嫌疑人的。 明天，张辉那边就会履行相关手续，将人送到拘留所。 陆川听老白说，拘留所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般这种犯了杀人罪的嫌疑人，只要监室够用，就不会和其他人关在一起。 羁押室内，张伟蜷缩着身体靠在角落里。 身高、体重等基本信息刚刚已经有刑警测过了，陆川过来主要是检测血型，拓印指纹，提取DNA检材做检查。 “我会死吗？” 张伟对陆川的工作很配合，抬胳膊，抽血，薅头发，眼睛都不眨一下。 陆川认真的点点头：“真要是你杀的人，必死。” 杀人不一定死，有可能无期。
但是杀人后碎尸，属于性质极其恶劣的，影响巨大，死刑没跑了。 “必死……” 张伟喃喃自语，对陆川的离开毫不在意。 离开羁押室，陆川还有工作要完成。 命案的流程复杂程度，远比一般人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这又是一起碎尸案，现勘这边需要整理的资料能装一个收纳箱。 现勘实验室，陆川对采集的检材进行处理。 指纹录入，血型检测，头发毛囊处理…… 嗯？ 刚刚在系统里录完指纹的陆川，正在用血型试纸检测张伟的血型。 “A型血？” 陆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重新对比试纸颜色，确实是A型血。 可是，这就不对了啊。 “试纸有问题？” 所有动物的血型，包括人类血型是指红细胞膜上特异性抗原类型。 人类的血型其实有两个系统。 一个众人熟知的ABO血型系统，这类系统的血型，根据特异性抗原类型，将人类血型分析A、B、AB和O型血四种。 但是除了以上绝大多数人拥有的血型外，还有另一种血型划分系统。 就是RH血型系统，新闻里经常听说的RH阴性血，就是这种血型系统划分的特异类型。 血型的确认，是血迹形态分析的基本功。 在以前，血型的检测需要专门的化学试剂，检查起来颇为麻烦。 现在就方便多了，试纸上滴一滴，根据试纸颜色变化，就能确定血型。 当然，在实际使用过程中，试纸的准确性不一定是百分之百。 比如现在，陆川测出张伟的血型是A型，但是这跟陆川在碎尸块上提取的滴落状血迹的血型不一致。 那个的血型是AB型。 而被害人王桂枝的血型是O型。 也就是说，陆川在碎尸块上发现的滴落血迹，不是王桂枝本人的，那大概率就是凶手的。 可是，张伟如果是凶手，滴落血迹和他本人的血型怎么会不一样？ 重新取出一张试纸，陆川再做了一次实验。 A型血！ 还是A型血！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两种可能，第一是陆川从尸块上提取的滴落状血迹的血型检测有问题。 可是，由于滴落状血迹已经干涸，无法用试纸检测血型，陆川用的是原始的化学试剂方法。 这种方法出现错误的概率是极低的。 另一种情况就是陆川现在用的这些试纸有问题。 现勘实验室的血型试纸每年补充一次，现在的这些试纸还是陆川上班前就有的。 看了看生产日期，已经过了两年。 虽然还没有过期，但是如果因为保管或者运输的时候出了问题，导致试纸失效也还有可能的。 命案，绝不能有半点差错。 陆川这次放弃了试纸检测方法，直接用化学试剂。 烧杯内，一滴鲜红的血液滴进化学试剂内，颜色顷刻间发生变化。 旁边的比色卡和烧杯的试剂颜色越来越接近。 三分钟后。 A型！ 张伟的血液检测结果，就是A型血！ 确定了结果，陆川神色大变。 张伟……或许根本就不是凶手！ 第155章 另有他人 第156章另有他人 支队长办公室。 秦勇正翘着二郎腿，端着小茶壶，哼着三十年前的流行歌曲。 命案不可怕，只要能破案，那就是好警察。 从一线刑警干到现在，秦勇经历过的案子大大小小也有上千起了。 光是命案每年差不多都有个十几二十起。 可以说是尸山血海里历练出来的。 面对命案，秦勇也早就有了一颗平常心。 办案的时候，该紧张紧张，该加班加班，现在，案子破了，那就是放松的时候了。 其实干警察不长命也是有道理的，案子来了，肾上腺素飙升，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是家常便饭。 案子了了，整个人似乎都瘫了。 靠在椅背上的秦勇，哼着小曲，眯着眼睛快要睡着了。 明天去局里汇报一下案情，中午就可以下班了吧…… 嗡嗡嗡。 手机震动声惊醒了刚刚要睡着的秦勇。 “老刘啊，现场那边忙完了？” 第一案发现场是所有命案中，现勘最关注的环节。 “这边忙的差不多了，不过发现一个新情况。” “哦？什么情况？” “张伟……可能不是凶手！” 不是凶手？ 刘国栋的话像是一柄冰锥，直插秦勇心窝。 刚刚有点的朦胧睡意瞬间消散。 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秦勇声音都高了八度：“你刚刚说什么？” 刘国栋的声音低沉：“张伟，有可能不是凶手。” 远在八号冷库的刘国栋，此刻裹着大衣，冻的鼻涕横流。 现场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很快就结束了。 采集了现场证据，回去就能睡个安稳觉。 结果，陆川的一个电话，代表所有工作可能要重新开始。 “现场发现了什么吗？” 秦勇的第一反应是刘国栋在现场发现了什么证据。 但是张伟都已经撂了，交代的犯罪经过也很详实，不像是替人顶罪啊。 “现场这边没什么发现，是陆川那边。” “他从尸体碎块上采集到了一枚滴落状血迹，血型和死者血型不符，猜测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我们还没抓着张伟的时候，陆川那边就给滴落血型做了血迹分析。” “但是刚刚陆川给张伟采集血液后，发现他的血型是A型血，而滴落血迹的血型是AB型。” “张伟，很有可能就不是凶手！” 挂断电话，秦勇披上大衣，直奔现勘实验室。 刘国栋给秦勇打电话汇报的时候，陆川正在对尸块上的血迹进行DNA信息采集的检材处理。 从技术角度来讲，陆川只是提供现勘发现的证据。 至于证据指向什么人，那不是陆川关注的。 所以，在确定张伟的血型和滴落血迹的血型不符后，陆川的重点就放在了血迹DNA信息提取上。 秦勇来的时候，滴落血迹的DNA信息刚刚提取完毕。 “小陆，老刘说你这边有新发现？” 抬头看到是秦勇进来，陆川点点头，接着就继续操作电脑。 和前几个月相比，陆川已经不是见谁都要敬礼的萌新了。 一等功功勋获得者，让陆川积累了足够的地位。 现在，已经没人拿陆川入警时间说事了。 整个刑侦支队，都知道陆川是指纹鉴定分析方面的专家。
这可是最吃香的技术能力之一。 说不定哪天自己手里有一个指纹，就需要人家帮忙。 “秦队，有一点发现。” 陆川把血型比对不统一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按照张伟的说法，他是独自一人杀了王桂枝，之后又是一人独自驾驶出租车抛尸。” “这样的话，王桂枝的尸体上就不可能沾染除了她自己，和张伟之外任何人的血迹。” “那这滴血迹是哪来的？” 一滴血，微不足道，但是在有些时候，足以推翻整个案件。 警察办案，讲究的不是逻辑的贯通。 逻辑讲的通，现实不一定讲的通。 现实发生的事情，也不全是符合逻辑的。 比如张伟的杀人动机，根据他交代，两人就是因为拌嘴，他就把人杀了。 这显然不符合逻辑。 但是现实有发生的可能。 所以，任何案件侦办，逻辑推理基本上都是辅助分析。 最终要看的，必须是证据。 人证、物证要齐全，证据链要完整，同时不能有互相矛盾的地方。 根据张伟的叙述，杀人动机、凶器，作案现场，抛尸过程和手法等等，都能形成闭环。 但是，尸块上的这滴血迹，让闭环出现了漏洞。 秦勇当然知道陆川的意思。 这滴血迹，必须找到来源。 “DNA信息比对怎么样？” 陆川刚刚把信息录入系统，正在比对。 秦勇问的时候，结果正好出来。 “嗯？” 扫了一眼报告，陆川微微一怔：“信息同源？” “什么信息同源？” 秦勇看到DNA比对结果出来，上前一步。 “哦，”陆川点动鼠标，打印报告：“我采集张伟血液的时候，也采集了他的头发，做了DNA信息检验。” “王桂枝尸块上的血迹，显示和张伟的DNA信息同源，两者之间有亲子关系。” 亲子关系？ “张伟杀人的时候，他儿子也在场？” 秦勇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甚至……有没有可能杀人的根本就不是张伟，而是他儿子？” “张伟……在给他儿子顶罪？” 陆川摇摇头，这两个结论就不是靠技术能分辨的了。 但是既然有了这个线索，想要追查清楚倒是不难。 张伟说他在杀人前一直在开车，调查一下轨迹就知道了。 而且根据前期的调查结果显示，王桂枝下班后是坐公交车回家的。 她半路为什么会下公交车打车，查一下，就全明白了。 拿上报告，秦勇离开了现勘实验室，边走边打电话：“张辉，重新提审张伟！” 陆川收拾了一下仪器和剩下的检材，穿上大衣也离开了。 八号冷库那边的现场工作还没完成，陆川现在过去还能赶上收尾。 审讯室。 面对张辉手中的DNA信息比对报告，张伟一言不发。 “张伟，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不要以为什么都不说，我们就没办法。” “三天前晚上坐过你车的人，我们已经在寻找，当天到底是你开的车，还是你儿子开的车，一问就知道。” 张伟第二次受审的同时，对张伟儿子张轩荣的抓捕工作也在同步展开。 第156章 时间就像一头野驴 第157章时间就像一头野驴 时间就像一头野驴，跑起来就不停。 民俗街碎尸的案子，在春节前的最后一天终于处理完毕。 现勘办公室。 杨森又开始折磨猪毛刷子，原价二十八元的小叶紫檀手串，现在看上去已经有再次增值的感觉。 老白哼着陆川听不懂的京剧选段，站在冬日暖阳里拔筋。 用老白的话说，人上了年纪就要多运动。 运动使人长寿。 刘国栋对此显然是有些不认同的，办公桌前，端着搪瓷缸，呲溜呲溜喝茶才是老刘的最爱。 一大早就已经打扫完卫生的陆川，靠在窗边，摆弄着越发娇艳的红掌。 细细的腰肢，好像刚刚出水的小娘子，迎风招展，挺拔俊俏。 施肥浇水后，红的更红，绿的更绿。 一如早上轻妆打扮的沈法医，让人流连忘返。 “老白，张伟的案子，他儿子抓住没呢？” 案件侦破的过程中，现勘永远是第一个到达现场，也是第一个离开案子的。 理论上来说，现勘刑警很少关注案件的逻辑进程，只关心自己手里的技术。 民俗街碎尸案虽然破了，但是进展也不是特别顺利。 面对陆川拿出的铁证，张伟最终还是撂了。 人，确实不是他杀的。 张伟是替他的儿子顶罪。 但是就在逮捕张伟当天，他的儿子已经在早上就被他送走了。 乘飞机离开了海州市，这给后来的抓捕带来了一定的困难。 “昨天听说他儿子跑南方去了，好像在春州，昨天才被抓住吧。” “已经抓住了？” 陆川后续也没有在关注嫌疑人抓捕的情况，他们这两天一直在整理档案资料。 “嗯，我听隔壁说的，已经抓住了，正在遣返，估计今天能回来吧。” 老白叹了口气：“老孙他们要是动作快点，能赶上过年。” 陆川暗中摇头，就算今天能回到海州，但是还有预审，还有整理资料，后续的流程多着呢。 一天时间估计是弄不完的。 行动一组…… 这次估计要在大年三十加班了。 但是无论是如何，人只要抓住了，案子就相当于结了。 至于案件的中的一些细节，倒是和张伟交代的差不多。 杀人动机，作案过程，分尸和抛尸的过程，都是张伟的儿子告诉张伟的。 只不过，张伟在交代的时候将凶手换成了自己而已。 根据张伟的交代，还有调查的视频监控，也还原了王桂枝为什么中途下公交车，乘坐出租车的原因。 当天正是王桂枝女儿的生日，她中途下车是去给女儿买蛋糕。 然后打车回家的途中，被张伟的儿子杀死的。 二月份的海州，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 支队里过年的气氛却很浓烈。 案子侦破带来的轻松，还有春节带来的喜悦交织在一起，大红灯笼高高挂。 上午，各个办公室都在热情的交流。 春节前一天，领导要例行慰问，时间大多在上午，因为下午差不多就没人了。 秦勇第一个来的依然是现勘办公室。 “哈哈，老刘，小陆，哈哈，新年好啊！”
“秦队好！” “秦队新年快乐！” 几人起身，热情迎接。 “这一年你们辛苦，我代表支队对现勘办公室表示慰问。” “都是领导带领的好。” “谢谢秦队……” 谁都知道秦勇说的是客套话，一线的行动组比他们辛苦多了。 不过，刘国栋等人也知道，现勘今年的表现确实抢眼。 基本上每一起案件中，都有不俗的表现，甚至是决定了案件的侦破与否。 比如民俗街碎尸案，要是没有陆川发现的那一滴血迹，张伟可就真的成了嫌疑人。 而真正杀人的张轩荣却逃脱法网。 无论是什么案子，不怕破不了，最怕出冤假错案。 这要是真的这么结了案子，那就是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说不定那天张轩荣再犯事，就把这个案子抖搂出来。 到时候，倒霉的了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了。 一件冤假错案，从办案的刑警，到审讯的法官，到市局的领导，个个都要受处分。 秦勇干了这么多刑警，冤假错案也见过不止一件。 哪个拿出来都是能让海州市公安局大洗牌的事情。 这次，又多亏了陆川！ “秦队，孙军他们回来了。” 慰问正继续，陪同秦勇的办公室主任接了一个电话后，给秦勇汇报。 “哦？在哪呢？” “楼下，审讯室，正在准备审讯张轩荣。” “好！” 秦勇重重点头：“过去看看！” 说完，秦勇看向陆川和刘国栋四人：“这起案子，现勘又是立了大功！” “好好干！” “叮！” “进阶任务完成：宿主协助法医沈妍完成了对民俗街碎尸的解剖分析，在尸体碎块上发现了凶手遗留的血迹，通过比对血迹血型，识破了凶手父亲李代桃僵的计谋，发现了案件侦破的重要线索，顺利协助支队专案组破案。” “系统奖励：初级战斗技能类技能卡，请宿主选择技能种类。” 系统界面点亮，原本是灰色的战斗类技能种类，此刻所有的初级技能都已经变成了能够选择的蓝色。 战斗类技能，陆川没事的时候研究过。 这一类别的技能种类不多，全都是和战斗力提升有关的能力。 比如初级格斗技能卡，初级野外生存技能卡，初级匕首战斗技能卡等等。 “选择初级格斗技能卡！” 没有犹豫，陆川直接选择了早就想弄到手的格斗技能。 几次外勤任务，让陆川认识到格斗技能的重要性。 能保命的东西，还是早点安排上的好。 刷！ 流光闪烁，有关格斗技能的经验、知识如潮水般涌来。 上大学的时候，陆川接受过一些格斗训练，但是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基础的。 陆川学的专业是现场勘察，和一般的刑事侦查还不一样。 侧重技术，而不是一线战斗。 所以，无论是在体力要求还是战斗技能要求上，都不高。 这一次的系统奖励，算是弥补了这方面的短板。 晨光小区。 “川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第157章 修理工 第158章修理工 陆遥最近可是精神多了。 穿貂的保安不多见，甚至整个海州市估计也就这么一个。 陆家的第三代，虽然没什么杀人放火的大恶人，但是游手好闲的确实不少。 在陆建国的眼里，除了接管家族企业的长子长孙陆强，还有光宗耀祖的一等功臣陆川，其他的都是游手好闲。 所以，游手好闲就要有游手好闲的样子。 陆遥白天当保安，晚上可大多数都不会在家呆着。 飙车是陆遥的最爱，也是很多三代陆家子弟的最爱。 当然，这些富三代可不会满大街的随便找个地方就飙车。 论起对生命的珍惜，有钱人比穷人研究的更深。 陆遥的一帮飙车党玩车都是在专业的赛道场地。 最近，陆遥在圈子里混的可以叫一个风生水起。 倒不是陆遥的车技有了大进步，而是多了一个一等功臣的族弟。 这种牛逼，在富家子弟眼里，远比什么选美冠军，车模技师炫耀的多。 谁还没有一个英雄梦呢，有钱人也是人。 “三哥，”陆川降下车窗，和陆遥打招呼：“明天春节，今天支队下班都早。” 陆川一般是不会迟到早退的，即便是今天，要不是送沈法医回家，也不会这么早就回来。 陆遥掏出一根华子，递给陆川：“川子，晚上干什么去？” 陆川摇摇头，家里关于春节的准备，根本不用陆川操心。 集团里早就安排好了，甚至在元旦的时候，就要专门的采购团队，为小区过春节的事情忙活。 和一般小家小户，在自己家里看春晚，放鞭炮过春节不一样。 陆家的人，是要一大家子在一起过春节的。 团圆饭要一起吃，给老祖宗的头也要一起磕。 除了嫁出去的女儿，男丁都要在族里过年。 当然，一般嫁出去的女儿也都在小区住，毕竟在外边磕头的红包可没有陆家给的多。 今天晚上沈法医家里有事情，两人的约会定在了大年初一。 所以，今夜无事。 “没什么事，咋了三哥？” 没事？ 陆遥一听眼睛亮了起来：“走，去三号场，今天晚上有比赛。” 三号场，就是陆遥经常飙车的赛车场。 陆川以前上学的时候去过不少次。 场子里的车库还有他的车子呢。 “几个哥们听说你得了一等功，一直想见你呢，看看英雄归来！” 陆川嘿嘿笑笑：“啥英雄，三哥你安排，晚上过去玩。” “好嘞！” 晚上五点半。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是赛场上却是灯火通明。 三号赛场，不是说前边还有一号二号。 而是这个赛场就是陆遥投资建设的，他在家族三代里排行老三，就给赛场起了三号赛场的名字。 “一人五万块，先交钱，再玩车！” “老陆，这也太黑了，玩一次五万！” “就是，这么些年，你当年投资的钱早就赚回来吧？” 三号赛场，有个规矩，就是无论谁来玩，哪怕陆遥自己来赛车，也是五万块钱一场。 挨个刷付款码，陆川刚要付款的时候却被陆遥抢了先：“今天三哥给你出钱。” 刷了十万块，陆遥指了指灯火通明的赛场：“赛道能加热的赛场，全省也就我这一家。”
“冬天飙车，赛道上要是有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再说，你们车子都在我这维护，不要钱啊？” “五万块，我这也就刚刚回本！” 众人嗤之以鼻。 谁不知道这赛场是陆遥的摇钱树。 当然，他们交的钱都是小头，最大的还是对外营业利润。 就像陆遥说的，三号赛场确实是全省功能最完善的赛场场地。 很多比赛、试车等等，都能在这进行。 以前省会那边还有一个赛车场，被陆遥的这个都快挤兑黄了。 “行了行了，不就五万块嘛，今天我们可是奔着一等功臣来的。” “川哥，合个影……” 男人有时候是很奇怪的动物。 他们有的时候希望自己快点，比任何人都快。 但有的时候又希望自己能慢点，能坚持多久就多久。 两圈赛车跑下来，陆川算是尽兴了。 至于成绩，不要问。 陆川觉得下次自己应该选一个驾驶类的技能，这样就不会倒数第一了。 “走，川子，喝杯茶，休息会再回去。” 赛场有专门的茶室，几名身材高挑的茶艺师正在辛勤劳碌。 “川子，今天怎么样，尽兴没？” 十几个人，跑了两圈倒数第一，陆川很难不尽兴。 “川哥，讲讲你的一等功呗，我们都没见过呢。” “对对，川哥，总听陆遥说牛逼，说你破了好几个杀人案，给我们说说。” “有没有照片？能看看不？” 陆川突然有点想把民俗街碎尸案的照片给这帮人看看。 不过考虑到有可能绝交还是算了。 陆遥的朋友陆川认识的不多，聊了一会就打算撤了。 “来来来，川子咱们一起照个相，我挂荣誉室里。” 摄影师也是一个小姐姐，萝莉模样。 这也算是三号赛场的特色了。 不缺美女。 尤其是各种各样，各种风格的。 “川子，那边荣誉墙，你亲自挂上！” 速出的照片，很快就交到了陆川手上。 三号赛场的荣誉墙，陆川是知道的。 每当有明星人物过来，陆遥都会邀请留影，请对方亲自挂上照片。 陆川喜欢车，但是技术一般，这还是第一次在这里挂照片。 沾了指纹会战的光了。 嗯？ 刚刚挂好照片，陆川余光撇了一眼右手边的一张照片。 照片中是一名中年男子和三个车手的合影。 半身像，两名穿着赛车服的车手做鬼脸，中年男子和第三名赛车手比着剪刀手。 “三哥，这个人……是谁？” 陆川将照片拿下来，仔细看了看后，指着其中唯一的中年男子询问。 “这是三洋修理公司的一个汽车修理工，搞涡轮增压特别厉害。” 陆遥还没说话，一起玩的朋友给陆川解释。 “知道叫什么吗？” “王琪吧……好像，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上个月我还找他给我改装过涡轮，确实挺厉害的。” 王琪…… 修理工…… “三哥，这个三洋修理公司在哪？” “北郊，改装车圈子里挺有名的厂子，怎么，你也想改车？” 第158章 预处理指纹 第159章预处理指纹 玩车的，尤其是赛车，没有几个不改装的。 陆遥的几个平时爱玩车的朋友，哪个没在改车上花个大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可以说，就一个三号赛场，养活的车辆改装车就不止一个。 但是车辆改装的市场毕竟比较小众，所以，大多数的改装车其实都是修理厂。 整个海州市，能改车的能人也就那么几个。 三洋车辆修理厂是其中的佼佼者。 陆川当然不是想改装车辆，他关注的照片上的中年男子。 更确切的说，是中年男子比着剪刀手的中指。 当然，一个男人的手指，再怎么有特点，也不会如小姑娘的青葱玉指吸引人。 吸引陆川注意力的是这个叫王琪的中指的指纹。 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作为现勘刑警，陆川破案的直觉可能差一点，但是对指纹的直觉，绝对远超他人。 凡是陆川研究过的指纹，不能说记得每一条纹路，但是总会有一种熟悉感。 在指纹鉴定分析刑警眼里，指纹就是一个人的容貌。 凸起的嵴线，延伸的纹路，每一枚指纹都有自己的特征。 就跟人群中，总有那么几个看上去相似的人一样，指纹也是如此。 照片中，中间男子比着剪刀手，正好能够将中指的指纹拍摄清楚。 “三哥，这张照片给我用一下。” “没问题，拿走都行。” 这张照片陆遥有印象，是一次比赛后，前三名和改装师合影的照片，不重要。 再说，即便很重要，陆川想要，也没问题。 “你们先玩着，我去去就来。” 陆川取下照片，离开了人群。 涉及到工作，陆川自然的有下意识的警惕习惯。 十几米外，陆川拿出手机，翻拍了整张照片。 重点是对中年男子的指纹进行了翻拍采集。 当然，由于照片本身像素问题，采集到的指纹比较模糊，但是处理一下应该是可以用的。 以陆川中级指纹采集的技能，这点困难难不倒他，没几分钟，照片就重新挂在了墙上。 赛车当然是不可能仅仅赛车的。 但是后续的场子，陆川就没有参加了。 这大概就是上了公安大学的另一个好处，思想教育的洗礼很彻底，陆川没有沾染一般富家子弟的不好习气。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半夜了，现在处理指纹也没这个必要。 陆川只是觉得中年男子的指纹有一些熟悉感，本着谨慎负责的态度，采集了指纹。 有空的的时候，处理一下，系统里比对一番。 毕竟陆川接触的案子，大多都是大案要案，能让他熟悉的指纹，估计没什么好事。 第二天春节，晨光小区热闹非凡。 阳光明媚的早晨，家家户户出来贴春联。 贴春联的习俗，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时间。 有的是在除夕前一天，有的是除夕当天一早，或者晚上。 也有大年初一一早贴的。 海州市这边的习俗是除夕一大早贴春联。 在陆家人的印象里，哪怕以前最穷的时候，也会在春节贴春联。 甚至，贴春联会奢侈的用白面和水，弄成糊糊，充当粘合剂。 俗称白面浆糊。 这项工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是陆川上手了。 也许是上大学那年，也许是大二那年。 陆川记得不太清了，似乎突然有一年，家里的很多事情，父亲都放手了。 “爸，春联贴好了，我去放鞭炮。” 春联不仅仅是入户门外贴上对子，还有井泉大吉，出入平安，抬头见喜等等小部件。 至于陆川小时候见的鸡鸭成群之类的，现在是见不着了。
如果有的话，估计也只能都贴在厨房的案板上。 春节的早饭是简单的，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午饭和晚饭合二为一，整个家族都在一起吃饭。 根据陆家的规矩，这顿饭没有请人做，而是各家各户的媳妇，大显身手。 甚至有的男人们也同样露两手。 其他人有打麻将的，有斗地主的，也有抽烟聊天的。 小区礼堂里欢声笑语。 分成了三个大圈子。 陆建国为首的一代，在大厅正中间，推牌九。 陆启强兄弟的陆家二代，在东北角，打麻将。 陆川十几个三代子弟，有打游戏的，有抽烟的，有刷视频的。 至于陆川…… 在聊天。 “你家晚饭做好了吗？” “没呢，我爸妈在忙着呢。” 沈妍穿着卡通熊的睡衣，慵懒的躺在床上，大眼睛笑眯眯的盯着手机屏幕。 “你要不要来我家吃？” 陆川心头一颤，知道沈妍是在开玩笑，但是还是有异样的感觉。 “行啊，陪爸喝两杯，就是不知道喝多了住哪？” “我家就两个卧室，你想住哪？” 刚刚发出去，沈妍就感觉脸颊发烫，又急忙撤回消息。 “别撤了，我都看见了……” 最近两个月，两人的聊天颇有些大胆。 “哼，看见就看见，不和你聊了，我要起床了。” “才起床？” …… 大年初七。 现勘办公室。 陆川早早的上班，拖地，擦桌子，沏茶，一气呵成。 窗边的红掌没有因为假期的流逝而干涸。 相反，经过一周的野蛮生长，叶子越发翠绿，红掌越发娇艳。 挺拔的身姿像极了傲娇的沈法医。 咔嚓。 陆川拍了一张红掌的照片，发给沈妍。 “陆川，早，新年快乐！” 刘国栋永远是在陆川来之后第二个到办公室的。 “师父，新年好！” 春节期间，现勘办公室聚过一次。 是刘国栋组织的，去了王凯家拜年。 现勘办公室不像行动组，因为成立的时间晚，王凯就是元老级别的。 其他行动组新年同样聚会，只不过去的是已经退休的老领导家里。 “今天开晨会吗？” 陆川放下红掌，将搪瓷缸递给刘国栋。 “今天是收心会，估计时间长一点。” 春节期间，海州市可以用风平浪静来形容。 案子当然是有，但是没有发生命案。 对于刑侦支队来讲，只要没有命案，剩下的都算不上大事情。 刘国栋离开后，陆川打开电脑，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现勘最近其实没什么大的工作量。 没有命案，就没有现场，现勘就不用出勤。 至于各区县的案子，自然有他们自己人去勘察。 如果都指着刑侦支队的几个人，忙死也搞不过来。 陆川想弄的是七天前，在三号赛场发现的那枚有熟悉感的指纹。 现在闲来无事，正好处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翻拍的指纹照片有一些模糊，需要进行降噪处理，提升清晰度。 这是陆川第一次通过照片，无意间拍摄的指纹进行鉴定分析。 上大学的时候，陆川就听老师说过，有一些案子，就是通过普通照片上提取的指纹，侦破的。 没想到，陆川自己也遇到一个。 预处理的进度很快，没到十分钟，杨森和老白刚刚踏进办公室大门，就结束了。 第159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160章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陆，这么早就工作？” “春节过的怎么样？” 老白看上去红光满面，精神状态比杨森看上去都好。 “还行，就是吃吃喝喝，休息了几天。” 已经完成预处理的指纹，陆川进行了特征点标记和数据计算。 此刻，指纹已经拖进了指纹比对系统，过个几分钟估计就能有结果了。 “白哥，看您这红光满面的，春节肯定休息的好。” 现勘不同一线，春节期间不用值班。 老白点点头：“距离退休又近了一年，心情当然好。” 老白的生日大，是一月份的，现在来说已经是五十六岁了。 还有四年时间，只要安安稳稳的度过，老白的幸福生活就指日可待了。 呵欠…… “杨哥，”看着打了一个长长哈欠的杨森，陆川起身端了杯茶：“你这咋了，没精打采的？昨天熬夜了？” 杨森眼圈发黑，脸色暗淡，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 接着又打了一个哈欠的杨森咕咚咕咚灌了一缸子茶水：“别提了。” “过年放假7天，除了咱们去王局家吃饭那天晚上，我陪了我儿子学习陪了6天，每天半夜一点多睡觉。” 又打了一个哈欠：“早上七点就起来晨读……” “现在这学习……我当年也没这样啊。” 陆川和老白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这事，他们可没办法帮忙。 其实杨森的儿子还算省心的。 起码自己知道学习，而且成绩也还不错。 年前的摸底考试，听杨森说考了五百七十多分。 这个成绩已经非常不错了。 只要保持下去，走提前批次招录，公安大学是差不多的。 而且现在距离高考还有四个月，在使使劲，说不定能奔着六百分去。 有了这个分数，那就是哪里都能去了。 陆川当年就是这个分数上的大学。 只不过，当年陆川好像没有这么辛苦过。 或许也这么熬过，但是忘了？ 高三是一个神奇的时间段，很多事情似乎印象很深刻，很多事情似乎又都不记得了。 陆川只知道，无论什么学习成绩的，那个时候都是拼命的时候。 当然，刑侦支队今年参加高考的孩子，也不止杨森家的一个。 人到中年，全都是焦头烂额的事情。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杨森拍了拍脑袋：“行了，不说这个。” “小陆，你一大早怎么就忙上了？” 现勘办公室一大早的传统是喝茶，陆川来了之后有了新爱好，养花。 “哦，没啥，”陆川摇摇头：“年前放假时候，跟我堂哥去飙车，在赛车场发现了一枚指纹，看着有点熟悉，前几天没时间，今天上班，我寻思在系统里跑一遍，看看有没有……” 叮！ 陆川话还没说完，电脑里传来了叮的一声脆响。 对这种声音，三人在熟悉不过。 “比成了？” 杨森一脸错愕，刚刚还想问陆川哪里飙车呢，这就比成了？ 陆川也是有些惊讶。 当天只是觉得照片里的指纹有一些熟悉，但是也没太当回事。 这就跟大街上碰到了长的像前女友的女人一样，你不能挨个上前骂一遍。 “看看是什么案子？”
老白率先走到电脑旁。 当啷！ 结果，手里的搪瓷缸就掉在了地上。 “老白，怎么了？” 杨森和陆川过来，老白指着屏幕：“……你们……自己……自己看！” 比对成功！ “青建小区坠楼案。” 半个月前，陆川在市局参加指纹会战的时候，就接触过这个案子，这个案子也在指纹会战的十三个命案积案范围内。 而且，当时因为案子的嫌疑人指纹，和九年前的刑警郑斌被杀案的嫌疑人指纹比对一致，案子还一度被重启过。 刑侦支队行动二组任强，正是当年青建小区坠楼案的负责人。 只不过，当年耗尽人力物力都没有结果的案子，即便重启，也没有大的进展。 陆川没想到，自己随意在赛车场发现的指纹，竟然比对成功了。 要知道，这可不仅仅是青建小区坠楼案有可能宣告侦破。 九年前刑警郑斌被杀的案子，从指纹比对上来看，和青建小区坠楼是是同一个凶手！ 七分钟后。 刑侦支队晨会会议室。 现勘有了这么大的发现，春节收心会显然开不下去了。 秦勇现场听取陆川做汇报。 “嫌疑指纹是春节前，腊月二十九那天，我在三号赛车场发现的。” “北郊的那个赛车场？” 秦勇显然知道这个地方。 陆川点点头：“就是那个赛车场，当时是在一张照片上发现的指纹，感觉有点熟悉，那天就拍了照。” “今天上班，做了鉴定分析，比中了五年前的青建小区坠楼案。” “而且，青建小区坠楼案嫌疑人的指纹，我在参加指纹会战的时候研究过，和九年前水区刑警大队郑斌在庙王山被杀的凶手指纹一致。” 一枚指纹，破了两个案子。 “这个人的信息有没有？” 陆川点头：“有，叫王琪，三洋汽车修理厂的，是一个汽车改装师傅。” “其他还有吗？” “就这些。” 陆川负责的部分，已经完成了。 剩下的是就是抓人，审讯。 “任强！” “五年前的青建小区的案子，是你们负责的，抓捕行动你们负责！” “是！” 任强早就摩拳擦掌了，青建小区坠楼案虽然过去了五年时间，那个时候，他还不是行动组组长。 但是基本上每年都会把案子拿出来，研究一番。 偶尔开车路过青建小区的时候，任强甚至会忍不住进去转转。 半个月前，案子有了重大进展。 青建小区坠楼案凶手，和九年前水区刑警大队刑警郑斌被杀的嫌疑人竟然是同一个人。 没想到，仅仅过了半个月，陆川直接锁定了嫌疑人信息！ 三洋汽车修理厂！ 王琪！ 这次看你往哪跑！ 而且，任强很想知道的一件事，当初凶手到底怎么逃出警察视线范围的。 要知道，当年为了抓到凶手，整个青建小区都被翻透了。 所有人都做了DNA信息采集，但是没有人和死者体内发现的残留体液相匹配。 综合对方死亡时间，排查当时虽有进出过青建小区的人，应该没有遗漏。 对方是怎么办到的？ 第160章 我没杀警察 第161章我没杀警察 三洋汽车修理厂。 王琪正在整理今天需要用的工具。 春节期间，其他的行业可以放假，但是服务行业不行。 假期正是修理厂生意最好的时候，王琪作为厂子里专门搞涡轮改装的师傅，最近接了几个大活。 今天就要交工，他必须抓紧时间，做好最后的涡轮调教。 “老王，你说你无儿无女的，这么拼干啥，挣钱给谁花呢？” 王琪的工友，孙亮，也是玩改装车的好手，擅长悬挂调教。 两人是三洋汽车修理厂顶尖的两位师傅，技术相当，在一起工作了七八年了，关系很好。 王琪摆了摆手里的矢量扳手：“你懂个屁，赚钱就要给自己花，娶老婆干啥？” 冲着孙亮耸了耸胯下，做了一个流氓不雅的姿势：“老子天天做新郎不舒服吗？” 操。 孙亮吐了口水：“特么也不怕得病。” 嘴上这么说，孙亮的眼睛里却有些羡慕的意思。 和单身一人的王琪不一样，孙亮拖家带口，挣的钱虽然不少，但是花到自己身上的却不多。 “别几把扯淡了，我今天有两个涡轮要调教，下午得交工，来一根。” 孙亮抽烟，但是自己很少买烟。 接过香烟的孙亮，摇头叹气，干自己的活去了。 修理厂外。 “请问王琪师傅在吗？” 孙亮看了一眼来人，高高瘦瘦，没见过：“他在里边，有啥事吗？” “哦，我是朋友介绍过来的，听说王师傅调教涡轮挺厉害的，我想请王师傅帮看看。” “调教涡轮？” 孙亮点点头，王琪这两年在这个行当名气不小，以前也有人找过来。 转过头朝着里边吼了一嗓子：“老王，有客户！” “来了！” 两三个呼吸，张辉看到王琪从里间的厂房出来。 “谁找我？” “王师傅你好，我叫张辉，武昌辉推荐我来的，请您帮忙调教一下涡轮。” 武昌辉，就是和王琪在三号赛场照相的其中一个赛车手。 果然，王琪是知道武昌辉的：“哦，车子开来了吗？有啥毛病？” “车子在三号赛场呢，弯道加速没劲，想着是不是涡轮出了问题。” “这样啊……”王琪沉吟片刻：“今天我有两个活要交工，明天吧，明天你把车弄过来，我看看。” 张辉脸色犯难：“王师傅，我下午跟哥们有个比赛，明天来不及……” “这样，我加钱，您看行不行？” 加钱？ “那没问题，走，过去看看。” 张辉微微一愣，都做好了在这抓捕的准备，没想到一句加钱就把人拐走了？ “你等我会，我把工具箱带上。” “行，我在外边等着。” 三分钟后。 “王师傅，坐后排吧。” 张辉接过王琪的工具箱，放进了捷达车的后备箱。 “你们玩赛车的，也开这破车啊？” “朋友的，随便开开。” 张辉打开车门，两人坐进后排。 紧跟着，王琪一侧的车门再次被打开，任强挤了进来。 “哥们，你同伴？挤不下了，坐前边呗？” 任强裂开大嘴，从后腰掏出银手镯。 “王琪……青建小区的事……犯了！” 青建小区？！ 听到任强的话，王琪脸色猛的一变。 接着就要推开一旁的张辉。
可是都这个时候了，还能让他跑了？ 咔嚓！ 手铐紧绷，扣住王琪手腕。 “老实点！你被逮捕了！” 所有抓捕行动，能诱捕的可能，就最好不用暴力抓捕。 王琪工作性质的特殊性，让他对陌生人不会有特别大的戒心。 所以，任强设计了这一出。 果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控制住了。 而且，没有惊动修理厂的任何人，载着王琪的捷达车直接离开。 半个小时后。 审讯室。 王琪手脚已经被锁拷在审讯椅上。 强光灯直射，对面是任强带着张辉亲自审讯。 “五年前，你是怎么躲过去的？” 王琪的档案资料已经摆在任强面前。 王琪，这些年一直就生活在青建小区。 但是当年办案的时候，王琪的指纹和DNA检材却没有被提取过。 甚至，王琪的指纹，从来就没有录入过指纹系统。 要不是陆川在三号赛场偶然发现了那张，王琪比着剪刀手的照片，发现他的指纹有些熟悉，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破了。 此刻的王琪已经见过指纹鉴定分析报告。 知道自己已经无从狡辩。 而且刚刚自己的DNA信息已经被提取，和当年死者体内的残留体液DNA信息已经比对成功。 没有回答任强的问题，王琪反问到：“我从来都没有采集过指纹，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王琪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他知道警察破案要靠指纹。 所以，这些年来他非常注意，小区也好、派出所也好，采集指纹的时候，他都躲出去了。 任强将三号赛车场，王琪和三名车手合影的照片给王琪看。 “这张照片里，你摆着剪刀手的姿势，我们的刑警看到了上面的指纹。” 王琪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和比着剪刀手的右手。 “就凭这个？” “对，就凭这个！” “说说吧，你当年是怎么逃脱检查的？” “我们楼里有个暗娼，我给了她一千块钱，躲在她家里了。” “对方叫什么，哪个房间？” “叫啥我不知道，房间是二号楼三单元四零一。” “你既然有钱找女人，为什么要强健？” “嘿嘿……我给那个女人钱了，她不要啊……” 王琪脸上的笑容恐怖又恶心：“我早就认识那个女的……” “其实当时我没想杀她，可是完事后她在楼顶跑，我追她，就掉下去了。” 王琪的表情很轻松，似乎他说的事情根本不是一条人命，甚至不是猫狗。 “你就没有一点悔悟？” “有啥悔悟的，我就烂命一条，这么多年，老子玩的女人多了，早就够本了。” 王琪笑的有些神经质：“再说……我悔悟了你们就不杀我了？” 隔壁监控室，秦勇的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 “畜牲！” 审讯室内，任强深吸一口气。 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嫌疑人他没见过。 王琪这样的，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王琪，再说说九年前的案子吧。” “九年前？” “对，九年前，庙王山上，你杀死的警察！” “他是警察？” 王琪表情有些惊讶：“我不知道他是警察，而且，那个人也不是我杀的。” 第161章 背后链条 第162章背后链条 砰！ “王琪！” “庙王山上，你用死者的匕首杀了对方，刀柄上有你的指纹！” “都这个时候了，你狡辩还有什么意义？” 任强的拳头砸在桌子上，说话的音量也很大，试图用声音震慑王琪。 “警官，不用吓唬我。” 王琪呵呵一笑，表情有些不屑：“我自己犯的什么事，我自己知道。” “反正都是个死，是我干的，我就认，不是我干的，我认了也没用，你们还是没有抓到真正的凶手。” 任强眉头紧皱。 他从王琪的表情和语气中，能够判断对方说的应该是真话。 但是，王琪如果不是凶手，那杀死郑斌匕首上的指纹是怎么回事？ 现场还有其他人不成？ “王琪，九年前庙王山上死的是一名警察。” 任强的语气放缓：“你有命案在身，正常情况下，肯定是死刑。” “但是如果庙王山上的命案，真的不是你干的，我们希望你能说出当时的真相，到底是谁杀了人。” “这也算戴罪立功的表现，你的死刑，有可能判成无期。” 无期？ 王琪一听这个，顿时精神振奋。 “你说的……是真的？” 能活着，没人想死。 王琪知道自己的事情犯了，就报了必死的决心。 但是如果现在有机会活下去，哪怕是无期，一辈子都要待在里边，那也比死了强。 “我不能保证，但是我们会把你提供的信息，呈报给法官，到时候到底怎么判，要综合考量你的罪行，还有提供信息的价值。” 任强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 但是即便如此，王琪也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我说我说，我全力配合你们，你们放心，我知道的事情肯定有价值，有价值！” 王琪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九年前庙王山上杀死那个警察的人叫王三。” “王三？外号吗？” 张辉开始记录，任强继续提问。 “是外号，我们圈子里的人都这么叫他，但是不知道他真名。” “你们圈子？什么圈子？” “弓弩，我们是玩弓弩的。” “接着说！” “是是是，是这么回事，我们玩的弓弩劲大，不合法，经常组织群里的人去山里打猎……” 王琪交代的事情，确实不小。 以海州市为中心，辐射周边四五个地级市范围，有一个非法持有弓弩的群体。 他们平时通过网络联系，定期组织狩猎活动。 “王三是领头的，最开始就他建的这个圈子。” “你在里边做什么？” “我负责制作弓弩，一把给我三千块钱，偶尔跟着他们去狩猎。” “在哪里狩猎，打什么东西？” “一般有四个固定的地方，庙王山、孙巫山、北航山和大河口。” “这几个地方都有深山老林，里边有熊、狼还有鹿之类的野兽。” “除了这些……他们有的时候也猎人！” “猎人？！” 任强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是的，山里的驴友，如果是一两个人，他们就猎人。”
“我知道的，就有三次。” “但是我没参加，我只负责给他们调教弓弩，这些年一共就跟着他们去过十几次。” “匕首上的指纹怎么回事？” “那个我有印象，当年那个警察是被弓弩射伤的，然后王三用他的匕首捣烂了他的箭伤，弄成了匕首杀人的假象。” “他把匕首交给我，让我把指纹处理一下，我用那个死的……那个警察的衣服擦了刀柄，又把匕首塞进他手里，然后就把人扔山沟里了。” “那地方有狼和熊，本以为能被吃干净，结果没想到有驴友发现，报案了。” “后来因为这个事，群里的活动停了差不多有一年，等风声过了，才又开始的。” 刑侦支队会议室。 秦勇面色凝重，任强正在汇报相关情况。 “根据王琪的交代，这个圈子里一共有十三人。” “领头的人外号王三，只知道是天州市人，不知道具体名字。” “王琪负责制作弓弩和箭支，王三组织活动，其他十一人不定时参加。” “最近一次的狩猎是在六个月前，下一次的时间待定，根据以往经验，应该是今年五六月份。” 会议室内，除了任强，还有孙军，张辉、王帅等行动组的主力队员。 现勘这边，秦勇刻意交代刘国栋带着陆川参加。 “根据目前的线索，可以判定，这是一个长期盘踞在海州市周边的，一个隐秘的，有组织的犯罪团伙。” “他们使用弓弩非法捕猎，甚至射杀探险驴友。” “案件性质特别严重，涉案地点分散至少四个地市，这是一场硬仗！” “我宣布，重组庙王山命案专案组，重启调查！” 这是秦勇征求了市局意见后，得到的结论。 以重启九年前郑斌被杀案为突破口，将这个非法狩猎组织，一网打尽！ 现勘办公室。 “师父，刚刚任组长说的……真的？” 陆川还是一些不敢相信。 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猎人的事情！ 这特么听着跟天方夜谭一样。 深山老林也不是法外之地，不说有护林员，死了人得有人报案吧。 这些年山里失踪的人，基本上都会动用很多资源去寻找。 刘国栋叹了口气：“也没啥不可能的。” “别的不说，就说庙王山，外围开发成了旅游景区，但是里边的原始森林有大片地方没开发。” 庙王山就在海州市东北方向，绵延几百公里，里面的阔叶林不知道存在多长时间了。 说是原始森林不过分。 “每年在失踪在里边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找回来的也就一两个。” 庙王山和多个地级市接壤，随便一个地方都能进入山里。 真的失踪了，确实不好找。 “天州市的孙巫山比庙王山的面积还大，北航山虽然小点，但是山崖陡峭，是最险峻的。” “这几个地方，也就大河口好一点，只要不下水被淹死，倒也没什么大事。” 案件性质严重，但是侦办起来相对容易。 王琪虽然不知道王三具体叫什么，但是群里的其他人他认识好几个。 其中海州市本地有三人。 知道名字就好办，剩下的就是如何抓捕了。 第162章 小偷小摸 第163章小偷小摸 陆川虽然是专案组成员，但是并没有参与后续的抓捕行动。 作为一名技术刑警，陆川发挥实力的地方在办公室，而不是一线战场。 虽然陆川对此有些不同看法，毕竟掌握了初级格斗技能和初级现场射击技能后，陆川自信在战斗力上，已经不逊色于张辉等人。 再加上前几次的经验教训，陆川觉得自己有实力去一线历练一番。 昆仑小区。 海州市最大的商业住宅区，总居住人口超过10万，地铁站都有两个。 整个小区分为二十八个园区，每个园区内几十栋楼。 “一号就位。” “二号就位。” “三号就位。” 耳机内，所有预定的埋伏点，都已经就位。 “地下停车库入口，对方已经进入地下车库……各组做好准备……行动！” 一辆白色宝马越野车缓缓驶入小区停车库，对方停稳下车后，任强下达了抓捕命令！ 三组人，一组两个，从车后、车前和车辆主驾驶的方向一拥而上。 刚刚离开宝马车的司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被扑倒在地。 “张坤？是不是张坤？” “你们干啥的？我是律师！我是律师！放开我！放开我！” “别动！警察！” “是不是叫张坤？！” “是……” 听到是警察，张坤反抗的力道骤减。 “警察也不能随便抓人，有没有逮捕令？” “为什么要抓我？” 任强收起手枪，揪着男子衣领，张辉那边给他考上手铐，冷笑：“你是律师，自己干了什么事，犯了什么法，不知道吗？” “一组搜查车辆，二组上楼搜查家里！” 与此同时，孙军一组人在一栋商业楼里，也刚刚完成抓捕。 这些人，自己玩点弓弩还行，可真的对上全副武装的警察，一个照面都过不去。 天州市。 “强哥，这边准备好了吗？” 整个狩猎犯罪组织，一共有十三名成员。 这些人干什么工作的都有。 比如律师、公务员、卖鱼的、私企老板，甚至还有两个医生。 最开始，组织里只有四个人，这些年通过组织里的成员介绍，发展到了十三人。 王琪是第一个落网的，剩下的十二人，陆续落网了十一人。 现在，就剩最后一人，也是这个组织的发起者，外号王三的头头。 “放心，天州市这边安排的万无一失，就等对方下班了。” 第三人民医院急诊科门口，王景山跟同事打着招呼。 “王主任再见。” “王主任好，今天又加班了？” “再见，再见。” 王景山一一打过招呼：“急诊科哪有不加班的时候，哪像你们口腔科，不加班挣的还多。” “哈哈，这话说的，我今天不也加班了嘛。” 口腔科主任医师陈昊咧嘴笑开：“今天有个全口腔种牙，晚了一点。” “倒是，今天走的有点早，不像你的风格……” 急诊科，是出了名的加班科室。 一个班倒下来，人累的半死不说，大多数情况下还要加班。 半天时间都是少的，熬个二十四小时那是家常便饭。 口腔科就不一样了。 加班极少，即便有，那也是陈昊说的这种，全口腔种牙，一颗一万块，三十二颗牙。
怪不得陈昊堂堂主任医师亲自加班呢。 谁能和钱过不去呢。 结果，两人话音未落，旁边就冲出来六七个人，直接把王景山放倒。 “你们谁啊？这是医院……” “别动，警察！” 一听是警察，陈昊立马闭嘴靠边了。 “王景山，你被捕了！” 被扑倒的王景山，没有任何挣扎，因为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屁股下，一滩水渍散发着骚味。 “王景山，你在山里杀人的时候，也这么胆小吗？” 负责抓捕的正是天州市刑侦支队行动组组长赵铭，陆川也认识。 人抓住了，接下来就是押解回海州市。 “老赵，辛苦。” 其他人都招了，就剩下这个始作俑者。 弄完他，案子也就算彻底侦破了。 “跟我客气啥，等会签个字，人就交给你了。” 打道回府。 二月底。 距离庙王山的案子，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所有的后续工作已经处理完毕。 这个犯罪团伙比众人想象的涉案数量要多得多。 经过对十三人的分别审讯，已经证实有七起失踪案和犯罪团伙有关系。 但是后续的定案，还需要时间。 七起案子，被害人有十人。 但是目前都没有找到这些人的尸体。 秦勇已经根据团伙提供的地点，安排了搜山队伍。 不过涉及到庙王山、孙巫山、北航山和大河口四个地方，显然不是一两天能搞完的。 更何况，最早的案子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情。 十二年过去，加上尸体被野兽啃噬，能不能留下骨头都不好说。 但是有十三人的证词，谁下的手，谁杀了人，都躲不过去。 华光街。 陆川和自己的老同学杨林正在巡逻。 这是市局今年刚刚定下的新规矩，所有后勤刑警，每个月要下基层，和派出所结对，开展巡逻工作。 “川子，你是真牛逼啊，这才多长时间，一等功都拿了。” 陆川拿一等功的事情，早就在同学群里传开了。 “哥们是谁？未来警界大佬，立个功还不是轻轻松松？” 给杨林扔过一支华子，陆川笑的很得意。 在老同学面前，显然不需要隐藏情绪。 “切！” 杨林很自然的给了陆川一个中指。 立功就算了，还装逼…… “晚上请客啊。” “没问题！” 春节过后差不多一个月了，天气逐渐变暖，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华光街本身又是比较繁华的地带，人流更胜。 人流量大，就意味着小偷小摸也多。 杨林每周基本上都能抓一两个手长的。 “川子，等会去所里，帮我看一个案子。” “咋了？” “我们所长的电动车被偷了。” 嗯？ “哪个小偷吃了熊心豹子胆，偷到派出所所长头上了？” 华光街派出所所长黄建民，陆川也算接触过多次。 自己的电动车被偷，关键是还没抓着人。 这要是传出去，肯定能被笑话半年。 第163章 牛刀小试 第164章牛刀小试 杨林叹了口气：“这有啥稀奇的，车是在小区被偷的，上边又没写派出所所长，该偷就是偷。” 警察被偷东西，又不是第一次。 宋江国堂堂市公安局长，老丈人家不也被偷了。 没人比陆川更清楚这事了。 “我们查了好几天，附近也有监控，但是都不太清晰，一直抓不到人。” 陆川点点头，大多数的小偷小摸，其实不是不知道谁偷的。 现在的小区、商场安装的监控还是比较多的，只不过高清摄像头的比例很少。 这种情况下，多数都能找到被偷的监控视频。 但是小偷也不是傻子。 偷东西的时候要么选择黑天，要们戴着口罩、头套什么的。 监控即便拍下了，也大多数都不清晰，或者拍不到全脸。 而有的时候是，即便拍到了全脸，靠一张脸去找人，也很难做到。 最好的办法是通过指纹，锁定个人信息，这就好抓了。 “行，等会巡逻完了，我过去看看。” 两人很久没见，聊着天，说说陆川立功的事情，很快巡逻的任务就完成了。 和下一班交了岗，两人去了华光街派出所。 杨林办公室。 “就是这个，当时拍到了视频，但是看不太清楚对方的脸。” 杨林的电脑上，存了当时对方偷车的监控。 黄建民的电动车停在他家居住单元门口的非机动车停放区。 角落有一个监控，能拍到停放区的车子。 陆川看了下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多的，加上摄像头角度问题，只拍到了对方半张脸。 “倒回去，我从头看看。” “好嘞。” 杨林后退视频，时间显示是十点五十六分。 “对方一开始在这。” 杨林指着视频左上角的一个晃晃悠悠的黑影：“他当时应该在观察……过来了。” 视频中，黑影从暗处走过来，速度不快，就像是在散步一样。 因为停车区有灯光照射，对方从暗处过来，有一个明暗变化的过程。 出现在监控内的男子，穿着蓝色羽绒服，戴着连帽兜，遮盖了大半张脸。 对方一开始没有直奔黄建民的电动车，而是对旁边的一辆雅迪下手。 镜头里，男子手里掏出了一个类似钥匙的东西，捅进了雅迪车锁的钥匙孔。 三两下，就解锁了，但是对方在发动电动车的时候，发现车子后轮还有一个U型锁。 对方果断放弃，直奔雅迪旁边的电动车。 也就是黄建民的电动车。 黄建民的电动车没用U型锁，只有车辆自带的把锁。 就是锁上之后，车把无法回正，不能正常行驶的车锁。 小偷目光扫了一圈，确定车子只有自带把锁，就重复了刚刚的动作。 一把钥匙，插进电动车锁孔，捅咕两下，车把就回正了。 接着，拧动钥匙门，一溜烟骑走了。 “这手法，惯犯了。” 杨林在派出所工作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接触的案子也不少。 尤其是这种电动车盗窃案，基本上每天都在发生。 干这行的，是不是惯犯，差别不小。
惯犯手法娴熟，经验老道，一般的电动车，三五个呼吸的时间就能搞定。 初来乍到就不一样，因为技术不过关，下手的时候畏畏缩缩，一辆电动车一根烟的功夫都不一定搞的走。 另外，不同时期的窃贼，也有不同时期的特点。 早些时候，因为视频监控设备比较少，盗窃的多是使用暴力手段。 一辆皮卡车，一把液压钳。 找到一个电动车集中停靠点，趁着夜黑风高，几十辆电动车能一窝端掉。 后来随着监控设备的普及，皮卡车的目标就太大了，容易被抓住。 暴力偷车的就慢慢减少了，发展成了技术盗窃为主，暴力偷盗为辅的格局。 显然，偷黄建民所长电动车的盗贼，手法干净利落，动作敏捷迅速，整个过程不慌不忙，跟骑自己家的电动车一样。 是个老手。 “这种手法，至少积攒了几十辆电动车偷盗经验才能如此顺畅。” 杨林对这方面颇有发言权。 但是，再有发言权也没用，人没抓到。 陆川对这种案子，也不太擅长。 他经手的案子，除了刚上班那会，基本上都是命案为主。 即便不是命案，最起码也是个抢劫或者重伤害什么的。 “他动的第一辆电动车，还在吗？” 技术型电动车窃贼，也有自己的短板。 有U型锁锁住的电动车，一般不动。 倒不是说他们搞不定U型锁，而是有那么多没有上U型锁的电动车，干嘛非要和有锁的较劲？ 柿子总要挑软的捏。 手感好，容易成功。 “应该还在，这些电动车都是黄所住的单元楼的，只要没被偷，就应该在。” 陆川点点头：“去现场看看吧。” 对这种窃贼，如果对方上了通缉或者协查通报，陆川的真实之眼技能自然能够发现对方。 但是没有这方面的信息，陆川也无能为力，只能顺着现有的信息去破案。 而通过一段视频，陆川也做不到直接锁定嫌疑人。 案发现场。 黄建民居住小区单元楼下。 十几辆带电动车不规则的排成了三四排。 “就是这个，车子还在呢。” 杨林一眼就发现了盗贼最先动手的雅迪电动车。 陆川也发现了，十几辆车子里，就这个成色最新。 粉红的颜色，上边还贴了卡通贴纸。 防寒的护手也是粉色的，车子的主人应该是女性。 “擦过指纹吗？” 陆川指了指粉色雅迪的防寒护手里的车把。 “啊，没有，这种小案子一般不擦指纹，擦了上边也没人分析。” 杨林的回答理直气壮，一辆电动车而已，擦了指纹上边也不会给鉴定分析。 陆川恍然。 他就是杨林所说的上边，或者说上边的上边。 派出所擦的指纹，一般交给技术鉴定中心处理，那边处理不了的，有可能交给刑侦支队。 但前提是得碰到重要案子。 丢了一辆电动车，这么点的小事，就是陆川本人看见了，也不会去管。 黄建民倒是可以打电话找人做，但是陆川觉得他估计丢不起这个人。 第164章 吴先生你好，我是快递员 第165章吴先生你好，我是快递员 另外，车把上的指纹，采集也不容易，派出所的警察，大多数也没有这个能力。 小心的取下防寒护手，陆川对车把上的指纹进行了采集。 从车辆停靠的位置看，当天晚上之后，车子应该没有动过。 否则的话，这段时间有人骑过的话，车把上的指纹估计就被覆盖了。 如果是那种情况，处理起来就困难的多。 好在，冬天骑电动车的人不多，陆川很快就采集到了几枚指纹。 “走，回所里。” 杨林点头，也算见识了自己和现在的陆川有多大差别。 “川子，大学的时候……我们学过这个吗？” 杨林对此没有太多的印象。 难道两人上的不是同一个大学？ “其实实验课的时候，老师教过一些，只不过不太细致，这都是跟着现勘老前辈学的。” 杨林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就说嘛，上学的时候没学过…… 派出所办公室，陆川直接对指纹进行了预处理。 这一次，杨林看着在电脑屏幕前疯狂敲击键盘的陆川，有些目瞪口呆。 什么傅里叶变换，什么图数变化，什么噪点去除，什么图像锐化，什么指纹图像分层。 这些东西他听都没听过。 叮咚！ 一般难度的指纹，陆川没用半个小时，就完成了预处理，系统里跑了三分钟，就鉴定分析成功。 “吴德贵？” 系统比中的指纹样本所有者叫吴德贵，省会人士，居无定所，无业游民，指纹采集的地点是省会老家，太仓县城关路派出所。 “哈哈，这下看你往哪跑！” 杨林是颇为兴奋开心。 所长的电动车被偷，在华光街派出所可不是小事。 老黄发话了，谁能破案，放假一天！ 至于陆川在这里面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杨林觉得都是自己的作用。 毕竟，没有自己的话，陆川堂堂刑侦支队现勘办公室的领导，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电动车盗窃案跑现场，还亲自擦指纹。 陆川扭了扭稍微有些僵硬的脖子，颈椎骨咔咔咔作响。 “下边怎么办？” 技术工作是他的强项，现场破案可不是。 盗窃案嫌疑人的信息确认，后续怎么办陆川没经验。 “下边就好办了，给城关路派出所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这家伙肯定是流窜作案，在海州市应该不止他一个，问问所在地派出所，了解下具体情况。” 这种事，严格意义上来讲，是属于协查的范围。 按照正规流程，是需要华光街派出所出具协查函，上报区县公安局审批，然后给太仓县公安局发函，同意后，再具体协查相关内容。 但是杨林显然没有走正规流程的打算。 这一圈流程要是走下来，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估计都不会有结果。 到时候，人说不定都离开海州市了。 电脑上，杨林直接通过警务即时通讯找到了太仓县城关派出所的电话。 杨林看了看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喂，你好，我是海州市华光街派出所，有这什么个事啊……” 杨林将事情简要的说了下：“这个吴德贵盗窃手法娴熟，应该是惯犯……对对，你们那有案底？那太好了！”
“对对，联系方式就行，有联系方式就能找到他！……好嘞！” 杨林一边说，一边记下一串电话号码。 不一会，挂断电话，扬了扬手里的便签纸：“搞定！” 陆川全程看着自己的老同学联系城关派出所，突然有一种不太认识对方的感觉。 毕业大半年，虽然经常见面，双方也经常说起工作，但是显然没有直接观察来的直观。 大半年时间，不仅自己有了变化，自己的同学也如此。 已经从一名普通的大学毕业生，蜕变成了一名合格的民警。 陆川的成长在技术层面，杨林的成长在实践层面。 每个人，都在进步。 “有电话就行？” 理了理思绪，陆川指了指杨林手里的便签纸。 依靠电话定位，目前的技术是成熟的，但是资源，显然不是一个派出所就能协调的。 所以，杨林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有电话当然行，我们干这个在行！” “就看我的就行了。” 清了清嗓子，杨林坐在工位上，用自己的电话拨通了吴德贵手机。 “可能南方的阳光照着北方的风” “可能时光被吹走从此无影无踪” …… “可能西安城墙上有人誓言不分” “可能要去到大理才算爱得认真” 还别说，这个吴德贵的彩铃挺好听，几句歌词过后，电话接通。 “你谁啊？” “吴先生您好，我是顺丰快递小哥，您有一个来自太仓县城关镇的包裹，因为我们的工作失误，打印的邮寄地址模糊不清。” “只有您的联系电话，请问包裹是送到您现在的住处，还是退回太仓县处理？” “包裹？太仓来的……邮的啥东西……” 电话里传来了嘀嘀咕咕的声音：“吴先生？” “啊……” “您看包裹怎么处理？” “哦哦，你送到北站路七十八号，放到那个八点半超市就行了。” “好的吴先生，祝您生活愉快，我们再次为我们的工作失误表示歉意，再见！” 啪！ 挂断手机，杨林看到了嘴巴长大，能塞进一个鸡蛋的陆川。 “川子？” “你没事吧？” 没事？ 陆川咽了咽口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死党：“你……跟谁学的？” “这还用跟谁学？” 杨林嗤之以鼻：“我们这辖区，网络诈骗几乎天天有。” “什么我是秦始皇，给我打钱光复宇宙的。” “什么裸聊刷单，挣快钱的。” “什么外公家茶叶滞销，帮忙买一点的。” “什么快递丢了，我们双倍赔偿的。” 杨林许是渴了，端起桌子上已经凉透的茶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你渴不渴？” “不不，”路陆川赶紧摇头。 “我听都听会了，骗他一个地址还不简单？” 看着意气风发的杨林，陆川突然有些感慨。 当年杨林处对象的时候，要是有这个经验，宋瑶瑶还能骗的了他？ 不直接生孩子都算对不起人家干网络诈骗的。 第166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167章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子，你觉得他们偷电动车的那点钱，能付得起租金吗？” 看着吴德贵走近小区，值班保安恭敬敬礼的样子，陆川就知道，这家伙确实是这里的业主。 不是买的，也是租的。 但即便是租的，在这个小区租一套房子，每个月的租金少说也有两三万吧。 吴德贵除非把全市的电动车偷窃垄断，否则估计很难赚这么多钱。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杨林显然也看到了给吴德贵敬礼的保安。 “川子……你说他会不会是这的保安队长？” “三天前还在偷电动车的窃贼，摇身一变成了高档别墅区的保安队长？” 陆川撇撇嘴：“你觉得可能吗？” 杨林显然不死心，剧本不应该是这么写的啊。 “那……有没有可能，对方本来是个有钱人，就喜欢偷东西这口？” “大哥，不是刚刚给城关派出所打过电话，吴德贵什么背景，咱不都知道吗？” 这样的情况，显然有些超出杨林的能力范畴。 毕竟刚入所才半年，经历的还不够丰富。 但是这不代表杨林没有办法：“川子，别急，等我一会。” “咋了？” 杨林摆摆手：“放心，我有办法！” “师父……报告您一个好消息。” “您丢的电动车有眉目了？” “没找到还没找到……但我们找到人了……对对，在北站路松林别墅区，我跟支队的陆川在一起……” “好的，我们在这等。” 挂断电话，杨林一脸轻松：“没事了，黄所马上就过来。” 对杨林的一番操作，陆川竖起了大拇指。 “干的漂亮！” “合着你说的办法就是摇人是吧？” 陆川觉得自己也可以摇人，而且肯定比杨林摇来的多。 “你是技术刑警，我也刚入职半年，安全第一。” 杨林给出了陆川无法反驳的理由。 不过通过这件小事能够看出来，华光街派出所的自我安全防护教育做的很好。 二十分钟后，黄建民坐进了陆川的卡宴。 挪了挪屁股，体验了一下豪车的真皮座椅，黄建民颇有些感慨：“陆川啊，你这是私车公用啊。” 他堂堂一个派出所所长，还在骑电动车，人家入门开的就是卡宴。 “没事，黄所，不差这点钱。” 这是钱的事吗？ 黄建民果然的放弃了这个话题：“具体什么情况？” “师父，”宋瑶瑶老宝贝被抓，对杨林显然也是有很大帮助的，有了表彰嘉奖刚入职，就被所长黄建民带在身边：“偷你电动车的贼，我们找到了。” “人叫吴德贵，省会城关镇人，陆川在他偷的第一辆电动车上找到了这家伙的指纹。” “锁定身份后，我跟城关派出所那边联系了一下，用上次你教我的，送快递的法子找到了这家伙藏身的地方。” “接着我们就跟到这里了。” “陆警官，实在不好意思啊，这点小事还麻烦你。” 杨林和陆川是同学，死党，怎么说话都没事。 但是黄建民不行，虽然他是所长，但是在刑侦支队的现勘专家面前，姿态放的很低。
“黄所客气了，今天下基层巡逻，正好跟杨林一起捋了捋这个案子。” “师父，刚刚这家伙进小区的时候，保安给他敬礼，他应该是这里的业主或者租住户。” “他一个偷电动车的，住在这么高档的地方，肯定有鬼！” “我们没跟进去，赶紧给您汇报了。” 黄建民点点头，这大半年时间，他其实就教给了杨林一件事。 什么事情是自己可以做主的，做到什么程度。 什么事情需要向上级汇报，汇报给谁。 显然，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 拍了拍杨林肩膀：“做的不错，这种情况就是要及时汇报。” 事出反常，拿不定主意，这就是要汇报的前提。 但是像为了确定吴德贵的住址，假扮快递员，给吴德贵打电话，这就没什么问题。 一名盗贼都搞不定，那还当什么警察。 但是当这名盗贼，住在明显超出他消费水准的高档社区，那就是肯定有事。 拿出对讲机，黄建民开始安排：“老罗，跟社区查一查，这个吴德贵是租的房子，还是业主。” 业主的可能性不大，毕竟这里的别墅，少说也得小一千万，贵的甚至要大几千万了。 租住的话，这个租金可不便宜。 偷电动车卖，和正常情况下卖二手电动车的价格不一样。 一辆八成新的雅迪电动车，正常出售的价格如果在两千元，偷过来卖的话，最多也就卖五百元。 这其中被抽走的部分，就是处理赃物的中间商。 当然，这个抽头虽然大了点，但是承担的风险也大。 比如对偷来的电动车进行改色，或者异地售卖，这些都是成本。 至于一点改动都没有，还在本地售卖的，这种傻子大多被抓起来了。 老罗，华光街派出所的老资格民警。 在这个片区干了二十几年，熟悉辖区内的每一条街头巷尾。 “收到。” 对讲机里穿出来有些沙哑的声音。 没等多久，一个面色嘿呦的中年男子，上了陆川的卡宴。 “头，查清楚了。” 上车的正是老罗：“对方既不是业主，也不是租住在这，是过来投奔亲属的。” “投奔亲属？” 老罗点点头：“这个吴德贵住的是十二号别墅，业主叫王松，一年前出国，房子租给了一个南方过来的外地人，叫王淼。” “吴德贵是他的表叔。” 表叔？ 吴德贵是地道的北方人，什么时候成了一个南方人的表叔？ “还有其他情况吗？” “还有，这个别墅里，应该住了十几个人，都是王淼的亲属，都是最近一年搬过来的。” “都是亲属？” 黄建民眉头皱起，这里边显然有事。 别的不说，吴德贵为什么不让杨林直接把包裹送到别墅区来？ 反而选了附近的一个八点半超市。 对方这么做的原因，只能有一个，那就是隐藏自己的真实住址。 干正事的人，会对快递员隐瞒住址吗？ 巴不得快递员把东西送到家门口。 所以，这里边十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第167章 一条大鱼 第168章一条大鱼 在基层派出所干了几十年，什么样的案子没见过。 这种情况，无非就是搞传销的或者卖保险的，再或者就是贼窝。 但是，这么高档的贼窝，确实不常见。 小偷小摸，虽然案子不大，涉案金额一般也比较小，但是架不住数量大。 而且违法成本低，被抓住也就是送进去关两天，出来再继续干，反正是无本的买卖，进去还有吃有喝，惯犯早就习惯了。 所以，很多时候，很多地方，这种小偷小摸的犯罪行为屡禁不止。 时间长了，就有可能滋生出团伙作案。 一些头脑精明的，干的时间长的小偷，逐渐会蜕变成大偷。 倒不是说偷价值更大的东西，而是将一些散兵游勇集中起来，开培训班，当校长。 小偷这个行当，虽然入门门槛低，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门槛。 黄建民就亲手捣毁过多个盗贼窝点，一些经验老道的前辈，会在窝点教授徒弟，给他们分配地盘。 火车站、客运站，公交车站、大型商场等等都是他们下手的好地方。 根据人流量不同，得手难易不同，给不同的徒弟分配不同的地段，再根据业绩和上供的多少，进行业绩考核。 但是，以往捣毁的窝点，多是在废弃厂房，烂尾楼之类的地方。 自建房小区都少有，这次竟然在高档别墅区，估计回本都困难。 至于说传销，吴德贵既然能自己跑出来拿快递，传销的可能性也不大。 “师父，抓不抓？” 杨林眼睛里有光。 这个案子，不管最后查处了什么，反正都是他的案子。 第一线索也是他发现的。 至于陆川的指纹鉴定分析，那是技术活，他说的是现场，是一线。 吴德贵偷电动车的犯罪事实，有视频，虽然比较模糊，但是能证明偷窃未成功电动车车把上的指纹，就是他留下的。 结合陆川的指纹鉴定分析，吴德贵肯定是跑不了。 “吴德贵肯定没跑，其他人一起抓起来，审审再说。” 杨林的建议，不失为一个好的建议。 但是，吴德贵即便抓住了，即便承认了偷盗电动车，也就关进去几天就完了。 背后的事情，不一定真的交代。 这个吴德贵，从作案手法上看，就知道是老油条。 城关派出所那边的信息也显示，这家伙进拘留所就跟回自己家似的。 这种人，一般的审讯方法对他们根本就没用。 想审出东西来，难度很大。 “不能动手。” 黄建民觉得还是暂时不抓：“人在这，肯定是跑不了，先监视一下。” “可是，我冒充快递员打电话，说的是他老家太仓县有人给他邮寄东西。” “吴德贵只要跟家里核实一下，就能发现问题。” “没事，”黄建民摇摇头：“你是用自己的手机给他打的电话吧？” “再给他打一个，就说找错人了，电话打错了，是另一个姓吴的，让他把东西送回八点半超市。” 陆川全程都在听着，或者说学习。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杨林显然又学了一招，眼睛都在放光：“行，我把快递衣服换上，这就打。”
这就是老前辈的优势。 他们兴许技术不行，兴许能力不够，但是说到经验，随口秃噜出来的，都够晚辈们好好学一阵子的。 二十分钟后，吴德贵再次出现在八点半超市门口。 “老板，东西拿错了啊，快递员特么的打错电话了。” 吴德贵骂骂咧咧的：“我说家里咋可能有人给我有东西……还以为我爹诈尸了呢……” 穿着蓝色羽绒服的吴德贵，套上冒兜，又转身走回别墅区。 别墅区外，卡宴停靠在路边，陆川、杨林和老罗在抽烟。 黄建民回所里了，留了老罗跟着杨林两人盯梢。 “罗哥，”陆川随手从扶手里掏出一盒中华递给老罗：“咱们就在这待着？” “呦呦！谢谢领导！” 面对陆川，老罗显得很客气，一口一个领导。 “罗哥，我可不是啥领导，您叫我陆川、小陆都行，我和杨林大学的时候是一个宿舍的。” 接过中华烟，老罗这才点了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上次你立功的事我们都听说了。” “老郑的事……谢了。” “您认识郑斌？” 老罗点点头：“当年他、我还有支队的任强，我们都是一届的。” 陆川点点头，郑斌确实和任强是同一年入警，没想到和老罗也是同年入警。 聊起郑斌、任强的事情，两人也就熟悉了。 “现在只能等着，里边人的信息居委会和物业只掌握了一部分，不搞清楚不行。” “不过放心，里边的保安我已经跟物业打好招呼了，十二号别墅门口的监控一直开着，有人出来，第一个通知咱们。” 嗡嗡，说着，老罗的电话响了。 看了一眼电话号码，老罗有些意外的笑了笑：“这不，说曹操曹操到了。” “孙经理？” “罗哥，十二号别墅出来了一个女的，白色羽绒服，长头发……” “人已经出大门了！” 挂断电话，别墅门口正好出现一个穿白色羽绒服的长发女子。 招呼了一辆出租车，就要离开。 “跟上吗？” 负责盯梢的就只有三个人，一辆陆川自己的卡宴车。 现在，显然老罗的经验更丰富。 “跟上！” 别墅里的人跑不了，先跟上这个出去的，看看有什么收获。 陆川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直接加油起步。 跟踪，既简单，也麻烦。 你开着警车跟踪，是个人都能发现。 但是开着卡宴跟踪…… 那就不叫跟踪了，叫挡着人家道。 女子在鑫龙海鲜菜市场下车：“杨林跟我进来，小陆在车上。” 说着，老罗打开车门，带着杨林直奔市场里边。 不到十分钟，两人就转了出来。 这次，老罗坐在了副驾驶，杨林去了后边：“跟着前边的蓝色出租车。” “罗哥，咋样？” 陆川没有跟进市场，所以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此刻看老罗和杨林的表情，隐隐猜到他们在这次好像逮到了一条大鱼。 第168章 不一样的蹲点 第169章不一样的蹲点 “有收获！” 老罗的表情谨慎，又带着亿点兴奋。 从警二十多年，老罗一直在基层派出所，甚至一个副所长都没混上。 这么多年来，老罗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干工作，不争不抢，也不叫苦。 可是，这不代表老罗的能力就真的不行。 华光街派出所，管辖范围内还是非常繁华的。 店铺林立，常住人口将近十万人。 是海州市公安局最大的几个派出所之一。 老罗是所里的活地图，什么事情都知道一点，跟各方的关系都能搭上话。 是历届所长都比较倚重的，可靠的老实人。 这种人，在哪个地方都存在。 升官发财没他的份，就是本本分分工作，踏踏实实过一辈子。 杨林也点点头，情绪有些高涨：“刚刚那个女的，进了市场直奔一个卖鱼铺，没跟任何人打招呼，拎起角落的一个黑箱子就在市场里绕了两圈，然后出来就打车。” 指了指前面的出租车：“看这路线，应该是要回松林别墅区。” “她拿的什么东西？” 陆川的问题很关键。 拿的东西是什么很重要。 毒品、枪械还是让鱼铺老板宰杀好的鱼？ “不管是什么，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的话，没必要这么神神秘秘的。” 老罗说着，掏出电话：“黄所，我们这边有发现。” 大概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老罗最后道：“我觉得市场的鱼铺得派一组人，当然那个黑箱子不一定是鱼铺老板放的，其他人放在那的可能性也很大。” 看着老罗挂断电话，杨林有些急迫：“咋样，师父咋说？” “那边不用我们管，他已经安排宋群他们过去了。” “咱们就盯着这边的别墅，等消息。” 晚上七点三十分。 “川子，我去买点吃的，你来点啥？” 蹲点是蹲点，但也没有饿着肚子的道理。 “不用了，我刚刚让家里人送了吃的过来，顺便换辆车。” “换车？” 杨林点点头，也是，用卡宴盯梢，确实有点奢侈。 公家的事情，自己掏腰包咋回事。 刚刚他听陆川说了，这车烧的是九十八号汽油，十来块钱一升。 说完不到十分钟，一辆阿尔法就停在了卡宴车身后边。 “川子，我到了，你们下来吧。” 陆遥现在兴奋的一批，手都有点哆嗦。 这可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参与警察办案。 一个小时前，陆遥接到陆川发来的短信，说自己在盯梢，需要点物资支援。 具体就是一辆舒服的车子，还有弄点吃的。 陆遥哪里干过这个事，支援一线警察办案，必须安排到位啊。 三人下了卡宴，钻进了豪华的阿尔法商务车，陆遥兴奋的搓搓手：“川子，时间太紧，没啥好吃的，这点东西你们先垫垫，明天提前打电话，三哥给你弄点好的！” 陆川摆摆手：“没事，这就挺好，这车也不错，空间大，正好适合蹲点。” 跟着进来的杨林和老罗，一脸懵逼的看着豪华装修过的阿尔法。 还有小桌板上的速热火锅，活蹦乱跳的没有死挣扎着要爬出塑料盆的大龙虾，纹理细腻红白相间的羊肉卷，三文鱼。 “老陆……这叫没啥好吃的？” 有钱人眼里的好吃的，或者说他们的审美观，美食观和我们正常人是不是不一样啊。 不对啊，平时大街上看到的，几十岁老头搂着的小妹妹，也挺符合正常人审美的啊。
“三哥，你这个有点铺张了，我们就三个人。” 陆川到时无所谓，就是觉得车里吃火锅可能味道会大一些。 “这有啥铺张的，老四家狗你忘了，每天还非得吃龙虾……” 话说一半，陆遥突然闭嘴：“哈哈……” “川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川一脸黑线：“他家狗比他爹吃的都好！” 陆川这话一说，杨林和老罗心里也没啥疙瘩。 狗比人吃的好，不是啥新鲜事。 老罗妹夫家养了一条萨摩，听说晚上他妹夫都上不了床。 这世道，有几个人过得比狗好的？ “川子，我这算不算见义勇为啊？” 见义勇为的话…… 陆川想了想，估计算不上，毕竟没出啥事。 “最低也算个热心市民，等案子破了，我给领导说说。” “行行行，热心市民也行，川子放心，后边的后勤保障你就交给我，保准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三哥，您把我那个卡宴开回去吧，快没油了，这车我先用两天。” “成，那你们忙。” 看着陆遥兴奋的小表情，杨林和老罗对视一眼，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来啊，开吃！” “川子，”撕开已经煮好的龙虾，Q弹Q弹的塞进嘴里：“我觉得以后咱们公安局得多招些富二代。” “干啥？” “专门管后勤！” 埃尔法，龙虾羊肉火锅，这样的蹲点，让老罗有点懵逼。 当了一辈子警察，老罗的蹲点经验可以用丰富来形容。 下水道、硬板床、后备箱、杨树林，甚至是苞米地，老罗都蹲过。 唯独这次，蹲点蹲出了度假的感觉。 “杨林，今天这事……别跟黄所说。” “啊……我已经说了。” 老罗：“……” “师父说市场那边有进展，来咱们这来了。” 老罗：“……” 我老罗一世英名，可能要毁于龙虾啊！ 二十分钟后。 黄建民看着一堆的龙虾壳，脸色奇异。 “黄所，这是陆川他堂哥赞助的。” 老罗还是有点害怕，出公差的时候吃龙虾，还不是自己花钱，该不会扣个受贿的帽子吧。 黄建民叹了口气，没有理会老罗。 这老家伙，不知人心。 要说会来事，还得是杨林：“师父，本来有四个龙虾，老罗一人吃了俩，现在就剩下鲍鱼和羊肉卷了，您对付一口。” 说着，将涮好的肉卷和肥嫩的鲍鱼送到黄建民眼前，递过筷子：“师父，蘸着这个料汁，特别香。” 看着默默吃着肉卷的黄建民，老罗乖巧的缩进了车厢里边。 嗝！ 只是，不合时宜的打嗝声，暴露了他的存在。 咳咳。 黄建民咳嗽一声，也没看向老罗，只是淡淡的说：“龙虾吃多了……容易打嗝吗？” 一只龙虾，活的，即便海州市，这个靠海的城市，也不便宜。 没有个四五百块钱，估计下不来。 而且，当地的龙虾，反而比外来的贵。 海州市地处纬度偏高，海水温度低，龙虾数量少，成长速度缓慢。 价格出奇的高。 所以，以黄建民一个月六千多的工资，一年也吃不了几回。 想请他吃的人不少，但是龙虾刺硬，他怕扎嘴，不敢吃。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免费的，还没吃着。 第169章 古董店的刀疤哥 第170章古董店的刀疤哥 酒足饭饱，已经是十点多。 但是埃尔法的车厢内，温度尚可，空间宽敞，蹲点的几人没有丝毫疲惫的感觉。 这车，陆川其实不太喜欢。 素车要加价，不自己装修搞隔音，根本没法开。 除了皮薄，空间大，看着豪华，卖的贵，没啥优点。 “黄所，菜市场那边有消息了？” 黄建民点点头：“黑箱子和卖鱼的没什么关系，是其他人放在那的，查到了监控，老宋他们正在跟进。” “那这边……” “暂时还得盯着，那边既然没有和别墅这边的人见面，那就说明两方的联系不是很紧密。” “抓了一边的话，另一边大概率不会打草惊蛇。” 黄建民显然是这方面的老手：“先摸摸底，然后再决定抓哪边。” 柿子肯定要挑软的捏，有了进一步的信息，才好做下一步的判断。 这一等，就是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 陆川睁开眼睛，已经是六点半。 昨天晚上，黄建民、老罗和杨林轮班盯着，没让陆川熬夜。 “醒了？” 杨林昨天晚上是第一个班，睡的也早。 埃尔法的空间宽敞，四个人并不显得拥挤。 “给，来一袋牛奶。” 迷迷糊糊的陆川接过杨林递过来的牛奶，发现还是热乎的，温度刚刚好喝下去。 这大冬天的，蹲点的时候能喝上一袋热牛奶，华光街派出所的后勤保障条件不错啊。 “所里给送的？” 杨林摇摇头：“哪啊，是你堂哥，一大早天还没亮就送来了早餐，那还有豆浆，油条，小笼包什么的，记得你大学的时候爱吃油条，来一根？” 原来是陆遥送来的。 这家伙干保安可惜了，以后可以接自己老爸那一摊子，管集团的食堂应该有前途。 “那边怎么样了？” 陆川一口气喝光牛奶，朝着别墅区大门努努嘴，询问一晚上的监视成果。 “没啥动静。” 杨林摇摇头，蹲点这种事，绝大多数时候是没有什么收获的。 总结的经验就是耐得住寂寞，忍得住挨饿。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天色大亮。 “行了，咱们先撤，林涛他们过来接替我们了。” 黄建民伸了伸懒腰，指了指外边的一辆白色面包车。 “那是所里空间最大的车了，虽然破了点，但是蹲点的时候可是神兵利器！” 管辖属地蹲点和在外蹲点不一样，不用申请出差，就不用花所里的成本费用。 人手相对充裕，一般情况下，最少能够做到两班倒。 陆川已经给支队那边汇报了情况，秦勇对陆川能在下基层期间内帮助基层派出所侦办案件的精神给予了充分肯定。 “支队这边最近没啥大事，你安心在华光街那边指导，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这是秦勇的原话。 陆川等人在华光街派出所休整了两个小时。 在市场鱼铺放黑色箱子的人，情况也摸的差的不多了。 老宋风尘仆仆的返回：“黄所，情况查清楚了！” “市场里放黑色箱子的人叫张宝库，绰号张三，是鱼塘路一带的小混混。” “目前居住在鱼塘里二十八号的家里，要不要抓？”
“一个人？” 老宋点点头：“确定，就一个人，小孙他们已经在鱼塘里蹲着了，随时可以动手！” 一边是一个人，一边是十几个人。 黄建民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先抓张三，审审再说！” “是！” 鱼塘路二十八号。 黄建民带领十几名民警，正在做抓捕前的最后准备工作。 “检查枪械！” 咔咔咔。 一阵阵的枪栓拉动：“一组完毕！” “二组完毕！” “三组完毕！” “好，按照事先分工，一组前门正面进攻逮捕，二组后窗，三组院外！” 张宝库居住的是一栋自建房小院子，周围也都是类似的院子。 “行动！” 砰！ 破门声震耳欲聋。 “别动！警察！” “叫什么？” 抓捕行动比预想的要顺利很多。 黄建民在任以来，每一次抓捕都是倾尽全力，派出所十三个壮劳力，全副武装都上去。 讲究的就是以雷霆万钧之势，摧古拉朽一般，将敌人扼制在懵逼状态。 张宝库被抓到时候，还没起床。 穿着大裤衩子就被戴上了手铐。 “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人抓到了，事情就搞成了一大半。 “我……没干啥事……为什么为什么抓我？” “没干啥事？” “市场的鱼铺，黑箱子怎么回事？！” 张宝库听到黄建民说黑箱子，表情一下子定格，脸色惨白的没有丝毫血色。 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暴露，张宝库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出了所有隐秘。 “政府！” 这一声称呼，就暴露了张三没少经过改造：“我交代！” “我全都交代！” “说，箱子是怎么回事，谁让送的，送给了谁，都说清楚。” 面对手铐，能从容面对的人，不多。 和杀人一样，面对警察的审讯，除了问心无愧的，除了天生大脑迟钝的，想要过关，就只能靠经验积累。 张三，显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箱子是刀疤哥给我的，我也不知道里边是什么东西，就让我送去菜市场的王家鱼铺，放到边上就行，别的都不用管。” “一共送过十几次，每次事成给我五百块钱！” 张三没有丝毫犹豫，转眼就把自己的金主给卖了。 “送了十几次，你不知道箱子里边是什么东西？” 张三哭丧着脸：“我是真不知道啊，箱子有密码锁，我也不敢打开。” “但是拎着倒是不轻……” “你说的刀疤是不是天宝古董店的老板？” 老罗突然问了一句。 张三眼睛一亮：“对对对，就是天宝古董店的，每次我都是按照他的要求，去红旗广场的一个过桥涵洞底下，拿到箱子，然后按照他的要求，送到菜市场。” “天宝古董店？” 黄建民对这个店铺印象不深，老罗解释：“文化路上的老店铺，这个刀疤真名叫陈文，年轻的时候经常打群架，被抓过几次，脸上打架的时候被砍过，有一道疤痕。” “一组，把人送回去，二组、三组跟我去古董店！” 第170章 我没犯罪 第171章我没犯罪 华光街，是海州市最繁华的几条街道之一。 分布着两个大型商圈，辐射人口众多，除此之外，华光街上的文化路，是海州市有名的古董一条街。 天宝古董店，就是文化路上的老店，老罗入警的时候，这家店就存在。 现在，以前的老板陈有志已经去世，是他的儿子陈文接手。 其实，说是古董，但其实大多都是现代工艺品，做旧糊弄普通人的罢了。 整个文化路上的古董店，真正的古董，一只手估计都能数的过来。 当然，也不能说这里卖的都是假货，有些民间收上来的有年头的东西还是有不少的。 “陈文？” 陈文年轻的时候，因为打架斗殴被抓过，老罗当年是打击他的主力。 “罗……警官？” 一张老旧檀木桌后，一个左侧脸颊有淡淡刀疤伤痕的男子诧异的抬起头，看着来人，有些惊讶。 “真的是您！” 陈文站起身，仔细看了来人，确认就是当年抓住过自己的罗文祥：“这都是三五年年没见了吧？” “差点没认出来，您怎么来这了？” “快坐快坐！” 陈文从桌子后出来，还挺热情。 “罗警官，您这是有啥贵干？” “我跟您说，我这些年可是学好了啊，还得多亏您当年教育哈哈。” 老罗身后，黄建民带着几个民警跟着进来，隐隐将陈文包围。 看着情况不太对，陈文脸色变换：“罗警官，我这几年接手我爸的店铺，真没干什么坏事。” 循着一圈，指了指货架上的古董、文物：“这些东西可都是现代工艺品，做旧的，没有一件真的。” “老物件就是这张檀木桌，我爷爷那辈传下来的。” “罗警官，诚信经营，咱可没犯法。” 哼！ 老罗冷哼一声：“没犯法？” “张三的事……不是你指使的？” 张三？ 陈文听到老罗直接说起张三的名字，表情微微一顿。 片刻后，陈文才开口：“罗警官，我做的是正经生意，你说的什么张三……我确实不认识。” “陈文，你这是打算顽抗到底？” “罗警官，我是真的不认识什么张三，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老罗转身看了看黄建民，对方没想到陈文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不配合。 “带走！” 派出所审讯室。 “真的是刀疤……陈文让我干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就只有他知道。” “那们是怎么联系的，电话、微信还是别的方式？” “直播间，陈文每天晚上都开直播卖古董，只要他在背景货架里摆上一件没有耳朵的紫砂壶，就是第二天让我去送货的意思。” 直播间？ 刚刚抓张宝库的时候，时间太紧，没有问具体的细节。 现在一审迅，老罗才发现，陈文的手段高明啊。 “这一年多时间，你们就没有电话联系，或者微信联系，或者在哪见面？” “真没有，陈文说不让我们联系，是为了安全，让我只管收钱就行。”
“你就没问过他让你送的什么东西，万一是毒品呢？” 张三哭丧着脸：“我又不是傻子，问过他这个事，但是他说不是，还跟我说不放心的话可以用水泡。” “如果是毒品，他肯定不会让我用水泡的吧，我也真的泡了两回，都没啥事，甚至有一次我用钢针刺穿了箱子，里边没有什么粉末之类的东西。” “后来我还在鱼铺蹲过点，来取东西的人都不一样，我就没在多想。” 对张宝库的审讯非常顺利。 张宝库可以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来形容。 但是审讯的结果却非常不好。 “陈文非常谨慎，”会议室内，老罗在汇报审讯情况。 “张宝库和陈文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一年前，是陈文找到了他，让他帮忙做事。” “但是后来两人没有直接往来，除了第一次见面外，陈文都是通过直播间给张宝库传递消息。” “我们现在没有直接证据指控陈文。” “直播间的视频……有没有回放功能？” 杨林没事的时候经常刷直播：“一些大的平台，有七天内的直播回放功能，如果陈文在直播的时候说过什么，也许能当做证据。” “没用，”老罗摇头：“陈文在直播的时候只是卖古董，他需要张宝库拿箱子的时候，就在货架上摆一件没有耳朵的紫砂壶。” 摆个东西，传递信息。 这特么陈文有当特务的潜质啊。 “陈文和张宝库的手机我们检查过了，确实没有任何联系。” “钱呢？” 杨林声音拔高：“陈文每次让张宝库送箱子，给他的报酬怎么弄的？” “张宝库交代，第一次是陈文直接给的钱，后边都是把现金放在信封里，黏贴在箱子上，张宝库拿箱子的时候，就能拿到钱，没有转账记录。” 陈文考虑的很周到，张宝库智商堪忧。 “现金和信封还在不在？” 一直没有说话的陆川开口：“陈文和张宝库之间没有转账往来和电话沟通，那现金和信封上的指纹呢？” “他不会带着手套装现金吧？” 指纹！ 陆川的话让众人眼前一亮。 “以前的钱和信封不好说，昨天的箱子张宝库刚刚送过来，现金和信封应该还在！” 老罗眼神兴奋，张宝库和陈文虽然没有直接接触，但是如果能从现金或者信封上提取到陈文的指纹，那陈文的小把戏就没了用武之地。 “我去查！” 老罗说完，直接去了审讯室。 刚过一天时间，张宝库即便把钱花了，信封应该也还在。 利用指纹破案，对基层派出所来说，一般都是在命案种才能用到的技能。 像平时接触的日常盗窃，小偷小摸等小案子，用指纹破案，有点浪费资源的感觉。 更关键的是，也没人给他们做这种小案子的指纹鉴定分析。 陆川不一样，本身就擅长技术工作，碰到案子习惯用技术解决问题。 黄建民的电动车被盗，不就是通过指纹鉴定分析锁定了嫌疑人。 进而才有了后续的发现。 第171章 案件上交 第172章案件上交 破案有了方向，警察从来不缺执行力。 不到一个小时，现金和信封就已经交到了陆川手里。 “我回支队一趟，这里没有提取指纹的设备。” 现金和信封上的指纹，用变频激光扫描仪提取比较方便，用专用紫外线照相机也能很好的提取。 华光街派出所可没有这东西。 最近这一个月，刑侦支队从上到下，可以说是鸟枪换炮。 财大气粗的强盛集团专门捐赠的一个亿，在陆建国说话的第二天，就已经到位。 秦勇哪里见过这么多钱，要知道，这可是专门捐赠给刑侦支队的。 只要经过支队班子统一决策，上报市局同意，就是发了奖金，谁都说不出什么。 当然，发奖金是不可能的，公安局经常接受捐赠，有相关的管理规范。 这一个多月，秦勇着实体验了一把花钱的快感。 七辆破的除了喇叭不响到处响的老旧警车，直接走报废流程。 按照规定，这些车使用八年以上，累计里程达到二十万公里，其实就能报废了。 但是因为经费紧张，又超期服役了五年多时间。 这次，通通换掉。 食堂彻底翻修一遍，办公室破旧的桌子椅子，也都要换一换。 现勘办公室在里边分了不小的份额。 主要是实验设备的更新。 比如红外紫外线数码相机，这种设备能直接提取光滑的非渗透和半非渗透客体表面的指纹痕迹。 比如玻璃、铝合金或者陶瓷等物体表面的指纹。 再比如全光谱现场取证仪，这种仪器在皮革、纸币等粗糙表面上显现指纹效果良好，不易产生糊底现象。 另外，这次现勘实验室还增加便携式多波段光源、靶向发现生物痕迹仪、超宽光谱现场痕迹物证搜索摄录仪、激光物证勘查仪等等最先进的现勘设备。 除了这些，现勘办公室正在搭建微量物证实验室。 “听领导说华光街那边有案子？” 陆川先回办公室露了个面，杨森和刘国栋外出，只有老白在。 “本来帮忙做了一个电动车盗窃案的指纹鉴定分析，没想到扯出了别的案子。” 老白点点头，这种事情很常见。 一般犯罪和杀人不一样。 杀人很可能就杀一个，就被抓了。 但是一般的小偷小摸不一样，干十次都不一定被抓一次。 所以，大多数时候，搞这种案子，有时候就像王八下蛋一样。 有了一颗，后边还有更多。 “师父他们出去了？” 老白嗯了一声：“高新区刑警大队那边有个现场，需要咱们支援，老刘他俩过去了。” “大案？” 大案要案不一定都会上报到刑侦支队，下边的刑警大队也不是吃干饭的。 如果全海州市的大案要案，都交给刑侦支队，那现在的人手就是多十倍，也忙不过来。 “故意伤害，两口子打架，女的把男的砍了，差点死了，人在ICU里边呢。” “两口子打架？下这么重的手？” “谁知道呢，邻居报的警，要不是去的早，估计出人命了。” 陆川点头，差点出人命，案子不算小了。 “白哥，你忙着，我去实验室，采个指纹，分析一下。” “等会我就直接去华光街派出所了。” “行，”老白感慨的点点头：“托了你的福，咱们现勘这次新进了很多设备。” “有不少我都不会用，哎，老了哦。” 陆川笑了笑：“设备嘛，就那么回事，多摆弄几次就差不多了。”
“行，你去忙吧，我去看看说明书。” 支队地下室。 陆川很快就在信封和现金纸币上采集到了指纹信息。 但是不是一枚，而是十几枚。 处理起来还是有不小难度的。 一个小时后，十七枚比较清晰的指纹完成了预处理，并在系统内比对成功。 结果很好，这十七枚指纹的主人中，就有张宝库和陈文。 华光街派出所审讯室。 “陈文，这是在张宝库收到的现金，还有装现金信封上提取到的指纹。” 老罗将一张鉴定分析报告拍在陈文面前。 “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你以为没有和张宝库直接接触，不打电话，不转账，就能摘干净？” “这个怎么说？” 此刻的陈文，已经汗如雨下。 “那钱……可能恰好是我用过的……” “恰好用过？信封呢？装钱的信封你也恰好用过？” “我……我” 陈文脸色急剧变化，嘴巴无意识的张开好想还要狡辩。 但是正如老罗说的，钱上有十几个人的指纹，陈文可以用自己恰好用过来解释，但是信封呢？ 信封总不能也是你恰好用过的吧？ 陈文没少和警察打交道，很清楚什么时候能装过去，什么时候躲不过去。 “我……我交代，罗警官，我交代！” 面对铁证，陈文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箱子里装的……装的是象牙！” 象牙？ “你们倒卖象牙？” 陈文耷拉着脑袋：“不不，我不倒卖，我就是中间人，运输的，我没有倒卖。” “说！说清楚，东西哪来的，为什么要送到松林别墅区，你的上家是谁，全都说清楚！” “我说，我说……” 事情的经过比较简单。 海州市是整个犯罪链条的加工区。 “松林别墅那边负责对象牙继续加工，我相当于快递员，真的。” “我店铺里的一些古董……工艺品都是从缅国那边进口过来的。” “东西就藏在里边，通过物流发到我这。” “我再把东西打包，交到下家手里，他们负责加工，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你怎么认识这些人的？” “去年我去缅国旅游……认识的……” 案件链条已经比较清楚。 海州市这边是整个链条中的一环，负责对陈文送过来的东西进行加工。 但是整个上下游产业的情况，陈文并不清楚。 “黄所，别墅区的人，抓不抓？” 会议室，参与办案的几个人正在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松林别墅区那边，派出所的老宋他们还在盯着，随时都能行动。 黄建民沉吟片刻：“案子办到这个程度，咱们所里能做的其实已经差不多了。” 众人听了黄建民的话，都点了点头，也明白黄建民的意思。 案件的性质已经搞清楚了，管辖内的犯案人员也已经抓获。 剩下的案件挖掘，涉及到跨省，甚至国外，这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能主导的了。 “上交？” 老罗掏出香烟，准备点上一根。 陆川掏出自己的华子，直接抛给老罗：“罗哥，抽这个。” 老罗下意识的接过，给陆川回了一个满脸褶子的微笑。 这两天的蹲点，让华光街派出所的人对有钱人有了一个更深的认识。 第172章 四人小组 第173章四人小组 老罗也没有自己独享，香烟抽出来，给大家分发，剩下的小半盒香烟，在桌面上划着推向了陆川面前。 “不上交咋办，咋们没有后续的办案权。” 杨林撇撇嘴，派出所就是这个样子。 根本没有办理大案的实际条件。 命案不用说了，所里的能力不行，即便行了，也没有那个人力物力财力去侦办。 所以案子只能上交，派出所一般就是帮忙维持秩序，顶多帮忙走访调查。 案子破了，功劳没多少，案子没有破，抱歉，辖区内发生命案，只要没破的，年底奖金肯定受影响。 要还有两个命案没破，奖金就不用想了。 三起的话…… 所长就该考虑辞职了。 其他的大案，大多数情况涉及的嫌疑人也不太可能就巧合的住在当地。 派出所之间，有自己的辖区范围，跨了辖区，执法权又是一个问题。 所以，派出所经常办理的就是一些小偷小摸的案子。 侦破难度不小，又没什么功绩。 这就导致一般的警察，想要在基层派出所立功受奖，比登天还难。 “不上交咋办，别说出国办案，你去隔壁友好路，人家还有自己派出所呢。” 老罗说的是实情，不仅是他们，隔壁来他这办案，也得给他们打招呼。 破了案子，起码分一半功劳出去。 “那交给海关还是刑侦支队？” 此案涉及的是走私案的一部分，根据案件管辖权，海关有专门的侦查走私案件的公安机构。 比如海关缉私局，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但是，除了海关缉私局，地方公安机关也有相关的办案管辖权利。 只不过一般情况下，参与的比较少。 “当然是给支队，陈文都被抓了，松林别墅里边还有十几个人，抓着就是立功的事情。” 老罗指了指陆川：“再说，案子能搞到现在这个程度，小陆功不可没。” “海关那边咱们又不熟悉，我不建议给他们。” 黄建民点点头：“要交肯定是交给支队，这样……我先打个电话，问问。” 黄建民有一点没说，华光街派出所隶属高新区公安分局，其实公安分局这个层面也能接手这个案子。 但是就像老罗说的，案子的线索是陆川发现的，锁定陈文也是陆川鉴定的指纹搞定的。 于情于理，交给刑侦支队比较合情合理。 黄建民办公室。 “好的局长，案子交给刑侦支队，好的……您放心，我这就安排！” 挂断电话，分局的想法果然和黄建民的想法不谋而合。 海关缉私局那边，不是不能给案子。 但是就像黄建民考虑的，案子的主要贡献者是陆川，人家就是刑侦支队的人。 更何况，案子已经破了一部分，即便后续的源头没有掐断，功劳也是有的。 “案子就上交给刑侦支队，我去汇报。” 返回会议室后，黄建民拍了板。 “别墅那边先盯着，不要打草惊蛇，张宝库是陈文的棋子，陈文和对方又是通过直播联系，这两人被抓，影响不大。” 没错，指挥陈文的人，也是通过直播联系他的。 这就是黄建民没有直接对别墅里的人下手的最重要原因。
别墅既然是象牙的加工点，那成品最终去哪了？ 陈文只是供应原材料的一环，用他的古董店做幌子，逃避监管。 重要的还是别墅区的那个租房子的南方人。 “小陆，咱俩去趟支队，我当面给秦队汇报。” “行。” 刑侦支队，秦勇办公室。 “走私案？” 秦勇微微一怔，走私的案子刑侦接触过，但是不多。 经侦那边接手的会更多一些，还有就是海关缉私局。 但是这类案子，还是比较受欢迎的。 走私案一般涉及的案件金额较大，危险性又不是特别大。 起码比对付杀人犯、碎尸犯强的多。 黄建民肯定的点点头：“是小陆昨天在我们所下基层，破了一起电动车盗窃案，发现嫌疑人竟然住在松林别墅，感觉有些可疑，跟了一下，发现了案子。” 黄建民没说电动车就是他丢的，这话说出去，有点显得自己无能。 堂堂一个派出所所长，在自己辖区内电动车被偷了…… 笑话。 秦勇看向陆川，表情愉快。 能干的人，在哪都能干。 你看，这出去下基层巡逻，都能抓到一起走私案的线索。 “这样，后续的案子，支队主导，成立一个专案组，华光街这边进两个人怎么样？” 专案组？ 进两个人？ 黄建民心里高兴，笑哈哈道：“谢谢秦队，我这就回去安排，保证配合好专案组工作！” 黄建民原本以为案子上交了，跟自己就没关系了。 没想到，还有进专案组的名额。 跟着支队工作，容易出成绩，说不定就能跟着立功。 至于人选，也是现成的，跟进案子的老罗、杨林就是最好的人选。 “陆川，这个案子让张辉带队，你也跟进来怎么样？” “服从命令！” 陆川的当然没问题，领导让干啥，咱就干啥。 所谓的专案组，其实一共就四个人。 张辉、陆川还有杨林和老罗。 “张哥，这是华光街派出所的老罗，罗文祥，杨林，我同学。” 陆川介绍了杨林很老罗。 “老罗不用介绍，我们以前就认识。” 张辉干的时间也不短了，下边的人大多比较熟悉。 “杨林好，我叫张辉，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咱们可就是战友了。” “张哥好。” 和老罗的平淡相比，杨林是颇有些兴奋的。 入警大半年，杨林还是第一次参与专案组。 这种组织，杨林在派出所里没见过，除了电视剧里的，就是听陆川说过几次。 毕竟偷个电动车，确实没必要搞什么专案组。 和陆川一样，张辉也是支队里的重点培养对象。 这几年，刑侦支队在秦勇的带领下，破案率一直很高。 五个行动组中，行动一组和二组负责的就是大案要案。 张辉是二组里面最出色年轻刑警，有点朝着任强接班人的位置去培养的意思。 “别客气，咱们先研究一下案子。” 第173章 顺藤摸瓜 第174章顺藤摸瓜 黄建民不愧是老警察，经验丰富。 松林别墅区的那帮人，到现在都没有动，就是怕打草惊蛇。 “从目前的情况看，陈文了解的信息非常有限。” 陈文其实只是负责接货，然后将东西送到别墅加工。 虽然过程做的很谨慎，还找了张宝库当替死鬼，但是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知道不留下电话、微信等联系痕迹，学习他的上家，用直播传递消息，已经是不错了。 可惜，现金和信封上的指纹，出卖了他。 “关键点还是别墅的这些人，尤其是领头的，抓住他，才有可能捋出更多案件线索。” 张宝库就是个骡子，甚至连骡子都算不上，从红旗公园里把箱子拿出来，送到菜市场，每次赚五百块钱。 陈文是个聪明一点的骡子，知道用快递伪装自己，甚至用直播搞暗号的方式联系张宝库。 只可惜，不太了解刑侦，留下了指纹。 但是也只是从聪明一点，有关上家的信息，知道的太少。 只知道对方是个男的，四十多岁，倒卖工艺品的。 “物流方面能不能查一查，对方既然是通过物流快递的方式，把象牙邮寄过来，那肯定有对方的地址。” 杨林给出自了自己的建议。 张辉点点头：“这是一个方向，杨林这方面可以跟进一下，到物流公司查一查物流底单，看看能不能锁定对方的信息。” 只是对方会给专案组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吗？ 物流快递和一般的快递不一样，很多物流公司采用的是货站配送的方式邮寄物品。 说白了，就是搭顺风车，某个城市有前往某个城市的货运车辆，几个货站会合伙运送物资。 通过这种方式平摊成本。 这些物流邮寄时间不确定，安全也没有完全保障，至于安检，更是不可能。 所谓的实名制，也不可能在这种物流体制中执行下来。 长途运输司机配货，目的是为了去对方城市拉货。 去程能拉点什么，就拉点什么，能整个油钱，不空车跑过去就行。 “辉哥，别墅那边怎么办？” 陆川觉得，别墅那边不能就这么放着。 抓的话，虽然有打草惊蛇的可能，但是不抓的话，就这么放下去？ 陈文被抓，对方短时间即便发现不了，时间长了，别墅里的人收不到货，也会发现。 “抓，肯定是要抓的。” “但问题是怎么抓。” 别墅那边有十几个人，一网打尽没什么问题，关键是张辉想秘密抓捕。 尽量不造成影响，好顺藤摸瓜捋出整个案子的线索。 陆川等人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基本处于完全没有出谋划策的状态。 老罗咳嗽一声，再次抽出一根华子。 “前些年，我在所里碰到一个案子，是个传销团伙。” 老罗的样子悠哉悠哉，似乎对张辉的疑虑并没有什么担忧。 “五十几个人，比我们所里边，全部外勤加起来还多，想要抓捕难度很大，又怕人多出事。” 老罗吧嗒了一口，吐出一个大烟圈，袅袅上升，逐渐扩散。 “黄所就想了办法，在他们点的外卖里边加了点料。” “啥料？” “泻药，我们十几个兄弟就在外边等着，出来一个抓一个。” “他们自己房子里没厕所吗？”
“有，拉满了，排不下队。” 张辉半晌没吱声。 命案他参与过不少，但是这种手段，确实第一次听说。 很快就散会了，到最后张辉也没说到底采不采用这个招数。 第二天一早，陆川上班后才听说，张辉确实干了。 杨林在电话里，用的语气似乎都带着嫌弃。 “我们所里现在待不了了！” “我感觉到处都是屎味！” 黄建民对此显然很火经验，泻药没有放到外卖里，毕竟这帮家伙不点外卖。 都是自己在别墅里做饭。 昨天后半夜，黄建民联系物业，给小区整个停了水。 然后让物业公司给每栋别墅送水，十二号别墅里边的加了料。 一大早上，这帮人就中招了。 “张辉也在那边？” “在呢，正审领头的南方人，还真有点料！” 华光街派出所审讯室。 “干我们这行的，不能在一般厂房，容易走漏风声，人多眼杂。” “别墅有地下室，加工象牙声音也不是很大，隐秘性高。” 曹文军，云省人，早年是学雕刻的，干这行已经十来年了。 松林别墅区十二号别墅下边，已经搜查完毕。 成品赃物摆了一地下室，人赃俱获，曹文军算是没跑了。 “这些东西销往哪里？你的下线是谁？” “我就负责组织人雕刻，东西弄好了，有人来取，至于买到哪里去，我就不知道了。” 曹文军对自己知道的供认不讳，但是交代的信息也不是很多。 “你为什么找小偷来雕刻？” 别墅里，除了有几个有雕刻经验的师傅，还有好几个当地的小偷。 “小偷练的是手艺，学简单的雕刻容易上手，粗活让他们干，细活我带的几个人干，效率高。” 由此可见，人才哪都有，关键是有没有用到地方。 小偷一个月能赚几个钱，在曹文军这，一个月给开两万块钱工资。 吃喝不愁，住着大别墅，没人不想干这个。 第三天，一切恢复如常。 陈文那边又来了一批新货，他去接货，照例送到别墅区，当然，有老罗跟着，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陆川和杨林也没闲着，现在正在十二号别墅地下室里摩象牙。 “这玩意挺硬啊。” 杨林摩擦了半天，不得要领，一点进度都没有。 “你这么摩不行，得用巧劲，他退你进，他进你退，要往复运动，九浅一深，慢慢上手。” 曹文军已经没有了昨天被抓时候的紧张，进入了工作状态的他，颇有些艺术家的感觉。 除了因为拉肚子，导致的脸色有些苍白之外，没有什么别的疑点了。 今天下午，就是曹文军的下家来取货的日子。 张辉已经在别墅里撒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对方上钩。 下午两点半，一辆黑色奥迪轿车，驶入了别墅区。 车子停靠在十二号别墅门前的空地，下来了一位穿着夹克服的中年男子。 “这人……是来取货的？” 监控里，张辉有些讶异下车男子的形象。 五十来岁，国字脸，三七后背头，夹克服，白衬衫，黑皮鞋，笔直的裤线像是一柄利剑。 就这个形象，张辉要不是事先知道对方是来接头取货的，还以为是那个大领导来体察民情的呢。 第174章 还真是领导 第175章还真是领导 天罗地网之下，夹克中年男子敲响了十二号别墅的大门。 曹文军已经在大厅等候，身边站着陆川和杨林。 “上周的东西质量一般，买家有些不满意，故意跟我们压价格。” 男子进门后，趾高气昂，俯视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曹文军。 “放心，我的手艺没问题，后边再改进一下，保证比前边的质量好，这是这次的成品。” 曹文军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不知道对方的职业，只知道把货交给他，就能收到钱。 夹克男子坐在沙发上，轻微点点头，目光放在了陆川和杨林身上：“他们俩是你新招的？” 曹文军开始介绍：“他们两个学过雕刻，有底子，这批货里边就有他们的功劳。” “那还是技术性人才啊。” 男子抬了抬眼皮，上下扫视了一圈陆川和杨林。 两人微微点头，示意友好。 “行了，东西我拿走了，钱过几天就是打到你账上。” “好嘞，您慢走。” 别墅区，奥迪车，夹克男，谁能想到这是干走私犯罪的勾当。 说是哪个大佬金屋藏娇的可能性更大。 “辉哥，交易完成，人已经出来了，黑色奥迪车，车牌号……” 落地窗前，陆川看着奥迪车缓缓驶离，掏出衣领下的耳麦，赶紧汇报。 这几年，侦查设备的更新换代还是比较快的。 隐藏式耳麦已经普及到了普通刑警，以前用的手机一样大的对讲机，除了在大范围搜查的时候用，其他场合尤其是保密场合，都已经不用了。 “收到！” 别墅区外，张辉坐在一辆白色桑塔纳车上，正看着黑色奥迪车从别墅区驶出。 “跟上这辆车。” 这就是张辉等人制定的计划，伪装别墅区的犯罪嫌疑人和对方接头。 然后跟踪接头人，顺藤摸瓜，挖出隐藏更深的犯罪分子。 为了更好的跟踪对方，张辉准备了两辆车。 “超过去，让后边的车跟着。” “是！” 司机是有十年工作经验的辅警，开车技术一流，跟踪这种事干过不知道多少次，甚至还上演过街头飙车。 报废在他手里的警车都有三辆。 两辆车混迹在车流中，前后交替三次，对方车辆到达了目的地。 “怎么会是这里？” 白色桑塔纳停在路边，看着黑色奥迪车开进了一个大院。 大门有保安时刻保卫，见到车子还立正敬礼。 旁边的门墙上有竖着的牌子：海州市高新区进出口贸易公司。 张辉坐在车里，有些懵逼。 这地方他来过，一年前经侦支队在查一起涉嫌洗钱的案件的时候，发生了命案。 张辉曾经来这里调查走访过，因为死的人就是这家公司的员工。 而这家公司的背景也不是私营企业，是高新区的产业。 连想起刚刚夹克男子开的奥迪车，人家可能不是假扮领导。 弄不好，真特么就是领导。 “头，咋办？” 咋办，现在显然不能打草惊蛇。 “先回去。” 刑侦支队三号会议室。 “这是我请交警支队那边查的车牌号信息。” 奥迪车的信息投影在屏幕上，公车，所有方正是海州市高新区进出口贸易公司。
张辉切换投影：“刚刚杨林查了一下这家公司的网站，上边有领导的基本信息，大家看。” 投影上，是五张西服半身照。 让众人眼熟的是排序在第三个位置上的男人。 “那人是贸易公司的领导？” 陆川看着投影上熟悉的面孔，哪里不知道，自己这一伙人真的掉到了一条大鱼。 “抓不抓？” 张辉摇摇头：“我去请示下秦队，这个我可做不了主。” 如果是一般的人，那肯定就说抓就抓了。 但是对方职位特殊，采取什么样的方式逮捕，在哪里逮捕，都是有讲究的。 秦勇办公室。 “你说的真的？” “我亲自跟踪的，咱们的人现在还在他们公司对面盯着，赃物现在就在那个人手里，现在抓，绝对人赃俱获。” 秦勇眯起双眼，右手有规律的敲击着办公桌面。 破案子，不能一味的用蛮力。 嫌疑人既然是贸易公司的高层，那秦勇就不得不考虑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这件案子。 从对方的职业特点，涉及的工作业务分析，赃物到了他们手里，想要销赃途径很多。 国内国外都有可能。 进出口贸易公司，弄几根象牙出去，那还不简单。 但是这显然不可能是对方一个人就能完成的。 所以，参与到案件的应该还有其他人。 “有没有必要知会高新区或者贸易公司的一把手？” 对张辉的建议，秦勇摇摇头。 “对方是贸易公司的三把手，谁跟他勾结在一起，现在不好说。” 张辉明白秦勇的意思，知会了，有可能会走漏风声。 “这样，还是秘密抓捕，抓捕地点放在对方家里，或者回家路上。” “今天晚上连夜突审，争取一举突破整个犯罪链条！” “是！” 贸易公司门口。 白色桑塔纳车里，张辉正在指挥：“全体注意，全体注意，对方的车出来了，一号位注意观察目标人物是不是自己开车，确认后汇报。” 一号位的正是杨林，此刻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在贸易公司大门口的右手边洋装打电话。 “确认目标人自行驾驶车辆！” 熟悉的奥迪车驶离贸易公司大门向左加速行驶。 “跟上！” 白色桑塔纳里，张辉坐在副驾驶，陆川和老罗坐在后座。 逮捕行动，在能采用和平方式的情况下，张辉从来不会暴力执法。 一下午的时间，目标的基本情况已经摸的差不多了。 嫌疑人住在友好路二百八十九号，文路小区。 友好路地段繁华，车流量很大，上下班高峰，每个路口都有交警执勤。 王伟今天的心情不错，又要大赚一笔，任谁都会开心。 到了他这个年纪，晋升无望，只能把精力放在搞女人、搞钱上边。 当然，最根本的还是要搞钱，没有钱哪来的女人。 “靠边停车！” 哼着小曲的王伟，突然看到交警指着自己，让自己靠边。 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坏了。 这个愣头青，看不到自己开的什么车吗？ 读者老爷们，近期评论可能显示不正常，或者提示删除，非作者和运营操作，过几天就好了。 第175章 反腐斗士 第176章反腐斗士 但是作为领导，王伟即便有些愤怒，也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停好车，降下车窗：“交警同志，我刚刚没违章吧？” 交警当然知道对方没有违章，截停他也跟违章没关系。 再说，自己执勤的时候，经常截停奔驰宝马，但是很少截停奥迪帕萨特之类的车。 “刚刚你压了白实线，熄火，出示驾照。” 王伟眉头皱起，他很清楚刚刚自己一直在车道内行车，而且这个点是下班高峰，错个车压实线不是常有的事吗。 只要没跨越实线，算不得违章吧？ 这个小交警是故意找自己麻烦？ “小同志，你是故意找我麻烦？” 王伟掏出手机，拉开门锁，准备下车：“要不要我给你们队长打个电话？告诉他……” 咔！ 王伟话没说完，交警旁边就冲出了两人，其中一个直接把手铐套在了自己手上。 “我草……你们是谁？你们知不知道我……” “给我进去吧你！” 张辉反手扣住王伟双臂，直接把人嗯进了后座。 陆川坐进驾驶位，杨林拉开右后侧车门，和张辉一起把王伟夹在中间，老罗也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兄弟谢了！” 陆川朝着刚刚帮忙的交警打了招呼，表示感谢。 “客气了！” 刑警还是霸气，看看刚才拷手铐的那个潇洒自如霸气。 哪像交警，风吹日晒，罚几个违反交通规定的，还被人说不人性执法。 执法就是执法，违法就是违法。 人性了，还要法干什么。 嘟嘟嘟！ “你你，人行道红灯，不要闯！回来！” 刑侦支队审讯室。 “姓名！” “我要见你们领导！” “年龄？” “我要见你们领导！” 张辉叹了口气，将询问笔录旁边的老罗，看向依然稳如泰山的，坐在审讯椅上的王伟：“王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你们冤枉我，我是高新区进出口贸易公司的副总经理，你们凭什么随便抓人？” 王伟一脸正气，破有一种两袖清风的感觉：“我要见你们领导，让你们领导过来！” “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个解释，我告到市上也要出这口气！” 哼！ 看着王伟一身正气，中气十足的控诉，张辉冷哼一声。 老罗更是不屑的撇撇嘴。 这帮人，用道貌岸然来形容都是侮辱道貌岸然这几个字。 喝茅台用矿泉水瓶，嫖洋妞说是学外语，吃山珍说是接地气。 除了不干人事，什么事都特么敢干。 就是这么一小撮的老鼠屎，坏了一大锅好汤。 “王伟，今天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之间，你在哪里？” 上午？ 王伟脸色微微变化：“我在单位开会……” 开会？ 啪！ 一叠照片甩在王伟面前的小桌板上：“松林别墅里的这人，不是你？” 松林别墅？ 王伟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怔怔的看着照片上自己下车、上车的镜头，以及往后备箱放黑色箱子的照片。 被发现了？ 怎么可能？
“王伟，箱子里有什么东西，你比我们更清楚。” “走私倒卖象牙在我们国家是什么罪行，你这么大的领导，搞的又是进出口贸易，想来比我们更清楚。” “现在，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一切都交代清楚。” “整个链条的上下游，买家都有谁，除了你还有谁参与进来。” 张辉指着背后墙上的几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王伟，说吧。” 此刻的王伟，哪里还有刚刚进来时候的从容不迫。 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颤抖的双手和不受控制抖动的双腿，看上去瞬间老了十几岁一般。 “我……我全交代了……能……能减刑吗？” “那要看你交代了多少东西，牵扯到了什么人，交代的越多，立功表现越大，法官量刑的时候，肯定会考虑。” “真的？” 王伟空虚的眼睛里似乎又有了光：“我说，放心，我全说！” “象牙不是我一个人弄的，我们公司老大才是大股东，我就是干活的，不挣钱。” 不挣钱？ 不挣钱你能干？ “说说具体的内容，你们怎么分工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具体多少人参与。” “哦哦，我说，我说，一年前，我们公司组织去缅国考察……” 王伟的简历，张辉已经看过，常年在进出口贸易公司工作，秘书出身，写的一手好文章。 结果，这交代的时候，也确实是条理清晰，都不用张辉细问，就什么都说了。 “我们公司老大是幕后主使，我负责具体运作，东西都卖给北边国家的富豪了。” “国内没有吗？” “国内没有，这玩意在国内违禁，没人敢买，都卖出去了。” “下边运输科的一把手和一个专责负责运输，北边的我们公司的办事处负责找买家。” “利益怎么分配的？” “老大占大头，除了成本他分百分之五十，我拿百分之十，还有三个领导分百分之十，剩下的给其他人。” “你们公司一个共五个领导，都参与了？” “没有没有，另外三个人没参与，但是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他们就拿分红，也就是封口费。” “其实他们几个也有自己的生意，有搞玉石的，有弄黄金的，还有一个弄犀牛角的，他们也会给其他人分红，我们各自玩各自的买卖，谁也不揭穿谁。” 张辉和老罗对视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玉石、黄金、犀牛角…… 这帮人真是啥都敢干啊。 “不仅如此，我们上边也有人，比如我这个副总，就是花了两百万买来的。” “其他几个人也差不多，最傻逼的是去年才升任的副总，花了五百万。” 王伟冷笑：“他就是一个煞笔，找错了人，花的冤枉钱，找我的话，最多三百万就能搞定……” 王伟交代的事情，远远不止自己那点事。 他这次立功，是立大发了。 整理完所有的口供，老罗让王伟签字：“名字上、时间上，每张纸中间都要摁手印。” “这里，左下角，签名按手印。” “每一张左下角空白的地方写：以上内容我已看过，与我所述的一致。” 第二天一早，当秦勇拿到王伟的审讯笔录后，惊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去市局一趟！” 第176章 现场勘察 第177章现场勘察 嫌疑人戴罪立功是有明确规定的。 一般来说有六种方式。 第一种是阻止他人犯罪，第二种是检举他人犯罪或者提供重要破案线索，经查证后属实。 第三种是协助公安机关抓捕犯其他罪嫌疑人，第四种是在生产科技创新中有技术革新成绩突出。 第五种是在抗灾抢险中有积极表现，最后一种是重大立功表现认定，指有重大发明创造或者是技术革新。 在所有认定戴罪立功的条款当中，阻止他人犯罪是比较常见。 比如王伟，如果能在其他人犯罪之前，交代对方将要实施犯罪的时间、地点、方式，帮助警方阻止其犯罪，就能构成阻止他人犯罪立功表现。 检举他人犯罪，多数认定在经济犯罪案件或者贪污受贿案件中。 王伟在这方面的表现极为突出，甚至以他检举的人员、金额，差不多能够认定上重大立功表现了。 这也是很多经济相关案件，会侦破一件，却抓了很多人。 王伟这一次，让进出口贸易公司领导层被连锅端了。 至于其他几种立功表现，大多都是在服刑期间积累的。 尤其是有关发明创造和专利审批的，早些年有不少人利用这个，搞一些违法的事情。 海州市公安局。 秦勇直接给宋江国汇报。 “王伟交代的情况，比较复杂，涉及的人员较多，尤其是高新区，如果查证属实的话，可不止收拾一两个人。” 顿了顿，秦勇继续汇报：“里边还有些案件可能需要经侦那边配合，还有其他部门也都需要介入。” 刑警支队搞的是刑事案件，对于经济案件或者贪污受贿，并没有直接执法权。 而且很多事情都需要查证，不可能听信王伟的一面之词。 对方也不是没有为了减刑立功，攀咬无辜者的可能。 反正这种事，就怕查，查这个是没问题，其他事情说不定就有问题。 宋江国仔细翻阅了王伟的审讯记录。 沉思片刻，宋江国看向秦勇：“这个案子你们做的不错。” “尤其是没有贸然行动，这个情况比较复杂，我也要向上级请示。” 海州市公安局长，可不仅仅是公安局长，还兼任着其他职务，是海州市绝对的实权人物，任何时候能够向海州市一把手汇报工作。 “但是王伟那边的工作不能停，重要的是证据。” “捕风捉影的事情不能提，但是证据在手的，不管涉及到谁，都一定要一查到底！” “是！” 后续的案子，和张辉等人的关系就不大了。 王伟的被抓，让案件的走向发生了变化，反倒是几箱象牙不那么重要了。 王伟交代的有关走私的案件线索，关于云省那边的，会通过省厅进行移交。 本来这起案子，海州市刑侦支队这边可以派人直接过去跟进案子，但是涉及到边境，秦勇考虑在三，还是放弃了。 功劳不是一个人赚的，云省当地的公安机关常年打击走私犯罪活动，在这方面的经验显然要比他们丰富的多。 现勘办公室。 “陆川，省厅组织的指纹会战的通知下来了，我已经把你报上去了。”
距离王伟的案子已经过了一周时间。 据说，上边非常震怒，波及到的范围远比陆川想象的要宽。 毕竟，一个王伟都能交代出这么多人，进出口贸易公司的其他四个领导，交代的情况不比王伟少。 这两天的新闻上，一直在播报那那那的领导被调查审查之类的。 刚刚给红掌浇完水的陆川，接过话题：“师父，什么时候去？” “半个月后，三月二十号，五天时间。” 陆川点点头，出差什么的无所谓，反正去省会那边也不远。 “刚刚高铁新区发来了一些指纹，我来处理吧。” 刑侦支队最近自己的案子不多，陆川等人的工作量不太大。 这样就有精力处理一下下边刑警大队发过来的求助。 “行，你看着弄，我和老白去实验室弄前进街的案子的检材。” 前进街派出所，上周送来的DNA检材，需要做司法方面的亲子鉴定。 男女双方离婚，都想要孩子。 因为男方的经济条件较好，工作稳定，孩子又是男孩，所以大概率会判给男方。 结果法庭上女方说孩子根本就不是男人的，死活不同意把孩子交给男方抚养。 没办法，就做亲子鉴定来了。 这种司法请求，基本上每周都会有个一两次，倒也不麻烦，常规工作。 结果，陆川在上边没忙上十分钟，一枚指纹的预处理还没完成，就被刘国栋的电话喊下了楼。 “小陆，有案子，带上现勘箱，我和老白在楼下等你。” 杨森今天请假，现勘这边就剩下三个人了。 有案子？ 陆川微微一愣，刘国栋语气急迫，估计不是小案子：“好，师父，这就下去！” 三十分钟后。 西郊葡萄园，三号机井。 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警戒线围成的圆圈中间，机井旁边有疑似盖着白布的尸体。 只是，和一般的尸体比较，机井旁边的尸体明显短了不少，不像是成年人的。 “啊啊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没了啊……” 陆川到现场的时候，就看到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远处盖着白布的尸体，哭的昏天暗地，声音沙哑。 “现勘先进场。” 带上三层手套、口罩和鞋套，陆川等人陆续进场。 “脚印破坏的很严重。” 陆川仅仅扫了一眼现场的大概情况，就皱眉给出了一个判断。 所有的案发现场，首先要判断是不是第一现场。 这里的脚印凌乱，机井旁边还有一个吊架，现场全是乱七八糟的脚印。 三月份的海州，积雪已经融化，初春到来。 “刚刚问了下西郊派出所这边的情况，”刘国栋摇摇头：“死的是个十三岁的男孩，两天前报告失踪，今天机井队在做农耕灌溉检查的时候，打捞上来的尸体。” 十三岁？ 陆川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是他接触的第一起未成年人被害案件。 第177章 案发现场的证据 第178章案发现场的证据 现场勘察的第一步，现勘照相。 警戒线的东北角，陆川设立三脚架，进行全景拍照。 因为暂时无法确定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所以陆川需要走完全部的现勘照相流程。 这一套流程，早就印在了陆川脑海里，几十分钟就能完成。 现勘在继续的时候，秦勇等人也在了解案件的情况。 汇报情况的是西郊派出所所长王建。 “秦队，我们接到报案是早上十点半。” 王建指了指白色捷达警车里正在做笔录的一名中年男子。 “这里的葡萄园是西郊乐享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和农户签订收购合同，主要种植酿酒用葡萄。” “每年开春的时候，他们和村里雇佣机井维护队，对葡萄园的三十几口机井进行维修检查。” “三号机井这边检修的时候出水量小，根据他们的经验，应该是有东西堵住了，就进行了打捞。” “结果，打捞出了尸体。” “死者具体什么情况？” 秦勇脸色铁青，未成年被害案，很久没有发生了，上一次的案子还是三年前。 一名小学生，放学回家的时候，被一名喝醉酒的醉汉掐死。 “死者叫王子涵，是西郊农场一小六年级的学生。” “两天前报告失踪，没想到……” 儿童失踪，不管在哪都是大案，都是必须立刻立案进行寻找的。 王建接着汇报了他们接案的情况。 两天前，王子涵早上七点半出家门，步行前往学校。 “王子涵家距离学校大概三公里，从一年级开始就是步行上学。”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步行去学校吗？” 王建摇摇头：“王子涵家承包的葡萄园距离村子远，过了冬，他们就在葡萄园边上住，就他们一户人家。” “孩子上学途中，会自己先走不到两公里，之后路过他们家所在的自然屯，哪里有不少学生，大多数都会结伴而行。” “孩子失踪的时间能确定吗？” 秦勇询问，孙军在一旁做记录。 “发现孩子失踪的是学校老师，学校下午四点半下课，王子涵的班主任下午四点的时候给王子涵的家长打电话，问孩子为什么没来上课。” “孩子母亲说孩子一早就上学了，这才知道孩子既不在学校，也不在家，之后孩子母亲打了报警电话。” 王建对孩子失踪的整个过程了解的非常详细。 “我们接到失踪报案电话的时间是两天前的四点零八分。” “之后就组织人手，循着孩子上学的路径进行寻找。” “但是两天时间过去，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路上有监控吗？” 王建摇摇头：“西郊这边都是大片的葡萄园，除了重要路口和一些葡萄种植户在自己院子弄的监控，大多数路段都没有监控。” “有没有确定孩子失踪的大概路段？” 王建肯定的点点头：“孩子失踪的路段应该是在从家出来，到自然屯之间的这段路。” “因为孩子的同桌就在自然屯，每天上学的时候都会等对方，但是案发当天，王子涵的同桌没有等到他。” “另外自然屯的东头有一个监控，虽然不是高清的，但是在正常运转，我们查了监控，案发当天没有看到王子涵经过。” “那里是上学的必经路段吗？” “是的，所有孩子在那里经过，虽然通过屯子两边的葡萄园也能过去，但是现在农田里积雪融化，湿漉漉的，孩子应该不会从那边绕过去。” 王建汇报的情况已经非常细致，秦勇对案件的前后都已经有了一个概况了解。
思虑片刻后，秦勇指了指发现尸体的机井：“三号机井距离孩子失踪的路段有多远？” “大概三公里。” 三公里…… 这么远的距离，孩子独自走过来的可能性不大。 “有可疑人员吗？” “目前还没有，我们这两天的主要精力放在了寻找孩子身上，对孩子父母的家庭背景调查还没来得及开展。” 王建明白秦勇的意思，孩子被害，如果对方不是偶然作案，那很有可能就跟孩子父母有关。 比如孩子的父母得罪了什么人，对方是报复性犯罪。 但是正如王建说的，孩子失踪，重点是找到孩子。 但是没想到，最终寻找到的是一具尸体。 现场。 陆川已经完成了现场周边的拍照，正在对尸体进行尸表勘察。 “左耳缺失，有齿状咬痕。” 这是尸体上最明显的损坏性痕迹：“脖颈有明显掐痕，嘴唇面部呈现紫色，应该是窒息性死亡。” “叮！” “进阶任务：寻找第一案发现场，通过现场勘察证据，锁定犯罪嫌疑人。” 陆川正在做现勘记录的时候，系统发布了任务。 “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老白指着机井的边缘：“看这里。” 陆川和刘国栋凑过来，看着老白指着的机井边缘。 是一些轻微的的擦痕。 “尸体右腿和脚踝，有摩擦痕迹，皮肤有破损，但是伤口特征没有激活反应，结合机井边缘的痕迹，应该是凶手抛尸的时候摩擦留下的。” 老白说的意思是，如果这里是第一现场，那么凶手应该会在杀死孩子后，第一时间抛尸。 而刚刚死亡的尸体，血液没有凝固，还能流血，可是擦痕上有较为明显的皮肤组织，却没有血迹。 孩子腿部的伤口又没有激活反应，就说明孩子在死亡后，经过一段时间才被抛尸到机井里。 “孩子是失踪后被杀的，我们等会问问能不能确定孩子失踪的方位，到时候再去勘察。” 刘国栋的意见也是陆川的想法，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又经过机井维护队打捞尸体的破坏，已经没有什么勘察价值。 “孩子的左耳有部分缺失，从痕迹上来看，是齿痕，我想先做个微量物证采集，看看能不能有发现。” 尸体左耳的缺失伤痕，刘国栋和老白也看了。 可以肯定的是，咬痕属于人类，极大可能就是凶手留下的。 其实，在刑侦技术中，有专门对齿痕进行的研究学科。 每一个人的齿痕，因为牙齿咬合的间隙不同，牙齿磨损的程度不同，咬痕也是各有特征的。 所以，咬痕也能够作为司法鉴定的证据使用，只不过精通这方面技能的人很少。 最起码在海州市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陆川当然也不精通，齿痕鉴定分析这种技能，系统里有，但是陆川没选过。 他要做的微量物证分析，是想试试能否在尸体伤口上提取到凶手的唾液。 进而确定凶手DNA信息。 刘国栋也知道陆川的想法，以前陆川也用过微量物证分析破案。 而且现在有一点方便的地方，现勘办公室自己的微量物证实验室刚刚验收结束，正好能够使用，不用请求省厅那边帮忙。 可问题是，尸体已经在机井里浸泡过。 “伤口上还能采集到凶手唾液吗？” “可能性确实不大，”陆川也知道浸泡过的伤口，想要提取DNA检材是很困难的：“但总归要试试。” 第178章 一条一千米的路 第179章一条一千米的路 王长江和沈妍在陆川等人现勘结束之后，开始对尸体进行进一步检查。 和现勘侧重的方面不同，法医主要是通过尸体检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 “根据尸体皮肤浮肿程度看，死者在水中浸泡时间超过二十四小时。” 尸体在水中浸泡时间不同，皮肤浮肿的程度会有一些差别。 王长江是这方面的老手，以前解剖过不少水泡尸体，对尸体皮肤浮肿的程度判断很有经验。 沈妍在一边认真听，认真做着记录。 和陆川开挂不同，沈妍的学习是循序渐进的，两年来和王长江学了不少东西。 “尸体浸泡的程度，主要看眼睛和手指。” 王长江也是有意的在教导沈妍：“眼睛是最容易进水的部位，眼球经过水浸泡后颜色会被变浑浊，稍显外凸。” “手指的皮肤在水中浸泡超过十分钟就会出现吸水褶皱的情况。” “和其他皮肤部位的浮肿程度对比，就能判断出水泡大概时间。” “嗯嗯，”沈妍显然是个爱好学习的好学生，记载有用的知识，还时不时提问：“师父，尸体左耳有齿咬痕迹，你上回说如果尸体有伤口，被浸泡后可以根据伤口的侵蚀情况判断水泡时间，这个怎么判断？” 王长江扭动尸体头部：“你看这里，血渍渗出点已经消失，边缘开始出现毛刺，这就是水泡超过二十小时的特征。” “但是伤口没有腐烂，就意味着水泡时间不到四十八小时。” 法医也好，现勘也好，都是一门经验学。 理论固然重要，但是经验更加重要。 相同的判断标准，在不同温度，不同湿度，或者室内、室外不同条件下，尸体的变化都会有所不同。 这个时候，只有经历过，才能做出准确判断。 “死亡原因……颈部掐痕明显，嘴唇发紫，面部发青发紫，暂无其他伤痕，死因初步确定机械性窒息死亡。” 王长江之所以初步确定，是因为死亡原因的最终确定，还需要解剖，才能给出最终结论。 不过尸体到底解不解剖，还要征求家长的意见。 王长江这些年碰到的案子，成年死亡案件中，家属大多会同意解剖。 部分女性尸体家人会不同意。 而未成年死亡案件中，绝大多数家长都不会同意解剖。 当然，这前提是法医能够通过不解剖方式，出具死亡时间、死亡原因的意见书。 家属也要签字同意。 比如死者生前吃过某种凶手喂食的药物，例如镇静剂，这东西不解剖是查不出来的。 吃过镇静剂之后在掐死，死因依然是窒息性死亡。 但是镇静剂这个环节，因为家属不同意解剖，没有做，就丢失了一条重要线索。 这也许就是破案的关键。 所以，双方都要签字确认。 “结合尸僵情况来看……死亡时间大概四十八小时左右。” 孩子是两天前早上上学后失踪的，距离发现尸体的时间，不到五十个小时。 也就是说，根据王长江的判断，孩子在离开家一两个小时左右，就遇害了。 但是水泡时间是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也就是说，凶手在杀死孩子后，过了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才抛尸。
那么具体的抛尸时间应该就是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之间。 这个判断，也佐证了现勘那边的判断，机井附近确实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现勘和尸检的检查结果呈报给秦勇后，各种信息汇聚，以秦勇的经验很容易就作出以上判断。 “老刘，还得辛苦你们一下。” 打开手机导航，放大附近的地图。 “这里是孩子家，正常情况下，孩子从这出门上学，顺着这条路，大概走两公里左右距离，到达自然屯。” “但是自然屯的监控并没有拍到孩子。” 孩子报告失踪后，西郊派出所的民警已经把这个监控翻烂了，确定没有发现孩子的踪迹。 “也就是说，孩子失踪的地点就集中在一两千米的一段路上。” “凶手杀人后，藏匿尸体，然后在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抛尸。” “对这段路查一查，看看能不能做一个详细的现勘，也许能发现线索。” 秦勇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基于目前的线索，能够确定凶手就是在这一两千米的一段路上动手。 但是不是就在这段路上杀人，还不确定。 凶手很有可能先劫持，然后到别的地方杀人，之后藏匿尸体，等到晚上或者凌晨趁着天黑抛尸。 “这段路，即便不是第一现场，也一定是凶手劫持孩子的第一案发地点，而且……” 秦勇缩小地图，露出了刻意标记的一个红点。 “这里是发现尸体的机井位置，距离孩子失踪的路段大概有三公里的距离。” “凶手杀人后一定会藏尸，孙军！” “到！” “以机井为中心，以五公里为半径，排查所有居住在附近的农户！” “是！” “任强，你们这组负责调查孩子父母的情况，他们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发生冲突的人，我要捋清楚他们家的所有背景！” “是！” 三组人马，开足马力，三条战线推进。 春天里葡萄采摘园。 王子涵的父母种植的大多数葡萄都是酿酒用的葡萄。 但是这些年为了增加收入，在临近道路的部分，也在种植一些食用葡萄，秋天丰收的时候，城里的人会有人过来采摘。 现在是春天，冰雪刚刚融化，葡萄腾还埋在土壤里保温，马路两边只有一排排看不到头的水泥桩，像是孤零零的野鬼，矗立在田地里一动不动。 从王子涵居住的葡萄园出发，陆川、刘国栋和老白三人一路西去。 “白哥，用这个吧，探照灯能发现咱们肉眼看不到的生物组织。” 这一次，陆川等人可以说是全副武装到了牙齿。 刘国栋抱着靶向发现生物痕迹仪，陆川手里是超宽光谱现场痕迹物证搜索摄录仪。 老白手上的是陆川刚刚教会使用的激光物证勘查仪。 看着屏幕上不时亮起的斑点，老白赶紧把搜查到的物证收集起来。 “这东西是真好使。” 咧嘴笑了笑，老白有些感慨：“以前要还有这玩意，那还有那么多积案。” “就是……这发现的东西也太多了……” 第179章 生物检验 第180章生物检验 各种先进仪器下，这条路上，所有的生物痕迹基本上都逃不掉三人的勘察。 一根羽毛，甚至一点皮屑，都逃不过仪器的扫描。 但是这样下去，也就导致陆川等人搜集到的物证实在太多。 这不，离开葡萄园还没有二十米，就已经发现了几百个生物痕迹。 刘国栋皱眉摇摇头：“这些东西是好用，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以这个工作量，我们扫描完这一两千米的道路，就是不吃不喝不睡觉，十几天也干不完。” “还有这么多检材，咱们也没有人手进行分析验证，得换个思路。” “我看这样，”老白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现勘办公室就这几个人，这么多检材要是都弄回去，没有几个月根本分析不完。 “孩子从家出来，往前面大概三百多米是直线，这个方向看上去，一眼无遗。” “凶手无论是临时起意杀人，还是早有预谋杀人，大概率会在一个无人隐秘的地方。” “这三百米直线离孩子家太近，孩子父母很容易发现。” “还有后半段的四百多米，也是直线进入自然屯，孩子如果呼救的话，也容易引起注意。” “我看我们应该把重点集中在弯道这里，”老白在地上划了一个示意图。 “这段路，链接进入自然屯和进入孩子家的直线，是折线路段，周围还有树木遮挡，凶手在这里动手的可能性最大。” 陆川首先点头：“我觉得也是把重点放在这。” 老白分析的很有道理，这段距离是最适合动手的。 刘国栋也点点头：“好，那咱们就确定这三百米的距离是重点。” 不过三人也并没有完全放弃前段的三百米距离。 只是不在用仪器照射，而使用眼睛观察。 三月份的海州，天气虽然转暖，积雪融化，但是树木还没有发芽。 道路两边的杨树只有枝杈，显得有些萧瑟。 前半段路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孩子失踪后，家长和民警已经在这段路上找了几个来回。 但是并没有什么发现。 转过拐角，刘国栋打开仪器：“就从这开始，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刘国栋所说的疑点，是指人留下的特征痕迹。 比如脚印，比如头发。 像羽毛之类的明显是动物留下的痕迹就不在考虑范围内了。 现勘这边开始工作的时候，孙军和任强带领的行动组工作也有了进展。 “我们家在这承包葡萄园已经十年了，没什么仇人啊。” 王子涵的父亲三十多岁，皮肤黝黑，因为常年劳作，脸上的皱纹很深，看上去有五十岁的样子。 此刻，男人眼神空洞，蹲在地上抽着烟，眼睛血红，但是早就没有眼泪了。 “妈妈，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旁边的火炕上，王子涵的母亲抱着刚刚三岁的女儿，默默的抽泣。 “我们原来是在前边的屯子里住，但是为了看护葡萄架，每年开春我们就都搬出来，屯子里的其他人家也是，冬天在屯子里住，开春就搬出来。” “以前有谁和你家有经济纠纷，或者邻里矛盾没有？” “有！咋没有！” 男人没有说话，王子涵的母亲开口：“一定是陈老六干的，杀千刀的，他承包不成葡萄园，怀恨在心，就是他杀了我儿子！”
“住嘴！” 男人呵斥住女人：“警察在这，你瞎说什么！” “呜呜呜……我怎么说瞎说了，陈老六去年还跟你打了一架，你忘了！” “肯定是他！” 任强和张辉对视一眼，暗暗记住了这个名字。 自然屯里，任强每家每户都在走访。 “你说陈六子啊，那就是个泼皮无赖，去年村里的葡萄园承包合同到期，他想承包老王家两口的葡萄园。” “人家都种了十年了，投资进去了，才挣点钱，陈六子想捡便宜怎么可能。” “去年包地的时候，陈六子找茬，和老王家的打起来了。” “老王家孩子没了，我看陈六子估计跑不了……” 张家的大妈对陈老六抱有极大的怀疑态度。 孙家大婶：“陈六子？不务正业的，杀鸡都害怕，我看孩子没了跟他没啥关系。” “去年过年前，其实也没打起来，就是推搡了几下，就被拉开了，我当时就在现场。” 自然屯不大，只有七十多户人家，大多是种葡萄的。 任强一组十二人，分成六个组，挨家挨户了解情况。 “陈六子……我觉得不太可能吧。” 屯子西头把边，居住的人叫田中发，王子涵往常上学的时候，最先经过的就是他家。 “我每天下地干活早，那天没太注意老王家小子。” “陈六子和老王家没啥瓜葛，就是承包葡萄园的事，别人家的他也想弄，不仅是老王家一户人家。” 田中发习惯抽旱烟，卷起烟卷：“我的葡萄园和老王家挨着，陈六子年前也找过我，被我撵出去了。” 张辉一边听，一边做笔记，临走的时候，看到一侧厢房挂锁，里边似乎有什么东西推门。 “这里……” 田中发脸色一僵：“不好意思，是我媳妇，精神不太好，我出去干活就得把她锁起来。” 说着，田中发掏出钥匙，打开厢房门，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看不清容貌，只有两排洁白牙齿的身影。 “见笑了啊。” 田中发习以为常，只是感觉外人看到自己精神病媳妇，有些不好意思。 转过身朝着里边说话：“等会才吃中午饭，别急。” 说着，重新给厢房上了锁。 张辉摇摇头，他也是农村出身，在他的印象里，好像每个村子都有精神不太好的人。 不多，就一个，虽然头脑不清楚，但是身体出奇的好。 明明吃的一般，却通常都很长寿。 老人说这是替村子挡灾的人，有他们在，村子风调雨顺，无病无灾。 摇摇头，张辉知道这是迷信。 七十多户人家，六组人马，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能排查完。 孙军那边的情况复杂一些。 西郊葡萄园面积很大，因为湿度、温度等原因，适宜葡萄生长。 附近的居民很少出去打工，都在家种植葡萄。 以三号机井为中心，秦勇划分的五公里半径内，有十二个自然村落。 想要彻底排查，难度很大。 反观现勘，在临近天黑的时候，有了重大发现。 第180章 不打自招 第181章不打自招 王子涵失踪的道路两边是还没有抽芽的杨树。 杨树两侧就是大片的葡萄园，支撑葡萄架的高度在一米二的水泥柱，一排排的延伸。 每隔一段距离是一个泥土堆起来的土包，下面就是葡萄藤。 “每年入冬前，这边的农民都会把葡萄藤埋进土里。” 老白正在给陆川讲解葡萄园里为什么有一个个的土包。 “咱们这边冬天冷，葡萄腾如果放在外边，一个冬天就冻死了。” “土壤能保温，这几天天气转暖，在葡萄藤发芽前，农民还得把他们从土包里抠出来。” 陆川点点头，这个他以前还真不知道。 老白这种就叫活久见。 “沿着路边，仔细看树林里边的脚印，还有田地里的。” 刘国栋提醒着陆川和老白：“对方在这段路上动手的概率最大，凶手无论是在现场杀人，还是绑架孩子离开这杀人，只有两条路离开。” “第一是顺着路往自然屯方向，第二就是拐进葡萄园，在葡萄地里离开。” “反方向是王子涵的家，凶手从那边离开会经过孩子家，可能性不大。” 陆川两人点点头，这也是两人刚刚开始勘察后，一直在关注的重点。 但是，走了一百多米，并没有什么大的发现。 最近天气转暖，积雪融化，葡萄园里的土壤泥泞，踩下去就是一个脚印。 仅凭肉眼就能很容易发现，但是到现在为止，陆川等人并没有这方面的发现。 “凶手从葡萄地里离开的可能性不大。” 老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这几天地里泥泞，凶手肯定知道如果他从葡萄地里走，一定会留下痕迹。” “对方没那么傻。” “但是……” 老白抬头看向前方，还有一百多米，是一个直角弯，转过去技能看到自然屯。 “孩子失踪的时候是白天，早上刚上学的时间，凶手如果朝着村子的方向去，不可能没人看见啊。” 村里的人普遍起得早，六七点钟已经是干活的好时候了。 “也不一定，如果对方开车，或者有什么工具，把孩子装车里别人也看不到。” 陆川捋着路边，仔细观察一些细节。 三人并排而行，陆川和刘国栋在道路两边，主要观察道路侧面。 老白在路中间，主要观察道路中间。 “先走一遍，孩子失踪后，民警和村民在附近找过孩子，但是他们肯定没有详细的对道路进行勘察。” 刘国栋瞪着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无论凶手是否在这里杀人，都是他和孩子相遇的最大可能地点。” “所以，不管绑架还是当场杀人，凶手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 嗯？ 正说着，刘国栋眼神一凝。 “怎么了？” 老白转过头，看向突然不说话的刘国栋。 “看这里！” 刘国栋快步向前，蹲在路边，指着路基上露出新鲜泥土的地方。 “这里的泥土和其他地方颜色不同，颜色更深一些。” 老白也蹲下来，左右观察一番：“下边的泥土翻上来了。” “把仪器拿过来，照一下。” 这条路，刘国栋了解了一下，大多农户经过的时候都会开车。 很少有人走过。
道路两边都是枯草，确实没有人走的样子。 而这里，枯草下面的泥土翻了上来，显然不是自然形成的。 陆川把超宽光谱现场痕迹物证搜索摄录仪弄过来，对着照了一下。 “有东西！” 翻涌的泥土上，有反光物，仪器提示是一种纤维。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微小的类似皮屑的物质。 “弄回去，化验一下。” 陆川答应了一下，就开始拍照。 现场发现的物证，首先要进行现场拍照，然后才能移动。 这是物证搜集的固定流程。 一点皮屑，一些纤维物质，看似微小，但是如果是凶手遗留的，那就很可能借此破案。 搜集工作在继续，其他组也在推进工作。 “前天早上，你开车去了北屯？” 孙军这一组的工作量最大，但是相对来说也更有规律。 葡萄园里每一口机井的供水范围都是固定的。 三号机井供应附近六个葡萄园的农用水浇灌，凶手抛尸不可能是无的放矢。 首先他要知道三号机井在哪。 需要三号机井灌溉的葡萄园承包者，南屯有两个，东屯有一个，西屯有一个。 还有两个就是王子涵家还有田中发家。 这几个自然屯以方位命名，都在机井五公里范围内。 北屯，就是王子涵上学要经过的自然屯。 所以，在西屯的郑江河，为什么在孩子失踪的早上去了北屯？ “我去拉化肥了啊。” “谁能证明？” “我妹夫啊，我就是去他家拉的化肥，早上四点多去的，七点多回来的，他家邻居也看见我了。” 孙军一组人，查了案发当天，所有到过北屯的外来人。 逐个排查，逐个剔除嫌疑。 北屯陈六子家。 “警察同志你们好，你们好，快进屋坐，进屋！” “媳妇！快给警察同志沏茶！” 任强和张辉在走访完北屯的大多数住户后，最后来到了陈六子家。 陈六子，家族排行老六，他父亲就给他起了名字陈六。 “不用麻烦了，我们跟你核实一些情况就走。” 张辉摆摆手，一副公事公办的毫无表情的表情。 热情的陈六子脸上的笑容一僵：“啊，不喝茶也行……那个给两位警察倒水！” 陈六子的媳妇看上去年龄不大，长的很标致漂亮，一点也不像任强两人刚刚在屯子里看到的其他农家妇女。 陈六子面相也看着年轻，不像是长期干体力活的。 屯子里的人说陈六子游手好闲，倒也不算差。 但是任强刚刚进门的时候，看到陈六子家里摆设还不错，家里干净整洁，院子里停着一辆价值十几万的轿车。 生活条件比大多数的屯子里人家都要好上不少。 “陈六，我们接下来的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积极配合。” “您放心，放心，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前天早上，六点钟到八点钟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听到这个问题，陈六眼神微顿，接着脸色就垮了下来。 “警察同志，我跟你们说，我真没杀王家小子啊！” “他们都是造谣！都是扯淡他们！” 第181章 纤维实验 第182章纤维实验 嗯？ 任强和张辉对视，这什么情况？ 他们还没问具体事情呢，怎么就不打自招了？ 当啷！ 后厨响起了锅碗瓢盆掉地上的声音，陈六的媳妇紧跟着冲了出来。 “警察叔叔，六子真没祸害王家小子！” 陈六媳妇鼻涕一把泪一把，紧张的警察叔叔都喊出来了。 “呜呜呜……这帮杀千刀的，就看不得我们家好……呜呜呜……” “六子杀他们孩子干啥？” “你们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陈六媳妇，任强和张辉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陈六，先让你媳妇起来。” “事情会查清楚的，你要什么没杀人谁也冤枉不了。” “真的？” 陈六媳妇现在的表情，用梨花带雨形容似乎不太贴切，但是颇有那么个意思。 任强叹了口气，回答道：“真的！” 陈六也起身把媳妇扶起来：“瞎哭啥！” “我杀没杀人你还不知道吗？” “回里屋去！” 女人看了一眼任强和张辉，诺诺的答应了陈六，一步三回头的回了里屋。 陈六尴尬的笑了笑：“警察同志，不好意思，农村人没见过世面，见笑了。” “不过，我真的没杀人。” “你怎么知道我们来，是认为你杀人了？” “因为孩子失踪的那天，派出所的也来了。” 陈六摊摊手：“他们跟你们一样，也在村子里问了不少人。” “春节前后的时候，我因为承包葡萄园的事，和老王家的人差点打起来。” “他们就说我和老王家有仇，说孩子丢了是我给藏起来了。” “我其实当时不仅要了老王家的葡萄园，村西头老田家，东头张老汉，把中间的老董家，我都要过啊。” “那这么说，我结仇的人家多了，那也不能谁家丢了孩子就找我吧？” “现在孩子死了，你们又来，问的问题和派出所问的一样，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怀疑我杀的孩子。” 任强静静的听着，没有反驳，也没有再问问题。 “陈六，屯子里的人说你不务正业，游手好闲。” 任强指了指院子里的小汽车：“不过我看你家条件不错啊，都有汽车。” “哦，那个啊，我爸给买的。” “你媳妇也挺好看啊。” “哦，媳妇啊，我爸给娶的。” “你爸干啥的？” “村支书。” “那你平时靠什么生活？” “靠我爸。” …… 陈六杀没杀人另说，村民对其游手好闲这几个字的评价，不算有太大误差。 离开陈六家，任强回过头看了看门头。 “对这个陈六……你怎么看？” 张辉摇摇头：“我觉得他不像凶手。” “哦？有什么理由吗？” 任强接着道：“农村里，街坊邻居居住的时间长，彼此都很了解。” “咱们走过这一圈，有不少人说这个陈六可疑，有可能是凶手。” 张辉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感觉陈六更不像凶手。”
“第一，陈六因为包地的事情，有冲突的人不仅仅王家一家，还有其他几家，关系也很僵。” “第二，陈六……没有动机杀人啊，他就是一个啃老族，靠着他爹在村里当村支书，吃喝不愁，他杀王家孩子干嘛，为了钱？还是为了出气？” “我觉都不靠谱。” “还有一点就是陈六看着挺精明的一人，他和老王家差点因为包地的事情打起来，屯子里人都知道。” “这个时候王家孩子失踪、死亡，他的嫌疑肯定最大。” “这么明显……是不是太刻意了？” 任强颇为认同的点头，陈六是有嫌疑，但是这个嫌疑站不住脚的地方太多。 很多事情，看似最可疑，但实际上是最没有可能的。 当然，这可是世界上永远都不缺自作聪明的人，反其道而行之，搞灯下黑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陈六依然是王子涵失踪被杀案的最大嫌疑人。 晚上七点半，天色已经黑透。 现勘办公室。 陆川四人正在处理王子涵失踪路段搜集的物证。 杨森本来请假的，因为有命案发生，下午就赶回来了。 “这么多物证？” 看着实验室里面好几箱子的采集袋，杨森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得分析到什么时候？ “这边的几个箱子先放一放，我们先做这两个箱子的。” 前面的五个物证箱子，装的都是几人最开始采集的物证，从王子涵家里出来就开始采集，东西确实多了一些。 但是转变思路，重点放在拐弯后的一段路程后，物证就少了很多。 “小陆，这是翻新泥土的地方发现的物证，量不大，你有微量物证分析的经验，你来操作这些，我们三个负责其他几个箱子。” “好的，师父。” 陆川点点头，刘国栋交给他的是在翻新泥土附近发现的皮屑和类似纤维的物证分析。 物证量很少，但是应该说是现场勘察最大的发现。 首先是对微量皮屑做DNA鉴定。 微量物证分析实验室的设备，陆川虽然以前没有用过，但是中级现勘技能中有设备的使用经验。 说不上多么精通，但是操作起来倒也不困难。 至于纤维，陆川先是分离了一部分，准备做燃烧实验。 纤维制品，表面看起来都差不多，但是因为成分不同，燃烧过程中的表现会有很大差别。 比如棉麻之类的纤维，这些纤维的成分主要是天然纤维素，极易燃烧，并且在燃烧中产生黄色、蓝色火焰。 这种纤维在燃烧过程中，还会产生独特气味，类似平时燃烧纸张产生的味道。 但是羊毛、蚕丝等纤维物质的燃烧，实际上就是蛋白质燃烧，会有烧羽毛的焦糊臭味流出，燃烧的灰烬成球状，一捏就碎。 除了以上植物纤维素、动物毛发纤维之外，最常见的纤维成分是合成纤维，比如尼龙纤维，涤纶纤维和腈纶纤维。 在对皮屑进行DNA物质提纯的过程中，陆川先进行了燃烧实验。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分离开的纤维，接近火焰时，边缘收缩燃烧，但是并没有完全燃烧，当陆川把纤维离开火焰，边缘就熄灭了，有一股氯气的味道。 陆川恍然，原来是这种纤维材料！ 第182章 现场确认 第183章现场确认 大多数的纤维都是易燃烧的，但是也有少部分纤维是不易燃烧的或者根本就不燃烧的，比如玻璃纤维。 氯纶纤维也是其中一种，氯纶纤维是聚氯乙烯纤维的简称，常用来制作阻燃材料。 因为这种纤维保暖性、耐热性好，而且重量轻，适于作潮湿环境和野外工作人员的工作服。 但这种纤维经不起熨烫、不吸湿、静电效应比较差，工业染色也比较困难，所以近些年在纺织领域的应用已经很少了。 所以，除了一些特种工作服装，很少有人穿氯纶纤维生产的衣服。 王子涵失踪被杀，从概率上来讲，周围几个自然屯的人作案的概率比较大。 因为在西郊葡萄园，外来人员很少，西郊派出所民警在前期搜寻王子涵失踪的时候，就已经排除了外来人员拐卖的可能。 如果陆川等人发现的现场，就是王子涵失踪的第一现场，这些纤维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留下的。 至于王子涵，死亡的时候，身上穿的是校服，是纯棉制品，不可能有氯纶纤维。 记录完相关实验结果，陆川开始对已经完成提纯的皮屑进行DNA鉴定。 更新的设备是目前市面上最先进的DNA信息鉴定仪器，相比以前的仪器鉴定速度更快。 不到一个小时，鉴定就已经完成。 “师父！比中了！” “啥东西比中了？” 正在忙活这其他物证分析的刘国栋和老白、杨森跑了过来。 “皮屑！” 陆川将对比分析报告交给刘国栋：“我们发现的皮屑，DNA信息和王子涵的一致，泥土翻新的那个地方，应该就是王子涵失踪的第一现场！” 刘国栋接过报告，仔细翻阅。 “哈哈，好！” 找到第一现场，就意味着他们发现的纤维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纤维分析的怎么样？” “是氯纶纤维。” “聚氯乙烯？” “对，就是聚氯乙烯。” 刘国栋皱眉：“这玩意就是普通塑料。” “农村遍地都是这东西，不过我们提取到的纤维细丝，普通的塑料不是这种形态，咱们采集的细丝，应该是衣服上的纺织材料。” 老白摇摇头：“这玩意做的衣服不透气，很少有人穿啊。” 杨森附和：“除了一些特种工作服，用这种东西做的衣服确实不多，可以把结果发给任强他们，让他们在排查的时候看看，谁穿这种衣服，说不定能缩小范围。” 一号会议室。 任强拿着现勘办公室送过来的报告。 “穿氯纶纤维的衣服？” “啥衣服是氯纶纤维做的？” 任强对着这个显然没有一个直观认识。 其实，现实中氯纶纤维的使用还是很广泛的，但是多数用于合成纤维使用。 可是陆川在现场发现的是单一氯纶纤维，这个就比较少见了。 刘国栋掏出手机：“这是我们在网上找的，单一氯纶纤维制作的衣服，你们排查的时候，看看有没有人穿这几种衣服。” “尤其是有破损的，看上去穿着时间就很长的。” 任强仔细看了看图片，用手机拍了照：“北屯的几十户人家，我们今天都走的差不多了。” “我把照片发群里，看看有没有人见过屯子里的人有穿这些衣服的。”
“行，你们想忙，实验室里还有一大堆物证要处理，我先回去” 现勘在现场搜集的几箱子物证，因为确定了第一现场，已经缩小了范围。 还没有处理的就只剩下一箱子，四十三个袋子。 快的话，两三天就能处理完。 “大家看看，今天走访村子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有人穿这些图片上的衣服。” “尤其是破损的，一看就是穿了很长时间的。” “@张辉，给孙军他们组也发一下，问问情况。” “@任强，收到！” 微信群里，任强把刘国栋给的照片进行了群发。 但是对这种寻找方式，任强并不抱什么希望。 毕竟，靠几根纤维丝找凶手，任强还没见过。 但是，没见过不代表就不能。 “强哥……这件衣服……我今天见过。” 张辉此刻正捧着手机，指着上边的一件蓝色工作服。 任强微微一怔：“在哪？” “田中发家，屯子把西头的第一家，有个傻媳妇，我去的时候他穿着就是这件蓝色工作服。” “但是，他穿的是新的，不是你说的有破损的。” “新的？” 任强双眼微微眯起。 杀完人换衣服，不是很正常？ “这个田中发有没有什么异常？” “田中发……” 张辉思考了一会：“没什么异常，挺老实的一个人，家里有个傻媳妇……” “要说异常……他是少数几个觉得陈六子不会因为葡萄园承包的事情，杀王家孩子的村民。” 任强点点头：“这样，重点关注一下，查一查田中发家和王家有没有什么纠纷，或者冲突。” “行，我明天找几家人问问。” 一件衣服，只能提供线索，但是不可能直接锁定嫌疑人。 第二天一早。 张辉早早就来到了村子里。 经过昨天一天的调查走访，张辉对村子里的人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张家大妈，是村里的百事通，谁家的事情都知道一些。 “说老田家啊，一个傻媳妇，连个孩子都没有。” “他们家和王家没啥矛盾，两家店葡萄园挨着……” “对了，五年前，重新划分葡萄园承包范围的时候，老王家和老田家因为包地边界的事，打了起来。” “后来还是找的村支书调节的。” “哦，张大妈，具体是啥情况？” “哎呀，具体是咋回事我也不知道，就是当时打的挺凶的，都见血了，不过老王家后来陪了钱，也就没啥了。” “之后两家人的关系怎么样？” “还行吧，两家地挨着，经常在一起，他们关系还不错……” 张辉离开张大妈家之后，又去了村支书家了解当年情况。 “老王家占了田中发家半条垄，后来好像是还了吧，好几年的事了，具体也记不清了。” 张辉接着又走访了知道当年纠纷的其他村民，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更多的了解。 最重要的信息，是田中发家邻居提供的。 “老田家和老王家当年的事没解决，其实那半条垄就是田中发的，王家媳妇非要说是他家的，老田上次喝酒的时候还说，早晚得把地弄回来……” 第183章 误杀 第184章误杀 中午。 刑侦支队一号会议室。 “强哥，有线索了！” 张辉情绪高涨，表情兴奋：“田中发和王家确实有摩擦纠纷。” “事情是从五年前开始的……” 张辉把打听到的情况进行了汇总分析。 “五年前，北屯村的葡萄园重新划分承包片区，丈量土地规模，因为机动耕种的原因，王家和田家相邻的葡萄地多出了半条垄。” “两家因为这半条垄，当年起了争执，田中发和王子豪父亲王成顺打了起来。” “当年是村支书调节，王成顺给田中发赔了两千块医药费。” “但是当时有分歧的半条垄一直没解决，两家是轮流种植，一家一年。” “去年王家媳妇在轮流种植后，今年没有给田中发种。” “两家的关系虽然表现上看着不错，但实际上差不多势同水火了。” “另外，田中发的家就住在村子的西头，如果是他动手抓了王子涵，可以直接回家，村子里的其他人很难发现。” “还有一点，听田中发的邻居说，田中发以前穿的是一件蓝色旧工作服，三天前，也就是孩子失踪的第二天，才换的新衣服。” 衣服，邻里矛盾，有了这几条，田中发的嫌疑大增。 “强哥，抓不抓？” “这还犹豫什么，抓！” 审讯室。 穿着崭新蓝色工作服的田中发坐在审讯椅上一言不发。 “田中发，这件衣服你认识吧？” 抓捕田中发后，张辉对田中发的家进行了仔细搜查。 在锁着田中发媳妇的厢房里，发现了一条红领巾。 在卧室柜子里，发现了一件旧的蓝色工作服。 经过仔细检查上面发现了毛发和皮屑。 陆川那边正在做DNA鉴定分析，如果这些毛发和皮屑有王子涵的，那就说明，田中发确实是凶手。 更何况，还有厢房里发现的红领巾。 “田中发，在你家厢房里发现的红领巾，正在做检验，你换下的旧衣服上也发现了毛发和皮屑。” “我希望能在结果出来之前交代清楚，这还能算坦白主动交代。” “等结果出来了，即便你什么也不说，一样能定你的罪！” “我……我说……” 田中发双手颤抖，哽咽着开始交代：“我那天……孩子确实是我抓的。” “但是……杀他是个意外……” 面对警察的询问，坐在聚光灯下，田中发一个农民，哪里能扛得住。 没一会，就什么都说了。 原来，田中发抓王子涵，就是为了让王家把半条垄还给他。 “那地本来就是我家的，是王成顺媳妇非要霸占过去，那年村支书调节完，我寻思让一步。” “一家种一年，可是去年他家种完后，今天整田的时候，葡萄架又让他给埋上了……” “我真没想杀孩子，就是想吓唬吓唬他们……呜呜……” “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那孩子为什么又死了？” “是……是……我媳妇……” “那天，我把王子涵抓住后，绑起来塞住嘴，关在了我家厢房，因为怕别人发现，我就出去干活了。”
“可是没想到，等我下午回来的时候，孩子就死了，耳朵被我媳妇咬下了半只……” “我真不是故意的，早上出去的着急，没给她喂饭……” “抛尸呢？” “那天半夜，我去抛尸的，扔在了三号机井……” 这边的审讯还没结束，陆川那边的鉴定结果也已经出来了。 红领巾上有王子涵耳朵被咬后的血迹，血型和王子涵的血型一致。 田中发家柜子里找到的破旧蓝色工装，袖口呲边，有细细的丝线散落，现场发现的纤维丝，应该就是袖口遗落的。 身上的皮屑有田中发的，有他媳妇的，也有王子涵的。 “叮！” “进阶任务完成：宿主和同事协同配合，确定了案发第一现场，找到了锁定嫌疑人范围的关键线索，通过对纤维进行实验分析，成功帮助专案组锁定嫌疑人。” “系统奖励：法医昆虫学中级技能卡，请宿主选择技能种类。” 法医昆虫学？ 陆川和沈妍聊天的时候，听她说过这个法医类的分支。 这是在法医领域内都比较少有人研究的一个细类。 法医昆虫学是一个综合类学科，主要根据尸体上的食尸性蝇类、甲虫等昆虫的生长情况，判断分析尸体死亡时间，死亡原因，死亡地点等等信息。 系统内的法医昆虫学目录下，还有更细致的能力划分。 比如在中级能力中有，就有中级大头金蝇饲养技能卡，中级丝光绿蝇鉴定分析技能卡。 还有中级蝇蛆生长鉴定分析技能卡，中级白腹皮蠹性状分析技能卡等等。 法医实践中，通过对寄生在尸体上的昆虫或者卵进行分析，能够给法医提供很多信息。 尤其是在高度腐烂的尸体上，很多尸表信息缺失的情况下，对尸体寄生虫的分析，能够帮助刑警掌握更多的破案线索。 种类繁多的技能，陆川要好好挑选。 总不能选一个养殖尸蝇的技能，那不就亏大了。 最终，陆川决定选择中级尸体虫卵鉴定分析技能卡。 中级尸体虫卵鉴定分析技能，能够准确鉴定出尸体寄生的虫卵种类、成长程度。 尸体死亡后，产生的气味能够吸引多种昆虫。 包括苍蝇、甲虫、蜂类、蝶或者蛾子，其中，最早被尸体吸引的就是苍蝇。 尤其是绿头苍蝇和麻蝇，这两种蝇类在命案发发生后十几分钟就能寻找到尸体，寄生产卵。 尸体昆虫学最重要的作用，或者说实践中运用最多的就是判断尸体死亡时间。 而这个时间的判断，大多数都是通过采集尸体上的虫卵，进行孵化。 每一种虫卵在不同环境下，孵化的时间都是固定的。 通过模拟案发现场环境温度、湿度，孵化虫卵，就能得到昆虫在尸体产卵的具体时间。 通过虫卵标准孵化时间和实际孵化时间做差值，就能得到尸体死亡的具体时间。 而陆川的中级尸体虫卵鉴定分析技能，能够直接判断虫卵种类和成长程度，相当于直接判断出了虫卵的生长时间。 这对判断死亡时间，有着重大意义。 第184章 博士接待 第185章博士接待 后续的案件侦办出现了很大问题。 田中发的媳妇确实有精神病。 北屯村的人都知道，田中发当年结婚的时候，他媳妇就是傻子，这么多年过去，一直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出于命案的考量，秦勇还是让任强将人拉去做了精神鉴定。 结论是田中发的妻子，小时候脑部应该受过严重损伤，导致出现精神障碍，基本丧失行为能力。 根据检查得出的结论是，田中发妻子的智商大概只有四五岁孩童的程度。 而精神病患者杀人，法律有明确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律程序的鉴定确认不负有刑事责任。 但是这一案件又有不同，王子涵是被田中发故意关进厢房，造成了和精神病患者共处一室的境况。 田中发明知自己妻子有精神病，还将孩子和其一同关押，就有为其造成可能的伤害负责的后果。 在加上田中后来的抛尸行为，王子涵的死，虽然不是他直接下手，但是田中发仍然负有直接责任。 现勘实验室。 “那田中发会不会死刑？” 陆川摆弄着红掌，这几天工作有点忙，没有给红掌浇水，花叶质感有些不顺手了。 这两天闲了下来，正好有时间再侍弄一番。 老白端着搪瓷缸，一条腿蹬在椅子上，伊伊啊啊的在练声，听到陆川的话摇摇头：“死刑估计不太能，孩子毕竟不是他动手掐死的。” 杨森也跟着点头：“估计最多也就是个无期，死刑的话，可能性不大。” “对了，小陆，你下周是不是要去省厅参加指纹会战了？” “嗯，”陆川答应了一声：“说是二十号，得待五天时间。” “能进省厅指纹会战的案子，没有一个简单的，都是下边积攒多年的旧案。” 两人虽然没去过，但是听刘国栋回来提起过。 每次省厅指纹会战，并不一定有命案侦破。 如果能有一起，同样是了不起的战绩。 “老白，咱们市局的命案积案不也是好多年没破，小陆去了照样搞定！” “没事，小陆这次你加把劲，再整他一个一等功回来！” 晚上。 西虹路帕米尔餐厅。 “这家的盐蜗牛特别好吃，听我堂哥说是法拉国请过来的厨师，就专门做这个的。” 陆川给沈妍介绍着这家餐厅的特色。 “是嘛，那我尝一尝。” 烛光美酒，蜗牛蘑菇汤，一瓶冰镇过的香槟，旁边是拉着小提琴的表演师。 这是陆遥推荐给陆川的，他女朋友最喜欢来这家餐厅吃饭。 “嗯，这个确实不错，爽口嫩滑，味道也很好，这个蘑菇汤也不错，味道很好，就是奶油有点多，吃多了要胖。” 陆川是来者不拒，蘑菇汤是他的最爱，上来了就没停过。 “嗯嗯，这个汤确实不错。” 沈法医和陆警官的关系，最近发展的很有再进一步的可能。 每天早上，陆川去接沈法医，已经成了习惯。 “对了，下周要去省厅出差，一周不能去接你了，我把车钥匙给，你自己开？” “我不要，我自己有车，你那车太大，我开不习惯。”
沈法医觉得自己的车技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冬天路滑，容易出事，所以没有开。 再者，有陆川接自己，多省事。 “是去参加省厅的指纹会战？” “你也知道？” “我师父说的，以前都是刘主管去，这次换成你了。” 两人聊着工作上的事情，聊着生活中的一些琐碎，时间不知不觉过得飞快。 三月十九日，星期日。 陆川独自一人坐上了开往省城的高铁。 进入三月末，天气越发暖和，树枝开始抽芽，地上的草地也开始焕发生机。 春天的脚步越来越近。 动车上的人不多，空间宽敞，一个多小时路程，很舒服的就过去了。 这几年国内的高铁发展非常迅猛，一二线城市全部覆盖，三四线城市也大多有了高铁站。 除了极为偏远的城市，因为地质原因，不适合修建高速铁路，国内高铁基本上完成了大部分国土的覆盖。 车站口，有省厅负责组织这次指纹会战的接待员接站。 和海州市公安局自行举办的选拔模式的指纹会战不同，省厅的指纹会战，汇聚了全省最精英的指纹鉴定专家。 规格上要高出很多，后勤保障上自然也很到位。 负责指纹会战的是刑侦二处，处长正是陆川的老熟人李东林。 说起来，这还是陆川第一次来省厅。 虽说是第一次来，但是陆川认识的人或者说认识陆川的人，不少。 “陆老师，我是二处的孙冰，很荣幸见到您！” 孙冰，公安大学博士生，比陆川早参加工作两年，一毕业就进了省厅。 岗位在技术鉴定中心，但实际借调在刑侦二处，这次指纹会战，孙冰负责会战的后勤工作。 “你好你好！” 陆川打了招呼，上了后边专门接他的考斯特。 “陆老师，咱们还有一位专家，十分钟后就到，到了咱们一起出发，您看行不？” “好好，没问题。” 今天是星期日，省厅也是放假，陆川等人的工作明天才会正式开始。 今天主要是接人，安排住宿。 孙冰显然没少干接待的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 省厅招待所：“陆老师，您先休息，晚餐在二楼餐厅，免费自助，明天早上八点钟，我在一楼大厅等您。” “谢谢，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孙冰连连摆手：“李处特意交代我，一定要安排好您的食宿，他上周去外地出差今天晚上才回来，要不就亲自来接您了。” “太麻烦了，辛苦您给李处带好。” 两人寒暄一阵，孙冰才客气的离开。 看着孙冰的背影，陆川关上房门。 公安大学博士毕业，还是自己的学长呢。 结果在省厅，只能做接待的活，由此可见这边的人才有多么旺盛。 “这要是在海州……李局能把他供起来……” 哪里都需要人才，但是在市局里，硕士有不少，博士确实没几个。 晚上，陆川品尝了一下省厅招待所的晚餐，味道中上，比支队的食堂强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七点五十分，陆川换上警服，早早的在大厅等候。 第185章 络绎不绝 第186章络绎不绝 省厅招待所，并不大，一般只有下边公安局的领导来出差，或者上级的领导来视察，才会安排住在招待所。 一般的警察来省厅开会或者出差，可没有这个待遇。 陆川等人，则是另一个情况，就是省厅组建的专案组或者类似指纹会战这种专家。 人数不多，会安排在省厅招待所。 陆川下来的时候，孙冰已经早早在等候。 “陆老师，早上好！” 孙冰眼睛一亮，看到陆川下来赶紧打招呼。 这个恭敬的态度，让陆川有点不适应。 在海州市公安局他都没有这个待遇。 “早上好！”陆川打了招呼，看到孙冰身边的沙发上，已经做了十几个人。 大多年龄比较大，差不多都是任强那个年纪，还有几个和老白差不多。 少有年轻面孔。 “陆老师，您先休息会，还有两位专家没到，我们稍后就出发。 孙冰七点钟就在大厅等候，陆续接到了十五名专家，加上陆川是十六人，还有两人就到齐了。 “陆川！” 陆川走向休息区，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 转头一看，是一名中年男子，警服笔挺，有些微胖，脸上的笑容有点像弥勒佛，很有亲切感。 “赵主任！” 赵志高，天州市刑侦支队痕检办公室主任，陆川在帮助天州市刑侦支队侦办骸骨案的时候，两人认识的。 “我就知道，海州市那边一定会派你来。” 陆川在天州市刑侦支队做的骸骨鉴定分析，给赵志高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虽然当时的陆川并没有表现出在指纹鉴定分析方面的实力，但是赵志高和刘国栋他们都是熟人。 陆川在海州市公安局组织的指纹会战选拔中，破获七件命案积案，荣获个人一等功的事情，赵志高听说了。 “师父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我就替他来了。” “哈哈，你啊，太谦虚，这次会战，看你的了！” 两人的对话，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赵志高，不少人都认识，老资格痕检刑警了。 基本上每年天州市刑侦支队派来参加指纹会战的，都是这位。 其他人其实也都相互认识，都参加过省厅组织的指纹会战。 “老赵，这位是谁啊，给大家介绍介绍？” 有老刑警和赵志高关系不错，看陆川这么年轻，颇为好奇。 能参加指纹会战的，都是各个市局里身经百战的老痕检或者现勘。 海州市刑侦支队的刘国栋，大家也都认识，和在坐的大多数人水平相当。 今年却是没有来，而是派来了一个年轻小伙子。 看这样子，也就刚毕业没两年吧。 指纹鉴定分析，说到底还是一个技术活，经验积累也很重要。 看过的指纹多，积累的经验自然就不会少。 所以，很少有年轻人有资格或者说有能力来参加省厅组织的指纹会展。 赵志高一拍大腿：“哈哈，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海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现勘刑警，陆川。” “大家别看陆川年轻，上个月海州市公安局自己组织了指纹会战，陆川一个人破了七起命案积案，获得了个人一等功！” 七起命案积案！ 个人一等功？！ 十几个人，表情都是一顿。 海州市，虽然比不上天州市和省会，但是在其他地市里边，也算是第一梯队里的。 所以，海州市公安局组织的指纹会战，虽然比不上省厅的，可是和自己家组织的指纹会战相比，不会有太大差别。
陆川竟然能破七起命案积案！ 还获得了个人一等功！ 那可是命案积案，不是局里凑数量的小案子，任何一个地方，命案积案的难度都是差不多的。 更何况还有个人一等功。 一等功，由市局提出申请，省厅批准，还要报备部委决定，才能生效。 “陆警官年少有为啊！” 大多数纷纷起身，对一等功功臣给予了相当的尊重。 孙冰适时的走过来：“各位专家，时间差不多了，人也到齐了，咱们出发吧。” 十几个人，警服笔挺，迈开自信的步伐，离开了招待所大厅。 陆川能一人破获七起命案积案，确实厉害。 但是在座的，哪个不是各个市局最顶尖的指纹鉴定高手？ 谁手里都有值得骄傲的战绩。 过去的辉煌终归是过去，人要向前看。 接下来的五天，才是重头戏。 指纹会战中心，在省厅办公楼顶层的会议室。 安排在这里，是因为比较安静，既不影响其他人办公，其他人也不会打扰到会战的专家。 “诸位专家老师，请大家按照名字入座，咱们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和陆川想象的不同，也和陆川经历过的不一样。 省厅的指纹会战没有领导来动员，只是墙面上有一条横幅。 让陆川知道，这里确实是会战现场。 相比海州市公安局的后勤保障，省厅显然要靠谱的多，或者说孙冰靠谱的多。 茶点、小吃、咖啡什么的，在会议室一角，琳琅满目。 参加会战的专家，可以随意自取。 刚刚开始，所有人都摩拳擦掌，有的把警服脱下，整齐的叠好，泡上一壶老茶。 有的将零食弄来一堆，放在面前。 还有的直接去更衣室换了睡衣，穿着拖鞋坐在了电脑前。 陆川看的一愣一愣的。 赵志高拍了拍陆川肩膀：“指纹会战的老规矩，自由自在，五天时间，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只要能破案，大家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说着，老赵也脱下了警服：“你也脱了吧，穿这个太正式了，下班的时候再穿回来就行了。” 陆川点点头，走向了自己的工位。 一台电脑，几张白纸还有一支笔，其他的就没了。 “陆川！” “哈哈，上次一别，好久没见了啊。” 会战还没开始，陆川有故人来访。 “李处！” 来人正是李东林：“李处，好久不见。” “我上周出差，昨天晚上才回来，没赶上去接你，这样，晚上一起吃个饭？” 对于陆川，李东林没有表现出上下级的关系，而是像老朋友一样。 “成，晚上下班。” “好，说定了啊，”李东林的刑侦二处负责此次指纹会战：“大家先忙，五天后我为大家庆功！” 众人打了招呼，又不少人奇怪的看向陆川。 李东林来这，显然不是为了大家，而是专门来看陆川。 “兄弟，你跟李处认识？” 赵志高和李东林原来是一个单位的，都没有这个待遇。 “嗯，一起办过案子。” 陆川没有说太细，反正确实是办过案子。 李东林离开，大家准备进入状态。 “陆川！” 结果，还没进入状态，又有人找陆川。 这一次，看到来人，大家又震惊了。 第186章 名不虚传 第187章名不虚传 全省干法医的也好，干现勘后者痕检的也罢，很少有人不认识张援朝的。 作为全省法医第一人，张援朝支援过所有地市公安局的案子。 在坐的又都是老刑侦，和张援朝打过不止一次交道。 “张老好。” “张老您好。” 就是刚刚离开的李东林，此刻也跟着又进来了。 张援朝虽然年龄很大，但是精神很好，后面跟着李长庚。 陆川可能是在坐的唯一一位没见过张援朝本人的。 但是听到大家的称呼，还有老人身后的李长庚，当然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张老，您好！” 陆川起身，敬礼。 “好好好，一表人才！” 张援朝声音洪亮，看向陆川的眼神充满赞誉：“我看过你做的两份骸骨鉴定分析报告，很不错，有些地方比我做的还要细致。” “张老过奖了，上学时候，老师教得好。” 张援朝却是摇摇头：“公安大学里的几个法医教授，我都认识，他们最多和我水平相当，可教不出你这样的学生。” 陆川没有接话，这话怎么接？ 再说，他学的是现勘，不是法医。 公安大学的那几位法医学教授，陆川只听过公开课。 “有没有兴趣来省厅工作？” “到我的的工作室，专攻骸骨鉴定分析方向。” 呃…… 面对张援朝的邀请，陆川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张老的好意，我刚刚参加工作不长时间，想在基层多锻炼几年。” 拒绝了？ 陆川竟然拒绝了？！ 其他十几个专家，看向陆川的眼神就像看傻子。 他到底知不知道省厅是什么地方？ 这地方有多难进？ 没看堂堂博士毕业的孙冰，都只能做后勤保障工作吗。 省厅的编制，比下边的市局可要少的多。 晋升机制方面，倒是有面对市局的，但是那个要求，两三年都不一定有一个名额。 张援朝的工作室，是部委批准建立的，全省唯一一个法医学研究室。 下面还有技术鉴定中心支撑，工作不多不说，待遇还好，享受特殊人才津贴。 能直接落户省会，获得省厅正式编制。 什么是编制？ 宇宙尽头才是编制。 别看在坐的都是专家，但是没有一个有资格进省厅。 张援朝有些遗憾的摇摇头：“在基层多锻炼也好，这样以后你想来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谢谢张老。” 送走张援朝，赵志国才拉住陆川：“兄弟，你是不是不知道张老的工作室有多牛逼？” 陆川摇摇头，他还真不知道。 “哎，你啊，还是太年轻啊。” “我跟你说，张老不仅是咱们省的第一法医，还是部委的特级专家，享受国家津贴。” “他的法医学研究室，是部委特批的，不仅进来后有省厅编制，以后即便是去部委工作，都不是不可能！” “你咋就放弃了呢？” 赵志高遗憾可惜的表情，像是错失了五百万的彩票一样。 陆川看着都觉得确实可惜。 “没事，张老不是说了嘛，我以后想来，随时可以来。” 赵志高表情一僵，他感觉陆川在装逼，但是又好像没有证据。 “我去干活了。” 两拨人来来去去，众人终于可以全身心投入到指纹鉴定分析中。
省厅的指纹鉴定分析，和市局的还不一样。 指纹库是全省的积案，破案线索全部指向指纹。 至于积案的种类，有命案，重伤害，强健案，抢劫案等等。 案件数量很多，差不多几百起。 这个数量，其实只占了全省没有侦破的较为重大案件的一半还不到。 毕竟，不是所有的案子，都能依靠指纹破案。 很多案发现场，指纹都没得采集。 至于几百起的数量，其实不多，毕竟这是多年来积攒的案件。 除了陆川，其他专家都不止一次参与过省厅指纹会战。 所以，在开战前，大家都会把自己以前比对过，但是没有成功的案件标记出来。 这样的话，能保证自己比对都是新案件。 这样比对成功的概率也大一些。 陆川就没有这福利了，他是第一次参加会战，所有的案子基本上都没有见过。 之所以说基本上，是因为海州市有四起命案，陆川比对过，但没有成功，应该也在会战指纹库中。 打开系统，陆川瞄准的依然是命案积案。 反正不管什么案子，都是比对指纹，而且到现在都没有破的案子，指纹的比对难度也不能说，案子小，难度就小，案子大，难度就大。 都是靠运气。 一个搜索下来，一共是八十三起命案积案。 这是过去几十年，全省累积的所有能靠指纹破案的命案积案。 陆川随便选了一个，开始指纹预处理。 这是一枚血指纹，清晰度尚可，但是指纹挤压严重，中间部分全是模糊的。 应该是凶手用力过大，导致的指纹挤压。 这种指纹的处理，并不容易否则的话，也不会成为积案。 打开PS软件，陆川开始进行图数变换。 于是，曾经在海州市公安局上演的一幕，再次出现。 安静的会议室中，全是陆川迅速敲击键盘的清脆声。 不少人，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指纹鉴定分析，大多数需要安静的环境。 而且，指纹鉴定不是靠眼睛看吗，什么时候需要跟打字一样，靠敲键盘了？ 赵志高和陆川并排而坐，听到密集的键盘声，探过身子，想要提醒陆川，先工作，在玩游戏。 这里需要安静的环境。 “陆川，咱们……” 结果，瞥了一眼陆川的电脑屏幕，赵志高就呆住了。 “我擦……你这……黑客帝国啊？” 满屏幕的数据流，好像瀑布一般。 看的赵志高一脸懵逼。 这人鉴定指纹的方法，和我们正常人是不是不太一样啊？ 赵志高当然不知道什么傅里叶变换，更不懂什么图像分层。 他站起身，站在陆川身后，怔怔的盯着陆川敲击键盘。 陆川的精神此刻高度集中，并没有注意到赵志高。 这枚指纹初看上去却是有些糟糕，用常规的办法很难鉴定分析成功。 但是在进行二维图数变换，再通过傅里叶变换完成预处理，得到的结果非常喜人。 陆川现在已经在进行底层的数据复原，再有两三分钟，就能处理完成。 于是，陆川敲击键盘的速度越发快，声音也更大。 两分钟后，指纹的预处理完成。 陆川直接拖进系统进行比对。 三分钟后。 “叮！” 惊喜的提示音响起，屏幕上弹出“比对成功”对话框。 成了！ 第187章 开门红 第188章开门红 十三年前，乾州市发生了一起影响力很大的凶杀案。 一名高中生，晚上补课结束后，在自己家里，被抢劫杀害。 而被抢的金额，只有五百块钱。 警察在案发现场找到了凶手杀人的凶器，是学生家里的水果刀。 在水果刀刀柄上发现了一枚严重变形的血指纹。 但是，指纹变形过于严重，当时的技术也有限，并没有第一时间被成功鉴定。 之后，就进入了省厅的指纹会战库里，一直到现在，被陆川发现。 省厅每次组织指纹会战，为了激励十几名专家比学赶超，在系统内单独设置了一个英雄榜。 所有人的名字，都在上面，破了案子的，会累计相应的积分。 比如命案，比中一起，积累十分。 其他案件，根据案件性质，影响力大小，从三分到八分，都有不等的分值。 按照以往指纹会战的经验，第一天大家都在找状态，熟悉环境，一般很少有能比中的案件。 通常都是从第二天开始，大家逐渐有所收获。 第三天是高峰，第四天是顶峰，到最后一天，熬的大家基本上精疲力尽，也就偃旗息鼓了。 但是这一次，不少人甚至刚刚打开电脑没几分钟，就看到屏幕上自动跳出来英雄榜排名。 陆川的名字后，赫然是十分！ 十分什么概念？ 那是命案！ 这才开战不到一个小时吧？ 陆川就比中了一个命案？ 什么是命案积案，那是经过很多人研究，但是最终依然没有侦破的案子。 而能进入省厅指纹会战库的，更是其中影响力大，性质恶劣的案子。 坐在陆川旁边的赵志高，此刻已经跳了起来。 “你比中命案了？” 陆川点点头，这有什么奇怪的，自己选的就是命案啊。 “运气好，这枚指纹相对简单点。” 简单？ 赵志高差点翻白眼。 能进省厅指纹会战的案子，哪有简单的？ 赵志高瞟了一眼屏幕，乾州市高中生抢劫案…… 这个案子他知道，十几年了，他以前参加指纹会战的时候，还研究过这个案子。 一枚血指纹，挤压非常严重，根本就无从下手分析。 “操！怎么可能是他？” 两人正聊着，被一声惊叫打断，两人寻声看过去，发现是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刑警。 赵志高参加过多次会战，这十几号人都认识：“乾州市公安局的，技术鉴定中心的王会有，没啥官职，就是技术好，你刚刚比中的案子，就是他们那的。” 正解释着，王会有已经朝着陆川这边走了过来。 “陆老师，谢谢您，这案子十几年了，没想到还有侦破的一天。” 达者为师，在座的刑警，多是技术男。 跟设备打交道在行，但是大多不善于交际，说话喜欢直来直去。 陆川比中的案子，当年就是王会有做的指纹鉴定分析。 只是很可惜，当年没有比中嫌疑人，放到了省厅指纹会战库里，十几年过去了，也没有什么结果。 现在，终于见了天日。 “客气了，就是运气好，我可能比较适合做这种指纹。”
指纹鉴定分析的方法很多，不可能有人样样技术都精通。 所以有的刑警在鉴定簸箕指纹的时候，成功率高一些，有的在处理斗型指纹的时候成功率大。 也有人就钻研单指指纹分析方法，比如刘国栋，最熟悉的就是青岛式单指指纹分析法。 也有人精通连指指纹分析，更有的人重点分析掌纹。 各有各的绝活，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罢了。 “老王，刚刚听你说的话，比中的人有点出乎意料？” 王会有刚刚看到案件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来陆川这里，而是对比中的人很震惊。 王会有点点头：“比中的人……是死者的母亲的现任丈夫。” 噶？ “他母亲的丈夫？” “没记错吧？” 王会有肯定的摇摇头：“不会记错，这案子当年我参与过，印象很深刻。” “这个学生学习不错，还有半年时间就高考了。” “当年报案人是死者的舅舅……” 王会有大概讲述了当年的案情。 死者父母离异，因为父亲有残疾，儿子判给了母亲。 后来母亲组建新的家庭，有了现在的丈夫。 “案发当天，死者的母亲加班，让孩子舅舅给孩子送饭过去，发现人已经死了。” “没想到，杀害孩子竟然是他的继父……” 既然指纹比中了，剩下的就简单了，按图索骥，直接抓人就行。 李东林离开不到一个小时，又一次返回会战会议室。 他重重拍了拍陆川肩膀：“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不会让我失望！” “好好好！” 短暂的插曲过后，会议室再一次安静下来，这次会战刚刚开始，陆川就用一个十三年前的命案拿了一个开门红，着实给大家打了一剂强心针。 “叮！” 距离陆川比中命案不到二十分钟，又有人比中指纹。 所有人的电脑屏幕前，自动弹跳的英雄榜展开。 名列第一名的已依然是陆川，积分十分，比中命案积案一件。 此刻出现了第二名，田荣，积分五分，比中抢劫案一件。 “田老师，恭喜恭喜！” “田主任，恭喜！” 陆川还不知道谁是田荣，会议室里就有不少人道喜。 “不足挂齿，运气好，呵呵。” 说话的人没有起身，陆川站起看了看，是坐在对面的一个中年男子。 男子似乎非常注重养生，桌子上的水杯里，泡着枸杞和大枣。 赵志高解释：“省厅技术鉴定中心的专家，咱们省里，指纹鉴定分析最厉害的人之一。” 陆川点点头，点开了对方比中的案件，看到了对方比中的指纹。 模糊一片，边缘全是毛刺，这样的指纹能比中，确实厉害。 陆川坐下后，继续敲击键盘。 田荣能比中如此难的指纹，让陆川刮目相看。 自己虽然有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在身，但是并不是说比所有人都强。 省厅确实有高手，就从刚刚那枚指纹的鉴定难度看，这个田荣并不比自己差多少。 看来，高级指纹鉴定分析的水准，就是省厅顶级专家的水平了。 陆川现在更有动力，瞄准另一个命案，继续！ 第188章 第二起命案 第189章第二起命案 相比大多数职业的从业者，警察这个行业里，钢铁直男的群体范围要更大。 尤其是干技术类工作的，整天和指纹、血迹、设备什么的打交道，身边的人际关系单一，晋升空间有限。 这就避免了被污流侵染，也少一些勾心斗角。 而能参加省厅指纹会战的这些人，更是技术直男里的佼佼者。 现在有了陆川和田荣连续比中两个案子指纹的刺激，人人都像上了发条一样。 紧绷着精神，大家都是一个脑袋两个眼睛，别人能行，自己就不行？ 好歹也自己起码都是一个市局里最牛逼的专家。 到了这里，也不能丢脸。 其实，单单从水平来讲，市局最厉害的指纹鉴定分析专家，都能达到陆川曾经拥有的中级指纹鉴定分析水平。 即便差一些，也不会太多，所以能力水平真的没问题。 关键是，能进省厅指纹会战的案子，当年就被差不多水平的人研究过。 只可惜，没有研究出结果。 难度是真的有，没有一个是软柿子。 而从往年的经验看，指纹鉴定专家们，集中起来五天时间，已经是极限了。 不仅仅是这些人离开了地市公安局，下边的工作腾不开，还有就是精神体力支撑不住。 就像刚刚赵志高给陆川说的，别看省厅给他们安排了招待所，明天开始就没几个人回去住了，差不多都睡在会议室了。 “叮！” 又一次响起的指纹比对成功的提示音，标志着英雄榜又有了变化。 第三名，正是来自乾州市公安局的王会有，比中了一个三分的案子。 三分，基本上就是会战指纹库里最小的案件分值了。 是一个故意伤害的案子。 现在为止，乾州市公安局收获不小，不仅自己局里的一起十三年前的命案积案告破，王会有也有了成绩，这次指纹会战，战果丰硕。 毕竟，正常情况下，十几名指纹专家，有一半是在这五天里没什么收获的。 但是王会有的战果并没有迎来多少恭贺，除了身边的两人给他比了比大拇指，其他人都在对着自己的电脑屏幕，目不转睛。 孙冰在去年就已经伺候过这帮专家一次，知道这帮人是进入状态了。 看来今年能有不错的成绩。 一起命案积案，就已经能追平去年，剩下的都是赚的。 “叮！” 又有指纹鉴定分析成功，比中嫌疑人。 英雄榜的分值再次发生变化。 但是大家都集中在自己的指纹分析上，不少人都关了英雄榜闪屏更新，并没有注意到是什么案子。 陆川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周围，都在专心致志的鉴定指纹，就连旁边的赵志高都对自己比中的指纹没有任何关注。 看来……比中命案也就那么回事。 稍作休息，陆川又投入了下一轮的工作。 今天上午，陆川的目标就是三枚命案指纹。 会战会议室的人都在忙自己指纹，没注意英雄榜更新没关系，外边的孙冰可是一直在关注。 从陆川开门就比中了一个命案积案开始，不少专家都有收获。 现在，已经有三人比中案件了。 这可是会战第一天，以往这个时候还没有收获呢，不到一个上午就比中三个案子，这可是往年高峰的第三天才会出现的情况。
然而，刚刚出去倒杯水，英雄榜上的变化差点惊的他杯子都摔了。 “又一起命案？” 此刻，英雄榜上，陆川依然是积分排位第一，但是后边的分数不是十分，而是变成了二十分！ 案件备注中，也增加了一起命案，总共是两起命案！ 孙冰赶忙点击比中案件详情。 第一个案子，正是乾州市公安局的那个高中生被杀的案子。 刚刚李东林已经安排了乾州市公安局抓人。 第二个案子，天州市的。 “五年前的出租车司机被杀案？” 孙冰入警两年，一直借调在刑侦二处，除了日常打杂的工作之外，孙冰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维护指纹会战系统内部的案件。 根据领导指示，什么案子放进库里，什么案子挪出来。 所以，对于指纹会战的案件，孙冰大多了解一些。 天州市出租车被杀案，不是个案，而是系列案件。 具体是从十二年前开始，天州市接连几年内，大概每隔一两年就有出租车司机被杀。 之所以是系列案件，是因为凶手作案手法类似，使用的凶器类似。 但是对方非常谨慎，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直到五年前，天州市刑侦支队的刑警，在案发出租车内，分割司机和乘客的不锈钢栏杆上，发现了陌生的半枚指纹，这才有了一点线索。 没想到，陆川竟然比中了这个案子。 孙冰立即拨通了李东林的电话。 “李处，陆老师比中了命案！” 此刻的李东林刚刚给分管的省厅领导汇报完工作，才从领导办公室里出来。 “是啊，我知道，已经给领导汇报完了……” “不不，李处，我是说陆川老师刚刚又比中了命案！” “又？比中……命案？” “对对，天州市五年前的出租车司机被杀案！” “操……” 指纹会战会议室。 李东林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到省厅工作这么多年，李东林从来没这么失态过。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啊。 陆川竟然又比中了一起命案积案。 而且这个案子，没有人比李东林更熟悉了。 十二年前，他还在天州市公安局工作，当年出租车司机被害案的第一起案子，就是他做的现勘。 “陆川，你比中天州的出租车司机被害案了？” 这起系列案件，之所以是系列案，还有个原因就是，凶手杀人后，并没有抢钱。 一般的出租车司机被害，都是因为抢劫。 但是天州市的案子不是，被害的出租车司机，钱财都在。 正在挑选第三个案子的陆川，看到李东林又来了，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 “刚刚比中的，您这么快就知道了？” 其他专家被李东林打断分析，才知道原来陆川又比中了命案！ 陆川身边的赵志高也站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打开自己电脑上的英雄榜排名。 点开案件详情。 果然，陆川的积分已经是二十分。 而第二个案子，正是自己局里的，出租车司机被杀案！ 第189章 他力气太大，我差点摁不住 第190章他力气太大，我差点摁不住 李东林在指纹会战现场，惊诧于陆川又比中一个命案的时候，乾州市刑侦支队审讯室。 抓捕工作非常顺利，当年的高中生被杀后，警方虽然一直没放弃，但是案件对家庭的影响其实并不大。 被害人的父亲是残疾，能保证自己活着，就已经不错了。 对于自己儿子的死，他除了寄托希望于警察，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孩子的母亲和孩子的继父，在案件发生后，似乎也没有悲伤过长时间。 不到半年时间，两人孕育的孩子出生，他们都投入到了新的生活中。 十三年过去，当年的一起似乎都已经烟消云散。 如果不是陆川成功比中了指纹，孙继承和王慧慧的新组建的家庭，可能就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而当年的罪恶，永远没有昭雪的一天。 孙继承当年刚刚四十岁出头，现在已经五十多岁，头发有些花白。 聚光灯下，带着手铐的孙继承更显苍老。 审讯孙继承的是乾州市刑侦支队副队长郝勇。 这个案子，当年就是他主办的。 对于孙继承，郝勇接触过不止一次。 甚至不止在当年接触过，之后的十三年，郝勇也见过孙继承多次，只要一有线索，最少也要通个电话。 但是郝勇真的没想到，当年杀死那个高中生的人，竟然就是孩子的继父！ “孙继承……当年凶器上提取的血指纹，是你的！” 孙继承坐在审讯椅上哆哆嗦嗦。 完全不敢看郝勇的目光。 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嘴里无意识的低声呢喃。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郝勇叹了口气。 自从孙继承被抓后，就一直处于这种六神无主的状态。 也对，都过去十三年了，这么多年都没怀疑到他身上，现在为什么能抓住他？ 隔壁，孙继承的妻子，被害人的亲生母亲王慧慧也在接受询问。 “王慧慧，当年是你证明孙继承不在作案现场，现在你怎么说？” 孙继承不是没有被列入嫌疑范围。 而是王慧慧当年给孙继承作证，说是在案发的时候，孙继承去厂子接她。 因为她在加班，让住在孩子附近的舅舅给孩子送点吃的，这才发现孩子被害。 所以，孙继承才脱离了嫌疑。 但是，现在看来，王慧慧做了假证。 显然，从逻辑上来讲，王慧慧很有可能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就是被第二任丈夫杀死的。 所以，王慧慧为什么要做假证？ 一边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亲生骨肉，另一边是二婚丈夫。 “王女士，杀死陈晓松凶器上的血指纹，已经被确定就是孙继承的。” “凶手确凿无疑，所以当年你为什么给他做假证？” “孙继承是用了什么办法，欺骗或者威胁你给他做假证？” 陈颖虽然是女性，但是在刑侦支队是专门负责预审女性犯罪嫌疑人的。 王慧慧此刻接受的虽然是询问，不是审讯，但是她涉嫌做假证，如果是她自愿的，那王慧慧就已经犯罪。 如果是欺骗，或者恐吓、威胁，那就是另一个情况。 只是，面对陈颖的提问，王慧慧一声不吭，什么都不说。 而且，王慧慧似乎没有本该出现在她身上的喜悦。 毕竟，自己的亲生儿子，被杀十三年，现在沉冤昭雪，王慧慧竟然一点情绪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杀人者是自己的丈夫，所有既不会因为案件告破而高兴，也不会因为丈夫杀了儿子而愤怒？ “我……郝警官！我真的没有杀人！” 隔壁审讯室，孙继承似乎终于从被逮捕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你们要相信我，十三年前，我不在现场，我媳妇！王慧慧可以为我作证啊！” “我都不在现场，我怎么能杀人？”
“孙继承！” 郝勇将指纹鉴定分析报告拍在孙继承面前。 “都这个时候，你还想狡辩？” “捅死陈晓松的凶器上，有你的血指纹！” “不是你杀人，还能是谁？” “王慧慧正在隔壁接受问询，她已经交代了，说当年是受你蒙骗，才给你做了假证。” “王慧慧已经翻供，你当年根本没有去厂子接她，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嗯？ 孙继承突然静止下来：“她……说我蒙骗她……做假证？” 郝勇肯定的点点头：“王慧慧签字画押的笔录就在隔壁，她现在已经回家了，要不要我拿给你看看？” 当然，实际情况是，隔壁的王慧慧什么都没说。 但是这不妨碍郝勇出说一些有利于孙继承交代的话术。 分别审讯，为的不就是防止串供吗。 “不可能……她不可能出卖我……她说过她爱我，我们还有孩子……孩子……” “哈哈，你们骗我！” “郝警官，我媳妇她不可能出卖我！” “孙继承，没什么不可能的，你杀的可是王慧慧的亲生儿子。” 郝勇拿起对讲机：“把王慧慧签字画押的笔录拿过来，给孙继承看看。” 放下对讲机，郝勇站起身，走到孙继承面前：“孙继承，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让王慧慧能为你做十三年假证。” “但是你要记住，你杀的是王慧慧的亲生儿子，她原来或许不知道是你动手。” “但是现在有指纹作证，你就是凶手，你还觉得她能继续给你做假证？” “不不，不可能！” 孙继承疯狂的摇晃着脑袋：“她不可能出卖我！” “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见她？” 郝勇笑了笑：“孙继承，王慧慧已经回家了，你想再见她，估计要等到开庭审判才能见她最后一面。” “她……回家了？” 只有被抓起来的人，才知道自由是多么重要。 郝勇刻意强调王慧慧已经回家，就是为了刺激孙继承。 “她怎么能回家？” “她凭什么能回家！” “人是我们俩一起杀的！” “她为什么能回家？！” 郝勇震惊的看着歇斯底里的孙继承：“你……说什么？” “你们一起杀的人？” “哈哈，当然是一起杀的，要不然王慧慧怎么可能为我做假证！” “想我死，不可能！” “谁也跑不了！”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郝勇，紧紧盯着孙继承的眼睛：“说，具体细节，你们怎么杀的陈晓松！” “为什么要杀他？” “嘿嘿，有什么为什么，他又不是我儿子，我凭什么要养他？” “上高中就花了不少钱，以后上大学那不是要花更多钱？” “他那个残废的老子又管不了他，还不如杀了省心，杀了他，我们养自己的孩子不好吗？” 孙继承开始交代，有些神经质的开始交代案发时候的一切经过。 “你们不知道，那小畜生力气可大了，我要杀他的时候，根本摁不住他。” “不过他妈过来帮忙摁住他的时候，这小子立马不挣扎了，我一刀就捅了进去，接着怕他不死，又多捅了几刀。” “杀完人后，我们拿了家里的钱，伪造抢劫杀人，之后偷摸离开，去了王慧慧的厂子，然后假装加班，让孩子他舅舅送吃的，就能报案了。” 孙继承交代的很彻底，但是交代的内容让郝勇等人……很难接受。 尤其是他说的杀人的过程。 孩子力气太大，他一个人摁不住，但是当陈晓松的母亲帮忙的时候，陈晓松立马就不挣扎了。 郝勇等人很难想象，陈晓松被杀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母亲摁着自己，是何等的绝望！ 第190章 给专家上茶 第191章给专家上茶 都说虎毒不食子，但却是最毒不过妇人心。 自己养了十八年的亲生骨肉，都能说杀就杀，这种人还有什么是不能干的。 孙继承这边的审讯取得了突破性进展，王慧慧那边应该也绷不住了。 而陈颖看到孙继承的口供时，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莫名的力量攥住。 她也终于明白，王慧慧当年做的根本就不是假证。 怪不得面对询问，面对孙继承杀人的铁证，王慧慧一点情绪反应都没有，问什么都不说。 原来，她也是杀人案的参与者。 或者说，她是始作俑者都不为过。 陈颖从警多年，审讯的都是女性犯罪嫌疑人。 这么多年，她见过太过的人性阴暗面。 卖淫嫖娼，抛夫弃子，直播卖艺，什么样的女性犯罪嫌疑人她都见过。 但是，亲手杀死亲骨肉的母亲，她还是第一次见。 抛弃婴儿的情况，前些年倒是有一些，但是也没有杀人的。 更何况，养了十八年的儿子，和刚刚出生的孩子又不一样。 前些年，她看过一则新闻。 孩子在学校里边被车辆碾压致死，孩子母亲悲愤欲绝，没过几天就在自己家的小区跳楼身亡。 不说人，就是动物，她在短视频平台上，看到猴群里边，即便猴子幼崽因意外死亡，母猴依然拉着风干的幼崽尸体不愿放手。 动物如此，何况人？ 王慧慧！ 该杀！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任何人犯下罪过，都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有道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即便过去了十三年，该偿命的一个也逃不掉。 省厅。 指纹会战会议室。 李东林兴奋的拍着陆川的肩膀：“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说明了李东林此刻的心情。 一个上午的时间，连续比中两起命案积案。 第二起还是天州市的出租车司机被杀的连环系列案件。 这个系列案件的影响非常大，而且时间跨度很长，李东林当年还没来省厅工作的时候，就有这起案子了。 “孙冰，安排后勤保障处，给专家们配备两名会服人员，时刻要保障好专家们的各种需求，你看这茶水都凉了，赶紧吩咐人去泡热茶。” “还有这个电暖器，也拉过来几个，这是顶楼，最近天气转暖，暖气都快停了，但是室内温度不高，专家们感冒了怎么办？” 赵志高、王会有、田荣等人有的摇摇头，有的撇撇嘴。 什么叫待遇，这就叫待遇。 在省厅组织的指纹会战中，只要能比中案子，尤其是命案，那你就是爷。 在坐的各位，大多都是在系统内工作了多年的老油条。 虽然都是高技术的，不擅长人际交往，但那是这些人的性格就是如此。 安心钻研技术，这不也是到了省厅专家的这个级别。 不擅长搞人际关系，不代表这些人就不知道什么是人际关系。 无论是省厅或者在下边的公安局，乃至分局派出所。 提拔很可能和能力没有太大关系，但是只要你能破案，能破别人破不了的案子，你就算再刺头，局长见了也不会把你怎么着。 甚至，说不定还能来一句，看看人家，就是有性格。 但是你要没有破案子的本事，还刺头，那就不是有性格了，那是有病。
省厅组织的指纹会战，不是每年都有命案积案比中的。 这一次，刚刚开始一上午，就比中两起命案。 一起十三年旧案，一起出租车司机连环案，而且都是陆川一人搞定。 李东林不给提供待遇才怪。 要知道，后边可还有四天半时间。 陆川哪怕不延续现在的比中速度，哪怕一天一个，甚至两天一个，那也能至少比中三四起命案吧。 加上已经破案的两起，那可就是五六起案子了。 五六起命案，部委组织的指纹会战，也就这个水平了。 慰问很快结束，李东林还要赶紧去安排天州市公安局抓捕嫌疑人的事情。 这可耽误不得。 不一会，会议室再次安静下来。 “陆老师，抽根烟休息一会？” 赵志高掏出香烟，比划一下。 陆川点点头，看了下时间，差不多十一点多了，再有一会就该吃午饭了。 一上午两起命案，效率不低。 “走，赵哥，抽我的。” 说着，在赵志高惊讶的目光中掏出华子。 “海州刑侦那边工资……这么高吗？” 赵志高认识刘国栋，原来聊过这个话题。 大家都差不太多啊。 甚至天州市经济发达一些，发的奖金还要高一些。 “哪有，家里的。” 陆川笑了笑，转身递给一起跟着出来的王会有一根烟。 搞现勘痕检，需要高度集中精力，抽烟这种提神的手段，大家都掌握。 “陆老师，我们的那个案子，谢谢你。” 就在刚刚，王会有的同事已经把案件的侦办情况给他大概说了下。 “王哥客气了，就是运气好，碰上了。” “还有，您叫我陆川，小陆就好，我这什么老师，觉得有些别扭。” “这有啥别扭的，咱们这些高技术的，不是领导，谁技术好，谁就是老师。” 赵志高接过话：“你可是比中了两起命案，往年整个会战结束，也不一定有一起命案被比中。” 王会有很认可的点点头：“就是，主要是命案，哪个不是当年倾尽全力去搞的案子。” “但是依旧成为积案，那就说明案子确实难搞。” 几个人聊天，其他人也都跟着出来了。 省厅室内就有专门的吸烟室，又在顶楼，也不影响其他人。 大家聊聊天，也是休息休息，放松一下。 “老王，你们的的案子，搞的咋样了？” 有熟悉的人，问起了乾州市的案子。 “破了，嫌疑人抓住了，也招了，但是陆老师比中的人，只是凶手之一，杀死孩子的还有帮凶。” “哦？谁？也抓住了吗？” 两人作案，这么多年还没案发，不多见。 “也抓住了，就是那孩子的母亲。” “他妈？” 王会有点点头，狠狠吸了一口香烟：“听说孩子的继父杀人的时候，那孩子反抗，力气特别大，差点就跑了。” “结果，孩子的母亲上去帮忙摁孩子，那孩子瞬间就不挣扎了。” 王会有的话，像是一柄重锤，砸在所有人的心坎。 陆川也是怔住，半晌没有缓过神来。 …… 不知道是谁叹了口气，所有人陆陆续续的又返回了会议室。 第191章 疑似嫌疑人 第192章疑似嫌疑人 中午饭后，十几个人都没有回去休息，指纹会战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压抑。 就好像暴风雨来临之前，厚重的云层压在头顶，没有风，没有雨，只有喘不过气的压抑。 刚刚王会有的话，让所有人心情又有些沉重。 陆川叹了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电脑屏幕上。 好在，案子破了。 那孩子的在天之灵，也终究会得到安息。 第三个案子。 会战后指纹库里的命案总共就八十多个，陆川排除海州市的几个，自己上个月做过对比，没有在系统内找到目标指纹的案子后，随机选了一个。 这次的指纹，相比上两个而言更加模糊一些。 只有窄窄的不足半厘米宽的一条。 嵴线扭曲的挤压在一起，整枚指纹好像被门缝夹扁了一样。 好在指纹的线路虽然挤压在一起，但是并不是很模糊。 这一次，陆川没有采取分层图像处理，而是需要通过拉伸变形，将窄窄的指纹拉宽，变成正常的指纹。 这里面，用数学的变换方法就很难起作用了。 因为指纹纹路较为清晰，只是挤压在一起，这样的指纹，在陆川的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里，有专门的分析方法。 那就是根据指纹的规律特征，进行拉伸。 每个人的指纹虽然都是独一无二的，但是不同年龄段、性别的人，指纹的成长发展还是有一定规律的。 嵴线的长度，间隔的宽度，在概率上来讲，都是有一定规律可循的。 陆川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根据指纹的长度，嵴线的宽度，来大概判断指纹嵴线之间的宽度规律，从而拉伸指纹。 这也是研究过这枚指纹的其他专家，曾经做过的事情。 只不过，相比技术预处理指纹而言，这种指纹的处理方式，更加考验经验。 只有经历足够多的指纹洗礼，才能下意识的做出合适的准确的判断。 陆川现实中鉴定分析的指纹数量虽然不多，但是系统技能中奖励的经验却一点都不少。 将指纹拖进PS图像处理界面，陆川放大指纹，从最中心的地方开始外拉指纹，进行逐步的放大，对嵴线的宽度进行调整。 这里有一个重要的点，就是一定要从指纹的中心点开始放大，虽然这里是指纹堆叠最密集的地方，很难下手。 但那是因为指纹嵴线过多，堆叠的视觉造成的错误感受。 实际上，由于指纹堆叠越到中间，可以压缩的空间就越小，所以中间的指纹嵴线距离，相对外部边缘来说，更加接近嫌疑人真正指纹的宽度。 调整的范围也会很小，这样的话，从内向外，逐步拉伸，就能最准确的接近真实指纹的情况。 但是如果从外围入手，虽然感觉会容易很多，但实际上清理几条嵴线后，就会发现因为外围已经清理的指纹嵴线不会自动外延，这样的话他们又重新堆叠在一起。 于是，就要反过来重新清理外围的嵴线。 到了一定程度，因为无法直接一次到位，还会造成堆叠，再重复清理，接着再堆叠…… 往复下去，恶性循环。 而且由于每一次外延，都是鉴定者根据经验来做的，即便是专家级别的指纹鉴定师，也不能保证自己的每次经验都准确。 多来几次自然就出现偏差，到时候想要鉴定分析成功，难度成几何级别提升。
做到最后，就像现在，三五年过去，指纹依然无法比中嫌疑人。 当然，陆川从内向外拉伸嵴线，也只能拉伸中间的部位，外部的嵴线不会自动跟着向外拉伸。 但是陆川要做的也不是把整枚指纹全部拉伸，只要中间的一小部分，哪怕十分之一的大小，也足够做鉴定了。 虽然这么小的一块区域，有可能无法标记足够多的特征点，进而无法成为司法证据，但是只要有了一个方向，剩下的还有现场刑警。 只要能根据指纹锁定目标，剩下的继续挖掘就是了。 就比如陈晓松被杀的案子，指纹锁定了他的继父，实际上在审讯的时候，发现他的母亲也是帮凶。 干警察破案，永远不是单打独斗，也不是逞个人英雄主义的地方。 精诚合作，团结作战才是王道。 与此同时，天州市刑侦支队。 王传民支队长亲自挂帅，接到省厅刑侦二处李东林电话后，第一时间组织行动组，准备实施抓捕行动。 “对方疑似是十二年前的出租车司机杀人连环案的凶手！” 行动之前，王传民在会议室，召开动员会。 “根据我们以往掌握的信息，对方有极强的侦察和反侦察能力，抓捕过程中，一定要谨慎小心。” “所有人，防弹衣、枪械准备就绪！” “出发！” 民主路二十八号，舜天金茂大厦。 “嫌疑人在二十八楼，是一家经贸公司的高管，刚刚我们通过保洁确认，人就在里面。” 行动一组组长赵铭已经确认了对方的情况。 “行动！” “是！” 十三分钟后。 从电梯里，赵铭等人押解套着头套的徐文兵，走出电梯。 抓捕过程并不顺利，在徐文兵看到警察突然闯入办公室的时候，进行了剧烈的反抗。 这个徐文兵不仅有强烈的侦察意识和反侦察意识，还一个搏击高手。 一同进入徐文兵办公室的全副武装的四名刑警，差点被对方抢去了枪械。 要不是关键时刻赵铭抱住对方后腰，强忍住了两次肘击，没有放手。 说不定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现在，赵铭还感觉自己的背部像是被车撞了一样，疼的呲牙咧嘴。 “没事吧？” 赵铭摇摇头：“没事，就是真特么疼啊，不知道这小子身手怎么练的，这么猛！” “猛？这家伙在二十年前，可是咱们市自由散打的冠军，还跑了近十年的马拉松。” 赵铭摇摇头，这人确实不好抓。 “对了，队长，听说指纹是海州刑侦支队的陆川比中的？” 陆川在天州市刑侦支队的名气还是挺大的。 王传民笑了笑：“岂止啊，他上午还比中了一个乾州市的案子，一个上午，比中两起命案！” 对方尽管难缠，但是终究还是落网了，两人说话的时候，嫌疑人被押解上车。 审讯工作随即开展。 下午四点半，就在天州市刑侦支队那边行动刚刚结束的时候，指纹会战会议室，陆川长长伸了个懒腰。 三个多小时，终于搞定了这枚指纹！ 第192章 骄人战绩 第193章骄人战绩 处理一枚指纹，就像是进行一场外科手术。 精准的找准病灶只是第一步，还要有高超的手术技巧。 抽丝剥茧，像缝合伤口一样，一针一针进行，丝毫马虎不得。 和事先预想中的一样，这枚指纹处理完之后，陆川并没有得到完整的指纹。 只有不到正常指纹大小20%的样子，不到五分之一，但比十分之一多。 从指纹的中心点开始向外扩散，越到边缘越模糊。 这已经比陆川最初预想的要好很多。 但是依然没有达到最理想的状态，如果能够超过20%，那么陆川就有把握标记出足够的特征点，这样鉴定分析出来的指纹，就会具有司法效力。 现在的话，以目前这枚指纹的大小，陆川只能够标记出九个特征点。 数量虽然不少，但是无法成为锁定嫌疑人的证据。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就没有用。 陆川依然可以借助这枚残缺指纹，在指纹比对系统中比对出嫌疑人的身份。 然后再通过侦查审讯等方式，确定对方是不是凶手，补足证据。 把指纹拖进指纹库，陆川有些期待的等着结果。 叮！ 系统比对结果对话框弹出。 “比对失败！” 失败？ 陆川微微皱眉。 是系统里根本没有目标样本，还是说自己预处理的指纹有问题？ 想验证这一问题，到也不难。 只要陆川再换一种方法，对指纹进行预处理，然后和原本预处理的结果比对。 两者如果能够比对成功，那么很有可能，系统里就是没有目标样本。 反之，就是陆川处理的有问题。 看了看时间，一下午已经快过去了。 这时候，众位专家因为陆川比中了两起命案指纹，很快的就进入了状态。 接续有不少人都有了战果。 省厅技术鉴定中心的田荣主任，甚至已经比中了四个案子。 虽然没有命案积案，但是也算得上大案，从积累分值来说，已经达到了十八分。 距离陆川的总分二十分，就差两分。 两分，也就是一个抢劫案或者故意伤人的案子。 以田荣的实力，如果陆川接下来没有收获的话，那明天就能迎头赶上。 甚至，今天加个班，都有可能超过去。 田荣之后，有人比中了两个案子，排在第三位。 剩下的就都是比中一个案子，更多的是一个案子都没比中。 坐在陆川身边的赵志高，此刻搞完了一枚指纹，毫无例外的，失败。 “走，抽一根，精神精神，回来再战！” 陆川看了看，有不少人都出去透透风，应了一声，跟着出去了。 “陆老师来了。” “陆老师。” 陆川出来，不少人主动打招呼。 即便是田荣都主动上前：“援朝老师跟我不只一次提过你，说你做的骸骨鉴定分析很有一手。” “没想到，指纹也这么厉害。” 田荣并非是技术鉴定中心的主任，而是享受主任待遇的专家。 在省厅，有这么一批人，或者说一批专家并没有实权，但是享受的待遇并不低。 “田主任过奖了，就是运气好了一点。” 陆川客气回应，主动递过去一根华子，然后给周围的几人，都发上一根。 渐渐的，大家的就都围了过来。
一方面田荣本来就是所有专家当中技术水平最高的，又是省厅技术鉴定中心的专家。 原本就是核心人物，出来抽烟，就是大家聊天的核心。 陆川出来后，以一天内斩获两起命案的骄人战绩来说，必然是这帮人中的风云人物。 “哈哈，你这可不是运气好，能进省厅指纹会战的命案指纹，哪有简单的？” 田荣接过香烟，其他人也附和。 “就是，那个高中生的案子，我前年就看过那枚指纹，结果搞了两天，一点头绪都没有。” “陆老师不要谦虚，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 “对了，赵兄，天州市那边怎么样了？” 聊着天，王会有走过来：“出租车连环杀人案那个案子，十几年前就开始了吧？” “在省厅指纹会战库里，这个案子待了似乎都有个十来年了，人抓住了吗？” 赵志高重重的点头，吐出最后一口烟雾。 “抓住了，人就在天州市，陆老师的鉴定分析报告传过去后，支队就实施了抓捕。” “他跑不了了，哪怕别的案子不交代，留下指纹的那个案子他也跑不了。” 在一起聊天的几名专家点点头，天州市出租车司机被害连环案，他们也都听说过。 甚至，有几人也都研究过当年案子的指纹，只不过没有收获罢了。 但是众人也知道这种案子时间太长了，并不好破，尤其是凶手在其他几起案发现场里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对方如果死不承认，确实不好办。 “好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也得加把劲！” 田荣显然也清楚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 “小陆老师都破了两起命案了，咱们也不能太落后啊哈哈。” “这我们可比不了，陆老师破了两起命案，您田主任可是比中了四起案子，论数量的话，您比陆老师还多两件。” “我那都是小案子，不值一提，今天练练手，明天争取也向命案冲击一下。” 田荣这话说的不算吹牛。 他以前参加指纹会战的时候，不能说每次都破能比中命案，但是两年比中一次还是没问题的。 田荣的高光时刻是六年前，也就是他调入省厅技术鉴定中心的那年。 在当年的指纹会战中，比中了四起命案。 打破了全省有指纹会战以来的，单次会战比中命案的记录。 当年荣获了个人一等功，同时获得了调入省厅的机会，还拿上了省厅的专家津贴。 用一战成名来说，一点都不夸张。 会议室里，抽了几根烟的众位专家，又都生龙活虎起来。 所有人都投入了新一轮战斗。 晚饭是不会去食堂了，孙冰征求了大家意见，直接让厨房把饭菜送了过来。 这会，会议中心的味道可就有点不对了。 有红烧肉的香味，有某位不知名专家的汗脚味，还有抽烟后留下的烟味。 乌七八糟的味道里，十几个专家，趴在电脑屏幕跟前，眼睛瞪得血红。 陆川那边也不敲键盘了，同样趴在电脑屏幕上，将窄窄的原始指纹分割成四份。 然后一份一份的去分解放大，最后在组合在一起。 终于，又过了四个多小时，将近晚上九点的时候，指纹处理完毕。 “我看这次怎么样！” 将第二次处理好的指纹拖进指纹比对系统。 没用几分钟，叮的声音传来。 四个大字出现在屏幕上，映射在陆川满是疲惫的脸上。 第193章 破纪录 第194章破纪录 比对失败！ 依然是比对失败。 四个鲜红大字，在屏幕上好像在无声的嘲笑陆川一个下午的努力。 第二次指纹鉴定分析，陆川采用了不同的处理办法。 分割区分整枚指纹，这是一种很少见的处理方法。 分割指纹对刑警的指纹鉴定分析能力要求非常高，尤其是陆川把一枚指纹分割成四个部分，这就要求每一个部分的指纹，陆川都要有一个整体的分析思路。 在处理其中任何一个部分的时候，都要联系其他三个部分的指纹。 一般来说，比较有经验的痕检，在使用分割指纹方法鉴定分析指纹的时候，也就是分割成两个部分。 这样相对来讲，处理的难度比较低。 像陆川这样，分割成四个部分的，非常少见。 但是，即便如此，有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的陆川，依然有信心能够做好分析。 结果，比对依然失败。 拉出指纹，陆川将上一次预处理后的指纹也放在一边。 同一枚指纹，经过两种不同的鉴定分析方法，最终得出来的结果…… 基本一致。 两种完全不同的方法，最终搞出来的指纹是一样的，但是系统比对依然失败。 这就说明，指纹的主人在系统中，似乎没有留下样本的可能性更大。 挠挠头，陆川叹了口气。 工作就是这样，尤其是指纹鉴定分析。 这大半年来，陆川鉴定过的指纹少说也有几千了。 这些指纹，有的鉴定难度非常大，有的鉴定难度很低。 但是，指纹鉴定分析，不仅和指纹的预处理分析难度有关。 有的案件，指纹非常清晰，但是系统中没有目标嫌疑人的样本，照样比对不出来。 就像陆川在海州市公安局自行组织的指纹会战中鉴定的指纹，嫌疑人的指纹样本没有在系统中录入，谁来鉴定都没用。 揉了揉有些发发酸的双眼，陆川决定放弃这枚指纹。 没办法，指纹库里没有嫌疑人的指纹样本，继续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会议室内，大部分人依然在奋战。 “今天加班吗？” 陆川一旁的赵志高拍了拍陆川的肩膀：“刚刚的指纹没成功？” 赵志高就坐在陆川隔壁，对陆川在搞什么指纹，很清楚。 陆川无奈的点点头：“用了两种不同的办法，但是还是没有比对成功。” “常有的事情，走，先休息会。” 陆川点点头，两人走出会议室：“等会再搞一枚指纹，今天就休息了。” “行吧，我也再搞一枚就回去。” 两人抽了两根烟，又聊了聊天州市刑侦支队的事情。 “对方什么都不说，案子不太好办。” 出租车司机被杀连环案的凶手虽然被抓了，但是对方的审讯非常不顺利。 “没有找心理专家吗？” 陆川虽然没干过预审，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也听说过。 大多数连环案的凶手，都有不同于常人的心理。 这种人，不能以常人的道理去揣摩去理解。 陆川在上大学的时候听老师讲解过一些案例，有的时候，对付这种犯罪嫌疑人，需要心理专家参与。
“听说已经有心理专家过去了，看看今天晚上什么情况吧。” 返回会议室，大多数专家依然还在。 陆川点开电脑屏幕上刚刚更新的英雄榜，自己的排名已经从第一落到了第二的位置。 田荣又比中了一个指纹，分值六分。 加上原来的十八分，一共是二十四分，这样以高出陆川四分的成绩，成为了英雄榜第一。 比中的案件数量也从四件变成了五件。 陆川的成绩依然没有变化，两件案子，积分二十。 随手关闭英雄榜，陆川打开指纹会战库，挑起了案件，他瞄准的依然是命案！ 这一次，陆川选中的是一枚糊底的指纹。 案件的基本情况，陆川大概扫了一眼，十年前的眉山矿山的一个案子。 眉山是全省最大的煤矿基地，从五十年前就开始开发，到现在依然有着很大的煤炭出产。 十年前，下井的工人在一处矿洞内，发现了失踪三天的工友。 当时办案的警察在矿洞深处的废墟内，发现了杀死工人的凶器，从上面采集到了半枚指纹。 相比较下午陆川处理的窄窄的指纹，这枚指纹的预处理，纯纯的依靠眼力分析是不可能的。 熟悉的键盘声再度响起，周围的人抬头看了看，也就不在意了。 陆川敲了一上午的键盘，有规律的哒哒声开始还感觉有些吵，但是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 更何况，就是这哒哒声，比中了两起命案。 下午的时候，陆川这边突然没有了声音，大家还有点适应。 糊底的指纹，需要数学的方法去处理去分析。 首先是图像分层，然后是图像增强，最后还要进行锐化、去噪点等操作。 一个多小时后，将近十一点的时候，糊底指纹的预处理结果终于结束。 伸了个懒腰，陆川将处理后的指纹拉进了指纹比对系统。 赵志高也处理完了一枚指纹。 结果很可惜，也很正常，并没有比对成功。 “又分析了一枚？” 抽出一根烟，递给陆川，赵志高笑了笑：“没事，我今天搞了七八枚指纹，不也就搞定了一个，干咱们这刚的，比不中是……” 叮！ 结果，赵志高还没说完，指纹比对完成的提示音响起。 “比对成功！” 四个大字，在屏幕上闪耀的像是太阳。 “成……了？” 赵志高可是知道，陆川下手的都是命案。 命案！ 那可是命案！ 命案必破的口号和要求不是现在提出来的。 十年前，二十年前的就是这么要求的。 一省之大，将近一亿人口，十几个市区，五十几个县城，一年要发生多少案子，一年又有多少命案？ 单独到每一个区县，命案可能一年也就一两起，但是放到全省的层面去看，那一年就是上百起。 这么多案子，这么多年下来，能进指纹会战库的命案积案，也就八十三起。 可以现象，这些案子已经被多少人研究过。 但是，案子始终没破，就能知道，侦破案件的难度有多大。 而陆川，一天时间，连续比中三起命案！ 第194章 交流学习 第195章交流学习 陆川比中第三起命案的同时，英雄榜一同更新。 还在电脑前奋战的众多专家，看着突然跳出来的英雄榜弹窗，惊讶的点开。 这个时间……又有人比中案子了。 今天的战果，是历年来指纹会战都不曾有过的。 前有田荣一人单独比中五起案件，积分二十四。 后有其他人战绩爆发，到现在，有十个人比中案件。 现在，更有陆川在一天内，先后比中三起命案！ 三起命案！ “操！” 赵志高爆了粗口。 “眉山矿案？” MS市刑侦支队派来参加指纹会战的专家叫孙一凡。 眉山矿案发生的时候，孙一凡刚过三十岁，那个时候，他还不是专家。 但是，当年案件发生的还会，孙一凡已经是眉山刑侦支队的骨干，曾经参与过当年的案件。 甚至，当年杀死旷工凶器上的指纹，就是孙一凡采集的。 所以，对这个案子，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眉山旷工死亡案，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谋杀案那么简单。 十年前，是眉山煤矿生死存亡的一个档口，当年的眉山煤矿正处于改制的最关键时期。 最终的煤矿归属权，到底属于谁，就看当年的一次招标。 而死的旷工，也不止一人，只不过，其他的案子都破了。 也正是因为其他的案子都破了，没有被抓起来的符合投资标准的人，就剩下的一个。 也就是现在眉山煤矿的主人。 十年悬案，现在终于有了线索。 “陆老师！” 孙一凡从自己的座位上奔过来，中间撞翻了两把椅子。 “眉山旷工的案子……您比中了？” 赵志高认识孙一凡，给陆川介绍：“这位是眉山刑侦支队的现勘办公室主任，孙一凡。” “孙主任好。” 陆川打了招呼：“运气比较好，应该是比中了。” “是谁？” 孙一凡很激动很紧张，刚刚在看到英雄榜上，陆川比中了旷工案后，没来得及看具体内容，直接就奔了过来。 “好像是一个叫陈虎的人。” 陆川也只是扫了一眼结果，他关注的重点不在这里。 陈虎也好，张虎也好，只要能比中，陆川的工作就完成了。 抓人，审讯，研究案件的过程，是当地警方的事情。 “陈虎？！是他？！” 孙一凡显然知道谁是陈虎，当年案件发生后，和死者有关的人，全部纳入了调查范围。 旷工被杀前后，进入矿井的人也都在调查范围内。 陈虎，是当年矿上的安全监督员，现在则是眉山煤矿的安全总监。 而现在的眉山煤矿，隶属于眉山矿业投资集团，上市公司，陈虎已经从当年的一个小小的安全员，成为了现在的矿山高管。 三起命案，陆川的会战积分也上升到了三十分，重新回到了英雄榜单的第一名。 现在还在会议室，除了正在鉴定分析指纹处于关键时候的专家，其他人都围了过来。 大家讨论着陆川刚刚比对成功的指纹。 眉山矿工案，不少人都研究过，所以聊起来也头头是道。 与此同时，刚刚从单位回到家里的李东林，接到孙冰的电话。 “你说什么？！” 李东林语调提高了八个音度。 “李处，陆老师又比中了一起命案！” 又比中了一起案子？ 李东林感觉自己头皮发麻。 “哪个案子？”
“眉山矿工案，陆老师比中了眉山矿工案！” 李东林披上刚刚脱下的外套，就要回办公室去。 “又要加班？” 李东林的妻子热了又热早就准备好的饭菜，语气有些埋怨，更多是无奈。 李东林叹了口气，有些歉意的看向妻子，语气放缓：“指纹会战的专家还在加班，上次跟你说的陆川，又比中了一起命案。” 李东林的妻子虽然不是警察，但是耳濡目染，对这些事情也知道一些。 “就是那个刚毕业不到一年的刑警？” “嗯，他比中了十年前的一桩命案，我得连夜安排。” 命案比中，一刻都不能拖延，李东林必须第一时间做出部署。 眉山刑侦支队今天晚上也有的忙了。 省厅。 李东林刚刚给眉山刑侦支队下达了命令。 陈虎的指纹比对成功，当年的案件破了，牵扯出来的肯定不止一个陈虎。 陈虎本人当年已经纳入了调查范围，但是因为和被杀矿工没有直接关系，也没有私人恩怨。 所以在调查中不是重要嫌疑人。 那么，陈虎为什么要杀那个矿工？ 抓捕行动第一时间组织开展。 会议室，李东林再次见到了陆川。 李东林的表情兴奋，早上来看陆川，一半是私人关系，一半是陆川确实有这个能力。 海州市公安局组织的指纹会战虽然不如省厅的难度大，但是里边的命案可是真的。 甚至，那些案子也都是省厅指纹会战库里的案子。 可是，陆川依然比中了大部分。 第二次见陆川，是因为陆川比中了命案，第一起命案。 第三次见陆川，是因为陆川比中了命案，第二起命案。 今天凌晨，是李东林第四次见陆川。 李东林处长感觉，今天自己好像一直在围着陆川忙活。 从早到晚。 “小陆，这都半夜了，你带个头，大家先休息，案子这么多，也不是一天就破完的。” 陆川点点头，接受了李东林的建议。 今天确实比较辛苦，尤其是下午，搞了几个小时，累的一批，最后却没有收获。 陆川离开后，大部分人也都打包离开，但是也有三位专家没有回招待所，而是就住在了会议室。 这几位在自己单位卷习惯了，回去反而睡不着。 对行军床有睡眠依赖。 第二天一早。 “陆老师早！” “陆老师，稍后您鉴定分析指纹的时候，我能不能看看，学习两招？” 说话的正是眉山刑侦支队的孙一凡。 指纹会战，一方面是为了搞定积案，另一方面其实也是为省内指纹鉴定专家交流经验提供了机会。 只是往年参加指纹会战的专家都是熟人，各自的绝招都交流的差不多了。 陆川这只生力军的绝招，目前来看很有实战意义，大家都想学一学。 只不过，昨天是第一天，大家不熟悉，很多人不好开口。 现在孙一凡开口，其他人都转过头来看向陆川。 “没问题啊，咱们相互交流。” “哈哈，谢谢陆老师，我这技术一般，今天就不自己分析了，专门跟您学习。” 片刻后，陆川身后就站了一排人。 十几位专家，有八位都站在了陆川身后。 其他人本来也想来的，甚至田荣也想过来，只不过来的晚了，没找到地方。 只能下午看了。 陆川倒是不在意，打开电脑，搜索出指纹会战库里的命案，开始筛选接下来的目标。 第195章 无头案 第196章无头案 八十三起案件，去掉海州市的案子，去掉陆川昨天已经比中的案子，还剩七十多个。 每个案件在案发当年，都可以说是轰动一时的案子。 任何一个案件被侦破，不仅代表着当年的案子被侦破，还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眉山十年前的矿工遇害案，就是只其中一。 李洪，是当年矿井的一名普通员工，但是也并不普通。 李洪的人生，充满了挑战和怀疑，以及不理解。 从十年前开始，李洪在眉山煤矿所有的人眼中，包括他的家人眼中，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告状。 从十年前眉山煤矿改制被眉山矿业集团收购后，李洪就从一名普通的安全监督员，成为了一名天天告状的刺头。 而与其曾经是同事的陈虎，从安全员一步步高升，成为了煤矿上的最有话语权的安全总监。 任何一个煤矿行业，最重要的岗位不是干活的，也不是营销。 煤炭不愁卖。 煤矿上最重要的岗位是和安全监督有关的岗位。 陈虎现在就是煤矿上话语权最大的安全总监。 而今天，整个眉山煤矿都被一种紧张的迷茫的氛围覆盖。 “听说了吗，陈总被抓了？” “昨天晚上，在和老总吃饭的酒桌上带走的。” “说是和十年前的案子……” “十年前……那李洪……” 李洪告状的十年，状告的主体就是眉山矿业集团，用矿上的人说，就是吃人家的饭，砸人家的锅。 这些年，要不是陈虎照拂，李洪早就被开除了。 现在，陈虎被抓了，李洪也被带去了问话。 眉山刑侦支队审讯室。 “我告状都是真的，当年他们为了侵吞资产，干了很多犯法的事情，矿里的人跟他们同流合污的，都提拔了，我们这些唱反调的，都成了我这个样子……” 李洪的笔录，为案件的侦破提供了很重要的依据。 陈虎杀人的证据确凿，但是他杀人并非为了个人恩怨。 “当年，我的上级让我伪造安全报告，在矿洞里说话的时候，被他听到了，只能杀了……” 陈虎杀人的背后，是当年一起被隐藏的矿难。 “目的是为了眉山矿业集团的顺利收购……” 面对死亡的宣判，陈虎将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而案件涉及的人，其中有一部分已经退休，还有一部人现在身居高位。 眉山刑侦支队有的忙了。 指纹会战会议室，陆川自然不知道眉山刑侦支队那边一晚上没睡觉，现在陆川在挑选第五个案子。 其实所谓的挑选，也没什么特殊的，陆川依然挑选了糊底的指纹。 因为这类的指纹，运用数学的方法，通过电脑去处理，相对要容易一些。 八年前，云峰市发生了一起无头尸案。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高度腐烂，呈现巨人观状态。 巨人观状态是属于尸体的晚期变化，高度腐烂的尸体，难以准确辨认死者的相关信息。 当年通过指纹采集、DNA比对等方式，都没有确认死者身份。 但是，凶手杀死死者的凶器遗留在了体内，是一柄水果刀，在刀柄上提取到了半枚血指纹。
头颅被利器切割，案发后一直没有找到，发现尸体的现场不是第一现场，但是凶器遗留在了死者体内。 很奇怪的现场，有线索，而且很直接，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是没有破案。 将指纹拖进PS软件，陆川开始进行处理。 “陆老师……您这是？” PS软件这东西，玩指纹的基本上都用过，在场的这些专家，有不少人甚至可以说是对PS软件比较精通的。 但是，相比陆川的操作，大家所谓的精通，似乎只是会用？ 陆川正在做的是图像分层，但是和一般的图像分层不同，陆川用的是二位图数变换。 通过将指纹图像数字化，然后用公式区别不同涂层的数据，从而达到分离涂层的效果。 “这样做图像的分层更加彻底，从数据根源入手，远比软件本身的表面分层要好的多，得到的最终图像有要更加清晰。” “哦……” 身后有几人似懂非懂的应了两声，更多的人是紧皱眉头。 什么是数据根源？ 陆川没有藏私，一边做数据分层，一边给大家讲解：“这里用的比较简单的正弦函数变换，再用傅里叶变换衔接……” 于是，随着陆川讲解的深入，指纹鉴定分析逐渐演变成了一堂数学课。 “这种变换是确定的吗？” 赵志高问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就是有规律吗？” 陆川敲击键盘的双手暂停。 “是有一定的规律，但是主要是需要使用者的数学基础有较高的要求。” 陆川以前学习数学的时候，还是比较好的。 但是和系统奖励的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中的数学技能来说，还是小巫见大巫。 一般人，几个变换的名字都记不住，更不要提使用了。 而且，这里的使用不是普通的做考试题，是需要自行对电脑编程，然后对不确定的变量进行分析。 这是从应试阶段，向实践应用转变的。 不要说一般人，就是专门玩数学的专家也不一定能搞定。 学术和实践应用永远不是一回事。 更何况，在场的指纹鉴定分析专家，有不少人连键盘上的按键在哪都记不住，想要陆川一样…… 不是一般的难。 渐渐的，看不懂的就都回去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技术，别人的自己学不会，那还是研究自己的吧。 “叮！” 悦耳的提示音响起，陆川深色兴奋。 屏幕上显示比对成功，是对陆川两个多小时劳动成果的认可。 云峰市无头案的凶手，比对成功！ 英雄榜上的积分和破案数量随之更新。 “这就比中了？” 张涛咂咂嘴，捅了捅旁边的同事：“老李，你们的那个无头案破了！” 李云伟正在研究一枚缺失大概三分之一的指纹，现在正在劲头上。 总感觉就那么一点点，就能一举拿下。 结果，就在李云伟觉得要登上云端的那一刻，被捅了。 怒视张涛：“差一点就出来了！干啥？” 第196章 一盆冷水 第197章一盆冷水 张涛和李云伟是大学同学，同班同宿舍。 毕业后，两人去了不同的城市，李云伟就在云峰市。 “别弄了，我还不知道你，快看看英雄榜，你们那个无头案破了！” 无头案？ 破了？ 李云伟鉴定分析指纹的实力，在所有专家中，是比较靠前的。 从昨天到现在，是少数比中了两枚指纹的专家，积分排名在第四位。 他也是昨天晚上没有回招待所几位专家之一。 今天一早，陆川来的时候，李云伟正在洗漱，所以也没有看陆川比对指纹，李云伟也就不知道陆川选的是他们云峰市的案子。 八年前，李云伟就已经在刑侦支队任职，只是当年的他，并非是刑侦支队的主任，但也是业务骨干。 无头案的现场勘察，当年就是李云伟做的，杀人凶器上的指纹，也是李云伟采集的。 整个案件的侦破过程，李云伟全程参加，这么多年来，案件一直没有侦破，基本上每年都要对案子进行重新梳理。 那枚血指纹，就好像刻印在李云伟的脑海，一刻都没有忘记。 现在，竟然比中了？ “真的比中了？” 张涛肯定的点点头：“英雄榜都更新了，你看看。” 李云伟急忙打开屏蔽的英雄榜，看到了排名第一的陆川名字后，积分已经变成了四十分，累积破案的案件数量也变成了四个。 而最后一个案件，正是云峰市的无头案。 “真的……破了……” 李云伟猛的起身，看向陆川的方向。 此刻，陆川刚刚起身，伸了个懒腰，和一旁的赵志高正聊着天。 李云伟快步离开座位，朝着陆川那边奔过去。 张涛也跟上，还有其他人，刚刚在陆川身后看他处理指纹的一些专家，也都跟了过来。 刚刚看的是过程，现在是结果。 李东林昨天晚上一晚没睡，眉山矿山的案子，牵扯出来的事情不仅仅是一起谋杀案。 昨天晚上李东林差点直接奔过去。 办公室里，李东林打着哈欠，刚刚睡了一会，又被电话吵醒。 “小孙啊，有什么事？” 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孙冰。 对于这个博士生，李东林还是比较满意的。 勤奋，有朝气，工作不喊累不喊苦，没有博士的架子，踏踏实实工作学习。 不像有一些博士，端着博士的架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博士毕业后就应该当领导，就应该成为专家。 但实际上，博士只是理论知识更丰富一些，实际的工作经验积累很有欠缺。 “李处！” 孙冰的语气能明显的听出来有些兴奋：“陆老师又比中了！” 噶？！ 孙冰的话让李东林一惊，一点睡意都没有：“又比中了？” “是是，八年前，云峰市的无头案。” “等我，我这就过来！” 李东林看了看墙壁上的石英钟，十点半不到。 指纹会战那边是九点上班，这才一个半小时不到，又破了一个案子？ “张宇辉？” 李云伟疑惑的看着陆川比中结果的嫌疑人，显然有些疑惑。 “这个人不在嫌疑人范围里？”
陆川已经知道李云伟当年参与过无头案的侦办，对方对比中结果的人如此陌生惊讶，那就说明这个人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警方的视线内。 “当年的案子，因为受害人的身份并没有确认，所以我们排查的嫌疑人范围很广泛。” 陆川了然，在没有确定死者身份的情况下，就没办法通过排查死者的人际关系去侦破案件。 李云伟所说的嫌疑人排查范围很广泛，那就是真的很广泛。 “按照现场三公里周围的范围？” 李云伟摇摇头：“五公里，案发现场周围五公里的所有人，全部纳入了调查范围。” “二十多万人，全都采集了指纹，并且做了DNA鉴定分析，只是案发现场的线索太少，还是没什么发现。” 陆川的等人点点头，尸体头颅被砍下，一般来说，要么是凶手和死者有深仇大恨，要么就是为了隐藏死者身份。 而大多数情况下，隐藏身份的情况居多。 “尸体发现的时候已经出现巨人观现象，线索基本上都断了，要不是凶器被血痂包着，指纹估计都采不到。” 李云伟对案件的情况非常了解，讲了很多当时办案的细节。 “陆川，又比中了？” 几人正来聊着，李东林打开会议室大门。 “李处好。” “李处……” 众人纷纷打招呼。 李东林昨天晚上没有睡觉，凌晨的时候大概休息了一个多小时，现在满脸疲惫，双眼通红。 “李处，陆老师刚刚比中的是我们的案子，八年前的无头案。” 案子是云峰市的，李云伟先说了一句。 陆川点点头：“运气好，李主任正在给我们说当年案子的侦办情况。” “好！” 哈哈。 李东林虽然身体疲惫，但是精神很亢奋。 指纹会战进行了不到两天，一共比中了十六起案件。 其中就有四起命案积案！ 这在往年，基本上是整个会战结束后都不一定能取得的战绩。 “陆老师，我代表省厅向们取得的战绩表示祝贺！” 李东林对陆川的称呼都改了，陆川变成了陆老师。 “希望大家再接再厉，四天后，我给大家请功！” 李东林来去匆匆，指纹会战中的每一件命案积案，都是省厅督办的重点案件。 现在有了重大进展，李东林会亲自跟进。 而且，李东林有种预感，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会有惊喜。 云峰市刑侦支队。 “一组、二组，全员出发，威武路三十二号！” 陈武神情亢奋，在接到省厅的通知后，第一时间集结队伍，准备实施抓捕。 八年前，陈武刚刚胜任云峰市刑侦支队支队长。 正准备一展宏图的陈武，还没来得及施展拳脚，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无头案发生，而且一直没有侦破，直到现在。 八年时间，陈武没有一刻不想侦破案件，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威武路三十二号。 轰！ 明珠小区，二号楼三单元五零一，巨大的破门声，惊醒了正在睡觉的张宇辉。 十几名全服武装的警察，冲了进来。 把一脸懵逼的张宇辉直接吓呆了。 第197章 不是凶手 第198章不是凶手 对张宇辉的抓捕没有任何波澜。 张宇辉，男，三十六岁，某软件公司工程师，秃顶，宅男。 昨天晚上，因为熬夜写代码早上没起床，在醒来的时候，对着他的就是黑洞洞的枪口。 “叫什么？” “张……张宇辉……” 张宇辉是名牌大学毕业，经历过很好的高等教育，很清楚如果不是他在做梦的话，那么能持枪闯入他房间的，一定是警察，或者部队。 自己只是个代码宅男，没成家，但是精力被公司老板榨的很干净，没时间破坏社会稳定。 自己的工作是智能电器的程序代码，不涉密，也没有和外国人交流过，应该不会涉及到出卖国家机密。 另外，对方穿的衣服……明显是警服。 所以，在对方问自己名字的时候，张宇辉虽然很紧张，但是依然颤颤巍巍的回答。 “知不知道为什么抓你？” “不……不知道……” 张宇辉回答的很诚实，他是真的不知道。 “带走！” 云峰市刑侦支队审讯室。 “八年前六月二十八号，你在哪里？” “不知道。” “张宇辉！” 陈武亲自审讯张宇辉，八年前的六月二十六号，陈武上任刑侦支队支队长，六月二十八号，就发现了无头尸体。 所以，陈武对当年的时间节点，记忆非常深刻。 “八年前，威武路废弃粮库，无头尸体，你忘了吗？” “哦，你说那个案子啊，我知道啊，无头案，就在我家不太远的地方。” 陈武差点被噎的说不是来话。 “知道还不交代？” 陈武的眼神如鹰隼盯着审讯椅上的张宇辉：“张宇辉，说吧，当年你杀的人是谁，为什么杀人，人头藏到哪里去了？” 嗯？ 张宇辉愕然。 什么杀人？ 什么人头？ “陈队长……你说什么……杀人？” 张宇辉终于反应过来：“你们……觉得我杀人了？” 张宇辉有些懵逼的表情变的惊恐起来：“我没杀人啊！冤枉！” 砰！ 陈武起身拍桌子：“张宇辉！” “你刚刚不是说你知道那个案子，现在还装无辜，晚了吧？” 张宇辉觉得真的感觉有些无辜：“八年前的案子，我们小区所有人都采集了指纹，还有DNA，当然知道啊，住在那的老人哪有不知道的啊。” 陈武顿了顿，决定出底牌。 “我们在尸体内发现的匕首，上边就有你的指纹，你还想狡辩？” “指纹？” 张宇辉再次愕然：“陈队长，不可能，真的。” “我那年五月份出差，六月份案发没几天我才回来，根本有作案时间，当时我做过笔录的……” 针对张宇辉的调查，再一次展开。 结果很快反馈回来。 “陈队，死者身份查到了。” 张宇辉本人虽然没有承认自己杀人，但是陆川确认对方指纹以后，办案刑警就对其人际关系展开了调查。 结果发现了死者身份。 原来，死者叫赵雅丽，是张宇辉的前女友，但是因为张宇辉买不起房，不懂的幽默，两人八年前的年初就分手了。 “分手后我以为她回老家了，后来也就没有联系……”
当年，赵雅丽是一名模特，经常在云峰市、天州市、海州市等地接广告，拍照片。 所以行踪并不确定，而且赵雅丽是外省人，很小就出来打工。 “她和家里的联系很少，当年我们处对象的时候，我听她说她出来这些年从来没回过家，也没有跟家里联系过。” 张宇辉的话，也说明了为什么没有关于赵雅丽的失踪报告。 多年不联系家里，自然也就没有失踪不失踪的说法。 八年前张宇辉的行踪，被调查的一清二楚。 根据当时法医对尸体的鉴定结果，基本确定死者在当时的环境下，死亡时间是在半个月左右。 也就是说，死者的具体死亡时间在六月十三日左右。 而这个时间段，张宇辉确实在外地出差，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而且赵雅丽和张宇辉分手的时间在年初，调了一下当年的手机通话记录，显示二人自从分手后，就没有过联系。 但问题是，为什么杀死赵雅丽的匕首手柄上，会有张宇辉的指纹？ 案件的侦破似乎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当年赵雅丽被杀的时候，张宇辉不在云峰市，已经排除了作案可能。 但是，赵雅丽的尸体内却发现了有张宇辉指纹的匕首。 “陈队，匕首有没有可能是凶手从张宇辉家里拿的，然后想要栽赃给对方？” 下属的推测，可能是目前唯一的可能。 陈武的目标自然瞄准了当年张宇辉的邻居。 调查工作紧锣密鼓的开展起来。 与此同时，指纹会战会议室，陆川经过一上午的奋斗，手里又过了两个案子。 第一个案子运气有些不好，指纹的分析很不如人意。 陆川先后使用了三种办法，结果得到的预处理后的指纹，都不一样。 这就说明，陆川对指纹的预处理是失败的。 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显然不可能搞定所有的指纹。 但这枚指纹，是陆川碰到过的，唯一一枚处理彻底失败的指纹。 第二个案子比较有运气，陆川只做了一次分析，就顺利比中嫌疑人。 至此，陆川手里成功比中的案子，也从四起，上升到了五起。 积分从四十分，上升到了五十分。 下午开始，专家组的效率逐渐达到了高峰。 陆续有不少专家都开始有收获。 “哈！第三枚指纹！” 赵志高非常兴奋，两天时间，比中了三枚指纹，这是赵志高参加指纹会战以来，取得的最辉煌的成绩。 “恭喜。” 陆川真心的恭喜，虽然对方比中的没有命案，但是能进省厅指纹会战的案子，也不会有类似盗窃电动车的小案子。 “哎呀，和你比差远了，今天我就到此了，剩下的跟你学习。” 赵志高虽然也学不会陆川的那一套，但是对PS软件的应用，学了陆川教的几个小技巧，这也是他能比中第三枚指纹的重要原因。 陆川笑了笑，他倒是不会敝帚自珍。 谁能学会都是好事情，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 比中五起案子，其实已经消耗了陆川不少精力。 不仅是赵志高，其他专家也普遍收获颇丰。 田荣主任已然牢牢占据着第二的位置，比中的案子已经上升到了六件。 积分也有将近四十分。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第198章 无头案真凶 第199章无头案真凶 人的精神在高度精神集中情况下，时间的流逝在主观感受中，会变的迅速。 指纹会战第三天结束的时候，参战的指纹鉴定分析专家取得了更加辉煌的战果。 十八名专家，只有五个人还没有收获，其他人最少都比中了一枚指纹。 田荣主任比中的数量依旧领先，七件案子，总积分五十一分。 排在英雄榜第二位。 陆川则是瑶瑶领先，总分九十，案件侦破数量九件。 而且都是命案！ 三天时间，陆川集中精力，在第三天时间里，一共扫了十八件案子，成功比中了九件。 九件命案积案！ 自从省厅开始组织指纹会战以来，都没有过哪一次会战取得这么多命案积案的战果。 但是，三天时间下来，众人的精气神熬的也差不多了。 陆川明显感受到精神上的疲惫，第三天晚上的时候，陆川连续选了三个指纹，但是一枚都没有比中。 “行了，休息休息，明天再战！” 赵志高一共比中了三起案子，按照他的说法，这已经是超长发挥了。 不过这三天过去，赵志高看陆川鉴定指纹分析，学了不少技巧，指纹鉴定分析水平有一定的提高。 “好，今天早点休息。” 还有两天指纹会战就结束了，陆川的计划是明后两天，每天最少比中一枚指纹。 陆川离开后，还有不少专家没有走。 尤其是没有比中任何指纹的五名专家，更是铆足了劲，就算今天不睡觉，也得比中一枚。 人都是要面子的，能参加省厅指纹会战的，能力都不差。 放在往年，一般情况下，七八个人没有比中指纹是很正常的。 但是今天因为陆川连续比中命案的刺激，不少人都有突破。 剩下的五个人，感觉面子挂不住了。 专家组这边在内卷，各大地市的刑侦支队也没闲着。 专家组比中的案子数量，包括陆川的命案在内，一共是四十六件。 四十六件进了省厅指纹会战的积案，没有一个是小案子。 这些案件，几乎涉及全省所有地市刑侦支队。 有不少刑侦支队甚至摊上了五个以上的案子。 这么多积案有了重要线索，各大刑侦支队人手明显不够用了。 云峰市。 无头案的侦破依然在继续。 张宇辉的嫌疑人身份基本上已经排除了。 陈武等人把重点放在了当年张宇辉房东和邻居的身上。 八年前，张宇辉还在租房子住，能无声进入他房间的人，只有房东。 毕竟，只有他才有钥匙。 剩下的就是他的邻居，也有可能拿到张宇辉藏在门口地毯下的钥匙，进入他家。 至于被盗，当年没有这方面的迹象，而且凶手也不太可能会为了盗窃匕首而专门行窃。 破案就是这样，没有线索的时候，千方百计的去寻找，如无头苍蝇一般。 但是只要有了线索，侦破案子往往就是一两天，甚至一两个小时的事情。 海州市。 “等会我来谈，你注意警戒。”
陈帆是云峰市刑侦支队行动一组的副组长，这次来海州市是因为当年跟张宇辉住对门的邻居，在七年前离开了云峰市，现在居住在海州。 这次，陈帆带着自己的徒弟李小同一起出差。 相关的配合工作是海州市刑侦支队这边协调的，找到对方并没有耗费多大力气。 “好的师傅，孙哥那边对房东的询问已经完了，没什么收获，就看咱们这边的了。” 陈帆点点头，房东和邻居是重点排查对象。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后，过了大概四五个呼吸，房间里传出有些沙哑的男声。 “谁啊？” “你好，我们是云峰市公安局的，找崔军！” 砰！ 门内传来沉重的闷响，陈帆和李小同对视一眼。 对方居住在十四楼，是单间公寓，除了房门，没有第二个出口，不怕对方跑了。 半晌后，声音再度传来：“哦哦，来了来了。” 打开房门，入眼的大概四十岁的一名中年男子。 “警官好，我就是崔军，请问有什么事吗？” 陈帆看了看对方，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有啤酒肚，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崔先生，找你主要是核查一个八年前的案子。” 陈帆接着说：“云峰市的无头案，你还有印象吧？” “啊？” 崔军似乎有些发怔，想了想才说道：“哦哦，想起来了，有个女的脑袋没了，好像就在我住的小区附近？” “当年好像没抓到凶手……现在抓到了吗？” “崔先生，方便进去聊吗？” “哦哦……请进请进！” 半小时后。 陈帆二人离开崔军居住的小区。 “师父……这个崔军……我感觉有问题。” “哦？哪里有问题？”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有点不对劲，当年的案子，在云峰市闹的沸沸扬扬，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我这两天接触的人，一提起当年的案子，都能一下子就想起来。” 李小同入警三年，对八年前的案子了解的并不多。 只是口口相传，听前辈说起过。 这两年复盘积案的时候，也都是当年参与办案的刑警参与，李小同并没有参与。 “接着说。” 李小同点点头：“可是这个崔军似乎有些刻意在回避，我感觉不太对劲。” 陈帆笑了笑：“岂止是不对劲，这个崔军……很有问题。” 无头案当年为什么没有侦破，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死者赵雅丽的身份没有确定。 死者身份没有确定，只有一枚血指纹，那就意味着在指纹比中之前，什么查监控，查人际关系，都是无用功。 至于现在，以陈帆的经验，在见到崔军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有问题。 即便他不是凶手，也一定知道什么。 “刚刚在询问的时候，崔军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机看，等会请海州这边查一查，他给谁打了电话。” 这点小事，刑侦支队一个电话就能查清楚。 看了看海州市这边的查询结果，陈帆第一时间请示云峰市刑侦支队：“陈队，我请示立即逮捕崔军！” 第199章 突发情况 第200章突发情况 不到一个小时，海州市刑侦支队就收到了云峰市刑侦支队的求援。 抓捕过程很顺利。 “任组长，这次麻烦你了。” 陈帆和任强也是老相识，以前两人跨区办案有过多次合作。 “客气了，审讯室已经准备好了，我带你过去。” 抓捕完成，审讯工作由陈帆和李小同进行。 任何普通人，进了公安局审讯室，恨不得把小时候尿过几次裤子都交代清楚。 觉得这种说法夸张的人，是因为他根本没有进去过。 “我……人不是我杀的……” 陈帆还没有开始问，崔军自己就交代了。 “李江涛？” 啊？ 崔军明显愣了一下：“你……你们怎么知道？” 呵呵。 怎么知道的？ 陈帆和李小同刚离开崔军的家，他就给一个叫李江涛的人打了电话。 而且，这个人当年是崔军的同事，两人曾经合租过房子。 “这不是你该问的，你交代你的事情，说说当年李江涛为什么要杀赵雅丽，为什么要栽赃给张宇辉？” “是……是这样的……” 原来，李江涛和赵雅丽早就认识。 张宇辉当年和赵雅丽处对象的时候，两人曾经同居过一段时间。 “李江涛那个时候和我住在一起，他和赵雅丽就是那个时候搞到一起的。”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赵雅丽要跟他断绝关系……” 李江涛当时还没有动过杀人的心思，毕竟他本来就是第三者。 “但是赵雅丽拍了他们在一起的照片，朝他要钱，否则就把照片寄给他媳妇……” “李江涛杀人，你知情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猜的，那天我回家的时候，他身上有血……” 崔军交代的磕磕巴巴。 “后来……后来我就听说无头案的事情了。” “那个……那个我猜就是赵雅丽被杀了。” “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我……我不敢……而且，电视上没说那个死的人叫什么……” 根据崔军的说法，他也只是怀疑李江涛杀了人。 但是并不十分肯定。 “你刚刚为什么给他打电话？” “我……我害怕……” “李江涛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天州市，他家就是天州市的……” 崔军的审讯结果，交代了重要信息。 张宇辉有把钥匙藏在门口地毯的习惯，这一点崔军知道，李江涛和赵雅丽有一腿，更清楚这个情况。 崔军交代很彻底，但是抓捕李江涛的过程发生了不小波折。 陈帆二人上午找崔军后，对方就给李江涛打了电话。 结果，李江涛在接过电话后，就立即离开了家。 天州市刑侦支队的刑警，是在高铁站把人抓住的。 只不过，虽然人抓住了，还有崔军交代的信息，但是想给李江涛当年杀人的罪行定罪，并不是非常容易。 因为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八年过去，案发现场又没有任何有关李江涛的线索，证据方面就是个难题。 另外，崔军也是只猜测李江涛杀了人，但是他并没有亲眼看见。
没有亲眼看见，就不能做证人。 李江涛如果死咬不松口，定罪是很困难的。 而且，即便撬开了李江涛的嘴，也要找到赵雅丽的头颅。 第一案发现场到底在哪，现在都不知道。 案件虽然难，和陆川等人的关系不大了。 第四天一早，陆川准时来到会议室。 还有两天时间，指纹会战就结束了，陆川给自己定下的指标是最少再比中两枚指纹。 至于案件的种类，陆川依然瞄准的是命案。 “陆老师，昨天李处说了，你这次肯定是一等功了！” 赵志高心情很好。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在陆川身上学了不少指纹鉴定分析的小技巧，还有自己比中了三枚指纹。 而这次会战，李东林昨天说了，三枚指纹，三等功！ 技术鉴定中心的田荣，比中的案件更多，是二等功。 至于陆川，肯定是一等功没得跑！ 这也是搞指纹鉴定分析刑警立功最容易的机会。 参加会战，比中指纹，立功获奖！ 陆川上次在海州市公安局指纹会战中，比中的案子还没有这次多，都已经是一等功，这次肯定也跑不了。 “都是运气好，”陆川依然很谦虚：“不过我感觉也快到极限了，争取再能搞定一枚指纹！” “哎……你的实力，一枚可不够……” “陆老师！” 两人正聊着天，孙冰小跑了过来。 “陆老师，李处请您过去一趟。” 看着孙冰有些气喘，这是一路跑过来的？ 这几天接触下来，陆川对孙冰也算了解。 对方在服务自己这帮专家的几天里，做事很稳重，做什么都井井有条，面对领导也是不卑不亢。 可是现在竟然小跑过来找自己，而且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 “孙警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孙冰看了看周围，低声道：“发生了大案子，您这边的工作可能要停一停了。” 停一停？ 赵志高微微一愣。 陆川在这次指纹会战中发挥了什么作用，大家都很清楚。 这时候把他调走，那就说明发生的案子肯定比这边的会战更重要。 陆川显然也清楚孙冰的话意味着什么。 而且，李东林亲自参与的案子，肯定不是普通的命案。 究竟是什么大案？ 陆川拿起椅子上的警服外套：“那咱们现在过去吧。” 省厅三号会议室。 陆川一进门，就微微一愣。 除了李东林，还有他熟悉的人。 张援朝，省厅法医第一人。 “小陆，来，坐这。” 张援朝看到陆川进来，打了声招呼，拍了拍自己右手边的空座。 陆川没有客气，会议室里，李东林坐在会议桌首位，张援朝坐在李东林右手边。 会议桌上，也只有一个空位，显然大家都在等陆川。 “好，人到齐了，秦队长介绍下案子情况。” 李东林说的秦队长，并不在现场，而是通过视频在给大家做介绍。 “是，李处！” “昨天下午，我市一处废旧桥梁拆除工程现场，在水泥桥墩中发现了人类骸骨碎片。” 第200章 前往现场 第201章前往现场 明河，是QZ市的母亲河，自古以来，穿城而过，哺育了世世代代钦州人。 但是在十五年前，明河上还没有一座现代化大桥。 钦州明河大桥，应运而生，自从修建以来为QZ市经济发展，方便百姓生活，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但是，也正因为这些年经济的迅速发展，原本双向两车道的明河大桥，日渐拥堵，从经济发展的助推器，变成了阻碍QZ市经济发展的肠梗阻。 于是，明河大桥的改扩建工程应运而生。 结果，在老旧桥墩拆除的过程中，在桥墩中竟然发现了人类骸骨！ 当然，如果是一般的骸骨，也不太可能惊动省厅的领导，让李东林召集了十几名专家，把正在参加指纹会战的陆川都叫了过来。 原因就是，骸骨不一般。 因为，桥墩里的骸骨并不是一具。 秦辉脸色铁青，声音沉重。 “目前从裸露出来的骸骨残肢来看……至少有三具骸骨。” “不仅如此，在其他桥墩里……也有发现。” 至少三具骸骨，这就是惊动省厅的原因。 “现场的挖掘情况怎么样？” 李东林听取了大概情况汇报后，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发现骸骨后，大型机械的挖掘工作就停止了。” 秦辉能成为QZ市刑侦支队支队长，办案经验非常丰富。 在接到报案后，第一时间组织了QZ市刑侦支队的中坚力量，接手了现场。 “我们的现勘和法医正在进行细致挖掘，但是因为缺少工具，进度很缓慢。” “消防那边求援了吗？” “已经打过电话，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案件的发生很突然，在座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听取汇报。 秦辉的汇报虽然简单，但是大概的情况都基本汇报到位。 “大家有什么看法？” 李东林技术出身，办案的时候雷厉风行，而且善于听取他人意见。 “去现场。” 张援朝第一个发言：“从视频上看，骸骨是在桥墩浇筑的时候就应该在里边的。” “但是到底是尸体浇筑，之后白骨化，还是当时浇筑的时候就是骸骨，必须到现场才能确定。” 对张援朝的意见，众人都表示认同。 尸体浇筑之后白骨化，这就有可能是浇筑桥墩的时候杀人。 但是如果浇筑桥墩的时候就是白骨浇筑进去，那就有可能是藏尸。 在坐的警察，除了陆川之外，都是入警二十几年的老警察。 而且在省厅工作，他们参与过各种案子。 桥墩里见骸骨，不是第一次了。 桥墩一般很少动，动的都是修建时间不短的大桥，要么因为安全原因拆除，要么像明河大桥这种情况，扩大重建。 但是无论哪种情况，最少也是十几年前的修建的大桥。 而那个年代，打生桩并不少见。 当然，所谓的打生桩也不是就一定会犯罪。 大多数都是通过花钱买的方式，来做的。 生命无价，但是人有价格。 秦辉原本以为也就是遇到了这么个事情，但是，一座桥墩里至少三具骸骨，那就不是什么打生桩了。 哪有打进去三个人的？ 李东林环顾四周：“大家还有其他意见吗？”
“没有的话，好，立即出发。” 一点二十分。 李东林带领的专案组，已经到了明河大桥老旧桥墩拆除现场。 虽然整个案发地点已经被警戒起来的，但是周围的岸边，还是围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 人很奇怪，你让他看尸体他不敢，但是看骸骨大多数都敢。 陆川带好三层手套和口罩，跟着张援朝乘坐冲锋舟，去往第一个桥墩勘察。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十几年前的事情，能查清楚吗？” “谁知道啊，当年建设大桥的时候，我就是参与人员，没听说出过什么事啊？” 打生桩，得出了事，才会有这种说法，谁没事花钱买人命。 “你就是个弯钢筋的，有事能告诉你？” “当年你们就没听说有什么人失踪？” “没有啊……” 周围的百姓，大多都是QZ市当地人，很多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对当年修建大桥的事情都了解一二。 但是，当年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事情。 桥墩大部分都是在水里侵泡的，上半截的部分被大型机械拆除，露出水面的部分，大概有三米多。 QZ市刑侦支队的现勘刑警和法医正在等张援朝等人。 “张老！” QZ市刑侦支队法医叫吴启明，五十多岁，和张援朝很早就认识。 “启明，现在什么情况？” 说起案子，吴启明深色凝重。 “这个桥墩里，目前发现了四具骸骨。” 张援朝等人在赶路的时候，现场有了更多的发现。 说话间，几人在坐进吊车的吊篮里。 桥墩残余部分有三米多，周围又没有什么攀爬的地方，只能乘坐吊篮，从上往下。 张援朝和陆川挂上防坠装置，从吊篮上下到桥墩的斜面上。 裸露的钢筋歪歪扭扭，破碎的水泥散落，缝隙内，正是残骨。 只一眼，张援朝就眉头一皱。 尸体浇筑水泥里，之后骸骨化，和直接把骸骨浇筑在水泥里，骨骼和水泥之间的颜色是不一样的。 “尸体浇筑？” 吴启明点点头：“不仅如此，我们刚刚挖掘出了一只颅骨，脑腔上部有混泥土残留物。” 脑腔上部？ 张援朝脸色惊诧：“活人浇筑？” “应该是这样，否则的话脑腔上部不可能有混凝土。” 尸体浇筑，骸骨化后，水泥和骨骼之间的颜色较其他部分稍深一些，还有破碎的衣服。 但是骸骨浇筑进水泥，就不会有这种差别。 而吴启明的发现，说明人在被浇筑的时候，还在挣扎呼吸，所以混凝土从鼻腔吸入了体内。 另外，裸露出来的部分，有三只左手，还有一个肩膀。 从位置上看，只要不是身体分离严重，确实就是四个人。 “张老，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援朝来了，吴启明自然将指挥权让了出去，征求其意见。 张援朝沉思片刻，突然看向陆川：“小陆，你有什么看法？” 嗯？ 陆川没想到张援朝会征求自己的意见。 但是刚刚张援朝和吴启明说话的时候，他也在观察桥墩截面上的情况，有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第201章 骨龄分析 第202章骨龄分析 桥墩的拆除，使用的是免爆拆除，在免爆锤的敲击下，桥墩上的水泥块碎屑有大有小。 钢筋扭曲，缠绕在脆弱的白骨上。 可能因为刚开始的爆破过于激烈，露出来的左手手骨有部分碎裂，并不完整。 陆川已经观察了片刻。 “张老，首先应该把骸骨从水泥桥墩里抠出来，”陆川指了指临近的桥墩：“秦队刚刚汇报的时候说，旁边的水泥墩也有骸骨。” “另一方面，看看能不能先通过骸骨的碎片，做DNA信息采集，确定死者身份。” 陆川有做骸骨鉴定分析的经验，而且得到了张援朝的肯定。 张援朝点点头：“这样，咱们先采集一些骨骼碎片，先做一些技术实验，QZ市的现勘和法医还要辛苦一下，争取最快速度把骸骨清理出来。” 案子比较重要，主要是因为目前发现的骸骨数量比较多。 但是具体的侦办情况，还是要首先看能不能确认骸骨身份。 “残留的衣服碎片也采集一些。” 陆川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案件影响很大，但是和一般案件的侦办有不同。 骸骨的清理，非常耗费时间。 正常的暴力拆除是不可能了，否则的话，清理出来的骨头都得是碎渣。 当然也不可能用锤子一点点敲，那样弄的话，十几天估计都弄不完。 省厅李东林亲自督办，QZ市刑侦支队队长秦辉亲自上场，消防人员帮助，开始一点一点切割桥墩。 QZ市现勘办公室。 骸骨鉴定分析需要专门的仪器，QZ市刑侦支队没有相关仪器，只能送回省厅那边处理。 但是张援朝没有离开，技术性的东西，李长庚他们就能处理，只要把结果发过来，张援朝就能根据结果分析出需要的要素。 陆川负责的是现场采集的死者衣服碎片的勘察工作。 “有血迹！” 这是陆川最大的发现。 衣服在桥墩内至少存在了十五年，因为水泥隔绝氧气，所以并没有氧化，保存的状态比较好。 经过至少十五年的封存，血迹早已经不可能是红色。 但是血迹的存在，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甚至，在很多案发现场仅仅用水冲洗，表面上干净了，没有红色血迹了，但使用一些现勘手段，依然能够比较轻松的发现血迹。 只不过，这样的血迹无法得到DNA等信息。 张援朝作为技术刑警的负责人，总结所有线索。 骸骨的技术鉴定数据还没出来，陆川的发现是唯一发现。 “能不能做血型检测？” “我试试，”陆川的中级现勘技能有这方面的技术储备，处理起来问题不大：“衣服碎片比较小，不一定能提取到足量的表面抗原。” “没事，既然有血迹，等现场那边挖掘更多的碎片，说不定就能采集到。” 技术鉴定不仅仅需要靠仪器，从骸骨的表面，就能分析出很多东西。 解剖台上，摆放的是三只左手骸骨。 “陆川，从这两只左手骸骨上，能看出什么？” 桥墩上裸露的三只左手，手臂部分还在桥墩里，但是左手已经清理出来。 只不过破碎的比较严重，拼凑起来也有一些缺失，还有一部分包裹着水泥碎片。 从五年前开始，张援朝就很少亲自做法医鉴定，而是指导跟着自己学习后辈。
所以，张援朝多是采用问问题的方式来引导。 QZ市刑侦支队的法医王瑞庆还在现场，跟在张援朝身边的人都是省厅那边过来。 掌骨，是人体比较特殊的骨骼组成部分。 无论是手掌还是脚掌，都是骨骼数量最多的部分，而相比较而言，手掌骨比脚掌骨在法医领域分析里，更有鉴定价值。 其中最重要的是骨龄的判断。 掌骨的指骨、腕骨和桡尺骨之间的骨化中心的发育程度，是确定骨龄非常重要的依据。 恰好，三只左手的掌骨碎裂较重，但是完整度还不错。 能够较好的观察到骨化中心的的厚度。 当然，理论知识是理论，在场的法医没有不知道这一点的，可是骨化中心到底发育到什么程度，关联什么年龄，这就是只有经验才会带来的。 “从大小来看，左侧两只手骨宽大，指骨中间间隙较大，是男性的可能性比较大。” 一般来说，男性的骨骼要比女性的骨骼宽大，尤其是手骨。 解剖台上的三只左手骨，对比非常明显，甚至，两只左手的大小，比陆川本人的手骨都要宽一些。 骨骼的成长，是有一定的比例关系的。 就像身材高大的人，穿鞋的尺码也会大一些。 现实中，很少有见过一米八的人，会穿三十几号的鞋子。 所以，陆川首先给出了这个判断。 但是，他也只是说可能性更大，并不是绝对的。 因为严格来讲，手骨是无法成为鉴定骸骨性别的特征的。 起码，在司法鉴定方面是不能作为证据的。 因为现实中有不少男女身高相仿的情况下，手骨也差不多大。 而身材高大的女性也不在少数，所以手骨、脚骨都不能作为判断性别的司法鉴定标准。 “年龄……疑似女性的掌骨，骨化中心分析……应该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 “另外两个掌骨的骨龄……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 陆川给出的年龄差在十岁之间。 众人听后，不约而同的看向张援朝。 骸骨案件不多，众人积累经验的机会也就不多。 根据手骨判断年龄…… 能判断出青年、中年、老年人就是高手了。 结果，陆川竟然能圈定到十岁的范围内。 真的假的？ 结果，张援朝肯定的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叫做满意。 “不错，不错，能判断的这么精准。” “性别的判断暂且不说，陆川对骨龄的判断非常准确，大家看这里……” 张援朝对骸骨鉴定分析的水平，在陆川之上。 陆川掌握的是骸骨鉴定分析技能是中级，而张援朝的水平，最少也是高级，甚至更高。 “看手骨骨化中心的发育程度，还要结合指骨的大小来综合分析，具体我总结了一套这方面的经验公式……” 张援朝的理论和经验是陆川技能卡中没有的，所以，他听的也很认真。 而用张援朝的方法，死者的年龄范围，再次被缩小，圈定到了五岁的范畴。 陆川这边的鉴定分析在继续，现场的工作也更加忙碌。 第一个初步确认有四具骸骨的桥墩已经被彻底敲碎，四具骸骨被完整的挖掘出来。 而第二个桥墩的挖掘，也逐渐进入尾声。 最终，所有的挖掘工作在第二天凌晨终于结束。 第202章 七个人 第203章七个人 秦辉、吴启明、王瑞庆等QZ市刑侦支队的人，一个晚上没睡。 残垣断壁的明河大桥废墟边缘，李东林在此督战一个晚上。 有省厅的领导督战，所有资源第一时间送到现场。 应急照明车，将整个现场照射的如同白昼。 三十多名消防应急战士，轮流作业，用小型手持爆破锤，一点一点敲击桥墩水泥，经过将近二十个小时，在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将全部骸骨清理出来。 但是，所有人没有一点完成工作的兴奋，反而每个人的心都沉入谷底。 第一个桥墩里，发掘出了四具骸骨。 第二个桥墩里，发掘出了三具骸骨。 一座一百多米的大桥，十三个桥墩，竟然发掘出了七具骸骨！ 初春天气依然寒冷，凉飕飕的吹进所有人心里。 “封锁现场，骸骨送回支队。” QZ市刑侦支队，法医实验室。 陆川等人昨晚睡了一会，现在精神状态还不错。 但是，面对七具骸骨，脸色也很不好看。 先不说这些人是谁，到底怎么死的，就说七个人！ 当年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怎么可能？ 骸骨完整的被发掘出来，最重要是确认骸骨身份。 首先是死者死因确定。 “一号骸骨，左肋第四根肋骨有利器划伤，死因初步判断利器刺穿心脏……” “一号骸骨脑腔内没有发现水泥残渣，系死亡后浇灌到水泥桥墩内。” “二号骸骨，右腿骨粉碎性骨折，左臂错位骨折，左肋第三根、第四根肋骨断裂，右肋第七根肋骨有骨裂痕迹。” “舌骨断裂，窒息性死亡……” “三号骸骨颅骨骨折，颈部断裂，左肋第六根肋骨骨裂，左腿胫骨错位骨折。” “四号骸骨右臂敲击性骨裂伤痕……” 能跟着张援朝出来的学生，说是学生，实际上的法医水平是要比很多基层单位的法医要高的。 比较复杂的骸骨鉴定分析理论上有知识，只不过实际经验要缺乏不少。 但是在做普通的骸骨伤情鉴定方面，这些人没有任何问题。 每一具骸骨都有伤情，从这些伤情上大部分可以直接判断出死因。 比如舌骨断裂，一般情况下，舌骨在尸体白骨化后，会形成单独的个体。 没有遭受外力破坏的情况下，大概率不会断裂。 所以，一般来说，只要骸骨中发现舌骨断裂，基本上就能判定为窒息性死亡。 其他尸体，基本上也都有明显的骨骼伤痕。 七具尸体，从骸骨伤情上可以明确的判断，他们生前都经历过不同程度的虐待伤害。 这，基本上就排除了意外死亡，隐藏尸体的可能。 除此之外，七人中，有三人是在还活着的时候，就被浇灌进了桥墩里。 其他四人则是失去生命体征后，才被浇灌进桥墩的。 法医、现勘，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通过技术手段，判断被害人身份。 死因基本上已经确认，骸骨的DNA提取，由张援朝的学生去做，陆川负责的是七人的具体死亡时间确定。
尸体骸骨化，在不同外界环境下，骸骨化的时间有很大差别。 在高温、高湿的自然环境中，没有外部因素比如野兽撕咬的情况下，最快半个月就会白骨化。 比如在热带雨林中，人体死亡后，一天之后，在尸僵还没有彻底消失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腐败。 三天之后，就会形成完全形态的巨人观现象。 一周之后，肌肉就会腐败消融，只有皮肤还覆盖在尸体表面。 十天到十五天，尸体内部寄生的蝇虫就会把尸体消化的一干二净，只剩下灰黑的骨骼。 在风化的过程中，灰黑的骨骼会渐渐变成雪白色。 一般来说，人骨的颜色越白，死亡的时间越长。 但是只靠颜色是无法准确知道白骨化时间的。 陆川还要做一些实验。 建造桥墩的混凝土和一般的混凝土是不一样的。 混凝土有很多种标号，根据工程性质不同应用的场合也不同。 水泥标号，是水泥的强度指标，衡量水泥搅拌凝结硬化后的坚实程度。 影响水泥强度的因素有很多，比如水泥中的矿物质成分、颗粒粗细，硬化时的温度、湿度等等。 明河大桥桥墩的水泥，用的是低温硅酸盐水泥，相比一般的硅酸盐水泥，耐水性更好。 尸体是在水泥罐装的过程中封印进去的。 经过十五年的时间，里边的尸体完成了白骨化，但是具体的死亡时间，还不好确定，尤其是封印的时候就已经死亡的四具尸体。 实验很简单，陆川用棉布包裹一条鸡腿，选用和当年一致的水泥，进行封装。 然后通过加入一些化学物质，模拟十五年的变化。 这就完全靠经验了，加入什么物质，加多少，才能模拟出十五年的时间变化，都是有说法的。 现勘这边在忙的时候，QZ市刑侦支队的一线刑警也没闲着。 当年建设明河大桥的中标单位是QZ市第一桥梁建设集团公司，工程建设单位是其下属的公路桥梁建设分公司。 明河大桥是当年QZ市的重点工程，相关的工程资料都是很齐全的。 十五年，时间虽然不短，但也不至于物是人非。 当年负责工程的人，一个个被逮捕起来。 还有当年负责浇灌混凝土的工人，也在进行寻找，而且是重点寻找。 混凝土浇灌完成后，还需要振捣，尤其是桥梁桥墩的振捣，要求极高，不能有任何建设瑕疵。 在进行完养护后，都需要进行专业质量验收的。 所以，桥墩里浇灌了尸体，当年是怎么通过验收的？ 负责振捣的工人，是不是凶手之一？ 之所以说之一，是因为死者有七人，而在桥墩浇灌的时候，是不能中断的。 也就是说，发现尸体的两个桥墩内的四具尸体、三具尸体，最起码也是分别同时浇灌的。 那就不可能一个人能完成的。 因为工程在继续，需要多工种协同配合。 抓捕工作和审讯工作同时进行。 第203章 疑点重重 第204章疑点重重 法医方面的技术工作进展，也有重大发现。 “老师，七具骸骨里，有一具骸骨的身份确定了。” 从骸骨中提取DNA信息，随着技术的发展，已经越来越成熟。 以前，骨骼DNA提取只能从骨髓中进行，后来从骨质中也可以提取。 当然，这对骨骼遗传物质的提纯要求更高，对遗传物质分析的仪器精度也有更高要求。 张援朝接过鉴定报告，有些惊讶。 比中身份的骸骨，并不是从失踪人口中比中的。 而是系统中曾经做过一份DNA亲子鉴定的结果，骸骨的DNA和亲子鉴定中的父亲属于同源遗传。 也就是说他们是兄弟。 “先把结果送给李处，他们那边能用的上。” 不到五分钟，比对结果就送到了李东林手中。 前线的抓捕和审讯进行的快若奔雷。 当年所有跟桥梁工程相关的负责人，对这些事情都不知情。 而且，有一点比较奇怪，当年负责浇筑桥墩的工人，一共是三个人，但是这三个人并没有找到。 现在，其中一个找到了。 张万翔，陵水县人，三十年前外出打工，从此音讯全无。 家里的人报过失踪，只不过人在QZ市打工，只是没有赚到什么钱，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家。 当年的失踪报案，自然不了了之。 没想到，十五年前，在明河大桥建设施工现场打工的张万翔，最终被浇筑进了自己浇筑的桥墩里。 有了第一个人的身份线索，其他几具骸骨的是身份确定很快就有了方向。 当年负责桥墩浇筑的三名工人，突然辞职，现在去找也没有找到。 现在来看，估计都被浇灌在桥墩里了。 法医实验室。 陆川对骸骨的白骨化时间实验，也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结合浇筑桥墩水泥的鸡腿实验，陆川推测出了桥墩中白骨化的时间。 其中六具尸体没有太大的出入，和水泥浇灌的时期是同一时期的，但是编号为六号的尸体，有些不同。 和其他骸骨相比，这具骸骨的白骨化时间要更长。 这就有问题了。 根据法医对骸骨的表面检查结果看，死者短时死亡后，就被浇灌进入了桥墩。 而且根据骸骨的伤痕，大致判断出了死者的死因。 可是六号骸骨的白骨化时间，似乎要比其他的骸骨白骨化的时间要短。 解剖室，七具骸骨并排的躺在地上，陆川再次观察。 “有发现？” 张援朝站在陆川身边，看着陆川仔细观察着七具尸体。 陆川点点头，指向六号骸骨旁边的五号骸骨。 “这两具骸骨都是在第二个桥墩里发现的，尸体骸骨化的外部环境是一样的。” 张援朝点点头，七具骸骨，前四具都是第一个桥墩里发现的，五号、六号和七号都是第二个桥墩里发现的。 一般情况下，在相同的外部条件下，尸体白骨化的时间应该是差不多的，或者即便有差别，也不应该太大。 最起码，不太可能过去十五年后，能被肉眼观察出来。 “桥墩的浇筑为了保证质量合格，肯定是一次性浇筑。”
张援朝的意思，陆川明白。 就像刚刚几名张援朝的学生做骸骨表面检查的时候，得出的结论一样。 这些骸骨在浇灌进入桥墩的时候，不管是生还是死，都是同一时间浇灌的。 当然，这里的同一时间浇灌，不是一瞬间。 而是在水凝土凝固之前浇筑，而且使用的混泥土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同一车拉过来的。 至少也是同一个批次生产出来的。 原因就是最大程度确保同一个桥墩的混凝土标号高度一致。 因为，即便是同一标准、机械控制，不同批次的混凝土，也会有细微的差别。 当然，现实中能做到的，很少，除非监管很严格，监理很给力。 “这具尸体的白骨化痕迹比其他尸体要重一些，或者说，在混凝土封闭中白骨化的时间要少一些。” 陆川眉头皱起：“这有点不符合常理。” 张援朝点点头：“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很多，比如死者生前服用了特殊药品，身体有特殊疾病等等，都有可能造成这种情况。” “嗯，具体要分析一下，我怀疑是滥用药品，需要化验一下。” 骸骨的鉴定分析，很多情况下，肉眼观看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分析。 大多数情况下，需要仪器辅助。 验证的结果，让陆川和张援朝大吃一惊。 六号尸体的骨骼内，有大量丙烯先芬太尼。 “瘾君子？” 大概在二十年前，有关芬太尼类的药品，就已经被列入了管制药物范畴。 这些药物，当年被称为新精神活性药物，过量使用有兴奋、致幻、麻醉等效果。 二十年前，任何这种药物的使用都需要记录在案，并且限量使用。 张援朝做法医这么多年，见识过的瘾君子何止一个。 而且，在十五年后都能在骨骼中检测出来，这一定是长期大量使用的后果。 “这类物质大量使用后，残留成分对骨骼有侵蚀作用，所以六号骨骼的颜色和其他骨骼有区别。” “把这个情况给李处那边汇报一下，十五年前这类药品已经开始管制，大量使用的话，应该会有记录，查一查，可能找到对方的身份。” 七具骸骨，有一具已经确认身份，另外还有两具，目前的猜测是当年浇筑桥墩的工人。 现在已经派人去采集其亲属的DNA信息，准备比对。 但是其他四具尸体的身份，还没有什么头绪。 李东林得知消息后，立即安排钦州刑侦支队去调查。 大量使用丙烯先芬太尼，如果不是吸毒，就是有医院处方，而这种药物的使用，都是使用红色处方的。 在任何一家医院，红色处方的药物，有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说法。 即便过了十几年，也应该能查到使用记录。 很快，负责侦查的刑警，在QZ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药物管理系统内，查到了相关的药物使用信息。 从十五年前到现在，大量使用丙烯先芬太尼的病人，只有五个人。 其中两个人现在还活着，定期接受治疗。 还有两个人分别在十年前、十三年前因病死亡。 只有一个人，十八年前进入医院接受治疗，但是在十五年前突然中断了。 第204章 骸骨鉴定教学 第205章骸骨鉴定教学 一件命案发生，案发地警方就会倾尽警力资源，全力进行破案。 更何况，桥墩里边浇灌了七具尸体。 省厅刑侦二处李东林亲自坐镇，QZ市刑侦支队、下属各大刑警大队、派出所，所有人都在围着这件案子开展工作。 任何一个线索，都在最短时间内，全力进行跟进。 陆川虽然在后方，但是也能体会到前线的紧张。 因为不到三个小时，六号尸体的身份信息就反馈给了后方。 “设计师？” 六号尸体的主人叫王小波，是一名工程设计师。 但是，和普通的设计师不同，王小波研究的是智能机器人。 “李处，他们已经在调查了，当年王小波供职的公司，掌握的技术是比较前沿的。” 张援朝看着相关资料，给陆川聊天解释。 根据目前调查的结果来看，这似乎是一起普通的商业间谍案。 但是王小波任职的公司，只是一家普通的民用公司。 根据资料显示，只是在无人机控制上有一些比较高端的程序设计。 说涉密，也有一些，毕竟是商业机密。 但是说都要人命，似乎还达不到这种程度。 陆川在大学的时候听过不少类似的案例。 大多商业间谍案，都是使用金钱收买的，一般都是经侦支队的案子。 涉及到命案的，不多。 摇摇头，陆川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破案有分工，陆川他们的战场在后方。 七具骸骨，截止目前，已经有四个人的身份相继确认。 围绕他们人际关系的调查也都在快速推进。 陆川继续给骸骨进行鉴定分析。 骸骨鉴定分析，其实是属于人类残骸鉴定分析的一个重要分支。 人类残骸鉴定分析，也不是说必须只能对死人进行。 针对活人的伤残鉴定其实也是其中一部分。 “这一次主要给大家说一下骸骨的性别鉴定。” 陆川在操作，张援朝在讲解。 这一次跟着张援朝来的学生中，大多都是理论知识储备丰富，但是现场实战经验相对缺乏的年轻法医。 一个案子碰到七具骸骨，这可不是常见的事情。 一般来说，法医能在骸骨鉴定上积累经验的几乎非常少。 有的一年能碰到一起，有点甚至三年五年都不一定碰到一起。 张援朝的工作室倒是有两具骸骨，但那是医院捐赠的。 骨头被这帮法医查的都快包浆了，熟悉的不能在熟悉，而且经过长时间的触摸，骨骼尤其是的表面的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 哪里像现在，这可是案发第一现场。 水泥桥墩里封印了十五年的骸骨，每一个具骨骼都是一个最佳的教学用具。 能把这几具骨骼分析透了，这帮学生差不多就出师了。 以后再经过两三个案件的洗礼，水平就能有一个很好的提升和巩固。 陆川现在测量的是一具骨骼的骨盆大小。 “骨盆的形状是分辨骸骨性别最准确也是最重要的依据。” “男性骨盆狭小而高，女性骨盆宽大且矮……”
“这具尸体的骨盆，大家过来看看，是男的还是女的？” 几名法医上前，看了一眼就能判断：“男的。” 对于这种基础判断，张援朝连给予肯定的兴趣都没有。 男女骨盆的形状差异较大，别说法医，就是一般人，只要眼神正常，都能分辨出来。 关键是，不是所有的骸骨案件，都会得到完整的骸骨。 而且，骨盆的差异，也不紧紧是狭小或者宽大的区分。 如果只有一小部分骨盆该怎么判断性别？ “大多数骸骨案中，碎尸案出现的比例要大，所以如果发现的不是完整的骸骨，就要通过其他方法来判断。” 张援朝开始举例：“比如男性的骨盆的骨质密度要高，女性的要低。” 骨质密度是比较容易测量的，一般的刑侦支队都有测量骨质密度的仪器。 当然，大多数时候也没有那么多骸骨让人去测。 这仪器倒也没闲着，平时不少刑警会请法医给自己免费测个骨密度。 这样体检的时候就不用测了。 省下的钱，可以做其他项目。 最近，省厅在全省推行警察的套餐化体检，就是根据年龄不同，分下去的每个人体检费用不同。 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身体情况，自由根据体检菜单里的项目，进行选择搭配。 除了一些必要的身高、体重、视力等，其他的都是超市化选择。 少一个骨密度，就能多选一个别的。 “男性骨盆的闭孔是椭圆形，女性是三角形。” “男性坐骨结节内翻，女性的外翻。” “男性骶骨狭长，女性短宽……” 张援朝每介绍一部分，陆川就会指出不同点的位置，给大家观看。 “哦，这具尸体是女性……” “张老，如果没有发现骨盆，其他的骨骼也能鉴定性别吧？” 张援朝点点头，这个当然也可以判断。 “你们在学校的时候，应该学过，判断骸骨性别最可靠的就是根据骨盆的形态。” 这是由男女不同的生理构造决定的。 女性的骨盆形态，是最有利生育的。 而男性的骨盆形体有利于力量的传导。 “另外一个判断骸骨性别的部位就是颅骨，一般来说，男性颅骨要更加粗大，表面更加粗糙，骨质密度大。” “但是有一些特别女性，女生男面，就说虽然是女性，但是长相偏向于男人。” “还有一些特别的男性，男生女面，长相阴柔，骨架小，偏向于女人。” 张援朝走到陆川身边，拿起七号骸骨的颅骨。 “但是，颅骨的下颌角度，是有规律的，小于125度的，就是男性。” “除此之外，判断性别还要结合碎骨、椎骨、胸骨等进行综合判断。” 教学过程中，张援朝会让陆川把骨骼打乱，然后让学生根据仅有的一些骨骼去综合判断骨骼所有者性别。 陆川经常觉得，破案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法医实验室，七具骸骨的鉴定分析报告，都已经出具。 张援朝对跟着一起来的年轻法医的教学活动，也暂时告一段落。 而前线的案件侦办，也有了很大进展。 第205章 案件的背后 第206章案件的背后 QZ市刑侦支队。 有了骸骨的身份，其他的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秦辉已经两天没有睡觉，两只眼睛血红，熬的跟兔子一样。 七具骸骨的身份，逐一开始确定之后，案件的侦破有了更多进展。 首先是三具属于当时明河大桥建设工地三名工人的骸骨。 “这三个人的死肯定有问题，当年三个人在明河大桥建设工地上施工，突然消失之后没有任何人追查。” “就像这三个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这肯定不正常。” “还有，我查了这三个人的银行账户和他们家庭的情况。” “十五年前，三个人的银行账户里边的钱，加起来总额不超过五千块钱。” “而且这三个人的账户一直没有人去注销。” “我查了一下这三个人家庭的情况。” “除了早年就离家的，另外两个人的在老家的的父母、妻子子女生活的都不错。” “根据当地派出所了解到的情况，这两家人都是在15年前盖的房子。” “这是调查的资料。” 钦州刑侦支队的几位领导，分别带队，追踪不同的线索。 副支队长陈永跟踪的这条线，有了重大突破。 资料调查的比较详细。 “根据两家人的说法，他们当年得到的消息是，两人在煤矿上工作，因为出现安全事故死掉了。” “当年有人去找过他们，给了她们一笔钱，所以才没有人追究，也没有报案。” 秦辉翻看着调查资料，仔细听陈永汇报。 半晌后，秦辉放下资料，看向李东林。 “李处，您的意思？” 李东林这两天也一直坐镇在QZ市刑侦支队。 但是一直没有过多干预秦辉办案。 这起案子，发生在QZ市，发生在十五年前的明河大桥建设现场。 有问题的肯定不止一两个人。 三名工人被浇灌进桥墩，仇杀或者利益被杀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从桥墩里发现的骸骨位置看，三名工人和另外一个目前还没有确定身份的人，先后被浇灌，工人骸骨的位置，在另一人的上面。 这一说明，当时从浇灌时间来看，三名工人是后被浇灌的。 所以，李东林认为，他们被灭口的可能性比较大。 “那个无人机工程师王小波的调查怎么样了？” “有一些发现。” 负责王小波这条线索的刑警起身汇报。 “王小波的身份确认后，我们对王小波的人际关系和他的当年工作的公司进行了一个比较详细的调查。” “结果，发现王小波工作的公司，有一些问题。” 投影切换，是一些调查记录。 “王小波工作的这家公司成立于17年前，王小波是公司成立之初就入职的元老级工程师。” “这家公司规模不大，但是营销收入非常高，我们昨天晚上对公司进行了检查，结果，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 投影切换，是一些顾客资料。 “在这家公司的网盘服务器上发现了这些音视频。” 随后，负责的刑侦支队副队长张昊，点动鼠标，播放了其中一段视频。 视频拍摄较为模糊，似乎是因为距离比较远的原因。 但是拍摄的内容，依然可以让人看清，也能够看清楚视频中两个人的大致容貌。
“张万军？” 秦辉惊异出声，显然是认出了视频中的某个人。 张昊点点头，巡视四周：“秦队，确实是张万军。” 看着李东林疑惑的表情，秦辉赶忙解释：“张万军是QZ市的著名民营企业家，前些年就有了更高的身份，在QZ市很有名气。” “视频中的另一个人调查清楚了吗？” 视频中，张万军和一名男子坐在圆桌两边，张万军正在将桌上的一堆现金推向男子。 看着里边现金堆的大小，怕是不下上百万。 张昊点点头：“查清楚了，视频拍的是三年前的一个画面，视频中的另一个人叫陈昱。” “陈昱？是什么人？” 秦辉的印象中，并不认识这个人。 按理说，能让张万军耗费上百万的代价，对方不应该这么籍籍无名。 “这个陈昱只不过是个皮包公司的老板，但是他的姐夫厉害，是高新区分管基建的孙淼。” 原来是他！ “这个公司里类似的视频，还有多少？” “还有不少，整个公司现在已经被我们秘密查封了，里边的人也已经抓了起来，现在正在审讯。” “从目前审讯的情况看，这家公司根本不是科技智能公司，说他是一个间谍公司更合适。” 张昊接着解释：“这家公司打着研发智能无人机的名号，实际上干的却是监视人的买卖。” “他们有专门的人通过境外设置的一些网站接单，指定监视对方要监视的人，张万军就是他们五年前接的目标人物。” “而王小波的死，就是因为当年他们监视的一些人，知道了一些事。” 张昊查到的线索非常重要。 王小波的死是因为他当年私自接活，利用公司的设备对一个重要人物进行监视。 “而这个人，就是当年明河大桥的中标单位老总，陈晓敏。” “王小波的同事当年看过王小波录制的一些视频。” “在他们公司内部，干私活的情况并不少见。” “有一部分人会拿着这些录制的视频威胁对方。” 李东林也明白了张昊的意思：“王小波……运气差了些？” 张昊点点头：“审讯还没有结束，等结束后，相信就会真相大白。” 案发后第三天，整个案子的脉络已经非常清晰。 另外没有确定是身份的骸骨，也随着案件的侦破，越发清晰。 基本上可以确认没有身份的死者，都是王小波雇佣的人。 陈晓敏在被抓后，交代了一切前因后果。 “王小波是个瘾君子，他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医院给的不够，他就花钱买。” 结果，王小波通过公司的设备，偷偷监视了陈晓敏，在掌握了他受贿的证据后，要挟陈晓敏。 “他让我每个月都给他十万块，一开始我还能给的起，后来他就要三十万，五十万，一百万！” “没办法，我就找人以交易送钱为由，把他们浇筑在桥墩里了。” “那三个工人呢？” “不杀了他们，我怕事情败露……” 陈晓敏也是个狠人。 下手的人都是他长期豢养的混混打手，在对王小波等人进行逼问，找到所有备份的视频后，把这些人浇筑了桥墩里。 直到十五年后的今天。 第206章 第二次表彰 第207章第二次表彰 返回省厅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 原本五天时间的指纹会战，也在昨天落下帷幕。 陆川是第四天的时候走的，后来一直忙着QZ市的案子，指纹会战的情况没有在关注。 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后续一天多时间，又有七件案子的指纹比对成功。 这次指纹会战，应该说是省厅组织指纹会战以来，取得最大战果的一次。 侦破案件的总体数量突破三十件。 除了三个人没有收获，其他十五名专家都有比对成功的指纹。 这在往年的指纹会战中，是不可想象的。 再有就是命案积案的侦破记录，陆川将其提高到了七件。 如果不是QZ市突发这么大的案子，陆川没有被征调过去，有可能搞定八件甚至九件案子也说不定。 “明天开表彰大会，你后边可有的忙咯。” 招待所，赵志高等人还没有离开，要等明天开完指纹会战表彰会后，才能回到各自单位。 刚刚陆川回来，正好在接待大厅碰见赵志高。 “表彰结束了，我就回去了，海州那边没那么忙。” 陆川甚至打算，回去后要不要请个休假，最近工作强度有点大，基本上处于天天加班的状态。 “回去？” 赵志高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想回去？” “你还是不知道你破的这些案子，在咱们系统里引起了多大震撼吧？” “四天时间不到，你就比对成功了七起命案，我要是省厅领导，借调你一年，最起码把省厅以往的命案全部捋一遍才能放你回去！” “借调一年？” 陆川微微有些发愣。 这不行吧。 一年……那岂不是一年时间见不到沈法医？ 怀着略微有些不安的心情，陆川还是没忍住给李东林打了电话。 指纹会战是没问题的，捋过去的命案积案问题也不大，但是借调一年…… 陆川觉得这事还是要商量一下的。 “你听谁说的？” “老赵，天州市的赵志高。” 在陆川的印象里，赵志高是这些指纹鉴定专家里交际能力最强的一位。 谁都认识，知道的也多，看上去就很有经验，除了指纹鉴定分析的能力稍微差一点，别的都不差。 “别听他胡说，借调也是有规矩的，一是要看你的个人意愿，二是要看你的工作年限。” 李东林给陆川吃了一粒定心丸。 “不过……省厅的指纹会战库里的案子，希望你以后时间的时候，重点关注一下。” 看个人意愿…… 这就好办了。 其实陆川这次参加指纹会战，主要的战果还是在第一天和第二天比对成功的。 第三天就差一些。 这跟指纹会战本身营造的氛围有关系，大家都在做同一件事的时候，很容易就把精力投入进去。 但是，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 三五天的高强度工作，大多数人都能够坚持下来，但是效率大概率是越来越低。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基层发生的命案，有七十二小时的黄金破案期的说法。 “这没问题，我回去后做一个计划表，定期扫库里的案子。” 只要不借调，不离开海州市，陆川还是能接受的。 “行，你早点休息，这两天也很辛苦，明天还得准备参加表彰大会！” 挂断电话，李东林那边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忙忘。 QZ市的案子，涉及到的人不少。 尤其是王小波公司服务器发现的音频和视频，反倒是牵扯除了不少其他事情。
但是这些事情，跟刑侦就没什么关系了。 杀人凶手既然找到了，后续就是审讯和审判的步骤。 这些省厅这边不会过多参与，QZ市刑侦支队自行负责。 其他的案件的线索，一部分转交给了经侦支队，还有一部分转交给了相关部门。 第二天一早。 “请受表彰的专家，上台领奖！” 表彰大会顺利召开，而且参加会议的规格很高。 李东林作为刑侦二处的负责人，现在都不够资格坐在主席台上。 陆川再一次带上大红花，坐在下面人群的正中央。 主席台上，负责主持的领导刚刚宣布完表彰名单。 这一次指纹会战大丰收，只要有战果的，都是全省通报嘉奖。 成功比中三起案件的，荣获个人三等功。 田荣，虽然没有比中命案，但是其他案件着实比中了不少。 现在正精神抖擞的站在台上，接受领导的嘉奖。 个人二等功！ “下面，授予个人一等功！” “请陆川同志上台！” 啪！ 坐在台下正中间的陆川，起身敬礼！ 身姿挺拔，警徽闪耀。 “陆川同志，祝贺你！” 给陆川佩戴勋章的是分管刑侦工作的省厅领导。 “上个月你获得的第一枚一等功勋章，就是我签发的，没想到，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又给你配发一枚一等功勋章！” “好！非常好！” “感谢组织栽培，领导信任，我一定再接再厉，争取再立新功！” 这些话，都是昨天下午彩排的时候，宣传科的人交代好的，陆川早就背熟悉了。 表彰虽然简单，但是庄重严肃。 与此同时，晨光小区。 陆川在省厅接受一等功表彰的同时，海州市公安局同时把一等功臣之家的匾额，送到了晨光小区。 这一次，已经不仅仅是小区里边的人围观了。 附近的小区居民听说又要给晨光小区送功臣牌匾，一大早就围了过来。 “上个月不是刚送过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人问，就有消息灵通的热心肠在解释：“我跟你说，我媳妇家的二叔家的大儿子的小舅子，不是在咱们市局上班嘛。” “听他说，这次立功的和上次是同一个人啧啧，这陆家有钱也就罢了，还能出一等功……” “就是，这陆家的风水真好……” 陆建国率领整个家族的人，站在上次站的位置上，看着敲锣打鼓的一等功臣之家匾额从小区大门，被四名警察抬了进来。 “老四……川子又干啥了？” 陆建国有点懵逼。 他当年就是一个卖鱼的，后来虽然挣下了这偌大的家业，但是一等功是有钱就能买的吗？ 强盛集团每年捐给海州市公安局的钱虽然不少，但是这也就是自己想做点善事。 毕竟，强盛集团捐给学校的钱，比捐给公安局的多多了。 要说有什么特权，好像还这没享受过。 对了，公安局那边为了表示感谢，倒是给他弄了个五个八的车牌。 其他的，貌似也没什么特殊了。 可陆川呢？ 满打满算，上班也就大半年吧，十个月有没有？ 竟然立了两个个人一等功！ 陆启强对父亲的问题，也有点懵逼。 “小川去省会出差，听他说是去参加什么比赛了，一个星期没回来了……” 陆建国听明白了，自己的儿子不知道自己的孙子为什么又弄了一个一等功。 第209章 逻辑问题 第210章逻辑问题 根据王一山的描述，两人发生冲突的原因是因为以前的琐事吵架。 妻子先动手打了丈夫，丈夫情急之下从厨房拿出菜刀砍杀了妻子。 案发现场的房间户型是2室1厅，进门后正对卫生间。 左手边是客厅，摆放着一组真皮沙发，大理石的茶几和大理石的电视柜。 陆川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沙发、茶几电视柜上都是血迹，还有一些摆件东倒西歪的跌落在地上。 右手边是餐厅，链接着厨房。 按照王一山所说，两人在客厅发生争执，丈夫去厨房拿菜刀回来后砍人，那么砍人的第一地点应该是发生在客厅内。 然后被害人一边和丈夫撕扯，一边逃往卧室。 最终妻子被丈夫砍死在主卧的床上。 这就有一个逻辑上的问题。 被害人在被丈夫砍杀的过程当中，为什么逃往卧室而不是逃向入户门？ 死者家里居住的是高层住宅，案发楼层在十一楼。 这么高的地方，被害人逃往卧室，根本没有可能逃离开丈夫的砍杀。 最有可能逃离的地方应该是入户门。 这样无论是呼救，还是逃跑，才都有可能。 当然，被害人也有可能是想逃进卧室，然后反锁卧室房门，以此达到逃离的目的。 但是，这和入户门上发现的血迹就有了冲突。 从血迹上看，当时被害人和凶手的站位，应该是凶手靠近入户门，甚至是站在门外，从左向右挥刀，砍中被害人。 否则的话，抛甩状血迹不可能侵入到门缝和墙壁的边缘。 所以，死者的丈夫在行凶的时候，是从厨房拿了菜刀，然后走出入户门，再砍人？ 刘国栋看出了陆川表情有些疑惑：“发现什么问题了？” 陆川点点头：“师父，是这个血迹。” 陆川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刘国栋，并且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王一山队长讲述的案发过程，是通过审讯凶手得到的。” “对方从厨房拿菜刀出来，然后对着在客厅里的妻子进行砍杀，被害人一边反抗，一边逃进卧室，最终被杀死在主卧的床上。” “但是，”陆川蹲下身，指向入户门和墙壁结合缝隙上的抛甩状血迹：“这里的血迹是怎么出现的？” “这和凶手讲述的过程似乎不太一致。” 刘国栋对血迹分析虽然没有太深的研究，但是破案的逻辑思维能力，只比陆川强，不会比他差。 陆川这么一说，就意味着王一山刚刚说的案发过程，和实际现场血迹形态分析的过程不一致。 王一山撒谎？ 不可能，王一山得到的信息是审讯凶手得到的，没必要也不可能对自己撒谎。 所以，这就说明王一山得到的初始信息就是有问题的。 也就是说，凶手在审讯的时候没有说真话。 这就奇怪了，凶手既然已经投案，他为什么不说真话？ 杀人都承认了，却在杀人细节上撒谎？ “我给王一山打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王一山再次返回了案发现场。 “老刘，确定吗？”
刚刚王一山接到刘国栋电话的时候，才从现场赶回刑侦大队。 结果还没进门，又被刘国栋一个电话叫回来了。 “入户门的血迹有问题，你也看看。” 王一山虽然是前线刑警，对技术不太熟悉，但是起码的判断还是没问题的。 陆川又给详细解释了一遍，王一山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凶手有没有指认现场？” 王一山脸色铁青的回答刘国栋：“还没来得及。” “昨天晚上凶手投案后，就对现场进行现勘，凶手那边也直接开始审讯。” 刘国栋点点头，这也是常规操作，等一切尘埃落定才会进行现场指认。 但是现在出现问题，这个就要改变一下流程了。 “从现场的血迹来看，当时凶手和被害人之间的位置，尤其是发生冲突的位置，和凶手描述的不太一样。” “当然，凶手当时激情杀人，也有可能把一些细节忘了，这样，指认一下现场，让凶手在现场重复描述一遍案发的情况，我们对比一下。” “行，我这就安排。” 王一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凶手是因为紧张，所以在审讯的时候漏掉一些内容，甚至说错一些案发时候的情景，这倒是小事情。 但如果对方是故意的呢？ 这问题就大了。 王一山安排人带着凶手过来，陆川也没闲着。 显然昨天晚上老徐做的现勘，陆川是用不上了。 他要仔细对现场进行勘察，尤其是血迹方面的形态分析。 这有利于对凶手的指认进行验证。 一个小时后，带着手铐和脚镣的凶手，重新回到了自己曾经的家。 “王辉把他媳妇杀了？” “可不是，就昨天晚上的事，我听到他们家叮当的砸东西，还有他媳妇喊救命，本以为他们又打架了，没想到真的杀人了！” “幸好你没去，要不杀红眼的王辉说不定给你两刀……” 王辉，就是杀妻案的嫌疑人，在邻居的指指点点中，回到了自己曾经的家。 王辉居住的小区，是单位二十年前盖的集资房，居住在这的大多是单位的同事。 所以邻居之间都比较熟悉。 而王辉和他媳妇，在单位也算出名。 王辉的媳妇是出了名的厉害，性格强势，经常和王辉吵架，甚至打架。 王辉的性格比较软，媳妇发飙的时候，大多数忍忍就过去了。 但是也有不少时候忍不过去，所以两口子基本上是一周吵架两三次，一个月干架一两次。 楼里的邻居一开始还会劝劝，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 王辉此刻还没有换上囚服，自己的衣服上甚至还沾染着血迹。 其实他已经换了衣服，原本衣服被血浸泡透了，这件衣服只是有些许血迹。 入户门门口，为了防止现场被破坏，刘国栋没让王辉进房间，而是站在门口讲述自己杀人过程。 “我当时从客厅跑到厨房，拿上菜刀砍了她。” “说清楚一点，从哪里跑过去，在什么位置砍的第一刀，被害人被砍后往哪里跑。” 第210章 另有其人 第211章另有其人 初春时候，气温变化不定。 案发的楼道内，挤满了围观的群众，有穿短袖的，有穿毛衣的，也有穿裤衩子的。 一个个伸长脑袋，想要看看里边在门口指认现场的王辉是什么情况。 就好像大家不是认识十几年的老同事，而是哪个动物园里跑出来一个吃人的大猩猩。 突然就从人变成了可以围观的动物。 但是明晃晃的警戒线，上面好像生了倒刺，没人敢碰一下，全都敬而远之。 王辉支支吾吾，面对王一山的问题，想了想，指向客厅的沙发。 “是……是从沙发上，她站在茶几边上，我在沙发上，她摔了东西，我从沙发上去的厨房。” “第一刀……是在茶几边上，她站在那，以为我不敢砍她，我就砍了第一刀。” “之后呢，被害人被砍后跑向哪里？” “卧室，进了卧室，我就把她砍死了。” “卧室？王辉！” 王一山指着入户门和墙壁边缘的血迹：“那这里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这……”王辉看着血迹微微顿了顿：“哦，我记错了，她是先从茶几那边跑到门口，她想开门逃跑。” “我就在门口又砍了她一刀，然后把她拽回来，她才朝着卧室跑的。” “她在门口逃跑的时候，你砍了她哪里？” “后背吧，具体记不清楚了。” 后背？ 王一山神色变化，死者的尸体他看过。 后背根本就没有伤口！ 当然，从王辉的说法分析，当时被害人从客厅的茶几逃离，转向入户门，王辉从后边追过来，确实应该砍伤被害人的后背。 但是，现实情况是，被害人的后背根本没有刀伤。 死者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致命伤是差点砍断脖颈的刀伤。 除此之外，死者前胸、双臂和腹部已以及脸部，都有刀伤，但是后背却别没有。 这就说明被害人在整个被杀的过程中，一直是面对着凶手，并且用双臂阻挡过凶手劈砍。 另一方面，王辉说被害人是在入户门处被他拖进卧室。 但是地面上根本没有拖拽的痕迹。 血液拖拽后的痕迹非常容易判断，即便不专业的人也能一眼看出。 至于专业的人，能根据拖拽血液的面积、宽度、血迹边缘毛刺，判断出被拖拽人体的重量、身高和受伤程度。 王辉被带走了。 对方根本没有说实话，他指认的杀人过程和现场血迹分析出的过程完全不同。 “老刘，现场这边就靠你了，我回去亲自审讯王辉。” 刘国栋点点头，王辉这个时候都在说谎，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人不是他杀的，他是替人顶罪。 有了这个方向，想要突破口供肯定不难。 但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王辉在后续的审讯中，非常不配合。 他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凶手，至于杀人过程，王辉认为当时动手的时候太紧张，记不清了。 水区刑侦大队会议室。 “王辉显然是在撒谎！” 众人正在讨论怎么能让王辉说实话。 从目前的情况分析，王辉没有说真话是确定的。
没有说真话，就意味着凶手另有其人。 而王辉晚一刻交代，真凶逃跑的可能就更大一分。 “这样，对王辉的审讯不能停，但是也不能仅仅靠审讯王辉，指望着他说实话。” 王一山经验还是老道，很快就制定了应对措施。 “案发现场有刘国栋主管在跟进，那边有什么发现一定会第一时间反馈。” “另一方面，对小区昨天晚上的监控视频进行全面排查。” “王辉能替人顶罪，就说明凶手和他的关系非常亲近。” “重点排查昨天进出小区的所有跟王辉有关系的人员！” 几个行动组很快开始行动。 一方面派人梳理王辉的人际关系，另一方面重点排查监控视频。 东苑小区是很多年前盖的单位集资房，设施比较老旧，好在有单位日常维护，小区正门和后门都有摄像头。 但是小区没有围墙，所谓的大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监控中能不能拍到有价值的线索，有很大不确定性。 第三组人重新对案发楼栋的住户进行排查走访。 “他们家三天两头打一场，王辉被他媳妇欺负成啥了。” “我看王辉是真的被惹急了，他媳妇那个样子，能忍到现在也不容易。” “他们家没有孩子，听说是王辉不能生，谁知道呢。” “这房子原本是王辉父母的房子，跟儿媳妇闹不到一块，早几年就被撵出去了，老两口在外边租房子呢。” 邻里间对王辉一家人的评价，显然是偏向于王辉的。 至于昨天晚上还有谁来了王辉家，并没有确切的说法。 “楼里人来人往，记不清了。” “昨天王辉家打起来的时候，差不多半夜了吧，我们也没太在意，他们家三天两头打架……” 案发现场。 陆川正在收集入户门门口的滴落状血迹。 刚刚王辉来指认现场的时候，陆川特意观察过王辉的双手。 没有受伤的痕迹。 这不太科学。 从现场的情况分析，被害人在被砍伤的时候有过剧烈反抗。 现场的抛甩血迹狭长，有较大距离的断续，这说明凶手下手的时候用力非常大。 杀人，既是一件容易的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比如王辉妻子被杀的现场，凶手劈砍多次，从客厅到卧室，才把人杀死。 这个过程中，被害人还在剧烈反抗，凶手是很大概率会受伤的。 尤其是手部，大力劈砍后，受伤的可能性更大，最起码有些许擦伤。 但是，王辉的手部并没有受伤。 这是一个疑点。 此外，陆川在入户门的抛甩状血迹旁边，还发现了一个滴落状血迹。 这样的血迹，要求源头有相对静止的行为。 以被害人当时忙于逃命的状态，是不太可能留下这样形态的血迹的。 所以，这枚滴落状血迹，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从滴落的高度大概分析应该是手部这个高度滴落的，但是王辉手部并没有受伤。 所以，这枚滴落状血迹谁留下的？ 第211章 离谱案情 第212章离谱案情 采集血迹的过程比较简单，陆川很快就完成了。 虽然案发时间不长，但是血迹活性早就消失，想要提取DNA信息会比较困难。 但是案发现场内，可不仅仅遗留了一枚类似的滴落状血迹。 在客厅沙发旁边，茶几边缘和卧室门边缘，都有类似血迹的发现。 “先做血型分析，跟死者和王辉都进行对比。” 刘国栋对这些滴落状血迹也很重视。 DNA信息提取不仅时间长，而且成功率还无法保证，但是血型验证就简单多了。 用血型检测试纸，五分钟不用就能拿到结果。 “师父，你看这两条血迹。” 从入户门开始，陆川就尝试着根据血迹形态重建案发现场。 王辉所讲的，他从厨房取菜刀，从沙发处劈砍被害人，和入户门发现的抛甩状血迹是不相符的。 那么，真是的现场动作到底是怎么样的？ 陆川虽然没有时光回溯的能力的，但是血迹形态却能告诉陆川一些答案。 刘国栋凑过来，观察地面上的血迹。 “这两条血迹，一条是抛甩状血迹，但是血量很小，您看……大概只有两毫升左右的血量。” “这一个是喷溅状血迹，出血量很大，最少有二十毫升。” 一个抛甩状血迹，一个喷溅状血迹。 两者有一部分相互重叠，形成了比较复杂的血迹形态。 “你怀疑一个是凶手的，一个是被害人的？” 陆川点点头，指了指入户门的方向：“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凶手劈砍被害人第一刀应该是从入户门开始，然后被害人一边反抗，一边退回客厅的沙发区域。” “在这个过程当中凶手应该又劈砍了被害人。” “地上的喷溅状血迹出血量大，应该就是被害人被劈砍后伤口喷溅出来的。” “但是这一条抛甩状血迹出血量小，又和被害人喷溅血迹有部分重合，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毕竟，凶手在门口疑似留下了滴落状血迹，对方受伤的可能性很大。” “嗯，”刘国栋点头同意陆川的分析：“先采集上，做血型比对，可以验证入户门滴落状血迹到底属于被害人还是凶手。” “另外，案发现场被害人激烈反抗，和对方甚至有可能有……不，是一定有肢体接触的。” 客厅内，茶几上的物品散落在地上，还有不少装饰物摔落，可想而知，当时的反抗比较激烈。 “王辉如果不是凶手，那真正的凶手也不可能将他留在现场的痕迹清理干净。” “头发、皮屑，都有可能留下，咱们采集上，回去做鉴定分析。” 定下了工作方向，陆川和刘国栋开始重新对现场进行细致的现勘。 水区刑侦大队的现勘老徐昨天晚上做的可没这么细致。 昨晚案发后，不是其他人报警，而是王辉主动打电话投案。 警察来的时候，王辉就坐在客厅里，满身鲜血，茶几上放着杀人的菜刀。 所以，在那种已经抓到嫌疑人的情况下，现勘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老徐也只是做了例行工作，对凶器、部分血迹进行了采集。 法医那边的工作很简单，王辉投案的时候，被害人刚刚死亡。
致死原因也很清楚，脖子差点被砍下来，之后就是一些常规的表面检查。 尸检报告很快就交到了王一山手里。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勘要重新进行，不仅仅是现场，尸体的检查也要重新进行。 当然，尸检就没有必要了。 死者的死亡原因，死亡时间和身份都确定了。 法医的工作基本上结束，但是陆川要对尸体的体表进行勘察。 尤其是双手，被害人反抗凶手的时候，如果有抓取到对方，很有可能在指甲里留下证据。 如果真的有发现，说不定能直接锁定真凶。 刑侦支队现勘实验室。 陆川已经完成了血迹的血型分析。 结果和他们猜测的一样，案发现场内除了被害人的血迹之外，确实还有另一个人的血迹。 而且血型检测后确定是A型血，但是王辉的血型是AB型血。 从这一点就可以确定，王辉不是凶手。 至于尸体的检查，陆川做了尸表勘察，很遗憾，对方双手指甲内没有什么发现。 但是监控视频的调查有了重要发现。 “昨天傍晚，王辉的父亲曾经出现过东苑小区。” 刘国栋开始收拾实验台上的仪器，血迹的DNA信息提取，在用微量物证实验室内的仪器进行提纯后，正在做分析。 估计很快就能有结果。 “但是人还没找到，很有可能跑了。” “跑了？” 陆川有些诧异：“王辉……是替他父亲顶罪？” 父亲给儿子顶罪的事情，陆川听说过，但是儿子给父亲顶罪的事情，陆川真没听过。 “有这个可能，等我们的结果吧。” 陆川点点头，王辉的父亲虽然还没找到，但是王辉本人的DNA信息已经提取完毕。 两者做一个亲子鉴定就能锁定嫌疑人。 今天晚上，两人要加班比较晚。 在案发现场采集回来的毛发、皮屑等证物比较多。 要对这些东西全部进行DNA信息采集。 但是案发现场是王辉和被害人的家，属于他们二人的毛发或者皮屑一定会很多。 如果真的是王辉的父亲杀了人，那么他遗留的物质相对会少一些。 此外，陆川还采集到了一些脚印。 当然，由于王辉是在案发现场报案，当时抓人的时候，现场其实被破坏了不少。 尤其是地面上的脚印，基本上没有可以采集的价值了。 陆川采集到的是两组在卧室里血泊边缘的脚印。 有一部分的脚印恰好印在血泊边缘，也正是因为血泊的存在，这组脚印才保留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 水区刑侦大队传来了好消息。 王辉的父亲王德志，主动投案。 “替父顶罪？” 老白和杨森昨天在忙支队这边的事情，没有去水区刑侦大队。 对案情了解的不多。 老白听到刘国栋转述的案情，眼睛瞪得老大：“当爹的杀了儿媳妇，儿子顶罪？这也太离谱了吧？” 第212章 再次反转 第213章再次反转 老白从警也有三十多年了，这么长时间里什么离奇的案子没见过。 但是，老公公杀儿媳妇，儿子替父亲顶罪这种事，他是真没见过。 “为啥？” 老白问了所有人都会问的问题。 刘国栋昨天和陆川加了一晚上班，没有休息好，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还能为什么，就家里的那点琐事。” 王一山今天早上给刘国栋打电话，详细说了案情。 这么多的年，王一山也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案子。 “王辉的父亲和母亲五年前被儿媳妇赶了出去，就在外边租房子住。” “但是老两口的退休工资卡都在儿媳妇手里攥着，没有生活来源，就隔三差五去找王辉要生活费。” “等等！” 本来听的津津有味的杨森站起身，打断刘国栋：“老两口的退休工资卡为什么会在儿媳妇手里？” “这有什么为什么的，王辉性子软，被他媳妇管的死死的，威胁老两口要是不把工资卡给她，就跟王辉离婚。” “离就离呗？”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王辉结婚七年，一直没有孩子，说是他不能生育，王辉媳妇拿着这事卡着。” “而且当年王辉结婚的时候，彩礼钱就花了三十多万，离婚的话，彩礼钱那个媳妇的泼辣劲肯定不会还了。” “我听王队说王辉家经常打架，既然能打架，就说明王辉不是那么老实的人吧？” 陆川昨天一直在现场，了解一些基本情况。 “哪啊，打架都是王辉媳妇一个人动手，而且有的时候也不是光打王辉，他媳妇和王辉他爸妈都打多好几次。” “前天晚上，王辉他爸取找王辉要生活费，结果王辉不在家，老人想要工资卡，和王辉媳妇起了冲突。” “王辉媳妇拿菜刀要砍王辉他爸，两人就撕扯起来了，结果王辉他爸打急了眼，抢过菜刀追着王辉媳妇砍了半个多小时。” “后来王辉回来，让他爸走，他处理后边的事，就报警说自己杀了媳妇。” 老白深深叹了口气。 这种事不多见，但是也不少见。 两年前，高新区发生过一起失踪案。 丈夫报案，妻子失踪。 一个派出所的警察，找了一周什么线索都没有。 而且，他们居住的小区是封闭小区，出口的监控摄像头却没有拍到妻子离开小区的视频。 就那么大的地方，结果一个大活人就不见了。 后来报案者家突然停水，可是管线都是好的，物业过来检查的时候，得知他们家半个月前才买了水，以为是水表坏了。 维修的时候发现水表是好的，这事被当时走访的民警注意到。 后来才查出来，妻子根本没有失踪，而是被丈夫在家里给杀了。 他杀人的时候，两人的孩子就睡在隔壁。 更不可思议的是，丈夫将尸体完全肢解，甚至用绞肉机磨碎，冲进了下水道。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家用水量大增的原因。 后来，办案的刑警挖开了整个下水道管线，还有小区里边的化粪池。 在几吨的垃圾中检测出了人体组织。 至此，才确认凶案。 这件事，也导致那个小区尤其是那栋楼的房价大跌。 原本能卖到两三万一平米的房子，后来三千块一平都没人要。 谁敢要啊，一想起下水道里都是磨碎的……
结果，今天又碰到一个老公公杀儿媳妇的。 说到底，都是家庭纠纷引起的。 嫌疑人虽然自首，案件的具体情况也摸清楚了，但是陆川的工作还要继续。 现勘采集回来的物证要继续分析。 因为谁也不能肯定，王辉的父亲说的就是真的。 事实证明，证据永远都比人言更可信。 实验室。 “师父……血型没对上。” 现场采集的血液一共有两种血型。 第一种是O型血，属于被害人。 第二种是A型血，理论上属于凶手的。 王辉被排除嫌疑的原因是他的血型是AB型血，和现场发现的血型不符合。 但是，王辉父亲的血型也不是A型血，而是B型血！ “还有，脚印也不对。” 陆川在卧室血泊旁边采集到的两组脚印，经过初步分析，其所有者应该是女性，而非男性。 至于死者，当时已经被砍死在床上，不可能踩在自己的血泊上。 所以，脚印是谁的？ A型血的所有者到底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 王辉的血型是AB型血，他的父亲是B型血，根据血型的遗传，在不考虑小概率的遗传突变情况下，王辉的A型血遗传因子来自哪里？ “凶手……是王辉的母亲？！” 现勘的最新进展即刻传递给了水区刑侦大队。 王一山看着刘国栋发来的血型和脚印鉴定报告，突然有种这个世界对他很不友好的感觉。 想归想，证据不会骗人。 “行动一组，出发恒源社区！” 恒源社区是一处自建房片区，居住的大多是在海州市打零工的民工。 居住条件一般，但是房租便宜，一个单间一个月的房租只需要三百块钱。 王辉父母被赶出来后，他就在这用自己的私房钱给租了一个小单间。 不到二十平米的小房子里，一扇窗户都没有。 王一山赶到的时候，王辉的母亲正在地上打包纸壳子。 这是他们老两口的主要经济来源，毕竟儿子不是每个月都有私房钱。 他们也不是每个月都能从儿媳妇那要到生活费。 看着趴在地上用力捆绑纸壳的老人，王一山心情极度复杂。 “带走！” 跟在王一山身后的刑警互相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 这种场景，他们没见过。 “人是我杀的，不过你们等我一会，这点纸壳还没弄完，三分钟就好。” 王辉的母亲说的很平静，似乎根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什么。 她也忘了，儿媳妇死了，她的退休工资也能拿回来了。 以后也不用再捡纸壳子了。 后续的审讯很顺利。 王辉的父亲说的大多是真话，只不过当事人是王辉的母亲。 案发当天，王辉的母亲先去的东苑小区，王辉的父亲后去的。 到的时候，刚好看到妻子杀了儿媳妇。 案子至此，尘埃落定。 陆川不知道关于这起案子会怎么判决。 王辉的母亲也许不会判处死刑，也许会。 但无论结局如何，这都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或者是，是一场悲剧。 王辉和他的父亲隐瞒真实案情，而且是两次隐瞒，按照法律执行，也会承担相应责任。 第213章 陆遥的请求 第214章陆遥的请求 一大早，晨光小区里就热闹起来。 有了钱的人，最关注的就是自己能不能多活两年。 从晨光小区的小广场上就能看出一二。 一般的小区广场或者公园，一大早出来晨练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 六十多岁的人是主要战斗群体，从广场舞到吊颈椎，还有背敲大树的，干什么的都有。 陆川上大学的时候，学校家属院里就有一个老爷子，七十多岁，身体很健朗。 每天早上起来也不走路，也不跳舞，就在学校操场的边上，用背咣咣撞大树。 许是成年累月的效果，那大树被撞的一面光滑无比，颜色都比另一面浅了不少。 晨光小区又有不同。 这边一大早起来的有老人，也有年轻人。 陆遥带着一大票保安，正在做广播体操。 “川子，今天怎么什么早？” 陆川以往都是七点四十左右出门，到沈法医家大概八点钟，然后再去刑侦支队。 今天却是七点半不到就要出门。 “今天要值班，早点过去接班。” 刑侦支队的值班有两种，一种是行政值班，一种是警务值班。 行政值班一般都是内勤轮流做庄，而且不是二十四小时，只需要值白班。 警务值班就不一样了，二十四小时有人值守，是日常工作的重要部分。 而且通常情况下都要两个人值班。 这一制度从海州市公安局到下属各个派出所，都是一样的。 “川子，稍等一会。” 陆遥离开体操队伍，跑到陆川车子身边。 看着堂哥神神秘秘的样子，陆川疑惑：“三哥，咋了？” “嗯……那个，川子，有个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个忙？” “你说，三哥。” “是这样的，我有个亲戚，前几天那个投资了一个项目，结果那个人跑了，现在钱追不回来了。” 投资？ 亲戚？ 陆遥的亲戚，陆川应该没有不认识的吧。 “三哥，你说的那个亲戚……是谁？” “这个……哎呀，我，就是我。” 哦，这就对了嘛。 “三哥，你被骗了？” 陆遥有些无语，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多少钱？” “其实……其实也不多。” “不多是多少？” “嗯……也就……也就一千万……” “一千万？” 陆川声音都变了。 “小点声！” 陆遥吓得连忙捂住陆川的嘴：“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事，那是我从小到大的压岁钱……” “你把压岁钱拿去投资？” 陆川看陆遥的眼神像看傻子。 这么多年的压岁钱，来的容易吗？ 那是磕了多少个头才换来的，而且还要防备父母偷家。 陆川手里也有压岁钱，为了保护这个，小时候好像没少和父母斗智斗勇。 更关键的是，陆家有规定，所有子女都不能在外边搞投资创业。 有钱想花也行，投给集团，强盛集团有专门的创业项目，一年上百个。 这些项目从旅游到新能源汽车，从生鲜超市到二次元什么都有。 “赛车场认识的一个朋友，说是稳赚不赔，他奶奶的，结果现在人跑了。” “爷爷不是说不让咱们在外边投资吗，你以前也没见投过啊？” “这个……这个……那个她……长的有点漂亮……”
陆川：“……” “嫂子知道不知道？” 陆遥可是刚刚订婚，结果就出了这么档子事？ “不知道，不知道。” 陆遥看陆川的脸色变化：“你别瞎想，我们没事，那女的骗了好几个人的钱，不光是我的。” “她在我们那赛车，给我们几个都赢了，大家都投了一点。” “报警了吗？” “没啊，报警的话那家里不就知道了。” “你那些朋友也被骗了，他们也不报警？” “让我拦住了。” “上千万你也拦得住？” “就我上千万。” “他们都被骗了多少？” “最少的五千块，最多的五万块。” 陆川感觉自己这位三哥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 “人家最多投五万，你投一千万？” 陆遥无辜的点点头：“他们零花钱都是按月给的，没有我这么有钱。” 陆川愕然。 但是也在可理解范围之内。 绝大多数的富二代，都不是酒囊饭袋，也不是什么精英人才。 招摇过市，跑车美女的富二代，占比不算太多。 只不过太招摇，所以宣传出来的比较多。 绝大多数的富二代，手里也并没有多少钱。 陆川知道的，差不多都是家里按月给钱，多的每个月给十万，少的每个月给三五万的都有。 至于跑车豪宅，车一般都是公司名下，退税买的，反正不买钱也没了。 豪宅又不能变现，住着就是住着。 像陆遥这样，有自己财权的富二代不多。 主要原因就是富一代怕自己的孩子被骗。 有句话怎么说的，富一代最怕的不是富二代没出息，混吃等死。 毕竟仅仅这样的话，还能保证他们富贵到死。 就怕富二代创业，那可真的无底洞，有可能血本无归。 “有没有她的基本信息，姓名，身份证号，照片之类的东西？” 陆遥一听脸色一垮。 “那个我让杨林帮忙查了一下，身份证……是假的。” 杨林和陆川大学四年住在一起，现在又都在公安系统上班，陆遥早就认识杨林。 发现自己电话被拉黑，微信被删除，察觉到被骗后，陆遥第一时间就给杨林打了电话。 结果显而易见，什么都是假的。 “这样，你把能收集到的资料全都给我，照片、笔迹什么的，有什么给什么。” “好好，川子，三哥这回就靠你了啊！” 第二天早上，现勘办公室。 陆川照例的打扫完办公室卫生，给三位前辈沏好茶，拨弄了一会壮大很多的红掌。 话说，这盆红掌应该是刑侦支队里生长的最旺盛的植物了。 枝叶繁茂，红掌鲜艳。 沈法医都相中了，没事就过来看看，帮着陆川一起弄一弄。 最近一段时间，法医办公室和现勘办公室显然走的更近了一些。 王长江有事没事也一天都能来个几趟。 用杨森的话说，王长江来是借了沈妍的光。 你看别的办公室，大家也想来现勘办公室转转，可以没理由啊。 不能来了就顺一根华子就走吧。 总得聊一聊。 话说，陆川有的时候还会收到某些警花送的花。 怎么说呢，一等功是一方面，帅气是一方面，陆家一个亿的捐赠估计也是一方面。 电脑前，陆遥已经把能找到的所有关于那个女人的资料发给了陆川。 第214章 被骗出身的名媛 第215章被骗出身的名媛 王钰瑶，骗了陆遥一千万的罪魁祸首。 当然，这名字是假的。 电脑上有很多王钰瑶和陆遥等人的合影照片，也有不少单独拍的照片。 只不过，这个角度有些刁钻，陆遥给的解释是拍照不够专业，所以角度没有找好。 至于偷拍……不存在的。 陆遥被骗的经历是比较典型的。 作为富二代，能接近陆遥的人大多都是富二代。 但是这个富二代有也特点，就是长相一般，女孩子也比较少。 倒不是没有帅气的，有钱了，自然能娶到漂亮老婆改良下一代基因。 但是每个圈子都有每个圈子的玩法。 和陆遥玩在一起的，基本上都是老子白手起家的，当年生娃的时候还没有资本改良基因。 至于漂亮的女孩子，有，而且不少。 陆川的几个堂姐妹就很漂亮，要身材要身材，要长相有长相，要钱还有钱。 但是喜欢赛车的年轻漂亮有钱的女孩就真的太少了。 三号赛车场，陆川也是经常去的，从来都没有见过漂亮的身材好的年轻的富二代女孩。 美女倒是见过不少，而且穿的都很清凉。 但是根本融不进陆遥他们的那个圈子。 而这个王钰瑶的出现，打破了赛车场上没有富二代美女的历史传统。 开局就是一百多万的911，虽然不是什么超级性能跑车，但是美女能玩到这个份上，也是少见的。 更让陆遥等人陷入陷阱的是，这位车技是真牛逼。 搞了几场比赛，这帮富二代全部都被斩落马。 有脸蛋，有车技，还有钱，王钰瑶很快就走进了这些富二代的心里。 十来天时间，就把她当成自己人。 甚至，有两位单身的富二代还对其发起了追求攻势。 这也是大多数富一代对自己子女的期望。 别投资，尽量找个优秀的另一半。 王钰瑶显然就是这种。 除了这些，王钰瑶甚至从来不让这些二代请客。 每次聚餐或者出去玩，都是王钰瑶花钱。 用人家的话就是，老娘出去玩从来不花男人的钱。 根据陆遥提供的信息，王钰瑶在请他们吃饭、玩的上面，花出去的钱就不止一百万！ 有了这样的人设，谁还能挺得住？ 要不是这些家伙手里真的没什么余钱，恐怕不见得比陆遥被骗的少。 “师父，经侦那边对这样的案子怎么处理的？” 被骗金额上千万，不报警是不可能的。 陆川作为刑警，而且还是技术刑警，也没有职权直接参与这样的案子。 刘国栋工作这么多年，对类似案件的了解要多很多。 而且诈骗金额上千万，已经可以越过派出所这个级别，直接在经侦支队立案了。 “这么大金额的私人诈骗，还真是不多。” 一般来说，现在流行的是电信诈骗。 一次诈骗个三千五千，三万五万，甚至也有十几万，大几十万的。 但是，这种一下子一千万的，真少见。 确切的说是一千零七十八万。 剔除陆遥的一千万，剩下的七十八万，也够经侦支队立案了。 刘国栋感叹的摇摇头：“话说你堂哥是真有钱啊。” 陆川同意这种说法，三十来年的压岁钱，一下子干没了。 这种暴击，似乎不仅仅是钱的多少。 有一种消灭陆遥过去三十年努力的摧毁感。
“我等会给廖支队打电话问问，但基本上最重要的还是确定对方的真实身份，如果能找到人，剩下的就好办了。” 经侦支队那边遇到指纹鉴定或者其他的技术问题，大多会求到刑侦支队头上。 上次陆川帮忙给经侦支队做的信封无损提取指纹，就帮了他们大忙。 刘国栋和经侦支队长廖凯也是老熟人。 陆川对这个没有异议。 经侦那边立案，只要不告诉家里，陆遥肯定没意见。 这点陆川还是能帮忙的。 至于诈骗案本身，如果不立案，陆川也没办法参与。 好在，王钰瑶使用的是假身份，从一开始认识陆遥这些富二代，其目的就是为了骗取钱财。 否则的话，如果对方是以真身份认识陆遥等人，然后以投资项目失败为由，不归还这一千多万，那就不是诈骗，只能是投资失败。 有刘国栋说话，经侦那边立案侦办的速度也很快。 顺理成章的，有关王钰瑶真正身份确认的工作就送到了刑侦支队。 这是才是陆川擅长的领域。 陆遥发过来的照片中，有不少王钰瑶比着剪刀手姿势的照片。 因为部分照片是用专业单反相机拍摄的，像素非常高，就像上一段时间陆川在三号赛车场发现的那张剪刀手照片一样。 可以通过照片提取到目标指纹。 这对陆川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中级指纹采集技能加上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在指纹鉴定分析这块，陆川的实力在全省都是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 很幸运，对方的指纹在系统里有样本。 “诈骗案受害者？” 让陆川有些惊讶的是，比中指纹的目标人物是因为一年前报警的一场诈骗案中采集的，被害者的指纹。 对方叫孙雨婷，是QZ市人。 根据系统里卷宗显示的被骗经历，完全就是陆遥被骗的翻版。 陆川刻意看了一下金额，比陆遥惨，将近三千万。 相关的人员信息发送给经侦那边，剩下的就是抓人了。 “三哥，那个女的真实身份已经找到了，后边等我消息。” “行行，你看着弄，可千万别跟家里说就行，川子，三哥的压岁钱就靠你了啊！” 有了真实的身份信息，经侦那边的行动很迅速。 孙雨婷虽然是钦州人，但是现在并不在钦州居住。 经侦支队通过核查酒店联网系统，在省会发现了对方使用真实身份住酒店的信息。 瑞豪酒店，省会比较著名的五星级酒店，以泡温泉出名。 顶楼复式总统套房内。 孙雨婷正在享受温泉泡澡，刚刚好的水温，铺满红色玫瑰花瓣。 香槟红酒摆在手边，悦耳的音乐声环绕耳边。 孙雨婷年龄不大，但是经历不可为不丰富。 小时候，孙雨婷的家庭条件很一般，甚至可以用拮据来形容。 十岁之前，孙雨婷的生活和一般的小女孩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随着自家棚户区的房子被拆迁，孙雨婷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别墅、豪车，美食、私人家教，孙雨婷的父亲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坏的癖好。 有了钱，养了情人，却并没有离婚。 也从来不搞什么投资，置办了家底后的拆迁款，存到了银行吃利息。 富足的生活让孙雨婷很少有接触社会黑暗面的机会。 直到一个男人的出现。 第215章 只剩五百万 第216章只剩五百万 经侦支队审讯室。 孙雨婷被抓后，连夜遣送回了海州市。 相关的银行账户已经冻结，但是诈骗的钱财却只剩下五百多万。 诈骗案的侦破一直有一个极大的问题，就是涉案赃款退赔的问题。 李松十年前从市公安局经济犯罪调查科调任经侦支队，专门从事经侦案件侦破工作以来，接触的案子有几百起。 但是追回全部涉案赃款的案子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经侦破案和刑侦破案，还有一个不同的特点，是破案的时间跨度。 刑侦破案，讲究雷霆出击，最短的时间内抓捕犯罪嫌疑人，审讯、固定证据链、审判一气呵成。 尤其是涉及命案、重大伤害等恶性案件，越快侦破越好。 但是经侦案件破案时间往往会经历较长时间。 一周、一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去 追踪一个案子，这都是家常便饭。 尤其是一些涉案金额较大的案子，即便抓到了嫌疑人，但是在追赃方面，也不是说人抓到了，钱就一定能找回来。 甚至，李松碰到过很多起，嫌疑人来主动自首的，但是钱已经花没了的这种。 可是实际情况却是，嫌疑人故意转移了资金。 自首也只是为了减刑，反正诈骗而已，也死不了人。 即便认定成为数额特别巨大，最多也就是无期。 而现实中，无期很少有坐过二十年的，在里边表现好点，十二三年估计也就出来了。 十多年，诈骗上千万，差不多算是年薪百万了。 现实中从来不缺傻子，更不缺聪明人。 算明白这笔账的，大有人在。 孙雨婷却还有不同。 “孙雨婷，对诈骗犯罪指控还有什么疑问吗？” 孙雨婷摇摇头：“我只想知道，我被骗的案子……什么时候能破？” 李松眉头皱起。 孙雨婷的案子，过程比较简单，虽然诈骗金额巨大，但是她自己并没有藏匿资金。 从陆遥等人那诈骗来的钱，她第一时间就还了自己借钱的债务。 孙雨婷一年前认识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的出现，在孙雨婷的印象里，就好像天上突然掉下了一个白马王子。 男人帅气、多金、幽默、风趣，重要的是他对孙雨婷极好。 当然，作为富二代，孙雨婷曾经有很多追求者，但是他们都没通过孙雨婷的设置的两道考验。 金钱和美色。 但是这个男人，在孙雨婷故意设置的考验面前，表现出了绝对的忠诚和富有。 孙雨婷诈骗陆遥的那一套，就是从这个男人身上学的。 或者说就是那个男人诈骗她的那一套手段。 孙雨婷比陆遥悲剧的一点是，她不仅自己的钱被骗光了，还借了五百多万的外债。 而就在孙雨婷成功诈骗陆遥等人后，第一时间做的就是还债。 可以肯定的是，通过诈骗手段得来的钱款属于赃款。 诈骗者使用赃款还债，债权人需不需要返还，这要分情况。 最关键的就是债权人对诈骗者进行诈骗是否知情。 如果对方不知道欠债者还债的钱是诈骗，或者非法所得，就不会被追缴。
另外，大多数的诈骗犯，很少在诈骗一个被害人后就被抓。 那么实际情况中，嫌疑人被抓后，能够被冻结的赃款怎么分配，也是不同情况有不同情况的判定的。 所以，陆遥的一千万，能追回五百万，估计也就是上限了。 至于孙雨婷的债权人，要是承认知道孙雨婷还债的钱是诈骗所得，估计是脑子有病才会这么干。 这也是经济犯罪和刑事犯罪不同的一些特点。 李松对孙雨婷的问题，没有办法回答。 孙雨婷被诈骗的地点是在钦州。 去年立案的机关也是QZ市公安局经侦支队。 一次被骗三千万，在任何地方那都是大案要案。 但是经侦破案不像刑侦，到现在诈骗孙雨婷的人的真实身份都没有确定。 “你的案子……钦州那边还在跟进，我只能帮你问问进展情况。” “呵呵……” 李松觉得孙雨婷的笑声好像是一把刀子。 没有刀锋，却能伤人。 作为一名经侦警察，李松想要告诉孙雨婷，不是说别人骗了你，就能去骗别人。 但是，这话似乎也不是那么好说出口。 因为孙雨婷的被骗，她原本富裕的家庭差点破产。 她父亲已经准备卖房卖车给孙雨婷还债了。 用孙雨婷的话说，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父母去睡大街。 更何况，自从她出事后，整个家里都要看她父亲情人的脸色。 李松和刘国栋比较熟悉，案子审完后，直接给刘国栋去了电话。 “五百万……” 陆川知道消息后，默默点头，有五百万也不错了。 总比一分钱没有的要强。 “那个孙雨婷被骗案子……不知道钦州那边的经侦搞的怎么样了，三千万不是小数目，一年多了，案子竟然没进展？” 刘国栋还是喜欢多愁善感，但是也只是感慨了一句。 孙雨婷虽然惨，但是也比绝大多数的警察强，毕竟她还有三千万让人家骗。 像一般的警察，家里存款也就十几万，甚至几万块，多的也就是几十万。 像孙雨婷还有诈骗孙雨婷的男人，根本就不会把目标定在他们身上。 当然，诈骗犯诈骗前，无论是电话诈骗，还是现实诈骗，都是有对方身份信息的。 现实中估计也很少有人诈骗警察。 陆川暗暗记下，钦州那边以前没什么认识的人，但是前几天帮省厅侦办明河大桥的骸骨案，也算认识了几个那边的领导。 王海一最近的日子不好过。 作为QZ市经侦支队副队长，王海一分管的是案件侦办。 但是这两年来，经侦类案件数量飙升，尤其是诈骗案，更尤其是电信诈骗，一天甚至好几起。 好在大多数案件金额不大，几千，几万的这种，一般就是辖区派出所去处理。 但是也有一些涉案金额巨大的案件，比如去年一个女孩被骗将近三千万。 这么大的诈骗金额，QZ市经侦支队历史上都没有过。 但是案件侦办到现在，愣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对方的真实身份都没有确定，谈何破案？ 第216章 电脑不行 第217章电脑不行 都说经侦办案经费足，但前提是得破案，案子都破不了，上哪弄经费去？ 咚咚咚。 “请进。” “王队，去年孙雨婷的案子有消息。” 敲门进来的是王海一的得力干将孙小涛，精通财务和电脑两个专业，是不可多得的复合型人才。 这两年的经济犯罪，涉及线上转移赃款的案件越来越多。 但是以前的专业人员要么只精通财务，要么只精通电脑。 侦办类似的案件时候，明显感觉到人手不足，能力不够。 “哦？” 孙小涛的消息让王海一精神振奋：“什么消息？” “是海州经侦支队那边的消息，说是孙雨婷涉嫌诈骗，被抓了。” “孙雨婷涉嫌诈骗？” 王海一微微一怔：“她不是被诈骗了吗？” 孙小涛苦笑：“就是因为被诈骗，欠了不少外债，自己就去诈骗去了，而且金额还不小，那边的消息说超过一千万了。” 一千万…… 自己被骗三千万，转过头就去骗了别人一千万。 这……很难不说是个人才啊。 王海一接到消息的时候，陆川也给QZ市刑侦支队秦辉队长打电话问了一下情况。 主要是想看看孙雨婷案件的卷宗。 这点小事秦辉当然不会拒绝。 不到半个小时，相关的卷宗就被通过内网传给了陆川。 诈骗孙雨婷的人，整个作案手法其实说不上多高明。 孙雨婷很容易就学会了。 只不过，和孙雨婷先比，对方更加谨慎，在和孙雨婷交往过程中，基本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 照片倒是不少，但是群拍的居多，清晰度不高，比较模糊的那种。 单人的照片一张都没有，和孙雨婷的合照到时有一些，只不过全是背影。 用人家的话说，他要永远做孙雨婷的靠山。 所以，QZ市经侦支队那边一直没有通过人脸比对找到对方。 至于指纹…… 脸都是模糊的，更别提指纹什么的了。 经侦破案的套路和刑侦不同。 大多是刑事犯罪嫌疑人恨不得现场没有自己的一丁点痕迹。 想尽办法就像是想隐藏自己的身份。 但是诈骗案不一样，除了不见面的电信诈骗，现实以身为饵的诈骗犯，身份都是有的。 只不过大多数用的都是假身份。 孙雨婷如此，诈骗孙雨婷的人也是如此。 所以，经侦破案找人的方式，和刑侦破案不一样。 他们极少使用指纹、脚印等技术手段去判断对方的身份。 上次请陆川帮忙提取信封上的指纹，其实也不是为了找人，而是固定嫌疑人行贿受贿证据。 “诈骗孙雨婷的嫌疑人现在身份还没有确定，那边案子的进展不太顺利。” 海州市经侦支队这边也了解了一下对方的案情。 李松亲自给陆川打了电话。 “李哥，嫌疑人的照片如果清楚一些，是不是有可能找到对方？” “确实有这个可能，我们经侦这边和海关、机场、火车站等单位联系比较紧密。” “这些地方都有人脸识别系统，尤其是海关、机场，人脸识别的精度很高。”
“如果能得到对方比较标准的头像照片，是能比对出对方真实身份的。” 这才是经侦支队常用的找人方法。 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嫌疑人的面部特征并不容易提取。 比如孙雨婷诈骗案的嫌疑人，留下的照片要么是背影，要么是用手机拍的不太清楚的合照。 这种照片根本不符合标记人脸特征比对的标准照片。 QZ市经侦支队那边也请刑侦支队下属的图侦大队的人处理过这些照片，甚至上报过省厅。 毕竟涉案金额巨大，请省厅技术鉴定中心的图侦专家支援，也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一年时间过去了，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 倒不是确定没有处理成功，而是需要排队。 三千万的案子，在QZ市是巨大金额的诈骗案，但是在全省来说，可能就算不上什么特大的案子了。 而省厅的编制是出了名的少，图侦方面的专家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处理下面所有的技术支援。 图片处理，和一般的工作不同，特别熬时间。 尤其是人像，这类比较复杂的图像处理，就更耗费时间。 陆川处理指纹，即便是不太复杂的，也往往要一两个小时，而指纹只是线条类的图像，算得上是图像处理中最简单的类型。 由彼及此，可以想象人脸图像的处理要复杂的多。 更何况，省厅也好，下边市局的图侦大队也好，具体干活的是活生生的人。 一张人像，在他们眼里不代表一个案子，只是一件工作。 陆川挂断电话，细细看着孙雨婷被骗案件的男主角。 肉眼来看的话，绝对能一眼认出这个人。 但是系统比对，要求就高多了。 现在来看，陆遥的一千多万，至多能追回来五百万。 想要把剩下的也追回来，最大的可能就是把骗孙雨婷的人嫌疑人抓住。 然后还要祈祷对方在一年内不要把三千万败光。 当然，一年花三千万……也不太可能。 打开图像处理软件，陆川试着操弄一下。 陆川想用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里有关图像处理的技术，来处理一下合照中的男人头像。 “叮！” “进阶任务：帮助陆遥追回被诈骗的一千万，获得对方的感激，拯救陆遥即将迷失的童年。” 系统这是学会开玩笑了？ 陆遥的压岁钱怎么就跟童年扯上关系了。 小时候为了零花钱，谁没磕过头？ 当然，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可能像陆遥一样，有一千万的压岁钱。 对人像进行处理，和陆川想象中有很大差别。 指纹的图像处理，基本上都是线段处理，用简单的或者复杂的数图变换，就能够进行数据分析。 但是人像不一样。 人像的数图变化，显然要比指纹复杂的多。 尤其涉及到光线的明暗变化，处理起来非常有难度。 陆川的电脑也不是专用的图片处理电脑，处理速度非常慢。 一个小时过去，死机了五次！ 但是目标人像的处理，基本没有什么进展。 “这样不行。” 第217章 术业有专攻 第218章术业有专攻 陆川知道市面上是有专门处理图像的电脑的。 这些电脑对CPU、显卡、内存的要求都很高。 而且并不是越贵越好，而是有的硬件设备，就适合处理图像，但是却不一定适合打游戏或者做运算。 但是现在去买，肯定耽误时间。 这种电脑，大多数需要根据需求自行组装，现成的成品机也有，但是大多数情况下不如专业组装的好。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价格要贵很多。 陆川要是自己买，也不会在乎价钱，但是刑侦支队的领导显然不会这么想。 “师父，能不能去图侦那边借用一下他们的电脑？” 海州市刑侦支队下边是有图侦大队的，也是最近十几年才组建的。 现在，刑事案件的侦办中，越来越依靠监控视频的发现。 有些犯罪行为，直接就被周围的监控摄像头记录了下来。 所以图侦大队就应运而生。 市面上的监控摄像头，因为品牌不同，质量不同，安装的时间也不同，视频拍摄的质量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 十年前安装的高清摄像头和现在安装的高清高清摄像头，对于高清的标准是不一样的。 有的摄像头在白天拍摄的效果好，但是在晚上只能拍到模糊的身影。 有的摄像头明明是高清摄像头，但是由于疏于维护，镜头前沾染了灰尘雨水，拍摄的效果也不清晰。 在实际的破案过程当中，警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同清晰程度的图片或视频。 这些视频绝大多数都不是能够直接锁定嫌疑人相貌的。 需要通过技术手段对视频进行信息化处理，这就是图侦大队的工作。 而且从陆川入警以来接触的所有案件来看，基本上每个案子都会涉及到对监控视频的排查。 有的案子因为时间过长，排查的视频量相当大，有可能是十天二十天，甚至一个月，最多的可以追查到三个月甚至更久。 一个案子都有这么多的视频，十个案子，一百个案子呢。 这么多数据量，可以用天文数字来形容。 海州市公安局图侦大队的编制虽然不少，有138个，再加上辅警和一些合同工，整个图侦大队人数超过300人。 但是即便这么多人，依然忙得不可开交。 这也能够从侧面说明QZ市孙雨婷被骗的案件，虽然涉案金额大，但是一直没有通过图片识别确定嫌疑人真实身份的原因。 不是不重要，是真的忙不过来。 另外…技术也不行。 陆川虽然没有在系统内获得过有关图像处理的技能，但是高级指纹技能鉴定分析中的图像处理能力已经非常厉害。 不说吊打图侦大队的大部分人，但是起码在现勘刑警内应该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但是，陆川刚刚在分析诈骗孙雨婷案件嫌疑人的人脸时，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没有取得任何进展，就说明图片处理的难度了。 虽然有电脑不给力的原因存在，但是现勘用的也都是这个电脑。 图侦大队作为刑侦支队的下属单位，对于刘国栋的要求肯定不会不同意。
吴凯越是图侦大队大队长，和刘国栋也是老相识。 “老刘，你还亲自来了？” “好长时间没见了，正好过来看看。” 刘国栋转身介绍陆川：“这位是陆川，去年来的现勘办公室。” “哈哈，不用介绍不用介绍，两次一等功功臣，陆川！” 吴凯越又不是住在深山老林，陆川在刑侦支队的名头比秦勇这位支队长的名头都要响亮。 “吴队长好。” 陆川是见过吴凯越的，只不过以前没有打过交道，不是特别熟悉。 “老刘，刚刚你打电话说要借用一下电脑？啥情况？” 刑侦那边一直对电脑之类的电子用品要求不高，这次借用电脑，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是有一个人像分析，小陆用我们的电脑做，总是死机。” 刘国栋指了指吴凯越的电脑：“全局论做图像用的电脑，那肯定你们这儿最好，最专业。” “这事啊，直接把图像发过来的就行了呀，我帮你做嘛。” “哈哈，这不是考虑到你们图侦特别忙，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嘛。” “别人来肯定忙，你老刘来二话不说，再忙我也给你抽出人来给你做，你放心，我让大队图侦头号专家来做。” “陈坤？” “对啊，就是陈坤，这下你放心了吧，陈坤的水平，在全省那都是前列的，术业有专攻，搞现勘我们不行，但是图侦这块我们专业！” 图侦大队和现勘办公室一样，都是刑侦支队下属比较吃香的专业。 不是说有多大的权力，而是基层单位求帮忙的机会比较多。 刘国栋没想到吴凯越直接让图侦大队的头号专家帮忙。 这样的话，陆川还做不做？ 刘国栋看了一眼陆川，那个意思是征求陆川的意见。 陆川微微点头。 陈坤他也是听说过的，是图侦大队的宝贝疙瘩，一般案子不出手。 能让他出手的，基本都是命案。 刑侦支队前一段时间侦破的命案，涉及到的监控视频，都是陈坤操刀，而且也确实提供了很多线索。 但是对于对方能不能搞定，陆川并不确定。 毕竟这个案子下QZ市那边是大案，肯定让那边的图侦大队研究过的。 结果显而易见，没有结果。 不过海州市公安局的整体业务水平，略高于QZ市。 图侦这边也许能高出不少？ 图侦大队一号分析室。 陈坤作为图侦大队第一人，有自己专门的工作室，使用的电脑当然也是最顶级的。 “老陈，有没有时间，看看这个案子？” 陈坤正在电脑前刷监控视频，突然被打断，有些不愉快。 这就是技术性男人的缺点，喜怒形于色。 但是吴凯越的声音他是熟悉的，暂停手头的工作，起身。 “吴队、刘主任。” 刘国栋点点头，示意陆川把优盘递过来。 “陈老师你好，我是现勘的陆川。” 陈坤眼色微微变化，对于陆川，他虽然不太认识，但是听过大名。 第218章 换个方法 第219章换个方法 最近这大半年，刑侦支队的几起命案里，陆川可都有不俗的表现。 尤其是听说最近参加市局和省厅组织的指纹会战，拿了两个一等功！ 指纹鉴定分析，不比图侦容易，甚至更难，尤其是在破案种，比图侦更加重要。 技术男有缺点，也有优点，佩服技术过硬的真男人。 陆川显然是技术过硬的。 “陆老师！叫我陈坤就行，早就听说过你，咱们在一个支队但工作太忙，总没有机会见一面。” 双手接过陆川递过来的优盘，陈坤接着道：“什么案子？” “QZ市的一个诈骗案，嫌疑人头像不清晰，人脸比对没办法确定对方身份，想看看能不能提升一下照片的清晰度。” QZ市？ 陈坤微微愣了一下。 QZ市有自己的图侦大队，那边的案子，怎么会拿到这边比对？ 而且，QZ市图侦大队也有两个技术不错的技术员，陈坤还比较熟悉。 但是既然答应帮忙，陈坤也没问太多。 点点头，陈坤接过优盘，插进了电脑里。 例行查杀了病毒，没有问题后，陈坤打开了优盘。 陆川使用的优盘是刑侦支队配置的特殊优盘，经过加密处理的。 公安系统有自己的内部互联网网络。 这个独立网络的安全性特别高，和外界的网络是物理分离的。 能够实现信息通讯的就是通过加密优盘转移材料。 这种东西，一般的刑警不会配发，只有技术类警察用的比较多。 陈坤用的电脑，是图侦大队里配置最好的一台电脑。 比一般的技术员用的电脑要好上不少，自然也要贵上不少。 陈坤用的图像处理软件不是陆川常用的PS软件，而是一款比较小众的专门处理人像的软件。 这款软件陆川不太常使用，但是也接触过。 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中，有这方面的经验灌输，虽然说不上精通，但是正常使用没问题。 工作起来的技术男，下意识的集中了全部精力。 噼里啪啦的按动键盘上的快捷键，但是陈坤很少操作鼠标。 一般处理图像的技术员，大多是通过鼠标进行操作。 只有真正精通图像处理技巧，熟悉图像处理软件的人，才会使用键盘，运用快捷键。 陈坤一上手，就给出了几人高大上的感觉。 吴凯越老神在在的抱着双臂，用欣赏的眼神看着陈坤处理图像。 其实这几年在案件的侦破中，图侦大队的地位有超越现勘办公室的一种趋势。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各类摄像头的安装也更多。 比如海州市主城区，基本上每一个街道，每一个小区，都有监控摄像头覆盖。 虽然这些摄像头的所属比较复杂，有社区安装的，有路政安装的，有交警安装的，也有个人安装的。 这些监控视频并没有连网形成大数据，没有办法通过智能算法或者是某种系统去直接搜寻想要的目标，依然需要人工去扫。 但是即便这样，也意味着很多案件的案发现场附近都有摄像头，说不定哪个摄像头就拍到了案发的过程。 虽然有些摄像头因为角度的问题，距离的问题，像素大小的问题，拍摄的视频并不是很清晰，但起码为破案提供了一个方向。
原本，扫视频这种工作，还是刑侦支队、派出所或者刑警大队的人自己来做。 但是在图侦大队成立之后，这种现象就慢慢发生了转变。 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扫视频又是一件非常枯燥的工作，有人承担，当然是好事情。 这也导致很多案件的侦破线索，都是图侦大队这边提供的。 在公安系统内侦破刑事案件是头等大事，谁能为侦破刑事案件提供证据，提供线索，谁的地位就高。 也正因为图侦大队这些年在办案中发现了不少案件线索，获得的经费也多，在加上工作需要，电脑更新换代在整个系统内都是最快的。 可是最近这大半年来，吴凯越的日子过得并不太舒服。 因为最近发生的一些案子关键线索都是现勘办公室提供的，图侦大队活没少干，视频扫了不少，但是提供的关键线索却并不多。 吴凯越看了一眼陆川，对方正聚精会神的看陈坤处理图像。 别的不说，年纪轻轻的，刚入职半年多，就获得两个个人一等功。 哎……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吴凯越干了一辈子刑警，也没见过一等功长什么样。 但是陆川能获得一等功，是通过指纹会战，侦破命案积案拿的。 这是实打实的能力。 毕竟那么多年了，别人怎么没比中那些指纹？ 想着想着，原本有规律的键盘敲击声突然停了下来。 这是弄完了？ 吴凯越定睛看去，电脑屏幕上的画面依然模糊。 作为图侦大队的大队长，吴凯越也是技术出身，虽然说这些年因为当了领导，从事管理更多一些，技术有一些退步，赶不上大队的一些顶尖技术员，但能力也不差。 所以，吴凯越一眼就看出陈坤的图像处理应该是遇到了瓶颈。 “像素不够？” 听到吴凯越问话，陈坤缓过神来。 “图片放大后噪点的去除比较顺利，锐化的情况也不错，但是原照的像素实在太低，要达到人脸识别的标准非常难。” 吴凯越眉头皱起。 图侦大队负责的工作一般可以分为三大类。 一是扫视频，在海量的视频中，发现犯罪嫌疑人的踪迹。 这是一项枯燥的重复性工作，不需要多高的技术水平，但是要求心细，责任感强。 队里绝大多数人都是从事的这项工作，很多辅警和合同工干的也是这个事。 第二项工作就是图像修复。 对一些破损的图像或者是视频进行技术上的修复，达到从看不清到看得清的目的。 最后一项就是陈坤现在干的事情。 图像增强。 这是对前两项工作的一个补充和提高。 无论是扫视频还是图像修复，在完成之后，总有些不如意的地方。 要通过技术手段对修复的图像，或者是视频，进行清晰度上的提高。 目的是让一段视频资料或者是一张照片，能够成从线索，变成司法证据。 所有的图像工作当中，原始视频或者是原始图片部分损毁，是比较好处理的。 最难的是原始资料视频或者图片的像素就非常低，就像先天性疾病一样，后天再怎么努力也很难弥补先天的缺陷。 “陈老师，能不能换个方法，用傅里叶变换试试？” 第219章 转换位置 第220章转换位置 愁眉不展的陈坤，听到陆川的声音，微微一怔。 图像增强这种东西，陈坤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验证，说明这套方法很管用。 这也是陈坤不喜欢用大家都使用的软件一样，他使用的是一款非常小众的人像处理软件。 以前陈坤年轻的时候还有人教他该怎么怎么弄。 后来，陈坤成了图侦大队稳坐第一把交椅的技术专家，就没人说了。 而且，陈坤对自己有信心，整个海州市他都处理不了的图像，别人来了也没用。 可是，陆川的这一句提醒，好像醍醐灌顶，让卡在瓶颈的陈坤突然打开了思路。 没管陆川一个搞现勘，鉴定指纹出身的人为什么知道傅里叶变换。 陈坤下意识的反问：“你的意思是用傅里叶变换，对图像进行图数转换？” 陆川点点头：“现在图像的噪点和锐化处理，都已经比较成功，唯独有缺陷的是，原始照片像素比较低。” “用傅里叶变换对照片进行图数转换，然后通过对数据进行增强，从数据底层提升照片的像素，可能会比较好一些。” “从数据底层……增强像素？” 陈坤呢喃两句。 啪！ 沉吟片刻，陈坤一拍大腿兴奋的喊道：“我咋没想到呢？” 说完，陈坤立即开始对照片进行数据处理。 但是，接下来的工作也正印证了陈坤的那句话，术业有专攻。 半小时后。 图像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 它不像一些动作片的小姐姐，即便没什么感觉，也能做出有感觉的表情。 没有搞定，就是没有搞定，一点意外的表现都没有。 “这个傅里叶变换……不太容易啊。” 陈坤作为图像处理方面的专家，利用数学变换的图像进行数据转换，当然是比较清楚的。 但是清楚是清楚，知道是知道，可是很多事情不是你知道，就代表你会。 “陈老师，可能是你用的这个软件，在数据转换方面有点问题，要不我来试试？” 陆川在后边看了半个小时，其实早就看出了陈坤在数图变换方面的技术不是特别高。 尤其是陈坤使用的软件，虽然也能够进行数据处理，但都是傻瓜模式的，远不如路川自己编写的程序好用。 陈坤一听陆川要试试，赶紧起身。 陈坤知道陆川是搞指纹出身，但是刚刚听他能提出用傅里叶变换，对图片进行转换，然后进行数据增强，就说明他在这方面是有建树的。 陆川也没客气，两人交换位置。 陈坤站到了陆川身后，陆川坐在了电脑前。 对于图像处理，陆川实际上是从高级指纹鉴定分析的技能中剥离出来的一些技能。 虽然在处理指纹的时候，也需要对指纹图片进行锐化和去噪点的一些处理。 但指纹图片是线性的，图片本身比较简单。 所以这方面的技能水平要求并不高。 陆川更多的是对指纹图片进行数学变换，然后针对数据进行增强，从而达到让模糊图片变得清晰的这么一个目的。 人像图片的构造比较复杂，在去噪点和锐化方面，需要更多的时间和操作。
好在这些工作陈坤已经在前面的处理中完成了，陆川只需要对图像进行数学转换，然后对底层数据进行增强就行了。 下载了自己常用的软件，陆川将自己已经编译好的程序，从优盘中导入软件。 然后将陈坤处理好的图像拖进去，就开始进行数据转换。 以往路川做指纹图片的数据转换的时候比较简单，只需要将每一条嵴线都进行转换，然后整个图片就完成了。 但是，一个指纹图片上的嵴线，最多也就是二三十条。 转换的数据量比较小，但是人像不同。 它不是简单的二三十条线条构成，一张人像需要处理的数据量可能就是几百个指纹图片的数据量。 虽然原理都是相同的，但这也是为什么陆川在自己的办公室，用自己的电脑处理总死机的原因。 而图侦大队的电脑，果然不负陆川期望。 曾经让自己的电脑崩溃的数据量，在陈坤用的这一台电脑里面运转非常流畅。 数据转换的数据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推进。 看这个样子，估计十来分钟就能搞定。 “稍微等一会，数据转换需要一些时间。” “哈哈，不急不急。” 吴凯越也看出来了。 怪不得，刘国栋刚刚打电话来，是说要借用电脑而不是借人。 这个陆川不仅搞指纹厉害，在图像增强上也很厉害。 刚刚陆川在电脑上的操作，吴凯越能看明白大部分，但仍然有一些操作看的不明所以。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陆川在图像处理方面的能力在自己之上。 “这是你自己编译的程序？” 陈坤惊讶的提出疑问。 图像处理不是加减法那么简单，能自己编译程序是什么概念？ 起码，陈坤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其实就是一个外挂程序，主要还是靠软件本身，然后有一台性能好一点的电脑基本上就可以了。” “陈老师，这个小外挂程序我放在电脑桌面上，您要是不嫌弃的话，也可以研究研究，这个外挂程序配合这个软件进行图像的数据化处理上，有一些比较好的效果。” 陆川觉得自己是有系统的人，可以适当的大方一点。 更何况，这次还是借人家电脑。 “啊……哦，谢谢。” “还有，你可别叫我老师，我大你你几岁，不嫌弃的话，叫我陈哥就行。” 陈坤一开始的时候，对陆川称呼自己陈老师没有什么反对。 陈坤觉得自己在图像处理这方面确实还有一些实力，陆川虽然在指纹处理方面厉害，但就像他说的术业有专攻。 但是，现在看来，对方在图像处理上……也不弱啊。 虽然图像的数据转换，只是图像增强的一个方面，但就这个方面来讲，陈坤觉得陆川比自己强。 “行，陈哥。” 说话间，进度条进行到了百分之百的程度。 图像的数据转换就算完成了。 当然数据转化仅仅是第一步，剩下的才是最关键的，就是对底层数据进行增强。 这一点可就不是一个小外挂能解决的了。 这需要经验，需要更多的数学变换。 第220章 清晰的大头照 第221章清晰的大头照 省厅指纹会战中的一幕再次上演。 淡绿色的数据流如高山瀑布，刷满了整个电脑屏幕，也刷满了刘国栋、吴凯越和陈坤的瞳孔。 “这……” 吴凯越张大嘴巴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处理图像的。 陈坤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电脑屏幕上飞速流淌的数据流。 陈坤在大学的时候学的就是计算机编程，后来读研究生的方向是图像处理。 这也是为什么陈坤能够成为图侦大队第一把技术专家的底蕴所在。 人家从大学开始，玩的就是计算机，这么多年的经验积累下来，才在一个市局的图侦大队熬到了技术第一人。 也正是也因为有这样的底蕴，陈坤更加清楚陆川此刻所做的事情是什么。 “你在做底层数据分流？” 陆川点点头：“只有把图像底层数据分流，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数据增强。” 陆川一边回答着陈坤的问题，双手却没有停下，不停的敲击键盘，一点点进行着陈坤手说的数据分流。 “图像像素本身太低，只能对底层数据进行加强，然后通过变换再把数据流转换为图像。” “这样大概率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标准图像。” 随着陆川的操作，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流已经完成了分流，陆川开始进行刚刚所说的数据增强。 这才是所有操作中的最难的部分。 这一次，轮到了刘国栋老神在在的双臂环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着陆川在处理数据。 那种淡然和不在意，就好像陆川做的这些根本就是小意思。 还有一种感觉，看看，这就是我带的崽。 看的吴凯越莫名的有种酸溜溜的感觉。 转头看向已经进行最后一步数据转换图像的陆川，吴凯越突然有种想把人抓到图侦大队的想法。 只不过…… 他知道，他也就只能想想罢了。 图侦大队，前途是真的不如现勘。 在海州市刑侦支队，两者组建的时间差不多，甚至图侦大队组建的时间还要更早一点。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第一任图侦大队的队长已经退休了。 自己呢，是第二任。 一个提拔的都没有。 再看看现勘办公室，虽然人数没有图侦大队多，甚至由于编制太少，连成立个现勘大队，不，现勘中队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人家的几任办公室主任呢，现在最高的已经是海州市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了。 这就是差距。 有句话怎么说的，在公安系统里，一直有句话，叫政工政工到老一场空。 要他吴凯越说，图侦图侦，到老都没地方容身。 人家玩文字的说不定还能写他一手文章，图侦的呢？ 到老了给人家P图？ 越想，越觉得前途暗淡的吴凯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哎…… “成了！” 吴凯越叹气的时候，陆川那边的数图转换也终于完成。 数据转换成图像的进度条走完最后一个百分点。 满屏幕的数据流消失，出现了一张图片。 “这……” 吴凯越有些结巴的看着屏幕上的照片。 刘国栋也有些惊诧。 陆川在现勘办公室鉴定分析指纹的时候，刘国栋就知道陆川有这一手。 但是他没想到，陆川这一手在图像增强方面也这么强。 “陈哥，你看这个照片能不能作为标准照片？” 陈坤此刻和吴凯越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屏幕上的照片。 做了这么多年图侦技术员，他头一次知道，用电脑技术能把图片增强的如此清晰！ “能，当然能，这个太能了！” 陈坤被陆川一句陈哥叫回了现实。
不愧能获得两次个人一等功！ 这就是差距，这就是实力。 玩技术的，脑筋大多数不转弯，不是不会，更多情况下是不愿。 可是这种人最敬佩的就是同样技术上的狠人。 陆川，显然就是陈坤敬佩的技术狠人。 而陆川和陈坤不一样的是，他脑子也喜欢转弯。 掏出两包华子，陆川起身递给吴凯越和陈坤：“吴队，陈哥，真是太感谢了。” “要不是你们帮忙，我在现勘那边根本搞不出来，这下好了。” 吴凯越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好像也没干什么。 陈坤倒是还自然一点，毕竟他也是干了工作的。 不过对于华子，他觉得没有必要。 平时他也只抽十块钱一包的烟，华子……有点奢侈了。 “烟就不必了，我还还没谢谢你给我的外挂程序。” “哈哈，陈哥客气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我们现勘那边的电脑实在不行，弄几次就不动了，不像你这个，这么大的数据量，怎么跑都没事。” 陆川说的是实话。 陈坤的电脑配置是真高。 刚刚他处理图像的时候，占用的内存可不小，但是人家电脑愣是风扇声都没听到。 “陈坤，烟你拿着，这小子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哈哈。” 刘国栋笑哈哈的把烟塞进陈坤手里。 整个刑侦支队，支队长也就抽三十块钱的烟。 秦勇想要抽华子，倒也不是不行，关键是他也不敢。 所以想要抽的时候，就去现勘办公室。 陆川只要在，刘国栋、杨森和老白的办公桌上肯定不会缺打开包装的华子。 几人又聊了一会，主要是陈坤请教，不对，应该说是交流了一下图像处理的技巧，刘国栋和陆川就回去了。 孙雨婷诈骗案嫌疑人的图片还要发给QZ市经侦支队那边。 和电视剧里演的正好相反，现实里是没有那种把照片输入进某个系统，就能比中身份的系统的。 刑侦也好，经侦也好，能共用的就是通缉系统。 这个系统，派出所就能查。 但系统里面的人都是确认身份的，孙雨婷诈骗案的嫌疑人是不确定身份的。 只有经过比对，确认了对方身份，才能录入通缉系统进行通缉。 而这里边的这个比对，就需要黑名单了。 在机场，出入境管理单位，就有这个系统。 某个人在办理登机、出入境手续的时候，会采集个人信息，进行人脸认证。 一旦和黑名单上比对成功，就是有相关的信息发送到发出预警的所属公安单位。 之后，就行进行抓捕。 但是这个黑名单系统对人脸的匹配要求非常高。 否则话，一个没有犯罪的人，却被黑名单比中了，那就出笑话了。 这也是为什么QZ市经侦支队那边为什么过了一年多，还没有确认对方身份的原因之一。 QZ市经侦支队副队长，看着海州市那边传来的照片，突然有一种想把QZ市图侦大队按在地上摩擦的想法。 差距就这么大吗？ 更何况人家还是个业余的，一个现勘刑警做的图像增强。 放下心思，王海一让孙小涛把大头照输入进了黑名单。 当然，不是说输入进名单就一定能找到对方。 要等目标人物乘坐飞机或者出入境，采集人脸信息的时候才行。 当然，乘坐高铁也行，现在很多高铁站也有人脸采集系统。 通过人脸验证乘坐高铁的同时，也能采集到人脸信息。 但是一般的火车就不行了，使用身份证或者车票乘车的，都不行。 第221章 陆老师，帮帮忙 第222章陆老师，帮帮忙 图侦大队吴凯越办公室。 陆川和刘国栋走后，陈坤就被吴凯越叫到了办公室里。 “老陈，你手里还有多少没有处理好的大头照？” 陈坤想了想：“大概五十多张吧。” 整个图侦大队没有处理好的大头照，当然不止50多张，但是能到陈坤手里的，都是涉及案情比较大的。 陈坤作为图侦大队排名第一的技术专家，地位当然不能等同于普通的技术人员。 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不是只有一个人，就不可能人人平等。 尤其是在公安系统内，即便是同样的岗位，也会根据人的能力不同，入职先后不同，经验不同，有一个细微的差别。 陈坤刚开始参加工作的时候和陆川一样，每一天去办公室打扫卫生，端茶倒水，这是每一个新人必须经历的过程。 但是随着陈坤技术能力的提升，工作时间的增长，状况就慢慢发生了变化。 尤其是陈坤十年前，通过图像增强，锁定了一个命案嫌疑人的面部特征，直接导致案件被迅速侦破后，陈坤在图侦大队的地位就开始迅速攀升。 也正是那一次，陈坤拿到了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枚个人三等功勋章。 后来，陈坤又陆续在一些重案的侦破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才逐渐奠定了自己在图侦大队的地位。 带来的直接好处就是，一般的小案子，重复工作的案子，就找不到陈坤的头上了。 到陈坤手里的，都是大案要案涉及的视频监控资料。 比如陆川入职刑侦支队这半年多参与侦破的命案，涉及到监控视频检查的，基本上都有陈坤参与。 有两次甚至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 “这样，你把这五十多个已经处理过的大头照，都打包发给我。” “吴队……你想上手弄？” 陈坤上班的时候，吴凯越还不是大队长，而是他的班长，也是他的半个师父。 当年的技术还是不错的，不过自从当了队长后，技术水平呈现了一个直线下降的趋势。 到现在的话，在陈坤看来，也就是大队里的中等水平。 眼力有，但实际操作能力差的多。 吴凯越横了一眼陈坤。 “我上手？” “我现在什么水准，还不知道？” 陈坤点点头：“就是，我都弄不出来，你上确实没用。” 吴凯越差点被陈坤一句话噎过去。 什么叫我上也没用？ 上哪里？ “你啊，就这个臭脾气，还有你这张嘴，能不能改一改？” “我还有几年就要退休了，你就不考虑以后接我的班？” 吴凯越到也没说假话。 他比陈坤大了差不多十五岁。 按照图侦大队的传统，他五十八的时候就可以让位置了。 到时候以陈坤的技术能力，绝对能服众。 但是，当领导可不是光有技术就行的。 当年吴凯越接老队长班的时候，他并不是技术能力最突出的。 可最终上边还是选了他。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另外的两个竞争对手人缘一般，就认死理，没事还怼领导两句。 陈坤摇了摇头：“我没想过接你的班，接了技术就退步了。” 吴凯越瞪着眼睛看着陈坤。
他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侮辱自己？ “算了，你先把大头照整理一下发给我，我给刘国栋打个电话，看能不能让陆川帮忙看看，弄出个标准的比对头像。” 说起陆川，陈坤眼睛一亮。 “吴队，我咋没想到？” “你不行，陆川肯定行！” 吴凯越突然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你，出去！” “好嘞。” 陈坤虽然不太会说话，但是干工作确实没得说。 不到十分钟，吴凯越就在内网上接到了陈坤发来的文件压缩包。 点击接受后，吴凯越点上一根华子。 点点头，还得是这个味道。 吴凯越作为图侦大队的一把手，要说抽不起中华烟，说真的有人信，说假的也有人信。 毕竟手底下三百多号人，还有很多辅警和合同工。 传说中不都是说宇宙尽头是编制吗。 每年应聘图侦大队的优秀青年海了去了。 其中不乏又有能力，又有钱的。 有的时候，只是想或者不想的问题。 当然，控制自己想的欲望，并不容易。 好在秦勇也好，刘国栋也好，陆川接触的这些人都可以。 最起码，在陆川看来可以。 香烟燃尽，吴凯越拨通了刘国栋手机。 三声忙音，电话接通。 在系统里，接电话也还有讲究的。 心照不宣的信条有两个。 第一，手机永远不要关机。 作为中层领导，刘国栋也好，吴凯越也好，手机就从来没有关过。 毕竟杀人犯杀人的时候可不会专门挑你上班的时候。 真的发生命案了，秦勇第一个找的就是刘国栋、吴凯越、任强、孙军等中层。 他不可能，也没有时间和精力亲自通知到每一个办案刑警。 第二，永远不要在第一声响铃后接听电话。 座机还要好一些，接的快，说明你就在办公室，就在电话机跟前。 手机则不行，最少也要响两声，最好在第三声接通。 因为如果你在第一声接通，打电话的人不会认为你重视他，能第一时间接他的电话，他只会认为你在玩手机。 “老吴？” 刘国栋刚刚确实实在玩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等了一会才接通。 只是自己和陆川刚才从图侦大队那边回来，吴凯越怎么就打来电话了？ “哈哈，是我啊。” 吴凯越笑声很大，一边侍弄红掌的陆川都听到了。 刘国栋顿了顿，自己刚从那边回来，吴凯越的电话就打来了，应该是有事。 “老吴，是不是有啥事，咱俩的关系你就别客气了。” “哈哈，其实也没啥事，这不刚刚陆川在我们这借用电脑搞了个大头照嘛。” “我是想着……能不能请陆老师帮个忙？” 嗯？ 刘国栋看了一眼窗户边给红掌浇水的陆川。 “老吴客气了啊，有啥帮不帮的，有啥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这有一些大头像，陈坤处理了一些，但是清晰度不够，想请陆川帮忙看看，能不能帮着做下图像增强？” 第222章 四台电脑 第223章四台电脑 处理大头像？ 刘国栋心思一转，就知道吴凯越是看上陆川刚刚处理QZ市诈骗案头像的能力。 最近现勘这边也没什么事，帮忙到时没问题。 但是，帮忙……也不能白帮吧。 上次帮经侦的时候，也没白帮不是，人家可是花了四十多万给现勘办公室这边添置了设备。 当然，名义上是借着用，资产还是人家经侦支队的。 “老吴啊，帮忙倒是没问题。” 刘国栋瞥了一眼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脑，还有陆川办公桌上的电脑。 “但是你也知道，我们现勘这边设备不行，电脑都是十年前的老掉牙的古董了。” 当然老掉牙是扯淡，强盛集团捐了一个亿，现在还没花完呢。 现勘的电脑也换了，只不过配置一般。 “钦州诈骗案的那个照片，不就是去你们借电脑处理嘛。” 吴凯越是什么人。 一听刘国栋的话就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这小问题，图侦大队这两天刚刚进了一台电脑，最高配置的，和陈坤的那台一样，我让人送过去？” “一台？” 吴凯越听了刘国栋的疑问微微一愣，知道一台电脑是搞不定了。 看来真的要大出血了。 “两台，我库存就两台，真的不能多了，而且最高配只有一台。” “老吴啊，我这现勘办公室你也知道，就四个人，给我两台电脑……陆川新来的，也分不到他头上啊。” 分不到？ 我信你个鬼。 不过谁让自己求人办事呢。 刘国栋上午不也亲自过来，陆川还给了自己一包中华。 哎…… 这波亏大了。 不过想想陈坤手里的五十几张大头照，想想陆川处理图像数据的画面，忍了。 “我现在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好好，哈哈！” 挂断电话，杨森凑了过来。 和刘国栋一起共事十几年，他太知道自己这位领导了。 “这是又占谁的便宜了？” 刘国栋瞥了一眼杨森，这家伙就没有陆川会说话。 “什么叫占谁便宜，请我们帮忙，不给点好处吗？” 杨森点点头：“这话说的没错，不过我刚刚听说……你是要电脑？” 陆川荣获第一次一等功的时候，强盛集团可是给刑侦支队捐了一个亿！ 那次之后，现勘办公室不仅建设了自己的微量物证鉴定分析实验室，购置了以前想都不敢想，听都没听过的设备。 办公室的电脑也都更新了啊，那还有十几年前的老古董。 说到这个，刘国栋叹了口气：“上次购置电脑的时候有点失误，配置不够高。” “小陆做那个图片增强的时候，总死机，要不今天也不用去图侦大队借电脑了。” 其实这也不是当时的决策失误，现勘这边对电脑的配置要求不高。 上次把以前的电脑换了，就已经是资金充裕的原因了。 而且即便是已经用了几年的电脑，也没有报废，被任强的行动二组要过去了。 他们最近几年新来的刑警还没给配电脑，正好这次补充了。 当然，这也跟他们的工作性质有关。 行动组的刑警，常年在外跑，电脑用的不多。 甚至，他们有些人穿警服的机会都不多。 比如张辉，经常在外边办案，有的时候十天半个月都回不来一次。
除了重要会议，或者受表彰的时候，张辉很少穿警服。 所以，行动组的人，很珍惜每次穿警服的机会。 陆川以前在公安大学的时候，看过一个真实的视频资料。 是一名卧底刑警牺牲后的葬礼视频。 当时出席葬礼的是当地公安局的局长，结果在遗体告别仪式的时候，发现牺牲的卧底刑警并没有穿警服。 局长问为什么不给牺牲的刑警穿警服？ 负责的人回答说为了保护卧底刑警的身份，他的档案资料，甚至包括警号都已经被删了。 这么多年，也从来都没有给他发过警服。 最后，还是局长脱下了自己的警服，亲自给牺牲的刑警换上。 任何一个行业统一的制服，不仅仅是职业的特征，更是一种心灵归属和文化认同。 警服对于警察，就如同军装对于军人。 刘国栋端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口热茶：“再说，图侦大队给咱们几台新的电脑，把我们这儿的电脑替换一下，给行动组去用不也挺好的。” 老白是明白人：“想用咱们的人，那当然得付出点代价，否则以后不是谁用都行？” 老白看向陆川：“小陆，你说是不是？” 放下手中的红掌，陆川深以为然。 关键图侦大队的电脑是真的好用。 陆川刚刚上网查了一下，就陈坤那台电脑的配置算下来，最少也要三五万块钱一台。 要知道现在一台普通的家用电脑配置下来，三五千块钱就已经比较高端了，一台三五万块钱的台式机可想而知配置高到了什么程度。 电脑这种电子产品的价格没有上限，下限也极低。 便宜一点的家用电脑，一两千块钱就能搞定。 但是有一些专业用途的计算机，上百万一台配置下来也并不少见。 吴凯越的办事效率非常快，中午打完电话，下午不到四点，电脑就已经送了过来。 而且派了专人帮忙装配好。 “小陆，今天就别加班了，明天来的时候再弄就行。” “好的。” 陆川觉得自己算不上劳模。 现勘办公室的工作都是按部就班的开展，更何况是帮别人的忙。 最近一段时间，现勘办公室比较清闲，法医办公室也不太忙。 沈法医最近正在看一部叫做后浪的电视剧。 迷恋上了中医养生。 最近没什么事的时候，总在解剖室里熬汤。 陆川进来的时候，沈法医正在品尝汤汁。 “陆川你来了？” 沈法医看见陆川过来，献宝一样的给陆川盛了一碗汤汁。 “快来尝尝，我刚刚熬好的滋阴补肾汤。” 滋阴补肾？ 陆川下意识的低头，这玩意…… 自己现在这个年龄好像用不上吧？ 沈妍看到陆川下意识的动作，脸上腾的红了。 自己明明不是那个意思吧。 咳咳。 “来一碗。” 陆川觉得还是不要佛了美人好意。 话说，沈法医平时关注的东西比较居家。 上一段时间没什么事的时候，还特意报名了一家厨师班。 听说最近的厨艺很是见长。 只不过…… 解剖室里熬汤…… 总感觉怪怪的。 月底，求票。 单章推书 罗飞羽新作《谍影凌云》，大精品，喜欢军事谍战的小伙伴可以一试。 一名后世的化妆师，穿越过去，吸收了两个人的记忆。 追查日谍，捣毁无数日谍组织，抓捕一名又一名日谍的楚凌云，同时伪装成日本人，深入敌群，套取情报，周旋在日本高层之中。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楚凌云用自己的机智和智慧，为祖国的烽火事业贡献着自己的力量，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 第223章 机场安检入口 幸好是素汤，这要是熬点骨头汤什么的，一般人还真不敢尝。 陆川听自己的师傅刘国栋说，以前条件不太好的时候，出现场工作，有的时候一待就是一天甚至两天。 吃饭睡觉没地方解决，那就只能在现场。 尸体旁边吃泡面，血泊旁边嚼火腿肠，那都是常有的事。 而且用王长江的话来讲，解剖室比任何地方都干净，因为每一次尸体解剖结束之后都会进行全方位的消毒。 “嗯，味道不错！” 陆川尝了一口沈妍熬的汤，味道竟是出乎意料的鲜美。 “是吗？” 沈法医显然非常开心：“那再喝一碗。” “我是从电视剧里看到的，上网找了一下配方，本来是给我爸熬的。” “你喜欢的话，等会带回家一些，给伯父尝尝。” “嗯，谢谢。” 两人上班的时候结伴而来，下班的时候也是一同离开。 第二天一早。 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一早出门的沈法医也格外的漂亮，一袭白色连衣长裙，衬托着沈妍的身材愈发高挑。 清爽的马尾，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早上好！” 最近陆川已经很少在家吃早饭了，因为沈妍每天都会给他带好吃的。 今天的早餐是灌汤小笼包。 “我早晨起来亲手做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这是沈法医最近报厨师班之后的战果，显然成果很丰富。 刚刚出锅的小笼包，肉馅儿饱满裹着一汪汤汁。 陆川一口下去，满嘴鲜香。 “嗯嗯，好吃！” 看着陆川狼吞虎咽的样子，沈妍的笑容愈发好看。 现勘办公室。 娇艳仙嫩的红掌盆栽里边，插着两根烟头。 一根是陆川留下的，另一根也是陆川留下的。 这盆盆栽是陆川上班以后就精心照顾的，除了他往里边扔烟头，刘国栋等人从来不会在里边熄灭烟头。 “小陆，早！” 陆川回头看见是杨森单独从办公室外进来。 “杨哥今天怎么自己过来了？没坐班车？” 陆川上班这么长时间，杨森几乎都是和老白每天坐班车踩着点上班，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比正常时间提前了十分钟到单位。 老杨抽出一根烟点上，表情有一些陶醉的吸了一口。 就好像一晚上没有抽烟一样。 事实上，老杨确实是一晚上没有抽烟了。 他家教比较严，媳妇交待他从单位回家之后就不许抽烟，以免把儿子带坏。 所以老杨就养成了每天早晨到办公室之后，必须点一根烟的习惯。 “别提了，昨天晚上陪着儿子做试卷，做到了一点多，今天一大早又送他去补课，以后都坐不了班车了。” 陆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五年前他高考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个套路。 不过从现在到高考也就剩两个多月的时间，老杨辛苦的日子快结束了。 之后的四年，他会非常轻松潇洒写意。 但是四年之后，老杨的儿子大学毕业面临就业的时候，才是老杨真正痛苦的开始。 那个时候就不是辛苦，而是真的痛苦。
老白依然是坐着班车，踏着点儿走进办公室，哼着京剧选段，日子过得不能再潇洒。 老白既过了辛苦的阶段，也熬过了痛苦的阶段，子女成人有了工作，自己也马上退休。 生活还有什么比这更完美的呢？ 几人聊了一会儿天儿，陆川开始试用图侦大队新送的电脑。 随便运转了几个程序，只能用顺滑来形容。 打开即时通，陆川接收了刘国栋昨天发的压缩文件。 和昨天在图侦大队做的图像情况类似，都是原始照片像素过低，导致无法得到标准大头照。 处理方法也和昨天处理大头照的招数类似，主要是做图数转换分析，然后对底层数据进行增强，然后再由数据转换成图片。 有了新电脑的加持，陆川做数据增强的速度快了不少。 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就能处理完一张照片。 当然，速度之所以这么快的原因，是因为陈坤已经对这些照片进行了先期处理。 陈坤和陆川相当于合作，对这些图片进行了增强，陈坤做他所熟悉的，陆川做自己所熟悉的。 安州市国际机场。 七号安检窗口，孙杨是一名退伍兵，因服役期间表现优良，在全军比武大赛中荣获了个三等功。 退役以后直接回到自己老家安州，在国际机场从事安检工作。 “先生你好，请出示身份证、登记牌。” 叮！ 刺眼的红光吸引了孙杨的注意力。 安检通道入口，是进行人脸采集，比对乘客黑名单的最重要，也是唯一一到关口。 正常人员通行安检通道，电脑屏幕上出现的是绿色通行标志，只有黑名单人员比中后才会出现红色拒行标志。 “张天峰？” 孙杨对面的男子是一名青年，阳光帅气，一身名牌。 从登机信息上看，乘坐的还是头等舱。 而黑名单提交时间……昨天晚上六点二十分。 孙阳不动声色的按动警示按钮，同时看向张天峰：“张先生您好，实在抱歉，您的身份证消磁了，需要到我们办公室，重新核对身份。” “消磁？” 张天峰似乎对身份证消磁有些惊讶：“我前天还坐过飞机，没什么问题啊，怎么今天就消磁了？” “我今天不能飞了吗？” “那倒不是，张先生，您的身份证只是消磁，我们这边的安检系统无法通过识别。” “稍后我的同事会领您到办公室，只要识别身份之后不会影响您登机的。” 听到不会影响自己登机，张天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点点头。 “好，那你们尽量快点儿，我的飞机还有一个小时就起飞了。” “好的张先生，也就三五分钟就能够帮你核对完身份，绝对不会耽误您的行程，请您这边稍后，后边的旅客请上前。” 机场安检是重要的涉外场所，暴力抓捕的事情很少发生，孙杨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曾经处理过不少类似的紧急情况。 所以，首先通过其他借口稳住张天峰，然后让自己的同事把人带走，其他的情况在后面进行处理。 一小时后，QZ市经侦支队就收到了安州市这边发来的消息。 孙雨婷诈骗案嫌疑人，抓住了！ 第224章 呸呸呸，乌鸦嘴 现勘办公室。 老白给陆川递过一杯茶水。 “不用那么拼命，先休息一会，抽根烟透透气。” 吴凯越发过来的图片一共是56张。 一上午的时间，陆川已经搞了差不多有一半的数量。 大多数经过陆川处理后的图片清晰度都有了非常高的提升，基本上可以用作黑名单对比标准图片。 但是由于一些照片的模糊度实在是太高，陆川应用数据转换的方式处理完之后，照片清晰度还是不够。 这种就属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陆川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单独分列成文件夹，陆川把自己没有处理的特别好的图片放在了一起。 当然这些照片涉及到的什么案子，陆川都没看。 反正多数都是大额诈骗案，也有一些以前的刑事案件，摄像头拍到了侧脸或者不太清楚的正面人像。 看看还剩下的差不多三十张照片，陆川接过老白递过来的茶水。 “嗯，休息一会，那边也没说需要什么时候弄完。” 陆川是有些惊讶于图侦大队送过来的电脑配置，确实不错。 远远超出了陆川对一台办公电脑的预期。 现勘办公室的工作，大多数情况下并不算忙。 只要没有命案，基本上处于一个想摸鱼就摸鱼的状态。 但是真的有了命案，连轴转也是常态。 用老白的说法，这很不利于身体健康。 生活不规律，容易死的早。 中午陆川不太想吃食堂。 真心讲，刑侦支队的食堂伙食还是不错的。 早中晚三顿饭，中午最丰盛，有五菜一汤，还有两个凉菜。 但是晚上就不行了，晚饭一般都是中午的剩菜剩饭。 宵夜什么的，以前从来没有，刑侦支队的宵夜就是方便面。 红烧的，高汤的，小鸡炖蘑菇的，藤椒的各种口味的方便面。 陆川是没赶上好时候，听老白说方便面最多的时候能砌满一堵墙。 现在就不用了，特殊情况下，也就是发生重大案情的时候，食堂都是有人值班的。 虽然值班的师傅因为人手不够，没办法做几个菜、几个汤，但最起码泡方便面能变成煮方便面。 叫上刘国栋三人，陆川开上自己的卡宴，跑去吃了火锅。 不过，四月的天气，变化无端。 早上还是阳光明媚，午后就阴雨沉沉。 现勘办公室。 陆川在电脑前刷着照片，一幕幕数据流在屏幕上不停的流淌。 经过一上午的熟悉，陆川越发的得心应手，处理图片来的速度提高了不少。 陆川也尝试着编写了一些外挂软件。 比如类似低像素的照片，直接进行图象和数据转换，自动进行数据增强。 结果是不行。 因为每一张照片的模糊程度不同，模糊部位不同。 数据增强的过程当中都需要陆川人为的去判断，然后选择不同的方法进行处理。 不同的方法又涉及到不同的数学变换公式。 多种方法交替使用是常有的。 甚至有的时候还要用拉普拉斯变换，小波变换等一些不常用的手段，进行一些独立数据的处理。 每一张图片的处理过程都比较复杂，想用一个外挂去解决所有的问题，非常困难。 看来这种办法暂时没有办法进行大范围推广。
陆川对着枯燥的电脑屏幕刷数据的时候，杨森有些惆怅的站在窗前。 大雨越下越大，很快就模糊了视线。 “想什么呢？” 老白捅了捅杨森胳膊。 “没啥事，就是看外边这么大的雨，这要是发生了案子可不好办啊。” 嗯？ 杨森说完，老白就脸色一变。 “乌鸦嘴，说什么案子，快呸呸呸！” 干警察这一行的应该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有的时候事情就这么邪门。 不提案子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 但只要不经意的一提，案子就来了。 杨森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啪。 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呸呸…” 砰！ 结果，最后一个呸字还没说完，办公室大门就被人撞开。 是刘国栋。 老白和杨森有些僵硬的转过脖子，看着脸色匆匆的刘国栋，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有案子？” 刘国栋微微一愣，自己刚得到通知，谁告诉他们的？ “你们怎么知道？” 杨森现在恨不得再给自己一个巴掌。 “这特么叫什么事啊。” 老白无奈的摇摇头：“案子大吗？” 刘国栋点点头：“白兰河岸边发现了一具尸体，咱们得过去看看。” “白兰河？” 杨森脸色更不好看。 他刚刚为什么在看窗外下大雨的时候想起了案子。 是因为下雨天如果发生案件，很多证据都非常难以保留。 雨水会带走绝大多数凶手留下的痕迹，甚至还有可能带来不属于现场的东西。 三年前，天州市发生了一起命案，就是在大雨后发现的。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躺在路边排水沟内。 暴雨过后现场一切痕迹都被磨除得干干净净，只有死者的兜里有一块手帕。 这个年代，还有什么人会用手帕？ 所以，警方很快通过手帕，在走访的时候锁定了临近村落的一名六十岁老人。 因为案发现场被暴雨冲刷的非常干净，凶手留下的痕迹全部被抹除，只有曾经属于老人的一方手帕出现在了死者兜里。 那么，从逻辑上来讲，老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加上老人和死者认识，彼此还是邻居，互相因为院落围墙的事情，刚刚吵过架。 这样一来，老人自然成了杀人凶手的最大嫌疑人。 而老者是独居，没有人证明死者死亡时候他到底在不在家。 当年，警方已经对老人采取了强制措施。 毕竟，从现场来看，死者口袋里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出现老人使用的手帕？ 可是实际上，老人的手帕三天前就丢了。 是大雨冲刷，把原本就丢在排水沟里的手帕冲到了死者口袋里。 但是，老人说自己手帕丢失的情况，根本没人相信。 要不是凶器一直没找着，案子估计都已经结案了。 后来，是天州市刑侦支队现勘在死者家里的大米袋子上发现了一点血迹。 然后在米袋子里找到了凶器，通过采集上面的指纹，确认凶手是死者的妻子。 否则的话，当年的那个老人，说不定就真的被冤枉了。 第225章 白兰河岸边 第226章白兰河岸边 从那以后，省厅甚至还专门组织了一次相关的培训。 但是，无论有过多少类似的案例，有过多少次的培训，大雨过后的案发现场一直都是现勘工作当中的难点。 只不过，三年前的案子，让现勘在勘察雨后现场的时候，更加谨慎了一些。 毕竟，当年的那方手帕，其实还是有迹可循的。 根据现勘照片上显示，手帕上有明显的泥土冲刷痕迹。 还有一些枯草粘附在上面。 被发现的时候，一半在兜里，一半在外边。 如果手帕一开始就在兜里，有泥土冲刷和粘附枯草的可能性并不大。 但是办案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有一种急于破案的期待。 有了这么大一个线索，那种振奋对办案刑警的鼓舞是很难用语言和文字表达的。 毕竟，枯草也好，泥土冲刷也好，暴雨过后，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四人穿上警服，披上雨衣，迅速出发。 白兰河，是海州市内水流量第三大的河流，蜿蜒曲折，穿城而过。 十几年前，白兰河沿岸有很多轻型化工厂，整个白兰河在那些年的时候臭气熏天，河水的颜色有时候是白的，有时候是黑的，有时候是红的，就是没有清澈的时候。 这些年，海州市的环境整治工作力度非常大，包括白兰河在内海州市内的很多河流沿岸的轻型化工厂全部被关停转移。 从那之后白兰河水质逐渐变好，越发的清澈起来。 再加上生活污水也不直接排放到河里，臭气熏天的白兰河再也没有了奇怪的颜色。 这几年，白兰河周边兴建起了很多小游园，沿河铺了蓝色的橡胶徒步道，成为了市民散步，纳凉的好去处。 发现尸体的地方就是位于友好路派出所管辖范围内的一个小游园。 大雨瓢泼，好像天宫出了水患，不得已开了水闸似的。 陆川几人刚下车，雨衣就被狂风掀起，雨水倒灌，淋了个通透。 因为风太大，根本没办法打伞，下车的刑警各个湿身。 “秦队！” 友好路派出所所长靠近秦勇身前，大声的介绍着情况。 “尸体是防洪巡逻队员发现的，当时应该是被河水卷上岸的。” 平时平静无波的白兰河，此刻波涛起伏，水面已经和河堤齐平。 甚至远处有的地方已经溢出河堤。 “走，过去看看！” 风雨交加，自然没有什么人围观，派出所的民警也就没有拉起警戒线。 陆川四人戴上手套，这个时候就没必要戴口罩了。 尸体就平躺在河堤的蓝色橡胶徒步道上，面部朝下，身上有水草缠腰。 刘国栋首先上前，大声问友好路派出所所长：“有人动过尸体吗？” 对方摆了摆手：“巡逻员看见后就直接报警了，没有动过。” 没动过就好。 刘国栋朝着陆川点点头，示意上前。 老白和杨森围着尸体的外围，一人顺时针，一人逆时针进行勘察。 这是例行的勘察规矩，只不过现场这种情况，大雨冲刷了一切，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发现。 陆川绕过尸体一侧，脸色一惊。 刘国栋注意到了陆川脸色变化：“怎么了？”
“师父……是腐尸！” 腐尸？ 刘国栋闻言从侧面绕过来。 因为尸体是平着趴在地上，对着众人的一侧是后脑勺，脸部对着河面，所以只有走到侧面伸头才能看到脸部情况。 这一看，就看到尸体裸露的半张脸里面全是蛆虫在爬动。 豆大的雨滴啪打在尸体的脸部，刚要冒头的蛆虫就被雨水打了回去。 过了一个呼吸又重新钻出来。 腐尸，大雨，刘国栋苦笑。 从警这么多年，刘国栋遇到过的腐尸案，不是一起两起。 每一起都让他印象极为深刻。 实在是没有办法不深刻，任谁看上一眼腐败后的尸体，这辈子都忘不了。 “先弄回去吧，在这雨这么大，根本没法办勘察。” 刘国栋可以确定，这里不是第一现场，所以移动尸体不用有什么顾及。 “老王，过来一下。” 现勘先进场，法医紧随其后。 刘国栋他们作为现勘刑警，跟尸体打交道并不在行，除了一些体表勘察，其他的还得法医上。 王长江带着沈妍，进入现场。 “这边看看。” 刘国栋叫王长江来到侧面，瞄了一眼尸体裸露出来的半张脸。 “腐尸？” 王长江微微一愣，接着就是苦笑。 解剖尸体，最不愿意遇到的就是腐尸。 别的不说，就那个味道就不是一般人能抗住的。 现在之所以没有闻到，是因为有大雨掩护，尸体又是从河里冲上来的。 可一旦送到解剖室，那就彻底暴露了。 “小沈，把防毒面具戴上吧。” 沈妍一听就知道接下来可能要面对什么。 遇到什么样的尸体，穿戴什么级别的护具，其实在法医里都有规定。 防毒面具就是最高级别，面对腐尸的时候才有的待遇。 当然，一般的法医，或者说不太在乎的法医，经验老道的法医，都是一个口罩就解决的。 大多数情况只有女法医才会严格按照规程，该戴防毒面具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 “先把尸体弄上车，我们给周边做个例行现勘，回去先做尸表检查，你们再解剖。” 王长江点点头：“行，那我们先回去，等你们忙完了我们再动手。” 法医在做尸体解剖的时候，也会做尸表检查。 但是两者检查的侧重点不同。 法医着重点在于判断死者的死因，死亡时间，一切检查都是服务这个最终目的。 现勘的尸表检查更侧重于线索。 无论是凶手留下的线索，还是死者自己留下的线索。 重点在于谁造成了尸体死亡。 搬运尸体这种事，一般的刑警是不参与的。 “老白，老严，搭把手！” 叫过二人，陆川已经把担架搬了过来。 “我草！” “腐尸？” 杨森和老白过来，陪着着刘国栋扶正尸体，看到尸体面部伸缩不定的蛆虫吓了一跳。 “没事，搬吧。” 老白无奈的点点头：“幸好下大雨，否则今天都不用吃饭了……” 第226章 黑色塑料袋 第227章黑色塑料袋 尸体的腐败，是从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瞬间就开始了。 而在法医眼里，腐败的尸体又可以划分为更加详细的几个阶段。 “尸体处于活动性腐烂时期，并有向后期腐烂发展的趋势。” 解剖台上尸体已经被摆成了大字型，王长江正在检查尸体的腐烂情况，沈妍在一旁做记录。 外面的大雨没有一点要停下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在众人努力下尸体也已经从白兰河岸边，摆在了刑侦支队的尸体解剖台上。 正如老白和杨森说的，脱离了大雨的冲刷，腐烂尸体的味道确实非常具有攻击性。 陆川和刘国栋还在白兰河岸边进行最后的勘察，这边王长江和沈妍在做初步的尸表检查。 最先判断是尸体腐烂程度。 如果陆川在解剖室，能够得出和王长江一样的结论。 尸体腐烂从最初的新鲜腐尸开始，随着时间推移，外部环境变化，尸体内部环境也在不停的变化。 新鲜尸体是尸体腐烂的第一个阶段。 这里所说的新鲜和我们平时所说的新鲜的蔬菜，新鲜的空气，新鲜的猪肉等概念是不一样的。 这种新鲜是类似于冒着热气的牛粪，那种另类的新鲜。 一般来说，现勘也好，法医也好，最希望碰到的就是这类的尸体。 新鲜的尸体，一般不会有什么怪异的味道。 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其他物种，能够在尸体内繁衍到被肉眼所见的情况。 这个时间段的尸体，因为尸僵的存在，较为容易判断出死亡时间。 第一阶段尸体的保存时间，具体有多长时间并没有固定的判断标准。 这是由尸体所处的外部环境决定的。 在温度较高，湿度较大的野外，新鲜尸体的保存时间不会超过48小时。 但是在温度极低的地方，比如极地，尸体死亡时候的样子有可能会永久保存下去。 在温度较高，气候极为干燥少雨的沙漠、戈壁地带，尸体可能会逐渐风干，形成干尸。 这跟尸体的状况无关，主要是外部环境影响。 目标尸体现在所处的阶段是尸体腐败的第三个阶段。 越过了新鲜尸体、膨胀尸体两个重要阶段。 直接出现了活动性腐烂的情况，并且已经进入到了活动性腐烂尸体的晚期。 所谓的活动性腐烂，并不是指尸体重新具有了活性或者是能够运动。 而是指尸体内寄生的尸蝇等已经能够自由行动，突破皮肤的束缚，能够被人肉眼观察到。 “尸体腐烂严重，裸露的手臂、脸部没有尸斑残留。” 王长江继续检查，沈妍仔细的做好尸检记录。 王长江暂时没有对尸体进行更进一步的检查，只是通过肉眼观察，对尸体的大概情况进行一个判断。 刘国栋那边已经打过招呼，要等他们那边从白兰河回来，一起对尸体表面进行检查。 “小沈，你来测量一下身高、臂长等基本数据。” “好的。” 王长江带着沈妍自在做基础尸体表面检查的时候，刘国栋和陆川还在白兰河外边淋雨。 大雨越下越大，二人全身早就被淋透。 “师父，我这边没有什么发现。” 陆川四个人，从发现尸体的中心点开始，辐射着向四周的三个方面进行勘察。 河面的方向是奔涌的白兰河，白茫茫一片，不可能有什么东西。 陆川负责的西边的方向，这会已经走出去一百多米。 这么远的距离，在大雨中只能用对讲机进行联系。 哗哗哗。 微弱的电流噪音过后，对讲机里传来刘国栋的声音：“东边也没有发现。”
“老白、杨森，你们那边呢？” 现场，陆川负责尸体西边方向的搜索活动，刘国栋负责尸体东边的方向搜索，杨森和老白负责尸体的南边方向，呈扇面进行搜索。 两人合作，因为他们的搜索面积，要比陆川和刘国栋的搜索面积大。 “没有发现。” 是老白的声音。 “下这么大雨，什么东西都冲没了。” 杨森鞋子里都灌满了水，湿哒哒的踢了一脚地面上的的一个黑塑料袋。 砰！ 塑料袋被卷起，摔到了远处。 嗯？ 这里边有东西？ 杨森小跑过去，看了看现在距离河边的距离，有大概五十几米远了。 “怎么了？老杨？有什么发现吗？” 老白距离杨森三十几米，看到杨森脚下卷起的黑色塑料袋，隔着雨幕大声喊道。 “好像有点东西，我看看！” 杨森隔着大雨喊了一嗓子，蹲下身检查刚刚给自己踢飞的黑色塑料袋。 虽然下着大雨，虽然全身都已经湿透，但是干了十几年现勘的杨森，依然有着较为谨慎的行为习惯。 这也算是血与火的教训了。 三年前，外省一个刑侦支队新来的小伙子，也是搞现勘的。 在杀人命案现场，没有戴手套，随意接触了一个黑色塑料袋。 小伙子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黑色的塑料袋，不会跟案发现场有什么大的关联。 就是看着挡住自己路，随意捡起来想扔掉。 结果，捡起来的时候里边掉出来一柄尖刀。 对方兴奋之下，竟然把尖刀捡了起来，大喊自己找到了关键线索。 线索确实挺关键的，黑色塑料袋里的尖刀正是杀人凶器。 但是，小伙子同样犯了致命的失误。 由于他当时没戴手套，尖刀刀柄上自然留下了他的指纹。 更巧合的是，凶器上除了他的指纹，没有任何其他人的指纹。 怎么解释？ 小伙子情急之下没有按照现勘规程佩戴手套，无意间在凶器上留下了指纹？ 还是说，他跟案子有什么关系，故意用这种方式抹除自己处理凶器不谨慎的疏漏？ 在或者说，他有没有可能认识凶手，存在破坏证据的可能？ 他工作的现勘办公室乃至于他工作的刑警支队的人相信他，可是法官会不会相信他？ 类似的案例，部委是做过专门通报的。 五年前，还有一个案例。 如果说三年前的案例，还只是涉及到案件侦破的话，五年前的案例，就是活生生的一条命。 五年前，也是一名外省的现勘刑警，在案发现场同样发现一个塑料袋。 看着鼓鼓囊囊的，随意用手抓了一下，结果被里面的尖锐物品刺穿手套，出血后造成了严重的暴露。 后来才知道，黑色塑料袋里边是死者静脉注射使用的废弃针头。 而对方的死因也是因为大量滥用药物，而且他还是高度传染病病毒携带者。 不巧的是，现勘刑警就因为那一次暴露，最终被感染了病毒。 一辈子都算是毁了。 所以，刚刚杨森在第一次发现黑色塑料袋后，是用脚尖踢了一下，而不是用手去接触。 杨森穿的鞋子是刑警配发的防爆鞋，质量很好，一般的穿刺是无法穿透鞋子的。 小心翼翼的折断一根树枝，杨森把黑色塑料袋捅破。 啪叽。 塑料袋里的物体掉落在积水里。 杨森定睛一看，瞳孔放大！ “老白！快来！” 第227章 尸表检查 第228章尸表检查 老白听到杨森的大喊声，从三十几米外，撞破雨幕，跑了过来。 “怎么了？” “你看这个！” 杨森指着脚下的黑色塑料袋，掉出来的正是一截尖刀的刀柄。 “刀柄？” 黑色塑料袋里怎么会有刀？ “我刚刚看到的袋子，随意踢了一脚，里边有东西。” 两人蹲下身，看着裸露在外的刀柄。 杨森又给自己戴了一层手套，轻轻捻起。 “这玩意……不会跟腐尸有关吧？” 今天海州市下暴雨，尸体是被水浪冲上岸的。 连带着还有一个黑色塑料袋，里边还放着一把尖刀？ “不知道，先带回去检测一下。” 杨森对老白的疑问也没有答案。 但是从现勘的角度来讲，现场周围发现有疑点的物品自然不能放过。 尖刀从水哇中取出，连带着刀鞘。 “怪不得尖刀的刀刃没有扎破塑料袋，原来还带着刀鞘。” 陆川和刘国栋那边就没有杨森这么幸运了。 白兰河岸边已经被溢出的河水反复冲刷，基本没什么东西能够留下。 甚至有些河里的树枝、垃圾冲了上来，下一刻又被冲走。 刘国栋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 “准备收队吧，回去对尸体进行勘察，法医那边还要解剖。” “是！” “收到。” 对讲机里传来陆川等人的应和声。 搜索了一个多小时，周边的情况基本上已经勘察的差不多了。 除了杨森发现的带刀鞘的尖刀，基本上没有什么其他线索。 刘国栋看了看杨森已经装在证物采集袋里的尖刀，端详片刻。 “回去先做个血迹分析，看看有没有是凶器的可能。” 虽然这种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但是无论如何这也是现场发现的唯一线索。 兴许就有线索呢。 下午四点半。 法医解剖室。 刘国栋带着陆川在给尸体做尸表检查。 王长江和沈妍也在一旁。 这一次是现勘和法医联合检查。 “上午我已经大概检查了一下尸体的情况。” 王长江站在尸体右手边：“但是并没有打开衣服。” 刘国栋点点头，衣服对法医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检查目标。 但是这种无名尸体的衣服，对现勘来说却是极为重要的勘察对象。 “陆川，这次你来勘察，我做记录。” 陆川点点头，他知道这是刘国栋在给自己机会。 杨森和老白被刘国栋安排去给尖刀做血迹鉴定了。 这边的尸表勘察工作就是刘国栋和陆川负责。 以前陆川虽然也和刘国栋一起出过很多现场，甚至陆川发现了很多重要线索，不过以往陆川还都是记录，刘国栋主要负责勘察。 这倒不是刘国栋不相信陆川的能力。 经过这大半年多的相处，陆川早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只不过现勘有现勘的规矩，谁做记录没什么问题。 但是在现勘记录上，最后签字确认的可不是记录人，而是勘察刑警。 签了字也不是随便签的，出了任何问题都是要负责任的。 而且，现在的责任追溯是终身制。
刘国栋这次主动接过记录的工作，让陆川来做现勘，那就是说，这个案子的现勘，是陆川负责。 这既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历练。 “腐尸性别，初步判断女性，年龄未知。” 尸体已经出于活动性腐败末期，全身皮肤溃烂成洞，再加上雨水浸泡，根本无法从外表分辨出年龄。 即便是性别，陆川也暂时是通过头发、衣着特点做出的初步判断。 “接下来对尸体附着衣物进行检查。” 和医生抢救不同，陆川检查衣物也不是用剪刀剪开衣襟或者有明显伤口的部位。 他是一寸一寸的检查衣物的情况。 包括衣物的质地、品牌、手感甚至每一颗纽扣的颜色深浅是否一致，等等细节都要进行检查。 “白色棉质长袖体恤，以纯品牌，大小为S号码，左袖袖口端有长期磨损导致抽丝的痕迹。” 陆川的观察非常细致。 对尸体附着衣物的勘察，不同情况下有不同的勘察标准。 这具腐尸因为暂时没有确定身份，不知道第一案发现场在哪，甚至目前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死的。 那么衣物的勘察就非常有必要做的极其细致。 这样有助于陆川分析出死者的工作性质，经济条件，甚至能查出居住地。 如果死者身上还有一些特别的衣物，那说不定就能直接确定死者的身份。 “紧身牛仔长裤，同样是以纯品牌，右侧臀部有刮痕抽丝的情况。” “右脚鞋子丢失，左脚鞋子回力牌帆布鞋，大小为三十六码。” …… 从长袖体恤到下身牛仔裤、鞋子袜子，陆川通过观察的方式，对尸体附着衣物做了极为细致的勘察。 刘国栋全部一一记录在案，并且在陆川每说一条的时候，都暗自点头。 说真的，陆川的基本功是真的扎实，甚至有些细节上的勘察，连他都没有注意到。 比如死者长袖体恤左袖袖口端的长期磨损痕迹。 这就是能够判断死者生前习惯的一个重要痕迹。 比如死者是左撇子，用左手写字，所有右侧袖口没有磨损，但是左侧有磨损。 再比如能够大致判断出死者经济条件一般，毕竟袖口已经磨损抽丝，却依然没有更换衣物。 当然，具体的情况要具体分析，比如陆川知道，现在就有些年轻人喜欢故意做旧的衣服。 这款体恤是不是这个情况，还要具体去分析。 “接下来我要对尸体附着衣物进行去除，检查内衣和尸体表面情况。” 这项工作就不是陆川一个人能完成的了。 甚至再来一个人都不行。 因为尸体高度腐败，解剖台上现在甚至有不少蛆虫爬来爬去。 “王哥，师父，帮帮忙？” 王长江倒是没什么，对此习以为常。 沈妍虽然是第一次接触腐败程度这么高的尸体，但是作为专业法医，而且已经配置了防毒面具、PU专业防护服，对此也没有什么反感。 不过陆川显然不想让沈法医干这个，就叫了刘国栋。 记录嘛，用不到时时刻刻都记录。 只不过，想要正常的脱下衣服是不可能了，只能用剪刀破坏式去除。 王长江和陆川抬起尸体，刘国栋剪开上衣和裤子。 哗！ 然后就是一堆东西在失去衣服的束缚后，哗啦啦的掉了一台子。 第228章 沈妍的发现 第229章沈妍的发现 法医也是人，现勘刑警也是人。 有些场面可以轻松应对，但有些场面处于作为人的本能依然很难去接受。 在QZ市，明河大桥里的七具骸骨，虽然让人感觉毛骨悚然，但实际上并没有多恶心的感觉。 可是现在，即便是刘国栋和王长江两位老人，现在也是眉头紧皱。 这个场面，有点难以让人接受。 尸体的腐败在不同阶段有非常明显的特征。 但是无论是刘国栋还是王长江在这些年的工作当中，并没有见到全部过程的腐尸变化。 初期阶段的新鲜尸体，两人见过不少。 处于第二阶段的膨胀性尸体，就是呈现出巨人观状态的尸体，两人也见过一些。 但是活动性腐尸，尤其是晚期的这种，两个人也是头一次见。 相比之下，反倒是沈颜和陆川要更好一些。 现在公安大学的法医教学，和以前有很大不同。 过去，法医只能通过书本、实物或者教师的讲述以及一些图片来进行学习。 但是到了沈妍上学的年代，视频教学早就成了非常普遍的一种教学方式。 以往一些图片不方便展示的内容，或者不能够非常清晰展示的内容，尤其是一些动态的内容，在视频当中成为了一种常态。 不同程度腐败性的尸体，在一个省的范围内不太常见，但是如果放在全国范围内，这种案例就会多起来。 所以沈妍在大学的时候，就经历过五种不同形态尸体的检验。 当时教他们的教授也是一个狠人，曾经反复给班上的同学播放不同形态、不同时期，呈现出不同特征的腐败性尸体。 经过当年的洗礼，沈妍对眼前的这种情况，还是有一些抵抗力的。 陆川在上大学的时候学的是现勘专业，虽然对腐败尸体的形态特征分析没有做过特别的研究。 也没有经历过类似沈法医这样的视频轰炸，但是陆川有系统奖励的中级尸体虫卵鉴定分析技能。 眼前的这种情况虽然有些让人难以承受，但是在陆川接受的技能经验当中，这都是小case。 刘国栋和王长江互相对视一人一眼，又分别转过头看了看自己的徒弟。 哎…… 这年头，徒弟不好带啊。 总不能在徒弟面前丢脸。 王长江轻轻咳了一声，似乎是咳嗽的时候喘息的幅度有些大。 吸入的有味道气体多了一些，脸色都忍不住有些苍白。 但是，作为师傅，这个时候能丢脸吗？ 当然不能！ “小沈啊，等会你来解剖主刀，锻炼锻炼胆量，我来辅助。” 沈妍点点头，肯定的应了一声。 反正她是全副武装到牙齿的，防毒面具忠实的履行着职责，沈妍闻不到一点奇怪的味道。 作为新时代女青年，她励志要成为新时代法医。 谁说法医非要满身奇怪味道，工作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的。 法医也可以成为阳光下的存在，能够享受沙滩和爱情。 虽然有些法医的眼里认为，尸臭本身就是尸检的一部分，作为一名合格的法医，怎么能不闻这个？ 不过，沈妍觉得，这方面有自己的师父就足够了。
至于王长江退休后，沈妍也会有徒弟，到时候由徒弟代劳也不错。 四个人合作，不到十分钟就把所有的衣服清退下来。 “左胸有贯穿伤！” 腐尸的死因很容易断定，尸体毕竟还没有完全腐烂，有些伤痕还是能够通过肉眼观察确定的。 “但是有一个问题。” 陆川拿起刚刚被脱下来的白色体恤上衣。 “尸体上的衣服，并没有损伤痕迹。” 刘国栋皱着眉头记录下来。 这是不符合常理的。 尸体左胸有贯穿伤，初步确定死因是因利器穿刺，导致失血过多而死亡。 可是为什么尸体穿着的衣物没有损伤？ 利器刺穿身体，外衣却没有留下损伤。 什么原因？ “第一，凶器刺穿的时候，衣服下摆被撩起，但是这个可能性不大。” 陆川展开体恤，按照自己的判断去做分析。 “从贯穿伤的位置来看，基本上就是心脏的位置，这个位置相对胸腔来讲，是比较靠近身体上部的。” “什么样的凶手会在杀人的时候，还把上衣撩到胸部以上的部位？” “而且，尸体上的内衣，也没有损伤。” 外衣和内衣都没有损伤，确实蹊跷。 “那就是第二个原因，腐尸上的衣服，有可能是在被杀后，凶手套上去的。” 这个解释，显然要比刚刚的理由更加容易让人信服。 “衣服就是别人穿的。” 沈妍突然走过来，拿起解剖台边缘的内衣。 这件胸罩陆川也是用剪刀从正面剪开，沈妍拿起来的正是背带的部分。 “正常人扣胸衣的扣子，不可能是反着的。” 沈妍把手上的胸衣平铺，左右两条带子确实是扭曲的。 “这样穿起来会硌得慌，胸衣是凶手后系的。” 说真的，陆川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陆川觉的尸体上的衣服，是被凶手在杀人后套上去的，靠的是中级现勘技能给陆川的推理能力做出判断的。 结合了死者胸口部位致命伤的位置。 可沈妍佐证陆川的判断，是实实在在的证据，反系的胸衣扣子。 正常人确实不可能这么穿内衣。 所以，现在有一点疑惑。 “既然衣服是凶手，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什么人，暂时不管是谁，帮助尸体穿上的，那么现在也就不太确定尸体上的衣服到底是不是死者的？” 沈妍肯定的点点头，对陆川的疑问，她也有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大概率不是死者的，或者说一部分是，一部分不是。” “哦？怎么说？” “你看这个内衣品牌。” 陆川看向沈妍指着的内衣标签。 “这是秘密花园的新款内衣，价格很贵，一件就要一千多块。” 一千多一件的内衣？ 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显然不太了解行情。 “可是尸体穿的体恤很便宜，是一百多块钱左右的以纯品牌，这和大多数人的穿衣消费习惯可能不太一样。” 第229章 死亡时间 第230章死亡时间 沈妍说的很有道理。 大多数人穿衣服，应该是内外衣的价格是差不多层次的。 或者，重视外在感官的人，比内在感官的人要更多。 外衣的层次，和内衣层次持平，或者更高一些才是符合大多数人的思维逻辑。 死者身上的穿着却是有些特别。 “当然，有些人特别注重内衣的质量，外衣反倒不在乎也是有可能的，不过我认为死者并不是这种。” 沈妍靠近尸体胸部，比划了一下死者胸围的大小。 “尸体虽然已经开始高度腐烂，但是也恰好度过了巨人观的过程，现在的尸体大小，是比较接近死者生前真实身材的。” “死者身上的内衣大小是D罩杯，可是尸体的规模……应该是B罩杯，更精确的话，需要测量一下数据，但是绝对不会超过C，更不可能会是D。” 内衣价格的层次先不说，大小不合适，这种可能性的确不大。 所以，沈妍觉得尸体上的衣物，或者起码内衣不是死者的。 这就是现勘和法医联合进行检查的好处。 不同专业之间的互补，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出现。 相关的现勘记录，刘国栋正在准备，接下来会送到秦勇手中。 当然，现勘也好，法医也好，提供的只是基于现实的判断，而不会带有刚刚几人讨论时候的猜测。 接下来是对尸体进行解剖，用以确定死者的具体死亡时间。 死亡原因，从目前来看应该是左胸利器穿刺，导致的心脏损伤，失血过多死亡。 但是这只是基于尸体表面伤痕的第一判断。 尸体的最终死亡原因的确定，还要看解剖的情况。 比如死者被勒死，但是凶手为了掩盖死者的真实死亡原因，也有可能伪造伤痕。 大多数情况下，如果被害人刚刚死亡，这种伪造伤痕在法医和现勘眼里，是比较容易判断的。 但是现在的这具尸体，已经到了活动性腐败尸体的阶段。 尸僵早就消失，尸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消散。 现在尸体的表面皮肤已经基本全部破损，内部脏器也应该出于一个高度腐败的状态。 再加上河水浸泡，雨水冲刷，很多痕迹已经不是肉眼可以辨认的。 “死亡时间……不太好弄啊。” 沈妍这次负责执刀解剖，王长江负责记录。 沈妍点点头：“尸体高度腐败，又在河里侵泡过……结合现在海州市的温度……一个月时间？” “先切吧，然后看看内脏的腐败情况。” 法医这一行，和正常的医生有很大不同。 医生动手术的时候，切开以后还要确保能够再次缝合，并且不能有损伤。 但是法医不同。 切开后，虽然也要缝合，但是里边的东西就不用保持完整了。 相比较而言，在精细程度上还是要差很多。 沈妍准备动刀的时候，王长江看向正准备收摊的刘国栋。 “老刘，要不要在待一会？” 王长江的话显然是玩笑，刚刚尸体表面的检查，即有法医的一部分，也有现勘的一部分。 但是后续解剖的环节，跟现勘可就没关系了。
按照正常的流程，现勘要对搜集的物证进行分析。 只不过，这一次比较幸运的是，案发现场可以确定绝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所以，除了杨森发现的黑色塑料袋里边的带有刀鞘的尖刀，其他就是死者身上的衣服了。 一些往常在案发现场能够采集到的勒死指纹、毛发或者皮屑等物证，这次都没有。 “剩下的你们忙吧，我可不想在这再待。” 毕竟，这里的味道确实不太好闻。 他和王长江又自持有经验，根本不像陆川和沈妍一样戴了防毒面具。 “师父，我想在待一会。” 刘国栋刚要转身离开，陆川却没有转身，反而盯着解剖台上的尸体，微微有些出神。 “嗯？” 后边就是解剖了，陆川还要看？ 刘国栋知道陆川精通一般只有法医才会的骸骨鉴定分析，但是这具尸体距离骸骨的定义还有不少距离。 陆川跟着刘国栋的这大半年时间，让刘国栋对自己的徒弟，有了比较深的了解。 平时为人处事，不拘小节，但工作中稳重有想法。 陆川以前也和沈妍一起看勘察过尸体，所以肯定不是为了沈妍想留下。 至于看热闹…… 解剖尸体有什么可看的。 除非是不想吃饭了。 再说，陆川也不是这个性格。 所以，他说要留下，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脑子微微一转，刘国栋想明白了。 “小陆，是不是有什么事？” 陆川点点头。 自从获得系统奖励的中级尸体虫卵鉴定分析能力后，陆川就没有机会验证这个技能。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具腐尸，应该能帮上一些忙。 最起码，确定尸体的死亡时间，应该不会太难。 但是陆川自然不会说系统的事情。 陆川走到沈妍身边，捡起溅落在解剖台上的一只胖乎乎的蛆虫。 “我上大学的时候，对寄生类虫卵有一些研究。” 陆川手里拿的蛆虫是一只蝇蛆。 一般来说，常见的蛆虫就是苍蝇的幼虫状态。 苍蝇在腐败的尸体上产卵，卵发育之后，就是我们常见的蛆虫。 当然，蛆虫有很多种，确切的说是一种无头幼虫。 除了苍蝇，还有很多种双翅目昆虫的幼虫是蛆虫的状态。 只不过，在日常生活中，苍蝇的幼虫是最常见的。 陆川手里的蛆虫幼虫大概有三毫米，已经是接近成虫的状态。 “一般的尸蝇幼虫，最大可以长到两厘米左右，然后化成蛹之后孵化成苍蝇。” “我手里的这只幼虫，大概1.5厘米，距离成熟还有两三天的时间。” “而大多数苍蝇的幼虫从产卵到羽化时间的应该是2到3星期，具体根据外界的温度，湿度不同会有一些变化。” “但现在这一只幼虫是不是尸体腐败后产生的第一代幼虫，现在还不确定。” “不过可以通过实验进行验证，这样的话，就可以通过对幼虫的成长周期来判断死亡时间。” 陆川大概结解释了一下自己留下的原因。 第230章 白白胖胖的东西 第231章白白胖胖的东西 当然，陆川只是大概解释了一下。 具体的操作还要细致的多。 那种一眼通过判断蛆虫长度，就能判断出死亡时间的大多都是剧本里写的。 实际在法医昆虫学中，通过尸体寄生虫的生长周期判断尸体死亡时间，需要很多实验进行辅助。 王长江听完陆川的解释有点懵逼。 以他作为专业法医的知识储备，当然能听明白陆川在说什么。 可是就是因为能听明白，才会懵逼。 陆川不是现勘刑警吗？ 什么时候连法医昆虫学，这种即便在法医里边都是比较生僻的专业里还有了解？ 懂骸骨鉴定分析，现在看样子又对法医昆虫学有一些了解。 这家伙上大学的时候，到底学的什么？ 防毒面具后，沈妍的表情倒是很平静。 陆川曾经跟她说起过，自己比较对法医昆虫学有一些了解。 刘国栋虽然不知道陆川对法医昆虫学也有些研究。 但是从现勘方面，指纹鉴定分析和骸骨鉴定分析等等方面，陆川展示的已经足够多。 现在再多这么一项，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能。 咳咳。 刘国栋轻咳：“那就这样，我先回去做实验，杨森和老白那边对尖刀的鉴定检测还没有出来，我过去盯一下。” “小陆，咱们那边也没什么大事，你帮王法医这边鉴定一下尸体的死亡时间吧。” 刘国栋拿着衣服，径自离开。 “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沈妍作为负责解剖的主刀法医，在自己动刀前，首先征求了陆川的意见。 “我这边需要收集一下足够量的幼虫，还有一些尸体表面的皮肤和内脏碎片。” “最好是肝脏部位，还有眼睑，如果还能提取到的话，最好也能来一点。” 任何寄生在尸体上的虫卵，绝大多数都是尸蝇。 这些尸蝇的幼虫，在刚刚孵化后，没有牙齿也没有其他进攻手段。 所以尸蝇会选择在最柔软的地方产卵。 尸体表面上，首先被寄生虫卵的地方，就是眼睑、鼻腔黏膜、口腔黏膜等部位。 在尸体内部，肝脏则是最肥嫩的，也是第一时间被寄生，之后腐败的。 沈妍点点头，这些具体的操作陆川显然不在行，需要她这个职业法医动手。 两人一边工作，一边聊天。 “我上大学时候学过，尸蝇虫卵在寄生两三天的时候就开始孵化，对吗？” 沈妍虽然对法医昆虫学没有过多研究，但是基础的知识储备是有的，不仅有，还很充足。 陆川点点头表示肯定：“大多数情况是这样的，但是最主要的还是看外界温度和湿度。” “尸蝇虫卵的孵化要在15摄氏度以上的温度才会开始，孵化最高温度不能超过40摄氏度。” “如果天气比较寒冷，孵化期最多可以延迟一个月左右。” “而外界温度如果在35摄氏度左右，这个周期就会缩短到一天，甚至在湿度同样较为适宜的情况下，孵化时间最短能缩短到十二个小时左右。”
陆川将十几个白胖的，不同大小的幼虫装进瓶子，提起来看了看，每个都异常肥硕，疯狂的在瓶子底蠕动。 很显然，从幼虫的大小判断，这些虫卵的孵化时间并不同步。 沈妍点点头，对这些她已经记不清了，或许是学过但是忘了，或许是根本没学过。 “我记得书上说，一般尸蝇的羽化周期在一周左右？” “嗯，”陆川继续把沈妍从尸体上剥离出来的幼虫装进瓶子：“但是并不能根据这个确定尸体的死亡时间。” 因为陆川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找出其中最大的，还有最小的，判断其代际关系。 “现在尸体上的幼虫，最大的也不一定就是第一批产卵的苍蝇后代。” “很有可能是第二代，甚至是第三代。” 如果确定是第一代，那么尸体腐败的时间应该就是在一周左右。 而这也要根据尸体所处的外界环境去判断，但大概率不会超过两周。 但是最近刚刚才4月份海州市的天气，虽然已经转暖，但并不是非常炎热。 起码还没有达到尸蝇虫卵最佳的孵化温度。 尸体在这种环境中，也不会快速腐败。 但是结合尸体的腐败程度，怎么着都不像是一两周就能变成这样子的。 所以，尸蝇虫卵有可能不是第一代，第二代甚至是第三代都有可能。 “第四代的可能性非常小，如果尸蝇已经发展到第四代的话，那么虫卵孵化的时间最少也在一个月以上。” 陆川挑起很小的，大概只有三毫米的一只幼虫：“三个月份的海州市天气比较寒冷，尸体腐败不会这么严重，滋生的尸蝇也不会那么快开展代际传递。” 两个人聊着天，王长江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没有插话，应该对两人聊天的内容也比较感兴趣。 但是作为海州市经验最丰富的法医，向一个新入职的现勘刑警求教法医方面的问题，或者说偷学，总感觉有点挂不住面子。 所以，王长江干脆就不说话，反正他今天的任务就是记录。 沈妍是科班出身，又工作了两年多时间，工作经验、理论知识都比较丰富。 解剖一具尸体，不在话下。 “其实，蛆虫幼虫也不是全都是害处，我去年看过一篇文献，说的就是利用果蝇幼虫吸食腐肉，加速腐烂伤口快速愈合。” 尸体表面的幼虫挑选已经差不多结束，沈妍准备下刀开始解剖。 “是有这种治疗方法，但是在国外用于临床的比较多，在国内，嗯，用的还是比较少的。” “主要还是缺少这方面的人才。” 培育果蝇幼虫，倒不是特别复杂的事情。 关键是如何进行无菌培养。 否则的话，用随便的腐肉滋生出的果蝇幼虫去治疗腐败伤口，估计老的伤口还没好，新的感染就来了。 但是无菌环境下，腐败就会停止，果蝇幼虫自然也无法孵化生长。 这似乎是一个从根本上存在悖论的课题。 但是陆川知道，无菌环境培养是有可能的，他接受的中级尸体寄生虫卵鉴定分析，就有这方面的知识。 第231章 一点一滴发现问题 第232章一点一滴发现问题 海州市刑侦支队是没有无菌实验室的，别说海州市，就是全省也没有这样的实验室。 好在陆川培养这些幼虫也不需要无菌环境，一般的培养皿就可以胜任。 沈妍开始解剖尸体的时候，前线刑警的侦办工作也在紧张的进行。 任强一组人冒着大雨，从发现尸体的地方开始，一路向上游追寻尸体最初有可能出现的地点。 “周围的几个派出所都已经了解过了，最近没有发生新的失踪案。” 发现无名尸体，刑警最先排查的一般都是当地失踪人口。 根据尸体腐败的程度，死者死亡时间初步能够圈定在一个月左右。 张辉重点排查了这段时间内的失踪人口信息。 从性别、身高、衣着等方面对比，都没有相似的信息。 “从死者身上的衣服着手。” 秦勇已经拿到了关于尸体衣物的初步现勘结果。 “死者内衣大小和死身材有明显区别，而且这个牌子的内衣比较昂贵，海州市卖这种内衣的商店应该不多，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线索并不大，但是也有可能通过这个获取进一步的发现。 毕竟能够买起一千多一件文胸的人，应该不会很多。 “打捞队伍那边怎么能说？” 发现尸体后，任强这边第一时间联系了平常合作的打捞队。 “老吴那边派人下水试了试，河水水位暴涨，下面的水文情况非常复杂，再加上现在还在下雨，他们预计即便下水也找不到什么。” 吴敬中在水下打捞方面是专家，和刑侦支队合作多年，他这么说，那估计确实很难有发现。 秦勇思虑片刻，摇摇头：“不行，等雨停之后，还是要让老吴他们下水。” “死者明显是从上游冲下来的，鞋子还丢了一只，随着尸体下来很有可能还有其他东西。” “实在不行，扩大一下搜索范围。” 任强点点头，这就是战略性的决策，支队里只有秦勇能拍板。 “行，我会后就给他打电话，天气预报说明天一早雨就停了，到时候水文环境应该不太复杂，下水也更安全。” “另外，刚刚刘国栋打电话，现场发现的黑色塑料袋里边的尖刀，确认是凶器。” 杨森和老白已经在尖刀上提取到了和尸体血型相同的血迹。 虽然因为尸体腐败严重，伤口虽然已经无法跟尖刀做伤痕比对，但是血型相同，也是利器刺伤。 加上两者发现的地点相近，是能够支持做出尖刀就是凶器的判断的。 “有指纹吗？” 要侦破命案，必须知道几个重要因素。 第一，死者身份，第二死亡原因时间，第三凶器。 现在，第二和第三个因素都找到了，只剩下第一个。 “没有指纹，陆川已经检查过了，刀柄被仔细擦拭过，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但是有一个不太符合逻辑的为问题。” “什么问题？” 任强起身在白板上画了两条平行线。 “这是发现尸体的位置，就在白兰河岸边，当时尸体背部朝上趴在岸边。”
任强又画了一条直线：“这里是杨森发现凶器的位置，经过测量距离尸体是五十多米，确切的说是五十三点八米。” “尖刀上提取到了和腐尸一致血型的血迹，尸体胸口的伤口的也是利器所致。” “根据目前的信息判断，基本上可以判定这就是凶器。” 任强顿了顿，指向他画的直线：“可问题是发现装着匕首的黑色塑料袋距离尸体的距离有五十多米。” “所以，凶器是怎么跑到这个位置的？” “河水冲刷？” 任强摇摇头：“发现尸体的白兰河段，所有溢出的河水最远侵占了陆地二十米远的距离。” “也就是说，装着凶器的塑料袋不可能是河水冲刷过来的。” “那这个凶器是怎么来的？” “还有，”任强拿起一张照片：“这是现勘那边做的鉴定报告。” “尖刀上本来是没有足量血迹进行检测的，杨森是在刀鞘的内部提取到了足够的血迹。” “结合刀柄上的指纹被人故意擦除，说明对方其实在处理刀柄的时候，刀刃部分也进行了擦拭。” “之所以还有血迹，是因为刀鞘内部的血迹没有办法，或者说凶手忘了清除。” 这一点倒是很好理解。 凶手杀完人之后，随后把尖刀插回了刀鞘，然后在丢弃的时候进行了擦拭。 可是刀鞘里还是遗留了血迹。 “你有什么看法？” 秦勇当然听明白了任强的意思。 但是这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 尸体是顺着河水飘过来的，可是凶器是被人扔下的？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 “第一，凶器是凶手遗弃的，对方在杀人后，尸体任由腐败，凶器带离现场后，被抛弃在了我们发现的位置。” “最近因为大雨，尸体意外被冲刷进河道，然后恰好在凶手抛弃凶器的地方被冲到了岸边。” “你的意思是先有凶器，后来意外尸体冲了过来？” “对，凶手原本可能是随意抛弃处理的凶器，尸体因为大雨巧合被白兰河冲刷过来。” “第二种可能呢？” “第二种……” 任强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凶手故意把凶器仍在了尸体附近，想要挑衅我们？” “挑衅？” 秦勇办案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凶手都见过。 确实有一些自以为是的凶手，觉得自己很聪明，很谨慎，故意留下一些线索，和警察玩藏猫猫的游戏。 “对，就是挑衅，他杀完人后，任由尸体腐烂，在发现尸体被河水冲走后，一路跟随，然后将凶器仍在现场。” “当然，这里有一个时间差，对方抛弃凶器的时候，是在防洪巡逻员到来之前。” “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说。” “第一种虽然有些过于巧合，但是并不是说没有可能，第二种的话……他挑衅警察有什么意义？” “对，我赞成老宋的看法，一般的挑衅行为，多是在连环案件中发现的多。” “这么多年，也碰不到一两起吧？” 第232章 劲爆内幕 第233章劲爆内幕 会议在继续，大家的讨论各有各的看法。 任强只是提出了两种可能，实际上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谁也不知道。 有人觉得尖刀上虽然有血迹，而且血型和死者相同，但是因为上边的痕迹已经无法提取DNA信息，司法上是不可能作为凶器判定依据的。 所以，凶器到底是不是凶器，还有不同看法。 毕竟凶手挑衅的说法不太站得住脚，这种傻子在国内是不多的。 因为国内和国外的司法体制不同，国外的刑事案件在判决上，既重视证据，还有陪审团这种东西存在。 在国内能够成为证据的证据，在国外不一定能行。 所以，挑衅警察在国外经常听说，在国内却极少，偶尔有那么一个，下场也不会太好。 而凶手先抛弃凶器，然后尸体顺流而下，正好就在凶手抛弃凶器的地方被发现，未免太过于巧合。 电视剧都不会这么演吧。 现勘实验室。 老白一脸好奇的看着瓶子里的小东西，东爬爬西爬爬，还挺有意思。 “这啥东西？” 还别说，这些小东西在尸体上爬出来爬出去的时候确实有些恶心。 但是在瓶子里的时候，单独一两个蠕动来蠕动去，不说的话，很难看出来从哪弄来的。 “一种生活中常见的双翅目昆虫的幼虫。” 陆川看了看近距离观察瓶子里幼虫的老白，没有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 “啥双翅目？幼虫？” 刘国栋翻了翻白眼：“就是苍蝇的幼虫。” 苍蝇的幼虫？ “在哪整的这个玩意？” 老白和杨森只是在河边帮忙搬尸体的时候，看了一眼。 因为下着暴雨，尸臭味都被遮掩起来，尸体上滋生的蛆虫也都没有冒头。 刚刚在解剖室检查尸体的时候，杨森和老白在检测尖刀，所以当然不知道这些东西哪来的。 “当然是尸体上，陆川用来做实验的。” 尸体上？ 老白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陆川挑选的都是活力旺盛，白白胖胖的幼虫，外表看起来和尸体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不厚道……” 低估了一声，老白有些郁闷的离开了。 刘国栋苦笑着摇摇头，刚刚不让他下来，非要跟着。 杨森不就没下来，当然也不用恶心自己。 “小陆，接下来你来做培养试验，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我再下来。” 刘国栋显然也不想在下边带着。 他是现勘，也没有即将成为女朋友的法医，更没有领两份工资，法医的工作……还是算了吧。 刑侦支队的刑警，也是人。 破案，其实也是一项工作，只不过相比一般的工作要刺激的多。 也更辛苦，更危险。 可是一旦有选择的时候，谁还不想安稳生活，负重前行的事情……不好干。 实验室内只剩陆川一个人。 通过尸体上寄生的虫卵分析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不是只看看虫子的长度就能确定。 陆川首先要做的是确定幼虫的种类。 苍蝇的种类有很多，喜欢在尸体上寄生的苍蝇也很多。
一般最常见的是家蝇，丽蝇、果蝇、丝光绿蝇等。 不同种类的苍蝇幼虫有这细微的差别，孵化周期和最佳孵化条件也略有不同。 但是这些差别并不大，陆川正在做辨别。 首先可以排除丽蝇，这种苍蝇还有一些细小的分支，比如最常见的绿豆蝇，就是丽蝇的一种。 这种苍蝇喜食人和动物的排泄物，却不喜欢在腐肉上繁殖。 而且丽蝇的幼虫颜色较深，一般呈现灰色，和尸体上采集的白色幼虫有较为明显的差别。 家蝇、果蝇或者丝光绿蝇的幼虫虽然外表相似，但是对一些特殊食物的应激反应有细微差别。 经过几次的实验，陆川基本上上可以确定尸体的寄生蝇类是麻蝇。 和家蝇、丝光绿蝇相比，麻蝇更喜欢室外自然环境内生存。 大多数情况下，如果尸体是在室内被杀死的，之后腐败变质，寄生的苍蝇以家蝇、丝光绿蝇为主。 但如果是室外被杀后，开始腐败变质的，寄生蝇类就多是麻蝇。 当然这只是大概情况，有些特殊情况不在内。 确定了寄生虫的种类，就是模拟尸体的所处的外界环境，然后对尸蝇幼虫进行培育。 这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得出结论的。 陆川需要对现有的幼虫进行培育，对比不同大小幼虫的生长速度，之后才能模拟出尸体的外部环境温度、湿度。 这两个因素是决定幼虫生长速度的最关键要素。 只有掌握了这个，就能够依据标准情况下，麻蝇的生长周期，比对出尸体上麻蝇的寄生时间，从而确定死亡时间。 “叮！” “基础任务：通过培育腐败尸体上寄生的蛆虫，完成一次法医昆虫实验，判定出尸体死亡时间。” 基础任务？ 正在清洁培养皿的陆川微微一愣。 已经好久没有接到系统发布的基础任务了吧？ 陆川刚刚得到系统时候，接触过多次系统发布的基础任务。 基础任务和进阶任务相比，任务内容相对简单不少，主要是对获得技能的进一步熟练。 但是完成后也没有相应的奖励。 想起任务，陆遥诈骗的那个案子不知道咋样了？ QZ市那边听说已经把诈骗孙雨婷的男人给抓住了。 这样的话，估计陆遥被骗的一千万，还是有可能完整的退回来的。 摇摇头，陆川继续工作。 经侦类的案件和刑侦不同。 刑侦破案更像捉迷藏，找到凶手案子就破了百分之九十。 但是经侦不一样，经侦破案更注重破案过程，资金流向，锁定证据这一块往往比刑侦要困难的多。 比如常见的一些诈骗案，更多时候是往往人都抓住了，但是赃款追不回来。 要么是嫌疑人故意藏匿，要么是真的败光了。 但无论哪一种，受害人被诈骗的钱财都很难要回来，或者很难全额要回来。 QZ市经侦支队，王海一这两天忙的不亦乐乎。 孙雨婷的案子，深挖出来不少劲爆的内幕。 如孙雨婷一般被骗的人不止一个，她被骗的金额也不是最大的。 嫌疑人不是单独作案，他们背后有一个网络极其严密的团伙！ 第233章 尸检结果 “王队，孙雨婷的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海州市刑侦支队这边这两天也非常忙。 李松一个人手里就有两个案子在跟进，而且都处于最重要的侦破阶段。 确定了嫌疑人身份，正准备制定抓捕计划。 本来在这种关键时刻，李松根本没有精力关注一个已经抓住嫌疑人的案子。 况且，这个案子还是QZ市经侦支队主抓的案子。 毕竟，孙雨婷诈骗陆遥的案子，才是李松他们的案子，至于孙雨婷被诈骗，不是他的职权范围。 李松之所以在这么忙的时候还这么积极，是因为受不了陆遥的电话。 这家伙，一天最少三个电话催着，每天最少亲自过来一趟。 虽然没说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但是看着也确实够可怜。 毕竟是这么多年赞下的一千万压岁钱。 哎，一千万，还特么只是压岁钱？！ 李松现在对财富的认知有一种非常不友好的趋势。 要不是看在陆川的面子上，李松…… “哈哈，已经差不多了！” 王海一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种轻易能感受到的得意。 这个案子，悬了一年多时间，而且金额又不小，一直没有什么进展，王海一还是有压力的。 现在好了，首犯落网，还顺带着捞出了一个团伙。 一个诈骗犯，被抓的时候往往不太会只骗一个人。 像孙雨婷这样的，行骗第一次就被抓的，不多。 “这次的案子，可是多亏你们了，这个孙子现在已经查到的，就骗了七个人，金额快超五千万了。” “而且对方后边还有一个专业的团伙，还涉及到洗钱，这次的案子要是破了，我亲自去海州请你吃饭！” “案子大了还不好，”李松笑了笑：“吃饭就不必了，这个案子你也知道，被那小子骗了三千万的孙雨婷现在就在我们这押着。” “能弄到标准黑名单照片，还得谢谢我们刑侦的陆川。” 陆川在这件案子了起到了什么作用，王海一再清楚不过。 可以说，没有陆川做的人像增强，哪有他们现在侦破案子。 别说立功了，人都还没抓住呢。 “孙雨婷骗了一千万的受害人，就是陆川的堂哥，我寻思要是方便的话，能也能快点退赃？” “哦……这个事啊……” 退赃不是不退，但是经侦办案周期，以周计算都是快的，往往一个案子推进半个月，一个月甚至半年一年都是常事。 退赃更是有着严格的流程，有些涉案金额巨大的，还要搞一个退赃仪式什么的。 想要在结案前退赃，常规来说是不可能的。 而这个案子距离结案，没有个把月是不可能的，甚至更长时间也不一定。 不过，既然是陆川的堂哥…… 王海一自然会想想办法。 “这样吧，我们已经查封了对方七个银行账号，冻结了差不多三千多万，我这能批出最多五百万的额度，对属实的诈骗可以先行退赃。” “你那边给我出个函件，咋样？” “哈哈，王队，那可就太感谢了！” 这种操作，李松他们也干过。 这也是最近几年才批准的做法。
以前的时候，赃款资金的追缴、退赃周期是非常长的。 甚至有钱追回来了，人抓住了但是没有及时退赃，造成的悲剧。 后来就放开了一些，只要核实无误的，脏款追缴金额足够，结案前先行退赃也从可能变成了允许。 只不过手续比较繁琐，非必要也没人走这个。 挂断电话，李松出了口气，哼起了小曲。 前几天发给陆川，请帮忙做的一些经济犯罪嫌疑人的照片，已经返回了大部分。 虽然仍然有一部分没有增强成功，但能够进入黑名单系统的还是占多数。 李松手里刚刚接的两个案子，就是今天一早才根据陆川提供的照片，在机场发现的嫌疑人。 今天和当地的经侦联系好，接下来抓人就完事了。 对于警察来说，无论是刑警，还是经侦或者缉毒警，能破案就是最大的喜悦。 刑侦支队，解剖室。 “脏器溶解程度超过百分之五十。”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一个月左右。” 沈妍还在做尸体解剖，但是并没有特别发现。 人在死亡后，温度适宜情况下，半个多月肌肉就开始溶解，内脏腐败。 但是这具尸体的内脏腐败程度要比预想中的轻一些。 沈妍曾经看过一个腐败尸体的解剖视频。 尸体仅仅处于室外半个月时间，脏器内部就已经全部溶解，除了肠子，没什么东西剩下。 而四月份的海州，温度还没有上来，所以尸体的腐败相对可能要慢一点。 一个多月左右时间的判定，虽然不能说精确，但是大概的范围应该错不了。 王长江点点头，整个过程他并没有过多指导。 毕竟，高度腐败的尸体他也没见过几次。 而且他会的一些技巧，王长江已经教的差不多了。 “胃溶物已经全部分解，无法做出有效判定。” 法医解剖也是一个流程性工作。 从动刀开始，是采用一字型刀，还是Y字型刀，先开胸腔还是先开腹腔也有顺序。 内脏的检查先心脏还是先肺叶，也有规定。 胃溶物更是法医解剖检查必不可少的一项内容。 “肋骨完好，没有伤痕。” 骨骼的检查，能够作为死者生前是否受过重大伤害的依据。 “肝脏剩余部份颜色正常，暂时排除中毒可能。” 尸检的过程比较顺利，没有特殊发现，死者致死原因基本确定为利器穿透心脏导致的死亡。 陆川这边的进展比较缓慢，现在正在进行培育，还有蛆虫的代际传递关系确定。 最快也要有过一周时间才能有较为准确的结果。 第二天一早。 陆川照例去接了沈妍。 “昨天的解剖怎么样？” 吃着沈妍带给自己的榴莲酥，陆川随意聊着天。 “死因确定了，死亡时间大概在一个月左右，其他的没什么特别发现。” 沈妍今天穿了紧身牛仔库，淡蓝色长袖体恤，单马尾，显得清新靓丽。 “你那呢，有进展吗？” “幼虫的培养挺顺利的，今天去过再看看，出结果的话……要下周了。” 第234章 第一现场 暴雨下了一天一夜，今天凌晨才停下。 任强等人一个晚上没有睡觉，两只搜索小队从发现尸体的白兰河岸边，朝着上游两侧一米一米的搜索。 尸体发现的时候呈现活动性腐烂状态，这就说明被被害人被害后的第一时间并没有沉如河里。 否则的话，尸体根本不会腐烂。 根据现场的情况分析判断，尸体很有可能是被大雨冲刷进白兰河，然后冲到岸边被发现的。 既然是这样，那么尸体入河的第一地点在哪里？ 可以肯定的是在白兰河上游的某一处，而且距离应该不会太远。 否则的话尸长时间浸泡在河里，尸体里的蛆虫可能早就被冲刷干净了。 风雨交加的夜晚，搜索工作进展的非常困难。 进展也很缓慢，如果没有下雨，腐烂尸体的附近应该会有一些痕迹。 而且应该会比较容易被发现，比如尸臭。 但是因为大雨冲刷，尸臭也好，残留的蛆虫也好，痕迹便不好寻找了。 “辉哥，一晚上了，啥也没发现，还继续找吗？” 陆川在接沈法医的时候，张辉还在白兰河左岸进行搜寻。 大雨过后，河两岸泥泞不堪，温度也比较低，再加上一晚上没有吃饭，所有人都非常疲惫。 对讲机里传来的是在右岸搜寻的队伍。 张辉看了看前方，天刚亮不久，雨过但是天未晴。 乌云压顶，天色阴沉沉的。 回过头，张辉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咱们搜寻出来多远了？” “大概有三公里了。” 张辉等人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发现尸体的地点已经有三公里了。 在往远处，差不多一公里就是白兰河的岔道，如果在哪里还没有发现，那就得加派双倍的人手。 但是能不能有所发现也并不确定。 过去的三公里，两只搜索队伍以岸边为界，延伸二十米范围，一米一米搜索过来。 可以说是以地毯搜索的方式在进行，如果尸体是在这个范围内被冲入河流的，即便大雨冲刷也应该会留下一点点痕迹，以张辉等人的经验不应该没有发现。 思虑片刻，张辉打开对讲机：“先搜索到前边河岔，还没有发现的话……再请示吧。” “收到！” 搜索在继续，但是众人的心里有了目标，河岔……还有不到一公里。 现在是白天，估计两个小时就能搜索完毕。 “辉哥！有发现！” 距离刚刚通话不到五分钟，右岸的搜索队负责人直接大喊！ “发现什么了？” “鞋子！” “尸体上没有发现的鞋子！” 半个小时后，张辉坐车转移到了白兰河对面。 草窝里，半只鞋子露出，鞋尖倒着插在水中。 “碰过没？” “没有没有，一发现就喊你了。” 张辉上前，仔细观察。 鞋子是帆布的，回力牌，和尸体上发现的左脚鞋子是一样的牌子和颜色。 内边缘有褐色痕迹残留，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血迹。 “装起来，送到现勘办公室。”
张辉起身，指着周围，眼神中充满兴奋：“尸体右脚的鞋子在这里发现，说明尸体很有可能就是在这附近被冲进河里的，大家以这里为中心，仔细找找，注意不要破坏现场！” 尸体右脚鞋子丢失，要么是在尸体被冲进河里后，意外被水冲掉，然后在这里被冲上了岸。 但是发现鞋子的位置距离岸边有大概十米远，被冲上来的可能性比较小。 另一种可能就是尸体就在这附近，然后被大雨冲进了河里，鞋子在冲刷的途中遗落。 有了目标，大家工作起来格外卖力。 顾不上一晚上没有吃饭的饥肠辘辘，一个个眼睛通红的搜索着周边的每一寸。 “辉哥！这里！” 不到三分钟，距离岸边的矮树林边上，传来了好消息。 张辉一路狂奔过去。 上午十二点半，刑侦支队会议室。 “我们在凶手抛尸的第一地点，发现了尸体右脚遗失的回力运动鞋。” 张辉正在做相关的情况汇报。 “这是凶手抛尸的第一地点的地理位置图。” 张辉等人早上的时候，在距离白兰河河岔不到一公里的右岸，发现了凶手抛尸的第一地点。 “这是一处野生的灌木丛，距离和河边的距离是十七米。” “这里是发现鞋子的地方，距离河边是十米。” “灌木丛虽然不高，但是比较茂密，询问了周围居住的村民，平时根本没人来这里。” 尸体在灌木丛腐败，尸臭味道已经很大。 但是因为附近没有居民，距离道路也有差不多一公里的距离，所以没有人发现。 “但是有一个问题，灌木丛的位置高于河堤，昨天的雨水虽然大，但是河水在这个地段并没有侵入。” 秦勇认真听着张辉的汇报：“你的意思是……尸体不是被雨水冲进河里的？” “不是，我们对现场进行了详细的摹拟，除非白兰河水位暴涨半米以上，否则的话根本不会冲走尸体。” “而且，秦队您看这里，遗失的鞋子脚尖插在草窝里，发现的时候脚面正对着河堤。” “我们把草窝里的水排干后，发现了拖行痕迹。” 投影上，是发现鞋子的草窝，泥土虽然被雨水浸泡，但是拖行的痕迹还是依稀可辨。 “那你的意思是？” “我们怀疑尸体被人故意扔进河里的。” 张辉的判断让人细思极恐！ 尸体在灌木丛中腐败，之后又被人扔进河里，还有发现尸体地点的尖刀凶器！ 凶手到底要干什么？ 扑朔迷离，秦勇这么长时间从警生涯，从未见过。 “尸检那边怎么样？” 王长江微微直起身体：“尸检已经完成了，我说下基本情况。” “死者，女性，身高一米五九，体重五十公斤，年龄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 “死亡原因系利器穿刺心脏失血性休克死亡。” “因为尸体已经高度腐败，发现的时候已经处于活动性腐败时期，死亡时间的判断不够精准，结合海州市近期天气情况，初步判断在一个月左右。” 法医对尸体的鉴定分析并没有发现特殊结果。 第235章 孙军的调查结果 第236章孙军的调查结果 尸体解剖后得到的结论，和发现尸体时的初步结论差不多。 “致命伤和现场发现的尖刀吻合程度怎么样？” “尸体腐败程度过于严重，但是从还没有溶解的心脏部分可以确定凶器就是尖刀类的利刃。” 王长江说的情况是从法医角度解释的，意思也很明确，就是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现场发现的尖刀就是凶器。 但是从现勘的角度，已经有相对确定的说法。 刘国栋接过话：“我们在尖刀的刀鞘里发现了血迹，经过检验可以确定血型和尸体的血型是一致的。” “但是血迹活性消失，我们用微量物证检测仪器进行了鉴定，但是没有提取成功遗传物质，DNA比对没有办法进行。” “不过结合法医的判断，加上血迹的分析……”刘国栋和王长江对视一眼，对方点点头。 “基本能够说，现场发现的尖刀应该就是凶器。” 案件分析会，既是畅所欲言的大会，也必须是思维逻辑严谨的大会。 尤其是法医、现勘在汇报的时候，不能治讲究逻辑，还必须讲证据。 在刑侦行当里，法医和现勘就是经济学里的基础建筑。 是一线刑警推理办案的逻辑基础。 白兰河腐尸案的线索发现的很多，比如凶器，比如死因，比如弃尸第一现场。 但是关键的信息却依旧缺失。 死者的身份到现在都还没有确定，附近的排查也一无所获。 再加上尸体有可能是被凶手抛尸在白兰河，又在发现尸体的地点抛弃凶器，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不符合常人逻辑的怪事。 白兰河岸边。 陆川此刻正在进行现场勘察。 “小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刘国栋在开会，杨森和老白跟着陆川在勘察发现凶手抛弃尸体的现场。 由于大雨冲刷，灌木丛下的痕迹很不清晰，肉眼观察基本上没有什么发现。 但是雨停之后，隐隐的尸臭味还是若隐若现，让人能够联想到这里曾经存在过什么。 陆川正在用仪器对场地进行细致的检查，已经有了一些发现。 而且尸体在这里腐败，浸入土壤中的尸油不是一场大雨就能稀释的。 “发现了一些毛发，其他的还没有大的发现。” 从现场勘察的专业角度来说，陆川远比张辉要专业。 张辉能根据鞋子的位置发现尸体有拖行痕迹，陆川自然能发现。 但是，尸体现在已经高度腐烂，现场又被大雨冲刷，凶手留下的脚印早就消失不见了。 抛尸第一现场虽然已经找到，但是对破案来说似乎有没有什么大的用处。 刑侦支队。 “尸体上的衣服的调查结果怎么样？” 尸体上衣服，尤其是内衣，价格昂贵，大小和尸体真实身材又有差距，这是现在能够追查尸体身份的最重要线索。 负责这方面调查的是孙军的行动一组。 “白色棉质长袖体恤，以纯品牌，是前年三月份上架的春季体恤衫。” 孙军开始汇报调查结果。 “我们查了海州市十八家以纯专卖店，前年都有销售过这种体恤。”
“衣服是什么时候停产的，什么时候停止销售的，能不能查到销售的对象？” 孙军苦笑着摇摇头：“这是前年春季爆款体恤，价格便宜，没打折的时候九十九元一件，后来最便宜的时候只要三十九块钱。” “我们查了一下销量，每个店平均卖出去三百多件，一共差不多有五千件。” “尸体上的衣服是S码的，也是销量最多的码号，差不多有三分之一，也就是差不多两千件。” “销售时间主要集中在前年三月份到十一月份，还有少部分是去年六月底前清货的。” 孙军这一组的调查，非常细致，一天一宿，二十几个人，跑遍了海州市的以纯专卖店。 但是结果让人有些崩溃，这件衣服的数量太多了。 可是孙军的话还没说完：“这还是没算上网购的销量，这一部分短时间内很难统计。” “也就是说从尸体穿着的体恤上，很难查到尸体的身份？” 秦勇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目前来看……是的。” “胸衣呢？” 说到胸衣，孙军有了精神。 “这种类型的胸衣比较好查。” 孙军站起身：“尸体上穿着的胸衣品牌叫秘密花园，是一个国外的奢饰品服饰品牌，价格比较昂贵，在海州市只有一家专卖店。” “但是这家内衣在网络上的销售渠道也比较多，海州这边的销量也有一些，调查起来不容易。” “另外，这款内衣是去年才发布的新款，售价一千三百八十八，海州市本地销量不多，D罩杯的销量就更小了。” “这是海州线下所有购买这款胸衣D罩杯的人员名单。” 秦勇从椅子上直起身体，仔细的看着只有十三个人的人员名单。 “都查过了吗？” “已经查了三个人，其他的还在继续。” “好！” “盯住这十三个人，最短时间里调查清楚！” “是！” 这是自从案发后，秦勇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尸体上的内衣基本可以去确定，并不是尸体本人的。 原因有两点。 一是大小不一致，一个B罩杯的女性，不会穿D罩杯的内衣。 另一个人原因就是尸体穿着的棉质体恤。 体恤价格便宜，从袖口上磨损的程度看，对方应该是经常穿这件体恤。 这说明什么，说明死者经济条件一般，一件体恤都能穿两三年。 所以，这样的人会买一千多一件的文胸吗？ 可是，有线索不一定就能破案。 五天后。 刑侦支队会议室。 “十三个人都查过了？” 坐在秦勇对面的孙军脸色也不太好看。 “都查过了，每一个人都查过了，购买文胸的十三人中，有两个男人，十一个女人。” “其中一个男人是买给妻子的，文胸还在。” “另一个是买给情人的，女人虽然在外地，但是现在也确认文胸还在。” “其他十一个女人，有自己买的，有给朋友买的，我们都查过了，文胸都在。” 原本最有可能的线索，却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第236章 陆川的结论 第237章陆川的结论 现勘实验室。 沈妍正在参观陆川最近六天的劳动成果。 “这些就是你培养出来的？” 现在的现勘实验室，桌面上已经摆上了五十几个培养皿。 有的里面似乎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有的里边是飞舞的麻蝇，还有的里边爬着麻蝇的幼虫。 陆川点点头：“还有一个实验没做完，明天上午应该就能出结果。” “只是……” “怎么了？” 沈妍虽然是法医，也学过法医昆虫学的基础理论。 但是像陆川这样用培养皿养殖培育麻蝇幼虫，还是第一次见。 陆川摇摇头：“通过这次麻蝇幼虫的培育，能够比较准确判断出寄生在尸体上的第一批麻蝇的时间。” “但是，从现在的结果看，有些不太符合常理，这些虫卵似乎孵化的时间太长了，就好像……” 陆川打开其中一只培养皿，里边是一只蛹，这是正要孵化的幼虫。 “好像被冷藏过一段时间一样！” 陆川在做麻幼虫培育的时候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这些麻蝇幼虫的代际关系非常简单，都是一代幼虫。 也就是说尸体上寄生出的麻蝇幼虫，没有孵化之后再产卵的现象。 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陆川对采集到的麻蝇幼虫进行了DNA信息采集。 发现部分麻蝇幼虫有同源DNA，也就是同一只麻蝇产下的虫卵。 但是这些麻蝇的发育并不一样，有的长的大，有的长的小。 这在尸体寄生虫中并不是常见现象。 除非是在密闭条件下，否则尸体在死亡之后的十几分钟之内就会被苍蝇找到。 也就是说，苍蝇产卵的时间，和尸体死亡的时间几乎可以认为是相等的。 这也是法医昆虫学为什么存在的重要原因。 可是这具尸体发现的同源幼虫，成长发育的差距非常大。 陆川最先培育的一批在两天前就已经化蛹，变成麻蝇了。 可是小的幼虫现在刚刚才一厘米多，距离化蛹的时间还有一个星期左右。 陆川现在在等一个中间结果，这样就能确定准确的时间。 就是几只正在化蛹的幼虫，通过它们化蛹的时间，就能测算出很多重要信息。 沈妍对这方面不太明白，她只是了解过一些基础理论知识。 “听我师父说，任强组长和孙军组长那边不太顺利？” 陆川点点头，他也听说了。 “辉哥它们在案发后的第二天一早。就找到了凶手抛尸的第一现场，我去做了现勘。” “但是现场留下的痕迹非常少，大雨冲刷毁掉了所有的东西，只是发现尸体应该有被拖拽过的痕迹，还遗留了一只鞋子在现场。” “我们采集到的一些毛发也确认是属于死者的，其他的就没什么大的发现了。” “孙军组长那边，根据你发现的死者穿着的衣服大小和身材不相符的情况也进行了细致的调查。” “他们现在正在开案情分析会，应该正在汇报情况。” “不过早上我听孙组长说，情况不太乐观。” 陆川和沈妍早晨来的早。
去办公室的路上碰到了孙军，大概聊了一会儿，但也没问特别详细的情况。 只知道尸体上那件昂贵内衣的寻找遇到了困难。 会议室。 “能不能联系这家内衣公司的总部，查一查全国购买这款内衣的消费者信息？” 既然海州市已经确定购买这种款型、大小文胸的人没有问题，那就从全国下手。 整个海州市既然只卖出去十三件，那全国估计也不会是特别大的量。 并且，这家奢侈品店也不是所有城市都有销售网点。 查起来应该不会特别困难。 “我试试，这家公司的总部不在海州，我联系下那边的刑侦支队，看看能不能帮帮忙。” 孙军其实也想过这个办法，但是能不能成他也不确定。 但是到底能不能找到，现在也不好说，毕竟这款内衣的销售也不是实名制的。 海州市刑侦支队这边之所以排查的这么彻底，是因为这个地盘就是海州。 但是即便如此，也用了一周时间才摸排清楚。 而这个范围如果放大到全国…… 孙军一点信心都没有。 以前他们也有过类似的经历，结果无一例外的没有成功过。 秦勇其实也知道这个情况。 他就是从一线干上来的，经手的案子也遇到过类似的要扩大调查范围的情况。 但是很少有成功的，可是不能因为成功率低就不去查。 现在所有线索中，就这条线索比较明显，只能追着不放。 当然，孙军等人的调查，也不能光凭一件文胸就能确定谁是凶手。 毕竟，即便找到了所有购买这款D罩杯文胸的人，也不能说谁的文胸丢了，谁就是凶手。 否则的话，孙军也不用带着二十几号人，在海州查了一个星期。 会议很快结束。 现勘办公室。 “怎么样，有什么进展？” 老白递给刘国栋一杯热茶，询问刚刚案情分析会的情况。 刘国栋摇摇头。 “任强那边已经把周边几个村子都排查遍了，没有失踪人员，也么有目击者，凶手抛尸的地点太偏僻，连钓鱼的人都没有。” 老白对此还是有些体会的。 钓鱼的人都不去的地方，那绝对称得上人迹罕至。 “孙军那呢？” “也没啥结果，海州市购买那款D罩杯文胸的十三个人，都调查了个低掉，啥也没发现。” “老秦准备朝全国下手，看看能不能找到文胸的线索。” 全国？ 老白一听就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了，全国范围的排查，也就说说罢了。 一条人命，不至于动用全国的资源。 而且，那件文胸现勘这边做了检查。 上边没有什么特异性物质，毛发什么的都没有发现。 有些碎皮屑，也是属于死者的。 “要我说还得从周边下手，凶手抛尸不可能无声无息，虽然那边远点，但是也不至于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杨森觉得还是从现场入手。 “现场你又不是没去过，周边没有人居住，任强他们查了快一个星期了，不也是啥都没有？” 第237章 冷藏之后抛尸 第238章冷藏之后抛尸 拉开抽屉，取出五块钱的红梅，老白扔给杨森，同时发表了不同的看法。 陆川其实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刘国栋三人基本上不抽他放在办公桌上的华子。 除非是有其他办公室的人过来。 其余的时候，几人要么抽红梅，要么抽红河。 陆川作为现勘办公室的新人，主动散烟请大家抽贵的烟，众人并没有什么反对的。 当年他们上班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只不过和陆川不同的是，那个年代他们依然买不起华子，给师父抽的是骆驼香烟。 杨森不在意的给了老白一个白眼。 接过老白的香烟，点上，咳咳。 “这烟比华子冲啊。” “废话，这个才几个钱？” 老白还不知道红梅比华子劲大，还刮嗓子，但是奈何它便宜啊。 杨森点点头，不仅是觉得老白说的关于香烟的说法是对的，也觉的自己关于案情的判断是对的，现场那边出情况的概率最大。 发生了案子，每个办公室其实都在讨论案情。 现勘办公室这边其实还好，毕竟是技术出身，虽然这些年不在一线办案，但是所有的推理猜测都是基于现勘的发现。 别的办公室就不一定了。 文职警察聊八卦的更多一些。 “我记得是情杀，听说那个尸体上的内衣都要一千多！” “也不一定吧，尸体的外衣才几十块钱，什么可能都有。” “孙组长今天黑着脸，估计又没收获。” “哎，案子有一个星期了吧，听辉哥说还是没什么大的进展……” 警察也是人，搞内勤的文职警察，上班的时候也喜欢八卦。 而受制于警察行业本身的局限，或者说工作特性，八卦起来也是八卦案子。 只不过，术业有专攻，一线侦查这边，还得是行动组。 大多数时候，他们能想到的，行动组那边也不会放过。 很快，没有什么收获的一天过去了。 案子刚刚发生的那两三天，大家都还很紧张，非常忙碌。 但是一周过去了，案子没有什么进展，大家也都各司其职，开始处理手头上的其他工作。 现勘办公室这边除了陆川在忙，其他人手头没什么重要工作，这次案件现勘的工作量比较小。 当然，陆川忙乎的也不是现勘的工作。 最近几天，大家都知道陆川竟然在现勘的实验室里养虫子。 不少人都抽空跑过来看看。 当然，来的时候兴致勃勃，走的时候脸色苍白。 这也不怪陆川，这帮人闲的没事过来看蛆虫，这不是有病嘛。 更何况，大多数多过来看的都是内勤警察。 现场都没出过，更何况看蛆虫？ 陆川记得里边还有两个办公室的警花，出去的时候好像都吐了。 从这一点来说，沈法医是有天然优势的。 毕竟，能跟陆川一边讨论蛆虫养殖话题，一般还喝咖啡的警花，整个刑侦支队也就沈法医一人。 第二天一早，陆川一上班没顾得上收拾办公室，直奔地下室的现勘实验室。 今天就是他培育的中间态的幼虫羽化的日子。
结合先期羽化的麻蝇幼虫时间，还有正在成长的幼虫阶段，陆川就能够判断出这些幼虫的时间寄生在尸体上的时间。 也就是比较准确的锁定被害人的死亡时间。 五十几个培养皿，陆川按照先后顺序摆成一排。 挨个记录培养皿中不同大小麻蝇幼虫的生长状态，羽化时间。 麻蝇幼虫的最佳培育温度在二十四度到二十八度，相对湿度在百分之六十到百分之八十。 每天光照十四小时，一周左右即可孵化。 麻蝇虫卵在外界温度和相对湿度没有达到孵化要求的情况下，可以进入休眠状态。 甚至在低温状态下，能保存一周，甚至更久。 但是最低温度不能直接暴露在零下十度。 根据陆川所做的实验，结果显示尸体上生长周期最长麻蝇幼虫竟然有三十六天！ 三十六天，一般的麻蝇整个生命周期也就是一两个月左右。 所以，陆川才会判断虫卵有冷冻过的痕迹。 陆川在凶手抛尸的第一现场，做了湿度数据采集，结合最近的温度变化，还原了当时的外部环境。 如果凶手是在杀人后的第一时间抛尸，麻蝇虫卵孵化的时间应该是十一天。 但实际情况是，虫卵的孵化时间是三十六天。 得到这个结论，陆川就能得出肯定的结论。 被害人死亡后，凶手并没有第一时间抛弃尸体。 抛尸的时间是十一天前，而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是三十六天前！ 现勘办公室。 刘国栋神色凝重。 “确定尸体被冷藏过？” 陆川肯定的点头：“如果没有经过冷藏，那寄生在尸体上的麻蝇虫卵，就不可能有三十六天的孵化期。” “可是，如果尸体被冷藏过，虫卵就没冻死吗？” “低温冷藏，甚至不到零度的低温冷藏，不是冷冻。” “这也是法医那边在解剖的时候没有发现冷冻的原因。” 低温冷藏，其实就是生活中常说的保鲜。 保鲜的时间一般不会太长，但是因为没有完全冷冻，基本上不会有什么痕迹。 更何况，尸体发现的时候已经高度腐败。 秦勇办公室。 “你们怀疑尸体了被冷藏过？” 刘国栋点点头：“是有这个可能。” 把陆川的尸体寄生虫卵分析报给递给秦勇，刘国栋解释。 “这是陆川根据尸体上寄生的麻蝇虫卵，做的法医昆虫学分析报告。” 秦勇虽然当刑警时间长，但是这玩意还是第一次看。 “麻蝇虫卵的孵化时间一般在一周到两周。” “根据抛尸第一现场的温度、湿度等条件，推算虫卵的孵化时间应该在十一天。” “陆川为了验证推算，这周已经做了几次实验，大概率是没问题的。” “但是，实际尸体上的虫卵，时间最久的孵化周期长达三十六天！” “只有在低温冷藏的情况下，也就是虫卵休眠期间，才有可能达到这么长的孵化时间。” “三十六天……这么精确？” 第238章 白兰河岸边的冷库 第239章白兰河岸边的冷库 “尸体死亡后，十几分钟，甚至几分钟就能被苍蝇寄生虫卵。” 刘国栋顿了顿，解释。 秦勇当然知道这个，但是他依然这么问，刘国栋自然明白什么意思，接着又道：“所以，这也是大概的时间，死者被害的时间应该只会别这个早，不会更晚。” 毕竟如果凶案杀人在密闭的室内，而室内有没有苍蝇，那也不会有虫卵寄生。 所以，说话不要说满，留一点余地 “你们有什么建议？” 这是一条秦勇根本没有想到过的线索。 尸体冷冻后再解冻，这种案子秦勇以前遇到过。 冷冻过的尸体，肌肉纤维中会含有大量水分残留，内脏下尸检的时候也能够发现冷冻痕迹。 但是白兰河岸边的腐尸，尸检中并没有发现冷冻痕迹。 至于低温冷藏…… 这种事以前没见过。 “我们的建议是对发现尸体周边的冷库，进行一遍摸排。” 刘国栋的建议是现勘办公室几个人商量的。 陆川虽然发现了尸体有冷藏痕迹，但是这对于破案来讲，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只不过，想要冷藏整具尸体二十多天，一般的家庭肯定做不到。 “三年前幸福花园的案子，凶手是把尸体放在家用冰柜里冷冻。” 刘国栋说的这个案子，秦勇印象很深。 凶手是被害人的妻子，因为家庭暴力，被害人长期赌博等原因，在丈夫醉酒和妻子发生冲突后，被妻子错手杀死。 后来妻子把尸体冻在冰柜里，一年多都没人发现。 “家庭用的冰柜，没有冷藏功能，而且凶手冷藏尸体的时间应该有二十五天左右。” “这么长时间，没有专业的设备尸体应该早就腐烂了。” “这确实是一个线索……” “这样，我安排任强他们重点排查一下。” 舜天物流，是海州市最近几年刚刚崛起的一个物流公司。 公司只要从事的是冷链物流运输。 和以前相比，冷链物流运输的发展，可以用井喷来形容。 过去，想要运输冷冻货物，只能在冬季的时候进行。 而在南方，因为气温较高，即便冬天都没有零度一下的天气，冻货的运输一直是个难题。 冷链物流运输，应运而生。 舜天物流的中转冷库，就在白兰河边上。 张晓在排查周边居民的时候，已经来过一次这个冷库，但是并没有进去看过。 现在，接到了任强那边的命令，需要对白兰河周边的十二座冷库进行细致的搜查，所以又来了一次。 “陈警官？” 看门的保安叫王志，五十多岁，是附近的村民。 陈东，附近辖区派出所的民警，这几天一直配合张晓做调查工作。 “老王，把门打开，这次要搜查一下这边的冷库。” “搜查？” 王志不疑有他，也没有要看什么搜查证。 附近的村民都是年轻的时候都是种地为生，上了年纪的没有什么文化，就认识几个字。 这几年因为周围发展的比较快，家里的地都在村里统一承包，王志也就不在种地了 陈东的警服就被什么证都好使，更何况王志家孙子办户口什么的，都是找陈东帮的忙。
镇里派出所的户籍民警不太好说话，有陈东帮忙就好办一些。 “嗯，上头发的命令，每个冷库都要查。” “哦哦，等我一下，我去里边拿遥控器。” 几个呼吸的功夫，栏杆抬起，两人的车子开进了冷库大院。 “老王，你们冷库有冷雪区吗？” 张晓已经跑了三个冷库，其中两个是物流公司的，一个是食品厂的。 但是这三个冷库都只有冷冻间，没有低温冷藏间。 这样的话，就不符合现勘那边发现的线索。 冷库门口前车辆来往，正在装卸货物。 张晓看了一眼，上次他来过，也是这幅繁忙的景象。 “有有，还是去年新盖的，在大冷库后边。” 嗯？ 真的有？ 张晓精神微微振奋。 白兰河腐尸案的线索越来越少，加上连续一周加班，参与办案的一线刑警都非常疲惫。 王志的回答，是张晓这几天听过的最好的消息。 但是张晓并没有急躁的直接去冷雪区。 反而迈进了冷冻间的大门。 上次只是大概看了看，冷酷里边并没有进去过。 就是和王志了解了一下情况，问问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有没有听说谁家人失踪之类的。 这次，就是要细致的检查了。 “这冷库一天有多少车辆进出啊？” 舜天物流的这座冷库是三年前建设的，比较先进。 整个冷库能够容纳大型冷链运输车进出，里边是一个个的冷雪区出口，有工人在用叉车搬运货物。 “不一定，不过起码有个四五十辆，夏天的时候，高峰的时候一天有上百辆车送货。” 王志从冷库建成，就在这看大门，很多东西都很熟悉。 “咱们进里边看看吧。” “行，我去给带班的汇报下，里边我进不去，而且我这也没有大衣。” 冷库温度都在零下，进去穿单衣可不行。 而且王志只是一个保安，知道的东西多，却没资格带两名警察搜查整个冷库。 不一会，一个平头男子一辆笑容的小跑过来。 “两位警察同志，抱歉抱歉，有失远迎。” “这是我们这的经理李彪。” “李经理，我们是海州市刑侦支队的，要对冷库进行搜查，这是搜查证。” 陈东并不认识李彪，公事公办的亮出了证件。 对方没有上前查看，只是笑的更热情。 “没事没事，您放心，我们全力配合，权利配合！” “那个，咱们从哪开始？” “每一个冷库间都看看吧。” “行，那个谁，老王，去小孙那拿三件大衣，我亲自陪两位警察同志。” 白兰河的案子，传播的非常广泛，在附近工作的人都听说过。 “警察同志，你们来……是不是那个河边的死人的案子啊？” “怎么，有线索？” 张晓看的很仔细，每一个储物隔档都仔细观察。 “没没没，”李彪急忙摆手：“就是好奇打听打听。” 第239章 冷藏库里的货架 第240章冷藏库里的货架 舜天物流的冷冻间有十三个，张晓全部看完差不多用了一个多小时。 “李经理，去你们的冷藏库看看吧。” “冷藏库？” 李彪微微愣了一下。 张晓眼神一动：“怎么，不方便？” “啊，没有没有，这有啥不方便的，我们可是做正经生意的，配合警察办案是我们的义务。” “只是您说的冷藏库……不是我们一家的。” “不是你们一家的？什么意思？” 王志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根据王志提供的信息，这个院子就是舜天物流公司跟他们村子里租用的。 他之所以能在这做保安，因为他家原先的房子就在这，只不过村里统一盖了新房后，老房子就推到了，盖了厂房出租。 可是李彪现在却说不是他们一家的。 什么情况？ 似乎是看出了张晓的表情变化，李彪赶紧解释。 “是这样的，我们冷链物流这个行业，主要是跑冻货运输，低温冷藏运输的成本很高，大多数是一些易坏的名贵水果，才会使用低温冷藏。” “这个运输的需求量比较少，我们一家公司吃不下去。” “以前我们也是租用其他人的低温冷库储存物流货物，去年才刚刚投资了这个低温冷库。” “因为自己用不了这么大面积，其中一部分就租给其他公司了。” “我这没有他们的钥匙。” “那没事，都叫过来，打开看看。” “时间上可能……” 陈东看了看张晓，他们搜查的任务比较重，在这耽误时间的话…… “我们在这等。” 张晓没有丝毫迟疑：“就在冷藏间门口等。” “好，我这就通知他们，你放心，这家公司也都在附近，距离不算太远，最多半小时。” 说完，李彪就要走开打电话。 “李经理。” 张晓却叫住了对方：“就在这打吧。” “啊……”李彪微微一愣，随机明白了什么：“好好，就在这打，用免提通话。” 李彪可不希望张晓误会什么，自己真的啥事都没有。 “喂，张总啊，我是李彪。” “哈哈，李总来一次电话不容易，有什么吩咐您吱一声！” “不不，我这没事，公司来了两位警察同志，要对冷藏库区进行检查，您那来个人把钥匙送来一下？” “警察……” 免提通话中，对方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张晓耳中。 “没问题没问题，我这就让人过去送钥匙，老李……没啥事吧？” “能有啥事，人家例行公事，我们配合就好。” “先挂了啊，我这还有三家得通知一下。” “好好好，十五分钟，人就过去。” 挂断电话，李彪示意手机：“再打三个电话，马上。” “老宋啊……” 五分钟后。 “张警官，除了这个叫赵文军没联系上，别的都联系好了。” 赵文军…… 李彪打电话的时候，张晓全程在听，基本没发现什么问题。 几家物流的人也都在赶来的路上。 “这个赵文军是个人还是公司名义租赁冷藏库？” “个人，这个人我认识，他是水果批发商，租用我们的库房是为了保存一些名贵水果。”
嗡嗡嗡。 正说着，李彪的电话响起。 李彪看了看来电显示：“说他就来了。” 接通电话，李彪打开免提：“赵总吗，我是舜天物流的李彪啊。” “李总好，您今天怎么打电话来了？不是冷库要涨价吧？” “哈哈，赵总说笑了，我们的价格在全市都是比较低的，打电话主要是有两位警察同志在这边，说要检查冷藏库，您看您那方不方便把钥匙送过来？” 两个呼吸后，手机里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赵总？” “啊？李总抱歉，刚刚在电梯里，信号不太好，您说什么？” “我说有两名警察同志，要对冷藏库进行搜查，您那能不能把钥匙送过来？” “哦，钥匙啊，关键我在天州市，现在不在海州啊，对了，警察来查啥啊，我那个库现在没装东西，是空的。” 天州市…… 李彪看向张晓，意思是怎么办？ 张晓想了想，示意李彪把电话给他。 “赵文军先生你好，我是海州市刑侦支队刑警张晓。” “哦哦……张警官你好。” “您如果在天州市无法回来，我们会请开锁公司开锁，但是不会破坏你的锁头，这样的话，您看可以吗？” “啊……开锁啊，没事，那就麻烦你们了。” 挂断电话，张晓看向陈东：“弄个开锁公司来吧。” “行，我这就安排。” 所有的开锁公司，在派出所都是有报备的，陈东安排开锁公司过来请，钱肯定是不用花了。 十几分钟后，李彪打过打过电话的公司，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开锁。 冷藏库的温度相比冷冻库，要高得多，张晓等人也不用穿大衣。 张晓的检查依然比较细致，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不到一个小时，几个冷藏间也都看完了。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赵文军租用的冷藏库。 “张哥，开锁的过来了，现在过去吗？” “行，先开锁吧。” 冷库的锁头，就是普通的挂锁，开锁师傅掏出万能钥匙，没几下就捅开了。 “陈哥，我先忙去了，您有事再叫我。” 开锁的小伙子年纪不大，二十岁多一点，三年前偷电动车的时候被陈东抓了。 后来陈东给他介绍了开锁的工作。 干开锁的，有一部分就是以前有过前科的。 但是现在有了正经工作，自然不会作奸犯科，另外派出所时刻监管着，自然好上不少。 陈东点点头，拍了拍对方肩膀。 小伙子当年偷东西，是因为母亲尿毒症，透析没有钱，才犯法，人本性很好。 今天听说处了个女朋友，明年要结婚了。 最后一间冷藏室打开，张晓第一个进入。 正如赵文军说的，冷藏库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至于靠墙的几个货架，上边还有一些空着的蓝色塑料筐，应该是装水果的。 张晓转了一圈，翻动翻动塑料筐，没什么可看的。 “张哥，怎么样，要不去下一家？” 两人今天的任务很重，还有三家冷库没跑。 张晓点点头，刚要转身出门，无意间扫了一眼靠墙货架的支撑腿。 就这一眼，让张晓止住了身形。 第240章 锁定嫌疑人 第241章锁定嫌疑人 一个小时后，陆川已经到了冷藏库。 “小陆，就是这里，你看看。” 张晓凝重的脸色中带着一丝兴奋。 就在一个小时前，张晓即将离开冷藏库的时候，无意间瞥了一眼靠墙货架的支撑腿。 在支撑腿的侧面，发现了一块褐色瘢痕。 瘢痕的正面是正常的，只是在后边，挨着墙壁的一侧有一些痕迹。 正常从正面来看的话，是发现不了这一块褐色斑痕的。 张晓之所以能够发现，是因为他的位置和货架平行，刚好灯光照射的角度，让他在那个位置能够发现瘢痕。 然后，张晓仔细查看了一番，但是最终还是不太确定这是不是他猜测的东西留下的痕迹。 所以张晓立即给现勘那边打了电话。 陆川蹲在货架旁边，打开现勘箱，取出LSK荧光照射灯。 灯光一打，原本没有任何颜色地面、墙壁和货架上，布满了土棕色的痕迹。 “血迹！” 张晓刚刚只是不确定，现在看到荧光灯下，有大片的土棕色痕迹，终于确定自发现的就是血迹！ 只不过，有人故意清理过这些血迹，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 可是血迹能够擦出，血液中的血红蛋白质却很难清除。 血液中的蛋白物质用水是很难清洗干净的，即便表面上看来没有了，实际上已然会有残留。 而这种蛋白质对荧光有很强的反射作用，在荧光照射下，会发出土棕色的光线。 陆川下血迹上的研究，显然要比张晓深入的多。 荧光能发现血迹存在，但是并不能证明血迹是不是人血。 任何动物的血液痕迹，都能发出荧光反射。 “我取一些残留物质，回去做一下分析，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出结果。” 陆川刚刚听张晓提起过，这个冷藏间是一个水果商租赁的。 平时用来储存一些不易保存的水果。 居然是这样，那就不应该出现血迹。 所以，这些血迹怎么来的？ 更重要的是，张晓之所以检查这些冷库，不就是陆川发现尸体有可能被冷藏过吗。 “好的，分头行动，给我这就给任组长汇报，这个赵文军……看他往哪跑！” 赵文军是租赁冷藏库的主人，只要他手里才有钥匙。 而且这个冷藏库在刚刚张晓检查过的冷冻库后边，有单独的出入口，相对比较隐秘。 赵文军运送水果也是通过自己的货车进出，完全有运送尸体的便利条件。 刑侦支队。 秦勇办公室。 “找到了？” 任强重重点头：“找到了，在白兰河边上的一个冷藏库。” “张晓在里边发现了疑似血迹的痕迹，陆川去了现场，用荧光灯发现了大片清理过的血迹。” “刚刚陆川那边的血迹鉴定也做完了，确定就是人类的血迹。” 任何哺乳动物的血液都是红色的，其中都含有血红蛋白成分。 因为血红蛋白是血液运输氧气的物理载体，所以血液才会呈现红色。 但是不同物种血红蛋白的成分是有细微差别的。
现勘通过实验能够检测出这种差别，对比标准的成分表后，就能确定血迹到底是什么动物留下的。 “能确定血迹就是死者的吗？” “这个还确定不了，”任强摇摇头。 陆川拥有血迹鉴定分析能力，但是也不可能从没有任何活性的，甚至已经被擦除的血迹上，确定归属。 而且，腐尸因为严重腐败，体内血液早就已经消失，根本无法提取有效的标记信息。 更不可能做司法对比。 “不过我建议现在对赵文军进行调查，甚至可以传讯。” 秦勇点点头。 白兰河岸边发现腐尸，尸体有被冷藏过的可能，赵文军租赁的冷藏库内发现大片血迹。 这些发现联系起来，赵文军当然有是凶手的可能。 “而且，冷库的经理给赵文军打电话说有警察要检查冷库的时候，对方有两三个呼吸的时间没有回应。” 当时打电话的时候，张晓要求对方用免提对话。 “对方说是因为进了电梯，信号不好。” “可是张晓明明听到了电话里有汽车的鸣笛声。” “一开始张晓还没太在意，不过发现血迹后，张晓认为当时赵文军应该是被吓着了，所以才会有迟疑，没有立即说话。” 很多时候破案就是这样，看似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但是结合一些线索，就能确定是有问题的。 “嗯，立即传讯赵文军，对他的社会关系进行彻底摸排！” 有了目标人物，剩下的工作就容易了很多。 不到一天的时间，有关赵文军的所有信息全都摆到了秦勇面前。 赵文军，男，三十八岁，海州市本地人，一直在做水果生意。 “赵文军起家是在十年前，当年榴莲因为自然灾害减产，价格很贵，赵文军有个远方亲属在马来国，帮他订购了大批国外的榴莲，运回国内后，赵文军赚了第一桶金。” “之后，赵文军因为手里有大量资金，成为了海州市的一名一级水果批发商。” “这也是赵文军需要租赁冷藏间，储存名贵水果的原因。” “因为做水果批发生意，赵文军的人际关系比较复杂，认识的人非常多，但是通过梳理排查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任强手底下的几十号人，全部出动，对赵文军的社会关系进行了仔细的摸排。 但是，从亲属到朋友，还有赵文军经常合作的水果批发商哪里，都没有什么人失踪。 秦勇仔细翻看着手里的报告，眉头紧皱。 有关赵文军的调查结果有些出乎秦勇的意料，这个人可以说非常干净。 虽然有了钱，但是并没有什么不良嗜好，甚至不抽烟，也很少喝酒。 赌博就本来就更不用说了，这人平时连扑克都不玩，而且家庭关系比较和睦，没有发现赵文军有什么外遇的痕迹。 “审讯室那边怎么样？” 就在两个小时前赵文军，已经从天州市被传讯回海州市。 秦勇亲自给天州市刑侦支队打了电话，那边派人第一时间找到了赵文军。 现在，人已经在审讯室待着了。 第241章 赵文军的妻子 张辉刚刚结束完第一轮审讯。 “这家伙什么都没说。” “冷藏间的血迹他是怎么解释的？” “就说自己不小心搬水果的时候，把腿给砸了流了一些血。” “还去医院缝了两针。” “伤口我看过了，确实是砸伤的痕迹，小宋已经去了他缝合伤口的医院去查病历。” 社会关系没有异常，冷藏间的血迹来源也有合理解释。 难道这个赵文军真的没问题？ 北河路三十一号，会展家园。 “苏女士你好，我是海州市刑侦支队刑警张晓，有些情况需要向您了解一下。” 张晓和另一名同事，准备直接接触赵文军的妻子苏晓娟。 “哦哦……警察同志？” 张晓能听的出来，苏晓娟对接到自己的电话很诧异。 “是……有什么事吗？” “您不用紧张，就是跟您了解一些情况，我现在就在会展家园小区门口，不知道您在不在？” “啊，我在……不不不，我不在家，我现在在陵水路，给女儿找补课老师。” “这样的话……您大概多久回来？” “我这边快弄完了，从这开车回去二十多分钟就到吧。” “好，那我们在小区门口等您。” 半小时后，赵文军家里。 会展家园是五年前才开发的高端住宅小区，里边有高层，洋房和别墅。 赵文军的家是一栋联排别墅，上下三层。 会客厅内，苏晓娟给张晓两人倒水。 经过刚刚的介绍认识，苏晓娟的情绪放松了很多。 第一次见警察，还是面对询问，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不错了。 “苏女士，我们想向您了解一下您丈夫的情况。” “文军？” 苏晓娟表情再度紧张起来：“他……他出什么事了吗？” “他不是去天州市出差了吗？他怎么了？” “苏女士，您误会了，赵文军没事，我们只是向您了解一下关于他的情况。” 听到张晓说没事，苏晓娟却并没有相信。 “警察同志，没事的，你跟我说实话，我能挺住，我们家老赵是不是……” “呜呜呜……” 张晓看着已经哭出声的苏晓娟，颇有些无奈。 这种事…… 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甚至可以说是很多次。 向嫌疑人家属了解情况，是调查案件，了解嫌疑人情况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常见的有三种表现。 第一个就是类似苏晓娟这种，警察一来，就觉得是自己老公出事了，比如出车祸死了之类的。 还有一种就是态度冷漠，问什么都是不知道，这多是惯犯的家属。 第三种就是上来就义愤填膺，恨不得警察直接把人抓了枪毙。 “孙女士，赵文军真的没事，他现在就在我们刑侦支队，我们来找你核实一些情况，是我们有关白兰河腐尸案的事情。” “老赵真的没死？” 张晓叹了口气：“真的没死。” 哦。 苏晓娟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胸脯：“谢天谢地……对了，警察同志，你刚刚说什么白兰河？”
“就是上周白兰河的腐尸案。” 腐尸案？ “找到凶手了？” 苏晓娟是在手机上知道这个案子的。 当然只是案件通报，说警方在白兰河岸边发现尸体，目前正在侦破案件。 其他就没什么报导了，至于现场的照片更是不可能流传出来。 所有的刑事案件，除非现场发现的时候就特别恶劣，或者影响比较大，很多人都看见了。 这样才会在老百姓嘴里口口相传的传播开。 但是在宣传渠道上，是有相关限制的。 张晓没有接苏晓娟的话，而是开门见山：“苏女士，我们在破案的过程中，发现你丈夫在白兰河岸边租赁的冷库里有大片血迹。” “他说是搬运水果的时候，不小心被货架砸伤，这件事你知道吗？” 苏晓娟点点头：“就好像是上个月吧，我跟他一起去的医院。” 上个月？ “具体时间还记得吗？” “嗯……” 苏晓娟想了想，翻看了下手机：“上个月的二号。” 三月二号？ 今天是四月十四号，发现尸体的时间是四月六号。 上个月的二号，距离发现是尸体的时间…… 三十六天！ 召开案情分析会的时候，张晓看过陆川做的尸体寄生虫的鉴定分析报告。 报告里推测，尸体的真正死亡时间可能是三十六天，中间被低温冷藏过大概二十五天。 张文军受伤的时间…… 这么巧合？ “一个月前的事情，苏女士还记得这么清楚，您的记性挺好的。” “哪啊，我就记得老赵脚被砸伤，具体时间哪里记得起来。” “主要是我女儿的家教老师，正好那天辞职了，我这一个月找了四个老师了，但是我女儿说都没有那个好……” 张晓心头一动。 “哦哦，您刚刚说在陵水路，就是找家教是吧？” “对啊，你是不知道，现在好的家教老师真不好找，而且价格也特别贵。” 说起家教的事情，苏晓娟的情绪明显放松了很多，主动交谈起来：“我们家女儿今年正好上初中，这不补课根本跟不上啊。” 张晓破有认同的点点头：“我们家孩子今年上六年级，明年也上初中了。” “是吗？你孩子在那个学校？” “一小。” “哎呦，一小可是好学校，那学区房得三万多一平吧？” “我父亲单位的房子，我们就住在那了。” “我跟你说，这好学校好学生多，那就更得补课，我们家的……” 跟着张晓来的同事站起身：“苏女士，你家这别墅可不小，方便参观一下吗？” 他丝毫不在意两人聊着似乎和案子没有任何关系的升学话题，只是借故起身，在客厅转悠了起来。 “方便方便，随便看，这房子装修的时候花了不少钱，可把我忙坏了。” “张警官，我跟你说，你得找二中的老师，实验中学的以前行，现在就差点了。” “不过我跟你说，现在有的刚毕业的大学生也很厉害，我家以前找的补课老师就是，她在考编制，还没上岸……” 第242章 失踪的补课老师 苏晓娟似乎彻底放松了下来，开始给张晓传授选择补课老师的经验。 “在职的老师不好找，现在都不让补课了。” “不过我们家上次找的就特别好。” “她白天忙着学习，晚上就带孩子补课，那可是名牌师范大学毕业，关键是课时费不高，但是年轻，和孩子能聊到一块……” “是嘛？您有那老师的联系方式吗，我也联系一下。” “有啊，不过上次那女孩在我家突然离职后，就联系不上了，否则的话我也不用为找补课老师发愁了……” 两人又聊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张晓才跟同事一起离开。 出了别墅大门，张晓和同事快步离开。 “怎么样？” 转过小区一个路口，张晓转过头看不见别墅后，急忙问道。 “没什么发现，房间里都很正常，没有特别的东西。” 张晓的同事当然不可能看赵文军家别墅装修的好，就真的去参观。 刚刚转了两圈，实际上是对别墅里进行了一个简单搜查。 当然这种方式不太正规，但是胜在好用。 “你那呢，刚刚聊的怎么样？” “有一些发现，不过还需要核实一下。” 张晓捏了捏裤兜里的手机，里边存了一个苏晓娟给他的电话号码。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thenumber……” 关机？ 张晓再次拨打，依然是关机。 电话号码记错了？ 不可能，刚刚在客厅，张晓对着苏晓娟的手机记录的号码。 挂断电话，张晓又拨打了另一个电话。 “老孙，是我啊……” “帮我查一个电话号的机主信息，对，号码我给你发过去。” 十分钟后。 苏晓娟给的电话号码的机主信息，发了过来。 陈丽丽，女，二十二岁，手机实名验证的身份证…… 张晓拿到信息后，直接返回了刑侦支队。 “任组，有消息了！” 任强的办公室，张晓正在对刚刚调查的结果做汇报。 “赵文军家里在八个月前，给孩子找了一个补课的家教老师。” “是师范大学毕业的应届生，准备考市里的学校的编制，叫陈丽丽，二十二岁。” “但是现在这个人，联系不上了。” “失踪了？” 张晓汇报的情况引起了任强的重视。 赵文军有关的社会关系，都没有异常，接触的人中也没有失踪的。 现在这个家教陈丽丽，是惟一的一个。 “电话关机，一直没有联系上，我已经让人去家教中介公司调查了。” “关键是这个陈丽丽从赵文军家辞职的时间，正好是上个月二号，距离我们发现尸体的时间，刚好是三十六天！” “而且，根据赵文军老婆提供的信息，当时这个家教老师辞职只是发了个信息，之后就一直联系不上。” “苏晓娟给她打过电话，但是一直没人接听，后来就关机了，微信也没有回过信息，就连一个月的补课费都没要。” 目前关于陈丽丽的信息，都是从苏晓娟口中得知的，很多其他的信息还在调查当中。
但是即便如此，白兰河案件似乎距离水落石出也不远了。 任强迅速了解情况后，整合了行动二组的所有力量，全力侦查有关陈丽丽的情况。 第二天一早，现勘办公室。 “听说任强那边有发现？” 现勘在这起案子中，任务并不重，除了刚开始的几天在加班，后边都没什么事，只是做一些日常工作。 陆川养了一个星期的麻蝇幼虫，现在也没什么事了，实验室里的培养皿也早都清理干净了。 “人昨天就在天州市被抓到了，现在还在审讯室。” 陆川点点头，递给杨森一支华子。 一边擦拭红掌的叶子，一边聊天。 “死者身份今天上午才确定，叫陈丽丽，原来在凶手家里做家教。” 案件的侦办在昨天晚上，大概半夜都时候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任强等人查到了陈丽丽的相关信息，取到了陈丽丽父亲的DNA信息。 腐尸的DNA信息早就采集过，两者比对后，确定是亲子关系。 “不过凶手好像还没交代，任强她们正在审着呢。” 审讯室。 “赵文军，三月二号，你在哪里？” 赵文军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看不出来是一个水果批发商，说他是老师、教授之类的职业似乎更让人接受。 “我真的忘了，警官，我是做水果生意的，天天哪都跑，一个月前的事情，真的记不起来了。” 任强细细的看着赵文军，心里泛起一些无力感。 今天凌晨，死者的身份终于确认，张晓发现的线索很正确，死者就是赵文军孩子家教老师陈丽丽。 但是，即便确定了身份，可有关赵文军是不是凶手，却依然没有任何证据。 “陈丽丽给我女儿做过家教，但是上个月她辞职了。” 赵文军对陈丽丽失踪的事情，表示一无所知。 “孩子家教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媳妇在操心，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赵文军！” 任强起身，走到赵文军身前，低头俯视：“陈丽丽是你女儿的家教，三月二号突然失踪。” “一周前，我们在白兰河岸边发现了她的尸体。” “经过检查的，我们发现陈丽丽的尸体曾经有过二十五天的低温冷藏。” “而在你租赁的低温冷藏间里，我们发现了大片血迹。” “你告诉我，陈丽丽的死跟你没关？！” 所有的逻辑指向，都说明赵文军就是凶手。 但是，任强说里只有逻辑推理，却没有实打实的证据。 赵文军显然也知道这一点。 “任警官，陈丽丽认识的人不止我们一家人，租赁低温冷库的也不止我赵文军一个人。” “她当时在我家当家教不假，但是我们也付给她钱了。” “我们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不能说她因为在我家当过家教，现在人死了，就是我是凶手。” “冷藏库里的血迹，我已经解释过了，是我搬运水果的时候，不小心被货架砸的。” “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医院查，肯定有我就医的记录，还有我媳妇，她也知道。” 第243章 微量无证分析 第244章微量无证分析 赵文军微微挺直身体，和任强的眼神对视。 “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说我是凶手，就要拿出证据，警察也不能没有证据就随便抓人吧？” 审讯，无疾而终。 刑侦支队会议室。 “大家说说吧，现在该怎么办？” 秦勇已经听了相关的汇报，又一次组织召开案情分析会。 “秦队，这还有什么说的，陈丽丽肯定不是无故失踪，赵文军绝对是凶手！” “废话，我们也知道赵文军是凶手，可是证据呢？” “没有证据，明天晚上我们就得放了他！” “血迹呢？冷藏库发现的血迹，就真的像赵文军说的，是他留下的？” “现勘这边有没有办法？” 刘国栋摇摇头：“血迹被清洗过，而且对方使用了清洁剂，虽然不能完全消除血迹的痕迹，但是现在的技术手段，没有办法提取到遗传比对物质。” “陆川已经对现场采集的血迹残留物进行了微量无证分析，但是结果很不理想。” “我们没有办法通过血迹鉴定的方式，确定血迹到底是赵文军的，还是陈丽丽的。” 刘国栋的话，让现场陷入沉默。 赵文军杀人，应该是有预谋的，每一步的策划不能说很精细，但起码做到了不留证据。 “现场发现的尖刀有没有可能锁定赵文军？” “也不行，刀柄上没有指纹，我们只是在刀鞘里提取到了血迹。” 刘国栋再一次否定了提议。 “证据方面不行的话……” 孙军熄灭说里的烟头：“我们能不能通过调查赵文军和死者的关系方面入手？” 秦勇看了看孙军：“嗯，继续说。” “第一，赵文军如果真的是凶手，他为什么要杀死陈丽丽？” “赵文军的手机通话记录我们已经调查过，和陈丽丽之间没有什么过多的关联。” “但是陈丽丽的手机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她的微信聊天记录，我们现在还没拿到。” “第二，陈丽丽死亡的时候，身上穿的内衣到底是谁的，赵文军如果是凶手，他又为什么给尸体穿那么贵的，还大一号的内衣？” “所以，我的建议是深挖陈丽丽和赵文军的关系，赵文军如果是凶手，那么他们之间肯定不是简单的雇佣关系。” 孙军的发言时间比较长，但是点明了一些大家下意识忽略的问题。 杀人动机！ 赵文军为什么要杀陈丽丽。 无非就是这么三种，情杀，仇杀，财杀。 情杀方面，陈丽丽年轻漂亮，赵文军与其有特殊关系的可能性很大。 仇杀的可能性不大，两人的生活没有过多交集，没有利益冲突。 财杀，陈丽丽家庭条件一般，一件体恤都能穿两三年，赵文军谋财的可能性没有。 众人的讨论依然在继续。 这次主要是围绕着孙军的问题。 “咱们以前办的案子，可有不少是跟小三反目成仇，最后杀人的。” “赵文军身价上千万，陈丽丽和他发生关系，然后威胁他离婚，最终被赵文军杀害。” 这是最常见的杀人桥段。 狗血，但是每年都有。
“大家还有什么其他建议吗？” 秦勇环顾四周，最后拍板：“第一，还是要寻找证据。” “赵文军如果是凶手，他杀死陈丽丽后，不管是去冷藏库，还是从冷藏库抛尸到白兰河边，都需要运输工具。” “查赵文军公司的所有车辆，”秦勇看向刘国栋和刘国栋身后的陆川：“小陆辛苦一下，对这些车辆做微量物证检测，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秦勇的意思很明确，如果能在赵文军的车上发现陈丽丽留下的生物线索，证据也就算是锁定了。 “好，我们会后就出发。” 得到刘国栋肯定答复，秦勇看向孙军。 “行动一组主要跟进陈丽丽的人际关系调查。” “尤其是她有没有男朋友，生前跟谁联系紧密，她是怎么去的赵文军家做家教，所有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是，我稍后就安排。” 秦勇最后看向任强：“继续审讯赵文军，采取点心理战，”秦勇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二十四小时快过了，到时候还没有突破……先放人。” …… 三条线，同时推进。 赵文军的水果批发公司。 作为一级代理商，赵文军的水果批发公司在海州市水果市场，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九鼎水果批发市场，是海州市最大的水果集散地，赵文军的公司本部就在这里。 “我们公司本部这边一共有六辆车，三辆冷链运输车，两辆轿车还有一辆越野车。” 陆川和老白刚刚接到命令，要对赵文军公司的所有车辆进行微量无证检查。 目前正在统计赵文军公司车辆的情况。 “其他地方还有你们公司的车吗？” “还有还有，”知道是警察来调查，给赵文军打工的这些人，哪里会阻拦。 “还有三辆车在别的水果批发市场，都是冷链运输车。” 王贝跟着赵文军的时间最长。 当年两个人在水果摊摆水果，是相邻的摊位。 虽然都是卖水果的，但是关系处的不错，赵文军发家之后，王贝自己就不出摊了，给赵文军打下手，帮着搞水果批发。 虽然赚的钱远没有赵文军多，但是也比自己摆摊强多了。 在赵文军的水果批发公司，王贝负责具体业务，水果进来后，所有的批发都是他负责。 所以，王贝对公司的基本情况非常熟悉。 一共九辆车，而且其中有六辆冷链运输车。 加上两个轿车，一个越野车，如果都做微量物证采集和分析，那耗费的时间可就太长了。 现在赵文军还在羁押，抢的就是时间差。 在接下来的不到十二个小时的时间里，如果能锁定赵文军作案的证据，那案子就算破了。 否则，赵文军一但被放，就有可能清除掉作案时留下的可能线索。 比如他运送尸体的车辆，现在还在。 赵文军以前可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个破绽，或者说觉得自己把痕迹清理的很到位。 就把这个车一直用着了，可是如果他被释放，知道警察查过这些车，那保不准就会直接把车毁了。 “赵文军平时开哪辆车？” 第244章 这不是死者的血迹 第245章这不是死者的血迹 老白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 一共九辆车，六辆车是冷链运输车，个头大，动起来不方便，赵文军如果真的无声无息的运输尸体，这些车显然不合适。 剩下的就是两辆轿车，还有一辆越野车。 “越野车，赵总平时就开这个，别的车都不怎么开。” “好，带我们去看看。” 王贝所说的越野车是一辆硬派越野车，还改装过。 车子停在九鼎水果批发市场的停车场。 “小陆，就从这辆车开始吧。” 陆川点点头，这次出来，他就是干活的，老白带队，他说擦哪辆车，就擦哪辆车。 给一辆车做微量物证的采集和分析是非常耗费精力和时间的。 陆川以前也做过类似的工作，比如轮胎。 车辆轮胎上班的泥土，沙砾都能一定程度上揭露这辆车曾经去过哪里，走过什么路面，甚至什么时候去的。 轮眉上的一点土尘，就能判断出车辆清洗的时间，到过的地方。 当然，陆川这一次的微量物证采集，重点不在分析车辆去过哪里。 即便赵文军开这辆车运输过尸体，过去了一个多月，也很难根据车辆上的遗留物质判断出这辆车去没去过抛尸现场。 陆川这次微量物证的检测重点是车内空间，是否能发现陈丽丽的生物学痕迹。 首先是指纹，打开紫外线灯，方向盘，车门把手，座椅上全都是指纹。 这么多指纹，想要擦出来，真的很耗费时间。 但是没办法，微量物证的采集，突出的就是一个细致。 别说指纹，就是几微克的土壤，都不能放过。 “这辆车除了赵文军，其他人会开吗？” 王贝摇摇头：“当然不会，这是赵总的专车，大几十万了，我们平时就开两个轿车。” 王贝指了指旁边，一辆黑色雅阁，一辆捷达。 陆川在做微量物证采集的时候，老白在和王贝聊天。 这种活，老白是真的帮不上忙，别说技术不行，就是眼睛都不行。 这两年老白看书都得戴老花镜，眼神一年不如一年。 “走，过去看看。” “行行行，我去拿钥匙。” 两辆轿车虽然外边看着还行，但是一看车型老白就知道，都是老款车了。 “二手买来的？” “都是二手，”王贝点点头：“捷达三年前买的，雅阁是去年买的。” “是吗？” 老白走近黑色的雅阁车，显示出对其有很大兴趣：“看着样子不错呀，多少钱买的？” “十三万多吧，倒是不贵。” “嗯嗯，确实不贵，我也想买一个来着，就是碰不到合适的。” 老白拉开后座的车门：“这雅阁的空间不错，二手车也保值。” “是不错，这车去年买来后，我还开过两回。” “你就开过两回？” “那平时都谁开？” “小吴，我们这九月份来的新人，听说是大学毕业生，找不着工作。” “哦，那挺可惜的啊……” 老白绕到车子后备箱，拉开后备箱门：“这个后备箱空间也不小，家用挺合适的。” 说着，老白左右拉开后备箱盖板，随意看了看。 “对了，那个小吴是你们的司机？”
“也不是吧，他来之后好像也没干什么活，跟赵老板关系不错，反正就一直开着这个车，不过后来辞职了，就上个月吧，好像是。” 辞职？ “上个月几号？” “二号，就二号。” “知道为什么辞职吗？” “这个不知道，突然就不来了，老板说的他辞职了。” “这个小吴叫什么？” “吴瑞，叫吴瑞。” 老白琢磨了一会，返回越野车。 陆川撅着屁股正在擦副驾驶车门上的指纹。 “小陆，等会搞这个，过来看看这个。” 翻开后备箱右侧的盖板，老白指了指角落的地方：“看看这个，像不像？” 老白虽然没说像什么，但是陆川那还能不明白什么意思。 走进一看，用紫外线灯一照，土棕色的瘢痕非常显眼。 老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应该就是了吧？！” 陆川对老白的喃喃自语肯定的点点头，荧光下显示土棕色痕迹，基本上就是血迹无疑。 但是到底是不是人的血迹，还得回去检查一下。 “跟陈丽丽的血型对比一下！” 长时间干涸的血迹虽然很难提取出DNA信息，比如冷库地面上的血迹，因为被清洗过，检查提纯都做不到，更别说检测出DNA信息了。 但是检测出血型，还是应该没有太大问题的。 王贝站在一边，有些不明白两人发现了什么。 但是，王贝不傻，这个时候没敢说话，也没有问到底发现了什么。 老白有些兴奋的搓搓说：“这车除了你说的小吴之外，还有谁开过？” “赵文军开过没有？” “这……应该没有吧……不不，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没看过赵总开这辆车。” “而且，这车有两把钥匙，一把始终在公司，就在我这锁着。” “还有一把就在吴瑞那。” “吴瑞辞职后，车钥匙给谁了？” “他辞职的时候，没有来公司，是老板说的他辞职了，钥匙也是他给我的。” “完了让我洗了一次车，之后这车就放着没有动。” “要不是最近忙，这车都卖了。” “为什么卖？” “赵总说没人开，交代让我找时间给卖了。” 老白和陆川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冒出一个不太可能的想法。 “我去查血型，白哥，给上头汇报吧。” “行，分头行动！” 实验室，陆川正在做血型匹配。 长时间干涸血迹的血型检测虽然麻烦，但是也无非就是耗费点精力和时间。 一名合格的现勘或者法医，都能做到。 “B型血！” 陆川看着试剂瓶中对比的颜色，眉头皱的很深。 果然，雅阁车后备箱内的血迹血型，和陈丽丽的血型并没有比对成功。 陈丽丽的血型是A型。 得到结果，陆川拨通了老白电话。 此刻，老白和刘国栋正在秦勇办公室。 “我们在赵文军公司的雅阁车内发现了血迹的残留痕迹，陆川那正在对……” 刚说到这，老白的手机嗡嗡作响。 第245章 案情进一步推进 老白瞄了一眼来电显示，拿起手机。 “正好说他呢，电话就来了，应该是有结果了。” 秦勇点点头示意老白接电话。 打开免提，陆川声音传来：“白哥，雅阁车里的血迹血型是B型，和陈丽丽的血型匹配失败！” 老白叹了口气，挂断电话。 果然，他和陆川猜测的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十分钟后，陆川来到了会议室，参加又一次的案情分析会。 秦勇神色凝重，但是眼睛中炯炯有神。 “今天下午，现勘在赵文军的公司做微量物证采集的时候，有了重大发现。” 秦勇看向刘国栋：“老刘，你来说说情况。” “好。” 刘国栋站起身，点动投影。 “今天下午老白和陆川在赵文军的水果公司，对车辆进行微量物证采集。” 投影上，出现的正是老白发现问题的那辆雅阁轿车。 “老白在这辆车的后备箱里发现了疑似血迹的痕迹。” “经过技术鉴定，确认血迹就是人的血迹。” 刘国栋刚说完，不少人的情绪也有些兴奋起来。 现勘奉命做微量物证采集，不就是为了寻找赵文军杀人犯罪的证据吗？ 难道已经找到了？ “一开始，老白和陆川以为找到了赵文军杀人的证据，但是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其他线索。” 刘国栋切换投影，出现的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头像。 “这个人叫吴瑞，二十三岁，去年大学毕业后没有找到工作。” “去年九月份，到赵文军的水果公司工作，这辆雅阁车就是他一直在开。” “但是这个人在一个月前，具体是今年三月二号，突然辞职，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 三月二号辞职？ 陈丽丽不就是三月二号被杀的吗！ “刘主任，你的意思是……这个叫吴瑞的才是凶手？” 吴瑞失踪，竟然和陈丽丽被杀的时间相同。 这是巧合吗？ 加上后备箱的血迹，吴瑞难道才是真凶？ 刘国栋摇摇头。 “吴瑞，不是凶手！” 投影再次切换，是一张血型比对报告。 “我们在雅阁车内发现的血迹，血型为B型，但是白兰河腐尸案死者陈丽丽的血型……是A型！” 说到这，不少人眉头紧皱。 雅阁车内的血迹血型和陈丽丽的血型不一致，那就是说吴瑞杀人然后用雅阁车运输尸体的推论不成立。 “可是，吴瑞如果没有杀陈丽丽，那血迹又是谁的？” 刘国栋看向问问题的同事：“问得好，这也是我们要查清的真相。” “发现这个问题后，我们在户籍系统内对吴瑞的情况进行了简单的调查。” “大家看！” 投影再次翻动，出现的是吴瑞的户口页。 “这里……看吴瑞的血型。” “B……型血？！” 吴瑞，是B型血？ 这怎么可能？ “老刘……你的意思是……后备箱里的血迹是……” 任强也有些惊诧。 难道这个吴瑞不是失踪…… “确实，”刘国栋点点头：“我们怀疑雅阁车后备箱内的血迹，不是别人，正是吴瑞本人的！”
“老白，你来说说当时了解到的情况。” “是这样的，根据赵文军公司的员工王贝提供的信息，这辆车是去年九月份买的二手车。” “其实赵文军的公司，从工作需求来讲，基本上用不到这辆车。” “而且，从购买这辆车后，就只有吴瑞一个人在开。” “可是一个月前，赵文军突然把车钥匙交给王贝，并说吴瑞已经辞职。” “之后还让王贝洗了车，并且交待王贝尽快把车卖掉。” “所以，我们怀疑，吴瑞根本就没有辞职，他应该是失踪了！” 老白说完，刘国栋继续补充。 “另外，吴瑞毕业的大学，正是海州市师范学院，和陈丽丽是同一所学校同年毕业生！” 看着投影上的一张张照片，所有参与案情分析会的人都默不作声。 咳咳。 秦勇干咳两声：“现勘这边有了新的发现，大家……都讲讲，发表一下看法。” 半晌，没人说话。 “孙军，你先说说。” 秦勇见没人说话，只得点将。 孙军轻叹了口气。 这种有些寂静场合他已经很熟悉了，反正没人说话的时候不是他孙军说，就是任强说。 “案子的发展，有些偏离我们预先的判断。” 白兰河腐尸案从发现到现在，从没有任何线索到现在一波三折，可以说经历了很多不同的阶段。 “陆川这边通过尸体上寄生的，麻蝇幼虫分析出尸体有被冷藏过的可能后，我们找到了赵文军这条线，最后确定了尸体的身份。” 这是案件的重要转折点。 确认死者身份，才有了后续的一切调查方向。 “但是赵文军的杀人动机，犯罪证据，都没做任何线索。” “冷藏库内的血迹，从逻辑上来说有可能是陈丽丽的，但是正如赵文军说的，也有可能是他的。” 这里有一个关键的问题。 赵文军的血型也是A型！ 所以，根据血型判断血迹到底是赵文军所留，还是陈丽丽所留，说不清楚。 “但是吴瑞的出现，我觉得可以作为下一步调查的重点。” “首先，目前我们对陈丽丽掌握的相关信息，暂时并没有发现她和吴瑞有什么直接关联。” “可是，如果有的话，我想……” 孙军看向刘国栋：“现勘的推论有可能是真的了。” 秦勇点点头。 陈丽丽的身份也是刚刚确定，她的人际关系排查还在继续。 “任强，你的看法呢？” 任强倒是没什么犹疑。 “我同意老刘的观点。” “吴瑞的辞职，大概率就是失踪，而且他的失踪和陈丽丽的死，很有可能存在什么关系。” 任强顿了顿：“比如，赵文军是不是不仅仅杀了陈丽丽。” “吴瑞为什么在他公司没有实质工作，却能开着赵文军买的车？” “赵文军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吴瑞手里？” “吴瑞如果和陈丽丽有关系，赵文军如果和也陈丽丽有关系，那么杀人动机，也许就不是问题了。” “所以，我的建议是赵文军不能放。” “二是对吴瑞和陈丽丽的关系，以最快的速度开展调查！” 第246章 海州师范大学的调查 秦勇对任强的话，看上去比较赞同。 听完后频频点头。 案件发展到现在，虽然还有很多不确定性，但是基本的脉络是清楚的。 赵文军究竟有没有杀人，逻辑推理是不能作为证据的。 目前最重要的是，调查清楚吴瑞和陈丽丽的关系，还有能不能尽快找到吴瑞这个人。 一个月前，吴瑞从赵文军的公司辞职，曾经开过的轿车后备箱里又发现了和吴瑞血型相同的血迹。 这一切，让大家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忙起来的是孙军的行动一组和任强的行动二组。 但是现勘这次也没有闲着，赵文军的车，还是要进行检查。 好在最麻烦的微量物证采集环节已经完成，陆川现在的主要工作内容在实验室。 微量物证的分析和一般的物证采集分析，最大的不同就是精细度。 一般的物证鉴定分析，相对来讲，检材比较充足，实验仪器的精细程度要低一些。 但是微量物证的鉴定分析，其目标往往是几克重的物证。 这么少的检材，在一般的物证鉴定分析中，甚至都不够沾染试剂。 所以，微量物证的鉴定分析，大量借助于光学仪器。 反而很少采用化学的方式进行鉴定。 海州市师范大学。 “吴瑞学的是应用化学教育，是去年六月份毕业的。” 吴瑞上学时候的辅导员叫王敏，是海州市师范大学的硕士研究生。 张辉负责调查吴瑞和陈丽丽在学校的一些情况。 张晓和另一组人已经分贝奔赴两人的家里，理解相关情况。 “吴瑞在班级里的表现怎么样？毕业后跟学校有过联系吗？他有没有女朋友？” “吴瑞学习成绩中等，本来想要上研究生的，但是他不够保研的资格，考研也没考上，听说打算考公，但是后来也没了消息。” “毕业后我们追踪过毕业生的就业去向，去年年底的时候，我给所有毕业生打过打电话……等会，我找找当时的记录表……” “恩，这里，吴瑞说在一个私企工作，搞……公关，但是没说是哪个公司。” “他上大学的时候好像是没有女朋友，但是这事我敢保证，不过你们可以问问他的舍友，有一个叫孙彪的，就在学校读研究生，他们当时关系最好。” 海州市师范大学葡萄长廊。 “张警官，这就是孙彪，吴瑞的同宿舍同学，那你们聊，有事叫我。” 张辉点点头，谢过王敏，看向有些紧张的孙彪。 “孙彪同学，你好，我叫张辉，是市局刑侦支队的，想跟你了解一下吴瑞的情况。” “张……张警官……老吴……吴……吴瑞是不是……出什么事……事了？” 孙彪不傻，突然有公安局的人来找自己了解吴瑞的情况，那对方肯定是出事了。 “暂时还不清楚，现在吴瑞只是失踪，还不确定出没出事。” 张辉顿了顿：“所以，孙彪同学，我今天向你了解的情况非常重要，希望您能积极配合，帮助我们早一天找到吴瑞。” “啊！嗯嗯，您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 “你上一次见吴瑞，是什么时候？”
“二月十九号。” 孙彪没有丝毫犹豫，非常准确的说出了两人上次见面的时间。 张辉表情微微一顿。 上个月十九号，距离现在有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时间了。 孙彪即便和如吴瑞关系好，也不至于记得这么清楚吧？ 一般人，应该大多会说二月份，顶多有个二月中旬或者下旬的大概时间。 孙彪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孙彪同学，怪不得你能保研，看来的你的记忆力很好，时间记得这么清楚。” “哪啊，不是我记性好，我们研究生寒假短，过完年没几天我就回学校做实践了。” “二月十九号那天是我生日，所以我记得很清楚，而且吴瑞还请我去海洋餐厅吃的饭。” 过生日？ 怪不得。 不过…… “你是说妇幼路的那个海洋餐厅？” “对，就是那个海洋餐厅，吴瑞还开了一辆雅阁轿车来学校接的我。” 海洋餐厅，在海州市也算是很出名的一个餐厅。 主要食材都是海鲜，但是价格比较贵，听说人均消费得上千块钱。 吴瑞竟然轻吴彪去这么贵的餐厅。 就目前掌握的情况，吴瑞的父母在海州市下辖一个县城的农村，生活条件一般。 孙彪说着，还掏出自己的手机：“这手机也是老吴送我的生日礼物，一万。” 张辉一看，最新款的爱疯16。 “他请你吃这么贵的饭，还送你一万多块的手机，看来你们关系确实不错。” 孙彪点点头：“我们俩个关系确实好，他家里条件一般，上大二的时候他爸生病了，缺钱住院，我就把我从小赞的十万块压岁钱借给他了。” “当年，也算救了他爸一命。” “吴瑞后来把钱还了吗？” “还了，就去年十二月底的时候还的。” “我问过他找了什么工作，但是他没细说，就说在一个水果公司搞公关。” “给老板搞成过几个大单子，还给配车，就上次接我的雅阁。” 十万欠债，一万块的手机，人均上千块钱的饭。 张辉一一记录，接着询问。 “吴瑞有女朋友吗？” 面对张辉的这个问题，孙彪却出乎意料的愣了愣。 半晌后才有点不确定的说道：“应该……没有吧。” 应该没有？ 什么叫应该没有。 “孙彪同学，你跟吴瑞关系这么好，怎么对他有没有女朋友这么不确定？” “这个，其实也不是不确定，他上大学时候确实没有女朋友，只是暗恋一个数学系的一个女孩。” “毕业的时候，他好像就和那个女孩表白了，之后两个人还说一起考公。” “可是后来我问他的时候，他要么就不说，要么就转移话题，没说自己有女朋友，也没说没女朋友。” 孙彪摊了摊双手：“所以后来我就在没问过，他也从来不说。” “他暗恋的那个女孩叫什么？” “姓陈，叫陈丽丽。” 第247章 接近真相 与此同时。 海州市贡子县。 吴家村背靠贡子县帽儿山，世代居住此地，吴性人占了村子里百分之九十的人口。 其他一些杂姓的人家，也都和村里人有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 吴江涛今年五十多岁，身子骨却不太硬朗。 三年前的一场大病，差点要了他的命，要不是儿子借了同学的钱，吴江涛当年估计就死了。 现在，吴江涛在村子里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因为他生了个好儿子。 “老吴，还是你行啊，这二层小楼今年就能盖好了吧？” “恩，地基沉的差不多了，过两天就开盖，立秋的时候就能住进去了。” “你是养了个好儿子，几十万给你拿回来盖房子，哎……我家的那个在外边打工，现在还得我补贴……” “慢慢来，慢慢来，会好的……” 吴江涛和邻居聊着天，远处驶来一辆黑色轿车。 “不会是你儿子回来了吧？” 邻居离着老远，就看到了黑色的轿车，和去年吴瑞开回来的好像一模一样。 吴江涛却知道，应该不是自己的儿子。 最近吴瑞没给家里打电话，自己打过去也是关机。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张晓开的确实是雅阁轿车，队里适合跑长途的轿车不多，这辆老雅阁是大家出来跑长途的首选。 吴江涛没有等到自己的儿子，车上下来的是张晓。 “警察？” 跟着张晓来的是当地派出所的民警。 “老吴，这是市局来的领导，有点问题要跟你了解一下，你配合一下。” 张晓在来吴江涛家之前，已经到村委会了解了情况。 “哦哦，好好，不知道你们想问什么？” 吴江涛种了一辈子的，只有自己的儿子上大学迁户口的以后，去过一趟派出所。 这是这辈子第二次和警察打交道。 “我们想问问有关你儿子的事情。” “我儿子？” 老吴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响了一声，眼前甚至一片发黑。 “我儿子……是不是出事了？” 警察上门，问自己关于儿子的事情，不是儿子出事还能是什么？ 而且吴江涛本来就有怀疑。 自己的儿子去年突然拿回家四十万块，还开着跟这个警察开的一样的轿车。 儿子说那车叫什么阁，吴江涛不认识，但是他们镇上的乡长好像就是坐的这个车。 儿子刚刚毕业，就赚了这么多钱？ 自己看病钱的外债还完了，还给自己四十万回来盖房子？ “他……他是不是犯……犯事了？” 吴江涛脸色苍白，说话已经有些结巴。 “他……是不是去骗钱了？” “我这还有三十多万，房子我们不盖了，我们……我们把钱还给人家，剩下的我去借，去借！” 天下，可怜父母心。 “老先生，您多虑了，您儿子没犯事，我们就是有点事情，了解一下，没有其他事，您别多想。” “真……真的？” 吴江涛的眼神里还是不相信：“我……儿子……真的没犯事？” 张晓顿了顿，吴瑞有没有事，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应该，大概率是没犯事吧。 “十六叔，你就放心吧，人家警察同志大老远的从市里跑过来，还能骗你不成？”
说话是吴家村的村长吴昊，也是吴江涛的叔侄晚辈。 听到村长说话，吴江涛的表情显然放松了不少。 “吴瑞上一次和家里联系什么时候？” “大概……一个多月前吧。” “他平时和家里联系的多吗？” “不太多，一般也就是一个多月打一次电话，有时候跟他妈视频。” “今年过年他没有回来，说是公司事情多走不开。” “但是他给家里邮了三万块钱回来。” 这事吴昊刚刚也给张晓说过。 吴瑞毕业后的这大半年时间，又是还了父亲看病的十万块钱，还给家里盖房子，过年又给家里邮了三万块。 整个吴家村，也没有那家的孩子像吴瑞这么有出息，这么孝顺的。 这也是老吴在村里地位提升的原因。 俗话说的好，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后看子敬父。 “吴瑞有没有跟家里说他的女朋友的事情？” “啊，说过，跟他妈说了一次，去年给家里邮钱的时候，还说过年的时候领回来给我们看一看。” “但是过年的时候说工作忙，就没回来。” 说起这个，老吴的脸色有些缓和：“我们家以前的房子是个土房，只有两间大，我想来了也没地方住，就想着等新房子盖好了再来也挺好。” “吴瑞是什么时候给家邮的钱？” “十月份吧……” 晚上八点半。 刑侦支队会议室。 各方调查人员再次汇聚。 “大家汇报一下调查情况吧。” 秦勇主持会议。 “是，”任强指了指张辉：“张辉先来吧。” 张辉点点头起身汇报。 “我们对吴瑞在大学的人际关系进行了详细调查。” “孙彪，海州市师范大学研究生，吴瑞的大学同学，同宿舍的舍友，和吴瑞关系很近。” “根据孙彪提供的信息，吴瑞上大学的时候一直暗恋陈丽丽，但是当时一直没有表白。” “……吴瑞去年十二月份的时候，还了孙彪两年前借给他给父亲治病的十万块钱。” “二月十九日，孙彪最后一次见吴瑞，吴瑞开着赵文军公司的雅阁轿车接孙彪去海洋餐厅吃饭。” “海洋餐厅？” 秦勇显然知道这个餐厅。 张辉的肯定的点点头：“就是那个消费极高的海洋餐厅。” 当然，这个所谓的高，也要看对谁。 陆川觉得还行，就是味道一般，所以去过一次之后，再也没去过。 “从那次之后，孙彪就再也没见过吴瑞。” “我这边查到的信息类似。” 张晓接着汇报：“去年十月份，也就是吴瑞去赵文军公司工作后的一个月，他就给家里邮了四十万块钱。” “今年过年的时候，吴瑞没有回家，但是又给家里邮了三万块钱。” “并且在过年的时候，吴瑞原本承诺要带女朋友回家。” “吴瑞父母虽然不知道吴瑞的女朋友叫什么，但是知道是吴瑞的大学同学。” 有关吴瑞的调查，应该说是有很大进展。 一个准备考公的师范生，凭什么在短短半年内就能在赵文军的公司赚五十多万块钱？ 秦勇看向孙军。 有关陈丽丽的情况，他们在跟进。 第248章 逐渐崩溃的赵文军 有关陈丽丽的情况，孙军亲自汇报。 “陈丽丽，女，二十二岁，去年六月份毕业于海州市师范大学数学教育系。” “根据陈丽丽的同学提供消息，大学期间，陈丽丽为人较为孤僻，有可能是因为家庭经济条件一般，导致她不愿意和同学在一起活动。” “而且大学期间，陈丽丽一直在勤工俭学，这是苏晓娟聘请陈丽丽的家教中介关于陈丽丽大学四年的家教记录。” 投影上，是一张张滚动的A4纸照片。 记录着陈丽丽从大一开始，就开始带家教的出勤记录。 “大家看，大三下学期是一个分水岭，陈丽丽从以前每天带一个家教，变成了每天带两个家教，毕业后，甚至每天最少带三个孩子，最多的时候甚至带五个孩子，而且一直持续到去年九月份。” “这个时间点，正是陈丽丽去赵文军家做家教的时间。” “之后，陈丽丽就辞掉了其他所有家教工作，专职带赵文军家的孩子。” “另外，这个时间节点，也是吴瑞进入赵文军水果公司工作的时间。” “我们派去陈丽丽家的同事，发现了二组类似的情况。” “陈丽丽父亲也在家盖房子，而且……” 孙军切换投影，出现的是一张合影。 “吴瑞过年没有回自己家，不是因为工作忙，而是因为去了陈丽丽家。” 照片上，明显是常年干农活的男女坐在房门前，身后是两名年轻男女。 正是吴瑞和陈丽丽。 “另外，陈丽丽父母盖房子的钱，也是吴瑞给的，一共是四十万！” 又是四十万。 加上吴瑞还给孙彪的十万，还有给他父母的四十万，这就是九十万了。 孙军继续介绍。 “我们在陈丽丽租住的房子调查的时候，还发现了这个。” 投影上，是一个已经拆开包装的快递盒。 黑色，有粉红条纹。 “这是秘密花园内衣网络销售的专用包装盒。” “大家看这个……” 再次切换图片，是邮寄信息。 收件人是陈丽丽，而购买人是吴某。 名字没有全部显示，最后一个字是星号代替，电话号码中间的四位也打了星号，但是很明显，应该就是吴瑞邮寄给陈丽丽的。 “陈丽丽的身材是B罩杯，吴瑞为什么买D罩杯？” 孙军耸耸肩。 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 “我们在陈丽丽的出租房内，还发现了男人生活过的痕迹。” 男士拖鞋，剃须刀，衣柜里的衣服等等。 “还有一些个人物品，可以确定，吴瑞和陈丽丽两人生活在一起。” 秦勇听的认真。 这么短时间内，两个行动组能查到这么多东西，显然是下了功夫的。 而带来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先不说赵文军到底有没有杀陈丽丽，吴瑞现在人又在什么地方。 单说吴瑞手里差不多一百万的钱，是哪来的？ “对赵文军重新进行审讯，还有联系下经侦，查一查赵文军从去年九月份以后的银行账户情况。” 三个小时后。 审讯室。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赵文军的表情有些显得义愤填膺。 “我是合法商人，我什么都没干，你们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 这次审讯，还是张辉主审。 “赵文军，现在说，什么都来得及。” 张辉抓起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夹：“我手里的东西如果让我来告诉你，你可就错过了坦白从宽的机会。” “坦白从宽？” 赵文军深吸一口气，盯住张辉双眼：“我问心无愧，什么坏事都没干，你们凭什么把我关在这这么长时间？” “我不管你手里有什么，但是我没犯过法。” “你们就算是警察也不能随便扣我！” 张辉摇摇头。 他知道，自己不拿点真东西出来，还真的搞不定这个赵文军了。 “去年九月十八日，你在海州市银行取了一百万现金，能说说是干什么了？” 现金？ 赵文军脸色依然没有变化。 “我做水果生意，有的客户就要现金，当然是做生意。” “那你说说，是谁要现金，你把这些现金给了谁？” “这……” 赵文军微微愣了愣：“去年的事情，过去这么久，我……都记不清了。” “记不清？” 张辉冷笑：“让我来告诉你吧！” “去年九月十八日上午十点十二分，你在海州市银行人民路支行取了一百万现金。” “但是你可能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一百万现金，在每一捆现金封条都没打开的情况下，就在当天下午两点二十三分，再次存进了海州市银行人民路支行！” 听到张辉说到这，赵文军的脸色终于有所变化。 “知道存钱的这个人叫什么？” “吴瑞！” “九月十七日，刚刚去你公司上班一天的吴瑞！” “把你取出的一百万现金，存到了自己的名下！” 这事，说起来还有些巧合。 当天两人办理取款业务和存款业务都是同一个营业员。 一百万的现金存取，在任何银行都不是小事。 更何况是同一笔现金。 所以，当时银行对这笔钱做了追查。 在发现没有金融风险的时候，就只是例行做了记录，并没有联系当事人，更没有报警。 可是警察现在查起来，当时的情况就瞒不住。 所以，赵文军为什么给吴瑞一百万？ 啪！ 张辉看赵文军已经有些出神，再次打出一张狠牌！ 是一张车辆后备箱照片。 “知道这是哪里的照片吗？” 赵文军脸色已经有些苍白，甚至张辉发现他的双腿都在忍不住颤抖。 “那辆你专门买给吴瑞的雅阁轿车，你还有印象吧？” “你以为让人去洗了车，后备箱的血迹就检测不到了吗？” “赵文军！” 张辉的大呵声，让赵文军额头上的冷汗呲溜呲溜的滚了下来。 “说！” “陈丽丽是不是你杀的？” “吴瑞现在又在哪里？” “啊！” “不不不！” “我没杀人！” “我真的没杀人！” “你们诬陷我！” “诬陷我！” “我要找律师！” “你们快放了我！” “放了我！啊！！！” 第249章 真相大白 审讯室，张辉双目如鹰隼，紧紧盯着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的赵文军。 陈丽丽和吴瑞中间的关系虽然已经调查的比较清楚了。 但是他们和赵文军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一点头绪都没有。 赵文军为什么要雇佣吴瑞在自己的公司。 为什么要给他一百万现金。 这条线索，可以说是目前警方掌握的最有力的线索。 也正是有了这个线索，才能锁定吴瑞身上的钱，确实就是赵文军所给。 可是为什么？ 赵文军有什么把柄落在吴瑞手里？ 似乎除了这个解释，也不太可能有其他的原由了。 “赵文军，陈丽丽被杀，吴瑞失踪，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你。” 张辉干预审是很有经验的。 知道，这会正是加一把火的时候。 “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其实已经能够对你提起公诉。” “但是我希望你能坦白交代，争取为自己减刑立功。” 减刑？ 立功？ 有些崩溃的赵文军，似乎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还能……减刑？” “当然能，但是这要看你交代了什么，我们现在掌握的这些证据，你交代了也没用了。” “我……我……” 赵文军双手忍不住的颤抖，汗水早就打湿了后背。 “我……说……” 张辉示意同事做好记录：“好，那就从你为什么要给吴瑞一百万说起。” “给他钱……是因为他威胁我……” “说具体点，他一个没工作的刚毕业的大学生，凭什么威胁你。” “是……是陈丽丽……” “去年，陈丽丽在我家做家教，有一天下暴雨，我开车送她回家……” 赵文军带着手铐的双手，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我……我那天不知道怎么了……我……” 原来，赵文军在将陈丽丽送回出租屋的时候，陈丽丽为了感谢他，请他上去喝杯茶。 “陈丽丽长的很漂亮，和我当年的初恋一模一样……” 后来，在出租屋里发生了所有电视剧剧本里演的剧情。 赵文军强健了陈丽丽。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陈丽丽家里有远程监控摄像头。 “那个……过程都被录了下来。” “陈丽丽的男朋友找到了我，让我赔偿五百万，否则就报警。” “可是我就一个卖水果的，虽然挣了点钱，也拿不出五百万啊。” 赵文军为了不让事情败露，以免牢狱之灾，就给吴瑞在公司安排了工作。 “我先给了他一百万，又给他买了车，就当是养起来了。” “所以，你为了永远的隐藏真相，最终杀了陈丽丽和吴瑞？” “不！” “我没杀陈丽丽！” 赵文军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陈丽丽是吴瑞杀的，跟我没关系！” 吴瑞杀了陈丽丽？ “你说……是吴瑞杀了陈丽丽？” “是的，陈丽丽是吴瑞杀的，我亲眼看见的。” “上个月初，也就是三月二号……” 吴瑞用赵文军强健陈丽丽的事情，隔三差五朝赵文军要钱。
最多的一次就是一百万现金，后来吴瑞去了赵文军的公司，基本上每个月都要个三两万。 好在赵文军的生意还不错，每个月能有十几二十万的利润。 供养吴瑞也还能办到。 “上个月我按照吴瑞的要求，去给他送钱，在他家门口的时候，听到吴瑞和陈丽丽吵了起来。” “原来，我那天强健陈丽丽，都是他们设的局……” 根据赵文军交代，那天他送陈丽丽回出租屋之后，陈丽丽邀请他上去喝茶，其实都是有预谋的。 “陈丽丽给我喝的水里放了催情药，所以我才……” “用视频录制整个过程，吴瑞和陈丽丽就合伙敲诈我。” “但是他们那天因为吴瑞多分了十万块钱，吵了起来。” “十万块？” “是的，好像是吴瑞父亲以前生病欠的钱，陈丽丽觉得自己分的钱少了，两人吵了起来。” “我当时听完整个过程，非常生气，就进去质问他们，结果……” “结果我就看到了吴瑞用尖刀捅了陈丽丽。” “等等，”张辉打断赵文军的话。 “你为什么有他们两人出租房的钥匙？” 赵文军交代的信息，似乎有些逻辑不通。 陈丽丽租住的房屋，他们已经检查过了。 装饰完好，没有打斗和损坏的痕迹，更没有血迹残留。 早就已经排除了作案现场的可能。 “那次送钱不是去的出租屋，是我给他们买的一个商品房。” “在哪？” “南湖小区，十号楼三单元九零二。” 赵文军继续：“我买的房子，当然有钥匙。” “那天吴瑞看到我发现他杀人，提着刀就朝我冲了过来，想要杀我。” “我闪躲的时候，他被脚下两人摔碎的花瓶滑倒，我冲上去夺过尖刀……捅了他肚子。” “把你和吴瑞发生冲突的过程，描述的细致一点。” 张辉提醒赵文军。 “当时是这样的，我打开门，就看到吴瑞在客厅里用刀捅进了陈丽丽的胸部……” 一个小时后。 南湖小区，十号楼三单元九零二。 虽然已经过去一个月，房间内的血迹也早就干涸。 但是冲天的血腥味依然没有散去。 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还有地面上，到处都是暗褐色的血迹。 “应该就是第一现场，”秦勇亲自坐镇指挥：“现勘先上，陆川？” “到！” “血迹形态分析就交给你了，争取重建现场，这样才能印证赵文军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是！” 赵文军在杀了吴瑞后，并没有处理现场。 但是他也没有报警。 虽然他杀死吴瑞是个意外，但是无论如何，吴瑞毕竟是他杀的。 所以，当时赵文军的想法是悄悄的处理掉尸体。 当天晚上，他先是把陈丽丽的尸体运输到冷藏库。 为了防止血迹低落在车上，赵文军把她被杀时的衣服都扒下来留下了现场。 然后在衣柜里找了另外干净的衣服，给尸体穿上。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陈丽丽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胸口有贯穿伤，而衣服没有破损。 第250章 进阶任务完成 吴瑞的尸体他同样连夜运去了冷藏库。 陆川在做现场的血迹形态分析，刘国栋等人则检查室内的情况。 “衣服在这里。” 老白在主卧的衣柜里找到了赵文军藏匿的血衣。 这次的现场勘察，是陆川做过最累的一次。 现场血迹抛洒的到处都是，而陆川要根据这些血迹还原赵文军所说的杀人细节，是不是真的。 赵文军其实还是比较心细的。 案发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转移尸体。 根据赵文军交待，在案发后他在现场待了大概有三个多小时。 一方面是琢磨后边的事情该怎么办，另一个方面就是等两具尸体的血液全部流干。 “这样的话，你们在我车上就发现不了血迹了。” 只是他还是着急了一些，吴瑞的尸体在他搬运的时候，还是有血迹残留，侵染了雅阁轿车的后备箱。 陆川等人在第一安案发现场勘察的时候，行动组也在忙。 根据赵文军交代，尸体最初放在冷藏库，是因为那边没人去。 上段时间天气温度不高，冷藏库一般不怎么使用。 所以尸体在里边放了渐近一个月后，他就把尸体转移了。 陈丽丽的尸体被他丢弃在了白兰河边的灌木丛，任其腐败。 吴瑞的尸体也被他丢在了白兰河边，只不过距离陈丽丽弃尸的位置有有大概十公里的距离，在白兰河的上游。 “我基本上每天多去看尸体腐烂没有，半个月前，尸体就已经看不出样貌了，然后趁着上周大雨的时候，我把尸体弄进了白兰河。” 赵文军本来是给尸体绑了石头，但是陈丽丽尸体上的石头显然没有绑紧。 被河水冲上了岸。 “凶器是我故意丢弃的。” 塑料袋里的尖刀，是赵文军随意丢弃的。 这把尖刀，既是吴瑞杀死陈丽丽的凶器，也是赵文军杀死吴瑞的凶器。 当时赵文军清洗了尖刀，但是忽略了刀鞘里的血迹。 而尖刀和陈丽丽被冲上岸边的尸体距离如此之近，也是巧合了。 白兰河上游，依然是吴敬中的打捞队伍。 “找着了！” 按照赵文军提供的位置，打捞队伍确实在河底发现了绑着石头的尸体。 至此，吴瑞……算是找着了。 第二天一早。 刑侦支队会议室。 “昨天陆川连夜对南湖小区第一案发现场的血迹形态，进行了鉴定分析。” 刘国栋开始汇报现勘的情况。 “首先是客厅的血迹，从抛洒血迹的高度，死者致命伤的位置，能够判断凶手身高一米七三左右。” “这跟吴瑞的身高是相符的。” “而在门口玄关的位置，从地面上的摔打痕迹，确认有两人在场。” “还有足迹。” 案发现场的足迹虽然非常混乱，但是由于血迹存在的原因，足迹非常清晰。 能够清晰的判定出，现场有三个人出现过。 对比吴瑞、陈丽丽和赵文军的足迹，能够确定出现在现场的就是这三人。 “而且在客厅的位置，赵文军的足迹没有滑动痕迹，着力点正常，也进一步排除了他和陈丽丽发生冲突的可能。” “从现勘发现的线索看，赵文军应该没有说谎。”
秦勇看向任强。 对方起身汇报：“打捞已经结束，吴瑞的尸体已经在赵文军交代的位置打来上岸。” “并且在临近的水沟里，发现了赵文军丢弃尸体的痕迹。” 按照赵文军的说法，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把尸体抛进河里，就是想让尸体先腐烂。 这样的话，即便被发现，也没人能认出尸体的身份。 至于冷藏，赵文军的想法是好的。 冷藏尸体，隐瞒案发时间，只不过他的运气不太好。 冷藏间发现的血迹，确实不是陈丽丽的。 因为吴瑞和陈丽丽被运输到冷藏间的时候，体内血液早就流光了。 吴瑞的尸体里仅有的一点血液，也在雅阁轿车后备箱里流光了。 冷藏间里发现的血迹，确实是赵文军搬运尸体时，不小心碰到了自己。 但正是这个巧合，将警方的视线吸引到了赵文军的身上。 加上赵文军妻子提供的关于陈丽丽的信息，才最终确定腐尸的身份。 确定腐尸身份，也正是整个案件侦破的关键转折点。 后面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秦勇听完后，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个案子的侦破，确实可以用一波三折来形容。 好在一个多星期的功夫没有白费。 案件的整个脉络已经很清晰。 “整理好过程资料，准备移交吧。” 任何刑事案件或者是其他的案件，从案件的侦办，到抓捕犯罪嫌疑人，到起诉审判，以及最后的刑罚执行，有很多单位参与其中。 刑侦，只是第一环节，负责侦办案件，寻找证据，抓捕犯罪嫌疑人。 至于嫌疑人到底有没有罪，被判什么罪，那是法院的事情。 后期的刑罚执行，还有监狱。 整个司法环节，刑侦只是第一环节。 所以，一旦案情明了，犯罪嫌疑人也抓住了，口供也交代了，剩下的就是把人移交，走后续的流程。 其实，赵文军如果在当时就报警的话，远比现在要主动的多。 吴瑞和陈丽丽本就是给他下套，属于敲诈勒索。 后续赵文军防卫下杀人，也有可能被判无罪，或者是较轻的惩罚。 但是赵文军为了不被惩罚，隐匿转移尸体，接着又抛尸这一系列操作下来，到底怎么判，就不好说了。 会议很快结束，因为秦勇忙着去给局长汇报情况。 命案侦破，不管在哪里都是能够直达地方市局局长办公室的。 甚至，在一些小地方，市局局长那直接就是命案第一负责人。 现勘办公室。 “你小子行啊，又立功了！” 杨森拍了拍陆川肩膀，真心实意的夸赞。 陆川虽然只是养了一个星期的虫子，现场都没怎么去，但是对案件的侦办起到了很大作用。 确定了尸体有冷藏可能，才重新对附近的冷库进行检查。 虽然赵文军冷藏库里的血迹真的是他本人的，但是巧合就巧合在这。 有了这个疑点，才有了后续的侦办。 “运气运气……” 陆川赶紧递上中华烟，刚要说话，耳畔传来叮的一声。 “叮！” “基础任务完成。” “进阶任务完成。” 第251章 梳理技能 第252章梳理技能 “基础任务完成：宿主通过培育腐败尸体上寄生的蛆虫，完成一次法医昆虫实验，准确判定出尸体死亡时间，为案件成功侦破奠定了技术基础。” 有关白兰河腐尸案的基础任务，终于在此刻宣告完成。 其实和陆川有关系的部分，早就完成了。 不过这次的基础任务完成时间比较长，主要是培育虫卵的时间必须要到一周左右。 让陆川关注的并不是基础任务，毕竟基础任务没有奖励。 巧合的是，基础任务完成的时候，上一个进阶任务也同时完成。 “进阶任务完成：宿主在陆遥被诈骗案件中，利用图像增强确定了诈骗嫌疑人真实身份，陆遥被被诈骗的一千万已经绝大多数被追回，获得对方发自内心的感激，成功挽救陆遥即将迷失三十年的童年。” 嗡嗡嗡！ 还没等陆遥查看进阶任务奖励，陆遥的电话来了。 “川子！刚刚我被骗的钱到账啦！” 电话里的陆遥，开心的像个孩子。 “川子，这次可多亏你了！” 陆遥以前也听说过不少人被诈骗过。 当然，类似他这种被人一骗就骗了一千万的，属实不多。 恩…… 诈骗陆遥的孙雨婷是个例外，她被骗了三千万。 但是电信诈骗陆遥可没少听说过。 身边有不少人都被骗过，具体过程很丰富，有的是暴露聊天被骗，有的是刷单赚钱被骗，还有的是领导借钱被骗。 用陆遥的话说，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斤两，领导能跟你借钱？ 而这些听说的案例也好，看见过的案例也好，虽然被骗的方式多种多样。 但最终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损失都没有追回来。 也不是说这些电信诈骗的人就没有被抓住过。 被抓的嫌疑人多了去了，但是这些人既然敢去电信诈骗，那就是宁可坐牢也不会把钱吐出去的。 大部分被抓的嫌疑人，要么把钱挥霍了，要么早就转移了资产。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想要钱，没有。 陆遥本来对自己的钱能被追回来，也不是报有多大期望。 他的想法就是如果能把骗他的人抓回来，也就行了。 没想到，今天晚上突然就收到了转账短信，968万。 然后是经侦大队的电话。 “刚刚经侦大队的李松组长给我打电话了，说我的钱追回来了！” 虽然和被骗的一千万还差了一点点，但是也不过三十二万，这点小钱，陆遥哪里还会在乎。 不过就是当年多磕几个头的事情。 “哈哈，人家说了，要不是你帮忙，案子还说不上啥时候破呢！” 李松没说的是，即便是破了案子，想要返回赃款也没有这么及时的。 更何况是晚上还在转账。 让财务的人加班可不容易，只不过这种退赃和一般的公务款项往来不同。 否则话只能是工作日的工作时间操作。 “三哥，拿回来就好，这周有空没有？” “有有有！” “周末的话，有时间咱们请经侦的李松组长吃个饭吧。” “好好好！我来安排！” 陆川虽然不在经侦系统，但是那边的工作流程和刑侦这边应该是差不了多少的。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退赃，可想李松他们一定加了不少班。 请人家吃顿饭，自然是应该的。 “川子，那先这样，后天是星期五，晚上海州大饭店咱们一条龙！” 海州大饭店里的一条龙，那价格可不便宜。 但是以陆川和李松等人的身份，一条龙显然有点过了。 “还是前半条龙吧，后边的半条就算了。” 陆遥愣了愣：“有意思的就是后半条啊……” 挂断电话，陆川看了看时间，想了想拨通了电话。 “李松老哥……对对，是我，陆川。” “……白兰河的案子差不多了，准备收尾了，哈哈，我堂哥的事情，辛苦您了。” “周末……对对……后天……好，后天见。” 人情世故这方面，陆川还是比较在行的。 挂断电话，陆川才有时间查看系统的奖励。 “任务奖励：刑事侦查类中级技能卡一张，请宿主自行选择奖励种类。” 依然是一张刑事侦查类的技能卡片。 这一次，陆川没有直接拉出面板进行选择。 而是总结了一下自己现在掌握的技能。 首先是初级技能，有现勘拍照、足迹鉴定分析、轮胎痕迹分析三个刑事侦查类的技能。 还有现场射击和初级格斗两个战斗类技能。 一共是五个初级技能。 这几个技能中，现场射击和初级格斗两个技能，陆川可以说有机会使用的机会最少。 现勘拍照是万能技能，每一次出现场都能用到。 足迹鉴定分析也在多起案件中有用武之地，帮助陆川锁定了不少案件的重要线索。 轮胎痕迹分析应用的的虽然不多，但是往往也能在破案中取得奇效。 中级技能中，陆川现在掌握的有中级现勘、中级骸骨鉴定分析、中级血迹形态分析和中级尸体虫卵鉴定分析四个技能。 相比初级技能，中级技能已经可以达到省一级普通专家的水准。 而高级技能方面，陆川现在只掌握了一种，高级指纹鉴定分析。 在两次指纹会战中，陆川能斩获两个个人一等功，可以说全都是倚靠这项技能。 当然，高级技能的获得并不容易。 陆川参与侦破了这么多案件，也才掌握了一种高级技能。 不过高级技能带来的好处，还不仅仅是技能本身的能力。 比如在图像增强方面，陆川虽然没有选择过这方面的技能卡，但是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中自带的一些能力，已经让陆川有了这方面的技能水准。 也许能赶得上陆川专门选择一项图侦方面的中级技能卡了。 算一算，陆川现在掌握的技能刚好有十个。 陆川入职刑警也有大半年时间，确切的说从去年毕业到现在，差不多有十个月了。 上班时间虽然不长，但是遇到的案子不少。 陆川觉得自己现在掌握的技能，暂时还能应付，所以暂时先不选取技能。 这样，等遇到一些现在技能解决不了的案子的时候，还有针对性选择技能的机会。 第二天。 现勘办公室。 刚开完晨会，刘国栋接到了秦勇的电话。 挂断电话，刘国栋穿上警服：“小陆，跟我去趟队长办公室。” 第252章 tz市的求援 第253章TZ市的求援 “师父，有啥事？” 陆川放下手里正在侍弄的红掌，穿上警服，跟着刘国栋出门。 “是泰州刑侦支队那边，好像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泰州刑侦支队？ 陆川哦了一声，以前还真没和这个支队的同事有过交集。 TZ市地处全省最北段，多山少平原，交通不发达，耕地也比较少，经济发展远不如海州市。 在全省十几个地级市里，基本上是稳定的倒数第一。 但是落后也有落后的好处，那就是人口少，外来人口就更少。 这些年，全国人口都有下降的趋势。 很多年轻人已经不像自己的长辈，把生孩子作为人生第一要务。 因为有的时候，年轻人觉得养活自己都困难，更何况生孩子。 所以，新生儿出生率在任何地方都有走低的趋势。 北方的几个省尤其如此。 TZ市就是全省人口外流最严重的一个地级市。 陆川去年看新闻的时候，了解到TZ市最近一次的人口普查结果，较十年前减少了五十万人。 而整个TZ市现在的人口也就是一百万。 少了三分之一的人口，可想这个地方凋零到什么程度。 而人口大规模减少的直接后果就是，房价下跌。 甚至在郊区，一万块钱就能买一套五十平米的房子。 说是比白菜还便宜都不过分。 前一段时间，这个事情还上了热搜。 着实吸引了一些，在经济发达地区买不起房子的年轻人来此定居。 只不过现在听说好景不长，TZ市虽然房价便宜，但是就业市场不行啊。 外来人过来根本生活不下去。 无奈，大部分人在这扔了一万块钱，又跑了。 “报告！” “进来。” 秦勇看开门的是刘国栋和陆川，接着道： “你们先坐，自己泡茶，我批个文件，马上就好。” 刘国栋也没客气，带着陆川坐在茶几旁边，开始泡茶。 秦勇茶几上有个茶台，虽然比较简易，但是也算是闲情逸致的时候能消遣一下。 陆川也不是第一次来秦勇办公室，而且以陆川这大半年的表现，哪个领导见了不是和颜悦色的。 再说了，强盛集团可是刚刚给刑侦支队捐了一个亿。 这可是大财神。 秦勇要不是怕影响不好，都想把自己的茶台换了。 十分钟后。 秦勇改完文件，走到茶几旁边。 看着刘国栋泡的茶，嘴角直哆嗦。 “你个老小子，就知道瞄我这点好茶。” 这茶叶还是陆川的父亲送给秦勇的。 “我上次来的时候，就这么多茶叶，这次来一看还这么多，你既然不喜欢喝，我就想着别浪费啊。” 秦勇翻了个白眼。 我那是不喜欢喝吗？ 我那是舍不得喝！ 陆川坐在一旁也不笑，也不说话，专心喝茶。 这茶叶，自己在家也没喝过几回。 “给，先看看这个。” 秦勇自己端起一杯茶，呲溜了一口，转身拿过办公桌上的一份档案。 “TZ市刑侦支队刚刚传过来的，请咱们帮忙看看。” 刘国栋接过档案袋，是一份卷宗。
“命案？” 秦勇点点头：“案子上周发生的。” “办案刑警在犯罪杀人现场找到了凶器，在上面采集到了指纹。” 秦勇坐在陆川这边，给他到了一杯茶：“指纹比较清晰，并且在系统内直接比对成功了。” “案发当晚，嫌疑人逮捕归案。” “但是……嫌疑人在受审后，一直不承认自己杀了人。” 这也是办案中经常碰到的事情。 不是所有的犯罪嫌疑人在被抓到之后，都会坦白交代。 相当一部分还是会负隅顽抗的。 甚至被逮捕后，就是什么都不说的也有。 从被抓，到被执行死刑，什么都不说的。 这样的嫌疑人是最难缠的。 零口供定案不是不存在，但是在命案当中零口供定案的占比极小。 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且遇到这样的犯罪嫌疑人，办案警察的心理压力也会非常大，毕竟谁都不想出现冤假错案。 很不幸，TZ市刑侦支队的办案刑警就遇到了这么个奇葩。 对方开始的时候不承认，后来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了。 “两次审讯后，也就是前天晚上，嫌疑人……自杀了。” 自杀？ 陆川微微惊讶。 “在哪自杀？” “看守所里，刚关进去，就自杀了。” “看守所里有那么容易自杀？” “因为是杀人命案的犯罪嫌疑人，对方被关押在单独的监室内，晚上撞头，嫌疑人把自己的头撞烂了。” 秦勇说的时候，刘国栋也看完了卷宗，递给陆川。 刚好是死者被发现时候都照片。 虽然是打印在纸上的，但是依然很清晰能看到，墙上有一行血字。 “我是冤枉的！” 秦勇叹了一口气。 如果对方真的杀了人，在看守所里畏罪自杀，也就罢了。 尽管有一行血字，但是毕竟嫌疑人的杀人证据确凿。 嫌疑人畏罪自杀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关键是，就在嫌疑人死亡的第二天，也就是昨天，一个饭馆老板送来了犯罪嫌疑人不在场的证明。” 陆川仔细翻阅卷宗。 这家伙，死的真的有点冤枉。 案发当晚，嫌疑人其实并不在现场。 根据卷宗记载，嫌疑人在案发的时候，正在距离现场十公里的一个小饭馆吃饭。 但是调查核实的时候，饭店老板对嫌疑人的印象并不深刻。 对方吃饭后还是用现金付款，也没有相应的证据留下，饭店里也没有监控。 自然就无法证明嫌疑人真的有不在场证明。 “结果饭店老板的儿子当天晚上在玩手机，无意间拍到了嫌疑人在吃饭的画面。” “只不过，老板后来无意间翻看手机里的相册，才发现嫌疑人真的在他家吃过饭。” “但是……饭店老板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秦勇说完，陆川也翻看完了卷宗。 一句话，TZ市刑侦支队，摊上事了。 支队长是不用想着再干下去了，相关的办案刑警，估计都得要受处分。 当然，这个只是针对办案人员的处理。 更关键的是，命案的凶手到底是谁？ 第253章 叠加指纹 TZ市刑侦支队的这个案子，办的可以说相当失败。 真正的凶手没有找到，被冤枉的无辜群众在看守所自杀。 陆川现在甚至能够想到，当TZ市刑侦支队的刑警，看到饭馆老板送来的照片，心下应该多么惊恐。 还有死者在看守所墙面上留下的五个血字。 我是冤枉的！ 陆川即使没在现场，也能想象到这几个字应该是充满多大的无奈和悲忿。 “他们想让我们做什么？” 刘国栋深深叹了口气。 TZ市刑侦支队把案子办到这个程度，现在又发到自己求援，肯定是有了什么发现，但是自己又搞不定的。 “血指纹。” 秦勇抽出卷宗里，在凶器上发现的血色指纹。 “TZ市刑侦支队锁定犯罪嫌疑人的最重要证据，就是这枚血指纹。” 陆川点点头，一般的刑事案件，指纹是最重要的犯罪证据。 任何出现在作案现场的指纹，都是现勘必须重视的最重要的证据。 更何况，这枚指纹还是在凶器上发现的。 其实，大多数的案发现场，不是都能提取到指纹的。 从概率来说，能够通过指纹指向案件侦破的刑事案件，大概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比例，甚至更低。 比如省厅组织的指纹会战，所涉及的刑事案件数量并不事特别多。 此外，指纹提取也有有效和无效的说法。 有的现场能够采集到指纹，但是没有凶手的。 而有的现场，凶手就算留下了指纹，也不一定能够采集到。 陆川的指纹采集技能，就是专门针对指纹采集的。 “因为这枚指纹的存在，当时的办案民警直接锁定了在看守所自杀的所谓嫌疑人。” “忽略了对方提出的一些不在场证明。” 这一点，卷宗中有介绍。 无辜者在吃饭的饭馆里，虽然没有监控摄像头，老板当时对死者的印象也不深刻。 但是饭馆周围是有摄像头的。 昨天，TZ市刑侦支队在距离餐馆两百多米的一个摄影楼门口的监控里，提取到了无辜自杀者在案发时间段经过的视频。 进一步佐证了饭馆老板拿过来的照片证据。 “事情搞清楚后，他们对指纹进行了更加细致的分析，结果发现了这个。” 秦勇抽出另一张打印纸。 “指纹之上似乎还有一层指纹。” 打印纸上的纹路，依然是血指纹，和上一张图片几乎一模一样。 但是以陆川的能力，其实在刚刚看到这张图片的时候，就知道，他们真的搞错了。 “有人用指纹套，模拟了无辜者的指纹。” 秦勇对陆川能发现这一点，没有惊讶。 “不错，泰州刑侦支队昨天下午把指纹发到了省厅技术鉴定中心，但是那边也没有提取成功。” “省厅那边的建议，是让你帮忙看看。” “有没有把握？” 陆川皱眉。 这种叠加类型的指纹，倒是不少见。 绝大多数的案发现场，都会出现叠加指纹。 做这种指纹的分离，其实也有一定的方法和技巧。 省厅的指纹鉴定专家，比如田荣，陆川在上次参加指纹会战的时候，也熟悉。
按理说，叠加指纹在田荣这种级别的专家手里，不会有太大的鉴定分析难度。 这枚指纹之所以省厅那边没有搞定，就只有一个原因。 叠加的指纹太轻。 凶手在作案的时候，应该带了某种类似指纹模具手套之类的东西。 留在凶器上的指纹是无辜自杀者的，而真正凶手的指纹，通过压力印在了模具上。 由于指纹有凹凸不平的纹路存在，造成了模具压力的不平衡。 所以有一层恍若蛛网一般细腻的指纹，覆盖在血指纹上。 陆川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蛛网一样的指纹，从血指纹上分离出来。 然后在系统内进行对比。 “以前没有做过这种类型的指纹鉴定分析，我拿回去试试。” “行，成就成，没成也没办法，毕竟省厅那边的专家也没有鉴定成功。” 秦勇其实是没什么压力的。 TZ市刑侦支队既然找了过来，那自然没有不帮忙的道理。 但是，能不能成，谁也无法打包票。 现勘办公室。 陆川正在对着电脑发呆。 一般的叠加指纹，用图像分层就能处理好。 但前提是叠加的指纹都比较清晰，或者痕迹的深浅类似。 可是现在这枚指纹明显不行。 真正凶手的指纹，因为隔着指纹模具手套，留下的压痕非常不明显。 画图软件甚至根本无法识别出叠加指纹的存在。 一般的图数变换，用数据蹭强的办法，陆川刚刚也试过了。 血指纹的数据流相比较蛛丝一般的覆盖指纹，太过庞大，数据剥离都很难做到，更不用提增强的事情。 “怎么样，不太好弄？” 老白递给陆川一根烟。 以前陆川做指纹鉴定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上来就是一屏幕的数据流，十几分钟，半个小时，最多一两个小时就能出结果。 虽然老白不能看懂全部过程，但是能清晰的感觉到一种游刃有余的味道。 这次却不一样，陆川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指纹，已经发呆了半个小时，但是一直没有下手操作。 接过香烟，陆川点点头。 “叠加的指纹太浅了，一般的方法没有办法提取，我得研究研究。” “慢慢来，不过你要是都搞不定，估计咱们省内也就没人能搞定了。” 陆川在上次参加完省厅组织的指纹会战后，已经隐隐有全省指纹鉴定分析第一人的称呼了。 最近，也有不少其他市刑侦支队找过来帮忙。 数学变换不起作用，软件自带的图像分层没办法识别，陆川研究了半天，决定只能靠自己编程了。 其实叠加指纹的分离提取，最重要的就是对图像进行分层。 而陆川才采取的办法，比较复杂。 底层的血指纹，颜色深，线条重，上面的覆盖指纹颜色浅，线条细。 既然是这样的话，每一条指纹嵴线的灰度值就有很大差别。 血指纹和覆盖指纹的灰度值更是处于两个区间范围。 理论上来说，陆川只要能对图像的灰度值进行区分，然后对不同灰度值区域的图像进行提取，就能分离出两个叠加的指纹。 第254章 分离指纹 新编译一个软件，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 当然，利用灰度值对图片进行分层处理，会有一个弊端，就是图象的颜色不能还原成彩色。 处理之后的图片，只能是灰色的。 好在指纹鉴定分析中，颜色的对比从来就不是比对因素，这一点影响也就无所谓了。 现勘办公室，陆川在编译软件，老白和杨森聊着杨森儿子高考的事情。 “还有不到两个月了吧？” “五十三天。” 杨森叹了口气：“再过五十三天，我就彻底自由了。” 这句话说的，可以用充满感情来形容。 老白是过来人，虽然前些年的时候好像对高考没有这么重视，但是也绝对是毕生难忘的经历：“想好报什么大学了吗？” “抽空大概看了下，但是具体还是要看分数，这几次摸底的分数还凑合，基本上能上个不错的学校。” “就看今年的考题了，等成绩出来了，在研究报考的事。” “那可得好好研究，实在不行就找个专业老师咨询。” 对于老白的建议，杨森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全国成百上千所大学，几万个专业类别，同样的高考分数，面临的选择可能几百上千种。 如何在这么多选择中，寻找到适合自己的专业，是每一个家长和考生都面临过，但是无法解决的问题。 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根据父母的职业和推荐来选择。 父母没有知识，没有职业，没有能力的，就是孩子喜欢什么，或者谈不上喜欢，应该说听说过什么，就选了什么专业。 好一点的，有高中老师的推荐。 还有一个根本性的问题是上大学的目的是什么。 有的人上大学就是为了熏陶情操，培养人格，毕业后就能回家继承家业。 大学对他来说，不是为了就业，而是为了成长。 但是绝大多数人，上大学的目的就是为了就业。 那么选什么专业，才有利于就业？ “我这边联系了一个老师，就是收费有点高。” 杨森和老白不止一次聊过孩子高考的事情。 杨森这边显然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种事大多数都是一对一咨询，但是好的咨询老师非常稀缺。 “高点就高点，”老白显然也是了解行情的：“我上周听我们家邻居说，他们是在网上约的咨询老师。” “就是网上特别火的那个啊峰老师，结果根本约不上。” “太贵？” “不是钱的事，是人家预约满了，今年的早就没有名额了，明年的也没有，听说都已经预约到后年了。” “后年……” 这就有点夸张了吧。 两人聊天的时候，陆川一边弄软件，也一边听了听。 其实老杨的儿子成绩还是不错的。 按照最近几次摸底考试的成绩，上公安大学基本上是没啥问题。 就看孩子以后想不想当警察了。 至于其他的专业，大不了进强盛集团工作。 在海州市，强盛集团的员工待遇，那是出了名的好。
这一点从海州市相亲界鄙视链中，就可见一斑。 除了极少数的，有房有车有存款，没爹没妈没孩子的钻石王老五之外，正常的相亲对象排序中，强盛集团和有编的差不多是一个层次。 甚至，在钱这一方面，还要更受欢迎一些。 以陆川在陆家的地位，安排几个人进去工作就是一句话的事。 而且也无所谓什么专业，强盛集团下边的子公司，分公司有几十上百，什么专业都能找到一个不错的工作。 强盛集团的保安，每个月都能拿到上万的工资。 当然，强盛集团的保安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那都得有真功夫，是海州市最抢手的退伍兵安置企业。 这也是强盛集团一直能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真的是良心企业。 “杨哥，干脆要么当警察，要么去强盛集团，不用这么操心。” “咦，”杨森和老白回过头，正看到陆川从电脑前起身，朝着两人走来。 “指纹处理完了？” 刘国栋也过来，看着陆川。 TZ市刑侦支队的这个案子，影响不小。 本来就是一起普通的命案，即便没有侦破，其实也没什么。 大不了年底的时候，上上下下扣点钱。 现在的形势下，虽然有着命案必破的要求。 但实际上每年都有没有侦破的命案。 否则的话，那么多命案积案是哪来的。 以前的案子就不说了，因为技术、责任心等等各种原因，都有没有侦破的案子。 现在呢，同样如此。 就拿海州市来说，每年发生的命案其实不多。 这两年的命案大多数也都侦破了。 但是失踪案呢？ 失踪案当然不能算命案，但是失踪案真的有可能就是命案。 以海州市的人口体量，一年上百起的失踪案，是差不多有的。 有的报案了，更多的可能都没人报案。 就如QZ市明河桥墩里的骸骨，那么多人死了，不也没有发现。 现在虽然技术更先进，制度更完善，但是依然有命案是侦破不了的。 但是TZ市的这个案子，有一个无辜者，因为被抓，并且自杀，这就不是一起普通的命案了。 刘国栋等人在公安系统工作这么多年，非常清楚这里边的利害关系。 所以，即便这个案子和海州市没什么关系，三人对陆川的指纹鉴定分析结果依然非常关注。 陆川伸了懒腰，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指纹分离已经成功，在系统里跑着呢。” 陆川说的其实比较简单，但是刚刚的操作实际要复杂的多。 分离指纹是一方面，分离出来之后，陆川还对指纹进行了增强。 主要是分离出来的指纹，嵴线纹路太细了，不足正常指纹嵴线的三分之一。 这种情况下直接进系统比对，百分百失败。 所以陆川对分离出来的指纹嵴线，进行了粗描。 而且对有些断裂的部分，进行了补充调整。 这才最终获得了不足正常指纹大小三分之一的指纹。 第255章 发飙的马少文 第256章发飙的马少文 不足三分之一，指纹面积太小，能够标记的特征点数量就不够，所以就不能够成为指认嫌疑人的司法证据。 “特征点数量只有八个，先看看能不能比中目标，至于杀人证据……就得TZ市刑侦支队那边自己去找了。” “八个特征点……” 老白点点头：“也不错了，只要能在指纹库内锁定目标人物，司法证据还不好找？” 刘国栋也颇为认同。 “只要能够找到人，证据应该不成问题，查一查这个人和案发时间节点的时空关系，找到证据应该不难。” “再说特征点数量不够，只是在司法上不能够证明嫌疑人有罪，但在实际当中，八个特征点的指纹如果能够比对成功，那这个人应该就是凶手。” 这就涉及到指纹比对的概率问题。 指纹虽然具有唯一性，但是万事没有绝对的。 不同人指纹相同的概率，也是有的。 只不过这个概率非常小，据说是一百五十亿分之一。 当然，这个只是理论数据，而且这个理论到底准不准还不好说。 反正也从来没有人见过，有不同人的指纹是相同的这种情况。 说的深一点，这就像圆周率推算一样。 如果圆周率真的无穷无尽，那么就证明圆是真实存在的。 圆如果真的存在，就说明世界是随机的。 任何事物的发生，都有可能是随机的。 但是如果圆周率有尽头，哪怕这个数字大到无以复加，但是只要有尽头。 就说明所谓的圆，就是一个多边形。 只不过这个圆的边太多太多。 可只要是多边形，就意味着圆是被设计出来的。 人类的存在，每个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可以被设计的。 陆川上大学的时候，在学习指纹唯一性的时候，听导师讲过这个。 当时他以为是天方夜谭。 但是如果真的是天方夜谭，他的穿越又是怎么回事？ “叮！” 电脑清脆的提示音，打断了陆川的思考，也打断了四人的谈话。 杨森一个箭步，冲到电脑前。 看着上面提示的“比对成功”四个大字，兴奋的脸色涨红！ “成了？！” “我去给队长汇报！” 刘国栋凑到电脑前，确认了比对成功的提示，兴奋的快步离开了办公室，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比中目标的信息。 当然，刘国栋看也没有，具体的案件侦办，要TZ市刑侦支队负责，海州这边只要把比中的目标人物信息发过去就行了。 “陆川，有你的啊！” 杨森重重拍了一下陆川肩膀。 这就是超越省厅指纹鉴定专家能力的水准。 这可是海州市刑侦支队的高光时刻。 省厅搞不定的指纹，送到海州市刑侦支队比对，关键是还比对成功了。 可想而知，这件事在奠定海州刑侦支队在全省指纹鉴定方面的地位，有多重要。 陆川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这枚指纹的鉴定分析，确实是不容易。 陆川虽然有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但这一次应该说是尽了全力了。 虽然说整个鉴定分析的时间不长，但过程还是比较艰辛的。 陆川自己编译了新的软件，对分离出来的指纹又进行了描粗，然后对断裂的指纹又进行了补全，最后才在系统里比对成功。
还只是三分之一大小的指纹，并不能成为指认嫌疑人的司法证据。 其实刚刚到底能不能比对成功，陆川心里也没底。 好在，现在结果是好的。 秦勇办公室。 “好！” “好好好！” 秦勇连叫了四个好字。 TZ市刑侦支队发过来的这个案子，不仅仅是技术求援那么简单。 海州市公安局局长宋江国和TZ市公安局局长关系非常好，当年是同班同学。 今天一大早，宋江国亲自给秦勇打电话，要求尽全力帮助TZ市刑侦支队。 现在，陆川成功分离出了血指纹上的真凶指纹，并且在指纹比对系统中比中了真正的嫌疑人，TZ市刑侦支队那边的压力会减小很多。 “赶紧把指纹还有凶手信息发给泰州那边，老胡估计现在急的眉毛都着火了。” 胡国庆，TZ市刑侦支队支队长。 现在，正在会议室里参加案情分析会，之所以不是组织召开，是因为TZ市公安局局长马少文，此刻阴沉着脸，坐在主位。 “都别当哑巴，说说吧，现在应该怎么办？” 胡国庆环顾四周，这个时候只能他说话。 “马局，是我指挥不当，办案不够细致，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我……我引咎辞职！” 砰！ 马少文猛的拍击桌面。 巨大的声音，吓得所有人忍不住一激灵。 “辞职？！” “你还想引咎辞职？” “无辜群众被抓，自杀在看守所里，你说辞职就完事了？” “胡国庆！看守所墙上的五个血字，我不知道你看没看！” “那是一条人命！” “就因为你们！啊！” 马少文气的指着在坐的所有刑警：“就因为你们办案心切，人就死了！” “死了！” “人！死了！” “辞职的应该是我！” “你应该上法庭！” 马少文刚刚从TZ市一把手的办公室出来。 被骂的狗血喷头，之后直接就来到了TZ市刑侦支队。 他本来已经压制好了自己的情绪。 人死不能复生，关键是要破案。 只要案子破了，一切就都有回转的余地。 但是，胡国庆的表态，让马少文压在胸口的火气，实在是压不住了。 案情分析会，不说下一步该干什么，该怎么破案。 说个狗屁的引咎辞职。 “你这是想撂挑子吗？” “我告诉你，就是辞职，上法庭，你也得先把案子给我破了！” “说说，下面该怎么办！” 胡国庆低着头，哪里敢反驳半句话。 说一千道一万，王顺义的死是可以避免的。 王顺义，就是自杀在看守所里的无辜被陷害者。 当然，事情也不能全怪胡国庆。 看守所和刑侦支队是两个单位，人在看守所死了，看守所才是最大的责任方。 “案发现场发现的凶器上采集的指纹，省厅那边的没有办法进行鉴定，让我们请海州市刑侦支队的陆川专家帮忙。” 第256章 故意陷害 第257章故意陷害 马少文点点头，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今天一大早他就给老同学宋江国打过电话。 “但是到底能不能比对成功，现在还不好说。” 这一点，无论是胡国庆，还是马少文，其实都没有抱多大期望。 毕竟，省厅的指纹鉴定分析专家都搞不定，海州市那边的陆川虽然在指纹会战中技压群雄，但是能不能比对成功，谁也说不准。 “所以，我们目前的思路是，从王顺义的人际关系着手调查。” “尤其是王顺义和死者有关联的人际关系，是重点排查内容。” 马少文点点头。 王顺义被陷害，是已经确定的事实。 所以，凶手为什么要陷害王顺义？ 两者之间如果无冤无仇，凶手为什么设计这么周密的计划，栽赃陷害给王顺义？ 另外就是死者本身的身份。 从目前的调查结果看，死者和王顺义之间没有直接往来，互相之间也不认识。 那么就有两个可能，凶手杀死死者，要么是随机的，要么是故意选择的杀人对象。 “案发现场是死者的家里，房门锁被暴力破坏。” “从作案过程和难易程度来看，凶手选择杀人的对象应该不是随机的。” 这一点，马少文是赞同的。 如果随机杀人，那么大街上随便选一个人，只要在没有摄像头的地方，人烟稀少的地方下手，总比破门而入杀人来的容易。 “所以，我们更倾向于，凶手和死者有仇怨或者其他关系。” “凶手同时和王顺义之间也有仇怨关系。” “杀人，栽赃陷害，一箭双雕。” 胡国庆虽然在办案的时候，犯了激进的错误，导致不可挽回的悲剧发生。 但是作为老刑侦，在发现问题后，分析起来案件背后的原因，还是非常到位的。 对这些分析，马少文是认可的。 但是，也正因为认可，马少文心里的火气就更大。 因为胡国庆等人，明明有能力把案子办好。 结果还是出现了王顺义自杀的事情。 至于看守所的所长，事情发生后，第一时间就被撤职了。 无论这个案子能不能破，他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能不能继续穿那身警服，现在都不好说。 命案嫌疑人，关在看守所都能自杀成功，越狱都没这个情况严重。 作为TZ市公安局局长，马少文自认为自己的涵养功夫还是可以的。 再说，刚刚已经发了一次火，现在再发火，对于破案来讲，也是无济于事。 还真能把这些家伙宰了不成？ 马少文是实干派，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也是从基层刑警一步一步干起来的。 胡国庆说到底，还是他带出来的徒弟。 在坐的很多刑警，甚至有马少文的师父在。 暗自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能说，现在所有的精力都要放在破案上。 “大家还有没有其他意见？” 现勘、法医、行动组，几个头头都没有意见。 现勘那边恨不得把脖子缩到桌子底下去，凶器上的血指纹，就是他们采集的。 直指王顺义的证据，就是他们定下的。 现在确定王顺义是被冤枉的，人还死在了看守所，现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然，具体情况是，TZ市刑侦支队的现勘，真的没能力鉴定分析那枚指纹。 毕竟，省厅的专家都没搞定，他们没有发现指纹的异常，从道理上来说，情有可原。 可是法律讲的不是道理，是过程和结果。 结果就是，现勘这边的工作失误，直接导致了后续王顺义的死。 法医那边也没有什么意见，被害人的死亡原因、时间，身份都很清楚，没有特殊情况。 行动组这边更不用说了。 因为工作疏忽，在审讯王顺义过程中，又有些粗暴和急功近利。 再加上没有仔细核对王顺义的不在场证明，也是直接导致王顺义自杀的一部分。 马少文来之前，支队其实已经连夜开过会，刚刚胡国庆分析的情况，就是大家统一意见后的结论。 马少文环顾四周，明白胡国庆的汇报就是刑侦支队的整体意见。 “既然这样，下面要从三个方面着手。” “第一，彻查死者和王顺义的人际关系网，陈德胜，你来牵头负责。” 陈德胜，TZ市刑侦支队副队长。 “是！” “第二，以被害者家为中心，五公里内的监控摄像头，全部清扫一边，对可疑人员进行甄别，一个都不能放过。” “凶手杀人，不可能一点线索没有留下，广撒网，查到底。” “孙娟，你们图侦大队要全力配合，胡国庆，通知几个涉及到的派出所，全员出动，全力配合。” “是！” “是！” “第三，案发现场的凶器，是凶手携带至现场，杀人后故意遗留的，胡国庆，安排人对凶器的来源进行跟踪调查，看看能不能通过凶器锁定真凶。” 但是，这一次布置，马少文却没有等到胡国庆的肯定答复。 转头一看，正有一个人在胡国庆身边耳语。 看到这个，马少文感觉脑瓜仁都在冒火。 这下他知道为什么会发生王顺义自杀的事情了。 不说看守所那边失职，就说现在。 自己在安排布置下一步侦查方向，堂堂刑侦支队支队长竟然听别人汇报。 “胡国庆！” 胡国庆侧耳，表情呆滞，似乎还没有听到马少文的话。 砰！ “胡国庆！” 马少文猛的拍打桌面：“你是真不想干了啊！” 旁边的副队长陈德胜赶紧捅咕了一下胡国庆。 对方这才反应过来。 看到马少文愤怒扭曲的表情，胡国庆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等马少文发怒，赶紧起身：“马局，凶手找着了！” “要是不想干你就直说，我现在就……” 恩？ 正要发火的马少文表情一愣。 “你说什么？” 胡国庆赶紧起身：“马局，嫌疑人，真凶的身份，确定了！” 马少文有那么一刻，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刚刚还在部署侦查方向，结果还没说完，胡国庆竟然说凶手找到了？ “马局，真凶的身份真的确定了。” 刚刚给胡国庆汇报的是刑侦支队办公室主任陈晓。 刚刚接到海州市传过来的指纹鉴定分析报告，就奔到会议室给胡国庆汇报了。 “到底怎么回事？” 第257章 三个赌徒的恩怨情仇 第258章三个赌徒的恩怨情仇 三天后，现勘办公室。 “小陆，这次干的不错。” 秦勇又一次来现勘办公室慰问。 当然，不管有事没事，谁都想来现勘办公室转一圈。 陆川为人热情，进来的人，先是散烟。 所以，有人想尝尝华子的味道，来现勘办公室准没错。 要说人这种生物，还得是会投胎。 看看陆川，再看看自己。 人家是要长相有长相，要身高有身高，要能力有能力，要技术有技术，要功劳有功劳。 自己呢？ 要啥没啥。 “刚刚TZ市刑侦支队的胡国庆队长，给我打了电话，那个命案的嫌疑人已经招了。” “那案子算是破了？” “破了，还得多亏了陆川。” 秦勇现在看陆川，感觉比看亲儿子都亲。 这年头，听话的人没能力，有能力的人不听话。 像陆川这样，既听话，能力又强的手下，几年也不一定碰到一个。 “局长那边也打了电话，回头最少一个嘉奖通报！” 荣誉这种东西，尤其是在公安系统内，不是钱能买来的。 强盛集团每年都给公安局捐钱，不也啥也没有。 上一次陆建国给刑侦支队捐了一个亿，连个锦旗都没有。 “秦队，那边的案子到底啥情况？” 老白还是老资历，他上班的时候，秦勇还不知道在哪呢。 所以说话也稍微随意一些。 秦勇顺着刘国栋的手势，坐在沙发上，陆川赶紧递烟，啪的点燃。 “也是个挺离奇的案子。” 原来，凶手不是外人，正是王顺义的牌友。 王顺义这个人，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家伙脑子有点不正常，喜欢喝酒打牌，一喝多了还回家打老婆。” “前几年他老婆跟他实在过不下去了，离婚他又不干，结果就带着孩子跑了，去了外地生活。” “媳妇不在，更没人管王顺义，每天招了一伙人在家里打麻将。” “凶手叫张真，和王顺义打过几次麻将，输给王顺义不少钱。” “案发前一周，他请王顺义喝酒，喝多之后，用网上购买的指纹膜，提取了王顺义的指纹信息。” “张真原本是想用他的指纹，尾随被害人家里抢钱。” “抢钱？” 杨森给秦勇倒好茶水：“张真认识死者？” “也算认识吧，死者也是一个赌徒，被杀当天，在牌桌上赢了一万多块钱。” “张真当时没有参与牌局，但是一直在旁观。” “后来张真尾随被害人，到家里想要抢这一万多块钱。” “本来是想拿刀吓唬一些对方，没成想对方反抗激烈，出了意外，把人捅死了。” “张真索性就导演了一出栽赃嫁祸，把凶器留在了现场，上边的指纹也正是王顺义的。” 案情看来还是挺简单的。 三个赌徒之间的恩怨情仇。 秦勇做官，还是比较随和的。 平时也没什么架子，在有案子的时候，和一线刑警经常摸爬滚打在一起。 现勘的老白杨森和刘国栋，和秦勇也都是熟人。 没事的时候，在办公室就聊起了以前的案子。 反正这地方有华子，有热茶，有朋友，聊聊天，也是挺惬意的事情。
“老白，你还记得七年前咱们碰到的碎尸案吗？” “咋不记得，和TZ市的案子差不多，也是两个赌徒。” “十年前，北山水库的案子，也是赌徒干的吧？” “三年前，创新广场的那个宝马车，撞死了好几个人的案子，不也是一个赌徒输光了家底，发泄情绪干的？” 几人说的，十年前七年前的案子，陆川不太知道，但是三年前创新广场的案子陆川倒是清楚。 嫌疑人光天化日之下，驾驶轿车闯入创新广场人行道，多次碾压冲撞人群，造成了无辜群众死亡和多人受伤。 但是在就接受审判的时候，嫌疑人竟然说自己车里有脏东西，有什么东西在追他。 说自己在最近打麻将的时候，抓什么牌都输，肯定是有不干净的东西跟着他。 冲撞人群是为了祛除霉运，甩掉不干净的东西。 这种鬼话，嫌疑人竟然在审判现场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据说，当时有受伤听审的群众，把鞋子都丢了出去。 后来，嫌疑人又说自己有精神病，有精神障碍，有抑郁症。 但是医院的检查鉴定结果，显示嫌疑人精神正常，家族也没有任何精神病史。 所以，一审判决的时候，判处了嫌疑人死刑。 嫌疑人不服，上诉，并在二审中再次提出要做精神鉴定，被驳回后，法院认为嫌疑人主观恶意极强。 以危险驾驶的方式，严重损害了人民生命安财产全，并造成了严重后果。 “赌和毒，这两样东西，沾上就没好。” 老白叹了口气。 干了这么多年刑警，老白讲过的罪犯成百上千。 犯罪嫌疑人里，大多数都是有不良癖好的。 好人，谁犯罪啊。 当然，也有一些命案，是老实人真的被逼急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人。 有不少案例，就是老实人被欺负的惨了，奋起反抗。 这种案子，要不不出，一出可能就是命案。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聊天中度过了。 陆川重新从抽屉里拿出一盒中华，拆开放到桌子上。 “师父，中午去吃火锅吧？” “吃火锅？” “也行。” “可以，好像挺长时间没吃火锅了。” 杨森显然很同意陆川的提议。 “吃养生的吧，太辣的话怕胃不舒服。” 老白现在是现勘办公室的养生专家。 以前老白是保温杯里泡枸杞。 现在变了，网红说那个根本没什么营养价值。 枸杞要直接喝原浆的。 劲大，量足，易吸收！ 但是要切忌辛辣，不能熬夜，早睡早起。 熬夜这件事，老白控制不了，毕竟谁也不知道案子什么时候来。 但是切忌辛辣还是没问题的。 养生火锅在合适不过。 “行，那咱们就东来顺！” 老京味火锅，吃过了不上火。 “有点贵吧？” 几人出去吃饭，大多数情况都是刘国栋请客。 陆川虽然有钱，但是也不能总让陆川花钱。 刘国栋作为师父，当然要挺在前面。 “没事，强盛集团开的，能免单。” 那还说什么，走起！ 第258章 两只脚印 第259章两只脚印 陆川的父亲在集团里就是负责餐饮后勤的。 海州市的东来顺，就是他投资开的。 其实，以前的海州是没有东来顺的。 因为陆启强喜欢，所以才有了东来顺。 东来顺的少东家来吃饭，还要花钱才怪了。 “师父，尝尝这个，东来顺的传统羊肉，味道很鲜。” 陆川对这个传统羊肉还是非常喜欢的。 肥瘦相间，肉质丝滑，薄如蝉翼。 关键是还不贵，比一些所谓的鲜切羊肉、牛肉要好吃的多。 蘸上特质的麻酱，味道那叫一个正宗。 前一段时间天气冷的时候，陆川经常带着沈法医过来吃火锅。 两人吃的也简单，三盘传统羊肉，再加上一盘菠菜，一个菌类拼盘，就差不多了。 “川子，在来一盘这个。” 老白也好这口。 杨森倒是有些显得不合群，这家伙对羊肉好像不太感冒。 专门对付两盘牛肉，说那个劲道。 “小陆，刚刚张琦打电话过来，有个案子请你帮忙看一下。” 张琦？ 陆川挑起一块头羊肉，蘸满麻酱蘸料：“高铁新区的？” 刘国栋点点头：“恩，就是那边的刑警大队队长，刚刚打电话过来，有个重伤害的案子，弄了好几天了，现在还没找到人。” 重伤害？ “人没死吗？” 老白的一句话，差点把刘国栋噎过去。 什么叫人没死？ “人没死，但是也差不多成植物人了，听说现在还在ICU里躺着。” “我让他把卷宗发过来了，等会回去帮忙看看。” “行，没问题。” 陆川答应的很爽快。 说白了，陆川觉的自己也没有别的能耐，就是在做技术鉴定分析的时候能帮上忙。 海州市刑侦支队，中午休息时间是一个半小时。 只不过，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肯定不够吃一顿火锅，四个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刘国栋打开电脑，高铁新区刑警大队那边已经把案子的卷宗扫描件发了过来。 “看看这个。” 将打印好的卷宗交给陆川：“倒也不是个多么严重的案子。” 刘国栋这话说的没错，相比重伤害案件，命案显然要重要的多。 而刑侦支队这边，一般上的伤害类案件，根本就送不到这边来。 最近也是没什么案子，加上刘国栋和张琦关系不错，帮帮忙的事情。 “脚印？” 刘国栋点点头。 “凶手打人的时候，给受害者套上了麻袋，案子发生在农村苞米地里，附近也有没有什么监控设备，根本不知道谁打的。” “而且，现在受害人还在医院里躺着，还没醒呢，那边连询问都没办法。” “好在当时凶手在现场留下了比较清晰的足迹，你帮忙看看。” 陆川点点头。 足迹的照片就在卷宗里。 其实高铁新区的刑警大队，也是有现勘的。 只不过从能力水平上来说，和刑侦支队可能就差了不止一个层次。 这主要是由两个原因造成的。 一是刑警大队接的案子，自然也是大案要案，但是有难度的刑侦支队就直接接手了。 这就导致大多数的刑警大队，在培养人才方面，尤其是现勘、法医等技术人才方面，缺乏足够的案件历练。
另一方面就是下面的人才储备不足，大多数的刑警大队中的技术警种，都是一线刑警转任的。 也就这几年，开始陆续有科班毕业的高材生充实到基层。 但是这里就有一个问题出现。 老人有经验，但是理论不足，影响实力提升。 新人有理论，但是缺乏经验，没有经过足够的实践锻炼，短时间内也没办法提升基层刑警大队的实力。 所以，就近几年来说，基层刑警大队还得在技术上有求于上级。 当然，就算技术起来了，还有设备。 别说刑警大队，就是海州市刑侦支队，在没有强盛集团捐赠的一个亿的时候，那设备也是老旧的一套。 卷宗里有高铁新区刑警大队的现勘，针对现场发现的足迹进行的初步分析。 “男性，身高一米七到一米八。” 完了。 这就是基层刑警大队的现勘，分析出来的足迹结果。 陆川对此，表示……这个结论可能有些简陋。 “那边对村里所有符合这个身高的村民，都进行了排查，但是没有找到凶手。” “我先看看，这个足迹……还有点意思。” 有一点，陆川觉得高铁新区刑警大队的现勘做的还是可以的。 起码脚印的采集比较清晰。 但是足迹的鉴定分析，不是光看照片就能做出来的。 必须要足迹模型。 “这个照片虽然比较清晰，但是还得让他们把足迹模型送过来，或者去现场看，才能得到相对准确的分析结果。” 模型…… 刘国栋问都不用问，肯定没有。 那个东西，他就看陆川做过两次，基层单位甚至可能用什么东西做模型都不知道。 “还是去现场吧。” “不过，过去两三天了，现场保护的怎么样，还不知道。” “我打个电话问问。” 恩。 陆川点点头：“有现场最好，如果只是照片的话，也不是不能分析，就是会有一些误差。” 刘国栋打电话的时候，陆川已经开始研究这一组脚印。 脚印照片的拍摄，还是相对比较规范的。 每一个脚印的旁边都有标尺，这就能对脚印的大小进行测量。 而且对方使用的一比一的现勘拍照方式。 打印出来的图片大小，其实和脚印本身的大小是一致的。 脚掌宽厚，四十码大小。 从足弓处的压痕深浅，前脚掌的宽度数据对比，基本上可以判定是男人的脚印。 当然，这个基本上是有概率的。 根据足迹，判断男女是有容错概率的。 无论从法医还是现勘的角度，足骨是不能判断性别的。 但是男女的足迹，从概率上来说，有比较大的异样。 男性脚印宽厚，女性脚印小巧。 而且男鞋和女鞋的样式也有所不同。 但是这不是说男人就不能穿高跟鞋，女人就不能穿大头鞋。 可是身高的判断…… 陆川仔细测量一番后，对高铁新区刑警大队的判断，有很不一样的看法。 另外，凶手留下的这一串足迹，左右脚深浅有非常细微的差别。 边缘的压力痕迹也有不同。 一米七到一米八…… 第259章 技术分析 第260章技术分析 从专业的角度讲，足迹鉴定分析主要针对三个要素。 造痕体，就是造成足迹的主题，赤脚，穿鞋的脚或者穿袜子的脚。 承痕体就是地面或者其他承载脚印的物体。 第三个重要因素就是作用力，除了人体的重力，还有就是脚掌的肌肉收缩力量。 绝大多数的案件中，碰到的足迹类型都是鞋印足迹。 少有嫌疑人不穿鞋，赤足或者只穿袜子在犯罪现场随意走动的。 陆川接触到的足迹鉴定，也都是鞋印类足迹。 这种类型的足迹，和赤足印记、穿袜足迹相比，有一个显著特点，鞋印的形状严格受到鞋子的外形限制。 比如四十一码的脚，也能穿上四十码的鞋子，更能穿上四十二码，甚至四十三码的鞋子。 这就给足迹鉴定分析，带来了很多的不确定性。 所以，足迹的大小，长短，在足迹鉴定分析中，是有迷惑性的。 一般的现勘，根据脚长和身高的固定公式来测算，就必然会存在误差。 陆川现在虽然还没有到现场看过足迹，也没有见过足迹模型，但是单单从照片上看，就知道，高铁新区刑警大队那边的现勘，对嫌疑人的身高判断，应该是有问题的。 陆川首先对鞋印的测量数据进行分析。 脚全长，脚弓宽，脚掌宽，脚跟宽这几项数据的对比，能够大体得到脚印所有者的身高和体重。 但是也只是一个范围。 具体还要看脚印在地面上留下的深度。 这就是需要实验去验证，对比鞋印所有者的体重。 这一点其实是最简单的。 不同体重的人，在相同的地面上，留下的脚印的深浅是不一致的。 只要找一个已知体重的人，在嫌疑人遗留鞋印的地点，重新踩踏一个脚印，根据两个脚印深度的对比，就能计算出嫌疑人的体重。 当然，现在因为陆川只看到了照片，没办法做这些测量。 只能对基础情况就进行分析。 高铁新区刑警大队的现勘，在现场采集到的脚印有十二组。 这么多脚印，而且其中有嫌疑人连续行进过程中留下的脚印。 这样的话，陆川就可以对步法特征进行分析。 首先是步幅特征。 能够判断出嫌疑人走路的步长、步角和步宽。 但是一般来说，确定步幅特征，不是单独一两个脚印能够完成的。 需要连续的，至少四个以上的前进脚印，才能做这方面的分析。 有了连续脚印，测量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 “步长……四十五厘米。” 一般来说，身高在一米七到一米八的成年男性，步长通常在五十厘米到八十厘米之间。 当然，现勘测量步长也还有要求的。 从后脚脚尖到前脚脚跟的距离，不包含双脚的长度，就是步长。 可是，嫌疑人的步长，只有四十五厘米。 这个数据，可以说是明显低于成年男性的平均步长的。 现勘上对步长的判断有三个标准，一般来说超过八十厘米，就是长步，七十一到八十厘米的叫做中步。 低于七十厘米的就是短步。 嫌疑人的步长，是短步中的短步。 不过，结合刚刚陆川对嫌疑人身高的推断，也算合情合理。
“步角……向外7.2度” 大多数人的步角都在6度左右，接近7度的样子，嫌疑人微微有外八字的情况。 “步宽……8.1厘米，正常。” 步宽的测量分析，相比较步长、步角其实要更复杂一些。 每个人的步长、步角并不具有唯一性。 想要找到两个相同步长的人，非常容易。 步角也是如此，绝大多数，行走正常的人，步角基本上在6.7度左右。 即便有些差点，也不会特别大。 但是步宽不一样。 现实中，很少能找到步宽完全一致的人。 现勘把步宽划分了很多类别。 比如分离步，并跟步，搭跟步，直线步，交错步等等。 嫌疑人的步宽在大多数正常人范围内。 最后陆川做的是嫌疑人的步态特征分析。 不同人的步态特征，有不同的特点。 比如有的人走路时是脚跟先着地，有的人是脚掌先着地。 这就是落脚特征。 起脚也有特征，有的人起脚的时候是脚掌用力，有的人是脚跟用力，也有的人是脚尖用力。 这样的话，其实每一个脚印都是一个动态的。 根据脚印前中后不同的压力变化，就能判断出很多嫌疑人走路的特征信息。 比如起步的蹬痕，在足迹中体现就是前掌痕迹深，如果在泥土地面，土就会向后移。 再比如起步时候的抠痕，足尖下压，呈现月牙形凹陷。 陆川的鉴定分析很仔细，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没有完成。 刘国栋等人也没有打扰。 和鉴定分析指纹一样，这种工作就需要静下心，集中注意力去做。 当然，和鉴定分析指纹相比，足迹的鉴定需要做大量的精细测量工作和数据测算工作。 以陆川的工作经验来讲，做足迹鉴定分析要比做指纹鉴定分析累一些。 “呼……” 两个半小时后，已经快到下班的时候，陆川才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 “搞定了？” 老白端过来一杯茶水，陆川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干净。 “差不多了，但是还得去现场看看，要不有些数据拿不准。” 陆川看向刘国栋。 对方点点头：“刚刚打电话问过了，现场还在，应该可以去看看。” “现在就去吗？” 老白看了看天色，再过一会就黑天了。 “去吧，夜长梦多。” “行，我跟你过去，老杨要回家陪儿子，我可没啥事。” “师父，那我们就出发了。” “好，我给高铁新区那边联系下，张琦会派人配合你。” 一个小时后。 高铁新区新建村村西头苞米地。 四月底的海州，玉米苗刚刚长出来，还不到筷子高。 但是郁郁葱葱，空气也很新鲜。 “陆老师，这就是案发现场。” 高铁新区这边来的人正是采集脚印的现勘，孙淼。 两人认识，年初的时候一起参加市局的指纹会战。 只不过，孙淼以前称呼陆川为陆川，现在成了陆老师。 第260章 猪肉引发的血案 第261章猪肉引发的血案 市局组织的指纹会战和省厅组织的指纹会战，虽然层次不同，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作用。 交流学习。 陆川上班时间比较短，人脉基础不足，认识的人不多。 但是经过这两次比赛，可以说整个海州市的指纹刑警，他基本上都认全了。 全省各个市局的指纹鉴定分析一把手，也都认识了个大概。 人脉，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陆川在这一步上，比其他的同龄人，比如一同入职的杨林，就要强的多。 在派出所，杨林认识的人最高等级不过所长。 顶多还有几个管辖片区的社区干部，公司负责安保的头头。 想要再往上，那就不是一朝一夕能接触到的了。 这就是所谓平台的不同，带来的资源也不同。 当然，如果陆川仅仅是海州市刑侦支队的一名普通现勘刑警，也接触不到其他各市局的顶尖现勘或者痕检高手。 关键还是陆川自己有能力，能够站到更高的舞台。 “孙哥，跟我还客气啥，啥老师不老师的，您这可就见外了。” 孙淼这人，陆川的印象很深刻。 可以用好人来形容。 陆川是会做事的，抽出华子，递了过去：“叫我陆川，或者小陆。”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 孙淼接过香烟，掏出火机，先给老白点上，再给陆川点火，之后自己也点上。 “白哥，陆川，你们是不知道啊，最近可是把我忙死了。” 和同行倒倒苦水，是刑警疏解生活工作压力的很有效的方式。 “怎么，最近案子多？” 老白和孙淼认识的更早，也比较熟悉。 “岂止是案子多，简直就是多。” 孙淼陶醉的表情，似乎很是怀念华子的味道。 这东西，自从上次在市局参加指纹会战后，好久没抽到了。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大队接了好几个失踪案，还有像这个案子，重伤害，差点把人干死。” 老白摇摇头。 这就是基层工作的常态。 无论在哪个刑警大队或者是刑侦支队，命案案件发生的概率并不大。 一年可能少的话一两起，多的话十起八起也就顶天了。 当然，这跟城市人口规模有关系，和当地的民俗也有关系。 单独从犯罪概率来讲，北方发生刑事案件的概率要高于南方，尤其是打架斗殴等案件的发生概率较大。 但是南方的命案发生概率要大于北方。 用老白的话，就是北方人性子爆，能动手绝对不吵吵。 南方人虽然性子软，但是真要动手那就是直接置人于死地。 普通的基层刑警大队，打架斗殴、盗窃抢劫之类的案子，可以说是经常发生的。 基本上大案不多，但小案子每天都有。 孙淼又是高铁新区刑警大队唯一的现勘，基本上有案子就要出现场，当然比较忙。 孙淼和老白抽烟聊天的时候，陆川已经开始观察凶手留下的脚印。 印记非常清晰，可以用纤毫毕现来形容。 怪不得孙淼能提取到这么清晰的足迹，关键是凶手给力啊。
在办公室的时候，陆川已经对脚印做了比较详细的鉴定分析。 再来现场看，只是对已经作出的鉴定分析结果做一个佐证，以求达到更加精确的结论。 十几分钟后，陆川起身。 “怎么样？” 老白和孙淼凑过来，这一会功夫，正好两根烟。 “差不多了。” 孙淼将手里已经燃到过滤嘴边缘，发出一点焦味的烟头丢到地上，脚尖碾灭：“凶手留下的脚印比较清晰，我按照公式套出了凶手的身高。” “但是附近的村子找遍了，也没有锁定对方的身份。” 陆川笑了笑，当然锁定不了。 “凶手身高的测算，还是有一些误差的。” “多大误差？” 孙淼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水平，有误差是正常的，所以他给出的凶手身高范围是一米七到一米八。 这个高度…… 大多数成年男性都是这个身高。 “也不大，凶手身高在一米五九，体重一百三十公斤到一百三十五公斤，年龄在三十三岁到三十八岁之间，左侧斜肩，右腿近三年内有过骨折。” 听着陆川曝出的数据，孙淼半张大嘴。 一米五九…… 自己测量出的数据是一米七到一米八。 虽然数据上只差了十一厘米，但是一个成年男性，一米五九的身高，已经是极为容易确定嫌疑人的特征了。 另外，体重…… 年龄…… 斜肩…… 骨折…… 怎么看出来的？？？ 老白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识陆川做足迹鉴定分析，但是听到如此详细的数据，内心同样震撼。 但是，这还没完。 “凶手应该曾经做过厨师，但是时间过去的比较长了，起码有五年以上时间。” 不同职业的人，由于长期的坐姿、站姿会有行业特点，这种细节都会在脚印中体现出来。 凶手留下的脚印如此清晰，陆川根据左右脚的深浅变化，对比，大概能得出一些结论。 “老孙，你们在排查的时候，有没有符合相关条件的人？” 孙淼点点头：“有，新建村有一个卖猪肉的，和陆川说的外貌特征一模一样。” “你还等什么，让张琦他们抓人吧。” 抓人的过程很轻松。 对方在审讯过程中，也对犯下的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 至于案子的起因，也很简单。 凶手叫田丰，早年外出打工，学了几手做菜的手艺。 后来在镇上开了一家小餐馆，因为经营不善，没挣多少钱。 六年前开始在村上杀猪，卖猪肉。 被害人一周前在他的猪肉摊上买了五斤猪肉，拿回家后说猪肉注水了。 “我的猪肉从来不注水，他那个肉的颜色就不是我卖的猪！” 但是当时田丰说了，也没人信，只能赔了对方猪肉钱。 案发的那天，正好在苞米地附近看到对方，田丰就从身后给被害人套上麻袋，揍了对方一顿。 “我也想到他现在都没醒，隔着麻袋，下手有点重了……” 缘来缘去，就是五斤猪肉引发的血案。 案子至此告破。 第261章 六佰失踪 进入四月底，海州市的天气，从凉爽走向炎热。 气温一天比一天高，大街上美女的衣服也一天比一天少。 “五一放假出去玩吗？” 陆川和沈法医即便在食堂吃饭，也大多数时候是在一张桌子的。 现在，大家也都看明白了。 其他的警花虽然对陆川依然抱有幻想，但是也只能是幻想。 单身的男警官，也没有人去追求沈法医了，毕竟无论从家世、长相还是能力或者功劳，没有人能和陆川相提并论。 给陆川夹了一块红烧肉：“还没计划，没有案子的话，想出去转转。” “你呢？” “我也没想好，不过听说五一的时候，六佰要来这里开演唱会，要不要去听一听？” 六佰？ “他要来吗？” 六佰，实力派歌手，他的歌火在十几年前。 可以说是陪伴着陆川和沈法医的童年。 “我是听我堂哥说的，要不要去看演唱会？” “也挺好……” 沈妍顿了顿：“不过，六佰的演唱会票，不好买吧？” “没事，这个我来弄。” 这件事情陆川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听陆遥跟自己提的。 演唱会可不是歌手自己组织的，都会有演绎公司去组织安排。 海州市这边，也要有协办方。 巧的是，听陆遥说，六佰的这次演唱会就是和强盛集团下属的娱乐公司合作。 这样的话，别说两张票，就是让六佰专门给两个人在KTV独唱，问题也不大。 五一假期反正也只有三天，出去也只是舟车劳顿。 而无论是对陆川来说，或者沈妍来说，去哪不重要。 在一起才最重要。 没有案子的日子，现勘和法医的工作相对比较轻松。 沈法医最近在给支队的刑警做免费骨密度测量。 有几位老同志还真的有点小问题。 老白这几天就天天磕钙片，晒太阳。 “老白，你这行不行？” 杨森端着搪瓷缸，站在老白专门买的摇椅旁边。 “人家都是小孩子晒太阳，说是有利于吸收钙质。” “你这岁数了，咱就别折腾了吧？” 老白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杨森。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你就知道健康的重要了。” “杨哥，你就别劝了，二组的老孙，一组的老刘，还有后勤的老宋，一人整了个摇椅，他们这都是商量好的。” 陆川对此事还是颇为了解的。 而且，说真的，这么干，也是有点作用的。 沈法医教他们的招，能不好使吗。 虽然法医搞的是尸体，但是单独就骨头来说，尸体和活人都是差不多的。 砰！ 几人正聊着天，办公室大门洞开。 半躺在摇椅上的老白都吓的撑起了身子。 现勘办公室，一般没人这么猛的开门。 只要有，大概率就意味着有案子了。 三人转头一看，正是脸色有些难看的刘国栋。 “咋了，有案子了？” 刘国栋点点头：“失踪案。” 失踪？ 一听是这个，老白又重新躺了回去。 杨森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陆川同样长出一口气。 原来只是失踪案，他们三个还以为又出了命案！
只要不管是命案，那就行。 “头，失踪案……现在也轮到咱们支队管吗？” “报派出所就行了啊。” 刘国栋瑶瑶头：“这次失踪的不是一般人，宋局长亲自给秦队打了电话。” “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找都失踪者。” “谁啊，这么大面子？” “歌手，六佰。” 草…… 陆川表情一愣，他前两天还和沈妍商量着，五一的时候要去看六佰的演唱会。 今天早上，陆遥才把头排的两张VVIP票给了自己。 早上开车的时候，陆川没有把票给沈妍，本想着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结果，演唱会还有三天，你跟我，歌手失踪了？ “杨森，老白，你们看家，陆川跟我去会议室。” “好。” “是！” 二人披上警服，快步离开。 陆川两人到的时候，会议室已经差不多坐了一半人了。 “小陆来了，坐坐。” “来，坐这。” 陆川进来，不少人打招呼。 陆川一一回应，坐在了张辉和张晓身边。 刘国栋不用人叫，他和孙军、任强等人是支队的中层，会议桌上有他们的名字，都是坐在第一排的。 剩下人，围着墙边的椅子，坐成一圈，也没什么固定位置，谁先来，谁跟谁比较熟悉，就坐在一起。 会议室门口，陆陆续续有刑警进来。 “辉哥，啥情况？” “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听强哥说，是一个要来咱们这块开演唱会的一个歌手失踪了。” “好像叫……几百什么来？” 几百？ “辉哥，六佰的歌你没听过？” “啥歌？” “威力的森林。” “我草……这歌是他唱的啊？！” 陆川：“……” 陆川和张辉聊天的时候，身边的其他人也在聊天。 张晓和旁边的同事在小声说话。 “听说是友好路派出所刚刚才接到的报案。” “明星玩失踪，不是长有的事嘛，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说不定人家就是出去玩一玩，甩开了经纪人什么的。” “不过明星的面子还是大，要是一般的失踪案，可到不了咱们这。” “就是，失踪案多了去了，要是都到咱们刑侦支队来，那咱们也不用干别的了。” 显然，大家对于一个明星失踪，就让专做大案要案的刑侦支队出手，破有些微词。 “咳咳！” 秦勇刚刚才门口，显然也听到了大家议论。 坐在主位，清了清嗓子，环视四周。 “刚刚在会议室门口，听大家在议论案件。” “我这里要重点强调一下这个案子的特殊性。” “这不仅仅是一起失踪案，六佰是著名歌手，在我市开演唱会期间，失踪甚至有可能遭遇绑架，这对我市治安的影响，是非常恶劣的。” “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对海州市的影响非常深远。” “六佰如果找不到，如果这个案子没有办好，那以后哪个明星还敢来海州工作？” “哪个企业家还敢来海州投资？” “所以，大家必须提高思想认识。” “一定要动用全力，最短时间内侦破案件！” 第262章 失踪还是绑架 能做在会议室的，都是刑侦支队的干将。 除了参会的中层，其他人都是各位中层点将带过来的。 甚至有几个人，比如陆川、张辉都是秦勇点名要让他们参加案件侦办的。 所以，基本的思想素质，是不缺乏的。 刚刚大家之所以在私底下议论，无非是鉴于六佰的身份。 毕竟，在坐的人，见过的，听过的失踪案，真的太多了。 除了未成年人，绝大多数的案子，都是按部就班的开展。 毕竟，一个成年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别的不说，就说半个多月前，发现腐尸的白兰河。 河里是禁止游泳的，但是每年都有人淹死在里边。 发现尸体的，知道是淹死了。 但是没发现尸体的呢，到底有多少，谁也不知道。 所以，失踪案，没有办法去投入大量警力跟进。 而六佰失踪，就要动用刑侦支队的力量，任谁都有不平衡的看法。 明星，就有特权？ 但是，秦勇说的也对。 六佰是公众人物，他的失踪，确实不能以普通的失踪案来看待。 尤其是，六佰这次来海州市，不是因私前来，而是来开演唱会的。 票都已经卖完了，到时如果演唱会当天，歌手没出现，怎么办？ 而且，秦勇刚刚可是说了，这有可能不仅仅是一起失踪案，很有可能是绑架。 绑架…… 这个词，即便是在坐的刑警天天跟案子打交道，也很少能接触，或者说参与这样的案件。 绑架案，海州市上次发生绑架案，还得是十几二十年前吧？ 所以，如果真的是绑架案，案件的性质和影响就真的太恶劣了。 最近几年，全国都在搞优化营商环境，扩大招商引资力度。 海州市如果在歌星来办演唱会的时候，发生一起绑架歌星，勒索钱财的案件，那海州市这么多年营造的营商环境，可能都要毁于一旦。 这个后果，是任何人都无法承受，也无法承担责任的。 秦勇环顾四周，看刚刚自己话起到了作用，视线转向任强。 “任强，你来说下案子的具体情况。” “是。” “今天早上七点半，友好路派出所接到报案，歌手六佰失踪。” “报案人是六佰的经纪人许哲。” “根据报案人许哲描述，昨天下午三点半，六佰和工作室的一行七人，乘坐飞机降落海州。” “之后，七人在酒店吃了晚饭，时间大概是六点半。” “六点半之后，六佰和许哲就去了演唱会现场试音，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九点。” “两人约定，第二天早上七点吃早饭，继续去演唱会现场试音。” “但是今天早上七点钟的时候，许哲在六佰的房间门口，没有等到六佰。” “一直到七点半，在敲门没有人应答的情况下，许哲让酒店的工作人员打开了房门。” “结果，发现六佰并不在房间内。” “之后，许哲开始打六佰的电话，发现手机就在房间里。” “随后，他们查了酒店的监控，但是没有任何发现。”
“随最后，许哲拨打了报警电话。” 友好路派出所在接到有关六佰的失踪报警电话后，第一时间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逐级进行了上报。 早上十点钟，市公安局局长宋江国，亲自安排刑侦支队处理案件。 这就是案件发生的前后细节。 任强其实也是刚刚拿到友好路派出所带过来的报告。 “大家先说说，有什么看法？” “视频。” 任强第一个回应：“许哲说已经查过了酒店监控的视频，但是没有发现异常。” “这是不正常的。” “六佰昨天晚上从演唱会现场返回酒店之后，就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 “那他是怎么失踪的？” “从窗户里跳出去？” “不可能，他居住的房间，是豪泰酒店十一楼的套房，酒店的窗户是玻璃墙幕，只能半开十几厘米的缝隙，人根本就出不去。” “所以，我的建议是，先从监控视频入手。” “我同意老任的看法。” 孙军接着发言表态。 “如果许哲没有撒谎的话，还有酒店监控没有问题的情况下，那么六佰失踪，一定会在监控中留下痕迹。” “如果真的没有，那就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许哲没有说真话。” “第二，有人在监控上动了手脚。” “无论是哪一种，查下去，一定有发现。” “其他人呢？” 秦勇环顾四周，刘国栋微微点头：“失踪的房间，我们现勘过去看看吧。” “六佰失踪，手机还在房间内，这不太正常。” “现在使用现金的人很少，手机支付是最常用的方式，六佰即便是自己跑出去，想体验生活，也不会不带手机。” “所以，如果六佰不是自主失踪，那他的房间里应该有其他人留下的一些痕迹。” “去查一下，可能有收获。” 秦勇点点头，刘国栋的这点建议非常好。 如果有人劫持了六佰，那么房间内一定会留下一些痕迹。 “好，接下来就兵分三路。” “任强，你这一组负责监控视频的调查。” “不仅是视频要检查，还有所有监控设备要检查，再就是昨天晚上所有能够接触到监控设备的人一定要进行调查。” “孙军，你这组负责许哲等六佰同行人员的调查。” “现在，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六佰的失踪是有人进行绑架，那么他来海州的行程对方是如何得知的？” 六佰成名于十几年前，虽然现在不能说是已经过了气的歌手，但是和目前的一些小鲜肉相比，名气要低很多。 这种歌手基本上是没有狗仔队一直跟拍的。 所以，六佰来海州市的行程，不可能被大众所知晓。 那么，如果六佰真的是被绑架，对方是如何知道六佰在海州下榻的酒店甚至他居住的房间的？ 是不是有内鬼存在？ “国栋，你们现勘就负责六佰居住房间的检查，有什么发现，第一时间汇报！” “各组，立即行动！” 第263章 狸猫换太子 豪泰酒店十一楼，1108号房。 这是一间套房，进门后有一间会客厅，会客厅里面是卧室。 “开始吧。” 刘国栋和陆川两人从门口开始，带上口罩、鞋套和手套，开始进行勘察。 会客厅的沙发上，放着一个黑色的，拉锁已经打开的双肩背包。 “里边是一些换洗衣物。” 刘国栋将里边的东西拿出来，一一进行登记。 “卫生间里，还有一些洗漱用品。” 陆川做好拍照，跟刘国栋也在分析房间内的物品。 “根据许哲提供的信息，六佰昨天下飞机后在酒店用餐，然后就直接去了演唱会现场试音。” “回来的时候将近九点。” “背包里的换洗衣物没有全都拿出来，卫生间的洗漱用品有用过的痕迹……” 刘国栋皱眉，看着卫生间内，放在牙缸里的牙刷，还有一旁打开的牙膏。 “就是说六佰离开房间的时候，已经洗漱完了？” 已经洗漱完毕，意味着六佰可能已经准备睡觉。 这就基本排除了六佰想甩开经纪人，独自外出的可能。 而且，六佰不是刚出道的新人，十几年前就火遍大江南北的六佰，经历过高光时刻，也经历过演绎生涯的低谷。 这么多年风雨过去，早就不是那个懵懂不知一切的新人。 经纪人也不可能，在六佰想要外出的情况下阻止他。 所以，从房间内的物品分析，六佰的失踪，大概率是有问题的。 会客厅除了一个背包，在没有其他东西。 两人做了简单的记录，走进卧室。 手机就在床头放着，而且还链接着充电线。 枕头上放着一本书，陆川拿起来，看了看书名《沉默的旅行》。 书中夹着的书签，正在中间位置。 “枕头上放着书，他当时在看书？” “应该是，师父，还有这里。” 陆川弯下腰，发现床边有一只袜子。 “只有一只袜子。” 只有一只？ 刘国栋走过来看了看：“走的太匆忙，只穿了一只？” 拉开左手边的衣柜，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这下有活干咯。” 刘国栋的感慨，也是陆川的想法。 六佰失踪，从房间内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是自主失踪。 否则的话，他不会只穿一只袜子，不会不带手机，也不会把看了一半的书直接放在枕头上。 “我先扫一遍，看看能不能发现对方遗留的毛发或者皮屑之类的。” “行，我给秦队打个电话，先汇报一下情况。” 陆川拿出紫外线灯开始扫描。 房间内铺的是地毯，脚印什么的就不用想了，关键是看对方有没有遗留什么生物材料。 还有如果对方不那么小心，也有可能留下指纹。 但是这毕竟是酒店的房间，住过的人很多，保洁员不可能在清扫的时候，清除所有人居住的痕迹。 所以，陆川的工作量注定会很大。 这不，刘国栋转身出去的功夫，陆川就一经发现了两根头发。 房间外。 “秦队，六佰失踪的时候，已经洗漱完毕，从房间内的布局看，对方当时应该在床上看书，手机在充电……” 六佰到底是自主失踪，还是其他因素失踪，秦勇虽然早有猜测，但是并没有实际证据。
刘国栋对六佰房间的勘察结果，给案件的性质定了性。 酒店一间会议室内。 秦勇在给宋江国打电话做汇报。 “我们怀疑，六佰的失踪应该是一起有预谋的，绑架勒索案。” “目前还没有接到对方的勒索信息……对……是！” “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挂断电话，秦勇深吸一口气。 绑架勒索案，一般发生的概率比较小，这么多年来，秦勇也只接触过三起案件。 第一起还是他刚上班没几年的时候。 一个村里的地痞，绑架了村长五岁的儿子。 好在当时处理及时，对方也没有伤害孩子的心思，所以顺利解救了人质。 第二起案子是十二年前，一处施工工地上，一个农民工，劫持了开发商总经理的秘书。 那次案件闹的比较大，起因是开发商欠民工工资不换。 而这个民工母亲重病，等着这笔钱救命，而且对方的精神状态有问题。 那次的案子很惊险，被劫持的女秘书胳膊被划烂了，受了点伤。 但是好在结果是好的。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案子都有好结果。 六年前，秦勇那个时候还不是支队长，下边的一个刑警大队，接到报案，秦勇负责支援。 结果，赎金给了，劫匪跑了，人质也被杀。 案子到现在都没有破。 六佰失踪，是秦勇遇到的第四起绑架案。 监控室。 “怎么样？” 任强亲自带着张辉等人在查看监控。 “有问题。” “监控视频中，六佰是昨天晚上八点四十九分进入的房间，这是当时的监控录相。” 秦勇上前观看，能够清晰的看到监控里，六佰穿着黑色上衣，灰色裤子，从电梯的拐角出来后，走到一一零八门口，开房进门。 “电梯间的电梯我们查过了，和楼道里的视频是无缝衔接的，六佰返回酒店的视频没有问题。” “但是，十点半之后的视频……” 任强播放了一段十点半之后的视频。 是一个保洁员推着保洁车路过走廊的画面。 “秦队，您再看这台电脑上的视频。” 秦勇转过头，张辉点动播放。 画面中，同样是一个保洁员，推着保洁车走过的画面。 “一模一样的视频？” “对，确实是一模一样的视频，但是张辉播放的视频，是前天晚上十点半之后的视频。” “有人把昨天晚上十点半之后的监控视频，用前天相同时间的视频做了替换！” 替换？ “我们查了一下，对方用前天用十点三十分到十一点钟，这半个小时的视频，替换了昨天相同时间段的监控视频。” 狸猫换太子？ 秦勇办过这么多案子，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怪不得许哲他们发现六佰失踪后，检查监控视频没有任何收获。 但是，替换视频这件事，应该不简单吧？ 这说着，秦勇的电话响起。 是孙军。 “秦队！来902房间！” “绑匪打电话了！” 第264章 勒索电话 绑匪打电话？ 秦勇二话没说，狂奔着冲出了监控室。 “你们在这看着！” 任强吼了一句，紧跟着秦勇冲了出去。 监控室在酒店的负一层，好在出了监控室大门，就有一部员工工作电梯。 只是，看了一眼正在十九层的，而且依然处于上升趋势的电梯，秦勇想都没想，直奔旁边的楼梯。 许哲的房间在九楼，爬上去也用不了多久。 任强跟着秦勇，同样朝着楼梯跑去。 秦勇这些年虽然因为当了领导，下现场比较少，但是当年的底子还在。 爬个九楼，还是没啥问题的。 就是太急，喘息的利害。 任强的体质显然要比秦勇好一些，虽然也在喘息，但是并不是很剧烈。 两人上到九楼的时候，孙军的人已经在门口等着。 看到两人上来，赶紧招手。 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秦勇和任强冲了进去。 但是，两人终究晚了一步。 茶几上的电话免提打开，只剩下嘟嘟的挂断声。 “怎么样？” 孙军没有废话，把手机递给秦勇：“我没说话，都录下来了。” 秦勇点点头，接过手机，打开刚刚录制的视频。 “许哲，我是六佰。” 电话开头，没有劫匪的声音，而是六佰。 秦勇看向脸色苍白，浑身依然在颤抖的许哲：“声音确定是六佰吗？” “啊？……” 许哲显然还没有从绑匪打勒索电话的惊恐中清醒过来。 秦勇也没有催促，孙军绕过茶几，拍了拍许哲肩膀。 “冷静点，有我们在，秦队问你，刚刚的声音，是不是六佰本人？” “啊……” 感受到孙军的镇定，许哲的情绪平复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秦勇：“是，是六佰的声音。” “确定吗？” 许哲点点头：“确定，我跟他在一起工作十几年了，他的声音我绝对不会听错。” 秦勇点点头，接着播放视频。 “我被绑架了，他们要钱……” “好了，六佰先生，舟车劳顿，你先休息休息，我来跟许先生谈。” 打断六佰话的是类似儿童的童声。 显然，对方用了某种变音设备。 “许先生，很抱歉的通知您，六佰先生在我们手里。” “八千万，我的要求不高，三天内，准备八千万现金，要不连号的旧钞。” “八……千万……我……我没有这么多钱，六佰……六佰也没有。” “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八千万，三天，三天内能筹到八千万，六佰先生还能赶回海州开演唱会。” “如果收不到……很抱歉，六佰先生的歌迷就再也听不到他的歌了。” “许先生，你也会失业。” 视频结束，电话就此挂断。 “大家有什么看法？” 把手机交给孙军，秦勇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 “绑匪的这段对话……虽然声音经过处理，但是依然透露了不少信息。” 孙军虽然没有和绑匪通话，但是他全程都在，最有发言权。 “哦？说说。” “第一，对方有可能已经知道许哲他们报警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绑匪在电话里没有要求许哲不许报警。” “而且，对方绑架六佰是在昨天晚上，今天上午，”孙军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都快十二点钟，对方才打电话，就说明他们不在乎是否报警。” “而且，我怀疑酒店周围就有他们的人在监视。” 秦勇点点头，认可了孙军的分析。 “还有其他的吗？” “八千万！” 孙军点点头：“绑匪为什么要八千万，不是一千万，也不是一个亿？” 孙军看向许哲：“许先生，自从六佰出道，你就跟着他，这些年六佰先生有多少家底，你最清楚。” 许哲苦笑：“六佰的家底……刚好八千万。” 恩？ 所有人，都看向了许哲。 六佰的家底刚好是八千万，绑匪就要八千万？ “是不是……六佰告诉绑匪的？” “不可能。” 许哲摇摇头：“这些年来，六佰赚了不少钱，尤其是当年刚出道的时候。” “原本他的身家不止这些，但是当年解约原来的公司，赔了大笔违约金。” “后来因为被封杀过一段时间，他也就赞下了这么多钱。” “但是这些钱都是我帮他投资打理，他自己只喜欢唱歌，搞创作，对这些不怎么关心。” “所以，他自己有多少钱，并不是很清楚。” 这就有问题了。 六佰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有多少钱，绑匪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六佰被邦健，秦勇等人第一时间就怀疑过是不是有内鬼。 毕竟，六佰这次来海州市的行程，住宿的酒店，都没有被外界披露过。 甚至，作为明星，这些东西都是要保密的。 否则的话，住宿地点还不被歌迷挤爆了。 所以，绑匪是怎么知道六佰就住在豪泰酒店的。 而且很明确的就知道对方住在哪个房间。 还能做好视频替换。 这一切，肯定是早就有人把六佰的行程泄露了出去。 而现在，连六佰有多少身家都被泄露的一干二净。 孙军这组人，查的也正是这个。 结果，还没有什么头绪的时候，绑匪的电话就更进一步证实了秦勇等人的猜测。 “除了你，还有谁清楚六佰的资产情况？” “这个……我们这一行七个人，除了两个年轻的之外，都是当年就跟着六佰的。” “这个事也不算什么秘密，除了我，其他三个人也都知道。” 秦勇给孙军使了个眼色，对方自然知道，重点就是这几个人了。 当然，许哲也不能排除嫌疑。 贼喊捉贼的额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其他的，大家还有什么看法？” “我这有点问题。” 任强一直在听，此刻才说话。 “第一，绑匪在打断六佰说话的时候，说了一句舟车劳顿。” “这是不是说明，六佰被绑架后，绑匪使用车把他带走，而且舟车劳顿，是不是从昨天到现在，对方一直在开车？” 最起码，也是开了两三个小时吧。 恩？ 这一点，就很重要。 对方坐车离开，而且开了这么久，去哪了？ “接着说！” 第265章 意外发现 第266章意外发现 任强的目光似乎没有焦距，像是在回忆刚刚看视频的每一个细节。 “绑匪对许哲和六佰的称呼。” “他对两人的称呼，分别是许先生和六佰先生。” “一个张口闭口先生的人，要么是故意掩饰，要么这个人的学历，或者受教育程度应该不低。” 任强所做的是，有关绑匪身份的猜测。 大家听后，还是觉得有道理。 在北方，先生这种称谓的使用频率确实不高。 “大家还有什么看法？” 房间里的众人摇摇头。 对方打电话的时间很短，透露的信息也不多。 甚至，就连后续怎么交接赎金，都没有说。 只是让这边筹钱。 “秦队，能不能追查一下对方的来电号码？” 秦勇看向孙军，许哲接电话的时候，孙军在场。 “不行。” 孙军摇摇头：“对方用的是虚拟电话号码，不是正常的手机号码。” 电话刚来的时候，许哲还以为是诈骗骚扰电话，差点挂断。 “这种电话一般都是通过虚拟网拨打的，大多都是境外服务器，很难追查到使用人。” 张辉点点头，这种事他也碰到过。 国内的手机拨打电话，其实还是比较容易定位的。 因为现在任何手机想要拨打电话，必须链接网络。 绝大多数的手机联网都是通过不同网络运营商的基站实现的。 基于这个原理，理论上来说只要电话接通，甚至只要电话开机，从运营商后台就能查到某一个电话号码加载的手机，链接了哪个基站。 这样根据基站的位置，就能大概确定手机所在的位置。 还有极少数电话，会直接链接卫星，这样的情况想要追查就比较困难了。 因为这种电话大部分都是国外售卖过来的。 其他国家的卫星，我们想去追查，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这就不是一个刑侦支队，甚至一个省的公安系统能做到的了。 而网络虚拟账号拨打电话，就更无从查起。 张辉等人都是在一线搞侦查工作，一听孙军说虚拟账号，就知道肯定是查不到了。 “大家还有意见吗？” 秦勇环视四周，见大家都没有意见，开始部署下面的工作。 “第一，根据任强那边查询监控的线索，现在基本可以断定，对方是在昨天晚上十点半到十一点之间，绑架了六佰。” 对方在豪泰酒店的监控系统中，用前天同一时段的视频，替换了昨天晚上的视频，就说明，对方作案就在这个时间段。 “任强，联系图侦大队，以他们为主导，查一查对方到底是怎么更换的视频。” “重点以前天、昨天酒店监控值班的人员为重点，看看能不能查到合伙作案的可能。” 任强点点头。 秦勇的部署，和他不谋而合。 替换视频，只有两种方式。 要么是现场替换，要么是通过远程黑客手段进行替换。 但是无论哪一种，对方替换视频的时间肯定是昨天案发之后。 否则的话，案件都没发生，视频都没有录制，对方如何替换视频？ “第二，重点查一下豪泰酒店周边的监控视频。” “昨天晚上案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之后，这个时间段车辆、行人都不会太多。”
“对方从酒店出来，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而且，就算他们能黑进豪泰酒店的监控系统，还能有本事黑进市政的监控？” “调查一切可疑车辆，最短时间内找到线索！” “是！” 孙军和任强的两组人，现在是马力全开。 “许哲，知道你们这次具体行程的都有什么人？” “这个……工作室这边，我们六个工作人员都知道。” 孙军亲自询问许哲有关六佰行程的细节。 “从目前的情况看，对方绑架六佰先生绝对是有备而来。” “他们事先就知道六佰先生下榻的酒店，甚至知道六佰居住的房间。” “这些信息，肯定已经提前泄露了。” “你们这几人……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怀疑对象？” 许哲眉头皱起：“这个……我真的没法说，我们六个人，包括我在内，有四个都是跟着六佰出道就在一起。” “后来的两个，也是六佰的粉丝，是专业干这行的。” “孙组长，您对我们这行可能不太了解。” “干经纪人，最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忠诚。” “任何一个经纪人，想要在这个圈子混，原来的雇主对你的评价非常重要。” “你可以辞职，但是不能干出卖雇主的事情，否则的话，谁都不敢用你。” “尤其是歌星，毁他们其实很容易，一杯坏嗓子的水，就行。” “以前圈子里就有过这种事。” “但是下手的那个经纪人，很惨，以后都没人敢干这种事。” “所以……我觉得我们几个人，都不会。” “如果你们的人没问题，那还有谁知道六佰先生的行程？” “主办方，海州这边的主办方，酒店和行程其实都是他们安排的。” 主办方…… 孙军眉头紧皱。 这边的主办方，是强盛集团下属的娱乐公司，还有当地的旅游管理单位。 想要查清楚，不容易。 关键是，不用孙军去查，他都知道，能拿到六佰行程的人，不在少数。 但是，即便不容易，也还是要查。 与此同时，六佰居住的1108号房间。 陆川的勘察工作还在继续。 生物痕迹已经收集了三十几袋子。 酒店，无论是什么级别，在陆川看来，卫生状况都不能细看。 尤其是以现勘的眼光去审视，那就简直不能住了。 恩？ 紫外线灯扫描过卧室墙壁上的壁挂电视，一点红芒吸引了陆川的注意。 陆川凑近一看，是从电视机旁边的壁画反射的。 “这……” 陆川仔细观察，顺着反光的点，对视壁画人物中的鼻孔。 “针孔摄像头？” 陆川没想到，这幅壁画的人物鼻孔内，竟然藏着一枚针孔摄像头！ 退后一步，陆川关闭紫外线灯，再次朝着壁画看去，却是没有任何发现。 针孔摄像头藏在壁画人物的鼻孔内，由于角度和颜料颜色的关系，看上去就是一个黑洞，根本没办法发现里边的摄像头。 打开紫外线灯，照射过去，才有摄像头镜面反射回来的光晕。 第266章 偷拍视频 第267章偷拍视频 这一发现，让陆川有些惊喜。 酒店里安装针孔摄像头，这种事最近几年经常能够听到报道。 有不少人甚至专门靠贩卖酒店里的偷拍视频为生。 一些境外的非法网站，有专门收购的渠道。 有偷拍，就有反偷拍。 网上有很多检测发现酒店偷拍摄像头的方法，或者是设备，或者APP。 陆川上大学的时候，看过这方面的案例。 酒店里安装偷拍摄像头，一般都在卧室、洗手间。 安装的位置大多非常隐秘，比如烟雾传感器、床头插排，装饰画、壁灯、消防喷头，电话机等部位。 而最常用的检测办法，就是在关闭房间所有灯光后，直接用手机的闪光灯扫描整个房间。 针孔摄像头虽然非常小，在隐蔽的位置肉眼难以发现，但只要是摄像头，强光照射后，表面必然会发生反光。 就像刚才，陆川用紫外线灯扫描生物痕迹的时候，无意间扫过壁画，发现了反光点。 意外发现了这枚针孔摄像头一样。 “师父，过来看这里！” 刘国栋正在卫生间里抠下水道，听到陆川呼唤，走进卧室。 “有发现吗？” 刘国栋知道，陆川叫自己，应该是有什么发现。 不过，卧室他已经看过了一遍，除了枕头上的书，床头柜上一直在充电的手机，没什么特殊的。 “这里，这张壁画。” 壁画？ 刘国栋走近壁画，观察了片刻：“有什么问题？” 没有灯光照射的时候，刘国栋凭借肉眼也没有发现摄像头。 陆川打开紫外线灯，照射过去：“您这回再看。” 紫色的反光点非常清晰，刘国栋一眼就注意到了壁画人物的鼻孔。 “这……是针孔摄像头？” 刘国栋也只是听说过，但实际上并没有见过。 虽然这几年，偷拍的案子并不少见，甚至可以说每天都在发生。 但是，这种案子，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派出所在处理。 基层的刑警大队都不会干预，更别说刑侦支队了。 但是无论如何，发现一枚针孔摄像头，总归是重大发现。 如果这枚摄像头一直在工作，那昨天晚上六佰失踪的案子，可就有重大突破了。 “抠下来！” 摄像头藏的隐秘，但是想要抠下来并不难。 而且，这种在酒店里偷拍的针孔摄像头，一般不具有影像传递功能。 都是当场拍摄录像储存在原地，否则的话如果远程传输图像，体积就会变大很多。 因为能耗高，所以对电池的要求就要高。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酒店里的针孔摄像头，大多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安装的原因。 因为其他人想要随意取走视频，并不是很方便。 果然，这个针孔摄像头取出来后，还有一个小电池和储存装置。 是一张普通的SD卡。 “我去找个电脑，等我一会。” 这种卡的信息读取很方便，不需要转换器，很多笔记本电脑都带有读取口，直接就能读取内容。 刘国栋出去没有10分钟，就从酒店前台借了一个笔记本电脑上来。 陆川直接把储存卡插进去。 点开文件夹。 是一个超过十个G的视频文件。
“这么大的文件，这枚针孔摄像头安装在这有不短时间了。” 这种简易的摄像装置，是不会有自动识别是否有人居住的功能的。 所以，一般都是定时开关。 大多数都是晚上8点以后打开录像功能，半夜一两点之后关闭。 “内存卡的空间还没满，就看电池有没有电了。” 点动播放按钮，出现的就是一场不可描述的画面。 陆川和刘国栋面面相觑。 陆川操作鼠标，快速拖动到视频最后。 “有了！” 视频的最后一段，正式昨天晚上的录像。 “调整一下时间。” 刘国栋表情很兴奋。 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画面，还是有了六佰昨天入住后的画面。 “师父，这里！” 监控视频，虽然是无声的，但是记录了六佰昨天晚上回来后，到被绑架的全过程。 “太好了！” 这枚针孔摄像头没有配备语音录制的话筒，所以视频画面是无声的。 但是，过程没有缺失。 “我给秦队打电话！” 十分钟后。 酒店准备的一间会议室内，秦勇等人围着电脑，仔细观看视频。 八点五十分，房间内的灯光亮起。 虽然在视频内没有出现六佰的身影，但是可以确六佰是在这个时间点进入房间，打开了房间的灯光。 这和刚刚秦勇等人在监控室看到的视频时间，是吻合的。 走廊里的监控显示，六佰是在八点四十九分打开房门。 之后，画面一直是静止的，直到九点十八分，六佰的身影才出现在卧室。 他先是给手机充电，然后换了睡衣，之后离开卧室。 这个时候的时间是九点二十二分。 虽然没有声音，但是能推测出六佰应该在洗漱。 九点三十四分，六佰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卧室内。 这个时候，他手里拿着一本书。 正是陆川等人在枕头上发现的那本书。 之后，六佰一直在床上看书。 直到十点零三分，画面出现了变动。 六佰抬起头，朝着卧室门口看去，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之后，六佰放下书，应该是打算起身过去看看。 就在这个时候，两道身影突然闯进卧室。 “你们……” 画面虽然是无声的，但是从六佰的空口型能够判断出，他在呼喊。 但是，迎面而来的人取出了一个喷雾，朝着六佰直接喷去。 对方一句完整的话都没喊出来，就晕倒在床上。 两个人似乎没有说话，一人上前，一人转身出去，不一会，推着一个行李推架进来，上面还有一个大箱子。 两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六佰装进了箱子里，然后搬运到行李架上，消失在了画面中。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视频结束。 秦勇看向任强：“先抓人吧。” “是！” 画面中的两个人，有一个穿黑衣服的，众人都没见过。 但是，有一个穿西装的，却是所有人都熟悉。 因为，刚刚带着秦勇的人检查六佰居住的房间的，就是视频中的一个人。 豪泰酒店客房部经理，宋辉！ 第267章 发现线索 第268章发现线索 出现在六佰房间卧室里的两个身影，其中一个穿着豪泰酒店的工作服。 而且在坐的刑警都认识，正是刚刚带领大家进入案发现场的客房部经理宋辉。 至于另外一个黑衣男子，视频里只有左侧脸颊出镜，是面容比较削瘦的一名中年男子。 绑架案，相比较命案来说，时间上更加紧急。 毕竟命案来说人已经死了，但是绑架案中的绑票有可能还没有死。 对方会不会撕票，谁也不知道。 所以，时间就是一切。 宋辉的逮捕非常顺利，而且没有采取暴力逮捕的方式。 甚至没有通过酒店高层，任强只是说找宋辉了解一些酒店的情况。 位于酒店七楼的一间会议室，已经被刑侦支队征用。 出于谨慎，刚刚陆川用紫外线灯在会议室内扫了一圈，还别说，真的在桌子底下，发现了一枚针孔摄像头。 秦勇脸色铁青，刚刚他们还在这里开过会。 如果这玩意是绑匪安装的，那岂不是专案组的所有行动，都在对方的掌控内？ 另一方面，豪泰酒店可是海州市数一数二的高档酒店，五星级标准。 这种地方都装这么多针孔摄像头，其他的地方可想而知。 这…… 以后还能出来住吗？ “型号和1108客房里安装的针孔摄像头一样，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弄的。” “这件事先放下，回头在查。” 秦勇定了调子，专案组人手紧张，不可能分离出人去追查是谁安装的摄像头。 而且，不管是谁，肯定不是绑匪。 哪有自己安装摄像头，结果拍下自己绑人证据的。 目前来看，还要多亏有了这个针孔摄像头。 豪泰酒店的内鬼，绑匪的同伙这不就落网了吗。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的宋辉，走近会议室，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任组长，前台刚刚说您找我？” 任强点点头：“宋经理，先坐。” 宋辉有些不明所以：“不不，我就不坐了，今天客人比较多，客房部这边很多准备工作还没完，我过去看看。” “您这边要是有……” 看着还在演戏的宋辉，陆川觉得这家伙还挺厉害的。 就这演技，不去拍电影都有点可惜。 任强摇摇头，现在可没时间看宋辉表演。 看了看张辉和其他几个刑警：“手机什么的先搜出来。” “是！” 其实这就算是正式逮捕了。 只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防止对方还有人在酒店监视专案组的行动，任强才采取了这种隐秘温和的逮捕方式。 “哎？” “任组长！你们这是干什么？” “张警官！我……我怎么了？” 掏出宋辉的手机，完成了搜身，确定对方没有其他的通讯工具，张辉一把将宋辉按在椅子上。 “行了，宋经理，别装了，昨天晚上的事，犯了！” 昨天晚上？ 宋辉脸色表情变化，突然住嘴。 半晌后，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向张辉：“张警官，你……你说的什么昨天晚上？” 接着看向任强和众人：“大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昨天在酒店值班，哪都没去，我……” 任强没有废话，直接把会议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推到宋辉面前。
“宋辉，先看看这个吧。” 画面中，正是黑衣男子朝着六佰喷喷雾导致对方晕倒的画面。 之后就是宋辉推着行李推车，出现在卧室内。 两人合力把人塞进行李箱，然后推着行李车走出房间。 整个过程不长，任强也没有全部放完。 “宋经理，解释一下吧。” 此刻的宋辉，脸上哪还会有一丝笑容。 惊恐的表情冻僵在脸上，双眼大睁盯着屏幕上已经暂停的画面。 屏幕上，正是宋辉抬头，被声控摄像头捕捉到正脸的画面。 “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宋辉，说吧，六佰现在人在哪，你和谁合伙绑架了六佰？” “我……我不知道。” 恩？ 任强差点被对方逗笑了。 “你们一起的绑架的六佰，现在你居然告诉我，不知道人在哪？” “我真的不知道。” 宋辉知道自己没跑了，面对铁证也没有任何反抗。 “和我合伙的人叫王老虎，我负责内应，他负责要赎金和撕票，事成之后他答应分给我五百万。” 王老虎？ 撕票？ 任强看了一眼秦勇，见对方点点头，任强接着审讯。 “说清楚点，王老虎是谁，你们怎么认识的，为什么要绑架六佰，说清楚点。” “我和王老虎是牌桌上认识的……” 宋辉没有隐瞒，将自己怎么认识的王老虎交代的一清二楚。 原来，两人第一次见面是一个月前。 宋辉平时爱打牌，没事的时候就去棋牌室打麻将，推牌九。 “我玩的不大，一场输赢也就三五千块钱。” “一个月前，我在享乐棋牌打麻将的时候，一个朋友临时有事走了，正好三缺一，棋牌室老板推荐的王老虎，跟我们一起打。” “那家伙手气臭，牌打的还行，就是每次都输。” “我们第一次打麻将，他输了差不多有一万块钱吧。” “有了那次，后来就熟悉了，经常在一起打牌。” “我基本上每次都赢，有的时候五六千，有的时候甚至一两万，都是他输的。” “我看这人挺讲究，输了也不急眼，后来就熟悉了。” “结果……” 宋辉叹了口气：“现在想想，他其实早就打上我的注意了。” 原来，十天前，宋辉跟着王老虎参加了一个大的局子。 “那应该是王老虎给我设的全套。” “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没把持住，一开始的时候赢了不少钱。” “多少？” “差不多有大几十万了，差点就一百万了。” “王老虎跟我说，我手气好，赢够一百万就收手。” “我想着也是，赢够一百万，就再也不玩了。” “结果，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开始输钱，最后不仅把赢的钱都输光了，还欠了对方两百万。” “要不是王老虎担保，我那天晚上可能就出不来了。” “两百万……就是把我榨成骨头渣子，也弄不出来这么多钱。” “但是，那帮人我知道，拿不出钱，我这辈子就完了。” “上周三，王老虎找到我，说有办法帮我还上赌债，还能赚几百万……” 第268章 确认身份的方法 第269章确认身份的方法 王老虎，就是和宋辉进入六佰房间实施绑架的人，也是策划这起绑架案的真凶。 宋辉交代的过程非常详细。 王老虎和宋辉相识是应该是故意接近对方，目的就是为了对六佰进行绑架。 根据宋辉交代的情况，王老虎应该是早就知道六佰的演出行程。 一台演唱会的举办，从策划到越热打广告，到售票和舞台搭建，最少也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六佰要来海州市举办演唱会，从过年的时候就开始进行宣传。 所以，王老虎获得六佰要来海州举办演唱会的消息渠道，是公开信息。 至于下榻的酒店，根据宋辉交代，是一个半月前定下的。 豪泰酒店本身就是这场演唱会的赞助商之一。 六佰住在这个酒店，自然是合情合理。 “上周，王老虎让我提供有关六佰住在酒店的一些信息。” “那个时候，你知道他要绑架六佰吗？” 宋辉摇摇头，又点点头：“开始的时候不知道，上周四他才跟我说的。” “任警官，你们要相信我，我一开始是不愿意干的。” “是王老虎拿两百万的赌债逼我，我没办法……” “说说监控视频的事。” “监控……是我昨天半夜偷换的。” “王老虎昨天晚上是怎么离开酒店的？” “开车，我们把人弄到地下停车库，他们开车走的。” “他们？” “对，除了王老虎，还有两个人，在车上等他。” “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其中一个我见过，和王老虎打牌的时候，见过两次。” “但是不知道他具体叫什么名字，王老虎称呼他老三。” “另外一个人没见过。” “他们开的什么车，车牌号是多少？” “白色金杯面包车，车牌号没注意。” “你刚刚说撕票，怎么回事？” “王老虎说，许哲他们要是在三天内筹不到钱，就直接撕票。” 宋辉交代的信息，非常重要。 这场绑架，对方应该是蓄谋已久。 而且，从实际情况看，应该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宋辉是豪泰酒店客房部的经理，他亲自参与进来，别人根本不会怀疑。 尤其是监控视频被调包，警方根本无法通过视频来锁定嫌疑人。 当然，宋辉在监控室的视频上动手脚，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孙军他们迟早会找到线索。 但时间上有可能来不及，绑匪只给了许哲三天时间，也就是给了警方三天时间。 三天时间，对方收不到钱，人死了就什么都完了。 对宋辉的审讯只持续了半个小时，他就把什么东西都交代清楚了。 所以，下面该怎么办。 “秦队，下边……” 案情紧迫，而且绑匪已经做了撕票的准备。 所以，接下来的工作，显然是越早找到对方的踪迹越好。 秦勇眉头紧皱，想了想：“重点还是要尽快追踪到王老虎的下落。” 宋辉交代出王老虎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有警察当场用手持警务通进行查询了。 结果是，全国叫王老虎的人有一千多人。
这么多人，想要排查出视频中的嫌疑人，不是段时间能完成的。 而且，王老虎告诉宋辉的名字，就真的是他的真名吗？ “重点追查昨天晚上对方的面包车。” “图侦那边其他的工作都放下，全力搞这件事。” 任强点点头，寻找王老虎的下落，确实是第一要务：“这个宋辉怎么办？” “宋辉……” 秦勇双眼微眯。 宋辉对王老虎来说，应该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棋子。 对方的作用，不仅仅是为王老虎提供六佰的具体下榻酒店房间。 还有更改监控视频。 既然对方改了视频，就说明对方不想自己暴露，最起码是不想那么快暴露。 而且，整个过程，如果没有房间里的针孔摄像头，王老虎也确实不会这么快就进入警方视线。 “先放回去，让他正常工作，不过要对其进行严密监控。” “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手机等一切通信设备，都要监控起来。” “是，我来安排。” “还有许哲那边，筹钱吗？” “当然要筹钱，许哲如果一点动静都没有，说不定对方会直接撕票。” “是！” 现在的工作重点，就是追寻白色金杯面包车的下落。 越快找到对方的落脚点，就能越早救出六佰。 各方都在行动，陆川这边也没有闲着。 有了针孔摄像头拍摄的视频，陆川做现勘的范围精准了不少。 六佰居住的1108房间已经基本勘察完毕，采集的生物痕迹太多，足足有将近一百个收集袋。 陆川现在做的是，跟随昨天晚上王老虎和宋辉走过的路，进行勘察。 首先进行勘察的是运输六佰的行李车。 宋辉使用的行李车，不是一楼接待大厅接待员经常使用的行李车。 而是库存的一辆车，平时很少用。 昨天晚上使用完后，宋辉把车子送回了库房，应该还没有人动过。 “师父，我在监控里看，王老虎和宋辉都没有戴手套，他们推车的时候，应该会留下指纹。”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观看了针孔摄像头里的监控视频。 但是，不同的警种，关注的重点不一样。 任强等人关注的是能不能看清脸，陆川第一时间关注的是对方有没有戴手套。 让工作人员打开库房，一辆行李车，静静的躺在一推杂物中间。 “麻烦把灯关一下。” 黑暗条件下，用紫外线灯照射物体表面，能更清楚的发现指纹残留痕迹。 刘国栋和陆川一起上前，仔细观察。 “这个！” 紫外线灯下，行李车支架上的指纹非常明显。 陆川精神有些振奋。 豪泰酒店的行李车，就像一个灯笼，底部是平整的面板，用于放置行李。 四根柱子隆起，和电视剧里看到的高级酒店行李车一样。 针孔摄像头的视频里，陆川清楚的记得王老虎抓在了柱子的上边缘。 “师父，帮我拿一下灯，我把指纹采集一下。” 以陆川中级指纹采集的技能，这点小事几分钟就能搞定。 整个行李车上，一共采集到了十八枚指纹。 第269章 民主路派出所 第270章民主路派出所 “把这个行李车封起来，谁也不准动！” 安排好后续，刘国栋和陆川离开酒店，返回刑侦支队。 “怎么样？” 电脑前，刘国栋一直守着陆川在做指纹鉴定分析。 行李车上的柱子是圆形，陆川采集到的指纹，也是不规则椭圆形。 由于挤压，变形也比较严重。 严格的说，这样的指纹做指纹鉴定分析，是比较困难的。 但是，对于有高级指纹鉴定分析能力的陆川来说，无非就是多耗费一些时间。 “快好了！” 指纹的预处理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钟，陆川已经完成了一枚指纹的预处理工作。 现在已经拖进系统开始比对。 陆川鉴定的第一枚指纹，不是随机选取的，而且对照着监控视频中，王老虎的手曾经握过的地方采集的指纹进行的。 所以，这一枚指纹如果能够比中，就能确定王老虎的身份。 “叮！” 在陆川和刘国栋少有些紧张的注视下，系统比对结果很快出来。 “比对成功！” “哈！” “成了！” 刘国栋兴奋的差点跳起来，他虽然对陆川的指纹鉴定分析有信心，但是也没想到一次就能比对成功。 陆川同样精神振奋。 指纹能够鉴定分析成功，有两个先决条件。 一是指纹预处理要没有问题，二是指纹库里有目标人物的指纹。 打开比对目标人物信息。 “王国军？” 王老虎果然不是真名，对方的真名叫王国军。 “有盗窃案底，还有抢劫案底？” “这家伙是惯犯啊！” 指纹比对系统中的指纹来源，大概就三种。 一种是派出所自己完成指纹采集任务，通过办理身份证，群众办事等方法，顺道采集指纹。 第二种就是有前科的犯罪人员，在关进去之前，什么指纹、血型、DNA信息、脚印什么的，能采集的基本上都采集了一遍。 第三种就是案件排查采集的指纹，碰到大案要案需要大面积排查的时候，采集指纹之后，就录入系统了。 当然，除了以上三种，还有一些其他的途径，但是数量比较少。 王国军这种就是典型的前科留底。 “我给秦队打电话，这小子，跑不了了！” 确定了真实身份，找起来就容易多恩。 尤其是王国军有前科，这种人在属地派出所那都是重点观察对象。 肯定有系统内的人认识。 电话很快接通。 “秦队，王老虎的真实身份确定了。” “对……真名叫王国军，我们查了下系统，”刘国栋扫了一眼陆川打开的户籍系统。 “系统里登记的地址是民主路二十八号……对……民主路派出所，陈峰那的。” 挂断电话，秦勇心情大好。 他这边还在想办法弄清楚绑匪的身份，没想到现勘那边直接通过指纹锁定了。 话说，这个案子…… 现勘立功又不小。 针孔摄像头里的关键视频，就是现勘那边发现的。 也正是通过监控视频，锁定了绑匪作案的整个过程，抓到了宋辉这只内鬼。 现在，陆川那边又通过绑匪留下的指纹，直接锁定的绑匪的真实身份！
好！ “把民主路派出所所长陈峰叫过来！” 三十分钟后。 “秦队！民主路派出所陈峰前来报道！” 陈峰是民主路派出所的老人，从上班那天开始，就在民主路派出所工作。 十年前熬成了民主路派出所副所长，三年前老所长退休，他成了所长。 其实，就警察的职业前途来说，对于绝大多数人，派出所所长基本上就是这辈子能够着的职业天花板了。 而即便是一个派出所所长这个职位，在没有什么功劳在身的情况下，也只能熬着日子，一步一步往那个位置靠近。 当然，像某些有一等功在身的人，职业生涯的进步空间又得另说。 陈峰就是千千万万平凡警察的代表。 从警一辈子，没立过什么功劳，劳模倒是拿过几回，其他的就是普通人的普通一生。 秦勇回礼：“老陈，来看看这个人。” 秦勇和陈峰认识不是一年两年了，说话之间也没那么多客套。 海州市公安局下辖的基层派出所，除了个别的两三个之外，其他的派出所都是本地提拔的所长。 陈峰在民主路工作了将近三十年，对民主路的情况非常熟悉。 而这，就是要本地提拔所长的最重要原因。 至于那有限的两三个派出所，是上面一些人过来镀金的，一般工作时间不长，配一个当地的副所长，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王国军，绰号王老虎，这个人熟悉吗？” “王国军？” 陈峰皱了下眉头，只是想了一下就道：“知道，我们辖区的，有盗窃和抢劫案底，五年前才放出来，家里有个半身不遂的母亲。” 秦勇对陈峰能如数家珍的捣鼓出王国军的基础信息，一点都不惊讶。 自己辖区的有案底的人员，就该这么熟悉。 “我们现在有确切证据，王国军昨天晚上在豪泰酒店绑架了来海州市演唱会的六佰。” “现在我们正在追查这个人的下落，你那有什么办法没有？” “绑架？” 秦勇点点头：“对，绑架勒索，今天一早他给六佰的经纪人打电话，要八千万现金。” “八……千万？” “对方索要金额巨大，而且根据豪泰酒店的内应交代，他们随时有撕票的可能。” “在绑架六佰的时候，王国军还有两个同伙，其中一个被称作老三。” “老三……那应该是王国军的堂弟，前几年跟着他一起犯事，也是惯犯。” “能不能找到他们？” “我回去试试，但不敢保证。” “行，要抓紧时间，对方只给我们三天时间。” “是！” 陈峰那边在行动的同时，任强和孙军这边也在推进工作。 重点是昨天晚上他们乘坐的白色金杯面包车。 交警那边给予了全力支持，调动所有相关道路监控资源，对车辆进行追查。 但是这种追查，不是一时半会能有结果的。 白色面包车从豪泰酒店出发，在酒店门口的友谊路上，确实拍到了车辆。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路口都有监控的。 对方从这个路口到下一个路口期间，说不定就从哪转弯。 这就需要警方对沿途的每一个监控录像都要进行检查。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第270章 怀里的手雷 第271章怀里的手雷 车辆的追查陷入僵局。 “我们在汇嘉广场地下停车库找到了对方的白色面包车。” 负责调查监控的图侦大队和交警，一天一夜没有休息，终于找到了白色金杯面包车的下落。 但是车虽然找到了，却没有发现人。 “汇嘉广场地下停车库的车流量非常大，每分钟就有将近10辆车进出。” “对方非常谨慎，他们一定是在地下停车库里换了车。” 很显然，王国军为了能够成功勒索八千万，做足了准备工作。 “有没有可能继续追查？” 任强摇摇头：“图侦大队和交警那边还没有放弃，正在逐一排查，昨天晚上十点后，所有进出汇嘉广场地下停车库的车辆。” “但是，从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昨天晚上对方进入汇嘉广场地下停车库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来。” “而到了白天汇嘉广场开始营业之后，进出的车辆非常多，他们现在正在进行差异化对比。” “即便如此，想要通过车辆来锁定对方，估计也非常困难。” 秦勇点点头，王国军在汇嘉广场地下停车库，更换车辆离开广场是一种方案。 但是如果对方没有乘坐车辆，直接进行转移，也有可能。 好在，目前对车辆的追查只是其中一条线索，陈峰那边还没有反馈消息。 “民主路派出所那边怎么样？” “我今天早上刚刚打过电话，陈峰那已经派人对王国军的家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 “王国军母亲半身不遂，一个人行动不便，基本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 “所以，陈峰认为王国军很有可能回家。” “只不过，现在……” 嗡嗡…… 任强正说着，电话响起。 “是陈峰！” 两人刚刚才挂断电话，这不到半个小时，对方就打过来，很有可能是有了发现。 “接。” 任强点点头，接通电话，按下免提。 “任组长，给秦队汇报，王国军出现了！” 蹭！ 秦勇直接跳了起来。 “陈峰，不要轻举妄动，我们马上就到！” “……是！” 民主路二十八号，成盛华苑小区门口便利店。 “头，秦队他们过来了？” 负责监控王国军家的刑警叫孙超，是民主路派出所的骨干。 四年前科班毕业，到了基层派出所工作。 现在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好手。 陈峰挂断电话，点了点头，从冰箱里拿出一根雪糕。 交了钱，和孙超上了便利店门口的白色面包车。 这是民主路派出所唯一的一辆面包车，平时很少动用，主要是蹲点的时候，这种车空间大，蹲着舒服。 车上，孙超撕开雪糕包装，啃了起来。 昨天陈峰领完任务后，回去就琢磨了一下。 王国军没有家室，除了一个半身不遂的老母亲，就还有一个相好的。 但是那个相好的在理发店打工，和别人合租在一起。 王国军去找她的可能性不大。 而王国军独居的母亲，一个人行动不便，总得有人回来做饭吧？ 所以，从昨天晚上开始，陈峰就叫上几个兄弟，在王国军居住的小区附近蹲点。 本以为对方会在半夜回来，没想到一晚上没什么收获，今天一大清早竟然发现了王国军。
半个小时后，三辆车子停在小区外围。 面包车上，陈峰正在汇报。 “半个小时前，王国军从外边回来，应该是给他妈做饭，我看他提了一些菜。” “在他家抓捕，还是等他出来？” 秦勇刚刚过来的时候，观察了一下成盛华苑小区，这是一个老小区，当年一个塑料厂的家属院。 后来厂子倒闭后，工人都下岗了。 小区居住人流量比较大，在这个地方动手，要慎之又慎。 “你们怎么看？” “我建议快刀斩乱麻，把人堵在家里动手。” “同意，出其不意，堵在家里，造成的影响也小一些。” 任强和孙军的看法一致，都想在王国军家里擒获对方。 秦勇点点头，在外边擒拿，万一出了点披露，有可能造成不良后果。 在他家，肯定要方便一些。 “知不知道王国军家具体在哪栋楼？” “三号楼，二单元三零一。” 基础工作，陈峰早就做好了。 之所以没有进小区里边盯着，就是因为这地方居住的都是以前塑料厂的员工。 邻居之间相互比较熟悉，小区多了陌生人，很容易被发现。 到时候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好，检查装备，出发！” 任强和孙军两组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这种抓捕任务可以说驾轻就熟。 两组人检查完装备，依次下车。 车上，陈峰已经把小区的大概内部情况画了草图。 对于楼栋的分布，所有人已经了然于心。 任强带头，枪已上膛。 早晨，小区里有不少晨练的老人，看到两队持枪的警察，吓得没人敢吱声。 虽然任强等人没有穿警服，但是能在国内持枪的，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当然只有警察。 很快，三号楼二单元近在眼前。 “上！” 孙军一马当先，快步充上楼梯。 三楼，三零一门口。 两对人，一队人在楼梯上侧，一队人在下侧。 没有使用物业人员叫门收水费、物业费的办法，孙军一挥手，两名手持破门锤的刑警猛的用力。 砰！ 房门打开。 “冲！” “上！” 王国军的家是几十年前的老房子，两室一厅。 进门就是客厅，孙军冲进来的时候，王国军正在给他母亲喂饭。 几个膀大腰圆的刑警顺势扑上去，一把成擒！ 王国军手里饭碗打翻在地，人也被摁在了地板上。 几个抓人的刑警都是老手，人被按倒后，直接上了手铐。 其中一个叫王展的开始搜身。 “孙哥，这个！” 孙军一看，吓得差点魂都飞了。 王展手里拿的居然是一个自制手雷！ 这个王国军，竟然在怀里藏了一个自制手雷。 “嘿嘿。” 趴在地上的王国军冷笑：“要不是你们在我家动手，有我妈在这，咱们几个一起死！” “带走！” 王国军被几人架着起来，对方用力挣扎，扭过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妈！” “儿子不孝，这辈子伺候不了你了！” “妈！” “额额……” 第271章 后怕的张辉 第272章后怕的张辉 王国军的母亲身患半身不遂，说话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只能挣扎着离开沙发，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抓走。 眼睛里有惊恐和绝望。 自己的儿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当着自己面被抓走了。 而每一次，她都不知道儿子还会不会回来。 即便回来，也不知道多久才回来。 或者，这一次她还能不能等到儿子回来。 孙军叹了一口气，留下来，和另外两个刑警把老人扶到沙发上。 “大娘，王国军……绑架勒索，但是你放心，你的情况我们会上报，到时候有养老院的人过来对接。” 这种事，孙军从警多年，见过的不止这一起。 犯罪，最痛苦的可能不是被抓的嫌疑人，而是生养他们的父母。 谁愿意自己养了一辈子的儿子，最终落得个深陷牢狱的下场？ 而类似王国军的母亲这种，身患疾病不能自理的，也不在少数。 陈峰的民主路派出所，就承担了不少这方面的工作。 嫌疑人犯罪，留下了孩子跟随爷爷奶奶生活的，就有三户。 派出所平时是能帮点什么就帮点什么。 这也是很多刑满释放人员，出来后真能改邪归正的另一个原因。 但是，更多的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王国军，说吧，人在哪？” 车上，任强就已经开始审讯。 “你们不是都能找着我吗？” “警察有这个本事，你们就接着找啊。” 王国军吐了吐嘴里的唾沫，一脸无所谓的看向任强，还有周围一群刑警。 “王国军，都这个是时候了，你耍这个无赖有什么意思吗？” “你已经被抓了，钱也根本拿不到。” “我拿不到没事，我兄弟能拿到就行。” “你就这么肯定他们能拿到？” “有什么不能肯定的，拿不到就撕票，一拍两散。” 车上的审讯没有任何结果。 王国军咬死什么都不说。 “人已经关在审讯室了，秦队，怎么办？” 任强太了解这种惯犯老油条了。 人都被抓住了，但是还不交代，那就是要死扛到底。 这种滚刀肉，经历过的审讯不是一次两次，对付警察这一套很有经验。 秦勇思忖片刻，掐灭手里的烟头：“让陈峰去试试。” “陈峰？” “嗯，他是民主路派出所所长，王国军在他那犯事不是一次两次了。” “看看能不能有点作用。” “也行，试试。” 派出所接触的案子大多比较小，不是地痞就是流氓，或者是哪个喝醉酒找不着家的醉汉。 鸡毛蒜皮的事情特别多，虽然所里也会经常关一些人，但大多都是行政处罚居多。 派出所的警察审讯手段，也就是吓唬吓唬，并不像刑侦这边，有很强的专业性。 陈峰在基层干了一辈子，典型的派出所民警风格，更是如此。 “我去审讯？” 陈峰得知秦勇想让自己去审讯，有点惊讶。 “我们派出所也没正经审过什么犯人啊，任组，这你还不知道？” “到我那的，也就是小偷小摸什么的，绑架勒索……”
这种类型的案子，陈峰还是第一次参与。 确实没有经验。 “他是你辖区的，先试试再说，反正秦队也没要求你非要审出什么东西，先试试吧。” “那试试的话……行吧。” 审讯室。 王国军显然是认识陈峰的。 “陈所，你来了也没用。” “我已经这样了，钱要是还没有，我妈下半辈子怎么活下去？” “老虎，你还知道说你妈……” 陈峰虽然不精通审讯的技巧，但是在所里干了这么多年，最多的就是调节纠纷，处理矛盾。 说起来，也有自己的一套。 现勘办公室。 张辉咕咚咕咚灌了一茶缸子水。 接过陆川递来的香烟，想要打着火机抽上。 但是手却不听使唤，一直抖来抖去。 陆川见状，拿过办公桌上的火机，啪的一声打着，给张辉点燃香烟。 呼…… 抽了一口华子，张辉的心情似乎平复不少。 抬头看向陆川还有刘国栋几人。 “知道吗，我们差点就回不来了……” 陆川几人也听说了，抓捕王国军的时候，从对方怀里搜出来一枚土制手雷。 当时的抓捕情况，应该说是非常迅捷的。 秦勇的判断也非常准确，决定在王国军的家中对其实施抓捕。 也正是这一决定，救了所有执行任务的人。 张辉再吸了一口香烟：“要不是在他家里抓捕，王国军顾忌他母亲，那手雷估计就炸了。” 手雷搜出来的时候，保险都已经被拉开了。 显然，王国军在警方破门而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就差一点……就一点……” 陆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执行任务的时候，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 就比如他，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在后方，但是仅有的几次任务，也可以用惊险万分形容。 在陆川看来，这就只能归咎于张辉他们运气好。 毕竟，就这种情况，陆川即便有初级格斗技能和初级现场射击两项技能护身，但也没办法阻止手榴弹爆炸啊。 不管是谁去了，碰上了那就是倒霉。 刘国栋对这些经历的显然要多一些。 拍了拍张辉肩膀：“干咋们这行的，哪天脑袋不是在裤腰带上挂着？” 呼…… 张辉顿了顿，突然苦笑着摇摇头。 “回头去庙里拜拜，这回算是捡了条命。” “对了，审讯怎么样了？” “不行，那家伙什么都不说，死猪不怕开水烫。” 车上的审讯一点进展都没有，王国军摆明了不配合的态度。 “现在强哥他们还在审呢，不过估计也没啥效果。” “图侦大队和交警那边还在查汇嘉广场的车子，但是数量太大，不太好弄。” 类似的对话，此刻发生在很多办公室。 刚刚参与行动的刑警，此刻没有一个不后怕的。 有些事，发生的时候大多数都在一瞬间，那么短的时间，人可能连害怕的反应时间都没有。 但是事后想起来，那才是真的害怕。 审讯室。 陈峰和王国军聊起了家常。 第272章 时间就是生命 第273章时间就是生命 “老虎，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你第一次进去我们就认识。” 陈峰虽然没有太多的刑事审讯经验，但是在所里和人打交道相比刑侦支队，只多不少。 在派出所里，自然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沟通手段。 怎么对付那些初次犯罪的嫌疑人，怎么对付惯犯，那也是有不同套路的。 王国军点点头：“我第一次进去，托您的福，照顾了我妈两年，这事我一直记着。” “只是……陈所，这辈子我是还不了您的恩情了，只能下辈子报答了。” “下辈子也用不着，所里照顾的老人多了。” “你要是真念着你妈的事，就跟我说，人藏哪了。” “人只要没事，你这个绑架判不了多少年，还能出来给你妈尽孝。” 王国军和陈峰交流，显然要比和任强交流更畅快些，也看不出有很明显的敌意。 “陈所，这个你就不用哄我了。” 王国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前些年在监狱里，没干别的。” “就是读了不少书，尤其是刑法，陈所，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现在连刑法都能背下来了。” 没有在乎陈峰惊诧的眼神，王国军自顾自：“绑架这个罪名，跟杀人、强健不一样。” “杀人有杀人未遂，强健也有强健未遂。” “只要是未遂，就代表犯罪没有发生，量刑自然要轻很多。” “绑架可没有未遂的说法，陈所，刑法里绑架的量刑标准，最少是十年。” “情节严重一点的，就是无期。” “只有犯罪情节较轻的，才有可能判五年到十年，可是我这种情况……” “呵呵。” 王国军抬起头：“陈所，能给烟抽吗？” 陈峰没有拒绝王国军的要求，掏出自己的香烟，点燃后起身递给束缚在审讯椅里的王国军。 对方接过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这玩意，抽一根少一根啊……” “我故意谋划，买通六佰身边的人，给豪泰酒店的客房部经理下套，伙同他人绑架公众人物，这个情节，怎么都跟从轻联系不上。” “再加上八千万赎金……我要是不判无期，傻子都会觉得我是不是跟法官有关系。” “陈所，你说，都到这个程度了，我交不交代，还有什么区别吗？” 陈峰是真没想到，王国军对绑架罪真的研究这么透彻。 绑架罪相较于其他罪行，在量刑方面确实要严一些。 比如一般的重伤害，判个三年五年，或者十年八年的，什么样的情况都有。 但是如果在绑架过程当中，使用暴力手段致使人质重伤害的，最起码无期，甚至很有可能死刑。 王国军的绑架已经成为事实，即便他交代了被绑架人的位置，法官在量刑的时候也绝对会从严判处。 这一点，够不上坦白从宽，更别说这家伙被捕的时候，怀里还藏了一枚手雷。 这绝对是亡命之徒，主观犯罪意愿极大。 “不过，陈所，看在你当年照顾我妈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事。” “我今天早上跟我那两个兄弟交代过，今天晚上九点之前，我要是没回去，他们就会撕票，然后跑路。”
“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晚上九点？ 隔壁正在通过监控观看审讯过程的任强，下意识的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二十分，距离王国军说的最后时间，还有不到九个小时。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秦勇脸色凝重：“宁可信其有！” 与此同时。 一处平房内，窗户都已经被黑色塑料布黏住。 简易的木板床上，一名中年男子蜷缩在角落，手上和脚上都缠着厚重的铁链，一头锁在墙壁的暖气片上。 “六佰，我特别喜欢你的歌，上初中的时候，天天听你的歌。” 床上被锁的人，正是六佰，在他面前，一个小胖子一边吃泡面，一边和六佰聊天。 “是吗，你最喜欢哪首歌？” “威力的森林啊！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着将它慢慢融化，看我……” 小胖子说着还唱了几句：“就这个歌，我特喜欢，听说你要来海州市开演唱会，我都想买张票呢。” “我确实也最喜欢这首歌，你刚刚唱的不错，练练还是挺有前途的。” “我可没钱练歌，就是瞎唱。” 秃噜秃噜，小胖子被自己偶像说的可能有点不好意思，连着干了两口方便面。 “你说要去听我的演唱会，买上票了吗？” “没呢，太贵了，一张要五百块钱，还是靠近大门的，听说都不一定看着你。” 小胖子摇摇头：“你说你这么有钱，演唱会票卖这么贵干啥？” 六佰同样摇摇头：“我也是打工的，演唱会的票价我说的也不算。” “你唱歌，你说的都不算数？” “是啊，我跟你一样，你不也得听你大哥的，咱们说的都不算。” 小胖子点点头：“我大哥的话，我肯定要听的，他给我钱花。” 听小胖子说到钱，六佰挪了挪身体：“小胖，问你个事，你们跟我的经纪人要八千万，你能分多少？” “大哥说了，我和二皮一人两千万！” 说到两千万的时候，小胖的眼睛似乎都在冒光。 他不知道两千万到底是多少钱，只知道这辈子都花不完。 他能用这个钱娶媳妇，买楼，买车，出去旅游，想干什么干什么。 “他要了八千万，只给你们一人两千万，你不觉得亏吗？” “不亏啊，他是大哥，大哥当然要拿的多。” 小胖子秃噜完最后一口方便面：“你真的不吃？” 六佰摇摇头：“我不饿。” “小胖，你们会不会杀了我？” “大哥不是说了吗，拿到钱立马杀了你。” “可是……你们电话里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骗他们拿钱，杀你是因为你看过我们的样子，不杀你，放了之后你再报警，我们有钱也没命花。” “小胖，你能不能放了我？” “我可以给你三千……不，我可以给你五千万，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不报警，回去就给你打钱。” “不不不……我不能” 咯吱。 房门推开的声音，打断两人对话。 第273章 最后的时间 第274章最后的时间 进来一个瘦高青年，正是小胖嘴里的二皮。 “六佰先生，你也别费口舌了，小胖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也不是真的傻。” 二皮怀里抱着一杆猎枪，还有一个塑料袋，打开后，里边是猪头肉：“吃点吧，明天时间一到，不管我们能不能拿到钱，你都得死。” 其实，王国军等人根本没有想着把人放回去。 收到钱，六佰要死。 收不到钱，六佰也要死。 这是他们在绑架之前就商量好的。 六佰看到二皮进来，知道自己没有可能在说服小胖。 但是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王国军不在，现在只有你们两个人，们两个人如果把我放了，我一人给你们4，000万。” 二皮不为所动，把猪头肉放在六佰面前：“六佰，别费心思了，两千万和四千万对我们没啥区别，都是一辈子没见过的钱。” “但是，我们得有命花出去。” “你活着，出去报警，然后再指正我们，就是给我四个亿，我也没命花。” “杀了你，一了百了。” “不不！” “你们不能杀我！” “你们绑架勒索顶多判个10年8年，但是如果把我杀了，那就是杀人罪！杀人是要偿命的。” “别杀我，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们！” 小胖打开塑料袋，揪出两片猪耳朵塞进嘴里。 “二皮哥，我们真的要杀他？” “我喜欢他的歌。” 啪！ 二皮扇了小胖一下：“你要听歌，还是要钱？” “要钱！” “那就按大哥说的做，晚上九点大哥要是没回来，咱们直接撕票跑路！” 刑侦支队会议室。 秦勇脸色铁青。 陈峰的审讯虽然没有取得预期效果，但是从王国军嘴里套出了更重要的情报。 九点钟！ 王国军九点钟不回去，那边看押六佰的人就会撕票。 “秦队，王国军有没有虚张声势的可能？” 张辉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们绑架六佰，最终目的是为了拿到赎金。” “钱没拿到，就把人杀了？” “现在不是讨论王国军有没有说谎的问题。” 秦勇摇摇头，看向众人：“无论王国军是不是说谎，我们都必须尽快找到六佰！” “而且……王国军人已经被抓了，他对绑架六佰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这个时候，他没有必要说谎。” “即便是说谎，我们也要按照真的来！” “所以，今天晚上九点之前，必须找到六佰！” “交警那边有没有线索？” “汇嘉广场车流量每天有上万辆，追查的难度……很大。” “我不管，难度再大也要查出来。” “王国军现在拒不交代，车辆信息是唯一的线索。” 秦勇现在是真的着急了。 晚上九点，距离现在还剩下不到八小时。 “和王国军一起绑架的另外两个人，查清楚没有？” 任强点点头：“差不多有眉目了。” 王国军以前有案底，是惯犯，手底下当然有几个死忠跟着他。 “陈峰那边了解了一下情况，根据豪泰酒店宋辉提供的信息，和王国军绑架六佰的人，一个叫王俊生，外号小胖。”
“还有一个叫孙星，外号二皮。” “我们已经派人对这两人的所有有可能落脚的地方进行调查。” “现在还没有结果。” “要尽快，他们绑架六佰，关押的地方不会太远，否则的话，王国军也不会回来给他母亲做饭。” “很大概率就在海州市周边。” “另外，让图侦那边，追踪一下王国军今天早上回家的路径，看看能不能有发现。” “是！” 时间紧迫，只要有可能的线索，秦勇都安排了人跟进。 但是，最终能不能在今天晚上九点之前找到六佰，谁也不敢肯定。 现勘办公室。 陆川等人虽然已经没有了什么任务，但是并没有闲着。 “有什么发现吗？” 杨森摇摇头：“录音里好像有牛叫的声音，但是听不太真切。” 老白也摇头：“王国军当时打勒索电话的时候，为了隐藏身份使用了变声器这种东西，对周围声音的收录不是特别清晰。” “听不真切，不太好弄。” 几个人从豪泰酒店回来后，就一直在分析王国军给许哲打的这通勒索电话。 当然，分析电话声音的目的，不是为了确定声音的主人。 毕竟王国军已经找到，而且人都抓住了。 刘国栋是想试试，能不能通过录音里的杂音分析，确定王国军关押六佰的周围环境特征。 这样的话，总比蒙头瞎找强得多。 但是，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声纹分析，现在已经是司法鉴定中的一项很重要的同一性认定工具。 有一部分案子，没有视频录像，但是有声音录制证据。 所以，对声纹进行分析，在这类案件中就显的很重要。 尤其是近些年，由于电信诈骗案件激增，声纹分析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 但是，能做声纹分析的刑警，少之又少。 海州市刑侦支队没有这方面的人才，甚至在全省都没有建设一个声纹鉴定实验室。 声纹鉴定，和指纹鉴定不一样，需要借助仪器分析的需求更大。 而且，国内关于声纹鉴定的起步时间比较晚，各地实验室的建立还不够健全。 不过，有的人天生对声音敏感，有一些刑警，经过长时间的实践锻炼，养成了一副顺风耳。 但是这种声纹鉴定，不能作为司法证据。 确凿的司法证据，还是需要数据分析，通过对声音进行分解，形成特异性的频谱数据才能作为司法证据。 而刘国栋等人的需要更简单。 就是想通过分析电话录音，分析是否有特殊的环境音。 但是，杨森和老白显然没有这方面的技能。 “小陆，你过来试试，你年轻，耳朵好使。” 陆川刚刚在老白他们听录音的时候，其实也侧耳听了一会。 但是，说真的，并没有什么收获。 不过，陆川手里还有一个系统奖励的中级刑事侦查方面的技能卡没有领取。 要不干脆选一个声纹鉴定分析技能？ 留着这个技能卡，本就是为了破案子。 现在正好能用上。 “系统，领取中级声纹鉴定分析技能卡！” 第274章 苦口婆心 第275章苦口婆心 审讯室。 陈峰再一次坐在王国军对面。 这一次，他主动给王国军点了一支香烟。 只有抽烟的人才能明白，在被迫的情况下，长时间没有烟抽，是一种什么感觉。 王国军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感觉，但是他依然没有戒烟，也依然没有改邪归正。 监狱里，抽烟是不用想了，一根烟屁股都看不到。 这些年，里边的管理也越发规范，以前一些手眼通天的人物，即便在里边，也能弄到一些违禁的物品，比如香烟。 早些年，甚至有被判死缓的人，在里边待了十几年就出来的狠人。 但是现在…… 王国军有些贪婪的吸了一口，自言自语：“进去之后，可就抽不着了。” “陈所，再给我来一根。” 陈峰也没在乎王国军散漫的态度，又递给他一根烟。 等第一根烟抽完，可以续上。 “你也知道里边现在没有烟抽了？” “时代不同了，我第一次进去的那会，里边什么都有，只要你有钱，什么都能买到。” “现在可不行，听我刚刚放出来的朋友说，现在里边就连一个烟屁股都找不到。” 陈峰笑了笑，他虽然派出所所长，但是对里边的事情确实可能还不如王国军了解的清楚。 毕竟，这家伙进去过两次了，有亲身经历。 “知道里边不好过，还敢干这个？” “这不是没钱吗，我要是有钱，干啥还犯法啊。” 王国军摊摊手，指了指自己：“你看我，这个年纪了，连一个媳妇都没混上，一辈子过去大半，没有一儿半女。” “老虎，妈还在。” 听陈峰说起母亲，王国军表情一滞。 最终叹了一口气：“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我妈了。” “生了我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一天福没享受到，还跟着我操心。” “你妈今年六十二了吧？” 王国军点点头：“上个月才过完生日，我给她买了个大蛋糕，结果她就吃了一口，说不喜欢吃，剩下的都给我了。” 怎么能不喜欢吃呢？ 她一辈子也就那一次吃过蛋糕。 “咱俩年龄差不多，我妈今年六十四，也是身体不太好，有糖尿病。” 陈峰好像没想着从王国军嘴里知道什么，就是随便的聊天。 “你这次进去了，想没想过你妈怎么办？” “还能咋办，政府有养老院，陈所……” 王国军看向陈峰：“你们不会不管吧？” “我可是知道政策，我们这种人进去了，父母要是没生活自理能力，你们是要管的。” 这其实各地都派出所都在做的工作。 感化教育的一种。 任何犯罪人员，犯罪的理由千奇百怪，但是绝大多数的人，最开始也不是甘愿走上这条路的。 而且，绝大多数的服刑人员，在里边的改造也很好。 而家人，就成了这些人最牵挂的存在。 以前，有关服刑人员家人的照顾，不是特别周到。 有很少一部分人服刑回来，报复社会的心理反而更强了。 这些年，由于经济发展迅速，这方面的配套资金也更加充裕，加上有这方面的政策，服刑人员的家人，尤其是孩子、父母等老幼人员的关注，非常到位。
基层派出所的一些工作，就是围绕这些人开展。 而实践证明，自从这些政策落地后，和以前相比，释放人员在出来后犯罪的概率，相比以前有较大的降低。 一开始的时候，个别警察还不太理解，但是随着辖区内的治安指数增高，服刑期满人员再犯罪率的降低，大多数人也越发的接受这些工作。 毕竟，辖区里经常犯事的也就一些固定人员。 这些人员安定了，案子自然就少了，派出所的工作也好干。 这就形成了良性循环。 王国军这些年进去过两次，但是自己的母亲都被照顾的很好，所以对这方面的政策也很清楚。 “你犯罪，和你母亲没有关系。” 陈峰摇摇头：“你进去了，你母亲也会有人照顾，这个你可以放心。” “但是，”陈峰仔细的看向王国军：“你母亲这个身体状态，即便有我们照顾，能进养老院，知道你又进去了，她还能坚持多少年？” “养老院虽然能照顾你母亲，但是……那的条件，有没有你亲自照顾来的好？” “这些，你考虑过吗？” 王国军吸烟的手缓缓放下，不再说话。 烟雾缭绕，有些看不清王国军的面容。 陈峰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王国军，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 “六佰的绑架败露了，钱你肯定是拿不到了，所以就想大家都别好过。”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顽抗下去，最终大概率是要被判无期的。” “真要这样的话，你可能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妈了。” 王国军的母亲患有半身不遂，说话都不利索，而且已经六十二岁，怎么可能去监狱探视他。 所以，王国军被判无期，在里边表现的好点，这辈子还有可能出来。 但是他母亲肯定是等不到那天了。 “可是，如果你现在配合，告诉我们六佰到底在哪，事情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能取得六佰本人的谅解，加上你现在的立功表现，有可能考虑从轻判决的，到时候，真的判了五年，你在里面在表现好点，三四年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三四年，你母亲还是能等得起吧？” 三四年？ 陈峰的这句话，彻底触碰到了王国军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 “真的……三四年就能出来？” 王国军之所以死不配合，就是因为他自己认定自己要么无期，要么死刑了。 所以才破罐子破摔。 可是，如果陈峰说的三四年有可能的话，王国军又不是傻子。 他今天还不到四十岁，还有几十年好活。 更何况，三四年时间，他母亲确实能等到他。 “我不敢肯定，但是你在里边读的法律，只是死条文。” “我干了这么多年警察，什么样的犯人么见过，什么样的案子没见过？” “你这个案子，绑架罪，最轻也要判处五年有期徒刑。” “这个是最少的，我想也还是要争取往这个最少的上面去努力。” “否则，六佰真的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第275章 声音分析 第276章声音分析 王国军脸色不断变化，眼睛里的光时有时无。 陈峰起身，有递给王国军一支香烟。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出去吃个饭，一天一宿没吃饭了。” “想清楚了，叫我。” 陈峰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陈峰虽然不像刑侦支队的人，对审讯的套路掌握的那么多。 但是对付这些普通的地痞流氓，自有一番手段。 跟他们讲什么大道理没有用的。 吓唬？ 也没用。 这帮家伙都是进去几次监狱的滚刀肉。 根本吓唬不住。 王国军这种，没什么其他亲人，只有一个生病的老母亲。 那就只能从这个方面下手。 现在，王国军显然有松口的迹象。 但是，过犹不及，有些时候，要给他独自思考的时间。 就在陈峰即将离开审讯的时候，王国军突然开口。 “站住！” 陈峰回过头：“想清楚了？” 王国军摇摇头：“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确定就是我绑了六佰的？” 整个作案过程，他安排的可以说天衣无缝。 宋辉怎么暴露的？ 是不是他出卖了自己？ 二皮和小胖是不可能的，这两人从绑架开始，就一直跟自己在一起。 宋辉，是唯一的破绽。 但是，宋辉为什么就出卖自己？ 两百万的赌债，可不是假的，那是王国军联合其他人做下的。 对于宋辉来说，这比买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在退一万步，宋辉只知道自己叫王老虎。 整个海州，叫这个名字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人吧？ 这还是自己的外号。 想不通，根本想不通。 也正是因为觉得自己安排的天衣无缝，王国军才敢明目张胆的回家给母亲做饭。 “是不是宋辉？” 陈峰停下脚步，转过身，王国军双目圆睁，死死的盯着自己。 “不算是。” 宋辉提供的信息，确实没办法锁定王国军。 最起码，短时间内没办法锁定。 得请专业的画像师，根据宋辉的描述，进行画像，然后比对。 这个过程可不是一两个小时能完成的。 “你和宋辉绑架六佰的房间内，有偷拍的针孔摄像头，我们通过偷拍视频，锁定了宋辉。” “至于……视频没有拍清楚你的脸，但是你在运送六佰的行李车上留下了指纹，我们的现勘刑警根据指纹鉴定分析，锁定了你的身份。” 偷拍视频？ 指纹鉴定？ 王国军抢过劫，盗过窃，在监狱里边学了刑法。 但是偷拍……是什么玩意？ 指纹鉴定也就罢了，王国军看电视的时候都知道是咋回事。 “啥……偷拍？” 陈峰没有说话，摇摇头，离开了审讯室。 记录的刑警收拾了一下电脑也离开了。 锁定王国军的过程，确实有些巧合。 这就算是恶有恶报吧。 现勘办公室，刘国栋和杨森老白三人还在研究那段电话录音。 陆川却咋接受系统奖励的中级声纹鉴定分析技能。 声纹的鉴定分析，需要借助专门的语图仪，目的就是把声音转化成条带状或者曲线形状的图像。
在声纹鉴定中，这种图像交租语图。 人在成长过程中，因为声带发育的原因，从儿童时期到青年时期，会有一个变声期。 而过了变声期之后，声带的发育基本停滞，成年的声音就具有相对的唯一性。 在声带没有遭到外力破坏的情况下，声音就长期保持相对不变的状态。 这种长期不变性，赋予了声音司法鉴定的可能。 中级技能卡很快加载完成。 但是支队现在可没有语图仪让陆川去采集电话录音里的声音。 当然，采集也没用。 王国军已经被抓了，声音的鉴定现在没有意义。 刘国栋想要的是电话里的环境音。 “师父，我来试试吧。” 刘国栋把手机递给陆川：“看看能不能有发现，你年轻，耳朵灵，我们几个老家伙听不出什么有用的。” 陆川点点头，接过手机，点动播放按钮。 中级声纹鉴定分析技能，除了利用语图仪操作判定声音属性的办法，更多的还是通过人耳倾听，来寻找声音的不同特点。 否则的话，随便买一个语图仪，任何人都能做声纹鉴定了。 实际情况是，人类的声音都在一个相对固定的频率上，不同人的声音，听着区别大，但是数据上都是一条差不多的条状带。 没有经验的人，根本分析不成。 “白哥，你的耳机给我用下？” 老白早上练声，白天没事的时候喜欢听京剧，自己就弄了耳机。 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老白用的耳机比较高端，能有线，能蓝牙。 陆川把蓝牙链接好，带上耳机，声音从最小开始慢慢放大。 他把重点放下了六佰说话的时间段。 六佰说话的时候没有经过变器改变改变声音，录音对周围声音的收入要更加详细一些。 陆川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声音进行分层。 刻意的去忽略、弱化六佰的声音。 这对一般人或者没有经过训练的人来说，是很困难的。 嘈杂声音中，我们的精神往往更容易被最大的声音吸引。 系统奖励的声纹鉴定分析中，有一种类似自我催眠的方式。 能让陆川的精神集中在他想听的声音上。 带上耳机的陆川，闭上双眼，完全沉浸在耳机中的世界。 六佰的声音好像空洞的背景音，渐渐被陆川屏蔽或者说刻意忽略。 而所有的精力放在了声音背景中微弱的那一部分。 哒哒哒。 免爆锤的敲击声？ 呜呜呜呜…… 连续响起的警报音。 开口的这段录音，陆川反复倾听，十几分钟后，才摘下耳机。 “小陆？咋样？” 陆川抬起头，看向老白，但是因为刚刚长时间把录音调整到最大，现在听力有点没试音过来。 感觉老白的声音从天边传来一样。 好在能够听清楚。 陆川晃了晃脑袋，比了一个OK的手势，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喝了一大口水，才缓过来一点。 “有点收获。” “我在录音里听到了哒哒哒的声音，像是装修免爆锤的撞击声。” “还有消防车的警笛。” 第276章 线索汇聚 第277章线索汇聚 “警笛？” 陆川点点头：“是持续的警笛声，不像是哪里着火了，路过的那种警笛，这个声音比较淡，但是一直延续。” “白哥，咱们市的火警驻扎点都在哪？” 老白皱眉：“这可就多了，差不多有二十来个吧。” 刘国栋没想到陆川真的听出了一些东西。 他刚刚就没听到什么警笛，或者免爆锤的声音。 “确定是消防警笛？” 陆川肯定的点点头：“应该没问题，消防警笛和救护车、警车的都不一样。” “而且，这个警笛不是那种远近变化的，不像是有消防车路过，无意间被收录的声音。” “有没有可能，对方囚禁六佰的地点，就在某个消防驻扎点的附近？” 这个可能…… “老白把地图拿过来！” “好嘞！” 杨森收拾好桌面，老白铺好地图。 消防救援的机构和刑侦支队差不多。 海州市就一个消防支队，下边有好几个消防大队。 基本上的配置是一个区配置一个。 每个消防大队在区内的不同地点，还有消防站。 基本上是一个大的街道，有一个。 这样构建了整个海州市的消防救援网络。 但是这些消防站或者大队都分布在哪里，几人都不清楚。 好在刘国栋上班这么多年，认识的人多，消防支队那边也有熟人。 “老徐啊，是我，刘国栋！” “哈哈，没有没有，一点小事，麻烦你一下……” “咱们市里的消防站，都分布在什么地方，对对，我这有个案子，对方可能藏在某个消防站附近。” “好好，你说，我记下……” “二宫路三十八号……九元路十九号……友好路二十二号……” 电话那边在说，刘国栋这边在重复。 陆川和老白、杨森三人就在地图上标记点位。 “哦哦，西山县东二北五……” “就这些？” “老徐麻烦了，改天请你喝酒！” “对了，老徐是搞后勤的，咱们这些站里，有没有现在搞装修或者维修的？” “哦哦，西山县……高铁新区……新市区……” “好嘞好嘞！” 陆川在刘国栋最后说的三个地方，重重的画了三个叉叉。 挂断电话，刘国栋看向地图：“怎么样，标记好了吗？” “好了师父，一共三十八个。” 这个数量，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一些。 杨森双臂环抱：“这么多点位，不好找啊。” 确实不好找。 “其实也不用所有的点位，都纳入咱们分析的范围。” 刘国栋指了指地图上的标记点：“在电话录音，王国军说过一句话，六佰他们是舟车劳顿才到被关押的地方的。” “这里，”刘国栋指着汇嘉广场：“对方前面晚上你绑架，之后在汇嘉广场换车，昨天上午才离开。” “从对方离开到对方打电话这段时间，有几个小时？” “而且，王国军说舟车劳顿应该是下意识的说辞。” “所以几十分钟的车程应该算不上舟车劳顿，那么他们开出的路程一定比较远。” 刘国栋在地图上虚画了一个大圈：“所以，汇嘉广场附近的这些，开车距离不到一个小时路长的，我看都可以排除掉。”
“而所有这些点位，最远的……” 刘国栋指了指地图边缘的几个地方。 “西山县、高铁新区北郊、五家县和堰头河新区。” 陆川三人看去，这几个地方…… 其中西山县、五家县都是隶属海州市的两个县城。 开车过去的话，有两百多公里，需要三个小时左右。 高铁新区的区域特点是南北狭长，北郊距离汇嘉广场这边也有更远，有三百公里。 而堰头河新区，是原来隶属五家县的堰头河镇发展而来，距离市区的距离最远，有三百五十公里。 这几个地方，说是舟车劳顿，还算靠谱。 至于更远的距离，不太可能。 因为王国军在打完勒索电话后，还返回了市区。 这个时间就不会太长。 “嗯，分析的有道理，这几个地方确实是最有可能的。” 杨森点点头，对刘国栋的分析颇为认同。 “我同意，”老白也点点头：“这个情况，是不是要给秦队汇报一下？” “我这就去，小陆，声音是你听出来的，一起来吧。” “没问题。” 两人穿上警服，直奔秦勇办公室。 此刻，任强正带着陈峰在秦勇办公室汇报。 “再抻一下，差不多了我看。” “王国军已经有交代的意向，我等会再进去看看，争取一把拿下。” 陈峰带来的消息，让秦勇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有了一点着落。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距离王国军说的时间，还有不到四个半小时。 这么短的时间，如果再没有进展，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咱们的时间不多了，陈峰，你在加把劲，一定要把对方拿下，越快拿到关押六佰的地址，我们救出他的可能性才越大。” “任强，那两人的调查怎么样了？” 对方藏匿六佰，不可能随便选一个地方，所以，任强这边在对两人的居所或者亲属的居所做调查。 “还在查，现在知道的是，二皮在堰头河新区那边有他爷爷留下的平房。” “但是据说那边已经要拆迁了，我给堰头河派出所打了电话，他们在核实。” “小胖那边他一直跟父母住在一起，没有什么发现。” “尽快核实，但是不能一定不能打草惊蛇。” “是！” 咚咚咚。 “进来。” 秦勇一看，是刘国栋和陆川。 “老刘，来坐坐，小陆，坐。” 案子能推进的这么快，多亏现勘给力。 否则的话，别说抓到王国军，现在能不能找到宋辉这条线，都是问题。 任强和陈峰微微起身，任强更是招手，示意陆川坐过去。 这就是有能力的好处。 在公安系统里，只有你能破案，能发现线索，别管参加工作几年，是不是新人，都能得到重视。 以前的战绩不说，这起案子里，视频、指纹两个重要线索，可都是陆川搞定的。 “老刘，是有什么发现吗？” 这个时候，按理说现勘没什么事了。 但是刘国栋还带着陆川过来，肯定不是邀功，那就一定是有事。 刘国栋坐在秦勇正对面，开始汇报：“秦队，确实有一些发现。” 第277章 成功营救 第278章成功营救 刘国栋拿出手机，播放王国军打勒索电话的音频。 “这是王国军打勒索电话的音频？有什么问题吗？” 任强当时就在场，当然知道这段音频。 “我们今天对音频进行了声纹分析，陆川发现在六佰说话的时候，背景音里有消防警笛的声音。” “还有，王国军曾经在电话里说舟车劳顿……” 刘国栋把大概的过程简要说明了一下。 “所以，我们觉得西山县、高铁新区北郊、五家县和堰头河新区，这几个地方的消防站附近，可以作为重点排查对象。” “西山县、高铁新区北郊、五家县和堰头河新区。” 秦勇听到这几个地名，看向任强：“你刚刚说那个二皮家的房子？” “在堰头河新区。” 两条线索，都指向堰头河新区，这可能就不是巧合了。 但是，刘国栋提供的这几个地方，分别在海州市中心的周边，距离都很远。 一旦把人派过去，但是方向错了的话，在想回来可就没办法了。 “小陆，这个音频的分析……你有多大把握？” “背景音里肯定是有消防警笛的声音，这个我可以肯定。” 这是中级声纹鉴定分析技能给陆川的底气。 “而且，还有一些突突突的，类似免爆锤工作的声音。” 刚刚刘国栋说的几个地方，陆川虽然无法肯定具体在哪。 但是，声音肯定是没错的。 秦勇得到陆川的肯定答复，没有直接下达命令。 而是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几人也没有打扰，这个时候，就是考验支队长的时候。 线索有几条，怎么跟进，派驻什么力量等等，都需要秦勇做分析判断。 三分钟后，秦勇突然站定。 “这样，这几个地方我们都不能放过。” “一方面，任强，通知这几个区县的刑警大队，对各自消防站附近进行摸排。” “另外，陈峰，你去试探一下王国军，就用消防站，还有刚刚的几个地方。” “如果我们的推论的线索没问题，王国军一定有特殊反应。” “当然，对方如果能开口交代，那是最好的。” 几人分头行动。 审讯室。 陈峰这次端着茶杯走了进来。 有些随意的坐在王国军对面。 “王国军，考虑的怎么样？” 看对方没有说话，陈峰也不着急。 喝了口水：“来根烟？” 掏出两跟香烟，点燃后，自己抽上一根，给王国军送过去一根。 然后报臂站在王国军旁边，看了看手表。 “现在是下午五点，还有四个小时。” “你要是想从轻判罚，争取立功，这个时候还来得及。” “但要是再晚了一点，我可就没什么办法了。” “陈所，你说的能算吗？” “我就一个小所长，能算什么，我刚刚跟你说的，是我从警这么多年的推测。” “听不听在你，我只是给个建议。” “而且，你就不奇怪，为什么在刑侦支队是我一个所长审你，别人怎么没来？” “你跟我熟呗，他们来了也没用。” 陈峰坐会审讯桌后面，摇摇头：“跟这个没关系，他们纯粹是忙，所以才把你安排给了我。” “忙什么？他们还能找到六佰在哪不成？” “我用的电话都是网络拨号，他们查不到的。” “国军，你啊，别觉得自己多聪明。” “你觉得万无一失，不还是被抓了？” “那是因为偷拍视频！意外，没有那个，你们根本抓不到我！”
“没有那个，也有指纹，抓住你是迟早的事情。” “你总觉得藏六佰地方谁也找不到，可是警察不是吃干饭的。” “我在这陪你，是给你立功的机会，等他们真的把地址找到了，你说了没用了。” “呵，他们找不到！” “找不到？” “我给你的提示吧，消防站。” 嗯？ 王国军的表情突然一僵，他没想到陈峰会说出这三个字。 但是很快，王国军又调整了回来：“什么消防站，哪要着火了吗？” 王国军调整的虽然很迅速，但是陈峰可是一直盯着对方，自然发现了这细微的变化。 “王国军，这就不用装了，你不说，不代表警察就找不到。” “西山县、高铁新区北郊、五家县和堰头河新区，无非就这几个地方吧？” “无非就这几个地方，现在我们的人正在排查。” “你现在不说，等他们排查完，你再说可能就没意义了。” 此刻的王国军，表情虽然不再有明显变化，但是呼吸却有些急促。 半晌后，才说到：“陈所……能再给我支烟吗？” 啪。 陈峰给王国军点上香烟：“国军，想清楚吧，人要是被救出来，你最多也就十年，说不定还能从轻，判个五六年。” “人要死了……” 烟雾缭绕，陈峰苦口婆心。 更重要的是，陈峰刚刚说的几个地方，确实就有他们藏身的地方。 “我说，但是你们抓捕的时候必须带上我，那地方有陷阱，我给他们说过，陷阱破了，直接杀人！” “先说在哪，带不带你去这个我说的不算，我得去请示。” “陈所，得抓紧，地方在堰头河新区，开车要三个多小时，快来不及了！” 王国军决定了交代，比陈峰还着急。 “堰头河新区黄庄村，就在黄庄消防站隔壁的一个院子里。” “好，你等着！” 秦勇办公室。 “秦队，招了，堰头河新区，黄庄消防站隔壁的院子。” 果真是消防站。 “好，集结队伍，现在出发！” “王国军说那地方有陷阱，他去了才行，带不带？” “带上，这个时候他还能翻天不成？” 黄庄。 “大歌星，看来你的命不好，这快到点了，老虎没回来，肯定是出事了。” 二皮拿着一根麻绳，走到六佰跟前。 “兄弟这就送你上路吧。” “不不！”被铁链锁住的六佰惊恐大叫：“你们杀了我，警察不会放过你们的。” “王老虎被抓，也会供出你们，但是杀人的是你，不是他，你被抓的话，判死刑，他不用啊！” “杀完你，我们就跑了，再说，老虎也不会出卖我们。” “小胖，过来搭把手。” “二皮哥，还没到九点。” “这不就差十几分钟，动手。” “不行，老虎哥说的九点，咱们就得九点动手。” “草，瞧你那德行。” 二皮看了看时间，骂骂咧咧的挪开了六佰脖子上的麻绳：“那就再等十分钟，到时候……” 轰！ 二皮话没说完，黑塑料遮挡的窗户突然爆开。 几个全副武装的武警直接冲了进来。 二皮和小胖还没来及反应，就被四名武警扑倒在地。 “别动！” “安全！” “安全！” 两人被扑倒，房门打开，秦勇、任强等人才冲了进来。 “六佰呢？” “我……我……呜呜呜……我在这……” 第278章 劫后余生 第279章劫后余生 带上王国军的决定，是正确的。 这家伙选的地方不是二皮爷爷留下的房子。 而是二皮堂爷爷留下的房子，就在消防站后边，一墙之隔，没人居住。 进入房子的小路只有一条，王国军在离开的时候，用透明尼龙线布置了三道警戒线。 有人触碰，房间里的人就能知道。 如果事先不知道，还真有可能误碰到。 毕竟，八点多的海州，早就天黑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抓捕又不能开灯。 王国军，确实算是将功折罪。 至于六佰，没人比他更清楚什么叫劫后余生。 当二皮把麻绳套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完了。 甚至，在对方把绳子取下的时候，六佰依然觉得被死亡笼罩。 只不过，是在多活十分钟，之后还是要死亡。 那种感觉，就像脖子上一直有绳子，在缓慢的勒紧。 也正是这种感受，让六佰在看到破窗而出的武警时，内心是多么激动。 他以前看一些地震或者火灾新闻的时候，说被救的人看到穿迷彩服的军人，多么多么激动，他还不太理解。 而现在，他理解了。 那是第二次生命。 两天半时间。 从接到六佰失踪的电话开始，到抓捕所有犯罪嫌疑人，成功解救六佰，只用了两天半时间。 此刻，六佰的演唱会正在进行中。 陆川和沈法医坐在现场第一排。 说起来，两人也算是六佰的歌迷。 昨天，六佰的经纪人许哲，给刑侦支队送来了几十张演唱会票。 而且都是位置非常好的的前排座位。 于是，刑侦支队不少人都过来看演唱会了。 尤其是年轻人，差不多都来了。 台上的六佰，张扬自信，完全看不出昨天这家伙还被绑架着。 “海州的歌迷，大家好。” 开场歌曲后，六佰抱着吉他：“这次来海州，是我人生中最宝贵的一次经历。” “让我感受到了海州歌迷的热情，还有海州警察的敬业。” “谢谢你们，一首威力的森林，送给你们！” 六佰被绑架的消息，一直都在保密状态。 否则的话，这样的公众人物被绑架，那不成了全国的爆炸性新闻了。 好在，海州刑侦支队确实很给力。 第二天一早。 “陆川，秦队叫你过去。” “好嘞。” 陆川现在可以说是秦勇办公室的常客了 三天两头被叫过去。 而且，和其他人进秦勇办公室不一样。 无论是任强也好，还是刘国栋、孙军等人，进秦勇办公室要么是挨骂，要么是有工作要安排。 总之，一般来说没什么好事。 不像陆川，他去秦勇办公室，基本上就是被表扬的。 “小陆来了，坐坐坐。” “这次六佰的案子，你立功不小，早上王局打电话，说给你的嘉奖通报下来了。” 当然，这次的嘉奖通报，不仅仅只有陆川一个人。 民主路派出所所长陈峰，还有刘国栋等人，也都在嘉奖通报里边。 陆川，排名第一个。 而且嘉奖通报的标题，也是关于刑侦支队陆川同志等人的嘉奖通报。
“谢谢秦队。” 自己在案子里发挥了什么作用，干了什么事情，局里的领导是不知道的。 能有这份嘉奖，当然都是秦勇争取回来的。 话说，就这个事叫自己过来？ “秦队，您这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安排？” “啊？” “哈哈，也没啥事，就是了解一下，昨天你和国栋来的时候，说你对声纹有些研究？” “哦，这个事啊，研究倒是谈不上，没事的时候，学了一些东西。” “秦队，有什么事吗？” “到也没什么事，咱们队里不是还有一些资金，我想是不是要购置一些声纹鉴定的设备。” “如果你会用，那就买，要不会用，买了也是摆设。” 买设备当然是好事。 陆川赶忙点头：“会用会用，就是声纹鉴定分析的设备比较贵，咱们……” “这个没事，上次你们家捐的钱，还有不少呢，买设备没问题。” “而且，这样的话，咱们刑侦支队也算是组建了全省第一个声纹鉴定实验室，你说对吧？” 这个…… 陆川到时没考虑过。 但是，秦勇这么说，到也没错。 “应该……算是吧？” “什么叫应该，那就是，哈哈，行了，没别的事了，你就回去等消息吧。” 陆川离开后，秦勇迫不及待的小跑回办公桌前。 “宋局，我是秦勇。” “我们现在正式向局里申请，计划建设全省第一个声纹鉴定实验室！” “设备？设备不用局里花钱，我们自己买。” “技术员？不用不用，我们支队的陆川，在这方面有研究，六佰的案子，他对电话录音的分析就很有用，对对对！” “好，宋局，建设好之后，请您过来视察！” 挂断电话，秦勇兴奋的直哼哼。 全省第一个声纹鉴定实验室，这意味什么，秦勇在清楚不过。 王凯当年为什么你能提拔，不就是在现勘建设了一个DNA分析实验室嘛。 要知道，那个时候，技术鉴定中心已经有DNA鉴定了，刑侦支队的就是自己用。 而声纹鉴定实验室，全省可都没有。 当然，一方面是声纹鉴定分析的应用场景，多是在电话诈骗等小案件上。 大案要案里边，通过声音锁定凶手的案例很少。 但是很少不代表没有。 五年前，隔壁天州市就发生了一起命案。 因为是黑天，监控视频什么都没拍到，只有凶手的声音。 只不过，当年省里没有办法对声纹进行鉴定分析，只能求助隔壁省支援。 案子最终虽然破了，可是丢人啊。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声纹鉴定分析，不是光看语图仪的图像就能分析的。 这需要专业人士。 而现在，海州刑侦支队，有了这个么专业人士。 “福星啊，福星啊哈哈哈。” 秦勇感觉，自从陆川来了支队后，好像破什么案子都水到渠成。 最近这一年，其实发生了不少大案要案，有些甚至非常棘手。 远的不说，就说这个六佰绑架案。 六佰这要是真的死在海州，那影响得有多恶劣？ 秦勇哼着小曲，翘起二郎腿，由衷的感觉生活真美好。 第279章 摸鱼的一天 周一。 五一过后，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假期终究是有数的，工作日依然没有尽头。 陆川一大早接上沈法医，早早的到了刑侦支队。 六佰绑架案成功侦破，挽回了海州市的颜面。 听说演唱会刚结束，六佰和许哲等人就去了市局，专门对宋局长的高度重视表示感谢，还送去了锦旗。 至于刑侦支队，自然是没来过的。 毕竟，给上头汇报，那都是局长的事情，秦勇他们这边是真的要干活的。 自古以来，干活的就是干活的。 能给个嘉奖通报，那就是好事情了。 人要学会知足，不能奢望更多。 现勘办公室里，自然又是摸鱼的一天。 最近没有什么恶性案件，六佰的案子，忙也就忙在找人的那两天。 这种案子，不像命案，即便人抓住了，也有写不完的报告，填不完的表格在等着。 这种小案子在刑侦支队这个层次来讲，都没有什么材料可以去填。 案子办完了就彻底完了，其他的工作由下面的派出所去做。 话说这一次，民主路派出所的陈峰所长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所以说术业有专攻，和杀人犯打交道，刑侦支队这帮人比较擅长，但是和地痞流氓打交道，还得是派出所上。 办公室里，几天没有打扫，桌子上积了一层浮灰，红掌没有浇水，显得有些不那么精神。 陆川在现勘的地位，没有随着自己技术能力的提升人有所越级。 毕竟，整个现勘人太少了。 加上陆川，就只有四个人。 当然，刘国栋、老白和杨森一开始的时候还有考验陆川的想法，但后来也没人要求他必须早来并且打扫卫生。 陆川本人倒觉得无所谓，每天他去接沈法医来到刑侦支队本来就早。 来的早也没什么事干，自然要把卫生打扫一下，陆川觉得自己是一个爱干净的人。 这一点倒不是受陆川母亲的影响，而是受陆川父亲的影响，陆启强就是一个爱干净的人。 在陆川的印象里，从小到大每天早晨起来打扫卫生，洗衣做饭的好像都是父亲。 “小陆，来尝尝你嫂子包的驴肉馅包子！” 九点整，老白和杨森准时踏着点进入办公室。 五一过后，杨森又开始坐班车了，听说是儿子那边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晚上从学校回来都十二点了。 老师交待，回家不能再刷题，必须早睡觉。 当然，大多数人是不会听的，这个年代，内卷在哪都不稀奇，在学校尤其如此。 所以，即便回家了，再熬个两小时，弄到两点钟睡觉的大有人在。 好在，老师还有后半句话。 保证充足的睡眠，才能在第二天跟上老师在课堂上的思路。 而且老师重点强调到了最后这一个月，老师在课堂上讲的基本都是押题性质的知识点。 这是重中之重，是最重要的一段时间，所以杨森提前得到了解放。 不必陪儿子熬夜，不必陪儿子做题，也不必给儿子熬八宝粥。 这样的规律生活，自然就能再次乘坐班车了。 与此同时，杨森的媳妇也轻松了不少。
孩子除了早饭，中晚饭都在学校吃，那一天只准备一顿早餐，人轻松很多，也丰盛了许多。 这不，一大早就把驴肉馅包子安排上了。 俗话说天上龙肉，地下驴肉。 陆川早上虽然已经吃过早饭，但不妨碍他再吃一个驴肉馅包子。 咬下一口，嘴角吱吱冒油。 “嗯，杨哥，这包子真香！” 摸鱼的一天，从驴肉馅包子开始。 三人说着各自五一期间都去了哪里。 “那天演唱会确实不错，六佰的人气还是很高。” 陆川和沈法医去看了演唱会，收获颇多。 而且能够免费去观看六佰的演唱会，这也让那些当时没有怎么参与案件侦破的年轻刑警感觉心里很舒坦。 毕竟年轻，经验不足，只能做一些边角料的工作。 比如在审讯室里做记录。 比如去下载视频之类的，必不可少，又没什么功劳的工作。 这也是绝大多数刑警的工作状态，干好分配给自己的工作。 杀人案也好绑架按也罢，压力从来都是集中在少数几个人的身上。 普通的办案刑警，并不可能把自己带入案件中感同身受的去体会。 也无法直接面对市局的领导，体会那种如山岳重的压力。 即便对于陆川来讲也是如此。 每一起案件中，他只是按照自己的工作职责去发现线索，分析线索。 只不过在这个过程当中，由于系统的存在，技术能力的段位摆在那，陆川往往能够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 比如六佰失踪案勒索电话里的录音分析。 录音就摆在那里，谁都可以去听，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听出线索出来。 杀人案件也一样，杀人凶手的指纹就在那里，谁都可以去分析，谁也都有可能发现。 问题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分析明白的。 专业的人就是要干专业的事。 九点半，刘国栋哼着小曲开会回来。 三人一看刘国栋是这个表情，就是知道今天应该没什么案子，而且很可能是遭到了表扬。 果然。 “今天晨会，秦队表扬了我们现勘在六佰失踪案中的重要作用，而且，听说市局领导那边都专门表扬了我们。” “市局？” 刘国栋点点头：“宋局长亲自表扬的，说咱们刑侦支队现勘办公室，是一支拉的出，顶得上，打得赢的铁军。” 怪不得一早笑呵呵的回来，开会嘛，就那么回事。 被表扬其实也没什么钱，但是面子上舒服啊。 关键是其他行动组也好，或者部门也罢，没有不服气的。 这就是能力带来的地位。 一上午，就在四个人闲聊中度过了。 “今天天气不错，晚上要不去撸个串？” 杨森半躺在沙发上，颇有些感慨。 自从儿子上了高三，他已经多久没撸串了？ 这几天，儿子放学回来的晚，下班后正好有时间。 “行啊，叫上任强他们几个，一起聚聚。” 铃铃铃。 四人聊天的声音，被刘国栋办公桌上的座机打断。 “谁啊？” 第280章 只有声音的案子 “怎么了？不会有案子吧？” 杨森现在听不了案子的存在，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这要是来个案子，那不就啥都泡汤了。 刘国栋摇摇头：“是高新区刑警大队的老袁。” “袁绍康？” 刘国栋点点头，袁绍康是高新区刑警大队队长，和现勘的人也都比较熟悉。 “怎么了？那他出事了？” “是以前的一个案子，”刘国栋看向陆川：“他今天上午来去局里开会，听说六佰的案子了。” “知道陆川辨认电话录音的事情，想找陆川帮忙，分析一段案子的录音。” 陆川点点头：“这个没问题，让他们把录音发过来就行。” “行，我给他回个电话。” 很快，高新区刑警大队就把录音发了过来。 “这是三年前的一个案子，当时案子挺哄动的。” 刘国栋知道这个案子，不仅刘国栋，杨森和老白也知道。 三年前，海州市出现了一个拐卖孩子的团伙。 在短短三天时间里，有四起孩子失踪的报告。 当时，这起案子引起了高度重视，宋江国任总指挥，最短时间组建了专案组。 当然，最终的追查结果也是好的，四个孩子都找到了。 但是，孩子找到了，案子并没有办完。 拐卖团伙里的人一个都没抓到。 “这些人可能是惯犯，作案手法非常熟练，隐藏身份做的也非常好。” 杨森叹了口气：“当年我们也参与了，孩子是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找到的。” “当时案发后，市里非常重视，全市的交通，当时全部戒严。” “这个拐卖团伙没有办法将孩子进行转移，所以看到事不可为，这帮家伙就自己潜逃了，孩子就留下了。” “这段录音，是当时找到孩子的仓库里的监控视频拍的。” “但是这个监控其实是坏的，摄像头不工作，只能收录声音。” “里边的录音，当时也找过隔壁省的声纹鉴定专家分析过，但是声音和指纹不一样，这玩意根本没有目标对比。” “所以，案子到现在也没侦破，高新区当年是案子的主要负责方，案子的归属权最终就给他们了。” 刘国栋三人都对当年的案子印象深刻，聊着聊着，案子的情况也就说清楚了。 “你先听吧，如果能有什么发现，那当然最好不过。” 几人都没有报什么期望。 袁绍康那边，其实也只是想碰碰运气。 毕竟，以前搞声纹鉴定分析很不容易，要拿到隔壁省去，现在既然陆川有这方面的能力，那试试总归比不试试强。 还是借了老白的耳机，陆川打开录音。 音频很长，是一段对话。 而且不是一两个人，是四个人的对话。 “先跑吧，这次就算了。” 这是一个女生，从声音强度来听，应该是中年年龄。 声音并不能够准确判断一个人的年龄，但是大致可以得出一个人的年龄范围。 “跑什么跑？这4个孩子，我们是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现在跑了啥都没有。” 这应该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你个瓜皮，有命挣钱没命花，现在外边都戒严了，这孩子肯定运不出去，我们要是再不跑被抓住了，死路一条。” 第一个说话的女声。 “投票吧，扔下孩子，想走的举手。” 这是三个声音，男声。 “我要走，外边的交通都戒严了，我们带着孩子危险太大。” 这是第四个声音，女声。 之后，是四个声音反复交替说话，整个过程大概有十分钟左右。 “两男两女，但是推测都是中年人，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 看到陆川摘下耳机，刘国栋说了当年的情况。 “你听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陆川瑶瑶头。 他只是听了一遍而已，哪可能这么快就有发现。 但是，陆川听到的声音所有者年龄，似乎和刘国栋说的不太一样。 “师父，你说都是中年人？” “对啊，我听过录音感觉也是中年人，应该三四十岁吧。” “当年去隔壁省份请专业声纹鉴定专家做了分析，也是这个结论。” 陆川摇摇头：“有三个人的声音没什么问题，但是有一个女声的声音……” 就是说出“我要走”的，顺序说话中，第四个出现的女声，声音有点问题。 “师父，语图仪啥时候到？” 五一节前，秦勇就说买仪器，现在还没到。 “就这周吧，今天早晨开会的时候，秦队还说了，仪器已经在路上了，三五天应该就能到。” “行，现在我只是通过耳朵听出来一些问题，但是具体还要通过语图仪进行分析，到时候再看一看。” “行，不过你刚刚说那个女声怎么回事？” “那个女声，好像声带受过损伤，她本身应该比较年轻，只不过声音受损所以比较嘶哑，听上去感觉年龄比较大。” “但是也不是很确定，等仪器到了，再分析一下，可能会更准确一些。” 声纹的鉴定分析，主要是从声音的强度和频率两个方面入手。 不同人的声音，频率是有唯一性的。 和指纹具有唯一性一样，每个人都声音因为气息长短，声带发育不同，声音的具有唯一辨识度。 而这个辨识度里，声音的大小是最次要因素，音色和频率才是最重要的。 音色，就是每个人声音听起来的不同，有的沙哑，有的尖锐，有的浑厚，有的富有磁性。 日常生活中，经常说的某些人的声音很像，其实就是音色比较像。 而频率，才是辨别不同人声音的最终差异。 没有任何人的声音频率是相同的，只能相近，不可能相同。 人发声的频率，最低在82赫兹，最高在1200赫兹，很少有正常人能超过这个范围。 在这个区间内，800赫兹这个频段，是影响音色的主要频率，这个频段的声音丰满，音色就好听。 一道声音的组成，是由声带的不同部位同时震动产生的。 所以，一道声音的频率，也会有高有低，只不过每个人的声音不同，组成声音的频率也就会有差异。 通过语图仪分析，能够非常直观的作出辨别。 第281章 声纹鉴定分析结果 第282章声纹鉴定分析结果 案子是以前的案子，自然不用着急。 高铁新区那边也是听说陆川能做声纹分析，就发过来试试。 语图仪到的时间要比预定的早一些，周三下午就送到了刑侦支队。 秦勇安排采购的是国产语图仪，这玩意以前都是国外制造的，国内是二十几年前才开始研究制造。 即便是国产之后，这玩意的价格也不低。 在现勘实验室里的几十台设备里，也算得上是价值靠前的了。 现勘人不多，可在整个刑侦支队从资产总量这来说，现勘办公室可以称得上第一了。 大大小小的设备，将近四十几台了。 陆川虽然接受了系统奖励的中级声纹鉴定分析技能，在技能经验当中是有语图仪的使用方法的。 但在实际中，陆川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语图仪的实物。 “就这么个玩意……要三十万？” 老白看着厂家的工作人员在组装调试仪器，啧啧称奇。 东西不大，三个长方形小箱子，通过各种线束连接在一起。 其中两个全都是按钮，粗粗看上去大概有几十个。 这玩意，一看就不是特别好操作，光这么多按钮，要想弄明白没有一段时间的学习，估计是不成。 另外一个在左下角有一个屏幕窗口，一看颜色就知道是黑白的。 “就在这看结果？” 陆川点点头：“这是目前市面上最先进的一款语图仪，能够对目标声音进行直录分析，也能导入音频进行分析。” 一般的语图仪，都是通过专用的话筒收录声音，然后继续实时分析。 这一款语图仪不一样，可以将音频数据直接导入系统，这样避免了二次收录的声音污染，分析精度能提高不少。 “你啥时候学会用这个的？” 陆川摸摸脑袋：“大学的时候接触过，我们实验室里就有这种语图仪。” 又是大学。 陆川这个大学是真没白上。 杨森突然有些幻想，自己的儿子要是在大学能学到陆川一半，不，只要三分之一的本事，出来混社会也不会差。 设备的调试很快完成，主要是测试设备是否完好。 工作人员本身并不会声纹分析，只是厂家设定好的流程，连接好线束，用不同的声音进行测试，和标准图片对比分析结果。 几个流程下来，确定机器没问题，让刘国栋签了验收单，就算完成了。 刑侦支队的采购物品不是说想买谁的就买谁的，都是在网络上统一进行集采。 只不过，采购方就针对刑侦支队的需求，将没有的东西放上去。 当然，这个价格可就没什么优惠了，绝对是不经过一点折扣的厂商零售价。 “师父，你们先上去休息会，我把那段录音分析完就过去。” “不用不用，我们就在这看着，还没见过声纹鉴定分析呢，我们也学学是怎么弄的。” 刘国栋摆摆手，现在熟悉了，偷学也不用遮遮掩掩了。 陆川也不在乎，这玩意，不好学。 声纹的鉴定分析并不是说在机器的输入端，将声音录入进去另一端就会出现结果。
当然，这样操作的话也可以，只不过这样操作的话，基本上每一个人的声音得到的图谱分析基本都差不多。 无法体现出特异性，这个玩意就是个比较昂贵的玩具。 陆川要通过调试设备，对声音的不同频率进行提取，然后进行对比分析。 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听起来不同，其实主要是声音的频率和饱满度决定的。 一般来说，女声的频率要高一些，男声的频率要低一些。 女声在高频率段的饱满度要强，听起来清脆。 男声在低频率的饱满度要强，所以听起来低沉。 四个人的声音，分析起来并不是很快，陆川需要反复录入原声，然后调试设备，进行不用频率的解析。 而在刘国栋等人眼中，陆川就是在不停的旋转按钮，然后把分析好的图谱进行拍照。 其实，这部仪器是可以打印出声音图谱的，只不过陆川没有这么做。 打印图谱，就是为了比对，陆川用手机拍下来，比对也很方便。 前后折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陆川才关闭语图仪。 “搞定了？” “差不多了，等会就能出报告。” 语图仪只是对声音进行图谱解析，并没有智能到对声音解析结果作报告的程度。 成功的声纹鉴定分析结果，提供的信息往往要比预想到的多。 比如年龄范围，体重范围，居住地范围，饮食习惯等等，都能通过声纹分析得到结果。 刚刚在地下实验室做的声纹分析，只是基础的数据分析，是得出结论的数据基础。 陆川现在做的，才是整个声纹分析的精髓。 陆川对录音中出现声音，按照出现时间的先后，进行了编号。 “一号女声，普通话二级乙等，定州口音，年龄在三十五到四十五岁之间，体重在六十公斤左右。” “二号男声，普通话三级甲等，南方浙州口音，年龄在四十岁到四十五岁之间，体重在九十公斤左右，有常年吃辣的习惯。” “三号男声，普通话二级甲等，海州口音，年龄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体重七十公斤左右。” “四号女生，普通话二级乙等，海州口音，年龄在二十岁到二十五岁之间，体重五十公斤左右，声带有割裂伤，大概五年前做过修复手术。” 刘国栋拿着陆川出具的声纹鉴定分析报告，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 就光听听声音，就能知道对方年龄？ 行，口音就不说了，不用专业的人去分析，刘国栋自己也能听出来海州口音和其他地方口音的区别。 年龄也不说了，不同年龄段人的声音粗细大小音色确实有区别。 可是体重呢？ 通过声音，是怎么分析出体重的？ 扯淡吧？ 更别说吃辣椒，这也能听出来？ 最后一个，更离谱，这个录音刘国栋听过好多次。 最后一个女声，非常嘶哑，听上去就像是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的声音。 怎么可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 老白和杨森也凑过来，看到了陆川作出的分析报告结论。 “小陆，真的假的？” 第282章 简直不可思议 第283章简直不可思议 当然是真的。 陆川搓了搓双手，一口气弄完四个声音的声纹鉴定，可不是什么轻松事。 更何况，这是陆川第一次做声纹鉴定分析。 多少还有些不熟练，很多细节都需要反复分析斟酌。 比如二号男生，有长期吃辣椒的习惯。 二号男生的口音虽然是南方浙州的，但实际上，浙州吃辣的习惯并不是非常突出。 “辣椒是一种刺激性食物，长期服用之后对声带会产生一定的刺激，这会导致声音的某一个频率有非常大的变化。” 陆川出具的声纹鉴定分析报告不是只有结论，每一项结论的过程都非常详细。 “一般人，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声音的频率范围不会达到极限程度。” 陆川指了指报告上二图表：“只有非常厉害的男低音歌手，才能够将声音的频率放到最低82赫兹。” “而且不要说82赫兹，能够放到90赫兹以下的都是声音很有低音天赋的。” “长期食用辣椒，可以让人的声音出现低频率的变化。” “说白了，就是让声音在低频段位，有图谱出现。” “四个声音中，只有二号男声的声音在89赫兹的这个频段出现过图谱。” “而且这个图谱的变化不规则，天生形成的可能性并不大，应该是声带受刺激，从而产生的变化，所以，我判断二号男声经常吃辣椒。” 三人听了陆川的解释，互相对视，这还真是涨知识了。 “那体重呢，听声音，怎么判断体重？” “这就要从声带的形状说起。” 陆川一边说，一边比划：“声带呈楔形结构，由声带、声带肌和黏膜覆盖层组成，两侧各存在一个皱襞，在放松状态下可存在一个狭缝状的小空间。” “不同体重的人，声带的形状有微弱的不同。” “具体到声纹图谱，会在不同频率区间，有较为突出的特征。” “而且，这个特征，和吃辣椒一样，混在声音里，不容易被人耳捕捉发现，但是在语图仪分析后，就能够发现。” 这就是声纹图谱的鉴定分析，能通过语图仪，每个人都能对声音进行分析。 但是，怎么利用语图仪，提取到不同调整频率的声音图谱，然后通过特定的频率去分析结果，就不是一般人能搞定的了。 “不同体重的人，在306赫兹，803赫兹和902赫兹这三个频率上，会有不同的特征图谱表现。” “通过一定的计算，就能得出声音所有者的体重。” “当然，这么说可能不太理解，但是有些歌手，体重很少变化，为什么，就是因为体重的变化，会让声带黏膜覆盖层的厚度有所变化。” “这会间接导致声音发生变化，唱歌的时候可能就唱不出原来的味道了。” “我草，原来还有这个说法？！” 老白活了一辈子，真的头一回听说这个。 不过，仔细想想，应该也有那么一些道理。 “那这个四号呢，我们听着，四号女声应该是四五十岁吧，怎么可能是二十多岁？” 这一点，其实陆川在用耳朵听录音的时候，就有一些怀疑。
只不过，由于没有声音图谱辅助，三天前陆川还不太确定。 现在不同了，四号女声的声音图谱，证实了陆川的猜测。 “四号女声的声音确实比较苍老嘶哑。” “但是，这种嘶哑和苍老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因为声带受损，所以才造成了这种假象。” 陆川打开报告，翻到倒数第三页：“这是四号女声的声音图谱，在800赫兹这个区间，她的声音图谱非常不规则，这也是她的声音听起来苍老嘶哑的主要原因。” “但是，你们看这里，”陆川指着图谱中的一个断点。 “这个女声在803赫兹这里，出现了一个断点。” 果然，四号女声的声音图谱，在803赫兹这里，出现了一个分水岭，前后不链接，好像在这里断掉了。 “这是什么意思？” 杨森疑惑。 “这个断点的意思就是，四号女声的在这个声音频率上，是没有声音存在的。” “也就是说，在这个频率上，她的声带不能发声。” “一般正常人的声音图谱都是连续不断的，区别在于不同人的声音在不同频率的饱满度不一样，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声带受过损伤。” “有没有可能是天生就是这样的？” 陆川摇摇头：“这跟声带的发育有关，人从小到大声带应该是一个自然生长的过程。” “不可能出现中间那一块没长好的这种情况。” “即便是有发育不好的情况，也应该是能发声，只不过功能不太完善，不会出现这种突然断开的情况。” “那为什么是割裂伤？” 刘国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听说过以前有人声带受损，有过撕裂伤。” “这也是根据断点的声纹特征得出的结论。” “声带受过撕裂伤之后，短时间内会出现有声谱断点的情况。” “但是因为撕裂伤往往是一条，或者部分的伤害，所以这种段点就不太可能是一个。” “割裂伤不一样，声带割裂，可能是利器所致，伤害的时候基本无法发声，复原后也没办恢复。” 陆川所做的声纹鉴定分析，其结论都有声纹图谱做基础支撑。 所以，这里的每一条结论都是可以作为司法证据的。 “我建议高新区刑警大队那边，着重对四号女声进行寻找。” “声带受损这种情况，发生概率的并不大。” “而且，四号女声的口音就是海州本地人，咱们这边，能做声带恢复手术的，就只有那几家三甲医院。” “结合对方年龄，当年做手术的是时候应该在是十八岁到二十三岁之间，应该比较容易筛查。” “好！我这就给袁绍康打电话。” 刘国栋听完，有一种信心满满的感觉。 四号女声有过声带受损的经历，这样的话，找起来就比较容易了啊。 袁绍康那边拿到声纹鉴定分析报告后，也是一脸懵逼。 听声音，就能得到这么详细的信息？ 第二天一早，袁绍康就安排了三组人，到海州市的三家大型三甲医院调查。 结果，让袁绍康极为惊喜！ 第283章 锁定嫌疑人 一号会议室。 通宵过后，所有人依然在忙碌。 发生命案，能在椅子上打一个盹，对于办案警察来，那都是奢望。 当然，这个时候不仅刑侦支队的刑警忙，基层派出所的人也在忙。 从昨上午开始，所有和死者关系密切的人员，都要进行排查。 这些工作光靠刑侦支队的刑警是不可能迅速完成的。 基层派出所同样要派人跟着，甚至一些不太重要的人，就需要他们去排查。 现在，距离发现王琳尸体，已经过去了二十一个时。 法医那边的尸检报告也已经出具完毕。 死者具体的死亡时间因该是四前的午夜2点到3点之间。 生前没有被侵犯的痕迹，但是双峰和私密处有死后掐痕。 这一点，引起了专案组的高度重视。 死后侮辱尸体，这就存在了仇杀的可能性。 但是根据细节观察，掐痕有麻状斑点，这明凶手是隔着衣服实施暴力的。 所以没有在死者尸体上发现指纹。 现勘办公室。 “师父，三组脚印的分析已经完成了，所有者的体态特征基本确定。” 陆川将最终的足迹分析报告递给黑着眼圈的刘国栋，点上一根烟。 一宿没睡，即便是陆川二十岁出头的身体，也觉得有些疲乏。 “男性，身高一米七三左右，体重在七十公斤上下，年龄初步判断二十敖三十三岁之间。” “对方工作长期应该是长期站立，双脚骨缝比正常人稍大。” “厨师？” 杨森给自己滴上两滴眼药水，也凑了过来。 陆川摇摇头：“这倒不一定，也有可能是dJ什么的，具体情况无法确定。” “师父，指纹比对怎么样了？” 一听这个，刘国栋表情有些凝重：“七十二组指纹，我们只比对成功十二组。” 这个比重概率…… 确实不高。 不仅仅是因为采集的指纹有叠加情况，还有一个原因，电动车把手本身就是圆柱形的。 即便是单独的指纹，圆柱体上留下的指纹变形也非常严重。 好在把手是平滑的橡胶套，凸起都已经磨平，否则的话，指纹采集都做不到。 但是即便如此，想要比对成功，就要对指纹进行预处理，这个难度非常大。 陆川学的就是现勘，非常清楚圆柱体、不规则物体上采集的指纹，完成分析比对那都是需要高超技术的。 “结果怎么样？” “嘿嘿，有意思的就是这个结果。” 老白也从沙发上爬起来，接过陆川递过来的香烟：“十二组指纹，全都是车主王松的。” 嗯？ “十二组指纹都是他的？” 这不太可能吧。 “王松的电动车被盗，留在最上面的指纹，大概率是那个偷啊。” “当然，这个偷可能就是杀害王琳的凶手。” “怎么十二组指纹都是王松的……” 陆川微微一怔，顿时想明白了什么：“王松……报假案？” 现勘办公室的分析结果很快递给了秦勇。 啪！ 同样熬了一宿的秦勇，看着现勘办公室的分析报告，两眼放光。
“立即逮捕王松！” 指纹是一方面，关键是陆川做出的足迹分析结果。 电动车踏板上的鞋印所有者体态特征和王松的体态是吻合的。 有了现勘的指纹比对结果，还有足迹分析对嫌疑人特征的认定。 王松很快就交代了杀死王琳的事实。 而王松的作案动机，让审讯的刑警极为惊诧。 王琳和王松其实并不认识。 两饶生活交集就是一款聊软件。 “我其实没想杀她。”审讯室里的王松已经戴上束缚，瘫坐在审讯椅里边。 “我们本来已经谈好价格了，但是她临时涨价，不涨价就威胁告诉我老婆……” “我……呜呜……我真不是故意的……” 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王松交代了两人见面的始末。 王琳除了在慢摇吧领舞，还有别的兼职工作。 聊软件上也有不少这方面需求的男人。 四前，两人谈好了五百块钱的价格。 约定地点就在王松的饭店。 但是两人见面后，王琳以王松长的丑为由，要求涨价到一千块。 还威胁王松，如果不涨价，她就来饭店闹，把他打泡的事告诉他老婆。 王松情急之下，在饭店里掐死了王琳。 “王琳胸部，还有她下体掐痕是怎么回事？” 这是法医检查出来的结果。 “这……我掐死她后，本想……本想舒服一下的……” “但是……我怕留下证据，就隔着衣服……隔着衣服……” 王琳的手机、身份证件和随身背包在王松饭店的后厨被找到。 至于电动车被盗，是王松导演的一出戏。 当晚上他把电动车骑出去后，再返回饭店。 而交警发现的盗车监控录像，其实是王松故意留下的。 他在北湖路生活了二十多年，对那里很熟悉，什么地方有监控，什么地方没有监控一清二楚。 之后从没有监控的路返回饭店，将王琳带上，拉去了幸福水库抛尸。 “叮！” “进阶任务完成：宿主通过自制指纹显影剂，在案发电动车上采集到关键指纹信息，帮助行动组锁定嫌疑人范围，侦破了幸福水库抛尸案。” “系统奖励：中级骸骨鉴定分析技能卡。” “宿主是否领取奖励？” 中级骸骨鉴定分析技能？ 陆川微微一愣。 系统这次奖励的技能有些奇怪。 骸骨，一般来碰到的并不多。 但是一旦碰到，那就大概率是长久失踪案转化的凶案。 当然，也有意外死亡导致人失踪，但是这个概率比较。 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系统会奖励这个技能，但好歹是一个中级技能卡。 已经体验过中级指纹采集技能卡的陆川，知道这已经是专家级别的能力。 从陆川了解的情况对比，应该是省厅里边牛逼专家的一类人才能具有的能力。 “领取！” 哗！ 一道道信息，穿梭在陆川意识当郑 有关人体骨骼的知识，蜂拥而入。 第284章 逮捕归案 但是袁绍康没有直接抓人，而是上前，听对方说话。 赵晓萌人是找到了，但她到底是不是三年前的四号女声，只能靠声音去判断。 “女士，请慢走，欢迎再来！” 一句话，让袁绍康眼神一亮。 当年的录音，他听了不下百次。 四个人的声音，任何一个出现在他耳边，袁绍康都能认出来。 赵晓萌，正是四号女声！ “抓人！” 逛超市，能看到十几个大汉，摁倒一个女人，不容易。 “咋了？” “有人抓人。” “是警察吗？” “警察办案，大家不要围观。” 李程彬掏出警官证，组织人员疏散围观群众，并且对已经或者正要拍照的人继续劝阻。 一般情况下，在案发或者抓捕现场，是不允许拍照的。 如果有人拍照，或者录制视频，也是不能上传的。 否则的话，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当然，现实生活中也没有几个那么头铁的傻子，退一万步来讲，网警也是警察。 封贴找人这一套，都是看家本事。 “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 “赵晓萌，三年前，四个孩子，你忘了？” 听到袁绍康说三年前，还有四个孩子，赵晓萌脸色一下子惨白无比。 可是，三年前的事，根本没人见过自己，抱孩子的时候也都带了口罩，警察怎么找上来的？ “带走！” 留下李程彬在超市处理后续的事宜，袁绍康带着人饭回刑警大队，直接开审。 当年一起犯罪的，还有三个人，一个都别想跑！ 审讯室。 赵晓萌已经被手铐锁在审讯椅上。 “赵晓萌，这段录音，你熟悉吧？” 这种人，不用拐弯抹角，直接审讯，来的比什么都快。 “我说，我全都说！” “能减刑吗？” 三天后，现勘办公室。 “老刘，陆老师！” 袁绍康亲自到现勘办公室道谢。 “老袁？你怎么来了？” “哈哈，不是上次上陆老师帮忙做的声纹鉴定嘛，四个人都抓住了。” 刘国栋微微有些诧异：“三年前的那个案子？” “对对，那个拐卖案，四个人，都抓住了。” “怎么找到的？” 老白也来兴趣，这个案子当年全力推进，都没有找到那四个人。 过去三年，竟然都给抓住了？ “还得多亏陆老师做的声纹鉴定分析，那个四号女声……” 袁绍康把破案的大概情况，简要说了一下。 “赵晓萌被抓后，就把所有事情都交待了。” “当年跟她合伙的是，一个是她在河州认识的男朋友，后来结婚，之后又离婚了。” 这倒是无形中，帮袁绍康他们节省了不少时间。 赵晓萌如果在河州，那就麻烦多了。 “另外两个人是她前夫的姐夫和姐姐。” “都抓回来了？” “嗯，前天抓了一个，昨天抓了来两个，都在河州那边呢。” “这次，还得多亏了咱们现勘，否则的话，这案子可真就成悬案了。” 赵晓萌他们不是惯犯。 当年犯下那个案子，是因为赵晓萌前夫的老家，有人想要买孩子。
他们脑袋一热，就跑来海州作案。 因为有赵晓萌这个熟悉海州当地情况的人在，所以他们并没有抓到。 只是，没想到三年后，还有人通过录音锁定嫌疑人特征。 “我们可没出啥力，当年的录音我们都研究过，也没弄出来什么东西。” 杨森递给袁绍康一根华子：“都是陆川弄的，你啊，谢也是谢他。”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袁绍康非常肯定的点头：“都是陆老师的鉴定分析结果，真是神了。” 袁绍康说的是实在话，能根据声音分析出这么多信息，他这辈子都是第一次见。 陆川摇摇头：“袁队客气了，您叫我小陆就行。” 最近，好像称呼自己陆老师的人，越来越多。 “给秦队汇报了吗？” 刘国栋指了指门外。 “还没呢，等会再给他汇报。” 这个案子，当年因为孩子都找到了，所以好办很多。 不过嫌疑人没抓到，终究是遗憾。 现在好了，四个人全部归案。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袁绍康才离去，准备去给秦勇汇报。 中午，袁绍康请陆川四人吃饭，这个当然不会拒绝。 这也是下边刑警大队和刑侦支队打好关系的一种方式。 毕竟，不说隶属关系，就说有案子，关键时刻还得刑侦支队出手。 远的不说，就说赵晓萌的这个案子。 如果没有陆川做的声纹鉴定分析，指不定什么时候破案呢。 能不能破案都不好说。 吃顿饭，一方面是表示感谢，另一方面是拉近关系。 毕竟，求人办事不是一锤子买卖，以后有了案子，说不定什么时候还得请现勘他们帮忙。 尤其是陆川，他经手的案子，好像就没有悬案。 而且办的案子，又快又好，线索基本上都能直指嫌疑人。 但是，陆川只会一个人，下边的刑警大队可是好几个的。 那如果案子挤到一起，先给谁做，后给谁做，陆川这可能就是随手排序的事情。 可是对下边的刑警大队就不一样了，轻一点的是加班多加一两天的事情，重一点的话，案子能不能破还两说。 “老刘，老杨，老白，小陆。” “我以茶代酒，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 干刑警的就是这样，性子直，不太会说话。 即便是酒桌上，也是一句我干了，你随意。 但凡能说会道的，再加上有点破案能力，基本上都能青云直上。 老刘三人，其实也不是能说会道的，否则的话，也不至于现在还在现勘呆着。 至于陆川，他有华子，也不需要能说会道。 一顿饭，八个菜，五人吃的很开心。 下午。 “好好好！” 秦勇办公室里传来特别开心的三个好字。 拐卖案的重要程度，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比命案都重要。 袁绍康能盯着三年前的案子一直不放，就值得秦勇表扬。 “你说，是陆川给的线索？” “可不是，真没想到，陆川在声纹鉴定分析上，还有这么一手，厉害！” 秦勇砸吧砸吧嘴，他也没想到，那个语图仪刚买回来，就立功了。 第285章 天州市骸骨案(求月票) 第286章天州市骸骨案 在公安系统内，无论是哪一个层级，小到每个街道的基层派出所，上到区县刑警大队，再到市局的刑侦支队，破获积案都是值得表扬的大事情。 只不过，不同层级管辖的案件性质，大小不一样。 基层派出所管辖的，大多都是小偷小摸的案子，偶尔有个打架斗殴，酒驾逃逸，或者是几个人聚众赌博。 上升到区县刑警大队的案子，性质就更严重一些，比如盗窃、强健、重伤害等等。 而到了刑侦支队这个层次，积案大多都是命案了。 高新区刑警大队这次侦破了一起三年前的拐卖未遂案件，可以说是大有斩获。 只要下半年不出什么大案子，或者说出了案子能侦破，那大家的年终奖估计都能涨上一截。 袁绍康的履历上，也能填上光辉的一笔。 当然，袁绍康已经快50岁了，他这个年龄想要再往上提拔的可能性非常小。 干了一辈子刑警，对袁绍康来说，破案不仅仅是为了升职加薪。 这是一份责任，一份执着，一份当年面对警徽宣誓的承诺。 警察这个圈子，虽然在破案的时候和各行各业的人都有接触，但实际上这个圈子相对来说是比较窄的。 警察在破案的时候，接触的往往都是犯罪嫌疑人，或者跟犯罪嫌疑人相关的人员。 警察是奔着破案抓人的目的去的，在这个过程当中就很难交到朋友。 所以就像老白一样快退休了，系统外的朋友也没有几个。 仅有两三个人还是曾经的发小，原来有4个，前几年得癌症死了一个。 陆川本人同样如此，进入刑侦支队一年多，除了强盛集团之外，认识的也都是系统内的人。 这样的一个相对封闭的圈子，直接带来的影响就是很多警察从入警到退休，都可以用心思单纯来形容。 更深层次的讲，这可能和人性相关。 猫爪老鼠，永远都不会过时，永远都有新花样。 现勘办公室。 没有案子的日子，是摸鱼的日子。 老白的京剧唱的越发难听，但是陆川已然有些习惯。 甚至，以前听不懂的一些选段，现在听起来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小的时候，陆川特别不喜欢听京剧。 一句话，能唱一分钟。 但是现在听来，却颇有一番韵味。 就像生活的辗转，有阅历的人才能品味一二，一句话不同的唱腔，听的感觉不一样。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来。” 杨森说完，看向刘国栋三人：“这么有礼貌的敲门，肯定不是有案子。” 果然，进来的是行动二组的张辉。 “刘哥，白哥，杨哥，陆川。” 张辉进来就打招呼，陆川起身招待对方坐在沙发上。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说话间，顺便递了跟烟过去。 张辉和陆川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可以说是共患难的战友，自然不会客气。 接过华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嗯，还是这个味道醇。” “我那还有，等会带一条回去。” “别别，一条就算了，顺一盒还行。”
张辉摆摆手：“最近没什么案子，没事过来串串。” 行动组和现勘办公室还不一样，即便没有现发的案子，平时也要梳理以前的积案。 一般情况下，只有在拿下大案之后的几天，才是放松休息的时候，但是一般也就三两天。 慢慢的，领导的兴奋劲过了，就想起了工作。 今天安排一点，明天在安排一点，后天又安排一点。 一点一点的，就开始加班了，直到新的案子到来。 以前的工作放下，攻破新案后，再一点点的加回来。 “任强那也没啥事吧？” 说话的是刘国栋。 “没事刘哥，强哥在办公室泡茶呢，要不要叫过来？” “行啊，我给他打个电话。” 说完，刘国栋拿起座机就打了过去。 “老任啊，没事？啊，过来坐坐？” “一会就到，”刘国栋放下电话：“小陆，给任大组长泡点好茶。” “好嘞。” 现勘办公室的茶，除了单位发的一级猴王茉莉花茶，剩下的都是陆川拿来的。 那真的是好茶。 “都在呢？” 没几分钟，任强就到了现勘办公室。 “来，老任，听说你来，陆川专门给你泡的大红袍。” 六人围坐在茶几旁边，聊起了最近的事。 “最近有个大新闻，听到没有？” 刘国栋给任强倒上茶水：“哦？有案子吗？” “不是，有案子咱们还能不知道。” “那还有什么新闻，秦队要升官了？” “不是，不是咱们这边的，是天州市的。” 任强接过茶杯：“去年，小陆不是帮天州市刑侦支队做了一次骸骨鉴定分析吗。” 几人点点头，这件事大家印象很深刻。 陆川那个时候刚刚崭露头角，帮海州市刑侦支队在天州市刑侦支队那赢了不少面子。 “怎么，那个案子破了？” 当时的案子大家也聊过，知道比较复杂。 而且过去的时间很久，牵扯的人也很多。 “刚刚破案，牵扯了很多人，而且还有其他事情，现在那边正在继续查呢。” “哦？牵扯了啥人？” “嘿嘿，”任强笑了笑，压低声音：“你们根本猜不到，那个案子，把天州市公安局的一个副局长给给弄下来了。” 噶？ “这么猛？” “这才哪到哪，更猛的还在后边，当年的案子，其实牵扯的是一桩矿难。” “矿难？” “对，矿难，知道鼎发煤矿吧？” “这个我知道，天州市的支柱产业煤矿公司，老板叫孟专生，是天州市挺著名的一个企业家。” 陆川虽然不做生意，但是有些事情听的比较多。 “对，就是这个姓孟的，他那个煤矿好多年前发生过透水事故，说是没有死人，但是实际情况是，那个煤矿当年一共挖了十一层，可是上报的时候只说有十层。” “十层往上确实没有死人，但是十一层的人都死了。” “现在，天州市那边把整个鼎发煤矿都封了，正在挖人呢。” 一层的人…… 第286章 交通肇事 第287章交通肇事 几人倒吸一口凉气。 “我草，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吧？” “谁说不是呢，而且我听说当年的事情，不仅仅煤矿自己隐瞒下，还有人帮了忙。” “能在这个事情帮忙，级别不低吧？” “嘿嘿，何止是不低，简直就是高的离谱了。” “这下子，天州市那边有的忙了。” 在这种案子面前，一个人两个人的命，可能都不算什么事情了。 几人里，陆川从警时间最短，入警以来，也就是针对案件本身在工作。 但实际上，和天州市的这个案子比起来，一起命案，简直不要太简单。 在怎么难破的案子，也就是嫌疑人想的多了些，和警察玩藏猫猫的游戏。 藏的好了，有可能不会那么快被发现，藏不好，刚杀完就被抓的比比皆是。 而天州市的案子，是那种你知道他是罪犯，你都不一定敢抓的那种。 能对抗国家机器的，只能是其本身。 天州市这次，不仅仅是要一件案子这么简单，而且，仅仅靠公安局一家单位，肯定也办不下来这个案子。 “听说省厅那边已经派专案组过去了。” 任强的消息，就是比其他人灵通，什么事都知道一二。 “算了，跟咱们关系也不大，就是可惜那些埋在矿里的冤魂，哎……” 老白叹了口气，警察也是人。 世间不平事多了去了，警察管不过来，也管不明白。 别的不说，就说孩子上学，几百万的学曲房，哪个正经警察能买的起？ 可是，买不上房子，孩子就上不到好的学校。 前几年，不就有开发商通过学曲房贿赂警察的事情。 几人天南海北的聊着，多也都是哪哪个地方的案子。 干警察时间久了，知道的八卦都是这些事情，没有什么新鲜的。 陆川倒是听的乐此不疲。 犯罪这种事，都是私密性较高的。 一般来说，除了团伙，一般的个人犯罪，都是自己一个人闭门造车在研究。 这就导致，初次犯罪的人，经验非常不足，很容易被警察抓到。 抓住之后，往往有两种情况。 一个是放出来之后就老实了，这辈子都不会再犯罪。 因为他不想再一次失去自由。 还有一种就是，在里面认识的人多了，交流的机会也就多了。 通过和不同人进行交流学习，掌握了以前不曾掌握的技能和方法，出来之后再作案，因为经验丰富，很难被抓到。 听任强讲一些其他兄弟单位的有意思的事情，也是增长见闻的一种方式。 嗡嗡，手机振动。 任强一看，是秦勇。 “秦队……嗯，好的，没问题，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任强起身拍拍屁股：“还说这两天没事能偷个懒，结果，案子又来了。” “大案吗？” “交通肇事，人被撞死了，秦队让我们过去看看。” 任强喝下最后一杯茶，刚要出门：“小陆有没有什么事？要不要去现场看看？” 陆川看了一眼刘国栋。对方点点头：“咱们也没啥事，你跟老任过去看看，帮帮忙。”
“是。” 陆川也确实没什么事，去现场看看也好。 滨州路和迎宾路十字路口。 这段路不是主干道，平时车辆也很少，现场已经被交警戒严，拉上了警戒线。 肇事车辆横在路边的花坛里，一看就是撞的不轻。 尸体仰面躺在不远处的路边上，手脚呈现不规则的形状。 “都散了散了，不许拍照。” 负责维持秩序的交警，疏散周围的围观群众。 “大家把照片和视频都删了，这种事不能发到网上，后续会有相关的报道。” 网警那不是吃干饭的，这种事即便发出来，也会秒删。 “把警戒线推远一点吧。” 任强到达现场的时候，交警支队的人已经有十来个人在这了。 “怎么样？” “车速很快，我们到的时候人就已经没了。” 交通肇事，一般来说大多数都是意外死亡。 如果肇事车辆当时没有超速，没有闯红灯，那基本上就是给个次要责任。 判刑大概率是不会的，但是会有附带的民事赔偿。 当然，如果是酒驾，或者车子没有经过年检等，那个问题就严重了。 “司机是个女的，我们查过了，没有酒驾，车子也都正常，上个月才买了全险……” 交警在处理这方面的事情上，非常有经验。 无非就是责任划分的问题。 “监控查过了吗？” “查过了，行人闯红灯。” 任强微微皱眉，闯红灯死的人，一年不知道多少。 任强见过的不是一个两个了。 “家属联系上没有？” “打电话了，正往这边赶。” 任强和交警支队负责的同志聊天的时候，陆川已经在勘察现场。 相比较一般的命案，交通肇事案件发生的频率要大的多。 海州是每天发生的交通肇事案件，最少也在上百起。 这其中大多数都是简单的刮蹭，涉及人身伤害的占比不多，导致人死亡的就更少了。 一般一年也就十几二十起。 任强也出过很多类似的现场，基本上就是走走形式。 交警认定责任划分，任强这边排除故意驾车杀人的可能性，就是民事赔偿的事情了。 和刑侦这边的关系就不大了。 “陆川，看的怎么样？” 此刻的陆川，正蹲在尸体旁，进行一些尸表检查。 “没发现什么问题。” 撞击距离和撞击点都很清楚，陆川有中级现勘技能在身，这个现场，看一眼就知道是很普通的交通肇事撞击现场。 而且，肇事司机现在还在那边哭着，报警也是司机报警。 有问题的可能性不太大。 任强也松了口气：“行吧，没什么事的话，咱们给个鉴定就撤吧。” 只要不是他杀，刑侦就不用掺和了。 偌大的海州市，每天死于意外的人，并不少。 跳楼自杀的，交通肇事撞死的，喝酒喝死的，什么样的死法都有。 刑侦出一个意外死亡证明，就可以拉去火化了。 “强哥，稍等我一会，这边还一点疑点，我仔细看看。” 第287章 现勘现场 第288章现勘现场 疑点？ 任强表情微微有些凝重。 陆川说有疑点，那肯定是发现了一些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但是，这起交通意外肇事案件的现场比较简单，交警这边已经做了现场的责任划分工作。 撞人的车辆属于正常行驶，没有闯红灯，没有超速，驾驶员正常驾驶。 是被撞死的人闯红灯，才引发的交通事故。 “哪里有问题？” “撞击点。” 陆川指向尸体右侧：“从尸体上的撞击痕迹来看，尸体和车辆的撞击点在车辆左方。” “尸体右侧直接撞击。” “我刚刚看了肇事车辆，在左后门发现血迹和明显撞击痕迹，也就是说，车辆的左后门撞击了行人。” 陆川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的当时的撞击痕迹。 “这种情况下，司机根本无法发现行人，两者相撞，只有行人故意贴上轿车，才有可能发生这种撞击。” 陆川这么一说，任强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碰瓷？” “这个我不确定，但是正常人我想不太可能出现这种撞击方式。” “另外，如果不是碰瓷……那我怀疑行人当时的状态可能不太正常。” 陆川只精通现勘技术，刚刚的推论也是基于常人的思维方式，提出了一些疑问。 但是，到底是不是这种情况，让现场的交警，根据撞击痕迹做案发现场还原是没什么问题的。 任强想了想，又找到刚刚的交警负责人：“有没有视频？” “没有，但是肇事车辆里有行车记录仪，我们已经查过了，没什么问题。” “给我看看。” “没问题。” 肇事车辆的行车记录仪有视频云存储功能，通过司机的APP就能查看。 很快，任强就拿到了行车记录仪里的视频。 视频非常清晰，在驾驶人的角度，当时确实没有发现有行人穿越马路，而且当时确实是绿灯。 只是在记录仪边缘，能够看到被撞人从左侧过来，但是也只有一个人影。 之后就是撞击的声音，车子因为驾驶员急刹车猛打方向，翻进了旁边的路基下。 “撞击点是在车子的左后门？” “对，所以这种情况是行人全责，司机是正常行驶，从法律上来说司机不用负责，不过一般从道义上来讲，可能要给出一点民事赔偿。” 这也是大多数交通事故的处理方式。 如果发生行人和车辆碰撞，车辆只要有责任，不用说，基本上就是全包了。 但是如果车辆没有责任，是行人全责，司机不用承担刑事责任，但一般会有一些民事赔偿。 汇报的交警并没有意识到这个撞击点有什么不对。 交通事故现场，离奇的地方多了去了。 这种事情不说天天有，但是重伤的平均下来，可以说每周最少一两起。 死亡的，一个月也能平均上一起。 “有没有碰瓷的可能？” “这个……” 交警想了想：“从撞击的位置来说，这个可能是有的，但是当时肇事车辆是绿灯正常行驶，车速大概有五十公里每小时。” “这么快的车速，碰瓷的人一般不会选。”
“另一个方面，我们刚刚联系了被撞人家属，了解到被撞人的经济条件不错，碰瓷的可能性不大。” “好，谢谢。” “我们再研究一下，没问题的话，我让同事出意外死亡证明。” “任组长客气了，家属快到了，我过去看看。” 尸体旁边，陆川还在勘察。 “怎么样，还觉得有问题？” 陆川摇摇头：“倒也不是什么问题，只不过感觉有些奇怪。” “强哥，要不让法医过来，做个尸检？” 尸检？ 交通事故死亡，一般是不会做尸检的。 “你怀疑死者服用了什么药物？” “这个……我也不确定的，但是我总觉得，对方如果不是精神有问题，不应该这么个死法。” “我这也只是一个猜测，对了，交警那边怎么说？” “交警那边目前的情况，基本排除了碰瓷的可能。” “这样的话，我建议做个尸检，排除一下万一。” “行，这样你给老王打个电话，我去跟家属交涉一下。” 两人分头行动。 家属这边，出乎任强的预料，竟然没有哭天摸地，反而是异常的平静。 这有点不太对劲啊。 任强经手的命案很多，处理这种交通肇事的命案也有过。 一般有家属的受害人知道自己家人死亡之后，情绪都非常激动。 尤其是交通肇事的案子里，恨不得把司机生吞活剥了。 可是这起交通意外事件当中的死者家属，却异常的平静。 听交警讲述过程，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和司机发生冲突。 这样反常的现象，让任强更坚信了陆川的判断。 这里边，很可能真的有事。 “尸检？” “无所谓，你们要尸检就尸检吧，我们没意见。” 对于任强的要求，家属的反应同样非常冷漠。 没有反对尸检。 任强搞的都有些懵逼了。 回过头跟刚刚交警询问：“这一家子什么情况？” 交警苦笑，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 “说来话长，家属是死者的妻子和儿子。” “但是他们的关系不太好，死者十几年前抛妻弃子，和小三跑了，这些年都是死者妻子一个人把孩子带大。” “那你们怎么联系上死者家属的？” “身份证，死者口袋里有身份证，系统里查到的家属联系方式。” 很快，家属签了字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后续的事情全权委托交警处理，而且丧葬费什么的也都不出。 “我们虽然没有办理离婚手续，但是我们已经分居十二年，早就是实际上的离婚了。” “他有多少钱我们也不要，有多少债务跟我们也没关系。” “有关他的事情，以后也不用再来找我。” 苦笑着送走家属，交警摊摊手，这种事情不多见，但是不能说完全没有。 王长江那边陆川也联系好了，尸体运回去就行。 而尸检结果，证明了陆川的判断。 这很有可能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 第288章 法医结论 第289章法医结论 尸检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 好在尸体的情况比较新鲜，工作起来不会有味道上的痛苦。 王长江和沈妍两个人，估计最快三四个小时就能出结果。 现勘办公室。 “这种案子，以前有过不少，家属那边也没别的法子，人死了，能要点钱就是要点钱。” 老白是过来人，以前交通意外死亡的案子，他也做过现场勘察。 可以说，是见过了人生百态。 交通肇事案件，通常来讲撞死了还好，最麻烦的是撞伤，撞成植物人。 尤其是司机还有责任的情况下，就极为难办了。 “七年前吧，我就遇到一个交通肇事意外的案子，人没死但成了植物人。” “行人有责任，驾驶车辆的司机也有责任，交警定的责任是一人一半。” “这个民事赔偿就扯的没完没了，尤其是司机驾驶的车辆没有上全险。” “保险公司不管，打官司这也是民事纠纷，闹了好几年，现在都没结果。” 杨森叹了口气：“所以说开车一定要上全险，这样即便出了问题，驾驶车辆的司机即便是全责，刑事责任就不说了，该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民事责任这块，完全就让保险公司去沟通。” 陆川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刷短视频的时候也见过这类的宣教视频。 老司机的亲身经验，出了交通事故，一定让保险公司去和对方家属沟通。 否则的话，不管是直接赔钱也好，去医院也好，不打你就不错了。 刑侦支队，午餐过后，尸检也完成了。 任强眉头深皱的看着尸检报告上的内容，心里一万头草尼玛跑过去。 果然，有问题！ 现勘办公室。 陆川也拿到了沈法医亲自送来的尸检报告。 “我们在死者胃部残留物中，提取到了安眠药成份。” “在血液中，也检测到了少量的吲哚胺类残留物。” “吲哚胺类……致幻药物？” 这是一种非常常见的致幻物质，能够在野蘑菇中提炼出来。 “就是致幻物质，但是我们在胃溶液里没有发现这种物质，经过检查，发现死者右手肘部静脉有短期注射针孔，怀疑是注射用药。” “有吸毒反应吗？” 吲哚胺类药物，能够致幻，也能上瘾，是一种能过引起行为紊乱的药物。 南方一些省份，经常有人误食野生菌类，其中大部分就是吲哚胺类中毒。 “我们对尸体进行了毛发检测，没有发现死者生前有吸毒的行为。” 毛发检测，可以非常精准的判断一个人是否有使用违禁药物的历史。 一般可以追查半年以内的时间。 原理也很简单，人体吸入违禁药物后，会在体内进行代谢，其最终的代谢物会随着头发的生长，脱离头皮，迁移向发梢。 而且这种微量元素固定在头发内部，不会自动消除。 理论上来说，如果头发够长，那通过毛发检测可以发现对方十年，乃至更久的时间，是否有使用违禁物质的行为。 至于更常用的尿检，更适合短期内的违禁物质服用检测。 死者毛发检测没问题，就意味着他体内的吲哚胺类物质，不是自己输入的。
“上报吧，这个案子，我有种预感，不那么简单。” 陆川去过现场，没有一点人为的痕迹存在。 死者自己闯红灯，碰到了车辆被撞死，就是一场意外。 从现勘的角度来讲，现场没有一点可疑的地方。 而且从肇事车辆的行车记录中，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要不是陆川见识少，觉得死者从车子侧面撞车有点奇怪，现在说不定人都火化了。 会议室。 秦勇刚刚看完法医出的报告。 “长江，你们的意见是什么？” 王长江挺挺身子：“陆川去过现场，开会前我们碰过意见。” “死者毛发检测正常，排除了自己有使用违禁药品的可能。” “所以，我们认为，有其他人给死者注射了吲哚胺类物质，导致死者行为紊乱，闯红灯造成交通事故。” “现场看，这是一起行人闯红灯导致的交通意外，但实际上有可能是一场精心谋划的他杀。” “任强，现场是你和陆川去的，你的意见呢？” “现场没有什么问题，交警那边已经做了现场的复原分析，结合肇事车辆的行车记录仪，司机可以确定没问题的。” “尸体之所以拉回来解剖，主要是陆川认为死者的撞击点有些蹊跷。” “从现在的尸检情况来看，我认同王法医的观点，谋杀的可能性大，这不是一起交通意外。” 案件的定性，直接影响了案件到底该怎么侦办。 如果是交通意外，刑侦都不用掺和。 开一个证明就完事了。 但是如果是谋杀，那就是命案。 启动的可就是命案侦破机制。 说实话，任强其实有些后怕。 如果陆川没多么一点疑问，当时真的出了意外死亡证明，那就惨了。 虽然现在发现不了什么，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作案的人以后永远不再犯罪。 如果到时候把这件事抖落出来，任强和陆川作为开证明的人，一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命案…… 在场的人，无不叹了口气。 命案机制启动，意味着整个支队都要开始熬了。 而且，这起案子，给秦勇的感觉很不好。 他见过的命案，大概分为两种。 一是激情杀人，凶手情急之下，手起刀落，直接就把人杀了。 这种类型的案子，要么凶手就直接自首，要么就直接跑路，或者释放迷雾企图掩藏自己。 相对来说，这类的案件比较容易侦破。 这里说的容易侦破是指确定凶手身份，而不是抓到人。 第二种就是策划谋杀，这种案件的凶手，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蓄意杀人，在杀人前就会想好怎么隐藏身份，如何不被警察发现。 这种案子，大多数是案发后的第一时间，很不容易确定对方身份。 但是一旦确定，就很容易抓到，因为他赌的就是自己的谋杀计划不被警察发现。 所以，自然不会流窜逃亡。 而伪装交通事故杀人，这样案子不是第一个，前几个月，秦勇他们还侦办了一个。 可是这起案子，似乎过于周密。 整个过程其实没有什么大的纰漏。 要不是陆川见识的交通事故少，说不动真了漏了。 第289章 鞋带上的发现 第290章鞋带上的发现 即便已经确定案件的性质，但是案件的侦办过程并不是非常顺利。 首先是案发现场，过于干净利落。 开车撞死被害人的司机，已经查的很清楚，她跟死者没有任何关系。 “司机参与作案的嫌疑是可以排除的。” 投影仪上，是有关肇事司机的所有材料。 “赵小英，女，二十四岁，海州市人，友好商场财务出纳，案发的时候驾车回母亲家。” “我们查了，赵小英单身没有结婚，独自一人在友好商场附近租房居住，但是每周都会回父母家三四回。” “案发路段，是赵小英回家的必经之路。” 赵小英的社会背景相对简单，没有特别复杂的情况，接触的人都是同学、公司同事等。 任强这边没用多少时间，就调查的很清楚。 “死者的情况呢？” “死者叫孙浩，海州市人，三十六岁，干建筑施工起家，十四年前结婚，十二年前抛妻弃子，和一个歌厅认识的女人跑了，之后家里人就没联系上孙浩。” 孙浩的妻子虽然对孙浩有很大怨气，但是现在人已经死了，还是配合警察提供了很多有关孙浩以前的信息。 干施工工程起家？ 十二年来，都没有和家里有过联系。 “他这些年都在什么地方？” “目前还在调查。” 时间太短，除了法医的尸检报告之外，目前还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线索发现。 “这样，接下来重点围绕孙浩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 “凶手处心积虑，通过制造交通意外的方式，致对方于死地，一定是有什么强烈的杀人动机。” 秦勇开始部署接下来的工作。 “这样，首先从调查死者妻子的行踪开始，孙浩抛妻弃子十二年，对方因爱生恨，也不是没有可能。” “另外，要查清楚当年和孙浩一起离开的第三者的情况，这么多年孙浩没有和家里联系，那在外边有没有共同生活的女人，要查清楚。” “第三，追踪孙浩出现在滨州路和迎宾路十字路口的监控，这个路口虽然没有监控，但是其他路口有监控。” “他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这个路口，查清楚，他是怎么出现在这个路口的。” “是！” 已经确定了命案，那就是整个刑侦支队都要动起来了。 图侦大队，行动组，都要出动。 这个时候，反而是现勘办公室比较闲。 “小陆，你当时怎么发现的？” 老白虽然知道陆川的技术能力过硬，但是技术这玩意，和刑侦是两码事。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正常的碰撞，不应该是那个位置。” 陆川当时其实也并不是十分确定，这个案子就一定有问题。 从案发现场来看就是一场正常的车祸，只是陆川觉得撞击点有些不正常。 当然，这个撞击点，在交警眼里没什么不正常的。 各种离奇奇葩的交通事故，多了去了，有车子上房顶的，甚至有人被撞后能从车子后备箱车窗撞进来的。 侧边车门碰撞，和这些相比，很普通。 只不过，任强出于对陆川现勘技术的信任，加上死者家属的漠不关心的反应，让任强采取了更为谨慎的选择。
“老白，小陆，你们过来看看这个。” 杨森虽然没有去现场，但是现在命案发生了，也在研究案发现场的一些照片。 这些都是陆川拍回来的。 刘国栋在会议室开会，现勘这边只有三人在。 “怎么了？” “看这个，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杨森指着电脑屏幕上的鞋子照片，神情疑惑。 “你是说……鞋子？” 老白带上老花镜，靠近电脑屏幕，仔细分辨。 “耐克运动鞋……混合颜色……没什么奇怪吧？” “不不，我是说鞋带，你看这两只鞋子的鞋带，是不是不太一样？” 陆川也下一边观看，这个细节他当时在现场并没有注意到。 现在让杨森这么一说，确实有一些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系鞋带的方向？” “对，”杨森放大照片：“两只鞋子的系鞋带方式，都是十字交叉成蝴蝶结的形式。” “但是，左边和右边的鞋子……这个系扣的十字压痕不一样。” “左脚和右脚相反。” 杨森一边说，一边比划：“这感觉就像……” “不是一个人系的鞋带！” “对！” “不像一个人系的鞋带。” 三人感觉发现了新大陆。 杨森在办公桌下放了一双运动谢，说着就拿了出来，把鞋带解开，开始实验。 “我们正常系鞋带，应该左右脚的系鞋带方式都一样。” 果然，杨森系的鞋带，两个鞋子的鞋带压痕方向一致。 “但是，我这样系的话……” 杨森将左脚鞋子鞋带解开，然后倒过来，脚尖朝向自己，再一次系鞋带。 然后两双鞋摆在一起，果然，鞋带压痕的方向变了。 虽然都是蝴蝶结的系法，可是左右两个蝴蝶结的压痕，是反着的。 “孙浩有没有可能一只脚系鞋带的时候，脚尖朝外，而另一只系鞋带的时候，专门脱下来，脚尖朝内？” 陆川和老白摇摇头。 杨森接着分析，表情越发兴奋：“有没有可能，孙浩就是有左右脚系鞋带方式不同的习惯。” 这个的话…… 老白摇摇头：“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可能性非常小。” “刚才我们都实验了系鞋带的方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同习惯，实际上不太容易改变。” 系鞋带，其实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一个人系鞋带的时候不会考虑怎么去系，而是直接上手就系了。 除了一些特别爱美的人，比如一些女同志，根据不同的鞋子，会采用一些不同的鞋带系法。 但是单独就一种鞋带系法的来说，每一个人的习惯应该是不会有太大变化的。 就像刚刚三人系鞋带，都是下意识的，系鞋带很迅速，不需要大脑去考虑怎么系鞋带的过程。 “所以，我们基本上能得出一个结论，死者的鞋带，有一只应该是别人系的！” “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是凶手？” 三人对视一眼，这是一个很符合逻辑的推理。 第290章 提取物证 第291章提取物证 之后三人又详细讨论了一下整个推理过程，确认基本上没什么逻辑上漏洞。 作为刑侦支队的现勘技术人员，无论是老白还是杨森，虽然以前都干过刑侦，都是一线刑警，但是毕竟转岗已经有十几二十年了。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更熟悉的是技术，而不是一线侦查工作。 所以几个人有了一些发现，但还是分析很久，才终于确定了刚刚推理没什么问题。 陆川就更不用说了，单单讲刑侦技术这一块，在整个海州市刑侦支队乃至海州市公安局陆川都能算是头一把交椅，但是基本上没有一线刑侦的经验。 “这样，杨哥，白哥你们去汇报，我去法医那边。” “唉唉，汇报这种事儿，你们年轻人去，”杨森摇摇头摆摆手：“老白没有几年就退休了，我也这个年龄了，没有提拔的希望，小陆你多去领导那走一走。” “对对对，这个虽然是老杨先发现的，但也是咱们三个共同验证的，小陆，你去汇报。” 老白说着，就推着陆川出了办公室门。 陆川熬不过他们，只能先去汇报。 会议室的案情分析会还没有散，正好，这个消息应该能给大家带来一个更多的线索。 轻轻推开会议室大门，虽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是大家一回头看到是陆川，就连正在安排工作的秦勇都停了下来。 对于陆川，秦勇可以说是已经非常了解了。 有能力，有分寸，有头脑，还有钱。 这边在开案情分析会，陆川突然进来，肯定是有什么发现。 “小陆啊，是不是现勘那边有什么新发现？” 陆川本来被大家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听见秦勇说话立即点头：“杨森刚刚在扫现勘照片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细节。” 陆川知道老杨和老白让他来汇报，是为了他好。 但是一是一二是二，单从功劳上来说，陆川其实也不差一次了。 相对来说，只不过是多一次露脸的机会。 陆川不好拒绝，但是绝不会隐瞒这是老杨发现的事实。 “哦？说说。” “是！” 杨森三人刚刚在相关办公室不仅仅讨论，而且为了方便展示，还用手机录了个小视频。 “死者左右脚的鞋带，虽然都是十字交叉的蝴蝶形系法，但是两个鞋带的蝴蝶结左右压痕方向不一致……” 陆川详细介绍了刚刚的发现，并且通过视频，把几个人的验证给大家播放了一遍。 会议室的人，有穿运动鞋的，忍不住亲自试验。 “果然是这样。” “嗯，我也试了，确实这个压痕的方向，这么弄的话才会不一样。” “所以，我们认为死者的鞋带，有可能其中一只脚，是他人帮他系的，而这个人，大概率就是凶手。” “稍后，我去法医办公室，看看能不能从死者的鞋带上提取到一些信息。” 现勘的这个发现，可是说进一步佐证了法医的尸检报告结果。 死者的死亡，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 但是，最关键的其实还是陆川准备做的工作。 如果能够在鞋带上提取到有用的信息，案件的侦破可能取得突破性进展。
尸体解剖室。 因为尸体比较新鲜，没有什么怪味，只有正常的血腥味，沈法医自然不用防毒面具之类的全副武装。 带上三层手套、和多层口罩就可以了。 尸体已经放进冷藏柜，死者当时穿的衣物还没来得及收拾好。 “鞋子在这。” 沈妍提着鞋尖，和陆川一起将两只鞋子装进大的证物采集袋。 “能有发现吗？” 陆川摇摇头：“这个不确定。” “有人接触过死者的鞋带，但目前来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而且这个人是不是凶手现在还说不太准。” “只不过是凶手的概率很大。” “另外，对方如果只是接触过鞋带，上面有没有生物痕迹残留，现在也不好说。” “如果对方带着手套，这条线索估计就没什么用了。” “嗯，那你先忙，我把这些收拾一下，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好，我先去做实验。” 现勘地下实验室。 陆川正在采集鞋带上的微量物质。 首先是指纹。 凶手如果没有戴手套，那么系鞋带的过程中，肯定会在鞋带上留下指纹。 只不过，棉麻类材质上提取指纹，并不简单。 陆川先是用紫外线灯照射，两条鞋带上都有发现。 但是有发现，不代表这指纹就是凶手的，死者本身的指纹也有可能，而且应该说一定会留在鞋带上。 棉麻物质上的指纹提取，一般很难采用化学显影的方式进行。 陆川固定紫外线灯之后，通过拍照的方式，提取了部分指纹。 当然，这些指纹的质量，只能用支离破碎来形容。 毕竟鞋带的宽带本身就只有半厘米左右，加上系鞋带的时候，手指会比较用力，指纹的变形会非常严重。 这些指纹，注定是不可能采集到足够特征点成为司法证据的，只能起到辅助确定身份的作用。 指纹的提取很快，难的是后续的鉴定分析。 陆川没有直接去分析，而是继续采集其他微量物证。 对方无论是否带了手套给死者系鞋带，都会在鞋带表面留下物质。 有可能是皮屑，也有可能是手套上的橡胶或者纤维。 其实凶手戴手套系鞋带的可能性是比较小的，系鞋带这个动作虽然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但是毕竟是一个比较精细的活。 戴手套操作的话，会很不适应，或者说即便系上了，也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采集微量物证，陆川没有在使用紫外线灯，而是换成了多频率光谱仪。 调整好光波长度，开始扫描。 不同频率的光波，可以适用于发现不同的生物痕迹。 皮屑、毛发、纤维，每一种物质，都有自己相对应的反应强烈的光谱波段。 比如皮屑，在400纳米的光波下，能反射紫色的光，一点点几微克的皮屑都能被发现。 这是一项精细工作，两双鞋子，加上鞋带，陆川搞了两个多小时。 与此同时，图侦和行动组那边也在推进调查工作。 第291章 忙碌的侦破 吴凯越已经一晚上没有睡觉了。 作为图侦大队大队长，吴凯越的工作其实不怎么太忙。 图侦大队这些年发展极快，手底下既不缺人也不缺钱。 虽然作为图侦的大队长，吴凯悦职务上升通道没有那么宽，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一般的案子，也轮不到他关注。 可是昨天发生的交通意外案件不一样，秦勇亲自给他打电话，务必把死者出现的视频寻找完整。 上头下了死命令，吴凯越拽着队里的精锐忙活了一晚上，却没有什么大的收获。 图侦大队头号专家陈坤办公室。 这种大案要案，陈坤当然是图侦大队的主力。 此刻，还有几个小组的组长也在会议室内。 “一组和二组这边，昨天晚上已经把滨州路方向的十三个岔路口，三百二十八的摄像头，都排查了一遍。” “没有发现死者出现过在这些监控内，对方应该不是从滨州路这个方向过来的。” 图侦干工作，基本上就是大海里捞针，从海量的监控视频中，寻找希望找到的那几秒画面。 “迎宾路这边怎么样？” 事发地点在滨州路和迎宾路的十字路口，吴凯悦将手下几个组分成两个方向，一个方向是顺着滨州路，全面排查所有的监控录相。 另一个方向顺着迎宾路，排查所有的监控录像。 “迎宾路这边也没有什么发现，二十一个岔路口四百一十九个摄像头，昨天晚上我们都摸了一遍，在案发时间点前后半个小时排查，没有发现死者出现的视频。” 没有发现，还是没有发现。 吴凯越吐出一口浊气，环视四周：“大家都说说吧，有什么想法都谈谈。” “陈坤，你先说。” 陈坤掐灭手里的烟头：“我负责的是技术这一块，昨天的一些不太清楚的视频，我都做了加强。” “但是依然没有发现死者出现的画面。” “我觉得，咱们这边的巡查是没有问题的，对方没有出现在监控内，应该不是我们漏查了，而是对方确实就没有出现在监控里。” “对，我同意老陈的意见。” 发表意见的是一位小组长：“对方出现在十字路口的方式不一定是步行，也有可能是乘车。” “案发十字路口人流量比较少，目前没有发现目击证人。” “所以，我觉得可以从案发时间段内，通过这个路口的车辆上下手排查，也许有发现也不一定。” 这一点，吴凯越当然也想到了。 其实，要想确定被害人到底是如何出现的，只要查询距离滨州路和迎宾路口最近的监控录像，有没有目标的身影出现即可。 扩大范围，是为了以防万一。 “其他人的意见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熬了一宿，现在都成熊猫眼了，目标确实没有出现在监控里。 而排查车辆，那就不是图侦的事情了。 “好了，我去给秦队汇报。” 吴凯越感觉，最近图侦大队的存在感似乎越来越弱。 以前的案件，大多数直接线索，都是图侦这边给出的。 结果最近不行了，现勘那边明显比其他的几个方面更突出。
深吸一口气，吴凯越拨通了秦勇的电话。 “秦队，是我，小吴……” 吴凯越汇报的结果，并没有超出秦勇的预料。 他早就有这方面的预备方案，凶手杀死孙浩的手段如此隐秘，怎么可能不考虑到监控摄像头的存在。 所以，车辆排查工作早就开始进行了。 案发前一个小时，所有经过十字路口的车辆，都已经被找到了。 现在，孙军他们正在排查。 但是，这样大范围的排查，能有什么发现，现在还不好说。 所以，秦勇还安排了任强一组人，主要对孙浩的社会背景进行调查。 孙浩被杀，还以如此隐秘的方式，凶手的动机是什么？ 另外，孙浩体内有吲哚胺类物质，这东西不是普通人能拿到的。 这跟对方的职业是否有关。 医生？ 制药人员？ 孙浩一个干工程的，怎么会和这些人扯上关系。 距离案件发生，已经过去了三十六小时。 除了图侦那边已经明确反馈了结果，其他几组人，还没有回来。 “这个人，你昨天开车在迎宾路和滨州十字路口的时候，见过没有？” “这个……没什么印象，当时开车挺快的，我赶上直接绿灯，就过去了。” 孙军一组人，正在调查昨天经过案发十字路口的车辆。 “头，这么查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孙军摇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他们已经锁定了九十二辆车，通过交警那边提供的信息，正在逐一寻找这些车主。 但是，对方开车路过路口，问他们是否注意到路边的一个行人…… 要是穿着特别凉快的美女，估计还有人能有印象。 一个中年男人…… “先查吧，法医那边说目标血液里含有致幻物，会造成对方行为紊乱，说不定有人能有印象。” 现勘办公室。 “怎么样，有没有结果？” 老白给陆川带来了茶水：“这都工作十几个小时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是的，自从提取完死者鞋带上的微量物质，陆川就一直没有休息。 在地下实验室里边泡了十多个小时了。 接过茶水，陆川转了一圈脑袋，颈椎咔咔作响：“没事，快完了，还有十几个袋子，弄完就差不多了。” 陆川在对鞋带上采集到的生物材料进行DNA信息提取。 微量物证不仅采集不容易，试验阶段同样非常耗费时间。 现在，陆川已经完成了大多半，还有十几个袋子就差不多搞完了。 “上边的指纹分析怎么样了？” 陆川在下边做实验，鞋带上提取的指纹暂时还没有时间弄。 刘国栋三人就拿上去鉴定去了。 老白摇摇头：“完全不行，指纹太碎小了，别说鉴定分析，就是找特征点都只有一两个。” “等会你忙完这边，上去看看，我们几个搞不定。” 陆川点点头，指纹是他亲自采集的，当然知道那些指纹的鉴定难度。 “我这还有半个小时就差不多了，马上就上去。” 第292章 意外发现 晚上十点半，陆川的微量物证分析终于完成。 但是，结果却并不理想。 死者鞋带上提取到的生物痕迹，大部分都提取到了DNA信息。 经过比对，和孙浩的DNA信息是完全匹配的。 也就说是，虽然有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给孙浩系过鞋带，但是对方并没有在鞋带上留下自己的生物组织。 这样的话，那就说明对方很有可能带着手套。 这样一来，鞋带上提取到的破碎指纹，也很有能是孙浩的。 现勘办公室。 刘国栋三人看到陆川做完了试验，赶紧询问。 “小陆，结果怎么样？” “不行，鞋带上提取的生物痕迹都是死者孙浩本人的，没有特别发现。” 陆川的回答让大家有些失望，但其实这也是常态。 从理论上来讲，凶手既然接触过孙浩的鞋带，那么上面就一定有凶手遗留的物质。 这是客观规律，不可能改变，只不过遗留下物质的多少不同。 陆川虽然做了微量物证采集，但是也不可能把鞋带上的所有物质都采集到。 现在的结果，就是最坏的结果。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指纹了。” 指纹…… 刘国栋三人齐齐叹了口气。 鞋带上采集到的指纹，想要做鉴定分析，难度可想而知。 孙浩穿的运动鞋上的鞋带是扁的而不是圆的。 如果是鞋带是圆柱形状…… 那基本上就没有可能做鉴定分析了。 陆川喝了几口水，没有休息，再次忙碌了起来。 鞋带的宽度只有不到半厘米，采集到的指纹只有正常指纹的三分之一大小。 不仅如此，这些指纹因为用力系鞋带，碾压很严重，变形非常利害。 刘国栋三人刚刚在处理的时候，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不过，放在陆川手里，可能只是耗费的时间要长一些。 自从得到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以来，陆川比对分析过的指纹已经非常多，经验非常丰富，所以指纹处理起来非常快。 一共五枚破碎指纹，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预处理。 “现在就看能不能有收获了。” 系统内，五枚指纹逐一比对。 叮！ 很快，比对成功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成了？” 刘国栋三人赶紧凑过来。 能比对成，就代表着采集的指纹有效果。 当然，结果不一定是最好的。 比对成功的是孙浩本人的指纹。 叮！ 第二枚指纹，依然是孙浩的。 叮！ 第三枚指纹，还是孙浩的。 几人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 一共五枚指纹，如果都是孙浩的，那鞋带这条线索，就是彻底断了。 叮！ 第四枚指纹，依然是孙浩的。 只剩下最后一枚！ 叮！ 四个人瞪大眼睛，屏住呼吸。 孙浩！ 还是孙浩！ 五枚指纹，竟然都是孙浩的。 陆川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整个人靠在椅背上。 “果然，还是没有比对成功。” 其实，陆川在地下实验室做微量物证分析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生物痕迹的时候，就已经有预感。 指纹比对很可能不成功。
因为凶手如果戴着手套，给孙浩的系鞋带，那么不会留下生物痕迹的同时，也不会留下指纹。 相反，如果凶手系鞋带的时候没有戴手套，那么留下指纹的同时也会留下生物痕迹。 两者是相辅相成的，一者有发现，另一者应该也有发现。 现在出现的就是最坏的情况，微量物证分析没有结果，指纹鉴定分析也没有结果。 “这下子，就没别办法了吗？” 杨森叹了口气，最近的几个案子，现勘基本上都有重大发现。 而这次，微量为证分析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指纹鉴定分析同样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怎么办？ 现勘这边似乎能做的工作都做完了。 “我们这边……可能就这样了。” 刘国栋摇摇头。 现勘不是万能的，不是任何案件中都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当然，在这个案件中，现勘的作用其实也非常大。 案件性质的确定，就是陆川提出的疑问。 鞋带上的疑点，也佐证了被害人不是死于正常车祸。 “行了，大家先眯一会，熬了一天，尤其小陆，你先睡会，我去给秦队做个简单汇报。” 陆川几人点点头，离开电脑前。 老白躺在了沙发上，杨森和陆川打开两张行军床，躺了上去。 秦勇办公室。 “鞋带上的微量物证检测结果都是孙浩本人的生物痕迹，指纹也都是孙浩自己留下的。” “现在，这方面的线索基本上没有什么继续跟进的必要了。” 刘国栋大概汇报了一下情况。 秦勇靠在椅背上，半晌才开口。 “这个凶手，非常谨慎啊。” 刘国栋点点头，这样的凶手，不多见。 如此干净利落，要么是杀人惯犯，经验极其丰富，要么是天生的谨慎，思虑周到。 “药物的来源有没有追查的可能？” 死者体内发现的吲哚胺类药物，不是一般人能买到的。 “已经让人去查了，但是目前还没有什么结果。” 这当然是一个重要调查方向，而且凶手不一定知道他杀人的事情已经暴露。 毕竟，当时的车祸，确实就是一个随机的车祸。 而绝大多数的这种车祸，没人会去给尸体做尸检。 所以，现在来看，有一个好处就是，凶手可能还不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暴露。 “行了，老刘你们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明天说不定就有好消息。” 刘国栋没有多聊，待了一会就返回了现勘办公室。 陆川躺在行军床上，正在和沈法医聊天。 “微量物证没有发现，指纹也没有比对成功。” “没事，凶手如此周密的策划杀人，没有留下这些细节也正常，你不要想太多。” 沈法医已经回家了，她们做完尸检就没什么事了。 陆川甩了甩头，调整了心情，不再说案子的事情。 “最近几天怎么没看你发朋友圈？” 沈法医有经常发朋友圈的习惯，但是最近两天却是空着的。 “发了啊，不过今天的照片不太好看，就删了，后来忙起来了就忘了。” 哦？ 嗯？ 删了？ 陆川从行军床上腾的窜了起来。 吓得旁边的杨森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小陆，咋了？” “手机！杨哥！孙浩的手机在哪？” 第293章 消失的视频 第294章消失的视频 证物室。 陆川再次拿到了孙浩的手机。 “手机有什么问题吗？” 刘国栋填写好证物领取表格，有些疑惑。 孙浩的手机在车祸中没有损毁，确定案件性质后，现勘办公室这边对手机进行了检查。 里边的照片、视频什么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陆川现在又把手机拿出来，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朋友圈。” 孙浩的手机已经用他的的指纹解锁过，作为证物保存后，重新设置了密码，方便警察后续查看。 陆川打开孙浩的微信：“师父，你看孙浩的朋友圈，从三年前开始，孙浩每天都发朋友圈。” “但是从三天前开始，他的朋友圈就停更了。” 刘国栋接过手机，滑动屏幕，确实如此。 “你的意思是说，孙浩三天前就被控制了？” “不应该啊，任强那边已经联系到和孙浩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人，他昨天还在家……” 刘国栋说着说着，突然一愣。 他也反应过来，陆川为什么要来拿孙浩的手机了。 孙浩是今天上午出的车祸。 但是昨天的时候还在家，也就是说从时间上来说，孙浩的身体被凶手动手脚，是在孙浩离开家后到发生车祸的这段时间。 “你是说，孙浩失踪前，他发过两天的朋友圈，现在却没了？” “对，”陆川点点头：“孙浩不可能自己删除朋友圈的内容，那是谁删除的，为什么要删除？” “而且还有一点，孙浩手机里的照片视频，基本上都是和朋友圈里发布的内容相对应的。” “可是，最近三天的照片和视频却没有了。” “我怀疑，凶手故意删除了这些东西。” “至于动机……要么孙浩发布的这些东西可能暴露凶手的身份，要么孙浩发布的东西就是他被杀的原因！” “总之，师父，我们要找人恢复手机里被可能被删除的内容！” 刘国栋对陆川的猜测非常认可。 刚刚刘国栋已经检查了孙浩的手机，发现孙浩近期的朋友圈每天都在发布内容。 孙浩今天上午出车祸，今天没有来得及发朋友圈很正常，但是昨天和前天的朋友圈，不应该也没发。 所以，他的朋友圈可以肯定是被人故意删除了。 “好，我这就联系技术鉴定中心那边。” 修复手机里的视频或者照片，和修复一般硬盘数据差不多。 需要专业的人员去处理。 只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点已经是半夜了，技术鉴定中心那边只有值班人员。 “要等明天早上了，技术鉴定中心那边也需要招社会上修手机的人恢复数据。” “要不要给秦队汇报一下？” 刘国栋沉吟片刻，看了看时间：“算了，这个点反正也拿不到结果，还是等明天，恢复了视频之后，再给他汇报。” 陆川点点头，孙浩手机里有可能被删除了视频，也还是他的猜测。 但是到底是不是，还需要明天才能出结果。 第二天一早，陆川和刘国栋直奔技术鉴定中心。 “咱们就没有这方面的专家，不过有些案子也需要恢复电脑或者手机里的数据，尤其是经侦那边，这方面的需求更多一些。” 技术鉴定中心的负责人和刘国栋也是老朋友。
“我们中心每年都有这方面的外包费用，是咱们海州市最顶尖的手机维修商，有保密协议，咱们直接过去吧。” 三人离开技术鉴定中心，直奔海州市红旗路电脑城。 刑侦办案子，其实很少遇到这种情况。 毕竟，杀人就杀人，玩高科技的不多。 陆川倒是在系统里看到过类似的技能，但是使用频率不高，他也从来没选过。 “需要多长时间？” 负责维修的是个戴眼镜的小伙子，坐在被一堆手机围成的墙里。 “手机没有损坏，这个比较简单，给我十分钟就行。” 小伙子只是拿手机看了看，就连上数据线，开始操作。 果然，还不到十分钟的时候，小伙子就把手机递给还给刘国栋。 “恢复了两段视频，还有几张照片，们自己看吧。” 说完，小伙子又埋头在桌子上，捣鼓一支已经被拆碎的手机。 刘国栋本身就是搞技术的，对小伙子的态度也不足为奇。 点开手机，果然，相册里多了两段视频，还有五张照片。 “老陈，谢了，支队那边还忙着，我先回去。” 车上，刘国栋才打开视频。 视频拍摄的角度不太好，光线也一般。 看起来像是偷拍的，但是依然能够认出视频中的两人相貌。 “东西带来了吗？” “五百万，都在后备箱里，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检查组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工程验收的事情不用担心，只要钱到位，就没有我赵天彪干不成的事！” 这是第一段视频。 点开第二段视频，是刚刚说话的两个人从一辆车的后备箱里，搬运箱子到另一辆车上。 视频不长，每一段都只有不到一分钟时间。 其他的照片，都是视频的截图。 结束播放，陆川吐出一口浊气：“杀人灭口？” “应该是了！” “老杨，开快点，案子差不多能破了！” “哈哈，好勒！” 杨森也很兴奋，这个事，可以说是意外的惊喜了。 “小陆，你小子真行，和沈法医聊个天，都能把案子破了。” “运气好，运气好。” 陆川昨天晚上确实是脑海里灵光一闪。 还不错，真的找到了关键证据。 孙浩的死，应该就是和他偷拍的视频有关系。 现在，只要找到这个赵天彪，应该就能破案。 秦勇办公室。 “干的漂亮！” 看完视频，秦勇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今天一早，几个小组都来汇报过调查进展。 但是各组的进展都非常不理想。 孙浩的人际关系调查进展很大，并且已经找到了和孙浩有矛盾关系的一些人。 但是，这些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现在好了，陆川他们发现了最关键的证据。 其实，这也是对方疏忽的一个地方，凶手为了让警察相信孙浩确实死于车祸，自然不会让孙浩的手机消失。 所以，只是删除了里边的视频。 却没想到，以现在的科技手段，恢复这类视频很容易。 “接下来，咱们全力寻找这个叫赵天彪的人！” 第294章 看到了不该看的，就被杀了 第295章看到了不该看的，就被杀了 行动二组办公室。 张辉摸着脑袋，一脸愁容。 “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现勘那边发现重要证据的事情，刚刚传遍了整个支队。 “我听老白说，线索是陆川昨天晚上和沈法医聊天的时候，想到的。” “谈恋爱也能破案，还有天理吗？？？” 任强摊摊手，这个的话，上哪说理去。 行动二组昨天晚上的人，基本上是一晚上没有睡。 孙浩干工程这些年，认识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光是他手机电话号码本里存储的联系人，就有三千一百二十九人。 这三千多人，横跨餐饮、金融、工程、建设几十个行业。 有餐厅里掂大勺的，也有政府里坐办公室审批的。 还有会所里卖酒的，更有相隔三千里之外的包工头。 可谓是五花八门，什么人都有。 行动二组大概梳理了一下，就弄出几十条线来。 昨天一晚上，好不容易摸清楚了孙浩在海州市的主要关系网，也发现了一些和孙浩有矛盾的人。 本以为今后的几天，就要顺着这些线索挖下去，没想到，现勘这边发现了被删掉的视频。 “这个赵天彪，孙军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行动一组本来和图侦那边搞监控，现在被秦勇抽出来找人了。 “已经有眉目了，户籍系统里查了一下，全市叫赵天彪的有七十六人，视频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是能对比出来，是鑫发监理公司的总经理，老孙他们已经去抓人了。” 与此同时。 海州市鑫发监理公司办公楼。 “我们是警察，你们总经理赵天彪在几楼，哪间办公室？” 有了视频做证据，孙军直接申请下了逮捕证。 前台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么大阵仗，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凶神恶煞要吃人似的。 好在看清楚了孙军手里的证件。 “在四楼，四零六。” “一组守住大门，二组后门，三组跟我上去抓人！” “是！” 十几个人，井然有序的分成三组，大楼里工作人员哪里敢吱声。 孙军来到四楼的时候，正好办公室门开着，里边有说话的声音。 “这个世纪嘉园的工程，是上头领导特意交代的，验收一定要通过！” “其他几个部门我都已经打点好了，你们过去出具验收报告就行……” 孙军直接闯进来，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正是赵天彪。 “们是什么人？” 赵天彪看到孙军等人没有敲门就进来，大声呵斥。 “就是你们是谁？赶紧出去！” “赵天彪是吧，我们是警察，走一趟吧。” 警察？ 听到孙军报了身份，赵天彪脑袋翁的没有了反应，脸色也极速苍白起来。 半晌后，才缓过来，有些结巴的问：“警……警察同志，有……有什么……什么事吗？” “还什么事，赵天彪，孙浩的事情你这么快就忘了？” 孙浩？！ 赵天彪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 孙军见状，挥挥手，后边的刑警上来，直接考上手铐。 “赵天彪，说吧，当天另一个给你送钱的人是谁？” 车上，孙军直接开始审讯。
也正是这个问题，让赵天彪知道，当时的视频被警察发现了。 可是，为什么？ 视频明明已经删了。 “你们……是怎么发现视频的？” “我们做的天衣无缝，孙浩死的时候我们就在边上看着，是车祸！” “车祸！” “你们不可能发现，不可能发现……” 赵天彪眼神涣散，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他想不明白，这种事怎么可能被发现。 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以前都好好的，为什么这一次就被发现了？ “赵天彪，怎么发现的你就不用管了，早点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对你才最有利！” “对……对！” 赵天彪喃喃自语后，突然来了精神。 “我要争取宽大处理！宽大处理！” “人不是我一个人杀的，还有郑毅，他才是主谋，还有他以前也杀过人，就是通过打药，让对方上马路，被撞死了！” “我要举报！” “城建管审批的张远，收过我八十万。” “建筑银行北州路支行的行长，收过我九十万回扣。” “还有天州市那边，有个天玺和监理公司，让我们帮忙洗过钱，给过我一百万的过桥费。” “还有还有，友好路的文风会所，里边都是卖的，我有视频为证！” “我和税务上的两个人去过，我请的客，有视频，我都有视频为证！” “我还知道很多事，很多很多，你们要给我减刑，一定要给我减刑！” 从鑫发监理公司到刑侦支队，开车时间需要半个小时。 赵天彪除了刚开始上车的三分钟，因为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抓，没怎么说话之外，剩下的时间，把这辈子干的坏事，基本上是抖落了干净。 而且，光他交代出来的命案，就有两件！ 这次，算是钓到一条大鱼。 审讯室。 孙军趁热打铁，按照审讯程序，将赵天彪伙同郑毅，杀害孙浩的犯案经过，全部确定了下来。 其实，孙浩也是倒霉。 他和赵天彪、郑毅两个人并不熟悉。 经常干工程，算是认识，点头之交，有时候会在酒场上碰到，喝个酒，唱个歌，去个会所之类的。 五天前，孙浩参加一个酒局后，喝的有点多，半路就走了。 结果在地下车库，碰到了郑毅给赵天彪送钱的一幕。 这家伙就把整个过程拍了下来。 后来，这家伙截了几张视频里的图像，人脸打上马赛克后，发了朋友圈。 还配上了文字：投资新电影，缺钱，有意愿投资的私聊。 别人都当着孙浩真的投资电影，但是赵天彪和郑毅知道，那就是他们。 “前天，我和郑毅找到了孙浩，以给他钱赎回视频为借口，给他打了药，送到马路上，就撞死了。” “谁提出的杀死孙浩？” “郑毅啊，他干这个事不是一次了，给孙浩打的药，就是他老家山里一种毒蘑菇里提炼的东西。” “去年六月八日，北山路的一起交通事故，也是他干的。” “前年十二月二日，东洲路上的一起交通肇事，也是这么策划的。” “好，说说其他的案子，争取宽大处理。” “好好，我这就说，这就说。” 第295章 殃及池鱼 城建大厦。 “张远，我们是经侦支队的，走一趟吧。” 建筑银行北州路支行。 “行长犯事了！” “草，真的，刚刚开晨会的时候被抓走的，警察来抓的，不是咱们的人，听说是经侦支队的。” 秦勇现在估计是最开心的人了。 本来交通事故的案子，一点头绪都没有。 线索虽然不少，但是没有一条能跟进的。 死者孙浩的人际关系又极其复杂，这要是追起来，估计一两个星期是根本搞不完的。 结果，就在大家最焦头烂额的时候，峰回路转。 孙浩手机里被删除的视频被恢复了。 正是这两段视频，直接锁定了犯罪嫌疑人赵天彪。 这家伙，其实也进入过调查组的视线，但是由于他和孙浩本人的关系一般，也没有什么仇怨，自然不会在重点调查人员名单里。 抓捕过程异常顺利，审讯的过程更加顺利。 重要的是，这个赵天彪嘴里有不少东西。 仅仅是命案，就有两件。 除此之外，涉及的经济案件更是多大二十余人。 这次，经侦那边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不费吹灰之力，搞掉了十几个人。 城建大厦发生的一幕，在不少公司、单位都在上演。 有人是在开会的时候被带走的，有人是在小三床上被抓住的，还有人在觥筹交错的饭桌上被逮捕，甚至还有两个人是在上厕所的时候被抓的。 经侦支队队长廖凯，给秦勇打了两三个感谢电话。 不感谢不行啊，这可都是功绩啊。 赵天彪的同谋郑毅，也在第一时间被抓了。 对方完全没有想到，孙浩被杀竟然漏了马脚。 他以前也搞过，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一直到被逮捕，郑毅都不相信自己的事情犯了。 相比赵天彪，郑毅的嘴巴就严的多了。 问什么都不说，都说自己不知道。 但是，郑毅的犯罪行为，有赵天彪的指控，想藏也藏不住。 郑毅在审讯室里听了赵天彪的部份供词录音后，大骂对方是叛徒。 之后，郑毅也走上了赵天彪的老路，疯狂举报他人，以寻求立功补过。 “郑毅，先说说你们杀害孙浩的过程，然后再举报别人。” “是是，我是大前天看到孙浩发的朋友圈的，就知道我和赵天彪那个叛徒……” “郑毅，你别一口一个叛徒的，搞的自己像是好人是的。” “是是是，赵天彪那个傻逼……” “别骂人，就说赵天彪。” “好好好，我和赵天彪的事情肯定是被他录像了。” “后来我们约定了见面，就在我租的一个厂房里。” “我们给他打了针后，还喂了点安眠药，就想着按照老办法，找个路口，让他迷迷糊糊的下车，然后被撞死。” “说说细节，比如你和赵天彪谁打的针，谁给他系的鞋带。” 嗯？ 郑毅微微一愣：“你们怎么知道系鞋带的事？” “当时赵天彪出去开车，他都不知道我系鞋带的事，不可能是他说的啊。” “这个你别管，你就说细节就行了。” “哦，是我们连一起按住孙浩，然后我打的针……”
现勘办公室。 张辉抽着华子，绘声绘色的讲审讯赵天彪的事。 “你们是没去看啊，赵天彪审讯的时候，就差把小时候尿了几回裤子都交代了。” 张辉当刑警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碰到这么利索的嫌疑人。 根本不用你问，啥都不用问，这家伙自己都能说的嘴巴冒泡。 “听说了，”老白点点头：“老孙他们去抓的人，听说在押解回来的路上，就滔滔不绝的交代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不过，这家伙也是个狠人，交代的东西都是干货，现在已经牵扯出十几个人了，经侦那边听说抓人都抓麻了。” 陆川听着，突然想起了扯王八蛋。 有一次去饭店吃饭，工作人员可能是为了让客人容易夹王八蛋，就把十几个王八蛋用线穿了起来。 这样只要拽出一个，剩下的一串就跟着出来了。 赵天彪这事，就跟这个扯王八蛋差不多。 “陆川，这次可是多亏了你。” 张辉是由衷的羡慕。 和沈法医聊天都能破案，哎。 “我就是运气好，本来也想那么多，就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我也想碰一回啊。” 咯吱。 办公室门推开。 “呦呵，这么多人都在呢？” “秦队！” “秦队好！” 进门来的正是秦勇：“坐坐坐，聊什么呢？” “陆川那个视频呗，秦队，这次咱们可是露脸了吧？” 秦勇微笑着点点头：“局长刚刚给我打过电话，这次……最少一个集体二等功！” “集体二等功？！” “我草，真的假的！” 集体功勋的获得不容易，嘉奖通报还好弄一些，集体功勋…… 这次，还得真真的感谢赵天彪。 这家伙太能说了。 知道的也多。 “赵天彪那边交代了不少案子，郑毅那边也交代了很多，虽然两者有一部分是重复的，但也有相当一部分并没有重复。” 秦勇说起这个，感觉半夜都能笑醒。 这两个嫌疑人，简直就是个潘多拉魔盒。 赵天彪是从被逮捕的那一刻就开始交代，郑毅虽然顽强了一点，但是知道自己已经赵天彪供出来后，说的东西比赵天彪好多。 就现在，已经交代了二十多人，还在继续交代。 而且，这两个人可以说是把海州市的会所给一网打尽了。 一人交代了十几个，什么暗语、会员、视频，什么都有。 这下子，估计有不少达官显贵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两个货。 “秦队，他们这个情况，有可能减刑吗？” 陆川在这方便经验比较少，做不出太明确的判断。 只不过，两人竹筒倒豆子似的交代，不就是为了减刑。 “他们两个……”秦勇摇摇头：“两人有三起命案在身，虽然交代了很多我们不掌握的案情，但是大多都是经济类案件。” 刘国栋哼了一声：“杀了三个人，还想减刑？” 张辉也摇头：“他们这种情况，减刑也减不到死刑以下。”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更何况，这两人杀了三个人。 第296章 体验赛车 有关孙浩的案件，短时间内是结不了案子的。 赵天彪和郑毅两个人，每天都有新的案子抖落出来。 这两人也不知道是学聪明了，还是怎么样，除了最开始两天竹筒倒豆子的一般交待犯罪事实以后，交代的频率就变低了。 有的时候一天交代一件，甚至有的时候两三天才交代一件。 现勘办公室。 “这两个家伙应该也想明白了，杀了三个人，死刑估计是跑不掉了，想用交代案子来拖延时间。” 老白干了一辈子刑警，什么人没见过，这两个人一撅屁股就知道拉什么屎。 杨森点点头：“我觉得是这么回事儿，这两个人刚开始被抓的时候六神无主，就想着多交代一些犯罪事实，能够减轻自己的罪行。” “可是过了最开始的慌张时期，慢慢冷静下来就想明白了，杀了三个人怎么减刑？” “不过这两人也算牛逼，这都过去一个多星期了吧，时不时的还都在交代新的案子。” “这两人，上半辈子没干别的，全都是违法乱纪的事情。” 但是，话说回来，这两人交代的越多，对刑侦支队的好处越大。 一起案子，抓两个犯罪嫌疑人，结果带出来三四十起其他的案子。 甚至，很多案子都能和大案靠上边了。 更不要说，这两人交代了其他人，其他人还会再交代其他人。 如此循环下去，还不知道最后要牵连出多少人来。 “听说了没，上边都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嘿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咱们就只管破案，被牵连出来也是活该。” 杨森撇撇嘴看向陆川：“小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陆川肯定的点点头。 不能伸手，伸手必被抓。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犯事之前大家都是哥们兄弟，说什么有了事都我扛着。 实际上，真的到了里边，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交代清楚。 赵天彪和郑毅归案这一周，除了最开始的两天大家忙着加班之外，最近刑侦支队的大部分人都可以正常下班了。 下午，陆川接上沈法医，开车离开了刑侦支队大门。 楼上，不少痴男怨女看着卡宴绝尘而去，心里多少都是羡慕的。 警察也是人。 女同志谁不喜欢有钱的，帅的，技术好的。 男同志谁不喜欢漂亮的，有权的，背景好的。 “恭喜你，又要立功了。” 沈法医说的是真心话，这几天，支队里到处都是关于陆川发现的视频的讨论。 要不是那个视频，案子什么时候侦破，或者说能不能侦破都是个未知数。 哪像现在，工作没多少，大家就等着集体功就行了。 “那还不是多亏了你，要不是跟你聊天，我也没想起来朋友圈这茬。” 说到这，沈法医脸色微红。 毕竟人，大家讨论陆川发现是视频的时候，都会带上一句，看看人家，谈恋爱都能破案子。 “民主路新开了一家西餐，我听堂哥说味道挺正宗的，今天去那吃饭怎么样？” “好，听你的。” 其实沈法医也好，陆川也好，对吃的方面都没有特别高的要求。 但是一般情况下，陆川和沈法医出来吃饭，还是喜欢吃西餐多一些。
倒不是因为西餐的味道好，就一个牛排，能好吃到哪去。 关键是，西餐厅的环境氛围要好一些。 适合两人小声的聊天，而且大多数的西餐厅，装修风格偏向于西方。 没有大亮的的灯光，只有自己桌前，有一束灯，私密性也要强一点。 “这家的蜗牛还不错，尝尝。” 盐蜗牛其实是法餐的一种做法，但是海州市这边的西餐其实是融合了西方多国的饮食习惯。 只要是大众喜欢的，都会搞一点。 当然，要说有多正宗，也不见得，毕竟国人很少有人能真的吃习惯正宗西餐。 比如三分熟的牛肉，端上来的时候还冒着血丝，吃的时候还有一股子血腥味。 能吃习惯就怪了。 所以，大多数XZ传过来后，都要经过改良。 留其外表，里子确实中餐的感觉。 最近两人吃饭，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都是很普通正常的约会。 这也打破了支队里边，关于两人外出必有案子的诅咒。 送回沈法医，陆川直奔晨光小区。 “川子，回来了？” 陆遥是保安队长，当然不用值夜班，但是没什么事的时候，陆遥也就在小区里巡逻，后边带着一队保安，弄的还特别正规，看着就有安全感。 陆川把车子挺好，和陆遥打招呼。 近一年来，陆川在家族的地位越发的拔高。 两次个人一等功，让陆川在陆家祠堂的地位直追老祖宗。 陆家的老一辈，都觉得是祖坟冒青烟，才出了这么个子孙。 而在年轻人眼里，陆川帮着陆遥弄回了被骗的一千万，简直就是神人了。 毕竟，杀人什么的离普通人的生活太遥远。 陆遥被骗钱不一样，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但是后来案子破了，钱要回来了，就没人瞒着了。 大家就都知道了。 陆遥还来了一个现身说法。 “三哥，这么晚还没休息？” 吃完晚饭，送沈法医回去后，已经是十点多了。 “我这又没什么事，出来巡逻就当锻炼身体了。” “对了，周末赛车场有局，你去不去？” “周末……” 陆川想了想，正好可以带沈妍去赛车场体验一下。 “行，到时候我带一个同事过去体验一下赛车，三哥帮忙安排一下。” “同事？男的女的？” 陆遥感觉自己的八卦之心在熊熊燃烧。 “女的，你见过，沈法医。” “哈哈，好的，没问题，这事交给三哥你放心！” 没有案子的时间，过得往往比较快。 周六一早，陆川就去把沈法医家的小区，把对方接了出来。 “你说的赛车场，是上次发现嫌疑人指纹照片的那个地方吗？” “对，就是那个赛车场，你没来过赛车，咱们去体验一下。” “好哇好哇，出发！” 楼上，照例在阳台上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接走，沈局长老两口脸上笑的都是褶子。 这两人的关系，估计很快会更进一步了。 第297章 再到白兰河 愉快的周末很快过去。 五月十八日，周一一早。 天气不错，陆川在去接沈法医的路上就是霞光万道。 现勘办公室，陆川照顾的红掌奋力的开枝散叶，肆无忌惮的展示苗条的身段，红嫩的花掌。 这盆绿植，应该说是现勘办公室成立以来，养殖的最好的一盆绿植。 不少来现勘办公室蹭烟……嗯，聊天的同事都对陆川养殖的这盆绿植赞不绝口。 这一点，老白和杨森感触还是很深的。 来了能干还爱干净的陆川，办公室里的家具还是那些家具，但是说不上怎么回事，就是感觉干净了不少。 老杨和老白再一次准确踏着点进入办公室。 在刑侦支队里，陆川感觉最惊奇就是支队里的班车司机。 不管什么天气，都能在八点五十五至九点之间到达支队大院。 就这份对时间的把控，没几个人能做到。 “小陆，这周省里有个关于指纹鉴定分析方面的培训，想不想不参加？” 老白撇嘴看向老杨：“别逗了，小陆去给他们讲课还差不多。” “我还不知道小陆的水平，小陆去了我看也不用参加授课，去玩两天不是挺好。” “哦，这个挺好，小陆要不要去转转？” “省城有啥转的。” 陆川不太想去，省城他去过几次，确实没什么大意思，都是高楼大厦，没什么看的。 还不如每天早上看沈法医来的有意思。 “那行吧，等会老刘回来，选个下边的人去参加一下。” 其实不管是省厅，还是海州市公安局，培训和案子一样，多的数不过来。 经典案例分析就不说了，这种培训是最受警察欢迎的培训。 但是除了这个之外，其他的技能提升类的培训，一样多的眼花缭乱。 海州市公安局就有自己的技能培训中心，主要任务就搞各类的培训。 上头对技能培训也看得非常重要，每年的财务成本列支里面都有相当一部份的培训费用。 比如格斗培训，比如救生培训，再比如射击培训，各种种类的应有尽有。 只不过，和这些能确实提升战斗能力的培训相比，还有一大部分是思想培训。 陆川参加过几次，说真的，特别催眠。 而公安系统内的培训和一般单位的培训还不一样，那叫一个严格的军事化管理。 而且根据培训时间的长短不同，会采用不同的管理模式，陆川如果必须要参加培训，会选择只有一天或者是半天时长的培训课程。 这种短期培训课程，不用住在培训中心，而超过三天的培训课程，不仅要住在培训中心，还要早晨出操，晚上自习。 重要的是超过三天的培训课就要有理论实训考试，闭卷。 简直要了老命了。 于是，关于培训的各种奇葩，各种不合理，三人开始互相吐槽。 “上次不知道那帮大爷怎么想的，找了一个教成功学的老师给我们讲课。” 老杨对此怨念颇深：“一肚子坏水，一肚子所谓的人际交往技巧，我看那家伙犯罪能有一手，教课……” “别提了，上次我听沈法医说，培训中心搞了一个什么礼仪培训班。”
陆川也不太喜欢那边组织的奇葩培训：“各单位一帮女警，学习怎么给领导倒茶，当场就有人发飙了。” “最后都告到局里了，后来听说培训中心的分管领导被训了一顿。” 明目张胆的阿谀奉承，人家入警是办案的，为人民服务的，又不是端茶倒水的。 “这事我们咋不知道，谁这么猛，告状去了？” “沈法医，倒水的时候不小心烫着了，回家给他爸告的状。” “……” 老白和杨森对视一样，怪不得呢。 原来是领导家的孩子。 那算了。 砰！ 几人正聊天摸鱼，办公室大门打开。 是刘国栋，脸色严肃。 三人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老刘，怎么了？” “刚刚接到报警，白兰河发生溺亡案，咱们过去看看。” 白兰河大桥西岸桥边。 “今天早上，附近种地的菜农来挑水，发现岸边有漂浮物，看到是尸体，就报警了。” 案发现场，刘国栋四人着手开始进行现场勘察。 警戒带周围，有不少附近的菜农，在指指点点。 秦勇正在听附近属地派出所汇报。 “老孙，让人把周围的围观群众清理一下，不要拍照，不要录视频。” “是。” 孙军带着几个人，把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赶的远了一些，并警告不能录像拍照。 但是也有不少人偷偷的拍照，只不过相隔大几十米的距离，应该也拍不清楚。 这种事，就是要求是要求，但是也不好暴力执行。 反正这些照片什么的，也最终传不到网上，通不过审核的。 况且现在死者到底什么情况还不清楚，说不上等一会儿还要跟周围这些人进行走访调查。 和上次白兰河岸边发现的腐尸案不同，今天的天气很好，没有大雨，甚至岸边都是干涸的。 尸体有一半浸泡在水里，还有一半被河边的树枝挂住，所以才没有被河水冲走。 陆川和杨森组装了事先准备的铁钩，勾住尸体的衣服，直接把尸体弄上岸边。 河边发现尸体，一般都不会是案发第一现场，所以在细节上不会如陆地上的现场那么谨慎小心。 没有下雨的白兰河，水流并不快，两人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尸体弄上岸边。 “青年男性，年龄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尸斑浅淡，鸡皮样皮肤，口鼻处有泡沫，双眼突出，符合溺亡特征。” 刘国栋上前查看，很快就给出了初步的现勘结果。 “死亡时间大概在一个小时左右。” 一个小时？ 秦勇听了汇报后，眉头紧皱。 “能不能判断是游泳自然溺亡，还是其他情况？” 刘国栋指了指尸体上的鞋子：“应该不是游泳自然溺亡，死者身上的衣服完整，双脚上有鞋子。” 秦勇点点头，如果是因为游泳自然溺亡，身上不太可能有衣服和鞋子。 “另外，死者脸部有淤伤，类似高处落水撞击形成，有可能是高处落水。” “但是具体情况，需要法医那边做鉴定。” 第298章 溺亡 溺亡案，首先要还是要确定案件性质。 如果死者是自己跳河自杀，那案件没什么可说的，就是意外死亡。 但是这个性质怎么确定，现在来看比较困难。 “有没有身份证件？” “没有，死者身上没有能证明身份的证件，也没有发现是手机。” “当然，这个有可能是在河里遗失了也不一定。” 没有身份证明，就说明暂时无法联系上家属。 这样的话，通过家属确定死者的状态，估计短时间内不现实了。 “这样，先查一查附近有没有什么较高的建筑，如果死者是高坠落水，先知道具体地点。” “是！” “尸体也暂时搬运回支队，让王法医那做进一步的检查。” 现场的工作很快就完结了。 坐上现勘车，陆川一直没有说话。 “小陆，怎么了？” “哦，没啥，在想刚刚的案子。” “这有啥想的，”老白摆摆手：“如果是自杀，跟咱们就没关系，他杀的话……就麻烦咯。” 陆川点点头，从目前的情况看，还无法确定是他杀还是自杀。 但是，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这种案子，大概率按照自杀的处理会大一些。 主要是先确定死者身份，然后联系死者家人。 自杀，一般来说都是有先兆的。 或者给家里打个电话，或者是留下遗言什么的。 在这个季节，白兰河的流速是固定的，死者死亡时间在一个小时之内，大概计算一下，死者死亡的地点，应该在案发地点五公里范围内。 因为不确定死者挂在岸边树杈上的时间，但是终归不能超过死亡时间一个小时。 所以，死者淹死的最远距离，也就是五公里范围。 从案发地点，顺着河道，去往上游五公里，挨着河边的建筑并不太多。 尤其是符合高坠特征的高层建筑，只有三栋，都是河景高端住宅。 白兰河里，每年死的人可不少。 光是溺亡的，在夏天可以说每个月都有两三起。 所以，秦勇并没有太把这个案子当回事。 “分成三组，分头搜索三栋住宅楼，尤其是顶楼，要多注意。” 任强的行动二组忙碌的时候，尸体也正在继续进一步的检查。 这种案子，解剖就没有实际意义了。 王长江只是对尸体进行了外表检查。 没有外伤，脸部有高坠落水的典型特征。 刘国栋的现场判断没有错误，王长江这边出具了肯定的法医判断。 这就是经验，见识的多了，自然就知道怎么回事。 陆川那边也在忙活，他正对死者衣物进行检查。 除了岸边树杈挂住衣服的破损，还有铁钩子勾住尸体的破损之外，衣服上并没有其他可见的有疑点的破损之处。 但是，死者脚上的皮鞋，让陆川有些疑惑。 掌握足迹鉴定分析技能的陆川，对鞋子的观察非常仔细。 “脚后跟的磨损……有点不对啊。” 鞋子明显是穿了一段时间的旧鞋，脚掌处的花纹已经磨损了将近三分之一。 而且死者走路稍微有些外八字，两只皮鞋的后跟外侧，有均等的磨损。 这是对方走路的特点造成的特异磨损。
每个人的走路方式，由于骨骼发育不同，后天习惯不同，都有细微的差别。 有的是走路是脚尖先着地，有的人是脚掌先着地，还有的人是脚跟先着地。 根据死者的皮鞋的磨损位置来看，死者生前走路方式是脚跟先着地，并且伴有微弱的外八字。 可是，这两只鞋的鞋跟内侧，为什么有新鲜的磨损痕迹？ 这……不科学啊。 与此同时，刘国栋那边正在对尸体上采集到指纹进行比对。 尸体刚刚死亡一个小时，手指的浸泡不是特别严重，不用进行特殊处理就能采集到比较清晰的指纹。 刘国栋现在正在对指纹进行鉴定。 “怎么样，有信息没有？” 老白刚刚换了衣服，凑到电脑前。 “系统还在跑着……” 叮！ 系统提示音想起，比对成功的提示出现在屏幕上。 “成了！” 刘国栋赶紧打开比对信息。 “周洋……” 死者是海州市本地人，指纹采集的时间很晚，上个月周洋因为酒后和人发生口角，在派出所调解的时候，采集的指纹。 这就是采集指纹的奇妙之处，说不定什么事情，就把指纹采集上了。 “我去给秦队汇报一下。” 秦勇办公室，刘国栋把死者的基本信息很快做了汇报。 “这是从户籍系统里找到的，死者家人信息。” “好，辛苦了。” 死者身份确认，自然要让家属来认领尸体。 中午十二点十八分。 法医解剖室里传来哭天喊地的声音。 周洋，是家里的独子，父母五十多岁，是小学教师，现在还没退休。 “警察同志，我儿子是怎么死的？” 任强负责接到死者父母：“今天早晨，有人在白兰河大桥底下发现了你们儿子的尸体。” “我们初步判断，周洋的死因是溺水死亡。” “溺水？” 周洋的母亲双眼血红：“他就不会游泳，怎么淹死了呢？” “现在还在调查，目前还不能确定周洋是自杀，或者是他杀。” “他杀！” “我儿子一定是被杀的，他那么听话，昨天晚上还说下周末回家吃饭他怎么可能自杀啊！” “两位节哀，具体情况我们还在调查，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 周洋的母亲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周洋的父亲身体颤抖，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很快，任强派人给两个人做了笔录。 中午，顾不上吃饭，秦勇组织召开案情分析会。 “我先来说说吧。” 任强起身，介绍大概情况：“现勘那边通过指纹鉴定分析，确定了死者的身。” “周洋，男，二十三岁，海州市本地人，身高一米七六，体重七十公斤。” “死亡时间是今天早上七点半到八点半之间。” “根据目前发现的情况来看，周洋死于高坠落水后溺亡。” “查了下租住信息，周洋在海州国际公寓租住了单人公寓，但是他父母并不知道这个地方，双方关系不太好。” “孙组长那边正在对走访公寓的相关人员。” 任强一边说，一边在白板上画了大概的示意图。 第299章 消失拖痕 “海州国际公寓距离发现周洋尸体的白兰河大桥约3公里。” “这座公寓也是我们早上判断的，可能发生高坠的三栋大楼之一。” “再结合周洋就住在这，现在基本可以判断死者高坠的地点，就是这栋大楼。” 任强介绍了目前掌握的大概情况。 首先，死者的身份确定，这对破案来说是非常大的利好消息。 第二，死者的住所，基本上可以判定为坠河地点。 现在，就需要捋着死者的关系网，确定死者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现勘这边有什么发现？” 刘国栋摇摇头：“陆川那边正在对尸体穿着的衣物进行最后的检查，暂时还没有完成，稍后我们还要去一趟海州国际公寓。” “好，大家辛苦一下，争取今天能敲定死者的死亡性质。” 现勘实验室。 “小陆，怎么样？” 刘国栋开完会后给孙军打了个电话，那边已经对周洋的住所进行了详细的检查。 没有发现什么特殊情况，周围的邻居也都是租户，大多相互不认识。 但是因为周洋租住的是单身公寓，隔音不太好，而周围的住户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声音。 以孙军的调查结果看，周洋自杀跳楼的可能性比较大。 “师父，我这有点发现。” 周洋身上的衣服已经做过检查，陆川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但是，他的鞋子陆川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对两只鞋子后跟的异常磨损痕迹，用自己的鞋子做了实验对比。 得出的结论，有些出乎意料。 “哦？什么发现？” 陆川把尸体上的鞋子拿起来，放到聚光灯下。 “这里，死者的鞋子，脚掌部份的花纹大概有三分之一的磨损痕迹，这说明鞋子是旧的，能磨损到这个程度，应该是死者经常穿的。” “还有这里，”陆川把鞋子放平，重点突出鞋跟的位置：“鞋跟外侧有大概和前脚掌相近的磨损痕迹。” “这个说明死者生前走路稍微有一些外八字，我和法医那边也联系了，从死者的腿型上，基本证实了这个判断。” “但是在这里，鞋跟的内侧，两只鞋子有不规则的较为新鲜的磨损痕迹。” “等等！” 刘国栋转身带上手套，接过陆川说里的皮鞋，仔细观察。 果然，在鞋跟的内侧，有磨损痕迹，而且印记和外侧的相比，明显颜色更深，还有不平的毛边。 这都说明痕迹应该是短时间内留下的。 “你的意思是？” “死者的正常走路痕迹，决定了鞋跟内侧不可能有摩擦痕迹。” “我刚刚用自己的鞋子做了实验，师父，你看。” 刘国栋放下鞋子，跟着陆川走到旁边。 “拖痕，我用鞋子拖行在地面上，就能留下这样的痕迹。” 现勘实验室的地面是水泥的，没有铺地板砖，刘国栋能够清晰看到一串焦黑的拖痕延伸。 终点是一双皮鞋。 刘国栋拿起鞋子，看到了和死者皮鞋鞋跟内侧极为相似的痕迹。 “他杀？！” 陆川凝重的点头。 “对方在坠河前，大概率被拖行过，鞋子和地面摩擦，留下了痕迹。”
“他杀的可能性极大！” 这个发现，相当重要，可以说是确定案子性质的转折点。 “走，小陆，跟我去秦队办公室，对了，拿上鞋子。” 秦勇办公室。 “我在地下实验了一遍，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拖行留下的痕迹。” 看着证物袋里的鞋子，秦勇仔细观察着细跟内侧的痕迹。 “如果这个痕迹是拖痕的话，那就基本可以证明周洋是他杀，而不是自杀。” 尸体不可能自己拖行自己。 “去现场，鞋子上有拖痕，现场的地面必定也有拖痕！” “秦队，这种拖行痕迹，应该是在摩擦系数较大的地面留下的，周洋房间内不可能是水泥地面，而地板或者地砖都不太可能留下这种拖痕。” 陆川补充：“我觉得凶手可能是在公寓天台上，拖行周洋前行。” “先别让孙组长的人上去，天台上有可能采集到对方的脚印，不要破坏掉。” 秦勇点点头：“好，我来安排。” 四十分钟后。 陆川首先进入周洋居住的单身公寓进行勘察。 和想象中的一样，周洋的公寓里非常凌乱。 茶几上堆满吃剩下的泡面盒，外卖包装，可乐瓶子还有一瓶子烟头。 家里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清理过。 陆川注意的是地面。 公寓里铺的是地板装，看不出有多久没有擦洗过，一层污垢。 但也正是这层污垢，能够让陆川清晰的判断是否有擦痕。 和预料中的一样，污垢完好，没有什么擦痕。 窗台上也没有蹬踏的痕迹，和孙军他们的检查结果基本一致，排除了这里是案发现场的可能。 “上楼吧。” 秦勇打完电话后，孙军这组人就封锁了公寓天台，没有任何人上去过。 陆川穿戴好鞋套、手套，带上透明的脚踏，但是没有直接进入天台。 海州国际公寓的天台，是开放型的，从顶层的电梯设备间出来，有一道铝合金门，打开门就是天台。 这道门，是进入天台的必经之路。 所以，陆川首先采集了铝合金门上的指纹。 如果凶手有那么一点点的大意，没有戴手套，那说不定就会在门把手上留下指纹。 做完这些后，陆川才打开门，进入天台。 天台很宽阔，看上去有两三百平米。 左侧是通风设备区，右侧是空地。 陆川小心的挪动透明脚踏，观察着楼顶水泥地上是否有拖行痕迹。 “怎么样？” 对讲机里，刘国栋有些焦急的问。 “还没有发现，师父，咱们车里有个便携的变频光谱仪，您帮我拿一下。” “好嘞。” 整个楼顶地面，一眼就能看完，但是陆川刚刚已经扫视了两圈，都没有发现拖行痕迹。 这不科学。 周洋叫脚上的皮鞋，鞋底是黑色的，以陆川在现勘实验室地面上做的实验，如果是拖行，那么橡胶摩擦的漆黑痕迹应该很明显。 但是，天台上什么都没有。 第300章 大海捞针 门后的所有人，都没有上到天台上，包括秦勇在内，都眼巴巴的看着陆川。 “有没有可能是咱们猜错了？” 天台只有两三百平米大小，一眼望去基本上是能看的清清楚楚。 如果有拖行痕迹，从逻辑上来讲，最有可能的就是从门这里开始，延伸到天台边缘地带。 但是，现在大家眼前什么都没有。 “再等等，老刘不是拿光谱仪去了吗，看看有没有效果。” 大家的私语没有影响到陆川。 破案就是这么回事，出错当然是有可能的。 但是不能因为出错，就不去猜，不去想。 更何况，陆川对这一点，原本也是有一些思想准备的。 楼顶天台如果没有拖痕，基本上那就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根本不存在什么拖痕，周洋鞋子上的磨擦是别的原因造成的，只不过陆川还没有找到原因。 第二，拖痕确实存在，只不过被凶手清理掉了，所以肉眼才看不出来。 但是不要紧，肉眼看不出来，不代表仪器也看不出来。 橡胶拖行留下的痕迹，表面的黑色容易清洗或者擦拭掉，但是留下的物质不可能彻底消失。 通过特殊频段的光谱仪，能看的一清二楚。 很快，便携式的变频光谱仪就拿了上来。 “小陆，光谱仪来了。” “好，递给我就行。” 陆川挪着脚踏板，接过刘国栋手里的光谱仪。 开机预热。 这玩意发光的原理有点类似卤素灯，需要预热一下才能工作。 片刻后，陆川调试好对应的光波频段，一束微光照射出去。 神奇的一幕发生在所有人面前。 原本什么都没有地面上，一串从门口延伸到天台上的痕迹若隐若现。 光束照到哪里，哪里就有黑色的痕迹显现出来。 “真的有痕迹！” 确定了拖行痕迹的存在，基本上就可以确定周洋是他杀了。 案件的性质确定，办案人员的心态都完全不一样了。 一开始发现尸体，基本上就是顺着正常的流畅来走，毕竟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周洋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而一但确定他杀，那刑侦支队就要成立专案组，案件上报，属于必须要侦破的命案了。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精神紧张程度和刚刚完全不一样。 “孙军，派人对大楼的所以监控进行排查。” “任强，对周洋的人际关系进行彻底摸排，查清楚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周洋接触了什么人，查电话记录，看看有什么人联系过他。” “是！” 发现了第一案发现场，这里就交给现勘了，其他人自然有其他事情去忙。 刘国栋也开始穿戴装备，鞋套、手套甚至护目镜，一应俱全，准备和陆川一起勘察现场。 “师父，机器给我，我调整一下频段，看看能不能发现凶手的脚印。” 任何案发现场，不怕凶手故意破坏，最怕的是凶手什么都不动。 比如这个天台，凶手刻意抹除了拖行周洋留下的痕迹，但是这也说明凶手在天台上逗留的时间较长。 清理痕迹的过程中，肯定会留下更多和现场接触的痕迹。
比如更多的脚印。 但是如果凶手在把周洋扔下楼后，直接就走，那脚印就少，警方提取到样本的可能性就要小一些。 变频光谱再次调整频率，拖行的痕迹渐渐消失，转而出现的一堆密密麻麻的脚印。 “这么多脚印？” 脚印有叠加的，有摩擦的，有很多痕迹不清楚的，但是因为数量够多，总有那么一两组脚印是比较清晰的。 “师父，照相机给我。” 陆川也很兴奋，这么多脚印，找到几组清晰的，做足迹分析是比较容易的。 “师父，脚印差不多行了，你进来，咱们看看能不能擦到指纹。” 陆川站起身，也不踩着脚踏了。 现场的脚印已经提取完毕，刚刚变频光谱下的显影也都录了像，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天台边缘，这里有大概五十公分的高度，对方要把周洋扔下去，有可能碰到天台边缘。” 陆川同意的点点头，开始擦指纹。 室外的条件下，很多灯光方面的指纹采集手段不是特别好用。 指纹不像脚印，脚印的纹理粗糙，有可能一条印痕大小就比指纹还要粗。 所以，细节呈现上，指纹采集要比脚印的采集精细一些，难度和细致程度也高。 刘国栋在这方面也不是新手，当然没有问题。 “就希望对方粗心一点，没有戴手套最好……” 陆川当然也希望对方没有戴手套，但是这个可能性不大。 凶手心思很细致，能够想到擦除拖痕，不会在杀人的时候不戴手套，留下指纹。 一楼保安室。 孙军这边的监控调阅很不顺利。 “监控已经坏了一个星期了，一直没修理好。” 没有监控，楼里的人流量又这么大，怎么调查？ “这样，我刚刚进公寓的时候，不是看楼里的业主都要刷卡进入吗，你们能不能把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8点半的所有人员的刷卡记录导出来？” “这个没问题，等我一会，马上就能弄出来。” 海州国际公寓的门禁用的是磁卡通行系统，每一张磁卡都是和房间绑定的。 虽然有的卡可能是业主直接给了租户用，并不能直接锁定人员身份，但是锁定了房屋，再去查就是了。 很快，孙军这组人就拿到了相关数据。 “分组吧，一共是一百八十六个，两人一组，今天务必把所有人员基本信息摸清楚。” 这种事，基本上和大海捞针没什么两样。 杀死周洋的人，是不是这里的业主或者租户，谁也不知道。 有没有可能是外人干的，大楼的安保并非滴水不漏。 不刷卡，直接跳过闸机，保安也不管。 可是破案子就是这样，查了，不能保证有线索。 但是不查，那就一定没有线索。 周洋居住的单身公寓，他的父母也过来了。 张辉在和两人了解周洋的情况。 “周老师，周洋平时有什么朋友，跟谁的关系比较近，能说说吗？” 周洋的父母，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儿子的照片。 眼泪……早就流干了。 第301章 基础信息 “周洋……他小时候调皮，跟着奶奶一起长大，我们平时学校的事情多，没时间照顾他。” “后来，上了小学就在我的班级里，但是他不喜欢学习。” “小学的时候还行，有我看着，他只是学习不好，但是上了初中……” 从周洋父亲提供的信息，可以判断，周洋其实是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孩子。 父母都是教师，当年两人刚刚工作的时候，就有固定工资，家庭条件比较好。 但是，老师家的孩子，并不一定学习就好。 张辉当年就有家里母亲是老师的同学，那个同学学习也一般，而且仗着自己母亲是老师，在学校里可以说快成了校霸了。 周洋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当年不好好学习，上了初中后更是如此，逃课去网吧更是家常便饭。 当年中考的时候就没有考上当地的高中，只能去上职高。 “在职高也没学到什么真东西，反倒是交了不少狐朋狗友，后来……” 周父不挺的叹气：“我们也就管不住了，每个月给他点钱，这个房子……他没告诉过我们具体位置，今天还是我们第一次来。” 关于周洋，周父了解的情况其实并不多。 在他们的印象里，周洋似乎还是小学时候的乖宝宝。 “那周洋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吗，或者女朋友，有吗？” “女朋友……我们不知道，他每个月只有要钱的时候才给他妈打电话。” “朋友的话，他有一个发小，跟他一起上的职高，叫王志。” “有联系电话吗？” “我们没有，不过王志的父母我们认识，有他们的联系电话。” …… 天台。 陆川和刘国栋顶着越来越大的太阳，基本上把整个天台彻底扫了一遍。 收集了三十几个证物袋。 “师父，差不多了，我回去做证物分析。” 刘国栋也很久没有在室外连续工作这么长时间了，老腰有点受不了。 “早知道，让老杨他们也过来好了。” 其实，现勘以往的工作强度没有现在这么大。 就天台这种现场，以前的时候，估计也就一两个小时就搞完了。 甚至，能不能发现那串被擦出的拖痕，都不好说。 陆川的加入，可以说给海州市刑侦支队的现勘提升了不只一个档次的技术水平。 老杨和老白在支队也没闲着，做足了微量物证分析的准备工作。 自从微量物证实验室建立起来后，陆川没事的时候，就教刘国栋三人怎么操作这些设备仪器。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熟悉操练，老杨和老白已经能够熟练的进行微量物证分析。 当然，这只是技术层面上的，微量物证分析的重点还是要结合现场进行分析。 “杨哥，你们先做微量物证分析，我上去做足迹和指纹鉴定。” “好嘞，这边你放心，两三个小时就差不多能出结果。” 陆川的工作量还是最大的。 足迹鉴定分析，还有指纹鉴定分析。 铝合金门上的指纹，采集到了七枚，但是在天台上没有发现。 这不是好消息。
如果凶手作案的时候，都没有带手套，那么不仅在门上有指纹，在天台上应该也会有指纹发现。 可是，现在只有门上有指纹，那么很有可能这些指纹是其他上天台的人留下的。 具体情况现在还不确定，要看鉴定分析结果。 如果有陌生指纹的话，说不定要对整个公寓的住户都要采集一遍指纹才行。 陆川先下手的还是指纹鉴定分析。 任何案件中，指纹鉴定比对，是能够相对较快得出结论的线索。 铝合金门上的指纹，大多是从门把手上采集的。 由于把手形状不规则，指纹的压迫程度较大，处理起来难度不小。 好在陆川有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处理起来也就是多耗费点时间，总不会出现搞不定的情况。 其实，这也是海州市刑侦支队现在最大的优势所在了。 其他地方发现了命案，即便采集到了指纹，也不一定鉴定成功。 就比如这种门把手上采集到的指纹，可以说，大部分是鉴定失败的。 很快，七枚指纹全部鉴定完成。 但是结果却并不太好。 七枚指纹，一共比中了三个人。 其中两名是五十多岁的女子，应该是公寓的保洁人员。 另外一人二十三岁，系统显示的信息，是一名安保公司人员。 这样的话，很有可能是保安巡检的时候留下的指纹。 但是陆川并没有大意，三名人员的信息第一时间发给了侦查一线的两个行动组。 “孙哥，一共是三个人，你们那边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好，放心，我这边现在就去核实。” 挂断电话，陆川全部精力就集中在了足迹的鉴定分析上。 从现场的情况看，这些足迹有规律的分布在凶手擦掉的拖拽痕迹周围。 足迹鞋印纹理相同，大小一致，可以肯定就是凶手留下的。 陆川对这些足迹抱有极大希望。 “小陆，怎么样了？” 刘国栋从地下室上来，正好看到陆川在测量足迹数据。 下边的工作接近尾声，微量物证大多数完成了化学处理，已经上了仪器。 老杨和老白在下边看着，估计再有半小时，就能出结果。 “指纹鉴定已经完了，七枚指纹的结果，我已经发给孙组长他们去核实，但是……” 陆川指着拓印出来的鞋印模型。 “指纹的所有者有两个是五十多岁的女性，还有一个是二十三岁的青年。” “但是，鞋印现在初步看的话，所有者是男性，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不过年龄比较大，应该在三十岁以上。” “那基本上排除指纹所有者作案的可能了？” “差不多，足迹鉴定也差不多了，在有半个小时就能好。” 四十分钟后，秦勇的手机上收到了陆川做的足迹鉴定分析报告。 “男性，身高一米七三至一米七六，体重七十公斤左右，年龄在三十四岁到三十八岁之间。” “走路形态轻微外八字，左脚有特异性特征，小拇指缺失！” 第302章 一无所获 足迹鉴定分析，在刑事案件侦破中，起到的作用，大多数圈定嫌疑人范围。 鉴定的越详细，身高、体重、年龄的范围越精准，效果越好。 秦勇把手机上的鉴定分析报告，直接转发到了专案组的工作群里。 接下来所有人的工作重心，就围绕着寻找年龄在34岁到38岁之间的中年男性开展。 “周老师，在你的印象里周洋有没有三十多岁的朋友，左脚有残疾的？” 周父亲迷茫的摇头：“他的朋友没什么正经人，他在我们跟前也从来不说这些，不过如果有的话，王志可能会知道。” 张辉和任强这组人，重点在排查周洋的社会关系。 孙军这边也在挨家挨户的询问。 “中年男子，三十多岁，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陌生人，有印象吗？” “不太熟悉，我昨天下班快半夜了，而且这公寓里大家都不怎么熟悉，应该都是陌生人吧？” 大多数的询问，没有太大效果。 三十四岁到三十八岁，身高一米七三到一米七六，体重七十公斤左右…… 这样的人，在公寓里太多了。 虽然陆川的足迹鉴定分析中，有左脚小拇指缺失的判断，但是总不能让所有人把鞋子都拖下来吧？ 外边在寻找各种线索的时候，现勘这边的微量物证分析也完成了。 “我觉得，这项分析结果比较有用。” 刘国栋四个人正在讨论微量物证鉴定结果，这些鉴定分析结果有的有用，但是大多数都是没用的。 老杨说的是在凶手鞋印上采集到了微量物质。 是一种木屑。 “公寓天台上不应该有木屑，我怀疑是凶手鞋底子带来的。” “至于这些纤维，我看可能有一部分是凶手拖拽周洋，残留的物质。” “用处不大。” 天台上的微量物证，有发现木屑，有发现纤维材料，有发现泥土等等七八种有可能是外来的物质。 但是哪一种是凶手带来的，并不好判断。 “这个也一定，如果是凶手身上的衣服，掉落的纤维呢？” “这个不好分析，”老白摇摇头，对老杨的判断不太认同。 “对了，小陆刚刚做的足迹鉴定分析，怎么看出来对方左脚有残疾的？” 陆川喝了口水：“这个比较简单，凶手为了清理现场的拖拽痕迹，留下了很多脚印。” “这些脚印有站立姿势的，也有蹲下的姿势，还有走动时留下的脚印。” “我发现这些脚印，左脚的重心有偏移的现象，尤其是站立和蹲着的时候重心变化大。” “正常人站立和蹲下的时候，脚上的重心会发生前后变化，但不会发生左右变化。” “可是凶手左脚的重心，站立和蹲下的时候，不仅发生了前后变化，还有轻微的左右变化。” “另外，根据现场鞋印的清晰程度，可以判断出凶手穿的鞋子是旧鞋。” “左脚前掌外侧的磨损痕迹，明显比右脚的前掌外侧要浅一些。” “结合这些，基本上能判断凶手左脚的外侧有不受力点，应该是小拇指有残缺才会造成这种情况。” “当然，这种残缺是后天形成的，还是先天就这样的，就不太确定了。”
足迹鉴定分析，不仅仅是技术活，更是一个经验类能力。 在刑事侦查中，其实有这方面的相关书籍。 比如如何测量脚长，脚宽，如果分辨步态种类，都有图形教学的。 但是这东西放纸面上，很多学过的人，都能作出分辨。 然而现实中的鞋印五花八门，想要对应到纸面上的图形……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事。 刘国栋最近找了两本这方面知识的书研究过。 遗憾的是，即便有陆川指导，也没整明白。 老杨和老白就更不用说了。 按照他们这个年龄，这个职业前途，学会微量物证分析实验室里边仪器的使用就已经是敬业了。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或者说有能力，在或者说有精力接受新鲜事物的。 尤其是结婚之后，生活的一些鸡零狗碎，能磨灭任何一个男人天真的梦想。 刘国栋、杨森和老白，用一辈子的经验诠释了这个真理。 把柴米油盐搞明白，把孩子搞明白，把媳妇搞明白，把父母搞明白…… 大多数是情况下，能搞明白一件事，这人就很了不起了。 在加上把工作搞明白，把自己搞明白…… 把梦想搞明白…… 呵呵。 生活的大逼兜早就让中年男人知道，什么叫有些事想都不要想。 刑侦支队里，技术成长最迅速的时间，就是单身狗的这段日子。 没事干，只能学东西。 但是即便如此，一个团队里，能出类拔萃的也就那一两个人。 比如行动二组，比张辉进队早的也有，可是现在的情况就是，除了任强，张辉就是默认带队的了。 什么急难险重的事，张辉先上。 倒也不是其他人不敬业，就是感觉把事交给他们不放心。 说白了，大多数人就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挣得就是工资。 警察也是人，警察也要养家糊口。 “这些微量物证的鉴定结果，先发给秦队吧。” “咱们没在一线，不了解那边的情况，说不定他们就能用上。” 刘国栋拍了板，老杨点点头，去发送结果去了。 但是，现场的进展，远比刘国栋想象的要糟糕。 周洋是今天在早上七点半到八点半之间死亡的。 而且，死亡原因就是溺亡，且有高坠特征。 这就说明，凶手拖行周洋的时候，对方有可能昏迷，但是肯定没死。 七点多的这个时间节点，却愣是没有目击证人。 孙军已经把整个公寓大楼翻遍了，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八点半，刷卡进出过大楼的人，都问了一遍。 结果，什么发现都没有。 类似陆川做的自己鉴定分析结果的中年男人倒是有，而且还相当不少，甚至孙军让部份条件很接近的人，脱了左脚鞋子确认。 可是还是没有发现。 张辉这边也联系到了周洋的发小王志。 对方确实提供了一些信息，包括一些和周洋有过冲突或者仇怨的人。 可以调查下来，全都排除了怀疑。 两天时间过去，一无所获。 第303章 集思广益 第304章集思广益 案发后第三天早上，刑侦支队会议室。 秦勇满脸疲惫。 这起突发的命案，榨干了所有人的精力。 秦勇三天来，只睡了七个小时，一线工作的刑警基本上就没回来。 张辉已经在车里凑合了两个晚上。 “各组先汇报一下情况吧。” “孙军你们先来。” 孙军脸上同样是极为疲惫的神色。 他这一组主要负责公寓大楼内部的人员信息排查。 “我们调查了案发前一天晚上，到案发早上八点半这个时间节点，刷卡进入公寓大楼的所有人。” “一一核对了所有人信息，并且对陆川做的足迹鉴定分析范围内的成年男性，进行了重点调查。” “甚至，我们让所有符合身高、体重、年龄范围内的成年男性，左脚脱鞋做了确认。” “凶手大概率……不在公寓内。” 孙军这一组人得出这个结论非常不容易，两晚三天时间里，他们把公寓里所有有嫌疑的人排查了一个遍。 但是，现在来看，基本上排除了公寓楼内住户作案的可能性。 “周洋的社会关系，调查的怎么样？” 任强摇摇头：“我们走访了周洋的父母，还有关系比较近的朋友。” “周洋没有固定工作，平时就是靠着父母每个月打的钱生活。” “我们还调查了他的银行账户信息，发现周洋有不良网贷记录。” “周洋的社会关系比较复杂，经常交往的人员都是一些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社会闲散人员。” “根据周洋的发小王志交代的情况，周洋没有固定的女朋友，但是有几个性伴侣。” “从周洋的经济条件来看，我们认为谋财害命的可能性不太大。” “仇杀方面，周洋虽然在家里不听父母的话，但实际上他在他们的那个圈子里，就是个跟班的。” “平时能聚在一起喝酒，玩玩游戏之类的，没有犯罪记录。” “仇家……尤其是这种能要人命的仇家，可能性并不大。” “至于情杀，我们重点调查走访了和周洋有关系的几个女孩。” “一共四个人，都没有固定工作，平时就周旋在一帮闲散社会人员中间，有的时候去酒吧领舞，卖酒什么的。” “这四个女孩都没有固定的男朋友，也没有结婚，和她们有关系的男性不少。” “目前……情杀的可能性基本排除了。” 行动一组和行动二组大几十号人，这几天一直没有休息，全力在摸排周洋的相关情况。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周洋身边的社会关系特定人员并不具备作案的动机。 “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谈谈。” 这个时候，就是集思广益，头脑风暴的时候。 命案侦破就是这样，往往在有重大线索的时候，案子不一定能真的搞定。 但是在看着没有任何线索，或者已经找到的线索都断了的情况下，很有可能案子就突然因为什么意外，侦破了。 “秦队，首先可以肯定，凶手应该是惯犯，或者预谋作案。”
张辉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说说根据。” “现勘在案发现场并没有采集到凶手的指纹，铝合金门把手上的指纹也已经确定是保洁和巡逻保安的。” “能采集到指纹就代表着凶手并没有擦除指纹，这说明凶手在作案的时候戴了手套。” “再说拖痕的处理，凶手在将周洋从天台上扔进白兰河后，刻意处理了拖行周洋的的痕迹。” “凶手能把现场处理的这么干净，只能说明两点，要么就是预谋作案，早就策划好了杀人过程当中的一切，要么就是经验丰富，有过杀人经历，比较谨慎小心。” “甚至我怀疑凶手可能知道，公寓的监控是损坏的，所以才在这个时间节点杀人。” 有刑警点头：“我同意张辉的分析，但是有一个根本问题，凶手为什么杀人？” “我们在调查周洋银行账户信息的时候，发现他的银行存款只有一千多块钱，谋财害命？” “为了一千块钱？” “至于情杀，刚刚任组长也解释过了，这个可能性不太大。” “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方向，我是觉得要搞清楚凶手为什么杀死周洋。” “老胡，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杀人动机不一定非要有什么原因，而且为了一千块钱作案，也不见得就没有。” “三年前，你忘了海边的那个，为了抢五十块钱，把捡破烂的老头杀了的案子？” 涉及到案情侦办方向，大家各抒己见。 秦勇认真听每个人的猜想，推理。 突然，秦勇侧头看向刘国栋和坐在刘国栋身边的陆川。 “小陆，你有什么看法？” 秦勇话一出，所有人的讨论都结束。 而且，都看向了表情有些惊愕的陆川。 陆川是现勘，是技术刑警，一线的经验基本没有，而且就陆川自己而言，也不太擅长推理。 警察推理，其实玩的是人心，是案子办的多了，对犯罪嫌疑人的心理活动的洞察和剖析。 刚刚大家说的，其实都是以前在办案的过程中见过的。 每个人说的时候，都有自己办案的经历在支撑，有的观点看似荒谬，其实都发生过。 陆川今天参加会议，是因为他当时对死亡的性质提出质疑，现在是专案组成员。 陆川从头到尾，做的都是技术支撑。 没想到，在分析会上秦勇会问他关于案件推理方面的意见。 “秦队，我觉得谋财害命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哦，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大家刚刚的讨论主要就是集中在，凶手为什么要杀周洋，情杀、谋财害命还是报仇？ “周洋的银行卡里只有1000多块钱，而且还有网贷记录，说明他的经济状况不好。” “熟悉周洋的人都应该知道，他每个月就是靠他父母给的钱生活。” “我看了周洋父亲的询问笔录，他每个月给周洋3560块钱，而且不是通过转账的形式给他。” 张辉点点头，这一点他最清楚。 对周洋父亲的询问，就是他做的。 第304章 调查视频 第305章调查视频 周洋父亲每次是从银行卡里取出现金之后，再交给周洋。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转账，应该说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吧。 周洋因为学习的原因，初中之后跟父母的关系就非常僵，上了职业高中之后，基本上就是半个月才回家一趟。 后来毕业，也没找都什么好工作，就和社会上的一些闲杂人员混在一起。 陆川继续：“根据父母所说，周洋一两个月也不回家一趟，每个月月中，父母发完工资的时候，他只给他母亲打一个电话，就是要钱。” “一年前，周洋父母为了见周洋，就不给他转账，每个月都是给他现金。” “这样的话，老两口还能每个月见他一面。” “三天前的晚上，也就是周洋被害的前一天晚上，他正好见过父母，从他们那拿了三千多块钱。” “但是，我们在死者尸体上并没有发现现金。” “所以，凶手作案……有没有可能是是为了这三千块钱？” “当然，这个可能性其实也不大，但是凶手如果是临时起意呢？” 陆川说完，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到不是说陆川说的就对，而是确实有这种可能。 关键是，陆川虽然不是一线刑警，但是在技术上确实牛逼。 所以，现在说话，也是有一定分量的。 秦勇听完，也点点头。 周洋银行卡里的1000多块钱并没有提取的痕迹，所以，谋财害命，从这里是说不通的。 但是，正如陆川所说，他当时身上应该有父母给的三千块现金。 而且，在尸体上，并没有发现现金。 这就为陆川的猜测，提供了可能。 当然，现金有可能被河水冲走了，毕竟手机也没找找到。 “这样，陆川的这个猜测，还是有一定道理，也是大家刚刚没有想到的。” “张辉，你负责跟进一下，看看有没有收获。” “是！” 陆川的猜测虽然有道理，但是其他人的猜测也有道理。 秦勇不可能把全部力量都压在陆川的猜测上面。 让张辉协助调查一下，已经是极限了。 “好，今天的会议就到这，大家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争取找到新的线索！” 破案，当没有重大线索指向的时候，其实就是专案组的成员自行琢磨。 自己觉得有可能的方向，就去调查。 几个人的方向可能是错的，但是十几个人的方向，很可能就有一个方向是对的。 犯罪嫌疑人，也是人，只要是人，想法就那么多。 总不能杀了人跑火星上去。 会后。 “陆川，走吧，咋俩出去转一圈。” 张辉打了哈欠，招呼陆川一起出去。 “好嘞，辉哥，你说去哪，我开车，你眯一会。” “就去海州国际公寓，大门往前走有一个八点半超市，咱们就去那。” 陆川点点头，没有说话，发动汽车慢悠悠的开了出去。 这几天行动组的同事们非常疲惫，陆川倒是好很多，除了第一天忙一些之外，后边基本没什么事。 虽然也在支队里没怎么回家，但起码的睡眠是能够保证的。 至于陆川专为什么不回家，这就有说法了。
人家办公室的内勤，在命案的时候都不回家，就别说现勘了。 沈法医还在支队里熬了两个晚上。 老杨和老白也都没回去。 体制里有时候就是这么回事儿，有的时候明明你没有事儿，但你要装着你有事儿。 恰恰相反，有些心里有事的人却要装着自己没事。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也看不明白。 但凡是能看明白的，嘴巴严一点，别把自己看明白的事宣扬的到处都知道，那都能平步青云扶摇而上。 所以，为了能让张辉睡得舒服一些，陆川开了自己的车出去。 车子开的比较慢，豪车嘛，开的慢也没人鸣笛。 五十分钟后，海州国际公寓大门左手边前面大概五百米的八点半超市。 呵欠！ 深深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张辉小憩片刻，感觉舒服多了。 蒙蒙的脑袋都清明了不少，又有了那种福尔摩斯的劲头。 “卡宴还得是卡宴，坐着确实舒服。” “辉哥，就这？” 张辉点点头：“周洋的父亲和母亲那一天给他钱的时候，就是在这个超市门口。” “这个8八点半超市是连锁的，肯定有摄像头，我们进去看看能不能有一些发现。” 超市的营业员，早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卡宴。 毕竟，这样的豪车从来都是吸引人眼球的。 “你好，我们是警察，需要调取一下你们店的监控，麻烦配合一下。” “哦哦，警察同志你好。” 店员很年轻，大概二十多岁，看到证件，差点直接来了个立正。 “看监控的电脑在库房里边，我带你们过去。” 在国内，很少有不配合警察工作的市民。 如果有，那就不是好人。 小伙子很健谈：“两位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案子呀？” 周洋的案子，现在对外的消息还只是坠河溺亡，并非谋杀。 否则的话，这么近的距离，小伙子又是开超市的，早就知道了。 当然，即便如此，似乎也知道了一些。 “这两天海州国际公寓那边有不少人来我这买东西，说好像有人死了，这两天在他们那查着呢。” “你们来我这调监控，是不是也是那边的案子，真死人了吗？” “别瞎打听，先看视频。” “好好，这就是，要看哪天的？” “没事，你告诉我怎么操作，我来弄就行。” “行，没事，这个简单，输入时间范围，鼠标拖动……这是加速……暂停……” “这样你在门口等我们一下。” “好好，我这就出去。” 陆川还是头一次全程的跟着走访调查，调取视频，他以前不知道这个流程是这样的。 张辉刚刚在车上已经休息了一会，现在精神抖擞。 “周洋每次和家里要钱，见面的地点都不一样。” “他父亲和母亲甚至不知道，他在海洲国际公寓租了这个房子。” “时间的话……大概在三天前的下午六点……” 很快，张辉就找到了周洋父亲给他钱的视频。 两人正好站在超市门口，视频能够捕捉到他们的身影。 第305章 查询监控 八点半超市内有两个摄像头，一个在里面库房门的墙角上，一个在入门左侧墙角上。 两个摄像头成夹角，正好囊括超市内的全部景象。 库房门墙角上的摄像头，对着超市门口，能够看到超市外面的情况。 三天前的下午六点十八分，监控中周洋和周洋的父亲站在超市门的左侧。 因为角度的关系，周洋全部都在摄像头内，而周洋的父亲只能看到半张脸。 根据周洋父亲提供的信息，当时给周洋送钱的时候，周洋的母亲也在，但是显然因为角度的问题，周洋的母亲并没有出现在摄像头内。 这是一个加盟超市，设备都是统一标准定制的，监控录相的清晰度很高。 “这，就是这里，周洋的父亲正在给周洋钱。” 监控视频中能够清晰的看到周洋的父亲，将一打现金递到了周洋手里。 在递交现金之前，周洋似乎和父亲说了几句话，大概能有五分钟时间。 交谈的过程那种，两人的手势不停的变换，周洋的表情似乎比较急躁。 “呵呵，这个周洋……他父亲说当时两人吵了一架，他父亲让他找个女朋友，早点结婚，没事的时候回家看看。” 视频中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是这段交谈，张辉重点向周洋的父亲做了了解。 “周洋不听，只是跟他爸要钱，看，拿上钱直接就走了。” 视频中，周洋的父亲将钱交给周洋后，对方在也没说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视频继续播放，两人继续观看。 周洋的父亲似乎愣了愣，顿了几秒，才转身离开。 碰。 但是转身往反方向走的瞬间，周洋的父亲和一个迎面走来的陌生人碰了满怀。 周洋的父亲赶紧道歉，这个时候，画面的另一端出现一个中年女子，正是周洋的母亲。 被周洋父亲撞的人并没有说什么，摆摆手，直接离开。 “辉哥，这段监控回放一下。” 张辉看了看陆川：“这个人周洋的父亲有印象，道歉后对方没说什么，直接就走了。” 陆川点点头，他刚才在视频中也看到了。 对方只是摆摆手，然后就快速离开了。 但是，陆川关注的可不是这个人说没说什么。 张辉把视频倒回去，陆川接手：“辉哥，我来。” 张辉心思一动：“这个人……有问题？” “还不确定……先看看这个……” 视频定格在两人相撞的瞬间。 陆川用电脑自带的截图工具，截取了视频一帧画面。 然后用系统自带看图软件，放大画面中男子的鞋子。 黑色皮鞋，有些老旧，陆川重点放大了鞋子边缘。 “辉哥，这个人……他的鞋子边缘的磨损程度，和现场发现的脚印差不多！”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就是凶手？” “这个还不一定，视频里只能大概看到这个男人的皮鞋侧面的边缘，磨损程度和我在现场发现的脚印的磨损程度类似。” “但是视频当中看不到鞋底花纹，不太确定。” “不过这个人……从视频当中的时间间隔来讲，他应该看到了周洋的父亲给周洋现金。” “如果对方为了财，这个时候跟上去，应该有可能？”
张辉也不太确定陆川的判断，但是现在反正没有别的线索。 “走，这家超市旁边上还有其他监控，我们去找找。” “行。” 两人拷贝了超市里相关视频，离开前在前台告诉店员一些注意事项。 “最近不要动监控视频的电脑。” “放心，我们肯定不动，不过现在当警察的工资是不是特别高？” 张辉皱眉，他走访的时候极少碰到人说警察工资高的：“为什么这么说？” 店员朝着超市外的卡宴努努嘴：“都开这车出来办案，工资还不高？” 张辉转过头看向发动车子的陆川，叹了口气。 “兄弟，这玩意是靠工资能买得起吗？” 他十年不吃不喝，也买不起这么个车。 上车后，张辉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咋了辉哥，有线索应该高兴啊。” “啊？对对对，高兴高兴。” 陆川的兴致很高，作为现勘刑警，出现场的机会当然多，但是出来办案的机会很少。 尤其是这次，虽然是张辉带队跟他出来，但是从推理到指挥，可以说都是陆川在主导。 “辉哥，对面有个酒店，门口应该有摄像头，过去看看？” “好，过去看看。” 车子发动，转了个弯，就到了超市斜对面的酒店。 一样的流程，在张辉亮出证件后，酒店工作人员非常配合。 酒店前堂经理很健谈。 “两位警察同志，我们酒店刚刚装修没多久，设备都是最好的。” “我们大门口的监控是广角摄像头，而且是高清的，我让保安配合一下你们。” “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配合人民警察的工作，是我们每个公民的义务。” 很快，几人到了监控室。 “孙经理好！” 保安的训练比较正规，看到领导进来，立马立正敬礼。 “小胡，这两位是公安局的同志，需要查询监控视频，你配合一下。” “是！” 张辉直接让操作监控视频的安保人员，把视频调到三天前的六点十八分。 对方操作视频很熟练，而且正如孙经理说的，酒店的硬件设备确实不赖。 保安查找监控的时候，速度很快。 其实，很少有监控设备能做到这一点。 监控视频，因为存储量比较大的原因，电脑处理起来的速度是非常慢的。 而且很多监控设备为了压缩成本，只是把硬盘装的很大，但是电脑配置很低。 这就导致在查询视频的时候，一是速度慢，二是经常出现卡顿。 两分钟后，保安小胡起身：“孙经理，弄好了。” 张辉和陆川凑到电脑前：“这里，能看到！” 监控画面的左上角，正好对着八点半超市的门口。 画面里，能够看到周洋的父亲正在给周洋钱。 “看这里，超市的这边。” 画面中，张辉看到八点半超市的右侧，站着一个女人，身后不远的地方，就是和周洋父亲撞在一起的男人。 第306章 流窜作案 “这女的是周洋的母亲，男的……一直在后边看着。” 画面中，周洋拿到钱离开后，男子基本上是一同行动，跟着就在周洋母亲身后不远处走出。 然后在超市门口和周洋的父亲撞在一起。 接着，就跟着周洋离开的方向，消失在画面中。 “辉哥，这个视频里，看不清鞋底。” 陆川对这个人起疑的最重要原因，是源于他的皮鞋边缘磨损程度和现场发现的鞋印的磨损程度差不多。 所以，陆川最想看到的就是这人的鞋底。 案发现场的鞋印，陆川做过鉴定分析，对于鞋印的花纹记忆非常深刻。 所以，只要看到这个男人鞋底的花纹，陆川就能确定是不是这个男人出现在现场。 但是，对于张辉来说，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办过几十起案件的张辉，对犯罪嫌疑人的行为模式有非常深的了解。 刚刚在放大视频的时候，张辉从几个人的站位上就能够确定，这个男人当时就是在盯梢。 在周洋接过他父亲给的现金，转身离去的那一刻，男人就跟着同时行动。 毫无疑问，这个人男人的目标就是周洋手里的现金。 同样拷贝视频，交待了不要删除视频原素材之后，张辉没有犹豫，直接拨通了任强的电话。 张辉是行动二组的刑警，自然不可能直接给秦勇打电话。 “确定吗？” 电话里，任强声音低沉，但是能听出来极强的期待感。 “八九不离十，对方应该是流窜作案，临时起意。” “我觉得现在应该组织人手，对这个人进行排查。” 海州国际公寓里边的监控虽然坏了，但是街道上的没有坏。 街道周边还有很多商家，也安装了监控。 既然已经确定了目标，那接下来的就简单多了。 任强那边立即组织人手，赶到了现场。 “就是这个人，陆川发现的，在超市门口的监控里边，陆川觉得对方的鞋子和现场发现的脚印的磨损程度相似。” “我们在对面，”张辉指着刚刚调查过监控的酒店：“大门口的监控，看到了这个画面。” 手机上，播放的正是男人在周洋离开，动身跟随的画面。 任强的办案经验比张辉要强的多，其实在看到八点半超市门口的监控的时候，他就基本确定这个人就是跟着周洋走的。 当时对方被周洋的父亲相撞后，没有说任何话摆摆手就离开，这正常吗？ 从监控中可疑看到，对方的眼神一直是越过周洋父亲的，看着的就是周洋离开的方向。 有了目标，接下来的侦查就好办了。 “张辉，带人手把这个人沿途所有的监控全调出来，找到这个人现在的踪迹。” “是！” “老孙，去图侦那边，让他们做人脸识别。” “是！” 所有人，兴奋的像是刚刚上了发条的闹钟，叮叮当当投入了工作。 干警察，其实就像小时候玩捉迷藏一样。 只不过从难度上来讲，要大很多倍。 而对应的难度越大，找到对方后的成就感就越足。 在陆川看来，抓捕犯罪嫌疑人最爽的那一刻，不是抓人的那一刻，而是找到重要线索，即将确定对方身份，即将能够抓到人的那一刻。
就好像黎明前的黑暗，知道即将过去，却又有风险。 任强安排完工作，第一时间打通了秦勇的电话汇报案情进展。 “正在推进……是是，我们争取最短时间内，找到对方！” 陆川也没闲着，作为现勘，参与具体的行动可不是本职工作。 从酒店的监控中，陆川确定了对方在八点半超市旁边的具体位置。 而对方当时可不是就傻傻的站在那。 也许是为了不引起怀疑，也许是机缘巧合，对方当时就在周洋母亲身后不到三米的地方吸烟。 吸烟…… 总不可能把烟头也吸没了吧。 而且，对方站着的位置，就在超市和另一家的服装店链接的墙壁处。 这地方，不在商铺门口，卫生打扫的不那么干净。 果然，在墙边的角落里，陆川发现了不止一个烟头。 但是这些烟头有新鲜的，有一看就是不知道多长时间留下的。 不过不要紧，既然有很长时间以前留下的烟头，就说明这里确实没有人打扫过。 那么对方在三天前留下的烟头，不应该不在。 “师父，带几个证物袋，我在海州国际公寓这边。” 陆川没有盲目下手，这些烟头就在这块儿也跑不了。 40分钟后，刘国栋带着老白和杨森赶到了现场。 “有发现？” 陆川点点头：“有一个怀疑，目标任强组长那边正在排查。” “我看视频的时候，发现对方在这个地方抽过一支烟。” “回去做个DNA鉴定，说不上就能锁定对方身份了。” “烟头？哈哈，那好，别说三天，就是三十天也能做出来DNA！” 老杨很开心。 作为一名现勘刑警，没有什么比在案发现场找到一枚烟头更让人惊喜的了。 烟头因为特殊结构，人在吸烟的时候，就有大量唾液成分遗留在过滤嘴的海绵中。 烟头的海绵结构是空心的，对唾液成分的保存非常持久。 大多数情况下，即便烟头被水泡，或者长时间遗弃，都能在其内部提取到DNA鉴定物质。 只要不是火烧，烧焦了那种情况，烟头就是提取DNA的最大利器。 一共是七枚烟头，不用陆川上手，老杨兴奋的自己就搞定了。 “等我好消息，一天就出结果！” 做烟头的DNA提取，任何一名现勘刑警都能胜任。 老杨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事实证明，人脸比对确实特么的不靠谱。 图侦那边忙活了半天，虽然提取到了对方的标准大头照，但是对方如果不在机场之类，需要验证人脸的地方出现，那人脸比对，就得看运气。 最终立功的依然是现勘。 “老刘！比中了！” 杨森拿着报告单，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七个烟头，鉴定出了四个人的DNA信息。 而在系统内，只有两个人有原始信息。 一个人叫孙淼，海州人，是个小偷，惯犯。 但是这个人身高不高，只有一米六三，年龄和陆川做的足迹分析结果也对应不上。 另一个叫王会东，北州人，十二年前，因为抢劫送进去过。 第307章 游乐场里的嫌疑人 大多数的有前科的犯罪嫌疑人，除了身高、体重、肖像等个人信息外，还会被采集指纹、DNA等生物信息。 这也是最近这些年才完善起来的。 前些年的时候，人抓着也就完了，直接审判送进去。 后来部委曾经组织过一次大范围的在押人员的生物信息摸排。 也正是因为了有了那次的信息摸排，很多没有侦破的悬案，直接就比中了生物信息，案子就破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很多犯罪嫌疑人，并不一定一辈子只做一件坏事。 但是被抓到时候，往往只是因为一件坏事被抓。 其他的事情，如果警方没有掌握相关证据，对方当然不会自己抖落出来，徒增牢期。 甚至，在早年的时候，有不少犯罪嫌疑人在犯了大案后，故意在外省做一些小一点的案子，把监狱当成了藏身的老鼠洞。 而这手灯下黑玩的也确实漂亮。 谁能想到，对方竟然敢藏到监狱里？ 当然，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事情也不少。 部委那次的在押人员生物信息采集，让不少人刚要被释放，就又被逮了回去。 烟头里的DNA信息比对成功，王会东的所有信息全部被搜罗了出来。 而不用看什么身高、体重是否和陆川做的足迹鉴定分析结果相符。 因为有前科，系统内王会东的信息非常齐全。 对方的照片一看，就是八点半超市门口那个人。 秦勇办公室。 “秦队，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个王会东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秦勇拿着手里的报告，神色兴奋激动。 果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两个行动组还没有太大进展的时候，现勘这边竟然已经锁定了嫌疑人身份。 但是即便有了具体的身份，想要找到这个人，也不是很容易。 那么多的通缉令，上面的人当然都是知道身份的。 可是，对方身上没有定位器，想找到对方，还要行动组出力。 “老刘，把信息先发给任强他们，接下来，就看能不能找到对方了！” 任强的人和图侦大队那边正配合着查找王会东的视频。 现在有了具体的身份信息，查找工作虽然不见得会简单一些，但是只要对方住宿、购买车票之类的，就很容易直接锁定对方了。 “强哥，海通酒店！” 张辉在查询近两天的全市酒店入住信息的时候，搜索到了王会东的信息。 “昨天晚上，王会东住在了八方街的海通酒店！” “走，去海通酒店！” 半个小时后。 海通酒店前台。 “这个人住在哪个房间？” 前台小姐姐显然不是第一次配合警察调查住客信息。 而调查客人信息这种事，在酒店可以说每天都发生。 当然，警察是不可能每天都来的，但是住客媳妇、老公可就不一定了。 就昨天，还有两个女人过来大闹了一场。 “警察同志，这位顾客是昨天入住我们酒店的，在三零六号房，今天一早就已经退房了。” “退房？” “是的，今天早上六点钟就退房了。” 六点钟？ 这么早？ 任强表情很不好，原本以为这次就能够抓到对方，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他在你们这只住了一天？” 前台小姐姐点点头：“这个人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我印象比较深，他是昨天下午四点多入住我们酒店的。” “有什么不一样？” “他用现金，昨天他来的时候抵押押金的时候，没有用微信付款，而是用的现金，而且今天早晨结账的时候也是用现金结账。”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使用现金了，除了老人还有一些用现金的，所以我对他的印象比较深。” 现金付账？！ 王会东用的钱应该就是从周洋那里抢来的钱吧？ “王经理，”任强转过身，询问酒店大堂经理：“咱们酒店监控室在哪？” “就在隔壁房间。” “好，带我们过去。” 监控室。 很快保安就调出了酒店大堂早上六点钟的视频。 “就是他！” 视频中，在前台结账的男人正是八点半超市门口，和周洋父亲相撞的男人。 “这人昨天是开车来我们酒店的，今天早上的时候他在前台要了停车票。” “开车？” “停车场有监控吗？” “有。” 三分钟后。 “秦队，请求交警支队那边支援，嫌疑人早晨六点零九分驾驶车牌号为州A89760的黑色越野车，从海通酒店出发！” 众人没想到，王会东竟然还开车。 这下子，他可就跑不了了。 寻找一辆已知车牌号的车辆，要远比寻找一个人容易的多。 人的目标小，说不定就顺着哪个路口就可以消失在监控里。 但是车辆不行，一般情况下，只要顺着车辆发现的第一个监控捋下去，找到车辆是迟早的事情。 交警支队那边，干这种事十分擅长。 更何况，今天早上六点多到现在，也没有多长时间。 对方即便立即离开海州，也有高速公路上的摄像头能找到对方。 但是，当交警支队找都对方车辆的时候，对方出现的地点，出去了所有人预料。 “清江游乐场？” “你确定，嫌疑人的车辆在这个游乐场？” “确定，我们已经调查过监控了，对方早上在游乐场没开门的时候就来了，现在人已经进去了，还没出来。” 任强一脸懵逼。 清江游乐场在海州市的名气，还挺大的。 这是市里惟一一个对成人开放的游乐场，而且仅对成人开放。 里边的游乐项目比较刺激危险，和一般的游乐场有很大不同。 但是，也正因为这个不同，游乐场的生意反而很火爆。 “你们盯着监控，我们马上赶过去！” 半个小时后。 任强等人已经出现在了游乐场外围。 “确定了，嫌疑人驾驶的车辆就在停车场，我刚刚去侦查了一下，车里没人。” 游乐场门口，任强等人正在部署抓捕方案。 “进去抓，还是在外边抓？” “我建议进去抓，对方如果在里边玩游戏，只要赶上一个那种有身体束缚的刺激性游戏，咋们都不用费劲，直接就摁那了。” 张辉倾向于到场内抓人。 第308章 你们是钦州的吗? “外边抓也行，就在停车场。” 队伍里也有不同意见。 “嫌疑人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否则的话他应该直接逃跑，而不是来游乐场玩。” “既然对方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那么我们在停车场里伏击抓人，是不是更稳妥一点，毕竟游乐场里边人多眼杂，游戏设备也多，容易发生意外。” 队里的人都发表了不同意见，最后拍板的还得是现场指挥任强。 说实话，就行动二组现在十几二十个人在这块逮捕犯罪嫌疑人，在哪儿抓捕，对方应该都不会有机会逃跑。 任强考虑的是要确保完全的情况下，不发生任何意外的情况下逮捕犯罪嫌疑人。 首要考虑的就是安全。 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的人不能够出现意外不要受伤，其次，最好嫌疑人也能安全的被抓住，不要受伤。 如果对方能乖乖的把手伸出来，让大家把手铐铐上，那是最好不过的理想状态。 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要考虑的就是尽可能的影响小。 如果能悄无声息的抓捕犯罪嫌疑人，那是最好不过的。 比如在停车场里逮捕犯罪嫌疑人，相比较在游乐场内部抓人影响肯定要小的多。 而且，相比较而言，万一出现了小的失误，对方逃跑，停车场内不像游乐园里面有很多游乐设备，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就会更小一些。 但是，张辉提出的逮捕方案也有优点。 清江游乐场里的设备，大多是刺激性比较强的设备。 每一项游乐运动都有一定危险性，所以游客在游玩的时候身体大多都会被束缚住，比如跳楼机，过山车。 如果对方正在玩这一类的项目，那想抓就很好办了。 那就直接戴手铐，不用上手两个人就能搞定。 所以，任强还是决定综合考量，两个抓捕方案都要控制。 “还是分两组人，第一组六个人，跟张辉进游乐园里边，主要任务是确定嫌疑人的位置，但是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一旦确定好对方的位置，随时汇报，我们跟进去，如果有机会直接抓人。” 张辉点点头，这种事他驾轻就熟：“如果有机会，我们能不能直接抓？” “可以，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授权抓捕！” “第二组人，在停车场埋伏，做好对方出来后，在停车场抓捕的方案。” 游乐园只有一个大门进出，在里边抓，对方跑的可能性不太大，但是在停车场里边，因为是开阔场地，要做好万全准备。 二组的这次出任务的人都是抓捕老手，相互配合很多年，早就熟悉了。 一个个点头示意，表示明白。 张辉带上五个人，买了票准备从正门进入。 这个时候就不能说警察办案了，要以防万一打草惊蛇。 反正可以报销，问题不大。 张辉刚验完票，准备过闸机的时候，眼睛一扫，正好看到对面出来一人，也在过闸机。 不同的是，对方从里边出来，张辉要进去。 王会东！ 张辉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刚从游乐园里出来的人，正是自己的目标王会东。 两人交错而过，都在闸机通道里。 这特么不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张辉右手伸向后背，回手掏！
咔嚓！ 银光闪闪的手铐就靠在王会东手上。 其他人此刻也认出了这个刚从游乐场里边出来的人，正是王会东。 三个大汉猛的扑了过来，已经带上手铐的王会东就被摁到闸机里了。 吓得闸机旁边检票的小姑娘差点哭了。 “叫什么！” 张辉跳出闸机，窜到对面，一把摁住王会东脖颈。 结果王会东根本没有理会。 反而问了一句：“你们是钦州的？” 钦州？ 张辉一听，心下忍不住一抖。 草！ 这回怕不是抓了条大鱼。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杀了周洋的凶手，那他身上可能还不止，不对，是一定不止这一个案子。 最少，钦州那边也有案子在身。 赶过来的任强正好也听到了王会东的话，眼中的光芒更甚。 “带回去！” 刑侦支队，秦勇办公室。 任强回来后，第一时间给秦勇工作了汇报。 “抓住了？” “嗯，在清江游乐场的出口，我们正要进去摸情况，这家伙就出来了，过闸机的时候和张辉错身，直接上了手铐。” “好！” 秦勇搓搓手，情绪激动。 三天时间，原本什么线索都没有，现在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起案子，侦办的过程可以用曲折来形容。 首先是周洋的死，现场任何一个细节，都指向对方是高坠之后，溺水死亡。 要不是陆川心细，在死者鞋子上发现了一些端倪，说不定这个案子就是一个意外死亡。 之后寻找凶手也非常不顺利。 周洋居住的国际公寓人流量大，监控又坏了，现场的指纹、足迹鉴定分析也没有找到凶手。 要不是陆川提出一个不太十分可能的可能，派了张辉跟进看看，说不定根本就找不到对方。 “人在哪？” “审讯室，这个家伙身上应该还有案子。” “怎么说？” “我们抓他的时候，他竟然问我们是不是钦州的，显然，他在钦州那边肯定有案在身。” “谁负责预审？” “张辉，人是他考上的手铐，审起来估计容易一些。” “走，去看监控。” “好嘞！” 审讯室。 “你们是海州市刑侦支队？” 王会东的眼神没有紧张，但是又一丝疑惑。 “天台上的案子？” “不应该，那个地方我住过，监控坏了，而且我是随机选的人。” “天台上的痕迹已经处理了，人……人我没弄死，丢河里了啊，你们不可能找到我啊？” 坐在王会东对面的张辉没想到这家伙招的这么快。 当然，王会东招不招也无所谓。 王会东的脚印刚刚已经采集完了，不用对比，张辉就知道，就是他没错。 王会东的左脚，脚指确实缺失。 和陆川出具的足迹鉴定分析报告一模一样！ 现在他自己招了，案子也就算彻底破了。 剩下的，钦州的事，或者其他更多的事，才是张辉审讯的重点！ 第309章 要犯审讯 第310章要犯审讯 张辉现在心态很好，不着急，王会东既然已经被抓住了，剩下的就是水磨的功夫。 “先说说周洋的案子吧。” “谁是周洋？” “就是你在海州国际公寓，从天台上推到白兰河的那个。” “哦……你说前几天的那个啊。” 王会东没有隐瞒的意思，自顾自的就说了起来。 “我不认识他，就是随手杀了。” “你是在公寓旁边的八点半超市跟上他的吧？” 王会东点点头：“给两支烟抽。” 张辉没有在意王会东的语气，这个时候是对方交代案情的关键时期，这一点小小的要求肯定会被满足。 张辉亲自给点上：“谢谢。” 王会东还挺客气，抽了两口，在烟雾缭绕中，砸吧砸吧嘴继续交代：“其实我就没寻思下手杀他。” “那天我烟快抽没了，本来打算去超市买烟的，结果碰到那人的爹妈给他送钱。” “我跟你说，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在旁边看了全程，他爸妈没给钱的时候，还能说几句话话，给了钱转身就走。” “他叫周洋？” 张辉同意的点头：“叫周洋，确实像你说的，游手好闲，啃老，没什么本事，算不上好人。” “你看上他钱了？” “是啊，我习惯用现金，一般路上没钱了，就弄点。” “那个周洋，我跟踪他回了公寓，但是当时周围有人，下不了手。” “我是第二天早上过去的，假装邻居，敲开门，用那个乙醚把他弄晕了。” “邻居？他就开门了？” “那我住过那个公寓的青年旅店，都是年轻人，谁也不认识谁，语气好点，都能开门。” “为什么不晚上去？” “晚上人多啊，早上都睡懒觉呢，没起来，所以早上最安全。” “你怎么把他弄到天台上的？” “就坐电梯，直接上去顶楼了。” “中途没遇到过人吗？” “遇到了啊，好像有两三个人呢吧。” “你就不怕被发现？” “怕什么，我扶着他，有人问我就说喝多了，再说，也没人问啊，进了电梯都玩手机，谁问那个闲事儿。” “你在天台上怎么把人扔下去的？” “就从电梯里拖出来，然后到边上就扔下去了。” 王会东显然还很疑惑：“不是，你们到底怎么发现的？” “我当时戴了手套，后来走的时候我发现天台有拖行的痕迹，都擦掉了。” “我在滨州的时候，也干过一次类似的，后来我看新闻，根本就没有命案，也是弄进河里，说淹死了。” 张辉来了精神，没有详细解释王会东的问题：“你行啊，在海州做过案子，钦州还有案子，滨州也做过？” “这才哪儿到哪儿，我做的案子多了去了，前两年开车出来自驾游，走到哪儿没钱了我就弄点儿。” “自驾游？” “对，自驾游，全国各地跑，这两年南方差不多都跑完了，前一段时间来海州，我打算把北方再跑一跑。” “能再来根烟吗？” “没问题。” “那你没钱了就弄点是啥意思？”
“没啥意思，没钱的时候我就到银行门口看有人取钱，我就跟上他，然后弄死把钱一拿就完了。” “银行蹲点？我没听说最近类似的案子啊。” “哈哈，我做的比较隐蔽，都是弄成自然死亡，大多数都是跳楼或者跳河。” “看到我兜里的那个小瓶子了吗？” 张辉点点头，里边就是乙醚，能喷雾，王会东应该就是用这个东西，迷晕了周洋。 “那个玩意特别好用，喷几下，人就昏了，但又不是完全昏过去，我以前干过医生，这点剂量，你们法医检查的时候根本发现不了。” “我杀的人都是这么干的，意外死亡，没有案子。” 隔壁监控室，秦勇、任强等人屏息看着监控屏幕。 “秦队……他说的……真的假的？” 这个王会东东交代的案子实在是太过惊人，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后边的事情可就多了。 “他直接承认了周洋的案子，应该没必要说谎。” “但是，这个王会东为什么主动招供？” 秦勇疑惑的是，王会东为什么主动说出来。 要知道，如果他不说，根本没人知道他做过那些事。 毕竟，杀一个人和杀十个人，概念是不一样的。 判刑也有可能不一样。 王会东是自己想找死吗？ 所以，他主动交代所有事情，一定有什么原因，迫使他不得不说。 原因在哪？ 秦勇沉吟片刻，突然看向任强。 “王会东的汽车在哪？” “已经拖回支队了，在后边院子里吧。” “搜查了吗？” “人都抓了，车子没来得及……” 嗯？ 任强突然也想到了什么。 “秦队，你是说他的车里……” 秦勇点点头：“周洋失踪的时候，手机、身份证什么的都没有。” “那到底是被河水冲走了，还是就在王会东手里？” “我这就派人……不，我过去，我现在就过去查一查车辆。” “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十分钟后。 刑侦支队后院。 王会东的车子刚刚从拖车上放下来。 “搜！” 三名行动二组的刑警，带上手套，开始对车辆进行搜查。 然而，根本不用太仔细搜查。 一名刑警打开后备箱，就看到了一个纸壳箱，里边有十来部手机。 “头，这里！” 任强和秦勇上前，看到里边的十几部手机，脸色极为难看。 “让技侦那边过来，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些手机的主人。” 海州市公安局的技侦大队，不理属于刑侦支队，是单独的编制。 人不多，技术……说实话，也一般。 否则的话，上次恢复手机数据也不用去技术鉴定中心，找外边的人来干了。 张辉的审讯还在继续，王会东断断续续的说了三个案子。 最主要的是钦州的案子。 “钦州的案子没干好，那女人长的实在太漂亮了，扔河里之前，我没忍住，弄了她之后才把她丢河里的，我以为你们从尸体上发现东西了。” 张辉暗地摇头。 第310章 惊动上级 第311章惊动上级 王会东交代的钦州的案子，张辉已经让人专门查了一下。 和周洋淹死后不久就被发现不一样，钦州那边尸体发现的时间非常晚。 死者溺亡后，尸体卡在了桥洞里边，发现的时候都已经腐烂了，哪里还能发现王会东留在尸体上的痕迹。 而且，当时案子直接定性是失足溺水，意外死亡案件，根本没有启动命案侦查的流程。 除了钦州的案子，王会东还交代了滨州的案子。 “那个家伙有钱，从银行取了有十万块钱吧。” “他出门打车，我就跟上走了，结果是个赌鬼，当天晚上十万块就输了一半。” “我是晚上动的手，跟他回小区，在他家楼顶上把人扔下去的。” “你就不怕被人看到？” “大晚上的，哪有人看到，再说他输钱跳楼，这不挺正常的？” “有人报警后，我当时还在现场来着，警察问我，我就说看到的时候人就要跳了。” “晚上也没人看的仔细，反正就跳楼了。” 王会东杀人，主打的就是一个胆大心细。 用他那个乙醚喷雾，大街上都敢把人撂倒。 “就没人管？” “都是成年人，我对男人下手，谁来说啥？” “人命，比你想象的要贱的多。” “行了，今天就交代这么多，我困了，需要休息。” 王会东伸了个懒腰，对即将到来的牢狱之刑甚至是死亡，毫不畏惧。 而从王会东车上发现的手机，大多数也都找到了主人。 因为这些手机只是没电关机，手机卡什么的都在。 周洋的手机，赫然就在里边。 下午六点半。 “都查明白了，这是手机主人的名单。” 一共是九个人，十二部手机里，有三部手机是空的，新手机，什么信息都没有。 “手机归属地在海州市的有两部，其中一部是周洋的，还有一名叫孙倩的女人。” “孙倩？” “是的，叫孙倩，一个月前在家里跳楼，案件兴致当时是自杀。” “谁办的案子？” “高新区刑警大队，现场有遗书，我刚刚调了一下电子卷宗，高新区刑警大队当时查过孙倩的人际关系网，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加上遗书，就定了案了。” “王会东那边交代这个案子没？” “没有，他今天交代了三起案子，里边没有这个。” “其他的七人呢？” “有钦州的，有滨州的，还有南方几个省的，这案子……大了。” 九个人，两年多时间，基本上都是死于意外。 但实际上，却都是王会东杀的。 怪不得他在审讯的时候，什么都不隐瞒，还主动交代警方没有掌握的犯罪事实。 原因就在这些手机上。 这些手机，一部就代表一个死者。 “我先去局里汇报，这边你盯着点，王会东那边要抓紧审讯，争取早点拿到口供！” 市公安局，宋江国办公室。 “确定是九个人？” 九个人，这都能够上轰动全国的大案子了。 “现在已经核实的，嫌疑人已经交代的，已经有三起，这个就包括前两天的白兰河的溺亡案。”
“还有这个，这个叫孙倩的，也是咋们海州的，我们在王会东的车里发现了孙倩的手机，但当时孙倩的死亡定性是坠楼自杀。” “可是，现在看来，应该也是王会东下的手。” “不过其他的案子，钦州和滨州的两起案件，以至于南方的，我们还没办核查，估计得局里或者省厅联络才行。” “涉及多个省份，上报省厅吧。” 第二天一早，省厅刑侦二处的李东林亲自赶到了海州市。 刑侦支队，李东林第一时间组织召开会议。 任强参与了整个案件的侦办，开始汇报情况。 “四天前，白兰河大桥下，发现一具溺亡尸体，我们在进行现勘……” 任强从周洋被杀案开始说起。 “昨天中午，我们通过嫌疑人遗留在烟头上的唾液，确认了其身份，在清江游乐场抓到了对方。” “目前的审讯还比较顺利，嫌疑人已经交代了三起案子……” 李东林听的很认真，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看过相关的资料。 说实话，这个案子，侦破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没有什么侦办难度了。 即便省厅不插手李东林不来，案子也能顺利的办下去。 只不过，因为涉及到外省的案件，耗费的时间肯定更长一些。 另外，王会东杀人，按照现在的情况，基本上都是通过坠楼、跳河两种意外的方式杀人。 这就意味着，剩下的案子，在当地可能都没有立刑事案件。 最长的时间跨度，甚至有两年之久。 这么时间过去，现在回去跟人家说，你当年的一起意外死亡案件，其实是有人谋杀。 这事…… 换位思考，李东林如果摊上这种事，跳楼的心思都有了。 有案子不可怕，大不了就成积案。 但是明明是命案，却没有发现，这就是另一个维度的事情了。 是当时办案的人玩忽职守？ 还是办案能力就不行？ 否则的话，为什么在海州刑侦支队案发，而在别的的地方就没发现。 更别说，如果案件真的做实是命案，当年参与鉴定的刑警，最少也得来个通报批评吧。 甚至就算没有这些，领导看他一眼，还有前途吗？ 所以，如果是海州市刑侦支队去交接案子，估计难度还是有的。 “嫌疑人在哪，交接一下，省厅领导非常重视，责成我们联系相关省份的省厅，要成立联合专案组跟进这起案子。” 这就是李东林今天来的目的，带走王会东，案子由省厅接手。 “人没问题，不过……”秦勇对这个没有抵触。 省厅要人，他还能不给。 但是，怎么要过去，还是有说法的。 这一个不过，李东林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省厅从职能上来说，主要负责的是监督管理工作。 本身并不接案子，即便有大案要案，成立专案组，也是介绍的技术专家，然后抽调各个市局的骨干集中公关。 所以，案子破了，功劳给谁就有说法了。 省厅可以自己留下，也可以给下边单位。 “放心，功劳少不了你们的，这次联合专案组也有你们的人挂名。” “哈哈，李处，就等你这句话！” 第311章 当面挖墙脚 第312章当面挖墙脚 王会东的审讯，就像挤牙膏，昨天说了三件案子，今天又交代了半件。 为什么说半件，因为没有交代完全。 这家伙肯定知道，自己藏在车子后备箱里的手机，应该已经被发现了。 杀了这么多人，死刑肯定是没跑。 交代的慢一点，多活一天算一天。 所以，张辉的审讯刚刚开始，七十也就结束了。 这家伙只交代了一个案子的开头，后边就什么都不说了。 “我累了，今天不想说话，得明天了。” “明天？” 张辉知道王会东现在的想法，不就是摆烂吗。 可是，以后摆烂跟他也没关系了，今日上午，省厅就会把人接走。 因为涉及的案件跨越地域范围比较大，省厅那边会组建站门的联合办案组。 后边的事情，就是联合办案小组的事情，反正海州的两个案子现在已经破了。 张辉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类似的案件，张辉以前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是上交给省厅的案子，张辉接触过两次。 一般来说能上交到省厅的这种案子，要么影响巨大，要么性质特别恶劣。 无论是哪一种原因，对案件侦破的细致要求程度也一定非常高。 每一个步骤、环节都一定是反复推敲，没有任何问题，确保做成铁案之后才能进行的。 要求高就代表时间长，一个案子做上一两个月都是常有的事儿。 更不用说王会东涉及的这个案子跨省跨地域，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发现的证据就只有被害人的手机。 这是唯一的物证。 其他的一切细节，都需要王会东的证词去补充。 这个办案难度其实是非常大的，因为王会东一旦翻供，那就会很麻烦。 所以根据以往的经验，王会东会分别被带往案发地点进行指认。 说清楚每一个案子的详细细节，才能最终定案。 另外，谁也不敢保证，王会东就真的只杀了这9个人，有没有其他被他杀害的人，但是他没有拿手机的？ 有？ 还是没有？ 谁也不敢保证。 联合办案组这次的任务，不仅仅是现有发现的案件全部侦破，还有确保王会东身上再也没有遗案才行。 交接工作很顺利，李东林作为领导，只是看了一眼王会东，在交接文件上签了个字就行了。 “秦队，陆川在不在？” “在在，我这就把他叫过来。” “不必了，反正也没什么事，他在现勘吧，我们直接过去吧。” “哦哦，也行。” 整个海州市刑侦支队，不，应该说整个海州市公安局能让省厅这位刑侦处处长亲自到办公室看的，估计也就陆川一个人。 现勘办公室。 一大早，四个人正在进行着每天例行的生活流程。 陆川在窗前侍弄越发娇艳的红掌，松土，浇水，擦拭每一片叶子，认真的模样好像在鉴定指纹。 老杨在另一扇窗户旁边猛的吸烟，在家憋了一晚上，每天来单位都要猛抽两根。 弄的他那一片烟雾缭绕，跟仙境似的。 老白在开嗓，虽然声音不大，但是韵味十足。 刘国栋那边在泡茶，因为省厅交接嫌疑人，今天的晨会没有开，此刻浓浓的茶香正飘散出来。
嘎吱。 推开门的李东林，就欣赏到了现勘办公室如此日常和谐悠闲的一幕。 跟在旁边的秦勇倒是没什么意外，这个场景，他看过多次了。 以前还觉得现勘办公室有点过于悠闲和谐，但是每每办案中现勘都能发挥重要作用，也就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了。 生活有点情趣很好，能破案子就行。 “李处？！” 对于李东林，刘国栋当然是认识的，但也只是认识，算不上熟悉，只是去省厅参加指纹会战的时候，照过几次面。 陆川就不一样了，和李东林一起破过案子，可以说帮过他不少忙。 李东林一进来，一眼就认出来了。 “您怎么来了？” “秦队。” 陆川放下红掌，赶紧过来打招呼，和秦勇也招呼一声。 “哈哈，这不是过来交接嫌疑人，正好有点空闲时间，过来看看你。” “李处，坐坐坐。” 刘国栋刚刚泡好的茶，有了用武之地。 “你小子我看忙的很啊，也不去省厅看我，只能我来看你了。” 陆川不好意思的笑笑，他知道李东林说的是反话。 “海州地方小，案子也没那么多，工作不太忙。” 秦勇一边听的撇撇嘴，什么叫不太多。 最近发生的命案可不少，只不过……都破了而已。 李东林眼睛一亮：“海州案子不多，省里的多啊，我那正好有编制，要不要考虑一下？” 这话一说，陆川不用表态，秦勇就不乐意了。 上级领导咋了，上级领导就能当着面挖墙脚？ “李处，您说笑了，陆川刚刚入警还不到一年时间，资历浅，经验不足，去省厅还是早了点。” “嗯嗯，李处，我还是在基层锻炼锻炼。” 陆川跟着秦勇的话，赶紧表明态度。 一方面，他家在这，当警察也不是为了那点工资，真的为了钱，回家当保安不就完了。 另一方面，陆川觉得秦勇说得对，省厅有什么好的，哪有基层舒服，再说那地方也没有沈法医啊。 秦勇听着陆川的话，心里就跟三伏天吃了一口冰激凌一样爽。 李东林摇摇头，他其实没想着挖墙脚能成功。 毕竟上次在省厅的时候就挖过，但是也没成功。 其实，面对陆川这种人，就挺难的。 你说一般的警察，就算有抱负，有理想，那也得有饭吃吧。 工作不就是为了解决温饱吗。 去省厅，那比海州市有钱途多了，上边的工资高不少呢。 但是，陆川是缺钱的主吗？ 说真的，李东林觉得，自己要是有陆川的背景，当什么警察啊。 在家睡觉不香吗。 而且省厅的编制有多难，谁不知道？ 一名警察，绝大多数情况下，选择就业地点基本上就只有一次机会，就是刚入警的时候。 那个时候分到了哪里，这辈子大概率也就是在哪里了。 想动？ 祖坟冒青烟都不行，那得祖坟爆炸，炸的毛都不剩才行。 奈何，陆川看不上这个啊。 第312章 省厅的重案组 第313章省厅的重案组 所以，这次挖墙脚不过是为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行行行，不来就不来，不过还有个事，陆川你得答应。” “哈哈，李处，您说，只要不是去省厅，你说什么都没问题。” 陆川给李东林倒茶，笑的很开心。 他也明白了，李东林其实根本没想真的挖走他。 刚刚说要让自己去省厅工作，应该是为了接下来的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情，陆川用脚后跟想都能想清楚，肯定是有案子。 按照正常的职责范围来说，省厅是不直接参与办案的，但是省厅会对下属单位的大案要案进行督办。 有些案子地方上解决不了，就会求助省厅。 那时候省厅就能发挥它的最大作用了，摇人。 对，在陆川看来，省厅最大的能力就是摇人。 下属单位技术上搞不定的，就要一个技术大牛。 推理搞不定的，就找一个推理专家。 画像搞不定的，就找一个画像专家。 总之，什么搞不定，就找一个能搞定这个工作的人。 “对对，李处，你放心，省厅有什么案子，您吱声，小陆肯定有时间，完全能配合。” 秦勇也听明白了，李东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前边要调陆川去省厅不重要，重要的是后边的事情。 其实，这也是李东林对陆川尊重，否则话，根本不需要征求意见，一个电话就相当于调令了。 李东林喝了一杯茶，刚要说话，被浓浓的茶香惊艳了。 “这什么茶？” 在省厅，李东林也是见过世面的，好茶也是经常喝。 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好像都没有喝过这么好的茶。 刘国栋是泡茶的，当然知道茶的来历。 “李处，这是小陆从家里带过来的茶叶，特等大红袍，一斤茶顶我一年工资。” 李东林嘴角微微抽搐。 刘国栋这个年龄警衔不低，工资一个月六七千，一年的就是七八万。 一斤茶叶要七八万，有钱真TM好。 秦勇听的也是眼睛一亮。 这个队长，特么的干的好像也没意思啊。 要不自己请示请示，来现勘办公室也挺好。 这地方，有华子，有特等大红袍，早上听京剧，中午吃火锅。 外出工作有时候自己给的那辆酷路泽都不开，开卡宴。 干警察干到这个份上，还要啥自行车啊。 李东林安静的喝完茶，满足的叹了口气。 “说正事，陆川，省厅最近可能要成立一个由各专业专家组建的重案组，我希望你能参加。” 重案组？ 这玩意，不新鲜。 海州市刑侦支队其实就有这个重案组，只不过名称上不这么叫而已。 海州市刑侦支队下属行动组一共有6个，但是涉及到大案，要案基本都是行动一组，行动二组处理。 两个组其实就是海州市刑侦支队的重案组。 在基层各区县的刑警大队也有类似的的行动小组，说的直白一点，谁办命案，谁就是重案组。 至于省厅里边，这样的重案组其实也不少，更确切的说应该叫专案组，针对某一个案件抽调专家，形成专门办案的小组。
李东林看出了几人严重的疑惑，又喝了杯茶。 “这个重案组，和以往针对某个案件的专案组不一样。” “两年全省案件呈现高发态势，而且大案要案每年都有发生。” “积案数量也有新增抬头的趋势，省厅领导研究后决定成立一个相对固定的重案组，专门负责处理全省重特大案件。” “那不还是要去省厅？” 秦勇一下子揪住了重点。 李东林摇摇头：“这个重案组虽然成员相对固定，但是并不在省厅工作，平时重案组成员都在属地工作，只有发生重大案件后，才会直接到案发地进行案件的侦办。” “陆川在指纹鉴定分析方面有很高的造诣，可以说在全省范围内，都是数一数二的。” “所以，这个重案组，你是一定要参加的。” 这事…… 陆川就不敢随意答应了。 如果是一个案子还没什么问题，最近海州市刑侦支队手里没什么案子，比较太平，陆川工作比较闲，去帮帮忙当然可以。 但是如果是重案组…… 陆川下意识的看向秦勇。 得他拍板。 李东林也知道，这事得秦勇点头。 毕竟，陆川是他手下的兵，去哪都要经过秦勇。 别看李东林是省厅领导，但是实际上并不能决定秦勇的前途。 只不过，下边市局肯定会给面子，而且是很大面子。 毕竟，省厅处长下放到市局当领导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谁知道哪天自己头上的领导就换了。 “李处，这个没问题啊，我回头给宋局汇报一下，一定全力支持省厅工作。” 这是，秦勇当然没有拒绝的必要。 刚刚已经当着面拒绝李东林招揽陆川去省厅工作，这个重案组再不给面子，那不是僵了吗。 另一方面，这对陆川来说，能参加省厅重案组，绝对是工作履历上的重大亮点。 以往，能去省厅临时组建的专案组，都是大面子，大经历，对以后的升迁都有好处，更何况是这个相对固定的重案组。 秦勇同意，陆川当然没意见。 到哪都是办案子，他在海州刑侦支队，不也经常去外地出差帮忙。 天州市的案子，QZ市的案子，都是一样的。 几人又聊了一会，李东林就返回省厅了。 海州市刑侦支队这边的事情完了，省厅那边却有的忙了。 按照李东林的经验，这个案子没有个三五个月都搞不定。 就说其他几个省的人员抽调，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成不了。 组建了联合专案组，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而且，这里边说不对会遇到一些阻力。 毕竟，王会东杀的人，都被当成意外死亡了。 意外死亡翻成谋杀，当地的刑警能开心才怪了。 日子又恢复到了往常的节奏。 没有案子，支队的同事甚至能早走一会。 有的可以去接孩子放学，有的可以去约会。 陆川属于后者。 沈法医也是后者。 “陆川，晚上看电影吧，听说最近有一部电影叫消失的她，特别火爆。” 陆川微微一愣，这电影……能看吗？ 第313章 技能比武大赛 第314章技能比武大赛 消失的她，最近很火爆的一部电影。 但是，陆川看过不少新闻，这部电影不太适合情侣去看。 没别的原因，就是看完之后容易分手。 在金钱面前，爱情是什么？ 当然，现实中也很少有见到什么富豪千金，身无分文还要靠男朋友当饭票的女同胞，不太用担心这个情况。 毕竟，这一切真实发生的前提是要出国。 出国的钱都没有，想那些有的的干什么？ 但是，话是这么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女人什么时候讲过道理？ 陆川忘了在那本书上看到过，男女之间最大的道理，就是不要和女人讲道理。 于是，陆川孤果断拒绝了沈法医的要求。 看电影可以，整点罗曼蒂克的，看看机器人总动员之类的，都比这个什么消失的她强吧。 没有案子的警察生活，还是比较爽的。 这一点刑侦支队和派出所或者和市局都不一样。 海州市公安局和省厅一样，都是不直接办案的机关。 海州市发生的大小刑事警情案件，基本上被派出所、刑警大队和刑侦支队三个机构覆盖。 因为海州市范围并不大，人口不是非常多。 刑警大队的作用相对来讲比较弱化，重大案件一般都是刑侦支队处置。 就目前的情况，一般的小型案件，比如打架斗殴、盗窃、小金额电诈等案件都是派出所去处理。 刑警大队处理的案件一般是要性质恶劣一些，比如重伤害，比如入室抢劫，比如纵火或者是大金额的电信诈骗等。 而陆川所在的刑侦支队基本上处理的都是命案。 这样的话，只要没有大案子，就注定了刑侦支队的工作饱和度还是可以被人接受的。 这一点上，派出所反而不那么受人欢迎。 基层派出所侦办大案要案的压力虽然比较小，但是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发生的概率还是比较大的。 邻里协调的事情也多，其他综合工作也多，市局下发的文件跟雪片一样。 所以基层派出所的工作从年头忙到年尾，基本上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 当然相比较而言，基层派出所跑外勤的民警不用坐在办公室里边，不用坐班相对来讲还算自由。 市局听起来高大上，但实际上工作也是从年头忙到年尾。 陆川入警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对市局系统的各个部门都有了相当深的了解。 市局是典型的大门不好进也不好出，比较忙的部门就是宣传、办公室、人资等等。 这些部门虽然跟业务不相关，跟破案不相关，但是……懂得都懂。 剩下的督查、刑侦、技术等部门，都是大猫小猫两三只，主要承担管理职能，具体的案件侦破其实并不能帮上多少忙。 而管理的工作多了，就代表案头上的工作多，市局里的人大多都是埋头打字。 徜徉在八股文里，开心的一批。 这些人最喜欢的也是下边刑侦支队，刑警大队没有案子的时候。 因为有案子的时候帮不上忙，存在感非常低，没有案子的时候搞各种培训讲座活动都出来了。 这不，消停了没几天，市局就要组织一次全局范围内的技能比武大赛。
“小陆，你们看看这个文件。” 刚刚开完晨会的刘国栋，带回了一纸文件。 杨森接过文件看了看，眉头皱的老高：“技能比武大赛？” 刚刚还吊嗓子的老白不乐意了：“怎么又搞这玩意？” 陆川不明所以，头一次听说这个东西，但是老同志显然怨念颇深。 喝了一口茶水的刘国栋苦笑：“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上面那些老爷的德性，一闲下来就开始搞这些玩意儿。” 老白点点头：“也是，这么多年了，年年这个的德行。” “不过这次咱们现勘，跟秦队说一下，能不能不参加？” 不参加？ 老杨嗤笑一声：“你想啥呢，咱们不参加，现勘技能比武谁去？” 刘国栋也摇摇头：“不参加就别想了。” “活动是宋局亲自安排的，目的是进一步提高全局警员技能水平，秦队刚刚晨会上安排了，所有部门必须都要参加，而且最少要报三个项目。” 三个项目？ 老白一听就炸猫了。 “咱们现勘办公室一共4个人，必须参加三个项目，那就是最少得有三个人参加。” “老刘，我都快六十岁了，我这老胳膊老腿，还能动弹吗？” 杨森也一脸愁容：“老刘，我的情况你知道，儿子还有半个月就要高考了……” 刘国栋当然知道现勘的情况。 总不能自己这个领导去参加吧。 三人说着说着，眼睛都看向了陆川。 正在侍弄红掌的陆川头皮突然发麻。 作为现勘唯一的年轻人，他当然知道三个老家伙想的是什么。 “师父，两位老哥，你们不会想让我自己参加三个项目吧？” 下午，工会组织报名。 “现勘办公室，报指纹鉴定分析，射击和格斗三项比赛！” 刘国栋胸脯拍的咣咣响。 三个项目，必须有一个本专业的项目，有两个其他专业的项目。 既然是陆川代表现勘参加，自然是他来选择。 但是，刘国栋也没想到，陆川竟然选了指纹鉴定、射击和格斗。 指纹鉴定分析没问题，这是现勘的看家本事。 尤其是陆川，省厅专家都干倒了一大片，海州市公安局这边还不是横扫。 可是射击和格斗是什么鬼？ 现勘办公室玩的是技术，靠的是脑子。 这都是人上人干的事情。 好勇斗狠，冲锋陷阵，射击格斗，那是行动组干的事儿。 “小陆，这两个项目历来都是行动一组和行动二组的保留项目。” “能行吗？” 陆川摊摊手：“试试呗，兴许能行。” 这样的话…… 刘国栋三人也没啥意见。 他们年轻的时候不也喜欢这一套，暴力吗，男人骨子里的东西。 陆川去见识见识，也没什么不好。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陆川可不仅仅是想去见识见识。 系统奖励的两项技能到底是什么水平，一直没有实践的机会。 这次，正好可以检验一下，初级格斗、初级射击在刑侦支队里是什么水平。 第314章 开玩笑呢吧 第315章开玩笑呢吧 送沈法医回家的路上。 “你们法医那边也要报三个项目吗？” 陆川突然想起来，整个刑侦支队编制最少的其实不是现勘办公室，而是法医。 现勘办公室起码有四个人，报三个项目，一人一个项目还多一个人，但法医那边可只有王长江和沈妍两个人。 沈法医可能是了刷了一天手机，有些累，坐在副驾驶上优雅的伸了个懒腰。 嗯，腰肢修长，白花花的一片让陆川险些握不住方向盘。 罪过。 陆川赶紧收回目光，不能再看了，容易出事。 “是啊，”沈法医比陆川入职早两年，以前就参加过这种活动：“今年领导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要求每个部门必须参加三个项目，我们往年都是参加一个就行。” 海州市公安局的法医队伍，规模其实并不算小。 刑侦支队有两位法医，各刑警大队基本上也配备了一名到两名法医，加起来的话整个海州市的法医队伍有十几人。 只不过，从实力上来说，王长江是绝对的南波万。 “那你们今年报的什么项目？” 任何专业部门都只能报一个本专业的项目，还要报两个其他专业的项目。 这个做法，其实挺有意思的。 不同警种之间专业壁垒是有的，但是在实际办案过程当中，更多的是需要各专业协同合作。 如果法医知道一些现勘的知识，而现勘懂一些刑侦的技巧，刑侦懂一些后勤方面的要求，那么案件侦办起来，可能就会顺畅很多。 上边的领导可能是想通过这一类的技能比武，进一步的提升不同警种之间的融合沟能力。 否则的话，往年的技能比武，基本上就是各自为战。 比如指纹鉴定，就是现勘的人在玩，前几名的永远都是那几个人。 射击也都是行动组的那几个枪手在玩，没有什么新意。 “听说这次的比武增加了很多新人奖，主要针对的是非专业警种，应该也挺有意思吧。” “所以我除了本专业的项目，还报了射击和做饭。” 是的，后勤做饭也是一个比武选项。 陆川倒是没想到，沈妍也报了射击。 “我也报了射击项目。” “是吗？”沈法医很开心的抓住陆川右手臂：“那你到时候可要让着我哦。” “没问题！” 很快，技能比武开始陆续开战。 全局各大专业，所有项目一共是五十九项。 一天是不可能搞得完的，这次的战线拉的比较长。 整个赛事排了一周的时间。 毕竟这不是刑侦支队一家搞的比武，而是整个海州市公安局范围内搞的比武。 所有派出所，刑警大队，图侦，经侦，机关部门等等都要参加。 每个部门三个项目，搞起来麻烦，但是因为各专业都要选非本专业的项目，专业性淡化的同时，趣味性更强了一些。 让陆川惊讶的是，射击是最受欢迎的项目。 基本上每个专业都有人选择射击。 这个项目，其实有点万金油的意思，毕竟只是扣动扳机而已，谁不会。 当然，考虑到成本、场地、安全等各方面因素限制，比赛不可能用实弹射击。
公安局举办的技能比武也不可能用仿真枪，所以上的是橡胶子弹。 “刑侦支队行动二组张辉，四十三环！” “辉哥牛逼！” “辉哥威武！” 射击场地，张辉刚刚完成五枪射击，取得了四十三环的好成绩。 不要小看这个成绩，这次射击比武，只有手枪射击一个种类。 这也是警察实战种，最有可能碰到的现实战斗场景。 至于什么冲锋枪、狙击枪，整个海州市公安局也没有几把。 比武规则也很简单，九二式手枪，五发橡胶子弹，标靶距离三十米。 这个其实就很有难度了。 九二式手枪的有效射程是五十米，一百米开外，子弹的威力就大大衰落。 而这次射击采取的三十米距离，能上靶都算是高手。 以往警队训练的时候，手枪射击距离也就十几二十米。 世界射击锦标赛，最难的手枪射程也就五十米，海州市公安局组织的这次三十米手枪射击，难度可以说相当大。 张辉能在这个距离下，取得四十三环的成绩，已经是非常优秀的成绩，暂时名列第一。 “下一位，现勘办公室陆川。” 这一次的射击技能比武，出了不少笑话。 成绩和想象中的两极分化并不一样，不少其他专业的警察在射击上的成绩其实并不差。 紧跟着张辉后边的第二名，就是一名派出所的户籍民警。 搞户籍的，差点拿了射击第一名，所有报名参加射击的外勤刑警，压力都很大。 “小陆，来来来，试试。” 张辉把手枪退出弹夹后，交给了陆川。 三十米，四十三环，这也是张辉最佳的发挥成绩，第一，应该是稳了。 奖品也不错，是个保温杯，张辉已经看过了，挺喜欢。 陆川刚刚一直旁边看着，说实话，张辉的枪法确实厉害。 陆川自从得到系统奖励的初级现场射击技能后，还没怎么展示过。 这次算是第一次实战。 接过手枪，陆川将已经压好子弹的弹夹，重新上膛。 “标靶就绪！” “可以射击！” 裁判宣布开始后，陆川抬枪瞄准。 陌生的熟悉感让陆川破有些兴奋。 砰！ 枪响，第一发子弹击发。 第一枪后，陆川对手中枪械的后坐力已经完全熟悉。 砰！ 砰砰砰！ 连续四枪，全部击发！ 所有参加射击技能比武的人中，陆川的射击速度是最快的。 “陆老师，您这个也太快了吧？” 围观的众人当然不会对陆川的射击结果有过高的期望。 人家靠的是脑子，是技术，开枪这种粗活，不擅长才是正常的。 总得有前线刑警的强项吧。 “陆老师，别灰心，这个玩意要温柔一点，太快了容易……” “四十九环！” 嘎？！ 裁判的怒吼声像一柄铁钳夹住了公鸭的嗓子。 四十九环？ 三十米，手枪，橡胶子弹，四十九环？ 你特么开玩笑呢？ 第315章 格斗擂台 第316章格斗擂台 围观的刑警都看傻了。 海州市公安局的技能比武可以说是年年搞，有规模大的，比如这次，就是全局范围内的。 也有规模小的，比如就刑侦支队一家搞。 但是项目内容基本上差不多。 手枪射击，是持续了多年的项目。 以前，手枪射击都是十米距离的靶位，但是这个距离很多刑警都能够打满五十环。 后来为了拉开成绩，手枪射击的靶位距离就不断的调整，从最开始的10米到12米15米，最后一直延伸到现在的30米。 这个距离果然能够拉开射击成绩，而且也再没有人得到过50环满环的成绩。 历史上最好的记录是前年留下的，四十六环。 这个记录的保持者是行动一组的张猛，当年在部队的时候是狙击手。 但是张张猛本人也没有办法保证每一年都能达到46环的成绩，比如今年发挥就有些失误，只打了41环。 剩下的参赛刑警，大部分的成绩是30环到40环之间，这些刑警基本上都是一线侦查刑警，有刑警大队的，也有刑侦支队行动组的。 还有一部分的成绩就非常差了，十环以内是常见的数据，这些都是非战斗序列的刑警，比如沈法医就打了六环。 而这个六环，其实是一颗子弹留下的，其他四颗子弹全部脱靶。 这就意味着，这个六环，基本上就是蒙的。 陆川现在留下的四十九环，不仅打破了张猛的记录，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份啊。 你只是现勘刑警，是技术警种啊。 作为现勘刑警，搞指纹鉴定分析牛逼也就算了，打手枪也这么厉害。 没有天理啊。 “运气运气。” 面对错愕的众人，陆川很谦虚，掏出华子赶紧散烟。 这个时候，不能装逼拉仇恨。 要和大家打成一片。 有了华子，众人激荡的情绪明显得到了控制。 第一名咋了，那个保温杯不一定有华子贵呢。 主打一个不吃亏，烟瘾大的人，几口就消灭了一根。 陆川在扔过去一根，甚至干脆剩下的半包直接扔过去。 大方的男人在哪都受欢迎。 接下来还有十几个人没有打枪，不到十分钟，整个射击项目就结束了。 毫无意外，陆川以49环的成绩取得了手枪射击技能比武的第一名。 领取保温杯一个。 射击之后就是格斗技能比武。 这个活动报名人数不多，毕竟没有经过训练的上去不是找虐吗。 加上陆川，报名的人只有七人。 刑侦支队这边出战的依然是张辉，这是全能选手。 陆川见过张辉的身手，确实厉害，曾经一脚救过自己的命。 剩下的六人中，有五个来自下边的刑警大队。 基本上都是各个大队的精英选手。 “陆川，你咋报这个啊？” “没事玩玩，”陆川原本以为报名的会很多，结果不是这么回事，显然大家对挨揍没什么兴趣。 这个时候张辉已经带好了护具。 “放心，等会你第一场跟我打，我一定手下留情。” “对对，陆川你以前没参加过局里的技能比武，这个格斗啊，他们是真的打啊。” “你跟张辉打，直接认输，免得挨揍。”
陆川摇摇头，他这次可不是奔着挨揍来的，但是在检验自己的初级格斗技能之前有一个问题。 “辉哥，这护具咋穿的？” …… 张辉帮忙陆川穿好护具：“这个格斗比武和其他的技能比武不一样。” “咱们刑侦支队和下边的几个刑警大队，每一个地方出一个人，至于派出所基本上没有格斗方面的高手，所以来打比赛也是挨揍。” “等会我跟裁判说说，你就不抽签了，跟我对局，我先把你送下去，否则的话让其他几个牲口出手，不一定有轻重。” 陆川点点头，张辉肯定不会骗自己。 自己只是好奇想要试试自己的格斗技能到底怎么样，可没有挨揍的喜好。 这个场面，明显不是像射击那样，谁都能参加，谁都能体验一把的项目。 看着旁边几个人摩拳擦掌，还有同事在商量战术技巧，陆川就知道，这个比武的含金量比较大。 怪不得格斗第一名的奖励是电饭煲。 然而规则就是规则，张辉的沟通结果没有起到作用。 七个人，抽签决定对手。 “辉哥，没事。” 虽然这个格斗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是也无所谓。 拿不了第一，总不至于真的就被揍一顿吧。 况且，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第一场，高新区刑警大队王山对刑侦支队张辉。” “我先上场！” 抽签是按顺序走的，采用淘汰制。 至于所谓的车轮战，那就看你抽签顺序了。 砰！ 咚！ 格斗，确实比刚刚的射击有意思，观战的刑警不时爆发出喝彩。 “揍他啊！” “侧踢！” “直拳！好！” 战斗时间并不长，五个回合刚过，高新区刑警大队的王山就被张辉击中面门，差点直接KO。 “停！” 这种伤害在实战当中不至于让王山失去战斗力，但是在格斗比武中，这就能直接判负了。 “老王，你这不行啊，我都没热身呢。” 张辉和王山早就认识，以前就比试过。 “切，这次是我大意，等明年，打的你满地找牙。” “拉倒吧，去年你也是这么说的。” 两人下台后，剩下的五人抽签。 “我中了？” 五张签，红色的上台，白色的休息。 这一次，陆川中了红签。 张辉摘下头套看向同样抽中红签的高铁新区刑警大队的赵尚军：“老赵，陆川没啥格斗经验，就是体验一下，你别玩真的啊。” “放心吧，刚刚我们老大都交代过了。” 说完，赵尚军走到陆川身边：“陆老师，您咋报名这个了啊？” 陆川去高铁新区办过几次案子，那边刑警大队的人都认识陆川。 两次一等功的功臣，全局第一把手现勘，想不认识都难。 至于交手，别逗了，打张辉没事，打陆川…… 以后还想不想办案了。 “随意选的，没事，我最近练了练，有点基础。” 陆川见过赵尚军两次，有点印象，但是不熟悉。 不过现在看，紧身背心下的腱子肉还挺结实。 “哈哈，行，陆老师请。” 第316章 来一把过肩摔 第317章来一把过肩摔 比武的擂台就在市局的健身房里，和电视里看到的拳击擂台相似，周围有弹性保护绳，地板有一些弹性。 两人对峙站好，点头示意裁判准备完毕。 “高铁新区刑警大队赵尚军对战刑侦支队陆川，开始！” 比武开始，赵尚军勾勾拳头：“陆老师，咱们来个背肩摔，地面有弹性，不疼，试试？” 背肩摔？ 这个东西陆川真没试过，听了赵尚军的话点点头：“可以可以。” “好勒！” 赵尚军个头不高，刚刚过一米七，但是身体很壮实，都是腱子肉。 得到陆川同意，立即欺身而上，双臂张开，两个呼吸时间就到了陆川进前。 身体微微一侧，一只手就要抓住陆川右臂。 背肩摔就要出其不意，利用身体的惯性加速，只要抓住手臂，顺势一带，肩膀一顶，完成！ 能背摔一等功功臣，这事可不常有，赵尚军心里乐叉劈了。 陆川得到初级格斗技能之后，虽然没有经历过实战，但是系统奖励的格斗技能就像陆川熟练了几年十几年一样。 看到对面的赵尚君穿插过来手臂侧抓，就知道对方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过肩摔，确实是过肩摔。 但是，陆川可没打算让对方把自己来个过肩摔。 右手顺着对方抓过来的手臂，顺势后撤，赵尚军抓了个空。 左手反过来，拿住赵尚军右肩，微微用力，后撤的步伐上前一顶，弯腰！ 轰！ 全场寂静。 什么玩意？ 说好的过肩摔呢？ 刚刚确实是过肩摔，但是…… 不是赵尚军摔陆川吗，怎么现在躺在地上的是赵尚军？ 坐在下边喝水的张辉差点被呛死。 这个过程，他都看在眼里。 赵尚军前冲，抓手准备过肩摔的动作非常标准。 只要陆川不反抗，被摔过去肯定不会有啥事。 当然，即便反抗也没用。 但是，刚刚陆川做了什么，一个后撤，再上前顶步，就好像赵尚军专门靠上来给陆川摔一样。 毕竟侧身的姿势都摆好了。 这家伙拍马屁这么用心吗？ 至于吗？ 躺在地上的赵尚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好的过肩摔，自己怎么躺地上了？ 陆川倒是无所谓，这个过肩摔玩的舒服。 别说，赵尚军就是专业，说好跟自己玩过肩摔，直接就到自己面前摆好姿势。 “赵哥，您太客气了，这个姿势摆的真好，我都没费劲。” 被陆川拉起来的赵尚军还处于懵逼之中。 难道…… 刚刚自己说的过肩摔，是摔自己？ “刑侦支队陆川胜！” “我草，高铁新区不要脸啊。” “为了讨好现勘，这么丑的事都能干出来？” “放心，我们开发区的肯定不会放水！” “就是，我们头区的也不会！” 比赛继续，抽签继续，很快就完成了第一轮比武。 张辉、陆川和头区、开发区的陈东、吴国志晋级。 “抽签，两两对决，淘汰赛！” “我是白签。” “我也是白签。” 陆川和头区的陈东先抽签，就是两个白签。 张辉和吴国志就不用抽了，肯定是红签。 “第一局，刑侦支队张辉、开发区刑警大队吴国志上场！” 两个人也是老相识，以前就较量过。 张辉胜过一次，吴国志胜过两次。
“来来，老吴，这次我要报仇雪恨！” “哈哈哈，手下败将而已，来！” 砰！ 咚！ 两人你来我往，打过了十来个回合。 下边，陆川看的津津有味，赵尚军坐在一边。 “陆老师……你真的没练过？” 陆川点点头：“大学的时候练过几招，后来也没怎么练过。” 赵尚军有点懵逼，真没练过？ 那自己是怎么摔过去的？ 不会是脚滑了吧？ “好！” 叫好声打断了赵尚军的自我怀疑，擂台上，张辉一个侧踢，把吴国志踢出了擂台范围。 这一脚势大力沉，有力度。 “踢得好！” 大口喘气的张辉看着擂台外的吴国志：“怎么样，我还没热身呢。” 吴国志气的比了中指：“二比二而已，得意什么，等下次咱们俩决一胜负！” “行，等着你！” 其实这场战斗，张辉打的也很辛苦。 要不是吴国志被逼到了角落，出来的时候有些没跟上节奏，两人最后谁胜利还犹未可知。 “下一场，陈东对陆川！” 两人依次上台，对砰一下拳头，示意尊重。 陈东和赵尚军不同，高高的个头将近一米八，和陆川倒是旗鼓相当。 “陆老师，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等会真的来个过肩摔啊。” “没事没事，我能行。” 陆川觉得这高手似乎都挺喜欢过肩摔的。 刚刚的赵尚军如此，这个陈东也是如此。 其实，在实战中，过肩摔不太容易达成，只有实力相差比较悬殊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出现。 陈东是一线侦查员，陆川是现勘刑警，对方当然不可能等着陆川主动进攻。 而且，陈东自己也说，要给陆川来个过肩摔，只能上前。 和刚赵尚军的小碎步不一样，陈东个子高，两个箭步就冲到了陆川身前。 双手交错，右手上前就要抓陆川的左臂。 同时身体左转，只要手臂抓实，左转带动身体，腰部用力一顶，陆川就能腾云驾雾。 砰！ 果然腾云驾雾，但是，让众人惊掉下巴的是，躺在地上的不是陆川，而是陈东。 过肩摔！ 还是过肩摔！ 和刚刚被摔倒的赵尚军一样，陈东有些懵逼。 什么情况？ 自己刚刚怎么就飞了？ “草！老陈，你比赵尚军还不要脸，说好的不留手呢？” “你这也太假了吧，就直接给摔了？” 留手？ 陈东在陆川的拉拽下爬了起来，刚刚自己留手了吗？ “下一场，刑侦支队张辉，对战刑侦支队陆川！” 张辉眼神复杂的看着对面的陆川。 他刚才全程看了陈东和陆川的对战。 说实话，他觉得那两个货确实放水了。 那姿势，真的就是故意凑上去，让人家背摔的。 “陆川，咱们也来个背摔？” 陆川点点头：“可以可以。” 对这一招，陆川已经很有心得。 “我可不会留手啊。” 两人认识这么长时间，当然不用留手。 “不用不用。” “辉哥，来吧。” 张辉点点头：“好，来试试！” 说着，张辉上前就要抓陆川左手臂，身子同时微微重心偏移，准备侧身背摔。 砰！ 张辉体验了一把起飞的感觉。 特么的，我被陆川背摔了？！ 第317章 入室抢劫 第318章入室抢劫 回支队的路上，张辉和陆川一个车。 两人坐在后排，张辉手里一根烟，陆川抱着一个电饭煲，里边还藏着一个保温杯。 “你啥时候练的？” 张辉郁闷了，刚刚格斗比武结束后，他和陈东、赵尚军聊了聊。 确定，他们俩都没留手。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两个说谎。 可是，自己留没留手，张辉很清楚。 “就是上次你救了我之后，没事就练练。” 没事练练…… 张辉靠在座位上：“来根烟吧。” “好嘞！” 深深吸一口气，果然，陆川的华子能够抚平陆川带来的一切伤害。 …… 平平无奇的日子又开始了。 现勘办公室，又是摸鱼的一天。 “老杨，下周就高考了吧？” “还有八天。” 今天是五月三十一日，距离杨森的儿子高考还有八天时间。 对于高考，陆川当年是深有体会的，这个时候社会上的一切资源，似乎都可以为向高考倾斜。 比如高考时间内，交警可以为送考生的车辆护送。 所有有噪音的施工工地，那两天时间暂停施工。 社会闲散车辆贴上了绿丝带，有商家专门搞免费的状元汤。 陆川当年还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不就是一帮年轻人考试嘛。 虽然这场考试很大程度上能决定一个人的一生，但是也只不过是决定个体的一生。 虽说这个个体的数量多了以后，很可能改变世界，但是卖汤的老板总不至于有这么高觉悟。 或者说，能够改变他的一生。 直到工作之后，陆川才渐渐明白，人们对高考的包容，很有可能是源于对知识的敬畏。 或者说，源于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总之，六月初这几天，整个社会只有一个话题，就是高考。 杨森最近的情绪比较焦躁，有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会在办公室里蹦蹦跳跳。 “老刘不是给你放假了，没事回家去呗。” 最近没有案子，老杨在单位也没什么事，当然即便有事还有陆川在。 所以刘国栋就给老杨放假了。 刑侦支队今年参加高考的学生不止老杨家一个，其他行动组的，办公室的，还有四五个人。 人家也都给放假了。 没案子，刑侦支队还是一个好单位。 老杨撇撇嘴：“拉倒吧，我家那口子也给放假了，我才不回去。” “母老虎最近不敢惹她儿子，见我没事就锤一顿，昨天晚上，因为我吃饭声音大，骂了我一顿，说影响孩子学习。” “吃面条，能不秃噜两口吗？” “吃完饭，因为洗碗的时候，把水溅到地上，又搞了我一顿，说孩子容易滑倒。” “我那儿子这一年都进不了厨房一趟，能滑倒？” “还有，睡觉的时候，因为我打呼噜，把我踹醒，说是影响孩子休息。” 老杨颇有一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感觉。 “我打呼噜都打了一辈子了，现在影响休息了？” “再说，孩子在隔壁睡，我打的是呼噜，又不是放炮，日了狗了。” 哎！ 刘国栋和老白听了，也只能叹口气。 陆川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他见他爸经历过。 虽然不能切身体会，但是光是看也知道不容易。
哎！ 以后沈法医不会也这样吧？？？ 哎！ 老杨更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这要是有案子就好了，这样……就不用回家了。” 草。 老白瞪了一眼杨森：“你可别瞎说……” 铃铃铃！ 正说着，刘国栋桌上的电话响了。 “喂你好。” “好……是，我知道了，现在就出发。” 老刘挂断电话，看了一眼瞪大眼睛的杨森：“让你说中了，这回真的有案子了。” “不会吧？！” 草！ 杨森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老白摊摊手：“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不能念叨案子？” “师父，大案子吗？” 陆川放下手中的红掌，摩拳擦掌。 有案子，就代表摸鱼的日子结束了。 作为年轻人，陆川觉得自己还是要有战斗精神，天天玩红掌是怎么回事。 “也不算大案子，幸福路那边出了一个抢劫案，三天了没有进展，请我们帮忙过去看看。” 抢劫案？ 帮忙？ 杨森顿时松了一口气，老白也无所谓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抢劫案，这年头发生的不多了。 不像前些年，什么飞车党啊，晚上躲在胡同口抢女同志背包的啊，很猖狂。 现在由于监控设备的普及，以前不容易锁定的嫌疑人，现在都能比较轻松的找到对方。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现在移动支付的才是主要消费方式。 很多人，尤其是年轻人，身上已经不装现金了。 女士的背包里要么是化妆品，要么是硅胶，要么是杜蕾斯，总之，什么玩具都可能有，但是现金很少。 有的话，估计也就三头五百。 早年经常喜欢抢劫的劫匪现在也学聪明了。 相比抢劫，盗窃不仅定罪轻，而且收入远比抢劫多。 所以很多人都转行了。 现在的抢劫案，大多数都是积案，现案一年都不一定有几个。 “抢劫案？三天没有破？不容易吧？” 陆川有些疑惑，以现在的技术，一般的派出所都能搞定抢劫案，不应该三天没有任何消息。 “入室抢劫，晚上时候发生的，受害人没有看清楚对方的长相，而且附近的视频排查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刘国栋刚刚大概了解了情况：“在幸福路派出所，小陆你过去盯一盯，那边需要咱们提供技术支援。” “行，我这就过去。” “幸福路派出所所长电话有吧？” “有呢，李卫国所长，上次开会的时候加过微信。” “好，过去直接联系他就行。” 李卫国和刘国栋十几年前就认识，两人孩子是同班同学，辖区就在李卫国派出所管辖范围内。 所以两人经常联系，这次是相当于李卫国用私人关系，请刘国栋帮忙。 相比较走正规程序，从派出所向所属地区的刑警大队，或者技术鉴定中心求援，哪里能赶得上直接找刑侦支队的专家快。 入室抢劫，监控没有发现，受害人没看清对方长相，那就只能从技术手段下手。 可是所里这方面的技术…… 一言难尽。 十点半。 幸福路派出所。 “陆老师，欢迎欢迎！” 第318章 幸福路派出所 第319章幸福路派出所 李卫国对陆川的到来给予了极高的重视。 幸福路派出所门口，李卫国带着副所长和所里的几名骨干一同迎接陆川。 “陆老师好。” “陆老师好。” 其他几人分别打招呼。 “李所长好，”陆川拿出社交杀手锏，华子，一一分发。 众人也不奇怪，刑侦支队陆川是强盛集团的人，大家都知道。 “陆老师，来来，里边做，老孙泡茶。” 幸福路派出所成立时间很早，是老城区的派出所。 海州市的发展，在很多年以前，就是以幸福路为中心发展起来的。 当年，幸福路派出所的驻地就是海州市公安局的驻地。 三十年前随着城市的扩张，公安局搬迁，这里也就成了幸福路派出所。 所以，幸福路派出所的办公楼比较老旧，地板还是以前的木地板，踩上去咯吱咯吱响。 “我们这个楼啊，有五十多年历史了，原来局机关搬走之后，这边曾经废弃过一段时间。” “大概二十年前，才成了幸福路派出所。” “十年前，我们本来准备对办公楼进行翻修，但是正好那年赶上全市文物建筑鉴定。” “咱们这边五十年以上的建筑全都成了保护建筑，这楼就动不了。” “所以，条件就差了点。” 进会议室的路上，李卫国向陆川讲解幸福路派出所的历史沿革。 陆川点点头，幸福路派出所的建筑确实比较古老，里面的装修大多都是实木木材。 而且虽然只有两层楼，但是楼层高度很高，粗粗看去有的有四米多，有点类似礼堂的建筑。 “房子老是老了点，但是现在来看装修也算别有一格，而且这种老房子冬暖夏凉，其实从某种程度来说比新楼还要好。” “而且，幸福路这边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咱们派出所就在幸福路的中心位置，旁边就是第二小学后边是十三中，妥妥的学曲房啊。” “哈哈，陆老师说得对，我们这也就这点便利啊，冬暖夏凉，不用开空调。” “上班也确实方便……陆老师，请坐。” 寒暄了半晌，大家也都熟悉了，众人坐下后，李卫国试探着问：“陆老师，咱们先看看案子？” “李所，就叫我陆川就行，可不是什么老师。” “案子这方面，我这就是帮忙搞一搞技术，我听师父说，案子已经发了三天？” 说起这个，李卫国就头疼。 这个案子，其实不大，嫌疑人也没有真的偷到什么东西。 “案子说起来有点奇葩。” 李卫国开始介绍：“案子发生在五月二十九日中午，被害人叫王悦，住在幸福路二十八号，锦绣国际公寓。” “根据我们现阶段掌握的信息看，嫌疑人当时应该不是想要入室抢劫，而是想要入室盗窃。” “但是当天王悦因为个感冒，没有上班，在家里休息，和嫌疑人碰了个正面。” “两人发生冲突了吗？” “没有，嫌疑人是通过万能钥匙打开的房门，王悦租住的公寓是LOFT户型，卧室在楼上，嫌疑人在楼下翻东西的时候，吵醒了楼上睡觉的王悦。”
“然后对方拿着一支奢侈品钱包就跑了。” 李卫国一说，陆川就懂了。 确实，嫌疑人想干的应该是入室盗窃，不是抢劫。 但是，入室抢劫和入室盗窃的定义有什么区别？ 最简单的区别就是，房子里有没有人。 有人，你进去就是抢劫，没人就是盗窃。 至于这个人是不是在睡觉，是不是知道有人进来，都不重要。 反正只要有人，那就是抢劫。 “有指纹或者脚印吗，现场现在还在不在？” “指纹和脚印已经采集了，但是现场失主已经收拾了。” “这样，我先看看指纹和脚印。” “好好，”李卫国想要陆川帮忙的也就是这个：“我们这边啊，粗略的看看还行，但是技术层次肯定是差很远。” “要是按照程序走，说不定什么时候了。” “陆老师，这次辛苦你跑一趟了。” “李所客气了，我先看看指纹，也不能保证就分析出来，咱们试试。” 十分钟后。 果然，派出所的同事们提取的指纹，可以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指纹的提取手法很统一，透明胶带粘贴法。 一共有六枚指纹，不能说都是支离破碎的，但光看表面就知道被摧残的不轻。 脚印还稍微好一点，用的是粉末法提取的，一共三个脚印。 虽然不够清晰，但是起码能做分析。 “那个报案的，王悦的指纹采了吗？” “采了，已经录入系统了。” 陆川直接在系统里调出了王悦的指纹。 有些案子，指纹鉴定能发挥很大作用，但是有些案子，不一定。 比如这起原本可能只是入室盗窃，因为意外上升到入室抢劫的案子，嫌疑人会笨到不戴手套？ 如果是真的，那李卫国他们估计也不可能三天都没有抓大人。 所以，陆川第一时间要比对的，不是系统里的数据库，而是和房子主人王悦的指纹比对。 这样的话，能节省不少时间。 事实正如陆川所料。 六枚指纹里，有四枚是王悦本人的。 这个，陆川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作出了准确判断。 从这里，其实陆川已经大概率判断出，对方应该是戴了手套的。 剩下的两枚指纹，陆川也只是用了不到四十分钟，就搞定了。 孙淼，张生智。 李卫国那都的鉴定报告后，兴奋的一批。 “我们这就去查！” “李所，我觉得您这不用抱有太大希望。” “你的是意思是？” “手套，六枚指纹，有四枚是王悦本人的，剩下的两个人，估计是凶手的可能性也不大。” “毕竟，如果嫌疑人没有戴手套，不会只留下这么少的指纹。” 陆川可以怀疑派出所同志们提取指纹的能力不行，但是敬业心肯定没问题，指纹发现应该是可以的。 “这个我也想过，但是现在也没别的法子，先试试。” “王悦当时一点都没看清对方的长相？” 第319章 原来是熟人 李卫国苦笑：“王悦当时发烧，又被吵醒，对方还带着头套，上哪看清楚啊。” “监控呢？” “那个楼道里没有监控，整个公寓只有一楼大厅有监控，公寓人流量特别大，对方穿什么颜色衣服，王悦都说不清……” 陆川点点头，懂了。 “李所，这样你们先查这两个人，我对足迹分析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东西。” “实在不行的话，对照楼里的所有人，进行逐一排查。” “好好，那就辛苦了。” 其实，这起案子，不算大。 嫌疑人就顺带着搞了两个奢侈品包，而且还不是真货，都是A货，也就一两千块钱。 这么点钱，真的是盗窃的话，立案都立不上。 但是抢劫不一样，抢劫跟抢的东西价值没关系。 就是只抢了一毛钱，那也是八类重案之一，那是必须要破的。 还得说，李卫国命不好，那个嫌疑人的命，也不好。 王悦…… 你当时怎么能就在家呢？ 足迹鉴定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但是相比较以前陆川做的足迹鉴定分析，这次得到的信息有限。 主要是幸福路派出所这边采集到的足迹清晰度不够好。 应该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个方面是派出所工作人员的能力有限，采集的足迹不够标准。 另一个方面就是嫌疑人留下脚印的地方在室内，瓷砖上的脚印主要是鞋底灰尘粘附后留下的足迹，这种足迹就没有石膏塑形的必要了。 所以陆川在做鉴定分析的时候，很多以前能够得到的信息，这次的偏差可能比较大。 “男性，身高一米八左右，体重在九十公斤到一百公斤，年龄在二十八岁到四十岁之间。” 李卫国拿到信息的时候，微微一愣。 “一米八……” 这个身高比例，在男性中的占比并不多。 “怎么，已经排查的人有符合这些特征的？” 陆川做足迹分析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 这段时间李卫国那边可没闲着，一方面是对楼里的住户进行走访，另一方面在排查陆川刚刚做的指纹鉴定信息。 “这个体型特征……和张生智有点像啊。” 张生智？ “指纹鉴定的那个？” “对，指纹鉴定分析结果出来之后，我们第一时间和王悦进行了沟通，确定了两个人和王悦的关系。” “孙淼是王悦的闺蜜，两人认识时间很长，孙淼有的时候回来王悦这里居住，所以在室内发现她的指纹是正常的。” “而这个张生智……应该算是王悦的邻居。” “邻居？” “对，王悦住在十二楼，张生智住在十一楼，两人是去年认识的，张生智曾经帮过王悦搬家具，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 “我建议采集一下这个人的足迹信息，比对一下就知道是不是对方了。” 李卫国点点头：“好，我这就安排。” 不到一个小时，李卫国没有拿来张生智的足迹信息，但是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 “撂了，”李卫国混身都透着一股轻松劲：“我们去的时候，他还不承认，说自己当时放假，休息。”
“但一听说我们要采集鞋印，立马就怂了，什么都招了。” “那就是熟人作案了。” “对，典型的熟人作案。” “张生智和王悦关系还算比较熟悉，两人经常发微信聊天，所以张生智知道王悦的作息时间。” “而且，这个张生智借了不少网贷，他知道王悦经常背奢侈品包，用的化妆品也都很贵，就把主意打到了王悦身上。” “没想到，那天王悦感冒不舒服，请假在家，结果当时碰了个正着。” “这小子以为王悦认出他了，当时都准备跑路了，结果回家换了衣服后，接到了王悦的微信，说自己家进贼了。” “他才知道王悦根本没认出他。” “当时还让他去陪她，这小子心虚，说在上班，拒绝了。” 李卫国砸吧砸吧嘴巴：“当时王悦给他发信息的时候，我们还没到现场，如果当时这个张生智真的去了，案子还真不好破了。” 陆川明白李卫国的意思，张生智如果在警察之前去，那肯定会在室内留下足迹或者其他痕迹。 这个时候，就无法判断先前的痕迹是不是张生智所留。 这样的话，案子可能真的就破不了了。 “陆老师，这次可得多亏了你，晚上一起吃个饭？” “吃饭就不必了，晚上家里有事，李所不用客气，有事随时招呼。” 陆川不太喜欢应酬，更何况晚上确实有事，和沈法医约好了要去看电影。 李卫国这么多年在派出所，早就是人精了，当然知道陆川的变相拒绝。 不过也没事，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很多，交流的几乎也很多，不在这一天。 “好，陆老师有什么事随时打招呼，我就不客套了。” 现勘办公室。 “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国栋没想到，陆川出去才小半天就回来了。 他还以为要有个两三天呢。 “案子不难，嫌疑人在现场没留下指纹，但是有足迹，是熟人作案。” “还没等采集对方鞋印比对，就直接招了。” “小案子？” “嗯，不大，熟人作案，欠了网贷，其实那个女的也没什么钱，奢侈品包是A货，化妆品是其他男人送的。” “当天嫌疑人就抢了两个假包，一两千块钱吧。” 陆川喝了口茶水，颇有些感慨。 抢劫罪的判刑是很重的，一般的抢劫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但是情节严重的，就是十年以上。 什么是情节严重，入户抢劫就是其中之一。 抢劫罪和盗窃罪不一样，盗窃罪根据金额大小去判断罪行。 抢劫罪主要是根据发生的空间位置去判断，入户抢劫，公共交通上抢劫，或者在银行里抢劫这都是情节严重的。 因为抢了几十块钱，抢了几百块钱被判重刑的案例很多。 前些年，外省的案例，嫌疑人在公交车上抢了顾客投币的一块钱。 结果被抓住了，判刑十年。 在公共交通工具上当众抢劫，这个影响很大，所以判刑很重，跟钱没什么关系。 至于原因，陆川在上大学的时候学过。 第320章 跑车空间小 盗窃，强调的是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盗取财物。 这个没人发现很有意思，因为不具有示范性，说白了就是没人知道嫌疑人是怎么盗窃的，就不回去学习。 抢劫不一样，尤其是公共场所抢劫，最恶劣的不是抢劫的金额有不少，而是这种犯罪行为大多数情况下会被很多人看到。 这就有了不良示范性。 说的更通俗一点，公众场所抢劫相当于教唆他人犯罪，处罚就必须重。 幸福路派出所的案子对幸福路派出所来讲可能是个大案，但是在刑侦支队来说这就是毛毛雨。 晨光小区。 “川子，这么晚才回来？” 陆遥照例在小区里巡逻，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陆川的车子才回来。 “出去看了个电影，回来的晚了一点。” 电影？ 陆遥一听，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是不是上次你带去赛车场的那个法医？” 陆遥显然对沈法医印象非常深刻：“我跟你说，人家长的是真漂亮，而且我看对你也很有意思。” “什么时候结婚？” “三哥给你包个大红包！” 陆遥说大红包，那绝对是小不了，再说也不能小啊。 三十来年的压岁钱，可都是陆川帮忙弄回来的。 那些钱可不是多少的事情，是磕头的事情。 “我们还没确定确定关系，”陆川摇摇头，他跟沈法医在一起，感觉很舒服。 其实，细细想来，两人每天一同上班，大多数时候也一同下班，没事的时候经常去吃饭，看电影，除了一些过于亲密的就举动之外，和事实上的情侣没有太大区别。 “哎呀，这个你就不如三哥了，我得给你传授一下经验！” “来，胖子，给你川哥的车开回去。” 啪！ 陆遥身后的一个小胖子，啪的立正：“是！” 这就是纪律，其实胖子也不胖，就是脸圆了一些。 陆川听说胖子原来是在特种部队服役，前年才退役下来，陆遥花了大价钱从别人那抢过来的。 这些年，保镳行业的发展相对于前些年，有很大的进步。 顺带着，一些优秀退伍兵，尤其是有过特种部队服役经历的特种兵，会有很好的工作。 陆遥这些年，就干了两件事。 一个是赛车场，喜欢玩，就搞了一些朋友投资。 另一个就是晨光小区的安保，甚至不仅仅是晨光小区，整个强盛集团重要人员的安保，都是陆遥选人安排的。 把钥匙交给胖子，陆川和陆遥在小区散步聊天。 这个时间点，出来遛弯逗狗的长辈们大多回去休息了。 “我跟你说，以三哥的经验，你现在要快马加鞭，抓紧拿下！” 陆川挠挠头，他也想拿下啊。 和沈法医认识差不多有一年了，关系肯定可以更进一步。 现在……好像……大概就是解剖尸体的时候碰过小手？ “说说，你们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也没什么程度，就是看电影，吃饭什么的。” “牵过手没有？” “解剖尸体的时候，碰过。” 陆遥…… “川子，我是正常人，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我没当过警察，没上过警校。” “我也没有法医女朋友，咱能不能不说尸体这种事儿？” 谈恋爱，怎么能跟尸体解剖扯上关系。 “行吧，不说这个了。” “所以，你们就是手都没牵过？”
“嗯，应该是这么回事。” “川子，”陆遥一副见鬼的表情：“你这么干不行啊。” “来来来，听我的……我跟你说……” 陆川今天晚上有些失眠。 陆遥说的那些东西…… 牵手，亲吻…… 特么的，感觉好有道理啊。 模模糊糊，后半夜陆川才在美好憧憬的幻想中睡去。 第二天一早。 沈法医家楼下。 沈妍有些惊奇的看着停下眼前拉风的超跑：“今天怎么开了这辆车？” 陆川平时上班都是开越野车，只有周末出去看电影或者吃饭的时候才偶尔开这辆超跑。 陆川老脸一红：“哦哦，昨天回家的时候，卡宴不小心撞了，送去修理了。” “啊，你没事吧？” 沈法医的表情，上来就要检查一番。 “没事没事，撞在路墩子上了，没事，就是漆面坏了，几天就修好。” “咱们走吧。” “真没事？我看你脸怎么这么红？” 陆川：“……” 今天的陆川，似乎开的格外的慢。 旁边，沈妍身上传来特别好闻的味道，不是香水，而是沈妍本身就有的味道，陆川很喜欢。 今天，这种味道似乎更加诱人。 副驾驶的沈妍穿了一件覆盖到膝盖的长裙，但是坐在跑车的座位上之后，就显得很短了。 大片白花花的，晃的陆川眼睛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 “绿灯了。” “哦哦，绿灯绿灯。” 沈妍看着有些奇怪的陆川：“你怎么了，是不是没休息好？” “啊，还行，昨天有点失眠，没事。” 陆川深吸一口气，这么下去不行啊。 还有十几分钟就到支队了，即便再慢，也拖延不了几分钟啊。 陆川眼神微微撇向沈妍，奇怪对方左手怎么不搭在中央扶手上？ 今天可是特意选的跑车，好处就是车内空间小。 方便…… 动手。 但是，这个也不能提示吧。 陆川没办法，只能等。 反正大不了以后天天开跑车。 嗯？ 就在还有两个红绿灯就到单位的时候，沈法医的左手终于搭在了扶手上。 陆川撇了一眼，距离自己右手只有几厘米？？？ “拼了！” 陆川右手不经意的，以根本无法察觉的速度，向着沈妍左手移动。 差一点…… 就差一点！ 酥！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川的右手终于碰到了沈妍的左手。 好像半边身子都酥麻的感觉，让陆川右边头皮发麻。 陆川不敢看旁边的沈妍是什么表情，但是对方的手并没有拿走。 “不要犹豫，她天天做你车上班，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暗示了，你得抓紧！” 想起陆遥的分析，陆川心下一横。 大手一下子覆盖在沈妍的小手上。 感受着手里冰凉滑腻的感觉，两只手相互握紧。 陆川忍不住看了一眼副驾驶方向，沈妍测过头，看向车窗外，若无其事。 但是通红的脸颊看上去却那么诱人。 “做我女朋友吧。” “嗯……” 声音细若蚊蝇，陆川却听的那么真切。 第321章 八卦的刑侦支队 第322章八卦的刑侦支队 男女关系，就像一层窗户纸。 不捅之前，朦朦胧胧，似真似幻。 但是只需要稍微那么一用力，噗嗤。 陆川现在颇有一种拨开云头见月明的感觉，沈法医柔嫩无骨的小手，触感很棒，是陆川以前从没有体验过的。 细若蚊蝇的答应声，让陆川兴奋的加了一脚油门，差点闯了最后一个红灯。 “晚上去吃饭吧。” “好。” 跑车开进刑侦支队的时候，陆川屁颠屁颠的先下车，然后帮沈妍打开车门。 沈法医巧笑嫣然，拉着陆川的手下车。 两人每天到支队的时间都比较早，但是依然有比两人更早到单位的，也有值班的同事。 以前大家也经常见两人一同上班，但是像今天这样…… 头一次啊。 “拿下了？” 二楼行动二组办公室窗前，张辉昨天值班，刚刚刷完牙。 “看这个样子是没啥问题。” 张辉和同事八卦着，嘴里啧啧作响，像是旧社会里细脚伶仃的圆规。 就差一把瓜子了。 一般的普通人最喜欢听三种人的八卦，一种是有钱的，一种是有名的，再就是长得好看的。 恰好，沈法医和陆川这三点在刑侦支队都算沾得上。 所以，私下里不少人打赌，什么时候陆川能把沈法医拿下。 当然赌注是私下的，张辉和陆川的关系很好，但也不敢把这个赌注告诉陆川。 有些女同志对赌注很是不屑一顾，沈法医长的确实漂亮，但是…… 那可是法医啊。 法医！ 白瞎陆川这个白马王子了。 但是，正在给沈妍开车门的陆川怎么想，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哼哼哼！ 哼哼哼哼哼哼！ 老白和杨森进刚进办公室，就听到了陆川哼着小调，在拾掇那盆红掌。 两人对视一眼，就知道这里边肯定有事，而且是好事。 “小陆，怎么了，一大早这么开心，还有什么好事？” 嗯？ “没啥好事啊？” “没啥好事，你哼着小曲？” “哦，早上看到家门口的猫后空翻，挺有意思的。” 呵呵。 两个老男人冷笑，谁还不是过来人。 “和小沈有进展？” 都是人老成精的存在，谁还没谈过恋爱啊。 当警察的虽然不像一般行业那样，浪漫的情调多一点，但是也不都是光棍啊。 “嗯，是有点进展。” 陆川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和沈妍的事情，虽然才有重大进展，但是支队里的人都知道。 这个没什么刻意隐瞒的。 “是吗？” “你小子可算开窍了，快说说，怎么回事？” 砰！ 办公室大门打开，一看是张辉。 “陆川，咋样？我看你早上牵沈法医的手了？” 果然，男人八卦起来，比女人恐怖的多。 实事求是的讲，陆川早晨对沈法医的表白略微有些仓促。 没有鲜花，没有烛光，好在有一辆价值几百万的跑车。 聊胜于无。 有钱人的表白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法医办公室。 “沈姐，你答应他了？”
沈妍点头，脸色略微有些红润。 “哇！完蛋了，我们彻底没机会了。” “怎么没机会，沈姐和陆川只要没结婚，你就有机会。” “说的也是，沈姐，我还有机会吗？” 女人之间的交流，比男人之间的更搞不懂。 你也不知道这是玩笑话，还是故意试探来着。 总之，就是突出一个字，难以捉摸。 摸鱼的日子依然很平静，似乎犯罪份子也在给高考让路，这段时间小偷小摸都少了不少。 当然，主要原因是高考期间，路上都是警察，交警不够的，有不少其他警种都被抽调出来。 尤其是在高考考场附近，每个路口都最少两名警察在执勤。 就连派出所的里的户籍民警，都在考点前支起了桌子，可以为丢掉或者落下身份证的考生，临时办理身份证明。 海州市的六月份，天气并不是很炎热，而且也没有到雨季，所以自然条件相对比较好一点。 不像南方的一些城市，现在已经开始进入雨季了。 很多城市甚至准备了皮划艇，就是为了在考试的时候，派上万一的用场。 主要突出的就是尽量不因为意外事件，导致考生不能参加考试。 “这几天好日子，可就珍惜吧。” 杨森上午点卯，下午就回家了，现在距离高考还有三天时间，孩子已经放假。 办公室里剩下陆川刘国栋和老白三人。 陆川在琢磨晚上吃点什么，今天是一个很有意义的日子，要过的有意义才行。 老白在多愁善感，根据往年的经验，六月初是全年案件发生率最低的两个时间段之一。 除了春节，就是高考这几天。 但是一旦过了这几天，犯罪率会有一个明显的抬头。 打架斗殴的，喝酒闹事的，杀人放火的，干什么的都有。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两天趁着没什么案子可以好好调整调整休息休息。” 刘国栋摇摇头，对此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这么多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案子来的时候，尤其是命案，全局上下全都加班，没一个人能躲得掉，没有案子的时候大家都能舒舒服服的休息休息。 想到这，刘国栋看了看在刷手机的陆川。 这一年来，刑侦支队接手的命案，相比往年要多一些。 但是却没有一起积案残留，每一起命案全部都顺利侦破，并且时间都不长。 这才是跟往年有最大不同的地方。 无论什么年代，什么时候命案都不是特别好侦破的。 有的时候压上100人200人甚至500人，1000人工作一个月两个月都不一定有什么进展。 案子的关键是要发现关键线索。 陆川虽然年轻，上班时间短，但是这方面的天赋很好。 最近这些案子里边，陆川都有很大的贡献。 此刻的陆川，倒是没心思考什么案子。 “晚上吃什么呢？” “西餐？料理？中式？” 最终，陆川决定还是要有一些仪式感的。 今天早晨虽然在车上已经表白成功，但是，仪式感方面好像还差了一些。 不过具体怎么弄，不用陆川操心。 强盛集团下边有娱乐公司，拍电影都没问题，营造一个氛围晚餐肯定也没问题。 给大哥陆强发了微信，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第322章 家长见面 第323章家长见面 陆强是强盛集团第三代中，内定的继承人。 而陆家第二代人里边，并没有经商头脑特别出众的。 比如陆川的父亲，陆瑶的父亲等等，都是在集团里把控的比较重要的资源。 但是不参与集团里的生意决策。 也就是说，陆建国撒手人寰后，接管整个集团的就是陆强，这位陆家的长子长孙。 在强盛集团里，陆强是出了名的强势。 当年从国外高等学府归国后，就从集团的最底层做起。 当过送快递的小哥，当过分公司销售营销，在影视公司里还干过剧务。 可以说，偌大的强盛集团，陆强干过了底层的大多数工作。 所以，陆强非常熟悉集团的底层情况，对管理层的一些扯皮推诿，五花八门的事情，也就比较清楚。 经过他手里，开除的分公司经理，都不止一双手。 今天是集团高层会议，陆强主持会议，陆建国听取汇报。 强盛集团，不是上市公司，也没有内部股权分配，在座的，都是给强盛集团打工的。 当然，没有股权，不代表没有钱途。 在做的公司高管，任何一个人的年薪都大几千万。 很多都是全国很著名的职业经理人。 这样会议，一个月才开一次。 陆建国对所有人管理的方面，要求不多。 一个是利润上报，一个是合法合规。 强盛集团里，最精英队不是管理团队，而是审计团队。 多达数百人的专业审计团队，就像悬浮所有人头顶上的利剑，时刻监督。 而就是这样的会议，陆强在看了一眼私人手机后，竟然直接起身离开，让副手主持会议。 陆建国都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满意的孙子。 但是他并没有动声色。 陆强会在这个时候出去，就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 会议室旁的休息室。 陆强直接打通了陆川的电话。 “川子，你谈恋爱了？啥时候的事？女方是谁？” 陆川就知道，自己让陆强这位大哥帮忙，肯定要面临这些询问。 但是，要想晚上的晚餐有最好的效果，陆强出马才是最稳妥的。 “大哥，是我们支队同事。” “是不是那个法医，叫沈妍的，他爸是公安局副局长？” “额……大哥，你咋知道的？” 陆川从来没跟家里说过沈妍的事情，甚至关于沈妍父亲的职位，他以前都不知道，是老白他们说的。 “上次你带去赛车场，老三跟我说的，我就让人查了一下。” 陆遥…… 大嘴巴。 “到什么地步了？” “牵手。” “牵手？你这有点慢啊。” 陆川…… “大哥，能安排不，不能的话我就挂了。” “哈哈，能能能，肯定能，等我弄好了给你发信息。” 挂断电话，陆强起身，表情很是兴奋。 陆家现在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是钱吗？ 当然不是。 是香火。 有了钱，就要传承下去。 传承断了，赚再多的钱有什么用。 所以，陆家的每个三代男丁有了女朋友，都是大事。 更何况，陆川可是上了祠堂的人，上香的时候，现在的位置都是跟在陆建国身边的。
陆强都没有资格。 进入会议室，陆强没有回自己的座位。 而是直奔陆建国，在耳边轻声捣鼓了几句。 老爷子的脸色从平淡到惊喜：“真的？” 陆强肯定的点点头。 “好，今天的会就到这。” 众人虽然面面相觑，刚汇报了一半的工作怎么就结束了，但是没人质疑陆建国的权威。 “陆强，晚上吃饭的事你安排好，另外……” 陆建国看了看时间，还早。 “预约下公安局的沈副局长，就说我要去拜访！” “是！” 陆川没想到，自己只是表白一下，就间接造成了这么大反应。 海州市公安局。 沈副局长办公室。 “强盛集团的陆建国要见我？” 沈万松疑惑的看向办公室主任：“老曹，你搞错了吧？” “陆建国来咱们局里要见也应该是见宋局啊，怎么会来见我？” 沈万松在局里管的是信息化、交警这这一摊子。 信息化暂且不说，交警这一块沈万松的权利肯定还是相当大的。 强盛集团对市公安局有援赠现金，以前对接的时候都是和局长对接，甚至陆建国只是第一次露了面。 后来都是其他人对接的。 毕竟对强盛集团来说，捐赠给公安局的钱，没多少，起码和捐赠给海州市各个学校的钱相比，没有那么多。 这次陆建国不仅亲自要来，竟然还要见自己这位副局长。 什么情况。 “沈局，那边办公室打电话确认，陆总确实要见你。” 沈万松能坐到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上，自然有他的道理。 稍微一想，就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 他和强盛集团没有什么交集，要说对方有什么车辆违章的事，也不至于让陆建国亲自来找他。 下边的人估计都能办了。 那么自己和陆家要关联的，就只能是自己的女儿了。 陆川！ “好了老曹，对方来了你通知我，这样，你给宋局也汇报一下，我们下去迎接一下。” 办公室主任离开后，沈万松拿起手机，想了想又放下。 自己的宝贝女儿估计还不知道这个事，否则的话应该会给自己打电话。 既然没打电话，自己打过去，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沈万松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早上，陆川来接沈妍的一幕。 这小子，今天好像开了一个拉风的跑车。 陆建国…… 沈万松嘴角微微翘起。 生儿子哪有生女儿好。 这不就招来金龟婿了。 哼！ 当年谁说的当法医找不到对象。 下午两点钟。 公安局大楼门口。 “陆先生，真是稀客稀客，我代表市公安局，对陆先生，对强盛集团对公安工作的大力支持，表示诚挚感谢！” 宋江国和沈万松，还有办公室主任等人，在楼门口迎接陆建国。 “宋局长客气了，支持公安工作是我们公民义不容辞的义务，这次来，我就是就追加捐赠，想和几位领导沟通沟通。” “另外，”陆建国看向沈万松：“沈局长，我以前只是听说，没有见过，这一次要好好聊一聊。” 第323章 省厅调令 “启强，你说是不是？” 陆启强跟在陆建国身侧：“宋局长，沈局长好，我是陆启强，陆川的父亲。” 这位…… 得。 宋江国一听就知道，今天什么追加捐赠，都是借口。 怪不得陆建国要点名见沈万松。 人家这是双方家长见面啊。 “陆总，我下午还要去市里开会，您看这样，后续就有沈局长和您对接追加捐赠的事……” “啊，好好，宋局长先忙，先忙。” 都是人老成精的狐狸，但是借口这个东西，有的时候不需要太过真实。 有就可以。 …… 现勘办公室。 陆川破天荒的没有和沈法医聊天。 没有命案就代表没有尸体，没有尸体，法医就没什么特别忙的工作。 所以，最近这大半个月的时间，沈法医基本都处于摸鱼的一个状态，没事的时候就会和陆川聊天。 陆川这边也是如此，没有案子，自然没有现场要勘察，一些鸡毛蒜皮的DNA鉴定，随手就能搞定。 所以，白天的时候，两人大多数都处于一个聊天的状态。 只是今天，两人有默契的谁都没有在微信里说话。 但是，两人的内心活动似乎并不少。 陆川回想着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案发现场，给尸体拍照吧。 叮！ 出神的间隙，手机短信响起。 是陆强发来的，晚饭定在了海都国际酒店。 “天空餐厅……” 陆川知道这个地方，但是以前还真没去去过。 海都国际酒店的天空餐厅，在海州市年轻人的心里，有着特殊地位。 海都国际酒店位于是海州市最高的建筑，海都大厦上层。 天空餐厅就位于大厦的最顶层，是整个城市里距离星星最近的对方。 餐厅有透明穹顶，晚上能够欣赏到海州市最美的夜空。 也是海州市年轻人最向往的约会圣地。 只不过价格不便宜，而且很难预约。 “小陆，过来一下。” 从外边进来的刘国栋，手里拿着一张打印纸。 “师父，有案子？” 以陆川的年龄，精力旺盛的体格和对工作认真负责，对比杨森和老白不希望案子发生的态度，还是不一样的。 有没有案子，无所谓。 但是今天，他却打心底不希望有案子。 晚上，要约会的。 好在，刘国栋摇了摇头。 “不是咱们的案子，是省厅发过来的调令。” “调令？” 什么玩意？ 陆川接过文件，扫了一眼。 “重案组？” 上次李东林和他说过，省厅要组建一个重案组，在发生重大案情的时候，会集中各领域专家参与办案。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案子了。 不过，好在集结时间是明天。 “QZ市的案子？” “嗯，我刚刚给那边的朋友打电话问了一下，案子是上周发生的，但是那边刑侦支队一直没有搞定。” “现在上头对命案侦破的要求越来越高，钦州刑侦支队在搞了一周之后，实在看不到希望，就把案子上交了。” 钦州那边，陆川也算熟悉，去办过案子。 那边的整体实力，确实要比海州市这边差一点，但是也不是相差极大。
那边一周没有侦破的案子，就说明肯定有较大难度。 “行，那我稍后走一下出差手续，秦队那边要去汇报一下吗？” “不用了，明天你直接出发就行，文件就是秦队给我的。” “好嘞。” 摸鱼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杨森这两天彻底请假了，还有两天高考，老杨的感觉，比他儿子都紧张。 老白最近两天不知道怎么了，迷上了玩手机游戏。 消消乐。 这玩意，陆川四年前玩过，那时候还挺流行的。 但是四年后的今天玩…… 老白应该也是追求潮流的，只不过这个速度可能有点慢，就像京剧拖腔一样。 “出发！” 给沈法医发了今天第一个，也是惟一一个信息后，陆川一溜烟冲出了办公室。 “哎，年轻真好。” 放下手机的老白破有些羡慕。 “你不也年轻过？” “那能一样吗，我那个时候，骑个破自行车都能瑟一个月，人家那是啥？跑车！” 老白和刘国栋站在窗前，正看到陆川给沈妍拉开车门。 然后红色的法拉利就在几十号人的注视下，驶出了刑侦支队大院。 “老张，你要是这么有钱，还来上班吗？” “上班？” 老张哼了一声：“我特么有病啊？” …… 跑车上，气氛有些…… 沉寂。 对，沉寂。 两人都没说话，陆川也没有握着沈妍的手。 即便，沈妍的左手就依靠在中央扶手上。 “我们……去哪？” 良久，沈妍首先开口。 “啊，咱们去吃饭，天空餐厅听说过吗？” 天空餐厅？ “就是那个能看星星的餐厅吗？” 大多数城市里，因为灯光污染，晚上是不太容易看到星星的。 想要看也行，去郊外。 “嗯，就那个看星星的餐厅。” “你去过？” “我也没去过，是我堂哥帮忙安排的。” 其实，说帮忙就有点不太真实了，自家产业，不能叫帮忙。 “哦……” 车里重新恢复宁静，刚刚下班，正是拥堵的时候。 理所应当的，车子开的很慢。 以往，两人坐在车里，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但是今天，却似乎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陆川单手开车，右手有意无意的也依靠在中央扶手上。 两只手的距离，只有一厘米。 但是，这一厘米却好像一道鸿沟。 陆川觉得手上好像压了千斤重物，怎么也挪不动。 突然，冰凉的触感主动钻进了陆川燥热的手心里。 陆川转头看去，一旁的沈法医正看向窗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哑然失笑，陆川反手握紧，两手十字交叉。 “下午刚刚接到省厅的调令。” “嗯？他们要把你调走？” 沈法医豁然回过头，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加大。 “不不，”感受到沈妍的反应，陆川赶紧解释：“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重案组，钦州有案子，上报了，需要重案组介入，明天要出差几天。” “哦，出差还好。” 陆川能清晰的感受到沈妍紧绷的身体，整个放松下来。 第324章 有钱人的生活 而聊起案子，话题自然多了起来。 “钦州的命案吗？” “嗯，破了一周了，好像没什么进展，今天下午秦队收到的文件，让我明天过去……” 半个小时后，海都国际酒店。 透明的观光电梯，有美丽的服务员在专门迎接陆川和沈妍。 “沈女士，陆先生，很高兴为您服务。” 沈妍微微有些惊讶，攥着陆川的手微微收紧，小声道：“她认识我们？” “应该是我堂哥安排的，没事，走吧。” 服务员微笑很有礼貌：“两位贵客，餐厅已经准备好，祝您用餐愉快。” 一般人，永远不知道有钱人的生活多么有意思。 如乘坐飞机这件事儿。 一般的旅客走普通的安检通道，到廊桥等待飞机，到了时间，上飞机，等待起飞。 但是稍微尊贵一点的客人，比如购买头等舱、商务舱的旅客，在过安检的时候，有专门的商务舱安检通道。 人少，安检小姐姐的笑容也更甜。 过了安检，有专门的贵宾休息厅，美妙的音乐，免费的美食，柔软的沙发，主打一个休闲尊贵。 此外，上飞机的时候不用排队，可以走侧面的专用通道，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可是，这些还不是最顶级的礼遇。 真正的高级礼遇，不走大众安检通道，休息的时候也不在候机区。 比如强盛集团，在海州市国际机场，就有自己的贵宾厅。 乘坐飞机的时候，在贵宾厅等候，距离飞机半小时起飞的时间，有工作人员带领走贵宾安检，萧洒自如的最后登机。 甚至，还有固定的要客名额，这种人…… 你就把飞机当成自己家的自行车就行了。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海都国际酒店的观光电梯风景极好，落日余晖悬挂天边，乘坐电梯上，好像在追逐着太阳一般。 “真美！” 沈妍的父亲虽然是海州公安局领导，社会地位很高，却并没有体验过这种用金钱来衡量的享受。 “欢迎光临。” 电梯打开，门口左右各一排短裙黑丝，白衬衣的小姐姐，声音清脆，表情真挚。 陆川和沈妍走出电梯，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整个天空餐厅现在已经是鲜花的海洋。 红毯从远处延伸，一直到电梯出口。 “沈女士，陆先生，请。” 领头的服务员端庄大气，看上去不像是做餐饮服务的，倒是像高端白领。 红毯两侧，怒放的玫瑰点缀，转过一侧，是整个餐厅的正中央。 穹顶之下，一张雪白的餐桌，在聚光灯下，静候它的客人。 陆川绅士的为沈妍拉开座椅，颇有绅士风度。 “沈先生，现在上菜吗？” “可以。” 两人落座，周围的服务员纷纷褪去。 沈妍回顾四周，小脸上满是惊讶：“这餐厅……就我们一桌？” “我也不知道，堂哥安排的，咱们就吃饭就行。” 沈妍点点头，接着又小声道：“我刚刚仔细看了，这里的花……好像都是真的。” 花香弥漫，当然是真的。 “那得花多少钱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让堂哥帮忙订的餐厅。” “不用管多少钱，他现在管着集团，有的是钱，不想咱们俩，就那点工资。” “想吃点什么？” “嗯……有点饿了，要不来碗炸酱面？”
额…… “炸酱面就算了吧，我问问都准备了什么菜。” “服务员。” “沈先生。” 刚刚接待两人的端庄美女，从花海后出来，动作温软却又迅速。 “我女朋友饿了，菜品快点上。” “好的沈先生，您稍等。” 这一次，美女还没转身离开，第一道菜就端了上来。 “沈女士，第一道菜是ALMAS鱼子酱，请慢用。” 鱼子酱？ 沈妍还是第一次开餐就吃鱼子酱。 分量不多，二人面前摆了一个小盘子。 “这是什么鱼子酱，以前没听说过。” 陆川和沈妍也吃过很多次西餐，吃过几次鱼子酱，但是这个什么莫斯的鱼子酱，没吃过。 “陆先生，这是一郎的白化鳇鱼鱼子酱，陆总专门安排的。” 陆川好奇的尝了一口，瞬间对着东西的价格有了好奇心：“这玩意是不是很贵？” “是的，送到海州市，一百克差不多十万块钱。” 刚刚也尝了一口鱼子酱的沈妍，差点直接吐出来。 陆川也惊讶：“十万？一百克？” 那就是……一克要一千块钱？ 自己的工资…… 刚刚自己那一口，吃了自己一年工资？ “陆川……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吧？” 沈妍知道陆川有钱，但是…… 一口十万…… “啊，没事没事，也就这个菜贵一点，没事，这酒店其实是强盛集团的，成本价肯定不用这么贵。” 说着，陆川看向美女：“对吧？” “是的，陆先生，我再去看看菜品，您慢用。” 这女人，可是海都国际酒店的总经理，难能不知道陆川的意思。 “不过，这东西……味道确实不错，是吧？” 沈妍由衷点头：“支队里的同事要是知道，咋俩两口鱼子酱就吃了一年工资……” 之后的菜品，都是陆川和沈妍以前没有吃过的东西。 两人也默契的不再问价格。 反正吃就是了。 而天空餐厅的景色，确实名不虚传。 入夜后，餐厅的穹顶还能打开，正好有月光撒在两人用餐的桌面上。 “陆川，有钱人都是这么享受的吗？” 沈妍发现，她以前好像对有钱人有一定误解。 本以为开豪车，住别墅就是有钱人。 现在看来，自己对有钱的概念理解还是有偏差。 “我也不知道啊，在家的时候也就是白菜馒头。” 陆川是真的没撒谎：“这一点咱们不都是在食堂吃饭……” 看来回头得和堂哥谈谈，他这个有钱人，每天是不是一顿饭都要上百万。 这特么也太夸张了。 合着，陆遥磕了三十年头，也就够吃十顿饭？ 公安局家属院。 十一楼，沈万松和老婆坐在沙发上，对面是沈妍。 “闺女，你……和陆川现在处的怎样了？” “爸妈，你们……谁告诉你们的？” 两人今天才确定关系，别人都不知道，爸妈怎么知道的？ “还用谁告诉，今天下午，陆川的爷爷、父亲去公安局了。” 沈万松和两人聊了一下午。 “他们去公安局干啥？” “跟我聊了一下午，然后给局里捐了三千万。” 沈妍：“……” 第325章 qz市的欢迎 第326章QZ市的欢迎 第二天一早。 霞光万道，树枝上的喜鹊叫渣渣。 陆遥大老远的打招呼。 “川子！” “三哥。” 停下车，陆川摇下车窗玻璃：“三哥，我去上班，有事吗？” “昨天我听大哥说，晚上给你约餐厅了？” “哈哈，是不是拿下了？” “怎么样，我就说听我的没错！” 这事…… 陆川还得真的要感谢陆遥。 “三哥，今天去钦州出差，等我回来请你吃大餐。” “没事啊，我跟你去钦州，在钦州请客，把大哥也叫上。” 陆遥的工作，说白了就是一个保安头子，时间有的是。 “三哥，我是去办案，等我回来，叫上大哥，一起。” “行，那你快点啊。” 陆川没有开拉风的跑车，但是接上沈法医后，两只手自然的牵在一起。 “等会到支队，我就直接去钦州了。” 省厅组建的重案组，直接在钦州集结，昨天晚上就有一些专家过去了。 “好，注意安全，注意休息，尽量不要熬夜。” “放心，现勘工作不像一线，没那么多事。” 楼上，沈万松老两口扒在阳台窗户上，看着两人一同乘车离去。 “我怎么有种卖闺女的感觉？” 沈万松昨天回来就寻思不对劲。 “行了行了，别得了便宜卖乖，我看陆川这孩子不错，还有几天陆川上班应该就满一年了，是不是可以晋警衔了？” “嗯，满了一年，他还有两个一等功，走的专业技术序列，可以顺利拿上一级警员。” “加上他在局里、省厅指纹会战中的表现，估计能破格给一个中级专业技术职称。” “中级专业技术职称……那最好能评个二级警司。” 二级警司…… 上班一年…… 人和人是不能比的。 车上。 “对了，陆川，我昨天听我爸说，你爷爷和你父亲昨天去市局了。” “嗯？” 陆川还不知道这个事情，昨天晚上回家后，直接就睡觉了，并没有和父亲见面。 “他们去市局干嘛了？” “见了我爸。” 嘎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陆川懵逼了：“他们去见你爸？” “嗯，强盛集团给市局捐了三千万。” 陆川：“……” “你不知道这个事？” 陆川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知道啊，昨天咱们一直在一起，送完你我回去就挺晚了，直接睡了，没跟我爸妈见面。” 捐三千万？ 这两人就为了和沈妍父亲见一面？ 陆川现在都觉得，这两人是不是有钱烧的。 “他们说什么了？应该没说咱们的事吧？” 沈妍摇头：“没说，我爸说他们聊了一下午，都是什么经济发展啊，社会治安啊，警民鱼水情之类的。” “嗯……要不要哪天……我去拜访下你爸？” 陆川这大半年，基本上每天都去接沈法医，但是还没上楼见过自己未来的岳父岳母。 现在关系已经明确了，自然是要去拜访。
关键是，省着家里的两位大爷再花钱。 三千万…… 就这么捐了？ “嗯，行，等你从钦州回来吧，我们挑个时间。” “好，从钦州回来。” QZ市刑侦支队。 支队长秦辉最近忙的焦头烂额，整个支队，连轴转了一周，但是命案的突破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秦队，大楼内的所有人员，我们再次进行了排查，确实是没有发现。” “死者的人际关系调查也进行的差不多了，所有关联人都进行了摸排，我们认为可以排除熟人作案的可能。” …… 会议室里，秦辉头发凌乱，半截香烟捏在泛黄的两指中间。 这几天，他听到的汇报，没有一个好消息。 一周前，QZ市公安局接到报案，钦州国际公寓发生命案。 秦辉第一时间率队赶到了现场，但是连续奋战七个昼夜，案子的侦办一点进展都没有。 眼看着案件的侦办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间，秦辉请示上级后，只能向省厅求援。 “都等着吧，省厅支援的专家今天到齐，这次……咱们钦州丢人丢大了。” 省厅重案组刚刚组建，钦州是第一个自己破不了案子的求援的。 陆川赶到钦州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多。 李东林比陆川早到半个小时。 QZ市公安局三号会议室。 “李处，我代表QZ市公安局，对省厅的大力支持帮助，表示诚挚的感谢！” 破案虽然迫在眉睫，但是该有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QZ市公安局孙局长首先开了个欢迎会。 其实，按照李东林的性格，应该直奔案发现场的，整个案子就由重案组接管。 但是熬不过这边的安排，直接拒绝也不太好，只能先参加这个会议。 反正案子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不差这个把小时。 陆川等一众重案组成员，一共七人。 除了陆川是技术警种，其他的六人都是一线刑警，有着丰富的办案经验。 此刻，七人正襟危坐在主席台下方中央座位，听着上面的领导在发表慷慨激昂的致辞。 “总算知道为什么钦州的案子破不了了，这么个开会的法子，能破案才怪呢。” 坐在陆川左手边的王松撇撇嘴，小声的嘀咕着。 陆川对此颇为赞同，办案还搞形式主义，那还办个毛线的案子。 只不过，王松已经四十多岁，是天州市下边一个刑警大队的副队长，早就断了晋升的心思，什么话都敢说。 陆川距离职业生涯巅峰还早着呢，有些事情心里同意即可，没必要说出来。 “王队，案子的卷宗您看过没？” 开会前，重案组的成员已经见过面，各自认识。 对于陆川，王松也早就知道，天州市的骸骨案现在还余波未了，这可都是陆川的功劳。 而且，两个一等功在身，陆川的名气远比他以为的大的多。 “我昨天就过来了，卷宗研究了一下，这个案子……确实有点的难度。” 王松虽然不太满意台上领导的喋喋不休，但是对于QZ市刑侦支队的能力却没有过多的质疑。 虽然，在王松看来，这边的水平肯定要比天州市差一些。 第326章 汇报案情 第327章汇报案情 在这个年代，任何地方在命案发生后，那可不是一两个人，一两个支队的事情。 一些小地方，BR县城里，发生命案，除了刑警大队上战场，整个县城的公安局都要顶上去。 那个时候就没有什么警种的区别了，交警、内勤，甚至就连公安局里的狗都要上战场。 总之一个理念，所有的力量，全部倾斜到命案的侦破。 钦州的案子，可以说是QZ市公安局举全局之力都没破，肯定是有难度的，而且很大。 “现场我还没去，不过照片我看了，全是血，按理说这种现场，凶手遗留的证据肯定不少。” “但是这边的现勘，却连一枚指纹都没采集到。” “只有一串被害人自己的脚印，现场似乎除了被害人之外，并没有出现过第二个人一样。” 王松在基层一线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参与侦办大大小小的恶性案件上百起，可以说办案经验非常丰富。 否则的话，也不会从全省那么多刑警里脱颖而出，选入到了省厅组建的重案组。 他说奇怪，那案子就真的有些不合常理的地方。 两人小声交谈，主席台上QZ市公安局局长的致辞终于到了尾声。 “最后，我表个态，QZ市公安局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定全力配合李处长、配合重案组侦破案件。” “预祝，我们凯旋！” “这家伙，是文职出身吧，这么能忽悠？” 王松这种一线刑警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领导，只可惜，没办法。 “秦辉队长，稍后重案组办公地点就设在刑侦支队吧，先开一个案情通报会议。” 李东林原本的计划是把重案组的办公地点放在QZ市公安局这边，毕竟这边距离他们居住的酒店比较近，往来更方便一些。 不过刚刚开了这个会之后，李东林改了主意。 “是，李处，我这就安排。” “对对，秦支队长，重案组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做好保障工作。” 孙局长再次发号施令。 QZ市刑侦支队。 李东林坐在首位：“秦队，先说下案子的情况吧。” “是。” 秦辉坐在李东林右手边，转过身体，打开投影。 “七天前，也就是5月31日，报警中心接到报警电话，钦州国际公寓发生了命案。” “报案人叫王国志，是公寓里的保安，在巡楼的时候，发现被害人租住的房门门缝里有血迹渗出，敲门后没有反应，就拨打了报警电话。” “这是当时，京州路派出所到达现场后，拍摄的门口照片。” QZ市刑侦支队这边的基础工作，做的还是很细致的。 接警警员当时的处理也符合规范流程。 照片中，门缝地下有一滩血迹，大概有人手巴掌大小。 “当时的民警敲门，一直没人应答，通过公寓前台，联系到了房东，打开了房门。” 接着，投影上出现的就是极其血腥的一幕。 房门打开，里边几乎都是血迹。 从入户门开始，墙壁上，地面上，家具上，喷射装、流柱状的血迹到处都是。
“死者叫王敏，是房屋的租客，二十三岁，致命伤在脖颈，动脉割裂，流血过多死亡。” “法医检查发现死者生前有被侵犯的痕迹，但是并没有提取到凶手静夜。” “现勘在房间内没有发现任何指纹、或者其他凶手留下的信息，只有一串被害人自己的脚印。” “案发一周以来，我们对整个公寓内的所有人，死者的关系网，进行了彻底的摸排，但是目前没有任何收获。” 秦辉介绍案情的时候，陆川等人一边听汇报，一边看卷宗。 现场的照片，给人的视觉冲击很大。 死者租住的单身公寓，面积不大，只有大概不到四十平方米的面积。 从现场照片来看，整个房间似乎都被血迹覆盖了。 入户门，茶几，墙面，地板，电视机等等物品上，基本上都有血迹。 而且整个现场非常混乱，死者成大字型躺卧在床上，衣服破碎，身上有多处刀伤。 “死者腹部的刀伤……是死后伤？” 王松昨天就看过卷宗，对卷宗的研究已经比较细致。 “是的，”秦辉点点头：“法医对尸体表现的伤痕进行鉴定后，得出的结论是这样的。” “死后伤……凶手不仅强健了死者，还在杀死对方后，在尸体上补刀，是怕对方死的不彻底，还是报复行为？” “我们猜测……可能是第一种。” “为什么？” “因为死者的关系网比较简单，王敏出生在QZ市郊区的农村，高中辍学后就一直在她姑姑的家具店做销售。” “原来她是住在她姑姑家，去年才搬出来，住到了单身公寓。” “经过调查，可以确认王敏没有男朋友，来往的人基本上就是家具店里的员工。” “这些人我们进行了细致排查，报复杀人的动机不存在。” “所以，我们认为凶手在对方死后补刀，应该是为了确保杀死对方。” 王松点点头，认可了秦辉的解释。 报复杀人，和一般的杀人不同。 在大多数报复杀人案种，凶手和被害人往往有长时间的矛盾，或者仇怨。 这种矛盾和仇怨不一定很大，但是一般酝酿的时间比较长。 比较常见的是邻里之间的矛盾，同事之间的矛盾。 王松三年前碰到一个案子，凶手捅了被害人70多刀，把整个肚子都捅烂了。 而对方杀人的动机其实并不复杂，两家是邻居，就是因为两家修篱笆，你多占了我半米，我多占你半米。 矛盾积攒了十几年，后来因为喝酒发生口角，最后发生了命案。 “秦队，我看地面上的血泊里有不少血脚印，怎么样？” 秦辉哭笑：“犯罪现场的足迹已经确认过了，是死者的鞋留下的脚印。” 死者的鞋？ “凶手穿着死者的鞋，离开的现场？” “是这样的，我们也请人分析了一下，但是凶手穿着死者的鞋，留下的脚印很难准确锁定对方信息。” 重案组成员接下来纷纷提问自已发现的一些细节，秦辉一一回应。 第327章 喷洒的血迹 第328章喷洒的血迹 案情汇报会，大概开了一个半小时。 实事求是的讲，QZ市刑侦支队这边做的工作非常细致。 重案组成员提出的一些疑问，这边已经都想到了，并且做了求证，但是都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 “大家接下来有什么建议？” “李处，先去现场看看吧。” “对，先去现场吧。” 陆川也同意点头，现场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但是依然有很高的勘察价值。 QZ市刑侦支队拍的照片再多，也不如去现场看一眼。 在坐的重案组专家，都有自己的一套办案套路，去现场是所有人的第一选择。 就陆川而言，他可能要去现场做一遍详细的第二次现勘。 凶手杀人，从理论上来说，不可能不在现场留下任何痕迹。 只不过，这些痕迹在某些情况下，可能非常隐蔽，甚至如果凶手故意清理过现场，可能痕迹残留会比较少，但是绝不会没有。 李东林的意思，其实重案组第一时间就应该去现场，在现场听汇报，比什么都强。 “好，秦队，你这边安排一下，带重案组去现场。” “李处，我过来的时候带了些设备，都在车上，我自己开车吧。” 这一次陆川没有开自己的车，用的是支队的那辆十年酷路泽。 上次来钦州办案，知道这边有些设备不齐全，陆川带了一些便携的过来。 否则，他这个现勘发挥的作用有可能会受限。 “没问题，用不用我们这派个司机？” “不用，我自己开就行。” 半个小时后，钦州国际公寓。 “这个公寓是五年前竣工的，也算是钦州的地标建筑，里边的监控设施还是比较完善的，但是我们查了一个遍，没有可疑的发现。” 公寓外，王松下车后，就在搜寻大楼监控的位置。 “有没有监控布局图，还有大楼的建筑图纸？” “有，就在档案室，我让人拿过来。” 公寓物业经理非常配合，而且看上去也挺有经验的，毕竟已经配合QZ市刑侦支队一周时间了。 “我们的判断，还是最大可能是公寓楼内的人员作案。” 秦辉指了指公寓大门：“整栋公寓在电梯和门口，以及地下车库等公共区域都有监控摄像头，凶手作案后如果离开，不太可能脱离监控范围。” “所以案发后，凶手其实应该就藏在楼内。” 王松暗暗点头。 秦辉的分析很有道理，能当上刑侦支队支队长，自然不可能是酒囊饭袋。 QZ市公安局也不可能在这个位置上，弄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而且，王敏的特定关系人，当天都没有进出过公寓。” “先进去吧。” 大楼内，有四部电梯。 “这栋公寓是塔楼结构，四部电梯都能到达死者房屋的楼层。” 四梯二十五户，从构造上来看，整个塔楼就是围绕着四部电梯建设的。 案发楼层在七楼708室。 “这一层有十八户人居住，案发的时间是31日晚上九点半，死者居住的房间隔音一般，但是王敏租住的房屋，两侧都没有人住。”
“这一层的所有人员，都是我们的重点调查对象，尤其是其中六户单身男性，但是……” 不用但是，秦辉他们查了一个星期，但是一个嫌疑人都没有圈定，就知道，这一楼层的人，估计是真的没有嫌疑。 不过，秦辉的话其实也蕴含着很多信息。 比如，凶手强健被害人，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 杀人，弄出动静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尤其是伴随有强健。 所以，凶手是不是刻意选择王敏，是不是早就知道对方左右邻居没有人租住。 “凶手怎么进入房间的？” 王松问了另一个问题。 “不知道，但是房门锁没有暴力破坏的痕迹，猜测要么是欺骗王敏开门，要么是用钥匙。” 片刻后，电梯停在七楼，众人走出电梯。 “前面拐角，就是七零八室。” 这个时候，陆川并没有第一个上前，因为尸体早就搬走了，里边也有钦州刑侦支队勘察后的痕迹。 很多东西，其实已经不是案发后第一时间的样子。 “这里，就是当时血液流出的位置。” 房门已经是打开的状态，可以看到门槛和屋内的地面是同一个水平面，这也是血液为什么能流出房间的原因。 一周时间过去，室内的血迹早已经不是鲜红色。 在场都得是刑侦专家，对血迹形态其实都有一些研究。 正常人的血液，在流出身体后三分钟左右，就会凝固。 并且由最开始的鲜红色，变成暗红色。 人体的血液，不是单一的组成成分，而是有水、红细胞、血小板等多种物质组造成。 正是这些成分的存在，才让血液研究成为了刑侦中很有价值的破案线索。 一周时间，案发现场的血迹早就凝固，甚至已经不是暗红色，而是已经发黑，甚至呈现出褐色。 重案组的七人，分别带上手套、脚套，准备进入现场。 陆川作为现勘，第一个进入。 血迹形态分析，是重建案发现场最重要的手段之一。 秦辉给众人的卷宗里，就有根据血液形态分析做的重建现场描述。 入户门傍边的墙壁上，有点状喷溅血迹，地上有喷射血迹残留。 凶手进门后，第一时间就伤害了被害人。 但是从血迹的形态和血量来看，被害人在门口受伤的程度不深。 结合卷宗里的法医报告，死者脸部有淤青伤痕，凶手应该是进门后就用钝器或者拳头击打被害人头部。 并用利器，劈砍，但是并没有在重要部位造成伤害。 踏过玄关，一路都是这样的血迹，并且地面上多了滴落状血迹。 “血迹低落高度……不到一米。” 血迹从不同的高度滴落，虽然都会形成滴落状血迹，但是血滴的外形状有所不同。 一米左右以下的距离，低落血滴外延呈现锯齿状。 但是超过一米，又不到三米的距离，血滴的外延呈现直线状态。 而高度超过三米，低落的血迹就不是血滴了，而是呈现溃散状态。 第328章 血脚印 第329章血脚印 之所以有这样的特定特征，有三个方面的原因。 一个是引力恒定，另一个是血液成分恒定，最后一个原因是血液流速恒定。 一般正常人，如果出现血管破裂，体内的四点五升左右的血液会在很短时间内流光。 这个时间在伤口大小满足条件的情况下，是固定的，因为人的心脏搏动力量是相对恒定的。 每一处血迹，陆川都看的非常仔细。 并且和QZ市刑侦支队这边做的现场重建，进行对比。 其他人，也在按照自己的方式，在整个现场内进行观察，并且不时的做一些记录。 最吸引陆川注意力的是地面上的血脚印。 地面上的血迹，远比墙壁上和家具上的要多，但是很多痕迹都已经被擦除了。 犯罪嫌疑人应该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至少知道把自己的足迹擦除掉。 凶手从进门之后，第一时间就对被害者施暴，而且从墙壁上的血迹可以看出这个施暴的过程是连续的。 从门口一直到靠窗户的床上，距离大概有十米。 这座单身公寓的户型非常简单，进门之后就是一个长方形。 王敏在租住之后，对室内没有进行大的改动，靠近窗台的位置布置了一张床，周边摆了一些家具，床头两米远的位置放置了一张沙发。 入户的左手边是卫生间和厨房。 刚刚秦辉介绍，并不知道凶手是如何进入房间的，其实大概率是凶手欺骗王敏打开的房门。 如果对方是用钥匙打开的房门，那并不一定开门后就见到王敏。 见不到人，就不存在入门就伤害被害人的情况。 当然，这个猜测只是概率比较大，也不能够完全排除凶手用钥匙打开房门，王敏就在门口的这种情况，毕竟门口的左手边就是厨房和卫生间。 从入户门开始的凶手连续攻击被害人，并且有血迹抛洒，地面上一定会残留凶手的脚印。 一直到床上，被害人被强暴，被杀死。 之后，凶手离开的时候，擦拭了自己留下的脚印，地面上有明显的血迹擦拭的痕迹。 而这个过程中，有两串血脚印残留，门口边缘的鞋柜旁边，放置着留下血脚印的鞋子。 正是秦辉说的，对方离开的时候，穿了被害人的鞋子，留下了足迹。 其实，从足迹分析角度来讲，无论凶手穿的是大于自己脚的鞋子，还是小于自己脚的鞋子，都能判断出凶手的大概身体特征。 现场的血脚印，一个是从门户开始进入，一个是从床头开始，倒着回退到入户门。 这一点从脚印下，血痕的受力方向就能判断。 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 凶手既然把自己的脚印已经擦除了，为什么又要换上被害人的鞋子，重新留下两串新的脚印？ 是忘记什么东西再次折返？ 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至于指纹什么的，陆川并没有特别关注。 QZ市刑侦支队的办案能力比海州市差一点，但也不会差很多。 指纹这么重要的证据，对方既然没有提取到，就代表现场应该是没有。
很显然，对方应该带了手套。 强健杀人，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凶手…… 不一定是第一次作案。 两个小时后，重案组成员纷纷撤出了现场。 楼下，李东林和七人聚在一起，简要的询问情况。 “王松，你怎么看？” 李东林本来就出身天州市，和王松原本就认识。 “凶手很可能是惯犯。” 王松做出了自己的第一个判断。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显然很同意王松的这个观点。 “有什么依据？” “强健杀人和一般的案子不同，大多数凶手在作案的时候，处于精神高度紧张兴奋的状态，这个时候的思维缜密性会受到很大影响。” “案发后，由于身体上的自然疲惫，精神很难特别集中。”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强健杀人案现场，会留下不少凶手的生物特征。” “但是，我们从法医报告上得知，凶手当时使用了避孕套，并且在死者尸体表面上没有提取到属于他人的皮屑、毛发等生物组织。” “这说明，凶手在强健过程中，很克制，没有和死者发生过多的身体接触。” “另一方面是现场的处理，凶手在杀人后清理的地面上的血迹，显然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 “初次作案的人，很难有这么缜密的逻辑，惯犯的可能性大，而且凶手很可能以前就犯过强健之类的事。” “还有一点，我来补充一下。” 说话的是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是来自乾州市刑侦支队的一名行动组组长，叫宋明光。 “凶手在清理完地面的血迹后，应该是在门口重新返回了床边。” “他为什么回去？” “应该是补刀。” “床边的血迹，有一部分淹没了血脚印，说明凶手在重返床边后，才有大量血迹涌出，死者脖颈的致命伤，是凶手擦拭完地面血迹，之后返回造成的。” 这一次，陆川对宋明光的判断比较认同。 确实，床边的血脚印，有两个是被大量鲜血淹没的。 而且，这个判断也是符合正常逻辑的。 毕竟，死者的致命伤是脖颈大动脉断裂，如果凶手在施暴前就割断动脉，那案子的性质就又发生变化了。 “大家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我建议重新排查楼内住户，刚刚王松说的很有道理，对方大概率有过类似的犯罪经验，虽然不一定有类似前科，但是可以从猥亵、单身、偷窥之类的小事情方面着手。” “我这边尝试对足迹进行鉴定，大概需要三个小时，争取圈定出凶手的大概体貌特征。” 这一次的足迹，和往常的不一样，血脚印是能够作出足迹模型的。 而且凶手穿的鞋子属于被害人，很多细节就不能通过简单的数据测量来推断。 陆川这次的足迹鉴定分析，不太容易。 有了一定方向，众人开始行动。 七个人，陆川返回刑侦支队做足迹分析，其他六人，分成三组，直接就留在公寓楼。 求票，推书。 第329章 出人意料 第330章出人意料 整个公寓楼内，一共有三百多人居住。 这些人，在案发后的一周，QZ市刑侦支队已经做了一遍调查。 其中重点的单身男性，更是上门进行了询问。 现在，王松的建议进一步缩小了范围，有猥亵、偷窥前科的人员。 但是，这种私密性的癖好，不一定被抓住过，怎么判断？ 老办法，还是得大海捞针。 重案组中的专家没有法医，但是对于QZ市刑侦支队的尸检报告，重案组其实是认可的。 死者死因很明确，强健痕迹也很明显。 另一方面，尸体现在就在殡仪馆冷冻收藏，随时能够进行第二次检验。 公寓顶楼，王松再一次查看整个公寓的布局图。 案发时间段内，公寓的四部电梯正常运行，内部安装的监控摄像头也在没有任何故障。 钦州刑侦支队已经调取了当时的监控视频，案发前后坐过进电梯进入公寓内的，一共有三十二人。 “秦辉队长，这些视频，案发前后半个小时内的视频，让人拷贝给我。” “好，我这就安排。” 王松始终认为，对方应该是惯犯行凶，这种嫌疑人，他以前接触过。 一般来说，有过性犯罪的嫌疑人，在观察漂亮异性的时候，眼神或者肢体动作，是有一些特异性的。 这就涉及到为什么会有强健这种犯罪行为的心理分析。 主要原因是欲望控制。 犯罪，从对后果的惩罚来看，没人愿意犯罪。 但是，嫌疑人依然犯罪，尤其是强健这种欲望唆使的罪行，其本人控制能力弱，侥幸认为能够逃脱法律制裁，是对方敢于犯罪的原因。 很快，视频就送到了王松手里。 和他一组的，正是宋明光。 “宋队，一起看看？” “好，一起看看。” 宋明光对王松的看法持同意态度，只不过，即便嫌疑人有观察异性的特异性行为，也不应该很容易被发现。 这就看眼力了，巧的是，宋明光和王松都觉得自己有这个眼力。 当然，扫视频找人，是有概率的。 毕竟，公寓内除了电梯，还有楼梯，这里边可没有监控，对方如果在杀人后从楼梯离开，那电梯里的监控肯定不会有发现。 QZ市刑侦支队，现勘实验室。 陆川正在做足迹鉴定分析的准备工作，制作模型。 凶手在案发现场留下的脚印，是穿着受害人的鞋子，这就导致对方留下的足迹，和正常的足迹是不同的。 制作模型，有利于陆川得到更加准确的分析数据。 现在，趁着模型干燥的过程，陆川在测量现场采集的一些血滴周边数据。 血迹的采集多数情况下采取两种办法。 因为现场的血迹已经干涸变色，陆川这次用的是薄片小刀，刮取的血迹。 如果在未干燥的血迹现场，通常还可以用棉签、纱布、玻璃片提取的方式进行。 凶手擦拭地面，主要是为了消除自己的足迹鞋印，所以对角落、墙壁和家具上的血迹，并没有做细致的擦除。 一些喷射状血迹、滴落状血迹留存的很多。 陆川采集这些，主要是为了通过测量血迹数据，分析凶手和死者身高的对比。
死者王敏身高一米六五，凶手施暴过程中，血迹抛洒受到多个因素的影响。 比如凶手和死者的身高对比，劈砍刀具的力度、角度等等。 同样的滴落状血迹，根据血滴“尾巴”的长短，判断受害人移动的速度、方向等。 这些工作，QZ市公安局的现勘其实也做过。 但是，相比陆川自己做的数据，准确程度…… 能够提升的空间还很大。 “身高……一米七五到一米七八……力度很大，年龄不大……” 血迹形态的分析，让陆川对凶手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 年轻，身体条件很好，肌肉有力量，能轻而易举的控制受害人。 两个小时后，陆川基本完成了血迹形态分析。 QZ市刑侦支队这边的现勘人员，其实对血迹分析也算是有一手的。 不能说多么高明，但起码是中规中矩，这边的现勘王瑞庆，陆川也是认识的，和杨森大概一个水平。 对方根据血迹形态分析，重建的案发现场是比较准确的。 凶手进门，施暴，劈砍等等犯罪行为重建，比较符合现场的真实情况。 但是，在根据血迹形态特征，判断嫌疑人相关身体数据方面，就差了很多。 血迹形态分析完成，陆川一开始制作的鞋印模型现在也基本成型，能够使用。 很多案发现场，凶手为了迷惑警察办案，会故意穿大一号的鞋子行凶。 也有一些特殊情况，凶手穿的鞋子会小一些。 但无论大一号还是小一号，凶手留下的足迹，其实都能够被真正的足迹专家鉴定分析出来。 只不过，鞋子和脚大小不一，留下的足迹特征就有区别，鉴定分析的难度会比较大。 大一号的鞋子留下的足鞋印，边缘虚化的程度要大一些，和正常的鞋印相比，有大概一到两毫米的数据差别。 当然，这个要看鞋子到底大了多少，一般来说，大一码会有一到两毫米的过度虚化边缘。 而小一号的鞋子，主要是通过重心的位置来确定的。 正常人在脚上的重心是在脚掌的中心位置，足弓正常的人，脚上的重心其实是悬空的。 但是可以通过脚掌、脚跟之间的数据进行测量。 穿小鞋子，相比较脚后跟而言，脚趾的变形会更多。 小鞋子会导致脚趾不自然的蜷缩，或者压迫性的变形，脚上的重心就会迁移。 陆川现在就在测量这些数据，然后通过一定的还原，判断凶手信息。 现场发现的女鞋脚印，QZ市刑侦支队这本已经确定是属于死者的。 鞋号是三十八号。 这种大小的鞋子，一般脚大一点的男性，只能勉强把脚的前半部分伸进去，而不太可能整个穿进去。 这样的话，脚印的重心，应该在鞋跟靠前的位置。 可是…… 陆川已经测量过两边，鞋印的重心不仅没有出现陆川事先判断的，位于鞋跟靠前一些的位置，反而出现在鞋印中间靠前的位置。 另外，鞋印周边的的虚化数据，不是大脚穿小鞋，反而是小脚穿大鞋！ “不对！” 第330章 重大发现 破案就是这样，就跟拔萝卜带出泥一样。 这个案子没有破，但是可能牵扯出另一个案子的线索。 王曼丽这种就是典型，陆川和刘国栋本来是查高盛失踪案的，结果查出了王曼丽有可能存在经济上的问题。 当然这种事情，在刑侦这边不算什么大案子，甚至在刑侦这都没有立案的可能性。 和经侦支队的工作性质不一样，那边办案是非常关注案件中涉及金钱数额的。 往往数额越大，明案子的重要性越大，牵扯的人也越多。 抓一个行贿受贿，涉案价值只有一万块钱，那有什么意思。 但是刑侦这边不一样，刑侦重点关注的就是杀人、抢劫、纵火、强健等八类重案。 这跟钱多钱少没关系。 王曼丽这样的案子，经侦可能更感兴趣一些。 刘国栋和陆川也没有特别在意，先等经侦那边的调查结果。 如果给对方转漳户头本身就不干净，比如涉及洗钱之类的，那这个就是他们的案子了。 但是如果对方账户没问题，年入百万真的只是王曼丽床上的劳动所得，估计也就是治安的案子。 陆川只能感慨一下价格真高，也就罢了。 但是，客观事物的发展，往往不以饶主管意志转移。 第二一早，所有给王曼丽转漳账户，都查清楚了。 相关的信息，经侦那边也都转给了刘国栋。 办公室内，刘国栋拿着账号信息表，双手都在颤抖。 嘴里喃喃自语：“出大事了……” 作为一名从一线侦查员转职为现勘的老资格刑警，刘国栋这些年虽然很少去一线工作。 但是，这不代表他在破案中的敏锐性变差了。 相反，因为在现勘的岗位上干了十几年，又同时从事痕检工作，刘国栋接触的案件种类远比以前干侦查员的时候更多。 除了刑侦支队受理的案件，其他类型的案子，刘国栋也见识了不少。 而在拿到账号信息表的第一时间，刘国栋就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 王曼丽的收入是从三年前，她进入青松体检中心工作后，才开始陡增的。 之后的每一年，她的收入都在百万左右，一直持续到现在。 这三年里，给王曼丽的银行账户打钱超过一万的户头，一共有三十二个。 三十二个账户中，只有三个私人账户，其他二十九个都是公司账户。 私人账户暂且不，这十二九个公司账户都有一个共同特点。 长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美宝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美年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爱儿宝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 二十九个公司账户，全都是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这些公司给王曼丽账户打款的金额多的一次性有三十万，少的也有五万、十万。 根据经侦查询的结果，这些公司的账户虽然没有问题，但是这些公司的法人或者大股东均是一个叫王亮的人。 以他们的经验判断，这些公司其实都是空壳公司。 王曼丽的这些大额收入，实际上就是这个王亮通过这些公司账户，给她打钱。 为什么？ 一年上百万，连续三年。 是洗钱？ 还是包养？
亦或者是其他什么？ 联系到高盛失踪案，刘国栋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陆，跟我去秦队办公室！” 这一个星期，秦勇每只能睡三四个时。 陆川进入秦勇办公室的时候，看着眼前眼窝深陷，头发凌乱，一脸胡茬的男人，险些没认出来，这就是平日里威风八面的秦队。 “老刘和陆啊，坐，有什么事吗？” 看到进来的刘国栋和陆川，秦勇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现勘办公室，还是靠谱的。 宋坤被害案到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一男一女的脚印，还有那辆前轮窄后轮宽的可疑车辆。 而这些信息，都是现勘办公室发现的。 所以，这几脾气极度暴躁的秦勇，在看到刘国栋和陆川，尤其是陆川的时候，心情都平复了不少。 刘国栋没有废话，他知道秦勇现在很忙，直接进入主题：“秦队，这几支队人手紧，我们现勘办公室四个人也都下现场了。” 秦勇点点头，这事他知道。 也不仅仅是现勘下了现场，法医那边王长江带着沈妍也往现场跑呢。 “这事……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过你们实在有困难的话就留在支队，我跟行动组那边一下。” 刘国栋微微一愣，他知道秦勇会错意了，以为自己是来躲清闲的。 “秦队，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川也跟着摇头，但是没有话，半个屁股挨在沙发边缘。 “我们现勘虽然人少，但是现在支队上下都在忙宋坤的案子，这点觉悟我们还是有的。” 听到刘国栋这个态度，秦勇的心情明显高涨了一些。 “哈哈，我就嘛，你是老资格了，怎么会干临阵退缩的事。” 掏出桌上两根烟，递给刘国栋和陆川。 两人赶忙起身接过，秦勇自己也点上一根：“是有别的事吗？” “有，”刘国栋把香烟别在耳后，将手里的档案袋递给秦勇：“我和陆这两帮行动一组排查高盛失踪的案子。” 秦勇点点头，高盛失踪案是宋坤生前抓的最后一起案子。 虽然案子不大，也没有证据显示宋坤失踪和这起案子有关系。 但是本着错过不放过的原则，这起失踪案秦勇专门安排了一组的张辉跟进。 破案就是这样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线索大多数时候都隐藏在细节里，不定那个环节出现一点线索，案子就有了新的方向。 “是有什么发现吗？” 命案没破，如果失踪案有进展，也是成果。 刘国栋重重点头：“有，而且是重大发现！” 重大发现？ 刘国栋的话让秦勇表情一动。 刘国栋是什么人，秦勇在清楚不过。 干了二十几年刑警，刘国栋的办案经验十分丰富。 尤其是近十几年来，海州市所有的命案，他作为现勘办公室负责人都是第一个到现场开展工作的。 这两年还经常代表海州市刑侦支队参加省厅的一些指纹会展、联合专案组办案。 虽然成绩一直在中下徘徊，可是经过省厅大案的洗礼，刘国栋听过的，见过的案子，只比秦勇多，不比秦勇少。 他都能是重大发现，那就一定不是事！ 第331章 两个变态 第332章两个变态 具体逮捕搜查的事情，就不用重案组亲自参与了，QZ市刑侦支队在这方面还是拿得出手的。 七零三室。 孙璐璐看着警察手里的搜查证，一下子就瘫软在地。 负责的警察一看，就知道，妥了！ 这栋楼里的每一个住户，QZ市刑侦支队都组织过走访调查。 七楼的几户人家，更是重点中的重点。 但是，以前调查的时候，可没说搜查的事情。 QZ市刑侦支队也不可能在没有证据，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对所有住户继续搜查。 孙璐璐刚刚开门的时候，还是一脸笑意，但是看到搜查证后，就瘫了。 “没呢，死了就是另一个系列了，当然不能死。” 负责审讯的是QZ市刑侦支队的人，王松也在场：“你们用的凶器在哪？” 会议室， 王松和宋明光回来后，脸色很不好看，一个比一个铁青。 “是啊，可是你们怎么知道的？” 最终选择王敏动手的原因，是她左右两侧的房间没有人，动手的话，声音不会被发现。 “我们住在同一个楼层，在电梯里见过很多次，平时也都打招呼，我又是女孩子，她对我没有什么防备心。” 各种情趣用品，简直可以开一个商品店了。 两人都没有狡辩的意思，因为他们录制的视频，就在家里的电脑上。 王松和审讯孙璐璐的刑警，看着对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里甚至有些发毛。 这两人，为了钱，什么事情都敢做。 地铁、公交车、图书馆、超市…… “不是不是，我就敲门了，是张成进去砍的。” 审讯工作，并不是简单的看上去和犯罪嫌疑人说说话，让他们交代犯罪行为的事情。 重案组其他人也都沉默不语。 里边有他们自己的视频，也有偷拍他人的。 “那个王敏是认识我的，那天是我敲得门……” 整个一个黄色影像制作团队。 陆川看着桌面上的花花绿绿，圆圆滚滚的东西，感觉甚是惊叹。 过去的一年，他们拍了五十几部非法视频。 审讯室。 就连李东林，经历过多少大案要案的，专管省厅刑侦的处长，都受不了。 “强健王敏的时候，她有没有死？” 会议桌上，摆放的全是从孙璐璐和张成住所搜索出来的物品。 张成说的细节，比孙璐璐的更详细，毕竟最开始进门就是他砍的人。 搜查的警察，提着从卧室内搜查出来的东西，一脸不可思议。 孙璐璐的表情……很平静，似乎对自己伙同张成杀人，根本就是一件小事。 QZ市刑侦支队。 “他戴套了吗？” 而除了这些，还从他们的卧室里发现了不同种类的摄像机。 这两人…… “他们……这两人把杀害王敏的过程……都录了下来了。” “王敏脖颈的刀伤，是你做的？” 整个国际公寓内，基本上所有的单身女性，张成和孙璐璐都跟踪过。 “一直没有进去？” 带着手套，拨动某个玩具的开关，这玩意开始震动伸缩。
陆川坐在沙发里，默默的抽烟，刚刚王松和宋明光在审讯的时候，他们已经把两个人杀害王敏的视频，全都看过了。 从某种意义来讲，审讯是工作人员和犯罪嫌疑人的一场无声的战斗。 令人发指！ “这就是传说中的炮机吗？” 说谎，没有意义。 另外一边，宋明光一组人也在审讯张成。 “嗯，本来张成完事之后，给她肚子上捅了几刀了，但是我们擦完血迹，发现她还在喘气，我怕麻烦，就穿上她的鞋，进去给她脖子割了一刀，我看着滋滋冒血，肯定活不成了，就走了。” “对，两个机位，张成头上带着一个，但是那个摄像机位有些侧面的细节拍不到，我就从侧面拍，你们不知道，这些东西拍的细节越多，价钱越高。” 有单反，有微距摄影机，有头戴摄像头…… “这是电动的？” 陆川到现在都感觉呼吸困难，上不来气。 这两个人，还不仅仅只做了这一件事情。 至于电脑里的东西，更让人震撼。 “就我家的水果刀，用过后回家洗干净了。” “那个网上有悬赏视频，一个就给五十万，王敏单身一个人住，她左右两边又没有人，张成已经跟了她很久了。” 孙璐璐对自己伙同张成杀人的事实供认不讳。 而且其中不仅有他们两个的视频，还有很多室外偷拍视频。 “一年前的事情，张成从网上找到的渠道，说拍那个视频能赚钱。” “说说细节，打开门后，就是你拿刀砍的王敏吗？” “你那个算啥，看看这个。” 两人杀人，是早有预谋的。 一台机器，通电后前端不停的前后伸缩。 “我一直没有进屋。” 她后边的男朋友下意识的想要逃跑，但是这里是七楼，门口都被警察堵着，能往哪里跑？ 半个小时后。 “戴了啊，而且整个过程我们都戴着手套，这个视频的系列就是主打的入室强健。” 这个二十来岁的女孩，竟然在杀人没有丝毫悔悟。 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他们根本不把人命当人命。 或者说，在她眼里，这件事只是一桩生意，一桩五十万的生意。 甚至于密件陌生人的视频，而且密件的对象，有孙璐璐的闺蜜，有张成的堂妹。 “录像？” “我们怕警察发现，张成只是干了一次，甚至都没怎么碰王敏。” “砍完人，王敏没有反抗之后我才进去的，我要录像。” “详细说说你们杀人的过程。” “这两人……是特么变态吧？” 如果对方在说作案细节的时候，审讯的人员受不了，听到半路吐了，接下来怎么审？ 很多犯罪嫌疑人，就像张成和孙璐璐一样，是没有人性的。 “你们完事之后，擦除了地面的血迹，之后你又穿着王敏的鞋，从门口返回了床上，对吗？” “这就是两个人渣！” “证据确凿，后续的工作，交给钦州刑侦支队吧。” 重案组第一个接手的案子，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宣告侦破。 但是，这件案子带给众人的阴影，却是良久无法消除。 第332章 返回海州 第333章返回海州 陆川等人是一早来到钦州的，专案组的7个人里边还有几人是昨天就到的， 从开欢迎会到现场勘查，再到鉴定足迹和进行血迹形态分析，整整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 确定嫌疑人抓捕审讯搜查一套工作忙完，已经是凌晨。 但是，陆川却并没有想在这边住一晚的打算。 “李处，我就不在这边住了，直接回海州了。” 陆川的情绪很低沉，或者说不止陆川，所有人的情绪都很低沉。 “还是休息一晚吧，大家今天都忙了一天，晚上开车不安全。” 李东林叹了一口气，知道陆川为什么不想在这住。 他…… 其实也不想在这住了，也想直接离开。 案发背景很简单，一对母子经营患病死亡老公留下的木材厂，因为资金压力，借了高利贷。 巧的是，李东林、王松等人也都在，显然也是刚刚起来不长时间。 之后对方多次到木材厂闹事，最后一次，催债的混混，当着儿子的面，脱裤子对着他母亲撒尿。 “我那也有一个，小陆回去帮忙看看哈。” “还有我的，脚印，脚印，回去就发给你。” 这样的话，调查的刑警也会下意识的放松对情侣、夫妻的调查。 为了五十万，为了利益…… 王松接过陆川递过来的华子，眼里全是疑问。 加上彼此是第一次聚合在一起办案，聊的话题跟多一些，一顿饭的功夫，几人已经熟悉了。 今天破案的经过，好像放电影一样，在陆川脑海里反复闪现。 杀人犯，不全是人渣。 “我房间里还有两条，本以为这次要持久战，等会给王哥带下来。” “强盛集团。” 经过一晚上的调整，几人心态好了很多。 下午，吃完饭，陆川和王松等人就准备踏上归途。 “其实就是没我做的那些分析，早晚抓也能到他们。” 可以说，在这起案子中，立了首功。 案子见的多了，这一次，只是太过恶心了点。 晃了晃迷糊的脑袋，陆川洗漱完，去了酒店餐厅。 王松张张嘴，本来也想直接走的，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 人死了，怎么办？ 王松作为当地的刑警大队副队长，当然只能抓人。 尤其是张成录制的视频。 但是对方在被刺伤后火同其他混混暴揍了儿子一顿，之后自己说要去医院包扎。 王松几人也纷纷打招呼，脸色看上去比昨天好了不少。 “嗯？啥公司？” 但是，在去医院的路上，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陆老师，这次可是多亏了你，要不咱们说不定在这呆多久呢。” 王松他们当然也知道，儿子是无辜的，被人当着自己的面，脱裤子用极端手段侮辱自己的母亲，如果还能无动于衷，那还是人吗？ 可是，后果就是，儿子杀了人。 让整个案件的侦破，有了重大转折。 五年前，他们辖区出了一件杀人案。 王松记得很清楚，当时法院的大门差点被激动的老百姓给拆了。 刺的让人心脏抽搐。 其实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刀伤并不严重，被刺伤的混混当时也没有出现生命危险。 可是就这三天，利息又涨了五十万。 关键的是，后续的审判，怎么量刑。 李东林打招呼，从面色看，虽然有些憔悴，但是显然比昨天好很多。
王松他们当时针对楼里的所有人进行再次排查，以他们的经验，如果排查到孙璐璐和张成那，估计很有可能发现蛛丝马迹。 孙璐璐和张成的作案手段，其实并不高明。 “再来一根。” “话不是这么说，咋们重案组头一次组建办案，这么短时间就取得战果，李处也有面子不是？” 王敏当时眼中的痛苦，在陆川看来就像是实质的尖刀一般。 陆川打了一些自助餐，夹起一块驴打滚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 母子两人没办法，就东拆西借，弄了三百万，总算赔偿了高利贷，但是晚了三天。 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两个人渣呢。 王松：“……” “这家酒店的驴打滚不错，尝尝。” 这是男人的社交利器。 相关的线索由QZ市这边的网警、扫黄办接管。 当时这个案件，王松他们承担了巨大的压力。 天州市经济要比海州市发达一些，工资自然要比海州高一些。 李东林笑了笑：“我还要什么面子不面子，案子破了，比什么都强。” 陆川虽然烟瘾不大，但是每次外出，华子总是不少带的。 可是，陆川这一包包的华子，是怎么回事？ 其实，王敏被害虽然侦破了，但是孙璐璐和张成两人涉及的偷拍、上传淫秽视频，还要深挖。 啥叫不知道？ 李东林这时候拍了拍王松肩膀：“陆川，家里是开公司的。” 这么多年，王松见过太多被迫杀人的人了。 刑警抓人，是不看原因和过程的。 “小陆，回头到家我就把那个案子发给你，帮忙看看啊。” 但是，众人忙了一天，凌晨开车，确实不安全。 基本上每天刑警大队门口都有人来静坐，围观。 而QZ市刑侦支队那边，之所以一周没有进展，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先入为主，认为凶手就是一个男人。 但是，张成呢？ 躺在接待宾馆的床上，陆川转辗反侧，很久无法入睡。 儿子情急之下，拿起茶几上水果刀挥舞，刺中了侮辱他母亲的混混。 “这个……我也不太知道，四千多？” 但是没有办法，人总不能直接放了吧。 一审判决的结果，故意伤害罪，无期徒刑。 “小陆，听说你们海州工资不错啊？” 只有李东林还不行，QZ市公安局局长要见他，表示感谢。 “那你一个月多少钱？” 儿子刺伤对方，不管前期发生了什么，抓人这件事，是不受影响的。 母子两人一共借了一百万，但是一个月后，连本带利就变成了三百万。 尤其是对刑警，经常出差办案的老烟鬼，绝对的好用。 幸好，二审的结果是好的，刑期减到了五年。 迷迷糊糊中，陆川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还行吧，但是肯定没有天州市高。” “小陆！来这边！” 陆川这次做的技术分析，重新圈定了犯罪嫌疑人的范围。 这年头，别管多牛逼的刑警，谁手里还没几个积案。 王松他们趁机薅羊毛，陆川的大名他们以前听说过，省厅指纹会战第一名，荣立一等功！ 这次合作更是看到了陆川在足迹鉴定、血迹形态分析上面的能力，这么好的劳力，可不能放过。 “好嘞，回头都发我即时通上，有结果给几位老哥回复。” 第333章 纵火案 工作多一些少一些，陆川倒是不太在乎。 反正支队没案子的时候，自己也是摸鱼。 多看几个案子，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这次重案组第一次办案，陆川不仅在重案组里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奠定了较高的地位，而且认识了很多朋友。 能进省厅重案组的，有两个特点。 一是技术过硬，包括王松、宋明光在内的六人，都有各自擅长的方面，只不过这一次破案的时间太短，很多细节上的东西没有提现出来。 二是职位不高，最利害的也就是副职，要么是派出所的副职，要么是刑警大队的副职，或者像陆川这样的，就没有什么职务在身。 倒不是说领导里边就没有能力强的，就选不进重案组。 而是真的没必要。 一省的公安系统，真要选的话，能人辈出，尤其是找能破案的一线刑警，每个局都能拽出来两三个特别牛逼的，甚至有传奇故事的人。 否则的话，QZ市刑侦支队那边也不会一周时间都搞不定，结果向上边求援。 陆川早早起床，哼着小曲，和窗外的天气有明显的对比。 也就现勘办公室和法医这两个部门稍微好一点，属于有案子上，没案子稍微轻松一点的。 以前是吃什么有什么，后来是有什么吃什么。 “报告！” 陆川母亲又不喜欢招保姆，除了有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吃饭什么的都是自己做。 这一次，陆川颇有一些归心似箭的感觉。 显然，今天的心情不错，有酱肉包。 有能力，不争名夺利，听指挥。 “想给你个惊喜。” 除了费油，没有什么舒适性配置之外，基本上也算没啥缺点了。 “没事秦队，不用休息，那我就先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 可惜自从自己高考结束后，饮食水平就急转直下。 “李处！” 但是其他的一线行动组，真的是忙。 陆川记得自己当年高考的时候，那是要什么有什么。 一脸惊喜的沈妍抱住陆川：“你怎么回来了？” 阴雨沉沉，凌晨下了一场小雨，现在雨势虽然停了，但是积云未散，有些阴沉沉的。 正在看文件的秦勇，看到敲门的是陆川，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好！出发幸福路！” 以前出差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想回去的急迫感。 而且，中午的时候李东林还说要去QZ市公安局，不应该这么快就回去。 “师父再见。” 任强就过去了。 整个刑侦支队，其实工作强度还是很大的。 终于在下班前，赶回了海州刑侦支队。 没有甜言蜜语的甜言蜜语，看的一边的王长江摇头晃脑。 “还让我向宋局转达感谢。” 两人昨天上午才分开，其实就相当于陆川加了班，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没有开车接送沈妍而已。 “小沈，我先走了，你们聊。” 是五年前的一个故意伤害积案，陆川临走前没事在系统里研究支队以前的积案，根据现场血迹的形态分析，重新锁定了当年嫌疑人的身高。 没想到，这才一天多时间，就回来了？ “案子破了，就直接回来了。” “儿子，你这上班一年了，什么时候带沈妍回来看看？”
“这事啊，我问问沈妍，等过来两天有机会，我就带她回来。” 陆川大概说了下案情：“秦队，没什事的话，我就先回办公室了。” 但是，如果弄一些领导过来，谁管谁？ 这些人，李东林选的还是煞费苦心的。 在这种可挑选范围很大的条件下，重案组要的就是听话的，能干活的。 “好好好，您放心，我一定转达！” 应该没这么快，QZ市距离省会的距离，要比距离海州市远一些。 马上到五点半，沈妍换好衣服，准备下班，结果和开门的陆川差点撞了个满怀。 “李处？我们中午刚吃完饭，他回省厅了吗？” 所以，陆川直奔法医办公室。 这待遇可是不低。 “啊……您太客气了……对对对，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王哥再见。” 挂断电话，秦勇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陆川，指了指电话：“李东林处长打来的。” 陆母早上给陆川做了酱肉包，熬了小米粥。 中午吃完饭，大家交换了联系方式，各自踏上归途。 “哦哦，其实我也没干啥，主要是QZ市刑侦支队那边前期的侦查方向有问题……” 为了给沈法医一个惊喜，陆川并没有提前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回来了，所以沈法医还不知道陆川回来的这么早。 “嗯……爆肚吧，听说幸福路那边开了一条美食街，去尝尝怎么样？” 在刑侦支队，能让支队长主动给假期的人，那绝对是最高荣誉了。 十年酷路泽，虽然老迈，但是可靠性确实值得称赞。 “案子办的比较顺利，就早早回来了。” 但是，每天早上能吃什么，也要看陆川母亲的心情。 陆川离开秦勇办公室，没有回现勘，这个点，人差不多都走了。 和当年纳入调查，但是不是重点的一个人有高度重合可能。 昨天走的，今天就回来了？ 钦州的案子，秦勇也大概打听了一下，可是不太容易搞定的。 谁还没年轻过，老王识趣的离开，把办公室让给了这对小情侣。 一顿早餐，能有八个菜。 秦勇已经做好了，陆川离开一周甚至两三周的准备。 “晚上想吃什么，咱们出去搓一顿。” “啊！” “还没有呢，他还在路上，跟我表扬你来着。”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嗡嗡嗡！ 正说着，秦勇的手机响了起来，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秦勇示意陆川先坐。 “好，回吧，这样，外边办案辛苦，要不要休息两天？” 这两天，听说任强又出差了，去隔壁市的一个县城抓捕嫌疑人了。 这种情况，持续了四年多时间，直到自己上班了，才好了一些。 “怎么没告诉我？” 像是老黄牛一样，来了就干活，干完就走，没有怨言，没有不听话。 陆川带着自己带过来的仪器，飞驰在高速上。 “你小子抓点紧，还要去人家家里拜访，早点结婚，我还得抱孙子呢……” 囫囵吃了两个包子，陆川匆忙出了家门。 抱孙子…… 我才多大。 然而，陆川刚刚接上沈妍，还没到单位，就被刘国栋一个电话，叫的调转车头。 第334章 焦黑的尸体 “怎么了，出案子了？” 沈法医只听了大概，并没有听清具体什么情况。 陆川点点头：“长河街那边，发生了火灾，救援的时候发现有人死了，孙军组长带人过去了，正好现勘这边我过去，法医那边你过去。” “师父他们不来了？” “不是什么大事，火灾还不知道是人为的，还是怎么个情况，支队里在开晨会，王法医和我师父他们在开会，咱俩过去看一眼。” “现勘和法医的东西，孙组长那边帮忙带上了。” “哦……” 一个小时后。 长河街二十八号，自建房片区。 陆川到的时候，消防已经在做最后的设备收集整理工作，属地派出所的人也到了。 这边，孙军的人正在了解情况。 陆川喊的大声，周围有热心群众立马表示要帮忙。 着火倒是挺多，但是纵火的话，一年甚至都没有一起。 负责起吊的吊车司机，也要进来，绑缚起吊物品。 “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几点着火的？里边有没有人？” 主要是现在人们居住的都是楼房，不像以前的房屋，木质结构多一些，容易纵火成功。 “孙组长，得找吊车来。” 但是尸体上有房梁烧败后，砸落的残骸，两人根本没办法进行勘察。 近些年，纵火案件相比较前些年，已经要少的多了。 陆川的注意力，不仅在尸体上，还有周围环境。 周围的群众，七嘴八舌的说着当时都情况，一组的刑警在记录。 “房子里有多少人居住？” “起火原因找到了吗？” “孙组长，里边的温度差不多散了，我们这边准备进场。” 纵火案现场，本就因为大火焚烧的原因，很多证据都会消失，如果这个时候再有人无意间破坏现场，那可就真的难办了。 “三点，凌晨三点着火，我当时刚刚下班回家，正好看见着火了，吓死我了，我租的房子就在这个边上，赶紧打电话报警。” “汽油，”消防员指了指被烧的房屋门口：“这里有汽油燃烧的痕迹，很有可能是人为纵火。” 陆川和沈妍把警服套在外边，开始整理自己的专业设备。 “好的。” 孙军比陆川和沈妍早到十几分钟。 孙军看向的是长河街派出所的所长。 “我先进去，你跟着我，尽量踩着我走过的地方进来。” 两人小心翼翼的在残骸里前进，十几分钟后，才进入里间的卧室。 房屋虽然落架，但是因为消防及时介入，房梁木并没有烧的彻底碳化。 折腾了足足一个小时，才把两具尸体上的杂物全部挪开。 “我，是我报的警。” “谁报的火警？” “四肢大部分碳化，躯干正面也都烧伤严重。” 整个现场，一片狼籍。 起火的是一栋两间房的平房，整个房顶已经烧塌了，没有彻底烧成灰烬的横梁坍塌在房间内，还有其他的不知名的杂物灰烬，让陆川觉得甚至没有下脚的地方。 孙军等人在这边了解火灾现场情况的时候，陆川和沈妍那边也已经准备完毕。 孙军点点头，长河街派出所这点做的特别好。
“小陆，现场还不能进，温度还有点高，你们先换衣服，等会进去。” 原来应该是床的位置，现在已经烧的坍塌，两具不太明显的，类人形物体，一具在地上，一具在床上。 “灭火后，有人进去吗？” 火灾现场的勘察，和一般的现场勘察不一样，在这个现场，就不能穿一般的警服了。 “消防这边发现有人为纵火的痕迹，就没让任何人进去，我们来的时候也封锁了现场。” “周围的邻居也反映，平时只有两个人在这个房子里居住。” “好的孙哥。” “死因的话，得回去解剖才能确定是被杀后焚尸，还是纵火杀人。” 火灾现场，围观了不少群众，还有一些一看就是参与了救火的人，身上全是烟灰，脸上也是黑不溜秋的。 孙军点点头：“里边有可能有两个人，消防这边基本能够判定有人为泼洒汽油纵火的痕迹。” 人为纵火，就说明这可能是命案。 要么是纵火杀人，要么是杀人焚尸。 不论哪一种，都是凶案。 “我打电话了。” “里面的人肯定没出来，火势特别大，火警进来的时候都快烧落架了。” 房门早就烧没了，所以也不存在开不开门的说法。 根据这几年的案件种类分析，农村的纵火案概率相对于城市，要高一些，市里的话…… 人为纵火…… “我们到的时候，火势已经很大，没有进入房子里救援的可能了，只能采取室外灭火。” 孙军这边也在和出警的消防员，还有属地派出所沟通。 陆川还能看到有部分完好，只是覆盖了一层碳灰。 现在都是混凝土的房子，想要点着，确实也要费一些力气。 “我也报警了。” 火势很大，昨夜的小雨显然不仅没有起到迷灭火的作用，甚至还加剧了火势的蔓延。 陆川和沈妍一前一后，走进火场。 陆川和沈妍穿了类似铝箔的隔热服，戴上了隔热手套。 “好，明白。” 既然要起吊房梁等东西，现场就不可能只有陆川进来。 “已经和房东进行了确认，租房子的是一对在棉花厂打工的夫妻。” 尸体的躺卧姿势，很不正常。 站出来举手的有五六个人，显然在着火后，有不少人都打了火警电话。 沈妍做了初步判断。 “人肯定死了……” “我家有，我就是开吊车的，就在路边，我马上开过来！” 大火焚烧的痕迹，加上消防水冲刷，现场到处都是黑色的污渍，地上还有积水混着烧成焦炭形成的混合物，一脚就像踩进了黑泥里一样。 “基本确认有两具尸体。” 如果是纵火杀人，房子里边的两人，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 比如，挣扎着爬出去。 但是，现场尸体的形状，却是一具一个样。 床上的尸体，虽然已经成了焦炭，但是可以分辨出是仰卧的姿势。 但是床下的尸体，呈现的姿势是趴卧姿势，手臂前伸，双腿弯曲，类似爬行的姿势。 第335章 尸体检查 同一个火灾现场的两具尸体，死亡姿势不一样。 意味着什么？ 沈妍虽然对现勘不太懂，但是对尸体的形态研究比陆川要深入。 “纵火杀人和死后焚尸，一般来说从表面上是不太容易区分的。” “最重要的还是要进行解剖，观察内脏器官的颜色、内部结构，然后才能确定。” “不过床边的这具尸体……” 沈妍用手描绘了一下尸体的整个轮廓，接着道：“尸体四肢虽然已经碳化，边缘处都烧焦了，但是爬行的姿势明显，这说明对方当时应该有过逃离的行动。” “但是，具体是因为伤害逃离，还是因为大火烟气熏燃逃离，还是得做尸检。” 陆川点点头，沈妍说的对。 两具尸体的形态虽然不一样，但是并不能直接证明两者是被伤害后，才发生大火的。 毕竟当时是后半夜，大火燃烧后，躺在床上的人，也有可能是被烟气熏晕过去的。 所以才没有什么尸体反应存在。 “尸体烧焦了，还是先运回去进行尸检，我先画线，然后再勘察房子内的其他情况。” 陆川说的画线，就是用粉笔画尸体的轮廓线，或者说，应该叫做痕迹固定线。 有了这个东西，即便尸体不在现场，现勘也能通过痕迹固定线，分析当时尸体的一个位置动态。 “行，那你在这边忙，我回去做尸检，有了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痕迹固定线很快画完，两人也没招呼其他人过来帮忙，毕竟已经是碳化的尸体，没多少重量。 陆川和沈妍完全能够搬动。 “小心点，肢体碳化，会很脆，容易掰断。” 陆川点点头，碳化的尸体已经和地面粘附在一起，两人正小心翼翼的从四肢开始，一点一点的撬开。 “沈妍，你看这。” 床下趴在地上的尸体，刚被整个搬动起来，就露出了腹部和地面接触的部份。 由于尸体的腹部和地面是紧贴着的，大火和高温没有对这一部分造成侵蚀。 “这是……血迹？” 暗红色的血迹，从边缘的碳化，到中间还有些湿润的部分，清晰的演化了血迹在大火炙烤下的形态，颜色变化。 “是血迹，我先给队长汇报一下吧，火场发现汽油，基本上就确定人为纵火，再加上血迹……” “凶手应该是先杀人，然后放火打算毁尸灭迹。” 刑侦支队那边，应该刚刚开完晨会，正好，可以全过来了。 地面上的血迹，边缘和尸体一样，已经碳化，但是因为流血量过大，靠近里侧的部分，因为有尸体的保护，只是成了血豆腐一般的成熟性状。 最中间的血泊，还有湿润的未凝结状态，血液还没有彻底凝结，部分蛋白物质也没有变性。 两具尸体很快就被陆川和沈妍抬出了现场，装上车后，沈妍直接返回刑侦支队，准备进行尸体解剖。 现场，由于翻动尸体，焦糊的蛋白质烤焦的味道，带着一点奇怪的肉香味，久久没有散去。 刘国栋和老白两人已经赶到了现场，至于杨森，这两天已经请了休假。
明天就是六月七日，高考的日子了，虽然发生了命案，但是现勘这边也不差老杨一个人，没有把他叫回来。 “先拍照吧，然后看看有没有什么没有烧毁的东西。” “重点是被房梁坍塌物覆盖的地方，没有被大火烧过的地方。” 刘国栋安排了一下工作，三个人开始细致的勘察现场。 与此同时，刑侦支队解剖室。 “小沈，把排风扇打开，最大风量。” 解剖台上，放着的是地面上发现的尸体，这一次是王长江主刀，沈妍做记录。 “尸体外表记录，四肢下半段碳化，面部半侧碳化，身体上覆盖的衣着碳化物。” 王长江一边掰着已经碳化的部位，一边口述，沈妍在一旁做记录。 排风扇打开后，解剖室内的类似烤肉的香味已经淡了不少。 火烧尸体的尸检，法医的第一要务是确定死者死因。 着火之前就死了，还是死亡之后被焚烧。 这一点从外表上并不好判断，但是一旦解剖尸体后只要尸体没有彻底碳化，从内脏的性状上是可以比较容易判断出来。 只要人没死，不管是昏迷还是有意识的状态，呼吸肯定是正常的。 大火燃烧的过程中，伴随着死者呼吸，烟气会进入口鼻、咽喉。 这样的话解剖咽喉，如果发现高温灼伤，烟气附着，就能认定，大火之前，死者并没有失去生命。 而如果死者在大火之前就被杀了，咽喉内绝对不会有烟气残留。 王长江这次解剖下刀的位置，也和以前不同。 正常的解剖尸体，大多数会从锁骨两侧下刀，呈现Y字形下切。 这一次，王长江直接从咽喉下刀，并且给沈妍解释：“过火尸体，第一检查的就是咽喉，查看有没有烟气侵入。” 尸体因为是趴卧在地面上，咽喉和半张脸还保存着较为完好的状态。 不像另一具躺卧在床上的尸体，面部彻底碳化，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咽喉部位也都的辨不出了，整个脖子和尸体只有骨头连接着。 沈妍以前没有解剖过过火尸体，这是一次难得的实践经验。 “稍后的第二具尸体，你来主刀我来记录。” “好的，师父。” 切开的喉咙，可以明显看到烫伤，还有漆黑的烟气侵入的痕迹。 “死者生前成趴卧的姿势，喉咙部位有烟气侵入的痕迹，说明在大火的过程当中，死者并没有直接死亡。” “结合你们在现场发现的血迹和死者腹部的伤口，可以确定死者是在中刀后，凶手放火杀人。” 尸体的腹部，有明显的刀伤，衣服上也全是血迹。 王长江继续动刀：“除了喉咙部位，脏器在过火尸体上也有不同的特征。” “如果死者是被烧死的，那么尸体上就有红斑出现。” 王长江剪开死者腹部的衣物，擦干净血液，明显见到了红斑。 第336章 凶器和犯罪动机 这一点，沈妍当初是学过的，也看过视频照片。 至于原因很简单，因为人在被烧死的过程中，会大量吸入烟气。 这些烟气中，会有大量的一氧化碳，进入人体内，会形成类似一氧化碳中毒的现象。 皮肤呈现鲜红色，内脏尤其是肺部，呈现艳红色，并且内部积液多。 杀人焚尸的情况要简单的，尸体不会有特殊变化。 内脏器官颜色正常，血液没有碳氧结合的反应。 尸检正在进行的同时，现场的勘察也在有序进行。 “这里，小陆，拍张照。” 一张翻到的衣柜下，并没有完全烧焦，还有不少散落的衣物。 陆川上前，拍了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做好标记：“衣柜正面玻璃碎裂，但是衣服……” 衣服散落的范围比较广，周围还有烧焦的残留物，混着消防喷水的黑色物质。 但是，能看出来，衣柜里的衣服不是因为衣柜倒地，玻璃碎裂掉出来的。 “你是说……有人翻过衣柜吧？” 陆川点点头：“应该是，衣柜倒地，衣服散落的范围超出了玻璃碎裂的范围，不应该。” 刘国栋走过来，看了一眼：“不仅如此，凶手应该是故意把衣柜弄倒的。” “高温大火灼烧，衣柜的玻璃即便不融化，上面也会有很多烟灰、碳末附着。” 刘国栋捡起一片玻璃碎片，轻轻一模：“这上边只有地上沾染的污渍，一擦就没了，显然是大火之前，衣柜就倒了。” 现场虽然没有过多的信息，但是细节上的发现还是有不少的。 指纹和脚印什么的估计是不用想了，这么大的火势，再加上消防水灭火时候的破坏，凶手即便留下了什么线索，估计也没有了。 “床边的书桌，我刚刚看了下，有翻动的痕迹。” 刘国栋指了指门口的位置，是一个铁皮材质的书桌，上面的东西早就烧没了，但是抽屉打开，里边还有一些残留物。 “那个书桌里，还有一个小的保险箱，已经被撬开，里边的东西没有了。” 陆川走过去，蹲下看到了被撬开的保险箱。 箱子不大，档次也不是很高，门子就是稍微厚一点的铁皮，现在已经有些变形。 除此之外，陆川等人在现场还发现了一柄烧的手把已经融化的尖刀，衣柜下没有被大火侵蚀的地方，有一个轮胎印。 其他的，基本就什么都没有了。 任强和孙军两组人，已经对整个片区的人员开始了走访调查。 尤其是火灾发生房间的左右邻居，重点进行了了解。 “昨天……没听到什么声音，我在工地上绑钢筋，累的要死，回来就睡着了。” “三点钟吧，院子里的狗叫了两声，不过一会也就没动静了，我没起来看。” “三点多？我刚回来，喝多了，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这两人在棉花厂打工，好像没听说有什么仇人啊，不过……那个小媳妇长的挺漂亮，不少人总跟她搭讪……” 周边了解到的情况，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信息。 房子里居住的小两口，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来自海州农村，家里已经通过棉花厂登记的信息联系上了。
家里人在赶来的路上，下午才能到。 一片废墟外，秦勇周围站着孙军、任强和刘国栋几人。 “先说说情况，任强，让张辉把周围的人清一下。” 任强点点头，给远处的张辉招了招手。 其实，这种清理也没什么大用。 案子发生的时候，该拍的照片早就拍照了。 现在，网上早就出现了长河街火灾的情况报导。 火灾和杀人犯罪不同，媒体对这种事情还是有很大热情，而且敢于报道的。 尤其是涉及到有没有人员受伤之类的信息。 火灾，算是一种公共安全事件，和谋杀还是不一样的。 当然，报道的信息也是很保守的，什么原因起火，消防那边已经回复过，要等待调查。 死没死人，初步是有两人遇难。 剩下的，就是当时的一些视频了。 大火通天，消防警笛爆响，只不过因为是晚上，视频拍摄的都不是特别真切。 “国栋，现勘这边有什么发现？” “第一，我们在两具尸体上都发现了刀伤，结合法医初步判断，两人是被捅伤后，凶手纵火焚尸。” “但是，其中一人在纵火的时候，还没有死。” “具体的情况，还要等法医的尸检报告。” “第二，现场有衣柜、书桌等有翻动的痕迹，书桌里边的保险箱被撬开。” “我们还在现场地面发现了一柄刀把塑料柄被烧融化的尖刀，但是不是凶器，还要回去检测一下，比对伤口痕迹才能确定。” “入室抢劫杀人？” “有这个可能性，而且比较大。” “孙军，你们这边怎么样？” “租住房屋的是一对夫妻，男的叫赵明，女的叫郑彩霞，都是附近棉花厂的工人，老家在漳县马宝玉村。” “但是尸体究竟是不是这两人，还要和家里的人对DNA对比。” “现在，双方都父母正在来的路上，下午能到。” “不过，身份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棉花厂那边已经联系了，两人今天没上班，电话也打不通。” 死者身份确定，应该是差不多的。 只不过，因为两具尸体其中一个脸部彻底烧焦，另一个也只剩下半张脸，实在没有办法辨认。 以前，在DNA信息鉴定技术并不太普及的时候，没少出现李代桃僵的事情。 本以为案发现场死的人是居住者，但实际上却另有他人，而本该死亡的房屋居住者却是凶手，桃之夭夭二十年之后才被发现。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确定死者身份。 “任强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死者是去年才搬过来住的，和周围的邻居不是特别熟悉，只有几个一起在棉花厂打工的人，平时有时候会一起骑电瓶车上班。” “至于周围的领居，昨天大火发生的时候，并没有听到什么特殊声音，只有一家人养的宠物狗，说是叫了几声。” 信息果然非常有限。 第337章 尸检结果汇报 第338章尸检结果汇报 秦勇叹息一声：“还是先做基础工作，走访要继续，死者的身份尽快确定。” 这里不是正式场合，秦勇也只是了解一下大概情况。 简要的汇报后，刘国栋拉住了任强。 “老任，你刚刚说死者有时候和同事一起上班，骑电动车？” 任强点点头：“这里距离棉花厂也就三公里，这两口子平时就是骑电动车上班。” 骑电动车上班？ 这个细节吸引了刘国栋的注意力。 现勘这边在现场发现的线索并不多，一把刀把已经被烧焦的尖刀，衣柜倒后地面上没有被焚烧的轮胎印痕。 现在看来，这个轮胎印痕就是死者平时上班骑的电动车。 但是在房子里，并没有发现电动车的残骸。 另一方面，凶手在室内的指纹、鞋印现在都被大火和消防喷水破坏了，没有任何发现。 每一条解剖结果都符合，才会给出结论。 现在好了，有了凶手骑乘电动车离开的推论，那么根据电动车轮胎印的空间距离，就有可能寻找到凶手的脚印。 另一种就是报复性杀人，感觉捅一刀不解气，连着多砍几刀。 “一号尸体，女性，胸部有利器捅刺伤口，正中心脏部位，死者喉咙、呼吸道、鼻腔内没有明显烟气痕迹和碳末附着物，内脏颜色正常，可以判断，在大火之前，被害人就已经失去生命特征。” “另外，尸体腹部、后腰等部位，都有刀伤，有三处是生前伤，还有六处是死后伤。” 只不过，二号尸体喉咙部位在趴卧的状态下，正好裸露在外，大部分已经被烧焦碳化，已经检查不到红肿的情况。 而这两种情况，也有各自特点。 绝大多数情况下，补刀的位置都是比较身体上比较重要的位置，如腹部、胸部、脖颈等部位。 “虽然二号尸体的双手已经被烧焦碳化，但是痕迹没有完全消失。” 因为补刀的目的是为了让对方死透，确保杀人成功，所以奔着的都是要害部位，伤害方式都是捅刺为主。 王长江切换投影，出现的是现场二号尸体的俯拍照片。 但是室外的痕迹，就有可能是凶手骑着电动车离开留下的痕迹。 房子内的电动车轮胎痕迹，应该是空车状态下留下的。 “另外，我们在尸体的呼吸道内检查到明显的烟气灼烧痕迹和碳末附着物。” 任强抓住了最重要的一点。 比如大火中窒息死亡，同步还要看肺部和脏器的情况，还要检查胃溶物，再结合体表和环境，才能最终确定给出结论。 还要结合其他部位的解剖结果，综合判断。 毕竟案发后，现场着火，到达现场的人太多了，地上满是杂乱的脚印，谁也不知道这里边有没有凶手的。 王长江指着照片中的地面：“现勘那边仔细检查过，地面又被抠挖的痕迹，粘附有血迹。” 刑侦支队会议室。 陆川那边还在继续做勘察。 后来，凶手因为犯了别事情，把这个案子带了出来，才真相大白。 王长江环视一周，见大家都紧皱眉头，知道没有人再就一号尸体的情况提问题，接着继续汇报。
“另外，二号尸体腹部有明显捅刺伤，伤口性状和一号尸体捅刺伤形状相同，应该是同一把凶器。” 法医检查的时候，忽略了呼吸道检查的结果，注重了碳氧饱和反应，得出了尸体是被烧死的。 下午四点半。 而泄愤报复性的死后伤害，多是囫囵劈砍，主要动刀方式是挥舞刀具劈砍，在四肢、脸部、胸部等位置较为多见。 “你的意思是，凶手骑电动车离开的？” 尸体解剖鉴定，并不是说看到了尸体某一部位的性状表现，就能得出唯一性结论。 刘国栋第一时间给秦勇做了汇报。 陆川现在做的就是在火烧现场外，检查能不能发现电动车的的轮胎印迹。 “不是在致命部位，四肢没有被烧掉的部分，腹部和面部都有死后伤。” “二号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呈现趴卧在地面上的状态，四肢呈现爬行的运动态势，这里……” “下体虽然已经被大火烧焦，但解剖检查的情况来看，应该没有被侵害过。” 屋内发现的轮胎印，既然是死者的电动车，那么现在电动车消失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凶手骑走。 一种是怕对方没死透，补刀的。 “接下来是二号尸体。” 可是对方在室外的痕迹呢？ 半个小时前，让陆川去找，他还没什么办法。 七年前，QZ市法医被全省通报批评，就是因为尸检判断失误。 王长江详细汇报了一号尸体的情况。 “二号尸体有没有肢体劈砍伤？” 严重的情况下甚至有可能完全堵死呼吸道，造成压迫性窒息。 王长江开始汇报尸检结果。 任强再次提出疑问。 “有这个可能，否则的话，电动车去哪了？” 一般情况下，死者死后凶手还下刀的，有两种情况。 死者先是一氧化碳中毒死亡，之后被人抬走，放火烧了尸体。 这样的话，两个痕迹对比，陆川就能分析出骑乘电动车人的大概体重。 所以，在火烧尸体的解剖尸检过程中，王长江更加细心。 所以，这个电动车去哪了？ 王长江还是在鼻腔和支气管内发现了红肿现象。 或者即便有，那到底那个是凶手的？ “没有被侵犯，但是尸体上有死后刀伤，是在致命部位吗？” 两具尸体，床上的女性尸体，标注为一号，地上的男性尸体标注为二号。 “另外，二号尸体呈现出碳氧饱和的情况，尸体上没有烧焦的部分出现明显红斑，一氧化碳中毒的特征很明显。” “电动车？” 其实，一般来说，死亡在大火中的尸体，因为呼吸过程中会吸入高温气体，整个呼吸道黏膜都会有红肿，充血的情况。 “没有，二号尸体只有腹部有刀伤，其他部位没有发现刀伤。” 任强确认后，摇摇头，示意他没有问题了。 秦勇看向王长江，对方点头，意思是自己的汇报结束。 “好，大家说说各自的看法吧。” 第338章 排查走访 第339章排查走访 案子已经侦办了一天时间，有关案件的基本情况已经摸得差不多了。 死者父母已经到达了横州市DNA比对信息，结果显示死者就是赵明和郑彩霞。 “咳咳。” 任强清了清嗓子：“我先说说吧。” “现场和尸检报告的结果来看，凶手的杀人动机无非有两点。” “第一，抢劫或者盗窃杀人。” “房间内的衣柜和书桌都有被翻动的痕迹，并且保险柜被撬开里面的东西不翼而飞，再加上死者的电动车消失了，这都符合为财杀人的特征。” “并且我们初步调查的赵明和郑彩霞两人的社会关系背景比较简单，平时就在棉花厂上班，没有什么仇人，也没有什么利害关系者。” “并且，棉花厂发放工资的方式不是打卡而是现金发放，所以说被害人家里边有可能存放有一些现金，劫财杀人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 “第二种可能情况，根据尸检的结果，女一号尸体身体表面有死后伤痕，就像刚刚王长江法医说的，有可能是补刀，也有可能是报复性劈砍。” “至于翻动的现场，丢失的电动车，还有撬开的保险箱，很有可能是凶手掩盖真实杀人目的的烟雾弹。” “同时结合2号尸体身上的伤痕并没有死后伤，我觉得，凶手补刀的可能性不大。” “毕竟，从两名被害人的性别角度来讲，男人对凶手的威胁显然更大，凶手如果要补刀的话，没有理由只给女性补刀而不给男性补刀。” “所以，凶手和两人有仇怨，而且应该和郑彩霞又仇怨，从而报复性杀人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至于纵火，不管是哪种情况，凶手应该都是抱着毁尸灭迹，消灭自己在现场的痕迹这个想法来的。” 任强分析的很透彻，将两种最有可能的情况都分析到位了。 “我同意任组长的观点，而且我认为第二种可能性，也就是凶手报复性杀人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理由就是一号尸体体表的劈砍性刀伤，如果对方是为了钱财而来，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凶手一击致命，导致郑彩霞直接死亡，但是赵明的尸体上只有腹部有伤刀伤。” “说明对方很有可能不是照奔着赵明来的，否则赵明作为男性，从体力上来讲对凶手的危险最大，那么他直接下死手的应该是赵明，而不是郑彩霞。” “至于用的衣柜撬开的保险箱，有可能是对方放的烟雾弹，可是也有可能是顺手牵羊，反正人都杀了，拿点钱财也是正常的。” 孙军的观点和任强比较一致。 “孙组长，我有个疑问，赵明和郑彩霞只是在棉花厂打工，两个人一个月的工资下来也不到1万块钱。” 张辉起身，问了个问题。 “但是赵明和郑彩霞租住的房子里却有一个保险箱，我问了房东，这个保险箱不是房子自带的，也就是说这个保险箱是赵明和郑彩霞租赁房子后买的。” “两个在棉花厂打工的，有多少钱或者昂贵的物品，会用到保险箱？”
“那个保险箱的质量虽然一般，但是我查了一下，即便网上售卖的话一个也要两三千块钱，线下购买的话，说不定要四五千。” “以被害人的工资水平，会花上几千块钱买一个保险箱吗？” 保险箱…… 别说赵明和郑彩霞，在座的各位刑警，甚至秦勇队长家里边也没有保险箱。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张辉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赵明和郑彩霞租住的房子里，为什么会有一个保险箱？ 保险箱里到底有什么？ 凶手到底是冲着保险箱里的东西来的，还是奔着两要两个人的命来的？ 这两种情况，显然都有可能发生。 至于最后的纵火大家都没有疑问，毁尸灭迹，消除自己的犯罪痕迹。 不过，这里边也有一个细节。 根据消防员勘察，现场是有汽油燃烧的痕迹的，也就是说对方纵火使用的是汽油。 赵明和郑彩霞在棉花厂工作，平时上班骑电动车家里也没有使用汽油的其他地方，所以汽油大概率是凶手带过来的。 那也就是说，凶手在作案之前肯定是事先就策划好了，要焚烧现场。 “熟人作案！” 任强的话斩钉截铁：“无论是报复性杀人还是为了马明家保险箱里的东西而来，应该都是熟人作案。” “同意。” “对，应该是熟人作案。” “嗯，报复性杀人肯定是和两人有非常深的纠葛，至于为了保险箱里的东西，那也得事先知道马明有值钱的东西。” 否则的话，如果凶手真的是为财而杀人，那么对方又没有什么积蓄的话，岂不是白杀？ “诸位，有一个细节，我在棉花厂走访的时候，了解到郑彩霞颇为年轻漂亮。” 张辉又提出一个假设。 “赵明和郑彩霞两个是同乡，两人结婚之前郑彩霞就在这个棉花厂工作，当时有不少人追求郑彩霞，后来郑彩霞回家相亲，结婚之后带着赵明进了棉花厂工作。” “年轻漂亮的女人有众多追求者，但是却嫁给了别人，凶手有没有可能是为了情杀人？” “再结合郑彩霞尸体上的劈砍性刀伤，我建议，着重从郑彩霞的熟人身上，尤其是男人身上下手调查！” 刑侦支队在召开案情分析会的时候，陆川这边的现勘工作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 在燃烧建筑物东侧墙壁，靠近路边的沙土地上，陆川发现了完整的电动车轮胎痕迹。 和室内发现的电动车轮胎印痕花纹一致，磨损成都相同，应该是同一辆车。 很新鲜，应该是近期留下的，而且幸运的是没有被消防喷水损毁。 同时，在轮胎印迹旁边，陆川还发现了半个脚印。 只不过，脚印没有轮胎印迹那么幸运，消防喷水淋了个通透，后脚掌的半截被另一个脚印踩踏毁掉了。 “半个就半个，先弄回去再说。” 第339章 目标范围 第340章目标范围 洛卡尔物质交换定律，被所有的案发现场不断验证，从未有逃脱过定律的犯罪现场出现。 这起纵火案就是很好的例证。 凶手杀人后在现场放了一把大火，毁掉了自己在室内的所有痕迹。 但是室外的痕迹，却最终还是有一些残留。 半枚脚印，也许就是锁定嫌疑人的关键证据。 返回支队，陆川直接进了现勘实验室。 首先是对车辆轮胎痕迹进行鉴定。 从现场初步分析来看，室外发现的轮胎痕迹和室内发现的轮胎痕迹印花相同，磨损程度相同，但是接地面积有所区别。 这就说明，电动车在室外留下的痕迹，是有载重的。 陆川现在要做的就是，根据轮胎接地面积的差别计算出电动车的载重。 这是很不容易的。 因为影响轮胎接近面积的因素有很多，比如轮胎的老化程度，气压的多少或者地面的软硬程度，都有影响。 好在，陆川发现的轮胎痕迹都是在坚硬的地面上，两者相差不大。 另一方面，如果电动车的轮胎是完好的，那么在室内和室外轮胎内部气压变化也不会特别大。 这样的话，陆川就能相对准确的计算出电动车的载重。 而这个载重，应该就是凶手的体重。 此外，还有轮胎痕迹旁边发现的半枚脚印。 根据轮廓分析，陆川有把握补全整个脚印的长度，这样的话，就能计算出脚印所有者的身高范围。 说起来容易，但是真正操作起来，问题还是有很多。 陆川的轮胎痕迹鉴定分析和足迹鉴定分析技能都是初级水准，掌握的方法还是有限。 忙了三个多小时，晚上七点多的时候，陆川的工作才初步完成。 拨通刘国栋电话，陆川大概汇报了一下。 “好，直接把报告拿过来，我在秦队办公室，你直接给秦队汇报。” 十分钟后。 “根据现场的轮胎痕迹对比，基本可以圈定嫌疑人的体重，大概在一百五十公斤左右，身高在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间。” 这一次，陆川对身高的判定误差范围要大一些，毕竟只有半枚脚印。 秦勇拿着陆川出具的报告，心情大好！ “一百五十公斤？” “加上一米八不到的身高，这算是一个比较明显的一个特征了。” 陆川也比较欣喜，嫌疑人的体貌特征比较有特点。 一百公斤，应该是个胖子。 这一项测量数据也更加坚定了，室外留下半张脚印的人就是嫌疑人的推断。 因为室内的死者两名死者，虽然尸体已经部分碳化，但是体型能看出来都是偏瘦的。 两人即便都坐在电动车上，也不可能有一百五十公斤的重量。 当然，如果两人又装载了什么东西，那就要另说了。 所以，陆川汇报的也只是有很大可能。 然而对于秦勇来说，这个很大可能就是破案中最大的利器。 “老刘，把陆川的报告发给任强和孙军，他们正在排查受害人的关系网，看看有没有类似体型特征的人。” “是！” 人啊，长的就不能太有特点。 胖的、瘦的，一般体型就可以，但是太胖或者太瘦的话，给人留下的印象就会相对比较深刻。
这种印象深刻也不是说就不好，可是如果一旦这种人去犯罪的话，那被认出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 刘国栋把陆川做的报告发到群里，还不到10分钟就有了信息反馈。 是张猛，他负责给两位死者父母做笔录。 郑彩霞的父母，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 “彩霞和赵明还没结婚的时候，相过几次亲，有个叫张建中的，当年和彩霞差点结婚，那个人我见过，就挺胖的。” 张建中！ “张建中在什么地方？” “我们的人已经在调查，很快……” 任强在秦勇办公室还没汇报完，电话就响了。 “强哥，人找到了！” 出乎所有人预料，张建中本人就在上河街这片自建房居住。 张猛等人上午的时候，甚至还到他家走访调查过。 “这家伙就住在距离死者两个巷口里边，今天上午我们安排民警走访调查的时候，对方还说参与过救火。” 一栋民房前，十几个警察准备就绪。 现在是晚上八点二十。 任强眺望了下里边的灯光：“确定人在里面吗？” “在里边，这个张建中在附近的食品厂上班，每天六点下班，邻居有看到的，看着他进院子里。” 任强点点头：“做好安全防护，抓人！” 命令下达，十几个人撞开大门，直接冲了进去。 “张建中是不是？” 任强进院子的时候，张建中已经被五个人压在地上，带上了手铐。 这家伙确实很胖，而且力量也出奇的大。。 张猛五个壮汉都压制着，这家伙还能挣扎的动一动。 “知不知道为什么抓你？” “嘿嘿，你们……你们怎么找上我的？” 半个小时后。 刑侦支队审讯室。 张建中没有被安置在审讯椅上，这人两百多斤，太胖了，审讯椅坐不下他。 张猛他们弄来一张普通的不锈钢椅子，把手铐和脚镣上上，算是有了束缚。 “张建中，说说吧，为什么要杀了赵明和郑彩霞？” “嘿嘿，杀他们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过你们怎么知道是我杀了他？” “我放了那么大的一把火，什么指纹啊脚印啊，应该早就烧没了。” “烧没了？” 张建中被抓进来后，陆川直接不用采集脚印，直接看了一眼就知道，现场的半枚脚印，就是他的。 有了这个证据，张建中就是什么都不说，也能零口供定罪。 “你杀了人，还把人家电动车骑走，贪不贪心啊。” 张猛和张辉两人负责审讯。 “那电动车本来就是我买的，我当然要骑走。” “你的电动车？” 张辉有些惊讶：“赵明和郑彩霞两口子的电动车，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认识？” “怎么没关系，他俩没结婚的时候，我就跟郑彩霞认识，她前年答应过我，要嫁给我的，我才给她买的电动车。” “我还借给过她五万块钱，但是当时因为没有打欠条，两年了，她跟别人结婚了都不还我钱。” “你们说，这样的女人该不该杀？” 第340章 舔狗的故事 第341章舔狗的故事 张建中的故事，很简单，用张辉的说法就是一只舔狗的故事。 郑彩霞在棉花厂打工的时候，因为年轻漂亮，有很多男人追求。 除了棉花厂的，还有隔壁食品厂的。 张建中就是其中一个。 而且当年是最接近成功的那一个，甚至见过郑彩霞的父母，否则的话，郑彩霞的父母也不会提供出有关他的信息。 审讯室内，张建中要了一根烟。 “我不是故意要杀他们两个的。” “可是，那个钱，我都要了几次了，郑彩霞就是不给我。” “赵明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他只知道郑彩霞欠我钱，但是不知道我们以前的关系。” “说说作案细节。” “有什么可说的，我已经被抓着了，我会判死刑吗？” 张辉心中摇头，杀人纵火，不判死刑就怪了，更何况还是两条人命。 “判刑不归我们管，但是如果你能积极配合，我们会在卷宗里写清楚，说不定可以争取到一些宽大。” 听到宽大，张建中的眼睛里有了光。 “好，算是坦白那我就说。” “三天前我去过一次他们家，当时赵明不在，就郑彩霞一个人在家。 “我们当时吵了起来，她就说那个5万块钱我就不用想了，当时我给借给他的时候是现金，没有转账记录，也没有欠条，她说让我爱找谁找谁，爱去哪告去哪告。。” “5万块钱够我存两三年的了，今年春节的时候家里给我相了一门亲，对方要30万彩礼，家里存的钱，加上借的凑了25万，就还差5万块钱。” “你们说她要是把这5万块钱给我，我是不是就能结婚了？大家各过各的日子不好吗？” “既然她不给我钱，那就别怪我了。” “今天凌晨……” 张建中主动交代了前因后果，还有所有的杀人细节。 “你为什么在杀死郑彩霞后，还在她身上多劈砍那么多刀？” “为啥，要不是她，我犯得着杀人吗，不砍她几刀，我心里的气消不了！” “杀完郑彩霞之后，那个姓赵的其实还没死，我当时问他钱藏哪了。” “这家伙死活不说，我没办法就自己翻，柜子、桌子都翻遍了，啥都没有。” “最后在桌子抽屉里发现了一个保险箱，我就给撬开了，里边有三十万现金。” “这么多钱？” 张建中点点头：“我没想到他们有这么多钱，应该是两人结婚时候，男方给的彩礼吧。” “我们两家住的不远，都在一个镇上，我们那的彩礼就是三十万。” “然后我怕你们找着我，就放了把火。” “汽油你是从哪里弄的？” “我昨天晚上在妹夫的摩托车里放出来的。” “电动车呢？” “放完火之后，我就把电动车骑走了，放在我妹夫的院子里，今天上午，我卖给收二手电动车的了。” 案件的审讯非常顺利，其实少有犯罪嫌疑人被抓后，死不开口的。 小部分这样的人，在预审刑警的软磨硬泡下，也大多都会开口。 现勘办公室。 “这家伙，也是个可怜人，他和郑彩霞认识的时间不短，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结果毛都没捞到。”
张辉一般八卦着案子，一边吸着陆川的华子。 “这就是传说中的舔狗，舔来舔去，一无所有。” 老白虽然年龄大，但是看的很透彻。 张辉深有感触，想起了当年自己追求的女神。 舔了两年，除了一张好人卡，狗毛都没有。 现在想起来，去是他么的有点可笑。 真不知道当年为什么那么甘之若饴。 “不提这个了，反正案子破了，对了，今天高考了吧，老杨去考场了？” “就这两天，考完老杨就解放了。” 陆川又给张辉递了根烟：“辉哥，中午有没有事？” “没事啊，怎么了？” “你要没事的话，咋俩去训练室练练手？” “练手？” 张辉一听，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上次全局技能比武结束后，陆川在指纹鉴定、格斗和射击上，拿了三个第一。 回到支队后，张辉还和陆川在训练室支楞过两回。 结果很喜人，多了两次背摔的经历。 现在还要练手？ 张辉有揍人的喜好，但是可没有被虐的喜好。 “我突然想起来了，张建中的案子好像有点资料没弄完，下午我得弄资料去，争取早点移交过去。” 说完，张辉也顾不上蹭华子，起身就跑了。 陆川摇摇头：“老白，张辉真的有事？” 老白历来很实在：“我看是有事。” “行吧，”陆川看了看时间，不到十点，距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我出去转转。” 老白点点头，刘国栋昨天没有休息好，早就眯在沙发上了。 这起纵火案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抓到了犯罪嫌疑人。 很多人都已经做好了鏖战的准备，甚至支队里有几个参加高考的孩子父母已经做好了不去考场的准备。 但是变化没有计划快，没想到当天就把犯罪嫌疑人抓着了。 陆川在楼里转了转，走着走着，就从心的奔着法医办公室去了。 “小陆来了？坐坐坐。” 王长江精神头很好，昨天尸检是上午完成的，晚上自然不用熬夜。 沈妍正在整理相关的报告和归档资料。 看到是陆川进来，脸上露出笑容。 陆川掏出华子，给王长江点上，但是自己没抽，刚刚拆封的烟也放在了王长江办公桌上。 老同志有老同志的好处，那就是有眼力见。 “小沈啊，招呼下小陆，我去任强那一趟，有点事。” “你怎么来了？” 看着王长江离开，沈法医小鸟依人般的靠在陆川身边。 “没啥事，就过来转转，中午我们出去吃吧。” 拉着沈法医的小手，两人坐在沙发上，研究中午吃点什么。 “清淡点的吧，昨天解剖尸体闻了一天的烤肉味。” 陆川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昨天的案发现场烤肉味也挺重的。 “行，我们去吃田园大拌菜。” 两人愉快的聊着天，丝毫没有觉得在法医办公室，聊烤肉是不是有些不恰当。 第341章 三年前的老故事 第342章三年前的老故事 六月九号。 现勘办公室的红掌，长势旺盛。 只不过，最近好像少了一些抚摸，有一些野蛮生长的趋势。 陆川最近也改了习惯，只是给花浇水，不像以前那样那么精心的侍弄了。 毕竟，现在有真人要操心，放在花上的精力肯定要少了一些。 咬了一口沈法医母亲包的包子，味道不错。 刘国栋一大早就去晨会，九点钟之前，依然是陆川一个人在办公室。 “哈哈，今天早晨6点多，我就把我们家那个海崽子给薅起来了。” 门还没开，走廊里就传来老杨爽朗的笑声。 昨天，高考正式结束，老杨的春天终于来了。 “老白，我跟你说，这可真是扬眉吐气，再也不用盯着他学习了，终于解放了！” 六年小学，三年初中，三年高中。 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年开始，家长孩子老师就开始特别卷。 什么家委会呀，补课班呀，这个学美术，那个学钢琴。 陆川小时候，明明只听说过夏令营。 那个时候，家里人也没管过自己的学习。 现在可到好，听老杨说，班级有个家长群，里边布置给家长的作业，比孩子还多。 “杨哥，抽上！” 看到老杨春风满面的走进办公室，陆川赶紧递上一根华子。 接过陆川的华子，老杨眼睛里都放光：“一个星期了，在家一根烟都没敢抽，我特么还差点以为自己戒烟了。” “孩子考的怎么样？” “嘿，他说还行，我也不管了，反正是考完了，等分数出来，能上什么学校就上什么学校。” “愿意考警校吗？” 说到这，老杨微微一滞，叹了口气：“这个还没定，我以前没有跟他说过太多志愿方面的事情。” 其实，从感情角度来讲，老杨是希望自己的儿子报考警校的。 老子当警察，儿子也当警察，将来自己的孙子也当警察，从自己开始一家三代警察说出去多威风。 但是从理智的角度来讲，老杨不太希望自己的儿子报警校。 虽然有编制，工作稳定，算是个铁饭碗。 但是警察的工资是真心不高，甚至可以说有点低，而工作的危险性却很大。 当然考了警校之后，并不一定非要学刑侦，可以像陆川一样学一些现勘内勤之类的专业，将来当内勤。 但是，内勤也不是说就没危险。 有命案的时候，人手紧张，整个支队，甚至整个局的人都扑上去，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陆川上班之后一直干现勘，基本没有出过危险现场，但是不也遇到过生死危机吗？ “儿孙自有儿孙福，上不上警校，看他自己。” 老杨叹了口气，这方面也算是看开了。 好在，最近刷了不少短视频，就有不少关于大学专业选择的。 目标很明确，就是奔着将来就业选专业。 所以，起码他儿子不会学什么工商行管理新闻之类的天坑专业。 “要我说，干警察也没什么不少，不就是危险点，加班多一点，钱少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白干了一辈子警察，对自己的工作评价非常到位，认识也很深刻。 “别人不用看你就看看我，我快60了吧，马上就退休，从一线到现在，在咱们刑侦支队大案要案参与过，小的案子也玩过，结果怎么样？提拔了吗？升职了吗？” “所以说，警察还是一个很好的就业方向，再比如还是说我，我这个年龄，绝对的拉高警察平均寿命了吧？” 听着老白分析，老杨突然感觉手里的华子都不香了。 有这么比如的吗？ “白哥，也不能这么说。” 陆川对此有不同看法：“你看我，家里祠堂都有我立功的牌匾，就算以后我死了，那牌匾肯定还是在的。” “只要陆家在，以后我就永远活在他们心中。” “别提，”老杨摇摇头：“咱们支队，这么多年有几个活着的一等功？” 刑侦支队办的都是大案要案，主办命案。 获奖嘉奖通报是常事，立功、受奖也很多，但是大多数都是二等功，三等功，一等功确实非常少。 有，那也是拿命换来的。 像陆川这种…… 这么多年，老白和杨森也就见过他一个。 正聊着天，刘国栋那边的晨会也开完了。 陆川看了看时间，十点钟。 晨会能开一小时，陆川就知道今天肯定是摸鱼的日子。 因为只有在没事的时候，秦队才会在晨会上讲话这么长时间。 真要有案子，那还开什么晨会，直接就是案情分析汇报会。 长河街的案子，侦破的很迅速，很多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没有从摸鱼的状态切换到命案加班的状态，案子就结束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开心。 支队里的三十多，四十多岁的刑警，有那么一大批是不太愿意回家的。 回家有什么好？ 面对不听话的儿子，或者让你拖地的媳妇？ 所以，只要一有案子，这帮人就嗷嗷叫的从家里冲出来，行军床一支，准备来一段远离柴米油盐的快乐生活。 但是，一个晚上都没过去，案子就破了，他们逃离老婆的伟业还没开始就泡汤了。 一个个的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家，该交公粮的交公粮，该吃腰子的吃腰子，该买药丸的买药丸。 “老杨，孩子考的怎么样？” 这是杨森今天听到的第一百次见面问候语。 “还行还行，等分出来再说。” 刘国栋今天问的最多的问候语，也是这句话。 支队里一共有七个同事家的孩子要高考，基本上每个部门都有一个。 “陆川，这里有个卷宗，刚刚秦队给我的，请你帮忙看看。” 陆川注意到了刘国栋抱着的档案盒子，还以为是长河街案子的材料，没想到是卷宗。 接过档案盒，陆川翻开：“咦？” “不是咱们的案子？” “是凉州市的，那边跟这个案子的刑警，是秦队的小舅子，请你帮忙看看。” 陆川点点头，原来是秦队的小舅子。 刘国栋几人继续聊天，陆川翻开卷宗开始研究。 不是现案，而是三年前的老案子。 第342章 老杨特别狗 第343章老杨特别狗 卷宗内容不多，案子本身也不太复杂。 三年前，凉州发生了一起碎尸案，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被害者是一个女性，部分尸体在排污河道内被清洁工发现。 说来也是巧合，尸体的一部分被清洁工家里的狗从河道里叼出来的，然后狗主人发现后才报警。 当时案件发生后，凉州市公安局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可惜案件的侦办非常不顺利。 其他的线索先不说，就连尸体的身份信息都没有确定。 死的是谁都不知道，那就没有可能根据死者的人际关系去排查嫌疑人。 另外，尸体的大部分，如头颅、手脚等容易辨认身份的部分，也没有找到。 污水河道里发现的部分躯干和手臂。 案发后，凉州市公安局把发现尸体的污水河道差点摔了个底朝天，但是很可惜并没有发现尸体的其他部分。 没有头颅就意味着不知道对方的相貌，没有手脚也无法通过足迹，或者是指纹确定身份。 死者的DNA信息，在库内比对没有成功，当时失踪人口的比对也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发现。 卷宗记载，为了找到尸体的其他部分，凉州市公安局当时全员出动，翻遍了市里的垃圾场和整个污水河道网。 历时两个月，但是非常可惜，案子的侦破似乎只有部分尸体这一条线索，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卷宗很薄，陆川不到半个小时就研究了好几遍。 这个案子，说真的，他好像帮不上什么忙。 案子了并没有什么信息，是和现勘有关系的。 除了比较详细的尸体碎块信息，其他的基本上就是一片空白了。 指纹、血迹、足迹等等，陆川擅长的线索一条都没有。 “怎么样？有点头绪没？” 刘国栋大概看了下卷宗，这个案子他当年听说过。 只是没有太多的去了解，只知道后来案子没有侦破，成了积案了。 陆川摇摇头：“什么线索都没有，指纹、脚印、血迹什么都没有。” “而且死者的身份都没确定，这案子……” 任何地方发生命案的要求都是必须侦破，但确实有那么些案子不这么容易被侦破。 比如这个案子，死者身份没确定，这个就很不好弄。 大概率，死者就不是凉州附近的人，否则的话，最少也会有失踪人口能比对。 “这种案子，以前也有过，大多数都是外地人作案，死者也不是本地的。” 死了，没人找，想要破案，难如登天。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死者可能没什么亲属，失踪了也没人报案，这种也是无法确定是身份的。 外地人作案，死的也是外地人，而且很有可能对方抛尸就真的只是在污水河道里抛了一部分，剩下的带走，抛尸到别的地方也不一定。 二十几年前，曾经发生过一起震惊全国的连环杀人案。 凶手只在冬天杀人，其他季节都不动手。 凶手专门挑冬天杀人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为了方便分解尸体然后抛尸。 对方抛尸的手段也很独特，将尸体切成小块，然后在铁路桥上，把尸体丢进路过的运煤列车车厢。
他挑的运煤列车都是给电厂送煤的，大批量的煤炭都是机械装运，到了地方就被烧了，中间不会有人介入，所以根本不会被发现。 另外，他也不多抛，每次一点，大概半个月才能处理完一具尸体。 并且，凶手抛尸的铁路桥是他每天上班的必经之路，扔点东西下去，根本不会惹人怀疑。 就这样，凶手作案十三年，一直没有被发现。 后来有人知道死人，是因为运煤列车出现故障，检修工人在检修的时候，意外在车厢上发现了一根手指头。 但是凭借一根冻僵的手指头，想要破案同样难如登天。 二十几年前，指纹采集还都是个新鲜玩意，根本不可能靠指纹锁定死者身份。 整个案子浮出水面，还是凶手在杀人的时候，因为体力不如对方，让被害人逃了，然后报警，才捅出了这个惊天大案。 把卷宗合上，陆川接着干自己的工作了。 现勘日常的工作比较简单，尤其是对陆川来说，大多数是一些指纹鉴定分析工作。 有基层派出所的，也有刑警大队的，什么案子都有，但是案子也不一定多大。 “这个月肯定要比上个月忙。” 老白吐了个烟圈：“老杨，你可给你家孩子看好了。” “高考完这帮孩子聚会的也多，以前都不会喝酒，没个准，一喝就多的不在少数。” “打架斗殴的，借着酒劲谈对象的，往年这个时候可都是案件高发期，真要被抓了，这辈子都毁了。” 这一点不用老白提醒，杨森早就想到了。 往年下边基层派出所和刑警大队，甚至是刑侦支队都接触过这类的案子。 没有了束缚，刚刚高考完的高三毕业生聚在一起喝酒的天天都有。 有那么个别的，喝完酒打架，失手搞成重伤甚至杀人的每年都不缺。 打架斗殴还好，不太严重的话，派出所口头教育一下也就行了，不会有什么记录。 但是如果造成一些后果，比如说致使他人轻伤，对方执意要追责的，那就有可能被拘留。 一旦被拘留，就相当于有了案底。 这样的话，有些学校就报不了了。 严重的话，有负刑事责任的，更是一辈子都毁了。 “放心吧，我们家的那个被他妈安排要干一个月家务活，没时间出去鬼混。” “他妈安排，孩子就干？” “那怎么可能，不过一天给他一百块钱，他就同意了。” 陆川在一边听的，突然有一种老杨这两口子特别狗的感觉。 至于吗。 扫了一遍系统里的指纹，陆川今天上午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坐到沙发上，陆川没什么事，又打开了刘国栋拿回来的卷宗。 刚刚刘国栋说这个案子可能是外地人作案，死的也是外地人。 陆川是有一半赞同，一半不赞同的。 死的是外地人，这个可能性很大，毕竟但是没有人报告失踪。 但是外地人作案…… 却也不一定。 因为对方抛尸的地点，是在污水河道里边。 第343章 钢筋拉钩 第344章钢筋拉钩 陆川认为有可能本地人或者说在当地住过一段时间的人作案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对方的抛尸地点。 陆川虽然没有去过现场，但是根据卷宗里面的照片显示，凶手抛尸的污水河道部分，并不是露天的，抛尸的那一段是地下河道，距离露天河道还有一段距离。 要不是清洁工养的狗，咬破了装尸体的箱子，叼出了一块尸体，说不定这个案子当时都不一定被发现。 想着想着，没什么事的陆川，又把照片拿出来，研究起来。 但是，看了半天，陆川摇摇头，没有指纹，真的很难搞。 这种案子就是凶手找到了都不太容易定罪，因为警方在现场没有发现凶手残留的任何痕迹。 并不是说凶手在现场没有留下痕迹，而是当时检查的警方没有发现。 比如微量物证，如果当时进行过微量物证采集的话，应该会有一些痕迹残留。 当然，凉州警方当年确实下了很大力气，刑侦三件套用到了极致。 现场勘察甚至找来了外援的专家，但是很可惜，污水河道里的环境本来就差，很多痕迹都已经消失了。 卷宗里记载了很多细节，包括抛尸地点附近的污水井道，现勘甚至采集了下井铁梯上的痕迹。 排查方面做的也很彻底，发现尸体周围三公里，基本上摸排了一遍，但是同样没什么发现。 最后一个套路，就是对当地的一些社会闲散人员、小偷小摸等有前科或者不良记录的人员进行突击审查。 但是，一样，没有任何线索。 陆川拿着照片，反复的观察。 凶手如果是外地人，能不能找到凉州污水河道的入口都是问题。 可是，如果是本地人，他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抛尸，没有任何人发现？ 思考之中，陆川被照片上的一个不起眼的痕迹吸引。 照片上的尸体部分，应该左臂肱二头肌的部分，似乎有一个特殊的压痕，但是并不是很清楚。 “师父，你过来看看这个。” 正在聊天的刘国栋转过头：“还在研究呢？” “这个案子，当年挺出名的，很多专家都看过，省里的专家也看过，可惜了。” 陆川点点头，碎尸案，在哪都是要案，省厅的专家研究过很正常。 刘国栋发现茶杯，接过陆川手里的照片：“有发现吗？” 陆川指了指尸体上的压痕：“我感觉这里好像有一个压痕。” “压痕？” 刘国栋对着灯光举起照片，过了片刻：“好像确实有，不过当时尸体是被装在旅行箱里的，应该在里边挤压形成的痕迹吧。” 说起旅行箱，当年凉州市公安局差点把整个卖箱包的市场翻了一遍，就为了找装尸体的同款箱子。 最后还别说，确实找到了，但是东西压仓库呢，是以前的库存，根本就没卖出去。 这也侧面证实，凶手是外地来的。 陆川想了想：“嗯，有这个可能。” “行了，这个案子，秦队小舅子是听说厉害的人就给看看，休息休息，换换脑子，高新区那边发来两个指纹，你帮着看看。” “好，我这就看。” 放下卷宗，陆川开始干自己的活。
很快，愉悦的一天顺利度过。 陆川接上沈妍，约会看电影去了。 今天两人看的是机器人总动员，两个不会说话的铁疙瘩，愣是诠释了什么叫爱情。 “明天我们去市局参加法医技能培训，晚上回来的可能晚一点。” 沈法医下车前，说了下明天的工作：“晚上你自己回来，不用管我了。” 沈法医下车前，说了下明天的工作：“晚上你自己回来，不用管我了。” “那怎么行，最近也没什么事，我明天去市局接。” “嗯，也好，明天见。” “嗯，明天见。” 离开沈法医的小区，陆川哼着小曲，慢悠悠的开回了晨光小区。 “川子，等会，门口的下水道堵了，马上就好。” 大门口，进出口被陆遥堵上，俩个工人正在开井盖。 陆川下车看了一眼：“没事三哥，正好跟你聊会。” “哈哈，川子，两分钟，他们把井盖掀开，人下去，盖上井盖，你就过去了。” 说完，给陆川递了根烟，招呼工人抓紧开井盖。 “抓点紧，车等着呢。” 陆川接过烟，刚想点上，眼角余光突然瞥到开井盖的两个工人。 污水井盖很笨重，平着镶嵌在地面，用手是不可能掀开，工人用专用的铁钩，插进井盖孔洞，用力一拉，盖子掀起一条缝隙。 不到两分钟，两名工人戴着头顶灯就下去了，外边的人再把盖子盖上。 “川子，好了，你先过去。” “行，三哥，你先忙着，我先回……” 嗯？ 铁钩子？！ 陆川刚刚起步的车子，嘎吱刹停。 “咋了川子，没事，现在能过了。” 陆川现在那还顾得上过去，急忙下车，走到刚刚盖井盖的工人旁边，指着他手里的钩子：“三哥，这是啥东西？” “就一个钢筋拉钩，开井盖用的。” 开井盖？ “开井盖都用这种工具吗？” 陆川看向工人：“是咱们这边专用的，还是你们都用这个东西？” 工人愣了愣，不知道陆川为什么问这个，不过还是拿起钩子：“开井盖都用这个，全国都一样。” “全国都一样……” 陆川喃喃自语：“给我看看。” 对方把钩子递给陆川：“这玩意有卖的，也有自己做的，我们这个是自己焊接的，结实耐用。” 陆川点点头，拿起钢筋钩，仔细观察丁字钩那一头。 这个形状，竟然和陆川上午在碎尸案卷宗里，看到的尸体上的压痕极为相似。 刘国栋解释说，这个压痕有可能是装尸体的箱子留下的。 陆川当时觉得有这个可能，就没有在深究。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压痕，很有可能是这种丁字钩留下的。 结合凶手抛尸的地点，污水河道，凶手会不会就是当地的下水道维修工？ 或者，最起码也是有这种钢筋钩的人？ “这种钢筋钩，其他行业也会用到吗？” 维修工人想了想：“一般不会，这玩意就是开井盖的时候用，其他的……也用不到啊。” 第344章 一条线索 第345章一条线索 陆川用手机给钢筋钩子拍了照片，但是并没有直接返回单位。 和沈妍看完电影，晚上又吃了点宵夜，现在已经十点多了。 再说，赶回单位也没什么用，凉州的案子本来就是三年前的积案，有线索也不差这一天半天。 况且，陆川的这个发现，也只是一个猜测而已。 尸体上的压痕，只是类似开井盖的钢筋钩留下的，但是具体是不是，这也只是一个猜测。 陆川明天上班的时候，把这个猜测告诉刘国栋就行了。 至于凉州市那边怎么做，陆川就管不到了。 重新开上车，陆川和陆遥打了招呼离开。 “儿子回来了？” 陆川母亲对自己儿子现在早出晚归很是满意，不回来，就意味着和女朋友在一起。 “妈，还没睡啊？” “你不回来，我们哪能睡觉。” 给陆川端了一碗银耳汤，陆川突然感觉自己的老妈好像又回到了自己高考前的那时候。 温柔，善良，知道疼儿子。 “什么时候领沈妍到家里来，让你妈我见一见。” “这个……” 陆川把喝了半碗的银耳汤放下，果然这银耳汤不是那么好享受的。 “最近手里有案子，等忙完了，我跟沈妍说一下。” “忙案子怎么了，你们周末过来就行了啊。” 老陆同志在一边什么都没说，只是在看报纸。 但是陆川不用想都知道，这二位肯定是商量好的。 “行，妈，我先睡觉了，晚上看了电影，有点累，明天见！” 说忘，顾不上喝剩下的半碗银耳汤，陆川回了自己房间。 拿出手机。 “干嘛呢？” 老套的问候语，但是另一边的沈妍却看的心花怒放。 “刚刚洗漱完，准备睡觉觉。” “哦哦，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给带过去？” “不用了，我妈包了驴肉馅饺子，明天我给你带下去，想吃几个？” “二十个！” “好哒，早点睡觉，明天见。” “晚安……” 躺在床上，沈妍旁边是沈母：“闺女啊，什么时候带陆川来家里看看？” “嗯，妈，最近支队有案子，挺忙的，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 “忙什么忙，你是法医，他是现勘，这两个部门不是挺闲的吗？” 这就是全家都在系统内的弊端，你什么状态，父母比你还清楚，想撒谎都没办法。 沈妍苦笑着摇摇头：“我们也很忙的好吧，妈，您快去睡觉吧，明天我要早起，还要去市局参加培训。” “去市局坐我们的车就行了啊。” “哦，不用，明天陆川过来接我，我和师父一起从支队那边去市局。” “行吧，那你早点休息。” “对了，妈，明天饺子多包点，陆川要吃。” 沈母：“……” 第二天一早。 车里，陆川一口气干掉了十六个饺子。 “味道怎么样？” “嗯嗯，好吃，驴肉馅饺子确实好吃。” “好吃多吃两个，我给你带了三十个呢。” 沈妍母亲确实多包了不少，全让沈妍带出来了。 聊着天，谈着爱，吃着驴肉馅饺子，两人开开心心就到了刑侦支队。
两人到的时候，王长江刚好要了公车，沈妍没有上楼就直接出发了。 现勘办公室。 老白和杨森到的时候，就闻到了肉香味。 “嗯，驴肉？” 老白虽然年龄大了，但是鼻子似乎越来越好用，刚开门就闻到了肉香味，竟然还知道是驴肉。 “沈妍早上带的饺子，白哥，你尝尝。” 三十个饺子，陆川最终吃了二十个，还剩下十个。 “沈妍给你带的？” “那我们可不吃，吃了也不香。” “什么香不香的？” 进屋的是张辉：“这饺子谁的？正好没吃早饭，我就不客气了啊。” “那是沈法医给陆川带的。” 张辉刚要拿饺子，突然愣了愣：“那还是算了。” “辉哥，没事，尝尝，味道不错。” 张辉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算了算了，突然不饿了，蹭两根烟算了。” “你小子怎么一大早就跑来了？” 杨森把桌上打开的华子递给张辉，对方客气的接过。 “早上听强哥说，周末支队要搞活动，地方还没定，我来问问你们想去哪，回头给办公室那边报一下。” “活动？” 老白眼睛一瞪：“咱们支队……多少年没搞这玩意了？” “嘿嘿，这次听说是市局那边专业拨的资金，去年咱们支队在省厅排名第一，市局拿了奖励，现在拨给我们了。” 去年？ 杨森大嘴一咧：“啥时候到事了，去年的钱，现在才发下来？” “行了，能发下来就不错了。” 老白还是看的透彻，这么多年了，年年不都这样。 “我们没啥意见，就是想着能不能别放在周末？” “本来咱们支队的工作就忙，周末能休息的机会原本就不多，现在搞活动再占用一天……” 杨森狠狠的点点头。 现勘和其他的一线刑警相比，虽然不是特别忙，但是能休息谁也不想加班。 张辉对此同样深有体会。 “这个意见好，我得多联系联系，把这个建议反馈回去。” 说完，张辉就离开，把这个是建议征求更多人的意见，以他的看法，大家百分之百会同意。 也不知道秦队怎么想的，他难道没家吗？ 一个小时后，刘国栋才开完晨会回来。 老白一看这个点才开完晨会，就知道今天大概率是没什么事情了。 “刚刚晨会，秦队通知周六要搞支队活动，让我们征求各部门意见，看看大家都有什么想法。” 刘国栋端起搪瓷缸，水温刚好，吨吨吨的喝了一大半。 溜溜溜。 陆川拎着开水壶，再给续上：“刚刚张辉来过了，还说了这个事，我们没啥意见。” 老白点头：“爱搞哈就搞啥，我们就觉得时间上能不能改一改，为啥非要弄在周六呢？” 杨森给刘国栋递了一根烟：“就是的，办案子周末加班也就算了，搞活动也加班，没劲。” 刘国栋……也是人。 他也想周末休息。 “行，我把这个意见转上去。” 正事说完了，陆川才把昨天晚上的发现，汇报给刘国栋，把手机的照片也给刘国栋看了。 “我早上的时候已经对比过照片了，尸体上的压痕，和这个钢筋钩确实很像。” 钢筋钩？ 第345章 专项工作 第346章专项工作 陆川放大照片细节，对比着卷宗照片尸体上的压痕。 “我昨天问了，这种钩子，一般人用不到，基本上都是管道维修工。” “我觉得凉州市那边，可以着重在这方面再试试，比如当年案发地附近有没有修理污水河道的，重点可以查一查。” 刘国栋拿着卷宗里的照片，还有陆川手机里的钢筋钩照片，越看，感觉越是有这个可能。 “嗯，我看着也是挺像的，这样，我把你的发现给秦队说下，凉州那边，还得看他们自己。” 案子能不能破，不是仅仅靠一条线索提供的，线索只是一个契机，一个突破口。 毕竟已经是三年的案子了，现在只剩下当年参与办案的一个刑警在盯着。 而要对陆川的这条线索进行有效的核查，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 至于重启案件调查，那就更是不可能的了。 陆川在参加海州市公安局和省厅组织的指纹会战当中，侦破的都是命案积案。 获得关键证据后，案件所属地会立即启动命案重启调查机制，而这个重启的过程是相当麻烦的，无论是流程还是报告都要写很多。 不是说某个刑侦支队或者刑警大队想要重启命案调查机制就能够重启的。 这也是为什么市局和省厅组织的指纹会战，每年都放在相对固定的时间点。 还有一条重要的原因就是春节过后案件的发生概率相对较低，这么多年来各地市刑警大队刑侦支队形成了习惯，这段时间的人手比较充足。 重启命案调查，需要的不仅是线索，更加需要的是人手。 以刘国栋的经验，陆川发现的这条线索虽然比较重要，但是还不足以让凉州市那边重启三年前命案的调查。 除非秦队的小舅子，在拿到这条线索后，有更加多的发现。 很快，刘国栋就把相关的线索向秦勇做了汇报，还领了个工作回来。 “小陆，刚刚秦队交代，这段时间你把手里的工作先停一停。” 嗯？ “师父，要出差吗？” “不是，主要是咱们支队这些年，也积攒了不少积案，秦队的意思是，希望你能抽出一段时间，专门对这些积案做个攻坚。” “积案攻坚？” “嗯，咱们以前有些案子，比如十几年前的案子，其实也有足迹或者指纹什么的线索发现，只不过时间太久了，最近几年没有太大进展，你在这些方面比较擅长，试试看，能不能有点突破，不用多，哪怕一两件案子，也是好的。” 对秦勇的安排，陆川的当然不会拒绝。 陆川平时所做的工作，也就是鉴定指纹扫一些足迹之类的。 支队的积案，他以前也弄过，而且还成功了两起。 陆川刚上班不长时间之后，查过海州市刑侦队以前的积案。 说实话案件数量不少，有杀人案，有强健案，也有盗窃案、纵火案什么案子都有。 这些案件横跨时间比较长，最长的有三十几年都已经过了追诉期，而有一些近一点的，大概是四五年前的案子。 这些案件遗留的线索其实也不少，有指纹，有脚印，有DNA信息，有血迹等等。
大概是15年前，海州市刑侦之类的积案，有一次大规模的清理。 那个时候是DNA鉴定实验室刚刚成立的时候，DNA鉴定技术在全国范围内全面推广。 那一次，很多有关DNA比对的案件，一下子就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甚至有一些基层的派出所，刑警大队，积案实现了清零。 当然，DNA是鉴定不是万能的，有些案件即便留下了DNA信息，也不一定就能够比中犯罪嫌疑人。 在DNA鉴定技术大规模普及以后，犯罪嫌疑人也学聪明了。 在陆川看来，刑侦技术的进步和犯罪嫌疑人的技术进步是成正比的。 以前在指纹鉴定技术不完善的时候，很少有嫌疑人在作案的时候戴手套。 现在只要不是激情杀人，只要是有预谋的，有计划的杀人，凶手很少有在现场留下指纹的时候。 “小陆，我专门给你申请了一间单独的办公室。” 刘国栋指了指自己，还有老杨和老白：“秦队专门交代了，让我们几个这段时间不要打扰你。” “师父，这个就不用了，也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我就直接去咱们地下室的实验室就行。” “咱们的实验室没有人，平时就只有我们几个去，我把这个电脑搬下去就行了。” 无论是做指纹鉴定分析还是足迹鉴定分析，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鉴定分析，陆川觉得还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现勘办公室的环境适合摸鱼，不太适合集中精力搞攻坚。 不过安排所谓的单独办公室，陆川觉得也没有必要，现勘实验室，平时没有人去，很安静。 那地方正合适。 刘国栋想了想，也同意了：“行，那就去实验室，有啥事你随时叫我们。” 就这样，陆川赶在午饭前，就把电脑搬下去了。 打开积案数据库，陆川没有随便挑案子下手。 首先一点，陆川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些积案不可能全部侦破，即便陆川所有的技能都拿到高级水平，也不一定所有的案子都能侦破。 更何况有些案子已经过了追诉期，都是30年前40年前甚至50年前的案子，即便侦破了，从实际惩罚犯罪嫌疑人的角度来讲，也没有特别重要的现实意义。 陆川也没有只盯着命案去做积案处理。 毕竟无论在什么年代发生一起命案，绝对是支队举全队之力去攻坚的，当年都没有侦破的案子，现在去回头看肯定会更加困难。 毕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现场都早已经不存在了，所有的线索都只能从卷宗上去获取。 而卷宗是当年办案刑警书写的，甚至不是一个人书写的，每一个人的能力水平，文字表达都有差异，那么卷宗上获得的信息其实就相对有限。 秦勇支队长也没有指定陆川只做命案积案。 所以，陆川决定按照年限，从近往前推，来一件一件处理积案。 不管什么案子，只有是陆川有能力的，他都选择。 与此同时，凉州市的程子豪，也接到了秦川的电话。 第346章 摸排结果 第347章摸排结果 程子豪今天四十一岁，当年警校毕业后，就在凉州是公安局工作。 只不过程子豪当年刚入职的时候，并不是一名刑警，而是在分到了交警支队工作。 20年前的交警支队工作量不像现在这么大，那个时候路上都没有什么车，所以工作相对比较轻松。 程子豪也不用每天都站在太阳底下指挥交通。 但是交警确实也不太出人才，有一种刚刚进入体制工作，一眼就能望到退休后的生活。 时代不同造就的人生态度也不同，20年前和现在工作生活节奏都有很大差别。 程子豪却是一个不甘平凡的人，他最向往的是刑事侦查工作。 好在当年有一个机会，陈子豪在街上巡逻的时候，逮住了一名盗窃犯。 这家伙还是个惯犯，手里有不少案子，程子豪当年受到了通报表扬。 正是有了这个通报表扬，那几年刑侦支队又比较缺人，那边当年的刑侦支队长就注意到了程子豪，所以主动把他要到了刑侦支队。 这个刑警一干就是干了20年，现在程子豪是凉州市刑侦支队行动一组的副组长。 三年前，污水河道里的碎尸案程子豪当时就是侦办主力，后来案子成了积案后，支队就把这个案子分到了他身上。 程子豪对这个案子是只要有机会，只要听说哪里有比较厉害的刑警，就想办法问一问，让对方看一下卷宗。 上周，他去海州市和姐夫一家吃饭，听秦勇说起陆川的事情，回去就把卷宗给秦勇发了过来，请陆川帮忙看一看。 本来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毕竟看着这个案子人太多了。 省厅的专家都不止一位，更何况陆川是一名现勘刑警。 可这个案子现场基本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程子豪没想到，秦勇那边这么快就反馈了结果，而是还是一条比较重要的线索。 尸体上的这枚压痕，程子豪当然清楚。 当年法医鉴定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个压痕，L型的。 所有人，基本上都觉着是装尸体的行李箱，挤压形成的痕迹。 没想到，陆川那边竟然认为这个痕迹，是开井盖的钢筋钩留下的。 这种钩子，程子豪偶尔看到有人开井盖的时候，也见过他们用。 确实，只有管道维修工，才会用这种东西。 看着图片上的压痕，还会有秦勇打电话说的推测，程子豪眉头紧皱。 当年碎尸的一部分是在污水河道里发现的，所以当年凉州市刑侦支队重点排查了那段河道的维修人员。 结论是没有尸体抛弃点附近，没有维修计划，当时的工人也都问过话。 现在看来，还是有必要再一次排查一下。 收拾收拾，程子豪跟组长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办公室。 发现尸体碎块的污水河道是市政管理的，做维修工作的是一家专门从事这方管道维修工作的专业施工队。 清河路一百二十八号，程子豪三年前来过这，还有点印象。 顺发管道维修。 “你找谁？” 队伍在一个大院内，程子豪进来，就看院子内堆了不少物料，还有一堆的钢筋钩。
看大门的大爷还是三年前的大爷，程子豪也有点印象：“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的，来了解点情况。” 说着，程子豪掏出证件，亮了一下。 大爷赶忙起身：“警察同志，我们队长出去了，今天有维修，院子里没啥人，您要问啥事？” 程子豪也不在意，他来这，其实也就是图一个心安。 毕竟，当年这里他来过，没有发现什么。 现在三年过去了，能有什么发现的可能性也不大。 再说，秦勇给的消息是，那个压痕有可能是井盖钢筋钩留下的，但也只是有可能。 毕竟只是痕迹，看的也并不是那么真切。 “老哥，我想问问长椿街……” …… 海州市刑侦支队，现勘地下实验室。 海州市刑侦支队从今年以来没有遗留的案件，但是去年还有两起。 其中一个是盗窃，另一个是抢劫。 陆川现在攻坚的就是抢劫案。 警方排查的时候，在一个监控里发现了对方的半张脸。 但是，只有半张脸没有办法进行人脸比对的，陆川现在做的就是对这张脸进行清晰度提高。 陆川这么做不是为了要对这张脸进行人脸识别，而是想通过这半张脸，在前科犯罪人员库里边进行比对。 陆川锁定的范围就是海州市这个范围，这样的话数据比对量很小，而且陆川圈定了有抢劫前科的这些人。 从犯罪心理学来讲，抢劫也好，盗窃也好，只要干了，那就往往不是只有那么一次。 这玩意，只要他没钱了，手就会痒痒。 而有些犯罪嫌疑人，会下意识的选择一种犯罪模式，持续做下去。 比如盗窃的就一直会盗窃，抢劫的就一直会抢劫。 不是说犯罪嫌疑人就喜欢干盗窃或者就喜欢干抢劫，而是无论盗窃或者抢劫都有各自的特点。 盗窃者讲究的是有技术，入室盗窃，公共场所盗窃，小偷小摸都需要一定的技术。 抢劫就不一样了，抢劫不需要技术，但是需要稳准狠，瞄准一个人，抢到东西立马就跑，熟悉地形最好。 突出的就是一个迅雷不及掩耳，在对方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东西已经被抢跑了。 或者即便反应过来了，嫌疑人也能够轻松的躲避围追堵截，实现自己的目的。 很快陆川利用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附带的能力，对半张脸进行了细节的处理和画质的提升。 然后，把所有差不多年龄段的，所有有抢劫前科的人员头像全部调出来，一共是92张。 这个数据看似不多，但其实已经不算少。 海州市所有有抢劫前科的人员，大概是500多人。 这500多人还是这么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其中和视频中半张脸的男人年龄相似的，20岁到30岁之间的也就是90多人。 这个年龄段也是嫌疑人犯抢劫罪的高发年龄段。 至于原因，陆川猜测可能是这个年龄段的人都比较穷。 一一比对，很快，陆川眼神露出喜色。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第347章 出发，抓人 圈子文化在任何一个行业都存在。 比如陆川干的现勘刑警，大家都在一个圈子内，和外界交流的比较少，相对封闭。 全省能力出色的现勘刑警，其实就那么多，有擅长指纹鉴定分析的，有擅长足迹分析的，也有擅长血迹形态分析的。 当然也有像陆川这种，几种能力都比较擅长。 陆川参加过市局的指纹会战，参加过省厅的指纹会战，两个大型会战下来之后，全省有能力的现勘刑警认识的就差不多了。 短时间之内变化不会特别大，而这个短时间其实也不算短了，有可能是10年甚至20年。 同样的盗窃抢劫也是如此，盗窃有盗窃的圈子，抢劫有抢劫的圈子。 陆川以前听刘刘国栋说，盗窃犯罪特别猖獗的那几年，甚至整个犯罪团伙组织将海州市划分了片区范围。 这个市区谁负责，这个街道谁负责，这个小区是谁的，都是名花有主的。 甚至很多盗贼在实施盗窃以前会进行踩点，在目标房门上做记号。 这样的话，同一个组织里的不同人就不会相互打架。 外来的临时路过的，打个秋风的，也不会因此和本地的势力产生冲突。 抢劫也是如此，抢劫犯罪大多都是本地的小混混。 陆川比中的这名抢劫犯，以前就有过三次案底。 其中盗窃犯罪两次，抢劫一次。 确定了人员信息，陆川直接发给了任强。 作为技术警种，陆川做的是幕后工作，对于抓捕是能不参与就不参与。 另外，不管什么时候办案都要讲究团结协作，不同的职能部门之间相互配合。 陆川在扫图象的时候发现证据这就是关键线索，确定了犯罪嫌疑人身份，抓捕工作就应该由行动组去完成。 有了功劳，大家也是平分，在团结的集体里，吃独食可不好。 任强这边正在和张辉聊前几天的案子，手机里的移动警务通收到了陆川发来的消息。 这个案子，任强有印象。 “张辉，看看这个。” 张辉扫了一眼：“前进街派出所的那个抢劫案？” 抢劫案是大案，但也说不上有多大，最先侦办这起案件的是前进街派出所，没有侦破之后上报到了刑警大队，刑警大队没有侦破就移交给了刑侦支队。 被抢当事人没有受到伤害，只是损失了一些财物，当时刑侦支队这边并没有投入太大的力量，也就形成了积案。 当然，案子到刑侦支队的手里，也不是说就真的侦破不了，但是投入的力量和产出不成正比。 总不能按照命案的规格去做这个抢劫案。 司法资源在任何时候都是有限的，除非命案，其他案子，还是要讲究投入产出比的。 但是现在好了，陆川那边直接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行动组这边负责抓捕就完了。 对于抓捕这项工作，行动组绝对驾轻就熟，对付一个抢劫犯十几个大汉一上，对方根本跑不了。 “走，叫上兄弟，出发！” 陆川这边完成一个积案的处理，马不停蹄的开始下一个。
安静的地下实验室没人打扰，陆川跟沈法医也通了电话，告诉她这段时间白天要处理以前的积案，就暂时不聊天了。 所以，心无他物的陆川，此刻头脑极其清醒，斗志昂扬，整个人正在最好的状态。 这让陆川有一种找到了省厅参加指纹会战的一种感觉，专心致志，什么都不想，就是扫案子。 这一次，陆川下手的是去年唯二的两起积案的盗窃案。 这个案子相比抢劫案而言，对陆川来说，其实更加简单一些。 嫌疑人作案手法非常老道，做案的时候戴着手套，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信息。 但是，对方行窃不可能飘着进入室内，所以留下了脚印。 对于足迹鉴定分析，陆川驾轻救赎，很快就完成了鞋印的数据测量。 凶手当时作案的时候，应该是一种闲庭信步的状态，在被告人家里的客厅，卧室留下了上百个足迹脚印。 如此丰富的足迹，陆川还是第一次在一个案件现场看到，所以分析起来得到的数据也更加确切。 “男性，身高1米93到1米96，体重70公斤到75公斤，走路形态微弱外八字，左腿……疑似有过骨折。” 一个人的足迹形态，既受先天性影响，也受后天影响。 先天影响的因素主要是遗传，而后天影响的因素就非常多。 比如营养摄入，身体发育，骨质情况，还有外力打击。 即便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年龄阶段，不同的身体发育情况下，足迹的形态也是有微弱差异的。 但是这种差异应该是连续的可观测的可推测的。 可一旦受过外力打击，比如说腿骨骨折，就会对一个人的足迹形态产生突变式的影响。 另外就是这个人的身高1米93到1米96，这个身高的高度绝对是属于极少数人。 还是老办法，陆川确定好嫌疑人的基本信息后，将历年来盗窃犯罪嫌疑人的数据拉出来，然后进行对比。 而这一次陆川首先对比的就是身高选项。 相比较抢劫，海州市盗窃犯罪嫌疑人前科的人数要多一些。 主要原因是盗窃相比较于抢劫，被抓的概率相对来讲要小一些。 一次没被抓，两次没被抓，犯罪嫌疑人就会有一种自我肯定和熟练的技巧经验的积累。 就好比一些老色批，走在小巷子里，眼睛一抬眼神一汇聚，根本不用对方打招呼，就知道这个人是干嘛的。 甚至价格都心知肚明。 于是就能心满意足的完成一次升华。 被抓的概率越小，这就导致犯盗窃罪的嫌疑人基数大，犯罪次数多。 可是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偷的多了，被抓的概率就从小变大了。 多年积攒下来，海州市有技术积累的盗窃犯基本都被抓了一个遍。 所以，陆川这次非常迅速的就在前科嫌疑人数据库里面找到了对应的犯罪嫌疑人。 伸了个懒腰，陆川把数据发给了孙军。 第348章 义不容辞 陆川之所以把这个案子发给孙军的行动一组，倒不是因为这个案子有归属，而是任强那边现在应该还没到现场。 这两天行动一组和行动二组应该都没有什么大事，支队应该还比较闲，正好两个组交替起来，忙一忙总归是好的。 忙活完信息，陆川突然一笑，想起了刚刚的盗窃罪嫌疑人。 一米九几的个头，长这么高这么显眼，还去偷东西还去犯罪，想藏都不好藏。 所以，有特异常人长相的人最好不要去犯罪，比如说脸上有疤，额头有痣，体型特别胖，身高特别高，长的特别漂亮，亦或者特别丑的。 人家一眼就能有印象，三五天都忘不了，警察一问一个准。 去年的两个案子，都扫完了，陆川把时间调整到三年前。 这一次陆川选中了一个故意伤害案。 以刑侦支队办大案要案的这个角度来讲，陆川选择的这个故意伤害案其实并不大。 人没死，但是落下了残疾，下半辈子只能坐轮椅上。 陆川调阅了一下电子卷宗，被害人叫张风志，当年23岁，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人。 有盗窃前科，还经常打架斗殴，被拘留过多次。是社会闲散人员，当地派出所的重点关注对象。 当然自从瘸了之后，也就不到处惹是生非了，也不是重点关注对象了，支了个早餐摊儿，每天卖煎饼。 这种人说实话，瘸了了可能比没瘸好。 腿脚不好，行动不便，生活上可能会有些麻烦，但是起码不会在犯罪的道路上走下去。 否则的话说，说不上被哪天被人砍死或者犯了什么重罪被关起来。 根据卷宗里的描述，当时打伤张风志的人应该也是和他有过节的闲散人员。 案发的时候，现场没有摄像头，对方带了头套，所以张风志并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也就无法确认对方的身份。 好在当时对方动手的时候，打碎张风志膝盖骨的钢筋遗留在了现场，警方当时在上面提取到了几枚指纹。 但是凶手使用的钢筋是罗纹钢，而且动手的时候力度非常大，指纹破碎扭曲很严重。 刘国栋他们当时对指纹做过鉴定分析，但是很可惜，没有在系统内比中目标。 大概浏览了一下案件卷宗，陆川重点调出了需要进行鉴定分析的指纹。 这个案子，其实在年初的时候进入过海州市公安局指纹鉴定会战中。 只不过这个案子是三年前发生的，当年这枚指纹很多人就鉴定分析过，但都没有成功。 陆川在指纹会战里只关注了命案积案，对这种案子并没有特别在意。 而现在，陆川仔细观察了一遍指纹，难度确实很大，但是也不过是多耗费些精力。 只要系统里有目标指纹，大概率能够比中。 系统里有目标指纹的概率其实非常大，张风志本来就是社会闲散人员，被人打碎两腿膝盖是一种是很明显的报复行为。 既然报复行为就说明伤害张风志的人应该和他是同一类人，甚至两个人大概率是有过接触的。 张风志当年认识的全是三教九流的闲杂人员，大多数都有打架斗殴的经历，被派出所扫指纹是最基本操作。 陆川十指交叉，噼啪作响：“开工！”
与此同时，任强那边也来到了嫌疑人的住所，结果扑了空。 “老宋去旅游了，明天才回来。” 这是嫌疑人的邻居提供的信息。 “知不知道去哪旅游了？” “凉州吧，去玩漂流了好像，你看这个是他发的朋友圈。” “哎，他是不是又犯事了啊，你们……” “强哥，咋办？” “不能等，咱们过来的时候很多邻居都看到了，消息有可能走漏，通知凉州那边，请他们帮忙抓人！” 任强没想到，对方竟然不在海州市。 而现在去凉州，如果有人报信，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最快的办法就是请那边帮忙抓人。 另一边孙军的行动倒是很顺利，抓人的时候，嫌疑人还在睡觉。 被窝里就把人给堵住了。 对方似乎也已经被抓习惯了。 “你们哪个案子把我找着了？” 孙军摇摇头，这种人，已经是老油条了，手上肯定不止一个案子。 而这种有老油条，第一次被抓的时候是最好下手的。 只要那个的时候用点手段，一直不明确的告诉他是哪个案的事儿犯了，就让他自己说，说了坦白从宽，不说抗拒从严，对方就能把以前的案子一股脑的全说出来。 但是也就用过第一次还行，后边就不好使了。 进了里边之后学习了更多的经验，知道自己被忽悠了，第二次再被抓的时候那就是问什么都不说，只有把证据摆在他面前，知道自己无法否定的时候，才会交代。 但是，交代也就是交代有证据的那件案子，其他的…… 就别想了。 “带走！” 凉州这边，程子豪在管道维修队这边，和看门的大爷了解到不少情况。 很多信息都是他以前没有掌握的。 比如维修管道的工人经常私自换班，但是不会告诉任何人，也不用请示报备。 “谁说谁值班了，你都别信，就看工资条，干活的都是按天结钱，谁卡里打钱了，谁就是干活了。” 程子豪记录下来，准备回头查一查当时案发时间段，有维修任务的工人。 比如谁明明没有上班，但是为了调班不被发现，说自己上班儿了。 比如谁明明上班了，但是在调查的时候说自己没有上班。 离开维修大队，程子豪接到了支队电话。 “帮海州市那边抓一个抢劫犯？” 程子豪立马答应：“没问题，我亲自过去！” 刚刚人家那边帮了自己的忙，现在有需要自己的地方，当然也是义不容辞。 事实证明，多管闲事的人不多，尤其是管警察的闲事。 程子豪是在张家沟漂流的游客中心，抓到宋德辉的。 根本没人给他通风报信，这年头这种傻子已经不多了。 被抓的时候，对方还沉浸在漂流的刺激当中，这些年没干什么正事，宋德辉这是第一次出来旅游。 而且带上了父母。 可惜，就这一次旅游，还被抓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回去的车票钱省下了。 第349章 突然忙了起来 第350章突然忙了起来 现勘办公室。 陆川的指纹比对工作也进入了关键时刻。 螺纹钢上提取的指纹本身就有很大难度，当时参与案件侦办的基层民警手法也不是特别熟练，这就导致指纹的提取本身就有一些问题。 陆川这一次对指纹的处理，不仅进行了清晰度方面的提升，还对指纹进行了补全。 因为螺纹钢的结构特殊，凶手只在螺纹钢凸起的部分留下了指纹，凹陷的部分没有留下指纹。 补全指纹就是一条一条的嵴线去连接，这个工作量还是非常大的，陆川大概用了三个多小时才基本完成。 如此专心致志，耗费这么大精力对付一枚指纹，陆川只有在面临命案的时候，才会如此耗费时间。 这也就是环境特殊，没有人干扰，陆川一个人在地下实验室里面专心工作。 如果在上面的现勘办公室，这么细致，这么精神力集中的去搞一枚指纹，估计很困难。 系统里，指纹比对正在进行。 因为指纹实在过于破碎，陆川这次没有使用完全比对的方式。 而是采用了相似比对方法，指纹系统会根据目标指纹的特征点列出特征点相同处最多的指纹。 然后陆川再一枚一枚指纹的去人工分析比对。 而这种人工分析比对其实就是使用特征点的特异处去排除。 系统内的目标指纹也并不是都比较完整的，指纹库里的指纹其实可以从身份信息上去分为两大类。 一种是身份信息确认的，已知这枚指纹的所有人的基本信息。 这类的指纹大多数是通过两种渠道采集的，一方面就是正规的渠道，派出所民警采集指纹，或者是前科犯罪人员在被抓后采集指纹等等情况。 另一种就是指纹所有者身份信息不确认的，系统里只是有指纹，但是有关身份信息是空白的。 这种基本上就是一种可能，犯了案子，在现场留下了指纹，但是指纹信息并没有通过正规渠道录入指纹系统。 这种情况下，就属于是守株待兔了。 说不定哪天扫指纹，就能把对方扫上，成功匹配然后抓住对方。 另一个用处就是并案处理，犯罪的人往往很少就只犯一次法。 就比如巷子口找小姐姐玩耍的大叔，怎么可能只去一次？ 大叔如此，小姐姐也是如此。 犯罪嫌疑人亦如此。 因为人性如此。 特异指纹的排除，相对要快一些。 系统给出的第一波二十枚指纹，陆川很快就全部排除。 翻页，进入下一个界面，又是二十枚指纹。 系统给出的相似指纹其实是有排序的，相似度从高到低，依次排序。 但是并不是说相似度高，指纹就一定能比中。 相似度低就不能比中。 陆川平时很少用这种方法，但是相比较完全比对的方法，相似度比对才是众多现勘刑警采用的方式。 毕竟，这种方法对指纹预处理的要求要低一些。 第二十三枚指纹，陆川观察的时间最长。
“没有特异点……就是你了！” 系统给出的相似指纹，其实区别并不大，排序第一的指纹和第30枚、40枚指纹和原指纹的相似度都是有一定概率的。 孙涛，男，三十二岁，海州本地人，曾经因打架斗殴、盗窃、抢劫等多项罪名，被收监过。 这就是第二十三枚指纹的主人信息。 陆川伸了个懒腰，张风志的案子算是破了。 虽然，这个张风志本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警察破案，不是说好人被害的案子就是案子，坏人被害的案子就不是案子。 再说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好人，谁还没干过一两件坏事儿。 人的好与坏往往都带有两面性，杀人的人不一定是坏人，被杀的人不一定是好人。 老实人被逼急了，情急之下下了杀手的案子，陆川都见过不止一两起。 在陆川看来，做司法系统里面的工作，最难的环节应该是法官审判的这个环节。 有些法律条文规定的刑期是有一定范围的，比如说3到5年。 三年好办，有从轻情节的就可以判处三年，五年也好办，有严重情节的那就走上限五年。 从轻情节还是严重情节法律都有明文规定，而且这个情节的提报也不是法官来判断，而是办案机构判断并且提报法庭。 但是什么情况下可以判4年，这就有说法了。 一般的情况下可以参照其他案例来进行宣判，但是如果没有其他案例的情况下怎么办？ 法官也是人，是人就有感情。 好在从陆川这个角度来讲，其实就是技术工作，确认了指纹的身份信息，把东西发出去，自然有行动组的人去抓人。 任强这边刚刚和凉州市那边沟通完，确认嫌疑人已经成功抓捕，开心的一批。 悬着的心也算是彻底落地。 办案有很多环节，案件推理，证据搜集，现场勘查等等。 每一个环节都有每一个环节的难点，但在任强看来，抓捕犯罪嫌疑人其实是最简单的。 因为这是摸得见看得着的环节，通常还是以多敌少。 除了极为个别的悍匪之外，很多犯罪嫌疑人被抓的时候，跟带宰的羔羊没有什么区别。 一名成年人即便手里有凶器，比如尖刀之类的东西，但在面对十几个持枪彪壮大汉的时候，心里也不会有一点安全感。 束手就擒，是很多犯罪嫌疑人的选择。 在明知道跑不掉的情况下，还要强行挣扎，换来的只能是伤害。 挂断电话，任强来不及回支队，直接安排司机调转车头：“去友好路派出所。” 有前科的人，尤其是刚刚放出来的，或者是惯犯，虽然身上没有什么定位仪器，但这都是属地派出所关注的三类重点人员之一。 虽然不至于每天都知道这帮家伙在干什么，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清点一下，排查一番，确保这些人不会犯什么大事。 当然，派出所忙起来的时候，也不是完全能顾得过来。 谁也不谁的亲爹，总不能天天看着你。 大不了再犯事的时候，再抓起来送进去教育。 第350章 我有大料 第351章我有大料 人生就是这么回事，大多时候都在重复着昨天的故事。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找坏人，就去坏人堆里找就对了。 老朋友棋牌室。 刚刚还在桌上打牌的孙涛，已经被按压在牌桌上，双手带上了手铐。 “陈所，什么意思，打两圈麻将，不至于吧？” 陈刚是友好路派出所的所长，抓了这个孙涛不止一次。 “孙涛就你的德性，你别说打两圈麻将，你就是打100圈麻将，我都懒得抓你。” 提着对方起来，陈刚也是恨铁不成钢，这个孙涛家里有六十多岁的父母，没有退休金，平时都是靠捡垃圾卖垃圾为生。 孩子也刚刚上小学，媳妇跟人家跑了，一天还没个正形。 “三年前，幸福路，张风志，忘了？” 孙涛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自己三年前做的案子，现在居然被抖了出来。 知道警察已经找到自己，手里肯定掌握了证据，孙涛也没有抵赖。 “嘿嘿，特么的，看来最近不仅手气不好，运气也差。” “张疯子那混蛋，当年不是牛逼的很吗，怎么样，老子打断了他两条腿，现在怎么样？” 陈刚摇摇头，这帮混混，整天就是你牛逼，他牛逼的。 为了一句话，就能把人家腿打折。 “你就别管他了，还是说说你的事儿吧，你致人伤残，这次进去没有个三五年可出不来。” 说完，陈刚也没有在说什么，对这种人来说，犯罪就是家常便饭，习惯了。 抓住了认倒霉，抓不住继续逍遥快活。 至于里边的教育，大多数也是没用的。 他年迈的父母，亲生儿子都感化不了他，其他人就更不要想了。 车上，张超和同事把孙涛夹在中间，坐在后座。 “你们是哪的，不是所里的吧？” 友好路派出所都快成了孙涛第2个家，里边的人大多数都认识。 但是这次抓他的任强，张超等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老实点，你这次是致人双腿残疾，这是属于重伤害，这次进去再想出来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张超挤住蹲坐在中间座位的孙涛：“到了地方，自然知道。” “嘿嘿，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要么是刑警大队的，再高一点就是刑侦支队的，总跑不了这两个地方。” 孙涛这些年也没有白混，对公安系统的各个职能部门了解的还比较清楚。 “张疯子的那个事儿既然被你们抓住了，我认，但是……” 孙涛知道坐在副驾驶的才是头，他看向任强：“这位领导，我手里有大料，能不能减刑？” 大料？ 任强一听，来了兴趣，但是他并没有回头。 后边有张超坐着，对付这种人，张超驾轻就熟。 而且，刚刚张超说那个话的意思，其实也就是想看看这个孙涛手里有没有什么东西。 这也是老套路了，办案子，有时候不能仅仅盯住一个案子。 尤其是类似孙涛这种有屡次作案前科的人，他认识的人基本上没什么好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想要有地位有成就感，那只能干一件事儿，就看谁的坏事儿做的多，谁的坏事做的大。
挖出罗巴带出泥，现在孙涛就是那颗萝卜。 至于他能带出什么泥巴，就看张超发挥的怎么样了。 “呵，你能有什么大料，谁把谁家偷了，谁把谁抢了？” 张超怼了怼对方：“知道我们哪的吗，你的案子本来够不上我们盯着，要不是你小子跑了三年，就你这点事，刑警大队能盯一盯就不错了。” 孙涛不是傻子，看这个阵势就知道自己刚刚猜的没错，抓自己的果然是刑警大队或者刑侦支队的。 现在，可以肯定是刑侦支队的了。 “懂懂懂，你们都是办大案的，我知道，我知道。” 孙涛点头哈腰：“政府，放心，我手里的真的是大料，肯定能给我减刑！” 能在外边呆着，谁也不想再进去，更何况孙涛这种已经进去过好几次了。 该学习的技能早就学习了，该交流的经验也早就交流了，该吃的苦也吃过不止一次的。 再进去，那就是只有吃苦，没有好处了。 “先说说吧，我听听你能有什么大料。” “枪！” 枪？！ 张超一听，身体瞬间一僵。 原本在前排副驾驶稳如泰山的任强，猛的转过头来，双眼盯住孙涛。 “详细说！” “是是是，”孙涛点头如捣蒜。 “故事要从三个月前说起，有一天……” “孙涛，正经说，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事情，你给我讲故事呢？” 张超拍了对方脑袋一下，还特么故事…… 当自己说书的呢？ “是是是，我重新说。” 原来，三个月前，孙涛一个朋友过生日，喝多后，一帮人在KTV喝酒，孙涛无意间听说的。 “我们那天去的KTV是个特大包厢，有两个洗手间，当时有点喝多了，去洗手间吐去了，吐完了我就靠边上睡了一会，迷迷糊糊的时候，听隔壁的人说，要卖枪。” “你都喝多了，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酒量其实挺好的，而且我一般喝完酒吐了之后眯一会儿就特别清醒，那天我肯定没有听错。” 孙涛带着手铐，拍的胸脯哗啦作响。 张超看了一眼对方：“那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知道，绰号张老四，是我朋友的把兄弟，以前好像是卖鞭炮的，也犯过事，被关了四五年，前几年才放出来。” “张老四？本名叫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道上的都叫他张老四，不过我那个朋友肯定知道，就在我们家附近住。” 车子很快行驶到了刑侦支队。 “政府，你们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把孙涛关进审讯室，自然有人进行预审。 但是审讯的不是枪的事情，而是他砸碎张风志膝盖骨的事情。 “强哥，咋办？” 审讯室外，张超眉头紧皱。 涉枪案件，历来都是最高危的案件，张超从警这么多年，也没有遇到过几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等会儿组织人手对孙涛说的这个张老四进行全方位的调查。” 任强对此也是极度重视。 第351章 高度重视 第352章高度重视 刚刚在车上，孙涛言之凿凿，一副特别笃信的样子，应该不是说假话。 而且如果对方真的没有犯枪的话，孙涛也不会获得减刑，他说谎也没有意义。 秦勇办公室。 今天秦勇的心情格外好，其实秦勇早就有想法，让陆川抽出一定时间来搞以前的积案。 但是刑侦支队最近这一段时间大案要案不断，现勘那边每一件案子基本上都立了重大功劳。 所以秦勇也觉得再过度压榨陆川不太合适。 好在这一段时间案子不太多，主要是陆川还有精力帮着其他市刑侦支队做一些工作，那就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 现在来看，效果果然是非常好。 一天时间还没过去，就扫了去年的两个积案。 刑侦支队的积案都是按照年限划分的，去年的积案一共就两个，现在全部拿下就意味着去年已经没有积案了。 案子虽然不多，但是象征意义重大。 刚刚秦勇才给王凯副局长打完电话，汇报了去年积案清零的战果。 明天市局晨会上，刑侦支队肯定会再被表扬。 话说，自从陆川来了刑侦支队之后，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秦勇这个支队长都觉得自己的压力小了很多。 对于案子，每一个亲身经历过的刑警，不能说很怕案子发生，但是终归是不爽的。 而现在，似乎发不发生也不那么有抗拒性了，反正能破掉，这就很关键。 嗡嗡嗡。 手机震动，是任强。 秦勇笑呵呵的接起电话：“嗯，任强啊，人抓住了吗？” “秦队，人已经抓住了，在车上就已经撂了，现在正在审讯室做审讯记录。” “好，抓住就好，这个事情你们行动组也有一定功劳。” 一定这个量词，形容的很贴切。 任强也不介意秦勇的这个评价，关键是也没有办法去介意。 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是陆川那边确定的，自己这边拿着身份信息去抓人而已，单从抓捕的过程来讲，简单无比，轻松加愉快，能被秦勇评价有一定功劳……也算不错了。 “主要是跟您汇报一个事儿，车上我们对犯罪嫌疑人进审讯的时候，发现一条重大线索。” “哦？什么线索？” “是涉枪案件！” 蹭！ 秦勇就跟屁股上长了疖子一样，噌的一下跳了起来。 一句涉枪，让秦勇肾上腺素极速分泌，头皮都一阵发麻。 “你说什么？！” “涉枪，刚刚我们抓捕的犯罪嫌疑人交代，三个月前他听到了一起可能涉枪案件的消息，现在我们正在追查。” 任强顿了顿，接着道：“对方交代这个，是为了有重大立功表现，争取减刑，但是现在案件的真实性还不确定，因为比较重大，我先给您汇报一声。” “高度重视！” 秦勇沉吟片刻：“不管真假一定要按照真的来对待，追查过程当中要全副武装。” “涉枪案千万千万不能小觑，一定要保护我方人员的安全……这样我再给你派两组人。” 秦勇顿了顿：“另外，追查到线索之后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随时向我汇报，必要的时候我会请示出动武警。”
挂断电话，任强深吸一口气。 涉枪类案件，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这种案子，谁也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情况。 有没有火拼的可能，怎么控制伤亡等等。 “去孙涛家。” 张老四的身份没有确定，任强打算从孙涛三个月前过生日的朋友入手。 孙涛交下的朋友，似乎都喜欢打麻将。 任强等人找到王贵的时候，对方和孙涛一样，也在棋牌室。 这一次，任强没有直接亮明身份：“张超，带一组人去王贵家里边，了解一下情况，有可能的话，让他的家里人给王贵打电话。” “棋牌室人多眼杂，尽量不要在这动手。” “是！” 张超带着几个人去了王贵家里，任强亲在带人在这边看着。 其实，任强找王贵就是为了确认张老四的身份，原本不用这么谨慎。 但是张老四到底长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对方和王贵是朋友，那有没有可能对方现在就在这个棋牌室。 所以，任强决定还是以稳妥为主，确认张老四的身份，然后在做后一步打算。 张超那边行动很迅速，任强等人在棋牌室外边的小卖铺等了不到一个小时，王贵接着电话从里边就走了出来。 根据当地派出所提供的信息，这个王贵居住的地方就在棋牌室后边的小区，步行的话，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就能到。 对方从棋牌室右手边的巷子口转过去，任强打了个手势，两名刑警远远的跟着。 “张超，目标已经回家，做好抓捕准备！” “是！” 张老四涉枪，他又和王贵是朋友，那王贵有没有涉枪？ 谁也不知道，所以，保险起见，先抓了再说。 王贵哼着小曲，一步三晃的走到自己楼底下。 “张老头，今个儿怎么没听京剧啊？” 做在楼门口，穿着二道背心的老头笑呵呵：“你个混小子，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 “我能干什么坏事，刚打牌回来，不说了，媳妇说家里漏水了，我去看看……” “人上去了，准备行动！” 跟着王贵过来的任强等人，在王贵进入单元楼后，直接把门堵住。 两头夹击，在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楼梯上，把人就按住了。 “我草，你们谁啊？敢特么动我王老三？！” “拷上！” 结果，任强一句话，让王贵顿时老实了起来。 混混打架可不会给自己上铐子。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王贵，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 “警察叔叔啊，哈哈，那个不知道我犯了什么事，我发誓，从里边出来后真的没干一点坏事。” “别废话，上去。” 任强没有把人带到车上，以免打草惊蛇，而是直接带回了王贵家里。 王贵的媳妇在里屋，有张超派的人守着。 “张老四认不认识？” 王贵看到屋子里十几个大汉，还有对方刚刚顶着自己脑门的枪口，知道事情不对劲，立即回答：“认识认识，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不对，是是……” “别嗦，张老四原名叫什么，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第352章 老板，我买个恐龙 第353章老板，我买个恐龙 王贵一听，刚刚的不安顿时消了一大半，看来对方是冲着张老四来的。 这样的话，跟自己的关系可就不大了，因为王贵自己知道自己和张老四没什么太大的来往，就是名义上的把兄弟，这种兄弟，他有几十个。 “他本名叫张旺，住在南岗街的花园小区。” “警察同志，我跟这个人不熟悉，他是不是……杀人了？” 当年自己犯了事，也就四个人来抓自己，结果现在十几二十个人，对方要不是犯了什么大事，肯定不至于。 “瞎打听什么，怎么，还想着通风报信？” 通风报信？ 王贵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和他不熟，就是吃过几次饭，他的事跟我一点关系有没有。” “真的，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相信我，自从上次我在里边出来之后，真的一件坏事都没干过，我改邪归正了。” 张超自然不可能信王贵的话：“不熟悉？不熟悉，他会参加你的生日宴？” 王贵一愣：“这个……道上的人……那个大家给面子，而且……也是想弄几个礼钱花花，真的不太熟。” “张旺做什么生意的，和你有没有往来？” “他是开玩具店的，前两年因为盗窃罪，被关过几年之后，出来后据我所知也是改邪归正了，卖一些儿童玩具之类的东西。” 玩具店？ “实体店？” “对，就在他住的小区楼下，你们一去就能看到。” “张旺的其他生意，你有没有参与？” “其他生意？”王贵愣了愣：“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其他生意，而且就他这个生意我也没有参与，我们就是认识。”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任强，看了一眼刚刚搜查房间的刑警，对方摇摇头，示意没什么发现。 任强直接开口：“他卖枪的事情你不知道？” 卖枪？ 坐下椅子上的王贵差点出溜下来。 豆大的汗滴肉眼可见，说话都结巴了。 “警……察，警警察叔叔……你说……什么什么？枪？！” 王贵不是傻子，在里边关的几年，见识过各种犯罪的人，其中就有涉枪的。 所以，他知道这是什么罪名，也知道只要和这玩意沾了边，这辈子就基本上告别自由身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他……就是我一个远方亲属，我们年轻的时候，在一起偷过东西。” “就是百十斤钢筋，真的，我发誓，除了这个，我和他什么都没干过！” 刚刚还说不熟，现在又成选房亲戚了，这家伙满嘴跑火车。 张超等人再次盘问了一些细节，详细问询有关张旺的一些事项。 “强哥，这个王贵……我看不像有参与的样子。” 任强微微点头，刚刚在王贵的家里并没有搜查到有关涉枪的物品。 但是，对方说的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没有办法印证。 “安排一组人先把人控制起来，不要打草惊蛇，我们直接到张旺的玩具店去。” 一个小时后。 南岗街花园小区，当地派出所的所长已经在等着。 “任组长，前边就是花园小区，这个张旺有盗窃前科，五年前放出来的。” “刚放出来的时候我们盯了一段时间，发现表现比较好，后来定期了解过，并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家里有什么人吗？” “我刚刚问了下社区的包户干部，他前年结婚，去年生了孩子，家里有母亲媳妇和一个孩子。” 根据这边派出所的情况来看，王贵那边确实没有说谎。 有关张旺的情况，相对来说比较属实。 “强哥，现在怎么样，抓不抓？” “刚刚咱们的人已经确认了，张旺就在店里。” 任强等人刚到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派了队里的两个人，假扮成买玩具的家长，进玩具店探了虚实。 确认，张旺就在里面。 “布置一下，对方开门做生意，在玩具店里抓人，出其不意，现在就动手。” “这样，三组人，一组在后窗户，埋伏好，另一组人门口两个，剩下的跟我进去。” “注意，对方可能涉枪，一定要小心谨慎。” 任强布置完后，没有第一时间行动，而是给秦勇打了电话请示。 “能不能确保万无一失？” “问题不大，玩具店里边现在就目标人物一个人，我们刚刚派人进去侦查过了，现在行动的话问题不大。” 任强没有把话说死。 秦勇也知道，这种事情，没人能把话说死。 两人都干了一辈子刑警，执行的抓捕任务上百次。 其中的99%抓捕都非常顺利，但是剩余的1%总会出现各种状况。 就比如上一次的六百绑架案，谁能想到，对方怀里竟然还有一枚土手雷？ 要不是抓捕行动是在嫌疑人家里进行，对方怕炸死自己母亲…… 后果不堪设想。 抓捕任务，从来没有万无一失，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出现纰漏。 “批准行动！” “是！” 挂断电话，任强眼神都变了：“所有人，检查枪械，子弹上膛！” “出发！” 十几号人，不是一溜烟的跑进玩具店，而是分批行动。 堵后窗户的先走，在埋伏地点做好准备。 其他的人，陆续进入玩具店。 “老板，有没有橡胶的玩具恐龙？” 张超晃晃哒哒的进入玩具店，只是扫了一眼柜台，眼睛就瞄上了货架上的玩具。 “有有，在最后一排，中间的架子上。” 张超也不说话，顺着张旺说的，就走到最后的架子上，翻动着上面的恐龙。 张超走开，任强进来：“老板，手办有没有？” “在这边。” 张旺指了指身后的墙上，上面确实是手办。 “老板，这个上边的大恐龙，帮我拿一下，多少钱？” 张旺一看，对方指的是最后一排货架上的大恐龙，有一米多长。 “这个要三百多，你要真买，我两百九卖给你。” 张超故作犹疑：“两百三，行不行？” 张旺从柜台后边出来：“这个成本价都不够，这样，最低两百七，要的话我就给你拿下来。” “两百七……” “行吧，不过这个小恐龙，送我一个。” 张旺见对方拿了一个两厘米的塑料恐龙笑了笑：“这个零售两块钱一个，我送你两个。” 说完，对方就从角落里搬出梯子爬上去，准备上去拿恐龙。 此刻，张超和对方面对面，后边是任强。 两人对视一眼，猛的前扑！ 第353章 虚惊一场 第354章虚惊一场 哐当。 梯子倒地，张超和任强骑到张旺身上，后边又有五六个大汉冲进来。 “手脚！” “别动！” “拷上！” “搜他！” 七八个人，七手八脚的就把张旺弄成了粽子。 其他人不用吩咐，已经在店里搜查。 “强哥，这里！” 在柜台里边搜查的同事，很快就有了发现。 二十分钟后。 张旺面前摆满了长短枪械。 张超正在给每一把枪械做检查。 “警察同志，我卖的是仿真枪，真的，不是真枪！” 张旺现在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不就是卖点仿真枪，至于这么多警察找上门来，还用真枪顶着自己脑袋？ 现在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尤其是实体店生意，电商销售对实体店的冲击特别大。 张旺刚出来那会儿，他爸给他筹了一笔钱，在学校门口开了一家玩具店。 按理说在学校门口开玩具店，生意应该很不错，但是经营很惨淡。 后来调研才知道，现在孩子买玩具都不太上实体店了，基本上在实体店看，然后在网上买。 负担不了高额房租的张旺，把学校门口租的房子退掉了，然后在自家小区门口开了一个玩具店。 虽然自家小区门口人流量不那么大，但小区里低龄儿童比较多。 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带着出来，小孩一碰到当时就要买，等不了在网上买。 所以这家玩具店慢慢的就经营下来，一个月挣不了太多钱，但也有个三五千的利润。 “两年前我去欢乐谷玩儿，有个朋友带着仿真玩具枪一起去的。” 张旺开始交代自己怎么走上贩卖仿真枪的不归路：“当时单纯就觉得挺有意思，我借来玩了几天。” “后来通过他的渠道，认识了给他卖枪的电商，我们就直接联系上了。” “然后我就开始接触，在这边卖仿真枪。” “警察同志，这东西就是长的像真的，但是只能打PP弹，厂家那边有过测试，枪口动能是1.5焦耳，但是枪械的认定是1.8焦耳。” “我这个东西严格的来讲真的是玩具，真的不是枪。” 十几个大汉，三个人盯着张旺，其他人都在搜查。 张旺交代这会的功夫，整个玩具店基本上被翻了个底朝天。 确认没有别的发现后，任强长长输了口气。 虽然兴师动众出了这么多人，并没有真的查到涉枪案。 但是反过来说，没查到才是最好的。 真的查到了，张旺这也就是一个中间环节。 最终枪械流去了哪里，源头又在哪，后续的事情多了。 现在好了，仿真枪，案子就简单多了。 “张旺，说说你是怎么卖的，买家都是什么人。” 任强拿起一把仿真手枪，很熟练的就拆卸开来，掏出里边的弹簧：“你的这个枪，虽然没有达到枪械的标准，但是只要把里边的这个弹簧换一个粗的，改装一下，就说不定了。” 该说不说，张旺手里的这些仿真枪确实造的很逼真，大多数零部件都是金属的。 手感很重，以任强的眼光看，可以改装的空间很大。 甚至，只要调换某些关键零部件，真的就是一把真枪了。
“这东西我卖的都是熟人，那都是朋友，认识的才卖给他们，大家玩的都很好，我这都有名单。” 张旺指了指柜台上的一本日记：“最后边，都在里面，一共也就卖出去不到一百把。” “一百把？你多少钱进货，多少钱卖出去？” “进货价要看枪的种类，仿真手枪就便宜一些，成本价大概200块钱。” “我卖出去是一千块钱一把。” “这么贵？” “不贵了，我拿的货都是市面上能看到的最逼真的，一千块可不贵。” “大一点的冲锋枪、步枪，进货价五百到一千不等，我卖出去的话，便宜的三千块，贵一点的一万块。” 人，没必要抓了。 即便是抓，也是当地派出所。 至于东西…… 也轮不到刑警没收，就像张旺说的，这玩意是玩具，不是枪。 但是根据治安条例，持有和销售、制造仿真枪，也是违法行为。 张旺手里的仿真枪，除了不能发射实弹，在质量、手感等方面，基本上和真枪无意。 将人交给派出所，那边找专业的机构，对这些仿真枪进行认定。 如果真的像张旺说的，枪械打弹的出口动能不到1.8焦耳，还好，罪名还能轻一点。 但是如果超过了，或者达到，那就可以认定为真枪，够得上私自销售、持有枪支罪。 这个罪名，可就大了。 至于买张旺仿真枪的人，同样也要接受处罚。 如果仿真枪认定为真枪，那就是私自持有枪支罪，如果只是仿真枪那还好一些。 案子整个梳理完，任强给秦勇打了电话。 “确认是仿真枪？” “玩具店还有目标人的家里我们都做了搜查，可以确认，他销售的是仿真枪。” “一共贩卖了两年，卖出去102把枪，所有的去向都很明确，交给当地派出所之后一一跟踪调查就行了。” 在刑侦支队等消息的秦勇听后，也大大松了口气。 不是真枪就好。 秦勇以前经历过一件涉枪案。 还不是倒卖枪支案子，而是一个新入警的派出所民警，刚刚配发枪支，在参加婚礼的时候，把枪弄丢了。 那还是二十几年前的案子，当时秦勇刚刚上班参加工作。 当年枪支的管理不像现在这么严格，派出所配枪之后枪支可以配发到个人，然后可以带回家。 当年，除了配枪，弹夹里还有六颗子弹。 六颗子弹，就说明这把枪有可能要六条人命。 当时这个事情，甚至惊动了部委。 全局上下出动，为了找这把枪，当年的那个民警，精神都差点崩溃了。 丢枪的时候，正赶上春节前夕，局里发安全奖金。 那个时候都是现金，这个事出了之后，那还有什么安全奖，所有人只能把刚刚到手的钱交回去。 二十好几年前，经济不像现在，很多人就等着发钱好过年。 结果一下子就泡汤了。 好在，枪最终被找回来了。 是那个民警的小舅子偷的，说是好奇，想玩两天。 挂断电话，秦勇仰卧在沙发上，悬着心落进肚子里。 没出事，就好。 第354章 覆盖剥离 第355章覆盖剥离 张旺的涉枪案虽然没有做实，但是孙涛提供的线索也算是有立功表现。 最起码也是破了个仿真枪倒卖的案子。 外边忙的水深火热，不可开胶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实验室里的陆川。 能这么安静全心全意的做案子，陆川感觉很舒服。 放下一切，只是关注手里的案子，让陆川有一种特别安心的安全感。 但是，享受这种感觉的付出就是，高强度的工作。 积案的清扫，其实支队每年都在进行，甚至平时的时候，每一起积案也都有人刻意盯着。 比如任强组里的人，每个人身上差不多都有一到两起积案在跟进。 平时没有案子的时候，就是跟着自己身上的积案。 走访调查，查阅资料什么的。 总之，这些案子其实并没有因为是积案，就没人管。 另外，支队也好，市局也好，有的时候也会举行一些积案清理的专门行动。 在某个大家不太忙的时间里边，集中优势力量突击几起积案。 陆川现在已经开始扫四年前的积案，这一年的积案更少，就一个。 并不是每年都积案，也不是每年都有大案要案。 海州市刑侦支队的积案，数量较多的，还是在20年前一这段时间。 尤其是命案积案，大多也集中在那个时间段。 原因也很简单，当年的刑侦技术和现在相比，天差地别。 那个时候还没有DNA鉴定分析的说法，指纹鉴定也刚刚起步，并且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指纹数据库。 那个年代，DNA鉴定分析只在国外听说过，国内只有首都，个别经济发达的省会城市才有这方面的实验室。 普通的案件根本轮不到这样的实验室去参与，光办全国性的大案要案这些实验室都忙得脚不沾地儿。 指纹鉴定也不像现在这样，通过指纹扫描仪，直接录入系统。 那个时候用的都是指纹卡。 在那个年代，判断一支刑侦支队的现勘有没有战斗力，就是看谁积攒的指纹卡多。 当然，那个时候警种划分没有这么细致，没有什么一线刑警、现勘的说法。 据刘国栋说，当年他上班的时候，海州市刑侦支队的指纹卡超过十万张。 什么概念，一个房子都装不下。 而那个时候，鉴定指纹就是用这些指纹卡去鉴定比对，一张一张去看，一张一张去比对。 马蹄镜一戴，跟老精灵似的。 陆川现在破的案子，死者叫王慧芳，当年死亡的时候四十六岁。 被发现的时候，死亡在家里的卧室，死因是腹部中刀，失血过多死亡。 报案人是死者的丈夫，叫张超，两人没有孩子。 媳妇死了，丈夫报警，任何人办案都会把重点怀疑放在丈夫身上。 当时的刑侦支队这边也确实是这样干的。 但是，根据卷宗记载，当时张超在单位上班，有同事的口供作证。 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另外，根据邻居反应的情况，两人平时夫妻关系很好，张超的杀人动机似乎也并不充足。 陆川大概翻阅了一下卷宗，了解了一下基本情况。
但是这不是陆川关注的重点，他关注的是凶手在现场留下的痕迹。 首先是指纹。 案发现场在家里，死者被杀死在卧室的床上，整个房间内，到处都是指纹。 有张超的，有王慧芳的，还有他们双方父母的，甚至有邻居的。 但是经过调查，当时的几种情况基本都否定了。 还有脚印，当时采集到的足迹也很多，当时和相关人员，比如张超做过比对，确定也是熟人留下的。 从现场的痕迹看，凶手应该就是王慧芳的熟人，而且还是经常进出她家的人。 否则的话，在凶手没有清理现场的情况下，一定会留下痕迹。 所以，到底谁才是凶手？ 陆川把当时拍的的现勘照片，一一摆放在桌面上。 张超的房子是两居室，两人平时分开睡觉，王慧芳在主卧，张超在次卧。 但是，王慧芳被杀的时候，尸体是在次卧里边。 现场没有找到凶器，初步判断是水果刀之类的利器。 研究半天，陆川在寻找下手的切入点。 指纹，可以排除了。 这个现场，就是刘国栋老白和杨森三人勘察的，当时指纹的采集应该说是比较彻底。 而且对这些指纹的鉴定分析都有相应的结果。 但是，因为都是熟人的指纹，这些人即便没有发生案件，也会经常进入张超二人的家里。 所以，在没有发现陌生指纹的情况下，凭借指纹判断凶手不现实。 脚印的话，刘国栋他们虽然对脚印的鉴定分析不是特别在行，但是简单的比对还是没问题的。 脚印和这些人脚印都能比对上，也就是说，现场么有陌生人留下的脚印。 这两条线索，其实很重要。 如果是陌生人作案，那么在现场，即便他戴了手套没有留下指纹，那应该也会留下脚印。 可在现场既没有发现陌生人的指纹，也没有发现陌生人的脚印，那就说明凶手就是这些熟人当中的一个。 究竟是谁？ 卷宗中详细记载了当年对这些人的调查。 可惜的是，每个人都又不在场证明。 案子办到这里，就进了死胡同。 王慧芳的姐姐、父母、弟弟、老公、公公婆婆，还有几位邻居。 一共十来个人，凶手大概率就藏在他们中间。 到底是谁？ 陆川眉头紧皱，指纹的鉴定分析，不仅能够确定身份，甚至偷过上面附着的油脂等成分，可以判断出所有者近期的饮食情况。 但是这东西没有办法鉴定出留在现场的先后顺序。 否则的话，只要知道顺序，那最后出现的指纹所有者，大概率就是凶手。 怎么办？ 嗯？ 指纹看不出先后，但是脚印不一定啊！ 房间就那么大，脚印可是可以叠加的。 陆川翻出所有足迹照片，放在桌面上，仔细观察。 果然，不少脚印都是有叠加痕迹的，一个脚印覆盖在另一个脚印上。 只要能把这些覆盖的脚印，剥离出来，那最上面覆盖，数量最多的脚印，是不是就是凶手的？ 第355章 一条线索 第356章一条线索 陆川想到这，说干就干。 但是有想法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或者做到什么程度，又是另一回事。 刘国栋当年已经对现场采集到的足迹鞋印，和相对应的人员进行了对比。 但是他当年做比对的，选择的是清晰的脚印，并不是叠加的。 剥离工作并不非常顺利，这是一个技术活，需要细致的耐心，还有高超的技术。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马上到下班时间了。 当时在案发现场采集到的叠加脚印有三十几组。 想要全部处理完成，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搞定的。 而且今天的工作量已经很大，陆川搞定了两年前和三年前的积案。 伸了伸懒腰，决定不加班。 打开静音的手机，给沈妍拨打了电话。 “你那边忙完了？” 沈法医今天没什么工作，给几个已经退休的老同志测了测骨密度，检查了一下身体。 单从工作对象的角度来说，法医和医生有本质的区别，但实际上一些简单的检查，法医肯定没有问题。 很多刑侦支队退休的老同志，在队里不忙的时候，没事就过来串串门。 反正家属院就在隔壁，走过来也没几分钟。 支队里的同事也乐的和以前的老前辈多沟通和交流，尤其是一些年轻人没事的时候，喜欢听老前辈讲以前破案子。 不仅增长见闻，还能学到一些东西。 法医实验室也就顺便承担了这些老同志的身体检查，测量血压、听听心跳什么的。 “差不多了，一天干不完的，明天接着弄，晚上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 “可以啊，就是怕你太累，要不改天？” “没事，看个喜剧，正好放松一下心情。” “行，我把仪器收拾一下，你在楼下等我。” “好，一会见。” 十分钟后，陆川和沈妍离开支队，去电影院了。 他们俩是走了，可是行动组那边的事情还没完。 凉州市那边的程子豪，也还没下班。 下午帮着海州市刑侦支队抓完人之后，程子豪再次返回了管道维修队。 这一次，队伍里负责人也回来了，程子豪拿到了三年前的出工维修记录。 “老吴，帮个忙，帮我查一下三年前，几个人的银行流水。” 给经侦的朋友打完电话，程子豪才把出工维修记录放进抽屉。 现在就等明天，把当年出工维修记录里的数据和管道维修队当年出工打钱的数据对比一下，也许能够发现一些线索。 其实，维修队的正式员工根本不用这么费劲去查，因为他们的工资都是队里直接打款的。 但是有些临聘工是劳务公司按工作次数打款，在维修队这边没法调查。 第二天一早，程子豪照例上班，参加晨会，忙活完已经十点多。 叮。 是老吴的短信。 “让我查的银行流水，已经发给你即时通了。” 程子豪打开电脑，登陆即时通，很快就把银行流水打印出来。 取出抽屉里的出工维修记录，程子豪一条一条数据的进行核对。
很快，有两条数据引起了程子豪的注意。 “这两个人……” 根据银行打款记录显示，当时的出工记录里有两人是在案发后出工的，但是打款时间却在前一天。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实际上是发现碎尸前一天就出工，只不过记录里显示的是后一天。 张灿，王健。 程子豪切换系统，在户籍系统里查这两个人的信息。 银行流水里的信息很齐全，所以不用重名区分，直接输入身份证号。 张灿，男，四十三岁，云州市人，失踪。 失踪？ 程子豪蹭的坐直身体，一下子来了精神。 点开详细页面，失踪时间是三年前！ 程子豪对比碎尸案发现的时间，对方失踪……实在案发后的十天，报案的是云州市张灿的妻子。 再查王建的信息，男性，四十六岁，黄州市人，其他信息正常。 王健…… 程子豪想了想，把所有的资料整理完成，直奔支队长办公室！ “你怀疑三年前的碎尸案……是这个叫王健做的。” “有这个可能，当年我们在调查维修队施工人员的时候，只对案发前的人员进行了调查。” “这个名单就是当时施工队出工记录里人的人员名单，但是昨天我才了解到他施工队的维修出工人员名单和实际有的时候并不相符。” “先出工候补记录这种情况很常见。” “好在他们的出工薪酬，是一次一给钱。” “我让经侦的老吴查了一下案发前后所有人的银行流水，发现王健和张灿的两个人在案发前其实有出工，但是维修记录里边没有他们的名字。”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并没有纳入到我们当时的视线内。” “我刚刚查了一下户籍系统里的信息，这个张灿在当年发现尸体后的10天后失踪了。” “正好这两个人没有纳入到我们的视线，而正好在发现碎尸案之后的10天，这个张灿就失踪了。” “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张子健再次翻开程子豪整理的资料，这样看的话，这个叫做王健的确实有些可疑。 但是，就这么点证据，想要重启命案积案显然是不够的。 “子豪，这样，你带两个人，先去一趟黄州，摸摸这个叫王健的底。” “是！” 程子豪也没想就凭借这条线索，就可以重启命案积案的调查。 重启命案积案，一定要有比较确凿的证据，比如指纹、DNA信息等。 现在只是一个当时没有进入调查视线的人，那首先做的就是纳入视线。 然后再说别的。 “还有这个叫张灿的，查一查他和王健的关系，跟踪一下他失踪的案子。” “明白，我这就安排。” 程子豪还是有些兴奋的，三年前的碎尸案当时一点线索都没有，而现在他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多年的刑警生涯，让程子豪相信一件事情，破案里边没有什么巧合，如果有那一定是线索。 回到行动组，程子豪安排两组人，一组去云州，查张灿失踪的案子，一组他带队直奔黄州，摸王健的底细。 第356章 兵分两路 第357章兵分两路 云州和黄州都在南方，凉州市这一波出差，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 况且，刑侦支队出差，极少有坐飞机的。 很多时候在系统内乘坐什么样的交通工具，不是根据工作的紧迫性来确定，而是根据乘坐人员的级别来确定。 而刑侦支队类似于程子豪这样的级别，只能坐火车，而且最多也就是做硬卧，软卧都不行。 其实，从经济性讲的话，很多机票有的时候都比火车的卧铺票要便宜。 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碎尸案是三年前的积案，调查时间的紧迫性不在于一天两天。 两组人直接回家打包收拾一些行李和东西，今天就出发。 “注意方式方法，多和当地的同事进行沟通，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 火车站里，程子豪在做最后的交代。 “程哥放心吧，我们几个又不是雏，保证完成任务。” “老黄，这是凉州市刑侦支队过来的领导程子豪，有点事要调查一下，你最熟悉咱们辖区的社区情况，给介绍一下。” “知不知道他当年在哪里干活，跟什么人在一起？” “原来是他啊，这人我认识。” “那年跟你丈夫打工的村里人还在不在，能不能带我们去见一面？” 程子豪等人在火车上晃荡的时候，陆川再次把自己关进了现勘地下实验室。 而这种能力，俗称庖丁解牛。 认识？ “不知道，只知道是姓王。” 懂得如何顺着骨缝链接处，分割尸体。 这种敲击的方式虽然对颅骨有所损伤，但真正造成人死亡的是震荡力传递导致颅骨内的大脑受损而死亡。 程子豪点点头，这几人都是自己带出来了，自然放心。 天州市？ “他跟你们说过去凉州市打工吗？” 根据当时碎尸案的尸检结果看，对方经验老道，分尸手法相对专业。 “他在天州的时候，是跟我们村的人在一起，后来突然分开了，我打听了一下，说是他跟一个姓王的人走了，之后村里的人就没见过他。” 颅骨如此，其他骨骼也如此。 “那个人是不是叫王健？” 碎尸案的凶手采用的就是刨丁解牛的方法进行碎尸，骨骼上没有斧子、铁锯等强力工具造成的损伤。 程子豪听这边的所长说，老黄在建设路派出所干了一辈子，以前稿户籍工作，后来电脑上来了，他学不明白，就搞社区工作。 没有个三五天，那边也忙不完。 而要说对方有法医之类的学习背景，还不太可能，因为手法相对太粗糙还达不到专业学习进修的程度。 分尸这种东西，即是个体力活，也是个技术活。 “可是三年前他突然就没了消息，发视频不接，打电话也一直打不通，后来电话就关机了，再也没联系上。” “好的，所长，放心，程队，好，我叫黄军，负责所里的社区工作。” 一天下来，陆川也只是完成了不到十组的脚印分层分析。 “听说是在天州市，可是那边查了也没有发现。”
虽然陆川这边给出了直接线索，那边的嫌疑人也抓到了，但是后续的审讯证据固定，还需要很多流程要走。 人体的骨骼强度要比很多人想象当中坚硬得多，比如人的颅骨一般能够承受200公斤到500公斤的大力轰击。 与此同时，程子豪的几个属下也到了云州。 “好像是提过一嘴，我记不太清了。” “黄哥，我可不是什么队长，您叫我小程就行。” 这一次，陆川用的是图像处理软件的图形分层，因为脚印的轻重、清晰度不同，所以难度很大，是个细心的活。 黄州，建设路派出所。 而且他们只是去跟踪张灿失踪案的情况，危险性不那么大。 倒是自己这边要更加小心点，王健如果真的是凶手，那他有可能不止杀了一个人。 这种死亡方式的尸体，从法医解剖的结果来看，很少有一次敲击就能够造成对方死亡的，绝大多数都是多次敲击，10次20次，甚至更多次的都很常见。 说着话，程子豪递上烟：“黄哥，我这次来是想找一个叫王健的人，这是他的信息。” “但是他每年快过年的时候都会回来，在家待两个月，平时也基本上每天都跟孩子和我视频通话。” 骨骼坚硬，就代表着分尸需要的工具必须强力，否则的话就要有高超的技术。 有些命案，凶手采用的杀人方法就是钝器敲击颅骨导致对方死亡。 而颅骨本身的损伤，相对来说是不太大的。 户籍系统是全国联网的，黄军先是接过香烟，然后看了看王健的信息。 不过，时间长点也无所谓。 这两天刑侦支队没有新的案子发生，任强和孙军他们还在跟前面的案子。 毕竟，人骨结构和猪骨还是不一样的。 “张灿二十几岁的时候就出去打工，没有个固定的地方，前些年在南方，后来去北方，反正哪儿挣钱哪儿有朋友引荐他就去哪儿。” 张灿的妻子和张灿是发小，同一个村长大的，当年结婚后张灿就外出打工，这些年陆陆续续一直在外边。 “人呢，他跟谁去的？” 凶手是使用了某种刀具，顺着骨缝游走碎尸，虽然由于手法不是特别熟悉，软骨有不少划伤，但是就一般人来说，绝对是专业的。 老黄确实很老，五十多岁了。 “之后就报警了。” 这个工作进度比陆川昨天预想的还要慢一些，原以为两天到三天就能把三十几组的鞋印分析完，但是现在看来的话，三天到四天才有可能。 三十几组叠加的鞋印，陆川不仅要把他们分离开，而且要进行对比，最终确定哪些鞋印是留在最上边的，而且数量比较多。 这种能力，不是靠杀猪等屠宰能够得到的，大概率是有过多次杀人分尸的经验，积累而来。 程子豪眼睛一亮：“黄哥，说说，这人啥情况？” “王健是这边土生土长的，他爸以前是棉纺厂的保安，我们经常打交道，所以就认识了。” “前些年他们家着了场大火，老爹烧死在里边了，之后王健就外出打工，一年也回不来一趟。” 第357章 震惊的程子豪 第358章震惊的程子豪 现勘实验室，经过两天的奋战，陆川的足迹分离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 三十几组脚印，还有四组就能完成叠加足迹分离。 这样的话，最多一天时间，就有可能斩获新线索。 破案就像玩拼图游戏，每一条线索都是通往成功的路径。 当然，成功的路径不止一条，有的会很容易，有的会很难。 但无论是哪条路径，在走通的过程当中，同样充斥着前进的快乐。 直到路径走通，或者遇到死胡同。 陆川并不确定他选择的这条路径，是直通终点的阳康大道，还是最终走进死胡同的断头路。 但是每天一条路，光用眼睛看是看不到终点的，只有亲自走过之后，才知道终点在哪。 就像远在黄州的程子豪。 王健的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七十多岁了，走起路来颤颤巍巍。 “大嫂，我是黄军啊，你记不记得我了？” 王健的母亲坐在房子前的空地上，摇着蒲扇点点头：“你是派出所的老黄，我记得。” “老王在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喝酒，还算比较熟悉。” 说到这，黄军想了想接着道：“你们有多大把握？” 程子豪知道黄军的意思是问，王健犯罪，他有多大把握，或者说有什么证据。 证据，程子豪确实没有。 他来这调查，就是为了寻找证据。 “黄哥，现在还不好说，就是一点线索，说不定有，说不定没有。” “进屋坐吧。” 王健母亲招呼黄军两人进屋。 房子是新盖不久的二层小楼。 “王健是个孝顺的，这些年打工赚的钱，都给我盖这个房子了，就是这孩子不结婚……哎……” 不用程子豪问什么，王健的母亲主动说起了王健的事情。 黄军和对方聊着天，程子豪就是听。 之后，墙上的一张地图，吸引了程子豪的注意。 这是一张全国地图，上面有很多条线链接起来，路过不少城市。 王健母亲见程子豪看地图，脸上就有了笑：“这是我画的，我儿子出去打工，每到一个地方，我就画一条线……” 程子豪点点头，突然想起一句话，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 然后，他偷偷的用手机把地图照了下来。 不到一个小时，两人就离开了。 “怎么样？” 路上黄军随口问程子豪，对方摇摇头：“没什么用处，还得看看其他情况，这次出来我们有好几个地方。” “办案子就是这么回事，你们干外勤的就是天天往外边跑，不像我，干了一辈子内勤，黄州都没出去过。” 老黄很健谈，这也是他的工作性质使然吧，搞社区工作，不健谈，不跟群众搞到一起去，怎么做社区工作。 刚刚一路上，黄军基本上每路过一个店面都有人打招呼。 他不仅跟王健的父母认识，跟其他人，尤其是年龄大一点的，都很熟悉。 “黄哥，能不能借用个电脑，查一些资料。” “没问题，我不太会弄那个，就没配置，用别人的，我去说一下。” 黄军在派出所的人缘显然也很好，带着程子豪从门口进来，大家就不停的打招呼。
“用这个，今天新配置的，听他们说速度快。” 天下警察是一家，程子豪这些年在外办案，对着一点感触非常深。 他以前在凉州刑侦支队的时候，也接触过其他省市兄弟单位过来办案子的。 真是对方要什么东西，都捡最好的给对方用。 “黄哥，您先忙着，我这时间可能长一点。” “那行，等会吃午饭的时候我来叫你。” 黄军还给程子豪倒了水，才离开。 程子豪谢过后，拿出手机，调出刚刚在王健家拍的照片。 “七年前，兖州……” 这是王健当年打工的第一个地点。 程子豪点开警务系统，开始搜索兖州七年前的命案积案。 “无头尸案……” 七年前，兖州某水库发现一具无头尸体，案子到现在都没有侦破。 “漳州……” 程子豪点开另一个城市，继续搜索。 “碎尸……” 六年前，漳州发生一起碎尸案，有人在垃圾堆里发现装有部分尸块的旅行袋，案子同样没有侦破。 “五年前，宝洲……” “四年前，严州……” 越看，程子豪的脸色越难看。 王健母亲在地图上不仅标注了这些年王建在哪儿打工，而且都有时间。 程子豪顺着这些时间和地点，搜查了当地的命案积案，结果震惊的发现，除了第一个兖州发现了无头尸案到现在没有破，其他地方都有碎尸案没有破。 而且这些案件和凉州市发现的碎尸案有一个惊人的相似点。 都是发现部分尸体碎块，找不到全部的尸体，并且死者的身份基本都不确定。 七年，王健每到一个地方，就有命案积案，是巧合？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王健在一个地方工作从来不会超过一年，一年之内一定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 巧合？ 是不是巧合？ 程子豪将搜查到的案件一一记录下来，关闭了电脑。 这么多年来，程子豪经手的案件数量有上百起。 杀人案、抢劫案、纵火案、强健案、故意伤害，什么案子他都办过。 什么奇葩的嫌疑人他也都见过。 貌似忠良敦厚的不一定是好人，尖嘴猴腮儿的也不一定是坏人。 世间没有什么那么多巧合，尤其是案子中，如果有，那就一定是问题。 对于王健，程子豪原本只是有一些怀疑，觉得这是一条线索。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完王健这些年走过的城市和这些城市发生的案件以后，程子豪确定凉州的碎尸案就是王健干的。 但是办案不能靠直觉，要讲证据。 王健犯罪的证据，在哪？ 凉州的碎尸案没有破，其他城市的几个案子也没有破，而且凶手同样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想从其他几个案子上着手，说不定难度更大。 “程兄弟，中午了，咱们先去吃饭，尝尝我们所的食堂。” 老黄的话打断程子豪的思绪。 看看时间，果然已经到中午了。 嗯？ 看到老黄，程子豪突然想起一件事：“黄哥，你上午说……王健家着过火？” 第358章 这是大案子 第359章这是大案子 黄军点点头。 “应该是跑水了，当时王健他爸在房子里，烧死了。” “是意外还是纵火？” “当时定性的是意外，没有查到人为纵火的痕迹。” 虽然过去了七八年，但是老黄对当时的情况比较熟悉。 “我是内勤本来不该跟着出去办案，但是当年跟王健他父亲比较熟悉，所以也去现场了。” “烧的挺惨的，是煤气罐爆炸，后来消防的检查过了，使用不当造成的。” 程子豪点点头，他没有怀疑火灾的调查结果。 消防在这方面是专业的，既然调查结果是煤气罐使用不当造成的爆炸火灾，那就应该不是有人故意干的。 “后来呢？” “没啥后来，当时王健和他母亲在隔壁他姥姥家，所以没事，否则的话……” 两人聊着天，去了派出所食堂。 还别说，建设路派出所的伙食不错，比程子豪以前吃的很多派出所伙食都好。 倒也不是菜品有多丰盛，就是单纯的味道好，土豆红烧肉特别下饭。 “黄哥，当年王健他父亲死后，黄州这边有没有什么案子啊。” “案子？” 黄军想了想：“这么长时间了，记不太清了，再说，黄州这么大，哪年不得有几起命案。” 程子豪一想也是，他是有一点神经过敏了。 换句话说，王健走过的城市，发生命案也算正常。 只不过，都是相似手段的碎尸案，让程子豪觉得这些案子很有可能都是一个人做的。 吃完饭，程子豪又用了一下电脑。 这一次，他重点查阅七年前，黄州的命案。 其中一个吸引了程子豪的注意。 吴启舟，美安液化气公司的职工，七年前被杀，但是案子至今没有侦破。 吸引程子豪注意力的不是吴启舟本人，而是卷宗中记录的有吴启舟的职业。 他负责给长江路片区的居民送液化气罐，而长江路，程子豪上午刚刚去过，王健的家就在长江路。 换句话说，七年前，王健家的煤气罐，就是吴启舟送的。 程子豪再看吴启舟被杀的时间，七年前的八月四号。 而王健家里着火的时间……七年前的八月二号！ 王健的父亲，前脚因为煤气罐操作不当，被大火烧死，后脚给他家送煤气罐的工人就被杀？ 有这么巧合？ 程子豪调阅出有关吴启舟被杀案的卷宗，认真查阅。 吴启舟，当年死亡的时候五十二岁，单身，没有结婚也没有子女，父母都已经过世，只有一个哥哥当年还在。 吴启舟被杀的案发现场非常惨烈，根据卷宗里的照片显示，吴启舟的脑袋差点被人砍下来。 凶器当时就找到了，正是吴启舟家里的菜刀。 吴启舟当年居住的地方非常偏僻，周围没有什么邻居。 案发现场找到的证据也非常少，只有在凶器上提取到的半枚血指纹。 “这半枚指纹，很多专家都看过，但是没办法，都没有鉴定成功。” 一个陌生的的声音打断了程子豪。 程子豪转过头，站在自己身后的是一个中年警察，高个圆脸，看上去挺面善。
“您是？” “张宇，建设路派出所外勤，您用的电脑就是我的。” 程子豪连忙起身，看着张宇比他大，从裤兜里掏出香烟，递过去：“张哥，给你添麻烦了。” 对方接过香烟，掏出火机，打着火递到程子豪面前，程子豪自己掏出香烟，双手捧着，凑到火苗上。 右手四指在对方手背上轻轻敲击，示意好了。 张宇把火机拿回来，也点燃香烟：“老黄跟我说了，你是凉州过来的，那可不近。” “没办法，手里有一个三年前的积案，上两天发现一点眉目，追过来看看。” “跟这个案子有关系？” 张宇指了指电脑屏幕上，吴启舟被杀的案子。 “现在还不确定，我刚刚看了这个案子的卷宗，感觉有可能有点关系。” “这案子，当年我在现场，还跟了一段时间，后来成了积案，就交给上边了，不过兄弟有啥疑问，我倒是能帮忙。” “那太好了。” 卷宗记载的只是案件发生的客观情况和现场的一些细节信息，但是当时案件侦办的过程是没有详细记录的。 比如参与办的警察怀疑过什么人，采取过什么措施，调查过什么样的东西，这些信息卷宗里是不可能记载的，只有询问当时办案的民警才知道。 “王健这个人，当年其实是怀疑对象。” 两人坐下后，程子豪主要问当年犯罪嫌疑人的怀疑范围情况。 王健的父亲被烧死，吴启舟是送煤气罐的工人，两个案子发生的时间又非常接近，王健如果不被调查，那才怪事呢。 “但是当时王健有不在场证明，他的亲属和母亲都能证明他当时在睡觉，没有离开过亲属家。” “哦，对了，房子着火后，王健他们去亲戚家暂住了一段时间。” “指纹呢，鉴定的情况怎么样？” “指纹是在凶器上发现的，但是指纹破碎情况非常严重，请省厅的专家也看过，还进了指纹会战的库里，但是很可惜一直没有被鉴定出来。” 二人聊了很久，交换完联系方式，程子豪跟黄军打了招呼，才告辞。 招待所。 “豪哥，接下来我们去哪？” 按照正常的流程，有关王健的调查其实算是结束了，队伍可以回凉州了。 程子豪抽着烟，想了想：“等会，我先打个电话。” 秦勇办公室。 “子豪啊，什么事？” “姐夫，我现在在黄州，追查一个案子，就是上次请你帮忙的那个碎尸案……” “这有半枚指纹，你看能不能请陆老师帮忙看一眼？” “行，你先发过来，等我消息。” 鉴定一枚指纹的事，秦勇当然可以应承下来。 正好，陆川这两天在实验室里边忙活着，可以去看看。 现勘底下实验室。 陆川彻底完成了三十几组叠加鞋印的剥离，而随着剥离结束，结果也显而易见。 “果然是他！” 四年前的积案，破了！ 只是，王慧芳的丈夫到底是怎么让同事证明他不在作案现场的？ 难道是串供？ 第359章 冲突的线索 第360章冲突的线索 不太可能，证明他在单位的人不是一个人。 可是，王慧芳的丈夫张超的鞋印，基本上印在所有鞋印的最上面。 这就说明，张超是最后一个进入房间的人。 或者说，法医判断的死亡时间有问题？ 陆川再次打开案件的卷宗仔细翻阅。 根据卷宗记载，在房间内发现指纹和鞋印的所有人，都进行了重点调查。 虽然卷宗并没有记载，哪些人是重点怀疑对象哪些人是属于过程调查对象，但是以正常办案的思路来看，妻子被害丈夫基本上都是最大嫌疑人之一。 可本案中，关于张超的调查内容比较少，因为张超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仅仅卷宗中就记录了四个人的供词，他们都能担保张超在案发的时候，并不在家。 人都不在，怎么杀人。 所以，张超的嫌疑在一开始就被洗清了。 当然，如果张超真的是凶手，那么就有两种可能。 第一，给他作证的人在撒谎。 但是一个人撒谎容易，四个人都撒谎，这种可能性太小。 也就是说，张超在案发的时候确实不在家里。 根据卷宗记载，张超报案的时间是七月三日，星期一下午六点三十二分，他从单位下班回家后，发现妻子被害，所以报警。 法医记载的死者死亡时间是七月三日上午十二点左右。 这个时间点，张超在单位参加内部讨论会，有四个人集体为他作证。 所以，张超的同事除非集体做伪证，否则张超在王慧芳死的时候一定在单位。 那么有没有第二种可能，法医确定的死者死亡时间不准确？ 这种可能性当然是有的，但是概率并不大。 根据卷宗记载，死者因为被害进行了尸体解剖，法医得出的死亡时间是根据多种因素进行判断的。 卷宗中附有尸检报告。 陆川虽然不是法医出身，但是仅仅从现勘的角度去看，从尸僵程度记录、尸体温度记录等，也能判断出，法医对死者的死亡时间判断应该没有问题。 可是，两个推论问题都没有问题，最终的问题到底在哪呢？ 三十几组叠加脚印，有卧室里发现的，有客厅里发现的，也有卫生间里发现的，最上面的脚印都属于张超。 从逻辑上来讲，凶手潜入王慧芳家里行凶，是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的。 当时的情况是，凶手杀完人后没有对现场进行任何清理，这一点现勘的报告里说明的非常明确。 指纹暂且不说，凶手如果戴了手套，不留下指纹是很正常的，但是脚印呢？ 案发现场的地面没有任何清理痕迹，也就是说凶手的脚印一定会留在案发现场，对方总不可能是飘着进来的。 那么从理论上来讲，凶手在案发现场留下的脚印应该是最新的，覆盖在所有其他脚印上面才对。 当然张超下班回家后发现妻子死亡，接着报案，那么他应该是有部分脚印覆盖在凶手脚印上面。 但是不可能全部覆盖，因为根据张超的笔录记载，他回家开门后就闻到了血腥味，然后在门口就看到了妻子倒在次卧血泊中。
当时他甚至都没有进入次卧，就直接报案了。 那就是说，张超在报案的时候，并没有进入次卧。 他的脚印就不会覆盖凶手在次卧留下的脚印。 所以，如果张超的笔录没有说谎，次卧里的叠加脚印为什么会是他？ 仔细的思考分析，陆川觉得说不通。 一方面，从脚印的分析来看，张超就是凶手。 可是他又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片刻后，陆川收拾了下材料，决定上报。 作为一名技术刑警，他要做的工作已经完成了，现在有疑点，报告给领导就行。 到底是什么情况，是法医的问题还是张超的问题，集中大家的智慧重启案件调查就完事儿了。 当然重启案件调查不是陆川一个人说的算，他现在对足迹进行的调查分析，只能说是间接证据，一个推理性的证据。 这个证据挑战了张超不在现场的可能，所以必须要搞清楚。 也还有另一个可能性，凶手如果真的没有在现场留下足迹，使用了什么特殊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可能。 嘎吱。 刚刚收拾完材料，准备出门的陆川看到实验室门打开。 “秦队？” 陆川惊讶：“您怎么来了？” 秦川后边跟着办公室主任，手里是红牛之类的饮料：“小陆啊，秦队说你这两天太辛苦，过来慰问。” 秦川看着陆川，表情极度和蔼：“怎么样，最近工作压力很大，能不能挺得住，不行的话先休息一段时间，破案子不急于一时，要劳逸结合。” “谢谢秦队关心，我没事，实验室这边比较安静，静下心来搞也挺好，还能把我掌握的一些知识再巩固巩固。” “哈哈，年轻就是好，我们年轻的时候，啊，出去跑案子，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是常事，就现在年龄大了，身体不饶人。” “秦队您可是咱们支队的顶梁柱，我们还要跟您好好学习。” “也就这两年我们还能撑一撑，支队的未来还得靠你们。” “这不，上两天你帮凉州市看的那个案子，他们刚发过来电话，说是有了大发现，专门感谢。” 陆川微微一愣，那个碎尸案？ 这几天忙着支队的积案，都快把那个案子忘了。 “那个案子破了吗？” 他当时也只是给了一个猜想，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秦勇摇摇头：“有了怀疑目标，而且对方有可能涉及的不是一个案子，对了，刚刚那边打电话，说有个指纹，看你有没有时间，帮忙看看。” “这没问题，等我手里的这个案子搞完，我就看。” 陆川点点头，鉴定指纹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你手里的案子？什么案子？” “哦，就咱们支队四年前的那个命案积案。” 四年前？ 秦勇作为支队长，对自己家的命案积案当然清楚。 四年前的积案就一个，王慧芳被杀案。 “王慧芳被害的案子……你有线索了？” 第360章 延时杀人(感谢七杯茶大佬打赏) 第361章延时杀人 陆川点了点头道：“有点线索，但是线索又有冲突，我正想上去给师父汇报一下，找您说一说呢。” “刚好您来了，要不直接给您汇报下？” 陆川原本是先找刘国栋他们商量一下，现勘办公室四个人凑在一起分析分析，然后如果还拿不定主意的话再给秦勇请示。 现在既然秦勇在这，直接说了也行。 “行，你说。” 秦勇拽了一把椅子，坐在实验桌旁边。 陆川把刚刚整理的资料平摊开来，放到桌子上。 “是这样的，秦队，根据当时案件卷宗的记录显示，现勘的勘查记录明确记载了案发现场凶手没有对现场进行过任何清理。” “就是说正常情况下，凶手在现场一定会留下自己的作案痕迹，包括指纹脚印或者是其他生物信息。” 秦川对陆川的观点认可的点头，这是所有案件侦办的底层逻辑。 否则的话，那就是隔空杀人，玄幻小说了。 “当时现勘对现场的指纹进行了鉴定分析，没有发现陌生人指纹。” 秦川一边听汇报，一遍翻看卷宗，当时的案件他是直接指挥者，但是毕竟过去了四年，有些细节已经记不清了。 现在一番开卷宗，很多已经遗忘的记忆再次重现。 “之后师父他们对一些单独的脚印也进行了对比，都是被害人王慧芳她的丈夫张超还有一些邻居和其他亲属的。” “指纹先不说，脚印方面……” 陆川详细汇报了自己刚刚的一些发现，还有推理猜想。 半晌后，陆川说完了自己的推测。 “张超的不在场证明和鞋印的分析结果，是有冲突的。” 陆川说的很详细，别说秦勇，就是一旁的办公室主任都听清楚了。 “张超的不在场证明肯定没有问题，当时我们调阅了他们单位会议室的监控录像，确定案发的时候张超就在单位开会。” 陆川皱眉：“难道是……法医的死亡鉴定时间错了？” 比较法医对死者死亡鉴定时间的判断，还有脚印覆盖情况的分析判断，陆川更偏向于前者可能出现错误。 毕竟脚印的分析就在那块，而且陆川是根据照片上的脚印信息进行分层的，这个做不了假。 但是如果说法医出现失误的话，陆川也不太相信。 4年前，海州市刑侦支队的法医就只有王长江一个人。 王长江的水平在全省来说，虽然达不到顶级专家那一类，但绝对是经验丰富。 判断一起正常死亡案件的尸体死亡时间，即便有些误差一两个小时也就顶天了，不可能再多。 “法医的鉴定问题不大。” 秦勇指了指自己：“当年案子的侦办就是我指挥的，报警后我第一时间到达的现场，尸体我也看过，王法医的鉴定应该没有问题，死者时间的死亡时间就是当天上午12点左右。” 秦勇既然这么说，陆川也不会在怀疑。 毕竟以他的经验，这么简单的事情不会判断错误。 另一方面，法医的尸检报告都在，上面有详细的记录，出错可能性确实很小。
但是这样的话，最开始的问题又出来了。 两件不可能同时发生的事情，为什么就发生了呢？ 秦勇琢磨了片刻：“陆川，查一下系统，十八年前有一个谋杀案，死者叫张苗苗。” 陆川不知道秦勇为什么要让自己查十几年前的案子，不过还是打开了系统，调出了当年的案件卷宗。 “秦队，好了。” 秦勇凑过来：“卷宗翻到底七页。” 第七页？ 陆川微微一愣，看来秦勇对这个案子一定非常熟悉，而且印象极为深刻，否则不会知道想要找的信息在卷宗的第几页。 现在的卷宗不像以前都是纸质的，推在档案室里，还要有人专门看管，找起来非常费劲。 现在都已经完成了数字化，所有卷宗都是扫描件，陆川滚动鼠标很快就翻到了第7页。 当然，档案室还是存在的，只不过东西放进去基本就不会再动了。 这一页是凶手的部分笔录。 陆川下意识的读了出来。 “不在场证明是真的，我杀她的时候确实不在现场。” “那你是怎么杀人的？” “那还不简单，早上出门之前我就把她绑到床上，我把刀顶在她肚子上，绑上石头，绳子上边绕过吊灯，连着水盆。” “水盆弄个洞，水就能流出来，慢慢的，水流出来的越来越多，重量就变轻了，连着石头那边的刀就插到了肚子里了。” “这个过程肯定需要时间，我弄的洞很小，两三个小时水都淌不完。” “所以她被杀死的时候，我已经在外边干活了。” “然后回家的时候我把这些东西都撤掉，再报警就完了。” 陆川读完，一下子就明白了。 “延时杀人？！” 延时杀人，自古有之。 陆川上大学的时候就学过这些案例，既包括古代的一些简易延时装置，还有国外的一些现代延时杀人案例。 这种类型案件的发生频率并不高，但是非常有代表特点。 所谓的延时杀人，就是凶手为了制造不在场的证明，先把被害人控制住，然后通过简单的延时装置，就比如上个案子当中凶手用到的水盆延时，利用这种装置把人杀死。 秦勇点点头：“延时杀人虽然非常少见，但是并不代表没有，这个十几年前的案子就是其中之一。” “凶手也是提供了非常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要不是案发现场有那么多水迹残留，现勘又在头房顶的吊灯上发现了一些摩擦痕迹，当时的案子可能真的就破不了。” “所以，张超也有可能采用了这种延时装置杀人？” “有这个可能，比如张超早晨在上班之前把他的妻子控制住，然后通过某种延时装置，在12点左右杀死王慧芳。” “这个时候他又在单位开会，有人证，有视频证明，能够提供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等下班后张超回到家里把延时装置撤掉，然后再报警，就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样子。” 第361章 逮捕嫌疑人 第362章逮捕嫌疑人 这就是经验。 陆川发现了问题，但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哪怕他知道有问题，也学过延时杀人的案例，但是学过是学过，远不如经历过一次来的印象深刻。 就比如秦勇，十八年前经历过，现在都忘不掉，而且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秦队……那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 张超做下的是不是延时杀人，现在都只是一种猜测。 不过，从陆川对现场的三十几组叠加脚印做的分析来看，如果分析结果没有问题，那么张超就肯定是最后一个进入现场的人。 而且张超最后进入现场留下的脚印，和他报案时所描述的当时没有进入房间的说法并不一致。 “先抓人，在审讯！” 只凭陆川发现的线索，和张超的描述不一致这点，刑侦支队这边就有理由抓他。 “重启命案侦查机制吗？” 旁边的办公室主任老曹问了一嘴。 秦勇想了半晌，人都抓了，其实就是相当于重启了。 “这样，你给市局打个报告，说明一下情况，我这边组织人手成立专案组。” “好嘞！” 命案重启，涉及到的程序性内容比较多，不是说刑侦支队这边想重启就重启的。 要有明确的证据或者破案方向，因为命案机制重启意味着可能要消耗大量的资源，必须要经过市局同意。 此外，刑侦支队这边也要抽调人手成立专案组，专门跟进重启的命案。 这样的话，很多其他工作或者是部署就会被打乱。 比如行动一组二组，现在跟进的积案的后续工作就要重新调整人手。 好在，陆川前两天搞定的案子都不是什么大案、要案，相比较这起命案来说，优先度肯定要排在后面。 “秦队，那我这边就暂时不参与了，反正基础工作都已经完成了，涉及到现勘这方面的基本没什么，主要还是在审讯。” 嗯。 秦勇应了一声，陆川说的没错，现在的关键在于抓捕嫌疑人和审讯。 抓捕问题不大，王慧芳被杀案已经悬了4年，支队这边每年都有跟进，秦勇本人也不只一次问过案件的进展。 张超作为王慧芳的丈夫，一直都是支队的重点联系对象。 所以，抓人没有任何问题，关键在于审讯。 张超是不是用了延时杀人的法子，就要看审讯的时候能不能突破。 而重点就是陆川对叠加足迹的分析，这是突破张超的最重要证据。 只要他不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说明张超就是凶手。 “行，那你还是辛苦一些，忙自己手头的事情，但也不要太劳累，要多休息，劳逸结合。” 秦勇关心慰问的话术并不高明，但是胜在态度和蔼可亲。 其实作为刑侦支队的支队长，秦勇很少有这么和颜悦色的时候。 他的办公室里，每天都是咆哮不断的。 没办法，案子多啊。 “秦队放心，我先把您刚才拿来的那枚指纹分析完，然后就休息。” 陆川给秦勇递了华子，给秦队点上。 陆川是个懂人情世故的，领导关心什么，下属就要做什么。
刚刚秦勇过来，一方面是慰问，另一方面不就是为了那枚指纹？ “小陆，这枚指纹你辛苦一下，如果能有收获……” 秦勇其实大概知道程子豪那边案子情况的，如果真的破了，这可不是一起命案那么简单。 而且，陆川在前期就参与进来，给出了一些猜想。 程子豪正是因为有了陆川提供的线索，才有了现在的这枚指纹。 如果陆川能再有建功，以这个案子的重要程度，估计拿个二等功都差不多。 “这个案子牵扯的不小，总之尽力吧。” 陆川也听出了秦勇的意思，立马立正：“请队长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秦勇离开后，陆川没有休息，直接上手这枚指纹。 血指纹？ 从指纹鉴定分析的角度来讲，血指纹是很多现勘刑警最喜欢遇到的指纹种类之一。 因为有血液的存在，指纹的痕迹会更加清楚，鉴定分析起来会更容易一些。 他拿到的这枚指纹，破碎情况非常严重，而且有人为损坏过的痕迹。 根据陆川的经验判断，凶手在作案之后应该是清理过凶器上的指纹，做过一些擦拭，但是有可能当时比较紧张，擦拭处理的并不彻底，这一枚指纹并没有擦拭干净。 这才留下了这条线索。 深吸一口气，陆川开始研究鉴定方法。 另一边，秦勇正在亲自安排抓捕工作。 “孙军，抓人的工作你来组织，就一个要求，确保兄弟们安全！” “头，放心吧，走，出发！” 一个小时后。 审讯室。 “你们抓我干什么？” 抓捕工作非常顺利，张超被抓的时候正好在单位吃午饭，直接就在食堂被按住了。 现在已经带着手铐，坐在了审讯椅上。 “张超，”孙军亲自负责预审工作：“还跟我们演戏？” “哼，你小子行啊，四年时间，骗的警察团团转，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孙组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媳妇被人杀死，四年了你们案子都没破，现在竟然把我抓起来了？” “你们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们，你们现在，立刻把我放了，而且要在单位公开道歉，恢复我的名誉！” “放了你？还名誉？” “张超！案子都发了四年，我们现在把你抓过来，你觉得我们手里没有一点证据？” 听到证据，张超的脸色微微变化，但是很快就恢复镇定：“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证据，但是当时我媳妇儿被害的时候我在单位，当时在开会，所有人都能为我证明。” “我都不在家，你们凭什么把我抓过来？” 越说，张超越激动：“你们这帮警察没本事，4年了，我媳妇被害的凶手抓不到，你们现在竟然把我给抓起来。” “我要告你们！” “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 还告我们？ 孙军冷哼一声：“张超，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人想到你能用延时杀人的办法？” 延时杀人？ 听到孙军说出这几个字，咆哮的张超一下子哑火，脸色极速变换。 第362章 她一个月就给我三百! 第363章她一个月就给我三百！ “你……你说什么延什么杀人？” 张超强自镇定：“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 孙军拿起审讯桌上的一个档案袋：“张超，咱们国家的法律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们既然能够把抓来，就说明我们手上一定掌握了证据。” “你要是一直这个态度的话，那我想我们也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这是当年你妻子被害后，你报案时候的笔录。” “根据你当时的说法是，案发当天，你正常下班回家后打开房门就闻到了血腥味，然后就看到了次卧里躺在床上流着鲜血的妻子。” “然后你没有进房间，直接就报案了。” “……这些细节……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当时……可能太紧张，有可能忘了……” 太紧张？ “张超，当年对你进行询问的笔录，有你签字画押的证据，还有视频监控作证。” “是你说紧张、忘了、细节记不清楚就能够反驳的吗？”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交代你杀害王慧芳的全部细节。” 孙军拿起了另一个档案袋：“如果是我说了这里边的证据，张超，你就真的再也没机会了。” 此刻的张超，隔着不锈钢栏杆，盯着孙军手里的另一个档案袋。 喉结滚动，额头上已经浸满了汗珠。 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拳头，青筋暴起。 这种反应孙军见的多了，和一起审讯的同事对视一眼就明白，张超绝对是凶手跑不了了。 哪怕这次不招，再审几次，他也扛不住。 其实，按照一般的法律认定，陆川的发现已经能够作为确定张超有罪的证据了。 只是还有一些细节，也要必须搞清楚。 比如杀人凶器，王慧芳是被刀捅死的，凶器却不见了。 还有杀人手法，王慧芳死的时候，张超确实是在单位开会，那么他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延时杀了王慧芳。 这些细节也是办案过程当中必须要搞清楚的，否则这个案子办得就不完美有瑕疵。 整个证据链就不是完整的，最终定罪也会有影响。 “不说？” 孙军作势要打开档案袋。 哗啦。 张超猛然的全身紧绷，但是因为审讯椅的束缚，没能站起来。 “不要！” 不要？！ “张超，”孙军重新把档案袋放在桌子上，他很清楚底牌这种东西，只有不打出来才最有威慑力。 所以，即便张超刚刚不喊出声，他也会用其他的话术，把档案袋放下。 比如，张超我是为你好，我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等等。 而现在，张超绷不住了，那是最好的结果。 “其实，你当时犯了一个错误，你应该把现场清理一遍，把所有的指纹脚印全部擦掉，这样的话，你即便下班回家，房子里只留下你的脚印，你也能够自圆其说，说的很清楚。” 如果把痕迹都擦掉了，张超回家的时候发现妻子死亡，在房间内留下脚印，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你自作聪明，你觉得不擦除痕迹，房子内那么多脚印，指纹，警方就会把怀疑视线多放在其他几人身上。”
“但你不知道的是，我们是可以根据房间内的脚印判断出哪些人是先进房间，哪些人是后进房间的。” “这……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4年前因为技术受限的原因，当时并没有办法分辨，但是4年后的今天很容易就能够分辨出来。” 孙军又再次拿起桌上的档案袋：“张超，你觉得你的脚印，是先进房间还是后进房间的？” 豆大的汗滴，从张超额头上滴落。 呼呼呼。 呼吸声也逐渐粗壮，这个时候孙军没有再说话。 他审讯过的嫌疑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张超现在这种状态，是内心极度紧张害怕的表现。 而这种嫌疑人犯罪很多情况下都是身不由己，或者说是实在没有办法才进行的。 换一句话说，就是这种犯罪嫌疑人，内心还有良知。 而且大多是初次犯罪。 和警察打交道的经验非常少，面临这些咄咄逼人的审讯也是第一次。 其实，这才是正常人的表现。 人在审讯时面临的压力和正常情况下是非常不一样的。 尤其是真正有案在身的嫌疑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考虑这句话会不会成为对面人抓住自己的把柄。 每一句话都要小心应对，每一个表情都要用精力去控制，这会导致嫌疑人的精力消耗非常快，体能消耗也非常快。 面对冲击自己精神的一些话术的时候，会不经意的无法控制一些微表情。 比如张超刚刚流汗、紧张、攥拳等等行为，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 半晌后，张超瘫坐在椅子上。 沉沉的吐出几口浊气，看向孙军：“孙警官……我还有减刑的可能吗？” 这个话…… 干审讯的，从来不会承诺减刑不减刑的事情，因为这个事就不是刑侦的这个环节能定的。 “张超，减不减刑我说的不算，这要看法官怎么判。” “但是我们这边会把你在审讯时候的表现，是否有坦白从宽，或者抗拒的情节交代清楚。” “我只能说，你主动配合，一切都有可能，但是如果拒不交代，肯定没戏。” 哎。 “我……说……” “当年……确实是我杀了王慧芳。” “你为什么杀她，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你邻居反映的信息来看，你们夫妻的二人感情应该不错，没有什么大的纠纷和矛盾。” 当年王慧芳被杀之后，警方围绕着王慧芳的人际关系进行过详细的调查。 她的丈夫张超自然是其中最重要的被调查人员。 两人当时没有孩子，但是夫妻感情关系不错，邻居反应没怎么听过他们吵架，王慧芳这个人为人也比较和善，就是平时比较小气，比较抠一点。 张超也应该算是个模范丈夫，所有工资全部上缴。 单位的同事反映张超人缘也不错，就是平时吃饭不爱掏钱，有点小气。 从各种信息渠道反映的情况来看，张超和王慧芳就是一对普通，说不上恩爱但也是感情良好的夫妻。 为什么？ 张超苦笑：“其实不为什么，就是想杀她，硬要说为什么……” “是因为……她一个月就给我三百块钱吧。” 第363章 指认现场 张超工作的单位待遇不错，一个月工资奖金加在一起有七千多。 而且工作单位事情不多，到也不怎么忙。 待遇好，工作又不忙，直接的结果就是单位里边同事经常聚会吃饭。 “我们办公室6个人，基本上每周大家都出去聚一次。” 现在不用孙军问，张超自己就开始说了：“也不是去什么特别高档的地方，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吃个烧烤，喝点啤酒，一般我们6个人消费也就是三五百块钱。” “我们办公室六个人，平均一个人一个半月请客吃饭，花个三五百块钱不多吧？” 孙军认可的点点头，这个钱不多，他的工资还没有张超高，但是每个月和队里的同事出去吃饭也要花个大几百。 再加上抽烟，每个月也要个三五百。 当然，这也就是孙军本人的最高消费了。 吃饭在支队，衣服也不怎么买，平时都是穿警服，便装也就那么几套，糙老爷们对这个不是太挑。 其实相比较现案，积案的要求往往要更高一些。 这家伙当年埋的还挺深，两人挖了快半个小时，才找到一个黑色包裹。 “那天早上我上班之前，其实就把她弄晕了，然后绑在床上，我听说用绳子绑，在尸体检查的时候能看到痕迹，我就用宽胶带，里边裹着布条，把她固定在床上。” 一把锈迹斑斑的尖刀，还有断裂成几截的类似橡胶的东西，应该是张超说的弹力橡胶。 三百块？ 任强喘了口气：“他抽烟吗？” “说我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出去吃饭不掏钱，抽烟也不掏烟。” “这个张超可能心理有问题，他觉得钱少他就朝他老婆要呗，总不能啥也不说，就杀人吧？” 好在，张超的这个案子还好一些，当年杀人用的东西，张超没敢随便扔，而是埋在了老家村头的大槐树地下。 “就是这个，东西都在里面。” “就三百！” 就拿凶器来说，当年犯罪的时候凶器可能还在，但是过去三四年凶器在不在就不好说了。 但是自从结婚两年后，王慧芳以买车的名义，让张超把工资上交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本来认识的人就少，慢慢的又不跟他在一起交流，他可能……我觉得是压力比较大。” “我受够了！” “因为每个月钱比较少，他基本上就断了和单位的这个社交，很少出去吃饭，即便出去也没有钱买单。” “我每个月挣七千块钱，她凭什么就给我三百？” “我事先都试验过好几遍，绝对万无一失。” “然后用那个网上买的拉伸橡胶带，把刀固定好，用蜡烛做一个开关，蜡烛燃烧到一半的时候，就能把那个绳子烧断，刀就刺进去了。” “抽，所以这个钱也就差不多够买烟的。” 说完，秦勇把办公室主任叫过来：“给工会那边打个招呼，这两天看看能不能请一些心理专家过来给咱们支队的同事们上个课，嗯，就是处理夫妻关系之类的课程。” 包裹的质地是真皮的，质量很好，即便在地下埋了四年也没有完全腐烂。 “行了，”秦勇敲了敲桌子：“行动一组这边再辛苦一点，把后续的案件流程跟进一下，争取尽早结案。”
孙军在做审讯情况汇报。 后来刚结婚的时候还好一点，一开始的时候王慧芳并没有让他把工资上交。 场面虽然不大，但是孙军还是请了现勘的人过来，杨森穿好鞋套，跳进坑里，戴好手套，打开黑色包裹。 “真的，我他妈受够了！！” “这家伙学了之后自己改良了一番，试验了好多次，才在三年前动的手。” 根据张超描述的情况，他没结婚的时候生活特别潇洒，一个月7000块钱全都花了。 “明白。” 啪啪。 打开后，里边的东西出现在众人面前。 “是这个吗？” “另外，老孙抓紧把嫌疑人带到现场指认，还有那个装置的还原，让他弄一下，还有凶器，这些细节要做好。” “就没多要几次？” 孙军和审讯的同事对望一眼，心有欷。 在张超的指认下，几个刑警拿着铁锹开始挖土。 当天下午，孙军就带着人，押着张超去了海州市下属的宁县马王镇西沟村。 “至于张超的杀人动机……他说是因为王慧芳每个月把他的钱全收走，只给他300块钱零花钱。” 会议室。 张超说起这个，情绪有些莫名的兴奋。 三百块钱，就因为三百块钱就出了这么个命案。 “张超蓄谋杀人是从案发前一年就开始策划的，他当时看了一个外国的电影，里面有一些延迟杀人的技巧。” 积案的办理过程中，因为时间久远，一些关键证据链有可能缺失，而这个缺失的过程就必须要做出严肃的说明。 “说说你是怎么杀了王慧芳的，说说具体细节。” “可是王慧芳每个月就给我三百块钱。” 这个案子…… 张辉…… “行，我这就去安排。” “久而久之，单位的同事对他就有一些疏远，而且背地说他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而张超这个人呢性格又比较孤僻，平时也没什么朋友，大多数认识的人都在单位里边。” “每天都要，但是不给。” 孙军苦笑：“他要过，不过他老婆没给。” “就在这个方向，大概有一米多深。” “们知道单位的同事怎么说我吗？” 虽然三四年都没做侦破，但是现在说起来，大家都感觉有些荒唐。 张辉对此很是不解，他的工资卡也在老婆那，而且他还没有什么零花钱，但是他就是没钱就要。 “你们猜的没错，我就是用的延时杀人，是我看电影的时候学到的。” 那是张超从小长大的地方，当年他小的时候，有什么秘密都会埋在那颗树下。 也不知道花哪儿去了，好像也没买什么衣服，就是和同事吃个饭，抽个烟，喝个酒，逛个酒吧，钱就花没了。 “我烟瘾不大，抽十块钱的烟，一个月有个二十盒，差不多二百块钱就够了。” 完好无损的是一根燃烧过半的蜡烛。 杨森清点完毕，照相，编号，进行过程处理。 “差不多了，尖刀上血迹还有，回去做个实验对比。” 至此，王慧芳被杀案，告破。 第364章 背后真相 孙军等人处理王慧芳被杀案的时候，陆川这边的指纹鉴定分析还在继续。 虽然指纹上因为有血迹的原因，纹路比较清晰，但是因为破碎特别严重，陆川没有办法进行完全分析，只能采用相似分析的办法去人工甄别。 第三次刷新系统页面，这次是陆川第三次调整指纹，进行系统分析。 破碎的指纹，不仅无法提供连续的特征点，而且数量也很少，这给陆川的分析增加不少难度。 最终，陆川采用的办法是将血指纹进行分割，分割成不同的相对来说较为完整的4个部份，然后再对每一个部分进行鉴定分析。 说的简单一点，就是通过这种分割方式，把一枚原本无法进行整体鉴定分析的指纹，分割成4个相对独立的指纹进行鉴定分析。 这样一来，有两个问题，一是工作量加大了。 原来只用分析一枚指纹，现在分析4枚指纹，工作量是原来的4倍。 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分析的准确度降低了，四个部分的指纹在系统里去做比对分析，如果能够对比中同一个人的指纹，那就说明比对成功了。 到这个难度显然更大。 一起命案积案的绩效分拿到手，刑侦支队就能在海州市公安局里边的年底绩效排在前边。 “搞定！” 不搞歪门邪道那一套，也就是比普通警察每个月多个两三千块钱，但是承担的责任更重，有了案子没破，扣的钱也最多。 陆川双手接过秦勇泡的红茶，起身道谢。 不说住五星级酒店，最起码不住招待所了。 这些都是绩效加分，而绩效加分代表的就是钱。 当然，确实也应该没谁了。 但是秦勇没有办法，这就是上面的规定，破不了案，尤其是命案形成积案，当年先进评比全部取消，年底奖金全部扣掉。 现在陆川做的就是用前面的比对结果，直接核对事先分离出来的四分之一指纹。 其实，从现实情况来说，作为警察没人想不破案子。 在秦勇的理解中陆川可是刑侦支队的财神爷，一方面是那一个亿的捐赠资金到现在还有小几千万在手里攥着。 说是比对，其实是一种验证，因为之前的两个部分的指纹，比对的结果都是同一个人。 关键今年破的可不仅仅是一起命案积案，加上在市局指纹会战和省厅指纹会战中取得的成绩，再加上一些细小的案子以及现发的命案。 所以专门抽出了一部分绩效作为命案奖励绩效。 虽然也就两三千块钱，但是对于警察来说，这钱就不少了，顶上小一个月工资了。 陆川现在做的是其中第三个部分的指纹比对。 陆川每个月就拿这个钱加油，足够了。 西沟村挖掘现场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杀人凶器找到了，整个证据链补充完整，算是没有问题。 这待遇，也还没谁了。 “谢谢秦队。” 有了结果，鉴定报告就相对简单了，一些文字性的东西，加上陆川刚刚做的系统分析截图，就搞定了。 只要保持好这个势头，年底应该有一个好收成。 毕竟部委不是也有破不了的案子在那悬着，也有抓不到的通缉犯在那儿挂着。
“进来。” “是小陆啊，来来，坐坐坐。” 更不知道，一旦王健和吴启舟的死挂上了钩，下边的案情侦办，很有可能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 看到敲开开门的是陆川，秦勇立马从桌子后起身，亲自给陆川倒茶。 靠在椅背上，秦勇长长出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个王健和吴启舟的死，有什么关联。 “秦队，是我。” 这几年，省厅对命案侦破的要求越来越严格。 当然上面也不是没有人性化的措施，以前的命案积案，如果后来被破获的话，同样大加奖励。 延时杀人，极为少见，一般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这些。 而且有的时候部委还有专门的命案侦办奖励，这一部分也有每个人千八百。 有了前面两次的基础，第三次比对很快完成。 所以说，命案出了，虽然大家熬夜加班很辛苦，甚至没有人性，但是真的破了案子，奖励也确实可观。 声音依然威严，支队长的派头很足。 这一部分资金改善的可不仅仅是支队的硬件设施，队员们出差的现在都硬气多了。 支队长也是人，赚的钱比别人多不了多少。 陆川拿到的只是一枚指纹，并没有看有关的卷宗的材料。 “王健……黄州……应该就是他了。” 一个地方没有出命案，那好，这部分钱不动，出了命案，案子破了钱就奖励给你，出了命案，案子没，钱全部扣掉不说年底奖金也一分没有。 想到这，秦勇自不自觉想起了陆川。 这个案子，四年了，那个时候秦勇就是支队长，当时这个案子出了之后没有侦破，整个刑侦支队当年的年底奖金都泡汤了。 有的案子破不了，你就是把工资全扣掉，该破不了还是破不了。 另一方面，陆川破的这些积案，那可都是绩效分。 咚咚咚。 秦勇摆摆手：“王慧芳的案子，多亏你做的足迹鉴定分析。” 随着最后一个四分之一的指纹比对成功，王健的身份已经板上钉钉。 四年，刑侦支队四年前到现在的积案，彻底清零。 “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 张超要说也是个人才，看电影就能捣鼓出这些玩意。 秦勇会议室，刚刚听取完张超的审讯情况汇报，这个四年前的积案，也算是彻底了解了。 凉州的案子，大概率也就破了。 哼着小曲正开心的秦勇立马正襟危坐，拿起纸笔假装开始批阅文件。 “都是应该做的。” 陆川将手边的指纹鉴定分析报告拿出来：“秦队，这是你上午让我鉴定的指纹，结果出来了。” 嗯？ 居然……比中了？！ 这件案子的具体情况，秦勇并没有详细给陆川说。 但是程子豪那边却详细做了说明，如果真的比中指纹，那牵扯出来的很可能不是一条人命。 第365章 准备抓捕 第366章准备抓捕 接过指纹鉴定分析报告，秦勇仔细翻阅。 指纹鉴定分析报告虽然只有三页纸，但整个过程记录的非常详细，从血指纹分离成四部分开始，每一部分鉴定的过程都有详细的记录，鉴定结果也都附有图片。 “指纹破碎比较严重，正常的鉴定分析方法没有办法对指纹进行鉴定。” 陆川也是第一次采取这种分离方式进行指纹鉴定，这在鉴定分析里边是非常少用的一种方法。 不仅仅是因为工作量大，而是因为每一个分离出来的指纹都需要进行延伸特征点标记，除了基础工作之外，还要确保四枚指纹，对比的对象一致，这就非常难了。 “幸运的是目标指纹在系统内留有记录，虽然指纹破碎严重，但是分离之后每一个部分都比对成功，这就说明没有任何问题。” 陆川在完成指纹鉴定分析之后，刻意看了一下目标人物，王健采取指纹的过程。 其实王健当时在吴启舟被杀后，就纳入过嫌疑人的大的范围内，他的指纹就是那个时候采集上的。 可惜的是，当时的办案人员并没有成功比对血指纹，才让王健逍遥法外。 “好！很好！陆川，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鉴定报告这东西，不是随便出的。 可惜的是，线索断了。 这个点没火车了，为了赶时间只能驱车前往，好在黄州距离秦州不太远，只有一千多公里，而且全程高速。 其实按照正常程序来说，程子豪不是黄州市局的人，是不可能参与行动的，奈何关键线索是人家找到的。 但是没想到，柳暗花明，海州市真的把指纹比对成功了。 “张哥，我这有线索，吴启舟被杀的案子，指纹比中了！” 那边的程子豪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健？” “哈哈，姐夫你放心，陆老师绝对是首功！” 现在好了，人不用走了，有活干了。 有了指纹比对结果，命案就可以重启了。 不让参与就不合适了。 对程子豪来说，陆川的指纹鉴定分析报告，就是定海神针，他本来打算今天下午就退房，准备返回凉州了。 陆川点点头，倒退走到门口，摆手再见后才关上办公室门。 自己来黄州，其实就是陆川那边给出的线索，自己顺着追查，查到了黄州这边。 案发的时候，他的亲属和他的母亲都证明他当时在睡觉，没有离开过亲属家。 挂断电话，程子豪急忙穿上鞋，给黄州市建设路的张宇打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 这个案子的线索，目前就只有一枚指纹。 “也就是两种可能，要么就是王健的母亲和亲属都做了伪证，要么就是他用什么办法骗过了他们。” 陆川对整个案件的过程不是特别了解，但是秦勇知道。 可是，那案子黄州市这边当年肯定也是尽了全力的，却还是成了积案。 当年，王健家的房子被烧后，他和他母亲搬到了亲属家去住。 没有多说，秦勇已经通过手机把指纹鉴定分析报告发到了程子豪的手机上。 这家伙，极有可能是条大鱼！
程子豪把指纹发给秦勇那边，其实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建设路派出所。 另一个也就是目标人物的指纹根本没在系统内，所以无论怎么去鉴定分析都不可能比中。 现在都有希望侦破，当然要给人家首功。 而且，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王健每到一个地方都有碎尸案，看来绝对不是巧合。 然后核实那些碎尸案。 想了想，先是去现勘地下室的实验室把东西收拾收拾，把电脑关掉，然后再回现勘办公室。 有了这个，就是司法证据，就说明，王健就是杀人犯。 张宇点点头，也就这两种可能了，当然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人。 “都是我应该做的，那秦队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这两天在地下室待的头昏脑胀，我先回去休息休息。” 这年头，有指纹的积案还没有侦破的，那就两个原因。 如果说他的母亲能够为他做假证，这还可以理解，但是他的亲属没有必要为他做假证，也不敢为他做假证。 凉州市的碎尸案在那悬了三年，黄州市吴启舟被杀的案子更是悬了七年，如果没有陆川的话，这两个案子一点头绪都没有。 如果王健被证实杀了吴启舟，那后续的那些碎尸案呢。 当年吴启舟被杀的案子，张宇就是主要参与者，这个案子，根源就是那枚血指纹。 “好好好，你赶快去休息，以前的案子先放一放，不急在一时。” 当天晚上，专案组就出发前往秦州，准备抓捕王健。 第一个可能就是指纹特别难搞，乃至一个省的专家都没有人把它比中。 中了？ 程子豪的心情现在比较放松，这个案子不是凉州的案子，他要的是通过这个案子抓到王健。 “姐夫，谢了！” “子豪，指纹比中了，就是王健！” 黄州市这边高度重视，立即成立了专案组。 “不用谢我，你们这案子，现在有了确切的证据，到时真的破了，别忘了给陆川一份功劳。” 但是现在指纹鉴定分析报告在这里，张宇虽然不是刑警，可是在派出所干了一辈子外勤，这东西当然能看懂。 专案组马不停蹄的赶路，差不多十多个小时，明天早上就能到。 当地的刑侦支队已经联系好了，程子豪也申请参加了行动。 秦勇这边第一时间给依然在黄州蹲点的程子豪打去电话。 这几天工作进展非常不顺利，本来最希望的王健，什么线索都没有，幸好还发现了当年的一场命案。 更何况，这个王健还有可能涉及凉州市三年前的碎尸案。 “真的是他？可是当时他有不在场证明啊。” 第二天上午，秦州新市区长春路七百二十八号幸福花园。 顾不得舟车劳顿，黄州市过来的专案组已经到达小区。 当地的派出所民警正在介绍情况：“昨天晚上我们得到消息后，连夜查了这个王健的情况，他现在在万杰维修公司工作，负责维修下水道，今天休班，里边有他们公司的宿舍，他就在里边。” 第366章 杀人魔 第367章杀人魔 王健外出打工，虽然不怎么回家，但是和家里一直有联系，确定对方的城市倒是不难。 昨天下午，黄州市那边就已经确定了王健在秦州。 人找到了，抓捕工作相对来讲就要容易一些。 黄州和秦州两地的刑侦支队已经做了事先的对接，抓捕工作主要由黄州市的专案组来完成。 秦州这边刑侦支队一个行动组长过来配合，还有就是王健所在地的派出所民警。 王健来这打工，属于流动人口，在派出所有备案。 “目标的宿舍在三楼，房子没有其他的出口，但要防止对方狗急跳墙跳窗逃跑。” “两组人，一组埋伏在目标楼栋的窗户下，以防突发情况，另一组跟我进去直接逮捕，动作要快下手要狠。” 之后专案组负责抓捕的两组人，研究了一下楼内的布局和户型图，确保都熟悉后，便衣进入小区。 有物业配合，进入小区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这个时间段上班人多，小区内人流量比较大，十几个人进来倒也不怎么引人注意。 “漳州的，垃圾桶里的碎尸案，也是你做的？” 负责审讯的是黄州刑侦支队副队长陈厚德，也是这次带队的专案组组长，陪同审讯的是陈子豪。 王健的话人所有人头皮发麻。 程子豪拿起桌上的香烟，点燃后才过去递给王健。 陈厚德和程子豪对视一眼，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个变态。 “那个女的，剩下的尸体被我弄碎，煮熟了喂野狗……” “嗯，我那年在垃圾焚烧站打工，正好看垃圾焚烧炉，就把那些零件烧了。” “民主路的那个？” “你就是因为这个就把人给杀了？” “那个女人更该死！” “我不抛出来一部分，你们能知道死人了？” 贪婪的吸了一口，王健的脸庞笼罩在烟雾内：“我没想着能逃掉，这些年我杀的可不止打吴启舟一个人。” “那个混蛋，当年我们两个干的事，他后来害怕了，竟然想要告发我，没办法，那就只能去死了！” “是我做的，你们到现在都没找到脑袋？” 王健突然看到了人群中有熟悉的脸。 没有任何拉扯，没有任何隐瞒，王健说出了所有他杀过的人。 王健住的宿舍楼，是万杰公司租赁的，总层高是七层，没有电梯。 果然！ “七年前兖州水库的无头尸案，是你做的？” “那张灿呢，三年前和你一起出工的张灿，他之后就失踪了，是不是你干的？” “叫什么？” “当年要不是我杀了他，说不定多少人死在他的煤气罐下。” “直到昨天，终于有专家成功比中了你的指纹。” “烧了？” “带走！” 开门的是万杰公司的人，就在这个宿舍住，这边的民警工作做的很细致，提前都联系好了。 “烧了。” “七年前……我还以为你们都忘了呢。” “忘了？王健，你以为你能跑的掉？” 人没有押回黄州，专案组决定暂时借用秦州刑侦支队的审讯室，立即开展审讯。 “王健，你就不觉得我们是凉州的？”
王健摇摇头：“能给支烟吗？” 王健指了指刚刚给自己递烟的程子豪：“你是凉州的，那就是为了三年前的案子。” “兖州？漳州？还是宝洲？” 王健是在被窝里被抓住的，被拷上手铐的时候，还光着屁股。 “要是那个的话，那就是我做的。” “臭？他不是嫌弃我臭吗，老子就让让她死后一直在臭水沟里，让她下地狱都带着臭味！” “嘿嘿，我就知道你们找不到，我当时在一个施工工地打工，把他脑袋扔进墙壁里了，那工地当时正在灌砂浆，你们估计得把楼拆了才能找到。” “尸体呢，尸体在哪，还有那个女的，下水道里只有躯干和部分手臂，脑袋和其他尸体呢？” “那凉州呢，三年前，凉州的女人，你为什么杀他？” “她碰到我，就活该她倒霉。” 原来，王健之所以杀那个女人，就因为他从下水道施工出来，和那个女人擦肩路过，结果下水道的味道可想而知，女人下意识的避开，说了句怎么这么臭。 “嘿嘿，你们来找我了，还不知道我叫什么？” “你为什么杀了他们？” “行动！” “你当时能毁尸灭迹，为什么还留一部分抛出来？” “尸体的脑袋、手脚，你藏哪去了？” “你当年在杀害吴启舟的凶器上，留下了一枚血指纹。” 王健出乎预料的配合，或许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当然记得，你们找到证据了？” “还有漳州，宝洲，我杀的人多了，早就够本了。” 至于告密，涉及到命案嫌疑人，没人吃饱了撑的去告密。 这下轮到张宇惊讶了，这都七年了吧：“吴启舟被你杀了有七年吧，你竟然记得我？” 门口，房门一打开，上下楼梯各站着的五个人，立马冲进房间。 “嘿嘿，你如果也杀了人，那去你家的每一个警察你都会记得。” 王健冷哼：“吴启舟当年要不是送劣质煤气罐给我家，我爸能被烧死？” 一共是九起案件。 果然是他！ 陈厚德把指纹鉴定分析报告打开：“可惜当年因为技术原因，没有人把这枚学指纹分析的成功。” “不对，你是……黄州的……张宇？” “凉州？下水道那个女的？” 王健的笑声很平常，一点不像是被抓的杀人犯。 反过来，王建抬起头，看着抓住自己的一堆人：“你们是哪的？” 吴启舟被杀案，证据确凿，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为什么？” “王健，七年前，黄州，吴启舟你还记得吧？” “张灿被我弄死后，趁着修补下水道，我把他在下水道肢解后，灌进水泥砂浆了。” 程子豪为什么在这，专案组的人都知道。 王健这几年，包括吴启舟在内，一共杀了九个人。 而他杀人的动机也很随便，最离谱的是一个人和他挤公交，因为人太多，瞪了他一眼，他就尾随人家，把人给杀了。 并且从兖州的无头尸后，他杀人的手法越来越熟练，肢解的水平提升迅速，越往后杀人的漏洞越小。 第367章 跳楼案 第368章跳楼案 凉州市的碎尸案子，到此算是彻底告破。 而王健第一次杀人，也就是吴启舟被杀的时候，他的母亲和亲属其实并没有给他做伪证。 当年王健借住的亲属家，房子也是平房，他在厢房住，晚上的时候顺着后窗出去杀了吴启舟，然后又悄无声息的返回。 王健是故意营造了一个自己当时在睡觉，没有离开亲属家的假象。 第一天的审讯持续的很晚，王健这些年杀的人基本交代了个清楚。 但是案件彻底侦破，还要经历相当长一段时间。 这些年来王健外出打工，走过很多城市，跨越不同的省区，基本上每个地方都留下了命案。 所以，后续需要带着王健，从凉州市开始，一个一个城市走过去，指认现场，并且找到没有发现的尸体碎块。 当然，案件的主要侦办单位还是凉州市公安局。 人是程子豪追查的，黄州市这次虽然出人抓捕，但是说到底，吴启舟被杀案，还是程子豪这边取得的重要线索。 这种情况，没人会跟程子豪，跟凉州市公安局抢功劳。 所以，第二天一早，王健就被押解回了凉州市。 因为遇到跨省区域办案案件，凉州市公安局已经把案子上报给了省厅，由省厅联系其他各省省厅协同推进。 李东林全权负责接下来的协调，而且第一时间拿到了案卷的相关资料。 “小陆比对的指纹？” 怪不得。 七八年前的积案，就这么就破了。 接着再一想，陆川这次是又立功了。 王健涉及的案子不少，而且大多都是陈年旧案，又涉及到多个地市和省区，这个案子的功劳大了。 陆川先后在凉州市的碎尸案和黄州市的吴启舟被杀案里边锁定了关键线索，可以说为抓捕王健，锁定犯罪嫌疑人奠定了最重要的基础。 这个案子…… 程子豪和陆川是首功。 两人的功劳大小应该说不分上下。 虽然程子豪在整个案件的侦办过程当中，看似没有陆川作出的贡献那么明显，但是如果没有程子豪一直跟着这个案子，没有他请陆川那边帮忙，没有他查到王健的老家，那案子什么时候能破，谁也不知道。 其实在整个公安系统内，有很多像程子豪这样的人。 平时默默无闻，就盯着自己手里的工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有机会就找各种方法跟进手里的案子。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这么的盯下去。 海州刑侦支队。 陆川已经从地下室搬回办公室了。 “你小子牛逼啊，闭关就这么几天，收获这么大。” 老白拍了拍陆川肩膀，嗯，硬邦邦的，年轻真好，他当年也是浑身腱子肉，现在不行了，松松垮垮。 张辉帮着陆川把电脑抬上来的，闻言撇撇嘴：“他是牛逼了，可惜我们差点跑断腿。” 陆川处理积案这几天，行动一组和二组，还有其他几个小组忙得不可开交。 陆川只是给线索，但具体办案侦查抓捕的工作都是行动组去完成。 办案不是把人一抓就完事了。 首先，抓人之前先要知道人在哪儿，这就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任强现在还在外边飘着呢，有一个人没抓回来，他亲自在盯着。
抓完人之后还要审讯。 犯罪嫌疑人不是乖宝宝，抓到公安局审讯室里一问就什么都说。 大多数情况下，是问什么什么都不说。 得有人跟着熬着。 还有整个过程的材料性工作，前前后后，一个案子没有个三五天，基本想都不要想。 陆川对此没什么感觉，他是后方，不是一线。 这两天闭关，消耗的精力其实非常大，估计要好好的舒缓一段时间才行。 “白哥，我在下边看指纹，眼睛都花了，现在我感觉看什么都像在看指纹。” 陆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确实满是血丝，一脸疲惫。 “小陆，今天早点回去休息，我跟秦队说下，明天你就不要来上班了，补补觉，缓一缓。” 刘国栋这点权利还是有的，自己的人自己说的算。 反正最近支队也没什么重案，都在处理陆川做的积案，他们现勘这边还是比较清闲的。 这次陆川没有拒绝，这两天的压力确实比较大，最关键的是沈法医这两天也不在支队里边。 省厅组织了一个全省的青年法医培训班，除了有任务在身的，三十五岁以下法医都去参加培训了。 要一个星期，在省厅的培训中心，都住在那的。 大概收拾了一下办公桌，陆川就直接回家了。 两天后。 好好睡了两天的陆川，精神抖擞的来到刑侦支队，这次算是满血复活了。 “小陆来了？” 刘国栋正准备开晨会去：“休息的怎么样？” “特别好，彻底休息过来了，师父你去开会？” “嗯，快到时间了，我先过去。” 现勘办公室，陆川侍弄着久违的红掌。 大概是因为没人操持，红掌的长势有些颓废，掌叶不那么红润了。 砰。 结果还没等浇完水，办公室大门被暴力推开。 是刚刚离开去开会的刘国栋。 “小陆，有案子，跟我走。” 陆川微微一愣，自己怎么刚回来就有案子。 不过看刘国栋的表情，案子的肯定不小，陆川放下红掌，穿上警服准备出门。 老白和杨森的班车还没到，两人开上现勘车，直接出发。 “师父，哪的案子？” “旧厂街那边，刚刚开会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有人跳楼了。” “跳楼？” “嗯，我们先过去看看，如果不是刑事案件，跟我们就没什么关系了。” 跳楼，大概率不是刑事案件。 陆川紧绷的伸进略微放松下来。 半个小时后，两人赶到现场。 旧厂街派出所的人已经倒了，尸体被盖上了白布，周围拉起了警戒线。 “李所，情况怎么样？” “刘哥，们来了，死者是学生，大概率是自杀，我们刚刚查了监控视频。” 听到这，刘国栋舒了一口气。 “就这栋楼吗？” “嗯，学生宿舍，学生是从楼顶上跳下来的，我让人带你们去看看？” “行，到楼顶去看看。” 第368章 大案子 第369章大案子 楼层倒是不高，只有七层，但是跳楼的话，也足够摔死了。 “这个学校……哎，现在学生学习压力大，前年也有个学生跳楼，今年又来一个……” 旧厂街职业大学是海州市比较著名的职业类技术学校，有很多特色专业，比如挖掘机、理发、厨师都是强势专业。 领着刘国栋和陆川的民警是旧厂街派出所的老人，叫王淼，和刘国栋也认识。 七层楼，三人爬了十几分钟。 主要是王淼爬的有点慢，刘国栋和陆川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跟着王淼爬。 “老了老了，爬个楼梯都爬不动了。” 王淼其实没有老白年纪大，但是看样子身体情况不如老白乐观。 六楼楼梯尽头，有一个铁质的爬梯。 张辉这边正在组织学校给全体师生做指纹采集和脚印采集工作。 王淼这次就没跟着爬上来。 “刚刚看了下尸体，死亡时间在凌晨三点左右，这个时间……学生早就睡觉了。” 陆川的表情已经很严峻。 “师父，我先记录下脚印。” 王长江已经到场，正在做基本的尸体外表检查。 很快，陆川就完成了指纹的收集：“师父，咱们上去吧。” 范围圈定了，又有指纹和脚印，对方想隐藏身份，不那么容易。 如果死者是跳楼自杀死亡，楼上的脚印应该就只有一串才对。 “两人认识？” “脚印不凌乱，没有奔跑，也没有拖行的痕迹。” 但也只能叹口气。 “怎么了，接着说。” “她怎么可能跳楼！” 哎。 陆川指着脚印和刘国栋交流：“死者和另一个人，是一同走向楼顶边缘的。” “她为什么跳楼！” 男人情绪虽然激动，但还是最先反应过来。 王长江深吸一口气，接着道：“死者腹部有不正常隆起，我怀疑……嗯，应该，死者应该是有身孕，但是具体怀孕时间不太确定，应该不超过四个月，具体还要看解剖结果。” 女子一下子冲破了封锁警戒条，扑在尸体上嚎啕大哭。 “我先把情况给秦队汇报一下。” 陆川从楼顶下来的时候，王长江正好再给秦勇汇报。 “我女儿怎么死的？” “好的，这边我让秦队组织全校师生，采集所有人指纹还有脚印。” 说到这，刚刚陆川事先在铁梯子上擦指纹的工作，就显得非常有必要。 现勘实验室，陆川正在做指纹鉴定分析。 “死者……家属来了没有？” 也幸好，这边派出所的人没有先上楼顶查探。 “死亡原因符合高坠特征，没有其他被侵害的痕迹，但是……” 这样的死法，没有痛苦，落地的一瞬间人就会失去意识，甚至在高空着落的时候，就有可能因为恐惧，因为呼吸困难而失去意识。 现在看来，不是自杀的可能性有些大了。 派出所的民警解释：“初步调查是坠楼死亡。” “封锁消息，另外……任强，李所。” 虽然说死者基本确定是自杀，监控能够证明这一点，但是为了以防万一，陆川决定还是采集一下指纹。
脚印延伸，从两人爬上来的位置径直朝着楼顶边缘走去。 死者的身份早就确定了，是旧厂街职业大学的学生。 上到楼顶，陆川和刘国栋穿上鞋套，陆川更是拿出便携式光谱仪。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脚印有三串，其中两串很明显是同一个人留下的，脚印花纹一致，另一串应该是死者的。 现在是早上，太阳光不是特别足，光谱仪照射到地上，清晰的看到了三串脚印。 “应该认识，而且应该很熟悉才对。” 至于尸体的死亡特征，高坠死亡很明显。 陆川刚刚也看了一下，侧面着地，有大滩的血迹，当时死亡的时候应该是头部遭受重创。 女儿死了，任谁都受不了。 “我的闺女啊！” 因为陆川的发现，还有王长江法医的发现，案子的兴致已经从跳楼自杀朝着其他方向转变。 陆川点点头，取出指纹刷和采集指纹的工具，在铁梯子扶手上刷了起来。 怀孕？ 这下子…… 正说着，学校大门外，一对中年夫妇充了进来。 “通过这个爬梯，能上到顶楼。” 男人也跪坐在尸体前，苍白的脸色泪水横流，没有一丝生气儿。 好在大学现在放暑假，只有实习的学生在学校居住，学校里的师生不是特别多，刑侦支队这边组织了十组人，挨个师生收集信息。 “昨天凌晨到现在，所有进出校园的人，都要做指纹采集和脚印采集。” 王长江顿了顿，秦勇眉头皱起，他知道王长江应该是有不同寻常的发现。 给脚印拍照技术活，陆川用粉笔花了一条痕迹线，从铁梯子过来，一直延伸到楼顶边缘。 “师父，我先回去分析指纹，看看能不能有发现。” “咱们这边有人上去过吗？” “没有。” 刘国栋的看法很直接，而且案子似乎也不是特别复杂。 “你们警察干什么吃的？” 楼顶一般没人上去，近期的指纹就应该只有死者一人的才对。 结合刚刚刘国栋给他回报的情况，秦勇知道，这案子……大了。 “怎么有三串脚印？” “凌晨三点死亡，和死者当时在一起的人肯定也是学校内部的人。” 所以，死者死亡的时候，当时还有其他人存在？ 刘国栋从旁边绕过去，到了楼顶边缘，从这里看下去，正好是楼下的尸体。 激动的母亲口不择言，但是没人计较。 陆川远远的从楼里出来，就看了这一幕。 怎么办？ 他能做的，就是找到死者死亡的真相，如果是他杀，那就把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是不是有人害了她？” “你们让人维持一下秩序，所有人都不能靠近，周围的学校的窗户，通知学校，不允许观看。” 铁梯子上的横担是圆柱钢，加上上菜攀爬的力度很大，采集到的指纹破碎程度大，鉴定分析难度不小。 一时半会肯定无法出结果。 学校这边，任强等人正在和死者的同学、老师了解情况。 第369章 背景调查 第370章背景调查 “出事的是女生宿舍楼，我们大学管的严格，为了给大家更多的学习时间，实习所有的人都住在一二楼，这样楼层较低，爬楼的时间就节省下来了。” “宿舍楼没有老师看管吗？” “有的，学校里的两栋宿舍楼男女分开，每晚都有值班老师看护。” “晚上12点熄灯，嗯，宿舍楼上锁。” “那也就是说，晚上12点以后上了锁之后外人应该进不到宿舍楼里面。” “应该进不去。” “钥匙都谁有？” “钥匙就在值班室，宿舍楼是从里面上锁的，每天晚上学生会和老师都会来查寝，确定所有的人都在宿舍内才会离开。” 旧厂街职业大学的管理，还是很严格的。 学校实行的住宿制管理，每周日学生放一天假，其他时间吃喝住宿都在学校内，不能出校门。 死者张晓就是她的学生，而且昨天晚上案发的时候，陈燕作为张晓的副导演，还同时是宿舍的值班老师。 “值班室里边没有，但是宿舍门口有一个监控，能够看到值班室的门口。” “晓晓……她昨天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常情况，就是一起上课。” 另外，如果陈燕说的是真的，职业大学管理这么严格，那么张晓在学校里边……的概率非常低。 接下来，任强又跟张晓的一些同学，主要是同桌和同寝室的人了解了情况。 大家陆续回到宿舍洗漱，准备休息，中间学生会和老师组成的检查团会进行查寝，12点宿舍准时关灯。 “陈老师，张晓有没有特别好的异性朋友？” “我是昨天晚上11:30开始在楼里查房查寝，11:50的时候查寝结束。” “没……没有。”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甚至有不少人托关系，让孩子能进她的班级，让她当辅导员。 晚上的工作一直到晚上11点才结束。 “陈老师，我们之间的对话希望你能保密，尤其是有关张晓的事情，人现在死了，但是我想……” “不可能！” 其中不乏很多挣大钱的学生，渐渐的，陈燕在旧厂街职业大学的名气也渐渐大了起来。 陈燕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我们班的每个人我都非常清楚，我们职业大学管理的非常严格，大家平时很忙，都没有自己的时间，张晓我很熟悉。” “然后我就去洗漱了，12点的时候准时关了宿舍电灯照明的灯电闸，然后我就上床睡觉。” 陈燕已经带过四届实习班了，从教时间十二年。 这么多年里，从她手里出去的学生有一百多人。 任强想了想，陈燕作为张晓的班主任，应该是非常了解张晓的，对方怀孕这件事，没有必要跟她隐瞒。 陈燕对这个问题似乎比较奇怪：“是有什么问题吗？” “陈老师，不用紧张，我们只想了解一下昨天晚上您值班的时候，晚上有没有听到一些特殊的声音？” 不一会，一名中年女教师走进会议室。 “特别好的异性朋友？” 放假期间，实习期学生的管理更加严格，每天早晨八点开就要起床干活，中午有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然后开始下的实习。
“你……你好。” 任强仔细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陈燕老师。 “昨天晚上我听到有人起床，但是我不知道是张晓，以为是谁上厕所了，后来就没声音了。” “张校长，麻烦您把昨天在女生宿舍楼值班的老师叫过来，我们了解一些情况。” “能说说您是几点休息的吗？” “我们的作息时间跟大家是一样的，一天下来非常累，所以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中间睡得比较死，后半夜的时候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认识，我就是张晓的班级教导员，张晓平时学习成绩还不错，长得漂亮人又乖巧，在同学里面人缘也非常好，老师也都比较喜欢，可是谁知道她怎么……” “好，马上就来。” “值班室有监控吗？” 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从管理角度来讲，陈燕似乎都应该承担一定的责任。 张晓的情况是不是这种情况，现在还不确定，但是在任强来看，张晓死亡和……的因素可能跟大一些。 “那你认识张晓吗？” 下午5点放学后有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然后就是晚上干活。 “因为……我们的法医在刚刚检查张晓尸体的时候，发现……发现她有四个月左右身孕。” “你好。” 对方脸色很苍白，甚至手指都在不停的颤抖。 死者死亡的时间是是凌晨三点，那也就是说，死者死亡的时候，和她在一起的人，应该在宿舍内。 “这段时间因为大部分的学生在放暑假，新考进来的新生还没来，所以值班的老师全都是带实习班的班主任和其他实践课老师。” 所以，任强能理解，现在的陈燕如此紧张的原因。 陈燕的表情虽然紧张，可是对张晓的事情，确实很震惊。 “男生宿舍里边的值班老师全是男的，女生宿舍里边的值班老师全都是女的。” “张晓性格开朗，比较活泼，和大多数男同学的关系都不错，但是绝对没有男朋友。” “另外，我们学校里边平时上课时间非常紧张，宿舍又是男女寝室分开，男女生单独相处的机会基本没有，她怎么可能……？” 任强回头示意，自然有人去调查监控。 这两年海州市有关类似死亡的案件，屡见不鲜，每年都有那么一两起。 “怀孕？！！” 任强接触过一些案子，大概率分析的原因是生活压力大，无法适应紧张的氛围还有家长的看管。 所以，有没有可能陈燕是为了推脱责任而故意这么说的？ 但是…… 陈燕点点头：“我懂，您放心，我谁都不说。” “宿舍值班老师是男的还是女的？” “昨天晚上，我睡得太死了，什么都没听到。” “我没听到什么声音。” 半夜三点，正是入睡最深沉的时候，张晓在那个时候离开宿舍，大多数人都没听到声音，只有一个人听到了一点动静，以为是谁上厕所，也没有起来。 第370章 这是她的遗书 第371章这是她的遗书 一上午时间很快过去，任强这边的调查也接近尾声，现在正在和张晓在班级里关系最好的同学秦小雨了解情况。 “秦小雨同学，我听老师和同学们说，在班级里你和张晓的关系最好，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能说说她在昨天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秦小雨个子不高，长相乖巧，但是此刻或许是因为自己最好朋友跳楼了，她脸色苍白，精神也有些萎靡。 “她……她没什么……没什么不对劲，就……就跟往……往常一样。” 任强叹了口气，这些学生都是半大孩子，刚刚问几个同学情况的时候，几个胆小的也是这样，说话都有些结巴。 而且，正常来说她们接受的教育是有困难找警察。 而因为命案和警察接触，这应该是这些学生人生中的第一次，也有可能是唯一一次。 命案，带来的心理压力，其实要比其他案件大得多。 无论办案人员，还是办案过程当中被询问的人员，都有一定的心理压力。 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跟命案是没有关系的，他们只能在电视上电影上看到命案。 “你为什么跟她上顶楼？” 好半晌，李慧才从激动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我跟她聊了好久，后来我太困了，就先才去了，她说要自己待一会，我就先回宿舍了。” “大概……大概四五个月以前吧……” “以前我们有不开心的事情，也会爬到楼顶上的。” 任强刚刚问了秦小雨几个问题，秦小雨的回答虽然有一些结巴，但是情绪还算稳定，怎么一说到男朋友的问题突然激动了起来。 秦小雨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起来：“这……这……我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 “警察叔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晓晓她……呜呜呜” “因为……警察叔叔，如果我说了，你们能为我……不，为晓晓保密吗？” 看着任强鼓励的眼神，秦小雨接着道：“她……有，嗯，有校外的男生喜欢她，我听她说过，而且每次周天放假的时候，有人在校门口接她……” “我们确实关系很好的，但是张晓最好的朋友是她的初中同学，在三班。” 看到和真身经历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今天凌晨……晓晓跳楼的之前……是我和她去的宿舍顶楼。” 当然，这只是猜测，前提是李慧并没有撒谎。 “派人去千叶艺术学校，跟陈刚了解情况。” 任强和一起审讯的女同事对视一眼，这种事…… 嗯？ 陆川在楼顶发现的多余的脚印，竟然是李慧的？ 任强继续提问：“那你知道谁让张晓怀孕了吗？” 浑厚的声音和警服似乎给了秦小雨安全感。 “晓晓说陈刚对她特别好，可是她怀孕了，如果这事被她爸妈知道了，他们肯定会打死她的……” “男……男朋友？” 原来，两人昨天中午放学的时候在食堂见了一面，约好了凌晨的时候去楼顶，张晓有一个秘密要告诉李慧。 哎。 “我……我真的不是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张晓不跟我说这些……但是……”
“李慧。” 根据李慧描述的情况，今天凌晨李慧因为太困，从楼顶的天台上返回了宿舍就之后就剩张晓一个人在楼顶。 “陈刚，那个人叫陈刚，是我们以前学钢琴的时候认识的，他是我们的钢琴助教，对晓晓特别好。” “好，你说，我们一定会保密，这是我们的工作。” 任强的声音很有磁性，他这个年龄和秦小雨的父亲也差不了几岁。 和秦小雨相比，李慧的脸色更加苍白。 让人把李慧的脚印和指纹采集好，直接送回刑侦支队，那边陆川还在做鉴定分析呢。 任强还什么都没问，李慧就开始哭了起来。 没办法的任强，只能叫来一位女警，安抚下李慧。 “这个人你认识吗？” “昨天晚上，晓晓告诉我，她说她不想活了，因为她……她怀孕了。” 十分钟后，李慧出现在任强面前。 “而且……而且其实我并不是张晓最好的朋友。” 这个过程来看，李慧并不是杀人凶手，陈刚虽然是导致张晓怀孕的罪魁祸首，但是也并没有直接导致张晓的死亡，对方是自杀。 “晓晓的家里……她爸妈从她小时候开始就经常打架，吵架，很少管她，初中的时候放学后她就去小饭桌，周末就去补课，学琴，上了高中就住学校了，他家人周末也只直接把她送到补课那……” “我们经常这么说，我以前也经常不想活了，我不知道她是认真的，如果知道……呜呜呜……” “哦？可是你们班同学和老师都说你们关系很好。” 又过了半晌，终于哄好了。 “她叫什么？” 但是任强没有叫李慧的老师，因为很明显这个李慧似乎知道些什么。 “李慧同学，关于张晓同学的情况，你能跟我们说说吗，刚刚你说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 甚至在看到任强的时候，差点没坐住椅子。 “那你知道张晓有没有男朋友？” 秦小雨的话，让任强觉得自己捕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信息。 之后，对方就跳楼了。 “见过几次。” “嗯，那我说，昨天下午的时候……” “小雨同学，你不要紧张激动，叔叔就是例行询问，你是张晓最好的朋友，她的事情没人比你知道的更多，小雨同学，不要紧张，你知道什么，跟叔叔说说，好吗？” “她说她不想活了，你没劝劝她吗？” 如果李慧说的都是真的，那陆川那边直接比对，就应该能够比对成功，不用再费劲到系统里边去比对。 “说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是说外边的人接张晓？” 嗯？ 任强的神经突然紧绷起来。 但是任强觉得，这个推论应该是正确的。 因为李慧并没有杀死张晓的动机，而因为怀孕害怕父母教训自己，张晓跳楼这种做法在高中生这个年龄段的群体思想里并不罕见。 与此同时，整理女儿遗物的张晓父母，也在女儿的枕头下发现了一封信。 第371章 彻底的悲剧 第372章彻底的悲剧 “爸妈，对不起，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 “……我好爱你们，可是你们每天不是在吵架就是在打架，从来没有关注过我，只知道把我送到补课学校去，送到钢琴学校去……” “陈刚老师对我很好，你们不来接我，都是他来，你们不带我玩，也是他带我玩……” “希望你们不要难为他……” “我怀孕了，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打死我的……” “陈刚……很抱歉，我不能嫁给你了，我们来世再见！” “张晓，绝笔。” 啊！ 宿舍里，是张晓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现勘办公室，有了任强送过来的，李慧的足脚印样本和指纹样本，很快陆川就完成了比对。 “好的，向蛋挞出发！” 事情总是一波跟着一波，就像海浪一样，永不停歇。 他是真不知道。 比如头发的卷曲，鼻子大小，耳朵形状等等。 成绩好的上公安大学，成绩一般的也可以报本省的警校。 那就要警惕了。 没事的时候跟这刘国栋去做了几次DNA亲子鉴定，结果很喜人，没有一对是亲生的。 “听说张晓的父母把学校告了，还有那个陈刚，也一并告了。” 就好像那一年失去了灵魂，像一台机器一样，不知疲倦的学习学习再学习。 所以陆川并没有介入几位老哥的谈话，只是在旁边听着。 老白作为父亲，对此是非常理解的：“对了，老杨，你儿子处对象没有？” “小陆，你上高中的时候，谈过恋爱没？” 但是如果是拿着照片面对面和本人比对，即便对方年龄变化、脸型变化都很大，也依然会有特征点保留。 “不管怎们说，人家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死了。” 首先旧厂街高中对于张晓的死亡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其实，这也是陆川在刑侦支队人缘很好的重要原因之一。 毕竟整个支队，和圈子外界有最大接触，应该就是陆川了，一个偌大的强盛集团，就是陆川的后盾。 而且是非常警惕。 “挺好的，听老杨说考了六百二十多分，足够上很多好学校了。” 既然不是刑事案件，后续的案子也就和刑侦支队这边没关系了。 六月二十三日。 近期行动组手里的案子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现勘办公室。 支队里聊的最多的除了孩子的成绩，就是几家高考孩子报志愿的问题，有没有报考公安大学的或者警校的。 甚至在陆川的回忆当中，高中时候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只剩下一些片段印象比较深刻，再就是辛苦，尤其是高三的时候，学习特别辛苦，但是又特别麻木。 沈妍略微有些惊讶，这个成绩不是挺好，应该说是很高了。 至于民事赔偿，肯定是有的。 “这个……应该没有吧？” 但是显然，刘国栋等人并不想放过陆川。 应该有一定的防护措施，但是学校没有做。 陆川本人也很清楚这一点，而且他也很乐意帮助同事。 他也只是比张晓大了四岁而已。 即便学表演，陆川都能安排进影视公司去。 他现在都在反思，自己对孩子是不是有些过于苛刻？
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讲，孩子继承父亲和母亲各一半的基因，那么多多少少就会有部分长得和母亲或者父亲比较像的地方。 并且，他事先并不知道这件事。 关于考试这一点，陆川的记忆比较深刻。 今天是六月二十三号，高考成绩出来的日子，支队里讨论的话题全是几家孩子高考成绩的事情。 当年她高考的成绩也就比这个多一点，陆川当年也是差不多的成绩。 “我想吃……嗯……蛋挞！” “这个成绩考公安大学肯定是没问题，孩子有想法吗？” “杨哥家孩子高考成绩怎么样？” 比如孩子眼睛不像父亲，像隔壁老王的啊。 杨森感慨颇深，他儿子刚刚高考完，现在还没填报志愿呢。 陆川摸了几天鱼，也彻底从前几天的紧绷状态舒缓出来。 “六百二十多分？” 这年头，但凡来做这玩意的，基本上就是有怀疑的。 当年是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半个月来一次全校模拟考。 电影院，刚刚看完一部动画片，陆川和沈法医牵着手满脸笑容。 很多人都以能够进入强盛集团工作为目标。 茫茫人海中，想要从几十万上百万的指纹库里找到目标人物，很难。 毕业后想吃警察这碗饭的，这类学校都是很好的选择。 陈刚那边在得知张晓跳楼自杀后，像疯了一样。 可是他们忽略了学生的心心理教育，并且在硬件设施的安全保障上，也没有做到应尽义务，楼顶天台，怎么可能让学生说上就上去？ 陆川在给红掌浇水，虽然距离他高中毕业其实没有几年时间，但是陆川总感觉那是一段非常遥远的记忆。 当然，学校可能觉得很冤枉，从各方面来说，学校的管理都是围绕着提高学生学习成绩来的。 陆川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那个时候特别纯洁。” 路上，沈法医手里拿着蜜雪冰城的蛋卷冰激淋，舔的不亦乐乎。 比如嘴巴眼睛耳朵鼻子，可是这些地方都不像…… 强盛集团虽然是私营企业，不是传说中的铁饭碗，但是在海州市的声誉还是非常优越的。 这点事情对陆川来说倒是小事，强盛集团的产业很多，每年都要招聘大量毕业生。 整个高三，似乎都是在考试中度过的。 更何况，张晓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晚上吃点什么？” 一场普通的DNA亲子鉴定之后，随之而来的可能就是一场离婚案。 当然，除了这个，也有几个同事来找过陆川。 “上高中的时候，高一高二还不是特别懂事，上了高三之后就是闷头学习，那时候天天考试根本没有自己的时间。” 家里孩子大学马上毕业了，私下里问陆川强盛集团的招聘条件。 在他看来，两人真心相爱的。 但是这种事，陆川没有跟任何人说，只是和当事人聊了聊。 李慧，确定就是和张晓在楼顶天台出现的人。 强盛集团每年都要招聘，能招到刑侦支队的家属，对集团也有好处。 警察教育出来的孩子，也许有学习不好的，但是大多数都是人品端正的。 这就很好。 第372章 出事了 第373章出事了 六月二十四日，中雨。 一大早晨起来，天气就有些阴沉沉，不知道是没睡好的原因，还是阴雨天就想睡觉，陆川打了个哈欠，才起床洗漱。 “臭小子，你上次答应我说过两天要请小沈到家里来做客，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小沈怎么还没来？” 卫生间，母亲堵在门口，数落着陆川。 “妈……再等几天，就几天。” “等什么等，就这周末，你先去小沈家做客，下周来我们家，不能再拖了知道吗？” 这一次，陆启强坚定的站在自己老婆身后：“这个事你妈说的对，我昨天又去了你们市局，跟沈副局长聊了一下捐赠的事儿。” “顺便，也说了说你们两个的事情，我看沈局长也是想见见你的。” “他见过啊。” 但是并不妨碍老白宽慰杨森：“要我说啊，你就让孩子随便选一个学校也行，等到毕业了，就让陆川安排进强盛集团，赚到钱比我们多多了。” 不过，一个市局公安局的副局长，自然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即便是系统内的，就比如秦勇，也是开会的时候，或者汇报案情的才能见到。 “滚蛋。” 最近老白也不知道怎么了，京剧不唱了，盯上了老杨好久没有把玩的传说中的小叶紫檀串珠，还从地摊上淘了两个虎头盘着，说是防止老年痴呆。 老陆本来想着把儿子卡停掉，但是一想孩子还要出去约会，而且陆川现在自己也有工资卡，改口道：“你要再不去，我们就先去！” 再比如警校，想要进公安系统，报考警校准没错。 “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沈妍嘴上说的很平淡，但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像是一只小兔子在乱蹦。 “那个……周末你家里……伯父伯母有没有什么事？” 老杨伸了伸懒腰，看向窗外的绵绵细雨。 现在好了，这个榆木疙瘩也不知道怎么着就开窍了。 “见过几次倒是见过，但那都是立功授奖的时候。” 很快，一如往常的接上沈法医。 这一年来，光是一等功就两个了。 老杨趴在办公桌上还在研究孩子报志愿的事儿。 收拾红掌的陆川赶紧表态，给强盛集团推荐一个大学生，对陆川来说真的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再比如立志从事外交工作，那就去外交学院学习。 老陆微微惊讶，他昨天和沈妍父亲聊天的时候，没听他父亲说陆川去过他家啊。 老白话音刚落，陆川和老白脸色一变。 杨森对此，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失误的考生在纠结要不要复读，考的好的学生纠结选什么专业。 “他严肃不严肃，你还不知道，不是在局里见过好几次吗？” “老杨我说你也就别研究了，这个你们家孩子考了620多分，上什么学校都行，你就问他要不要当警察。” “就这个事？” “杨哥，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两人聊着天，氛围很融洽，外边的阴雨天似乎也不那么影响心情了。 这种事，陆川亲身经历过，无论考的成绩好坏，都很纠结。 陆川作为一个普通的，刚入职一年多的技术刑警，正常来讲是没有机会见到局长这个层次的领导的。
“小雨好，”老白放下手串，推开窗户，呼吸雨中空气：“真要有案子，小雨比中雨那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我也没拿定主意。” 或者说，进入某个特定行业的概率要大一些。 老杨的表情苦兮兮的，盯着报考志愿书已经研究好几天了。 “对了，你爸……不严肃吧？” “见过？什么时候？” 今天沈法医穿了米色衬衫，牛仔紧身裤，修长的身材勾勒出完美曲线。 沈法医的父母其实也早就催着沈妍让陆川去家里做客，两人现在关系已经明确了，见见家长是必要的环节。 虽然不能说大学的专业就能决定一个人今后一生的人生走向，但是影响依然很大，尤其是想要进入体制内工作。 老白也反应过来：“你看我这张嘴，说什么……” 可是架不住人家功劳拿得多。 咔嚓咔嚓。 老白这个时候也不好多说什么，这种决策，是那种父母都不好太多参与的事情。 出门开车，门口的保安倒是精神，穿着雨衣依然再给自己敬礼。 “啊，”陆川啊啊了两句，想起老爸老妈的命令，终于开口道：“其实吧，也没啥事。” 坐在副驾驶的沈妍明显感觉到陆川有点不对劲。 现勘办公室。 “行，那你来吧。” 总有些特定学校、专业毕业的学生，针对的就是某个行业的工作。 平时没事的时候，上哪去见，更何况沈万松还是负责交通方面工作的，和刑事案件侦办少有接触。 刘国栋照例去开晨会，半个小时了，还没回来。 “这周，就这周，你要是再不去，我们就把……” “哦，那个，我是想，这样的你看行不行，周末……我去拜访一下伯父伯母？” “嗯，就这个事。” 这个榆木疙瘩，总算开窍了。 老白拿起老杨的手串，用铁刷子卖力的揉搓，看的陆川心惊肉跳。 “天气预报报的是中雨，但是我看这就是小雨。” “没啥事，那是啥事？” “行行行，我今天就跟沈妍说。” “呸呸呸，说什么案子。” 但是这么长时间，陆川就是不说，你说急不急人。 “周末？没什么事啊，我爸妈一般都在家，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老陆踢了儿子一脚：“我说的是去家里，去人家家里！” 可是这事总不能沈妍主动开口吧。 “开表彰会的时候。” “怎么，有心事？” “那个时候……我感觉不太严肃，挺平易近人的。” 沈妍差点笑了出来，颁奖的时候能有多严肃。 这件事也是他和家里人商量过好几次的选项。 比如电气工程及其自动化专业，想要进电力行业这个就是首选。 “还汇报一下，说吧，什么事。” “嗯，就是要个小事，我跟你汇报一下？” 咯吱。 办公室门打开，是刘国栋快步进来。 “出事了。” 第373章 垃圾堆里的尸体 第374章垃圾堆里的尸体 老白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 没事唠叨什么案子，这下子好了，案子真的来了。 “你看，这案子就是不抗念叨，走吧。” 老杨把高考填报志愿指南反着扣在办公桌上，开始穿警服。 陆川也放下红掌，穿上警服。 和大多数的一线刑警不同，陆川等技术刑警在出现场的时候都会穿警服。 主要原因是一线刑警在侦查办案过程当中着便衣便于隐藏身份，但是技术刑警就没有这个顾虑了，在案发现场穿警服更有利于身份的区别。 甚至，陆川四人外出警服的背部还有印字：现场勘察。 这一次是现勘办公室四人少有的集体出动，陆川当司机，开上现勘专业车，跟着大部队一同出发。 “老刘，具体什么情况？” 车上，老杨一边检查设备，一边询问案子的情况。 “刚开晨会的时候马上就要结束了，接到的报警。” 刘国栋本以为又是摸鱼的一天，毕竟今天的晨会已经开了一个小时。 根据以往的经验，开晨会能开一个小时，今天应该就没有什么案子，没想到在秦勇刚刚宣布散会的时候接到了报警。 而且是命案。 “今天早晨仓房沟派出所那边接到报案，有拾荒者在仓房沟垃圾填埋场发现了尸体。” “具体什么情况，我这还没有消息，到了现场再看吧。” 老刘说的轻松，但是老白和杨森的脸色很不好看。 “这次是在垃圾填埋场？” 刘国栋点点头：“这个案子……不好弄了，有个心理准备。” 两人沉默的点点头，老白拍了拍陆川肩膀：“小陆，车上有几付防毒面具？” 今年年初开始，现勘办公室里的所有仪器设备，包括现勘车辆，全都归陆川管理。 这个工作以前是杨森在弄，但是后来因为微量物证实验室的建立，还有一些先进刑侦设备的引进，很多设备杨森都搞不明白怎么用。 陆川自然而然的就接手了，所以现勘车里有什么设备，陆川最清楚。 “有五付防毒面具，我是按照咱们一人一个，再备份一个准备的。” “行，靠谱，等会就能用上了。” 陆川以前虽然没有经历过类似的现场，但是垃圾填埋场，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个什么地方。 这种地方能有好味道才怪了。 仓房沟垃圾填埋场在郊外，周围没有什么人，距离市区距离很远，开车要一个多小时才到。 上午十点半，雨虽然停了，但是天气依然阴沉。 秦勇带队，下车后，仓房沟派出所的所长李红过来汇报案情。 李红是海州市公安局少有的女性派出所所长，陆川听说以前也是一位传奇人物。 曾经在休假的时候，单人抓捕过一名通缉犯。 “所里接到报案的时候是今天早晨八点半，有拾荒的在垃圾填埋场深处，发现了一个黑皮箱，打开后发现了尸体，之后就报案了。” “我们对报案的拾荒人进行了初步的了解，他是附近仓房沟村人，农闲的时候，就过来翻检垃圾，干了十几年了。”
“当时和他同行的还有村里的几个人，也大概问了下情况。” 李红的汇报很短暂，或者说，目前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线索。 这一次，至少现场周围没什么围观群众。 垃圾填埋场的味道，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好在今天下雨，难闻的气味在雨水的遮盖下，并不那么刺鼻。 “任强，让那边的垃圾车先停下，等现场勘察完，再倾倒垃圾。” 远处，还有垃圾车排着队在倾倒垃圾。 “现勘，法医先进场。” 尸体在箱子里装着，显然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凶手应该是抛尸过来的。 所以现勘在周围环境上想要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比如脚印、指纹，可能性不大。 只能从尸体上下手。 沈妍和王长江是坐另一辆车过来的。 陆川将备用的防毒面具递给沈妍：“这个戴上。” 至于王长江……真的没办法了，一共就五付防毒面具。 不过好在刘国栋和老白也没戴，六个人穿上鞋套，准备好设备第一个进场。 发现尸体的地点在垃圾填埋场深处，距离路边有大概五百米远。 仓房沟垃圾填埋场是海州市最大的垃圾填埋地点之一，有十年的历史了。 整个垃圾填埋场，占地面积非常广，南北纵横五公里，东西有三公里。 从停车地点是看不到发现尸体的地方的，因为里面凸凹不平，垃圾成山，像真的山峰一样。 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几人才艰难的跋涉过去。 幸好穿了防水鞋套，否则的话…… 鞋子也不能要了。 现场已经有两名民警在看着，看到有现勘过来，赶紧打招呼。 “领导，这就交给你们了，我们先撤了。” 两个民警是一老一小，显然是师傅带着徒弟。 有人来接手，他们就可以离开了。 这地方，确实不是人待的。 “小陆，先拍照吧。” 皮箱已经打开，里边的尸体明显被肢解过，躯体是一块，胳膊和大腿都被卸了下来，叠放在躯体两边，码放的比较整齐。 现勘拍照是所有步骤的前置条件，陆川非常熟练，调整相机，放置好序号牌，不到五分钟拍摄完毕。 “老王，一起？” 案发现场肯定不是第一现场，现勘和法医可以同步进行工作。 王长江点点头：“那就一起吧。” 因为箱子不太大，两人一人一半，取出一截手臂。 “尸体部分有霉变，尸斑消失，死亡时间不短了。” 刘国栋仔细观察手臂，很快有了一些发现。 王长江认可的点头：“尸体霉变有层次变化，考虑是不是有冷冻过的痕迹。” 尸体霉变，通俗的说就是尸体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中，因为霉菌滋生，长毛了。 霉变的尸体，根据菌丝的长度和生长情况，可以判断出尸体的死亡时间。 这一点，陆川的中级现勘技能中有这方面的经验知识，但是真正的霉变尸体，陆川还是第一次遇到。 第374章 会说话的尸体 第375章会说话的尸体 尸体发生霉变的条件并不苛刻，只要气候温度适宜，没有日照风吹等影响，尸体的霉变现象就极容易发生。 当然，大多数尸体霉变，只是身体的某个部位会发生局部霉变，很少会出现全身霉变的情况。 全身霉变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只是特别少，而且在外部环境特别适宜的条件下，霉变发生的程度很高，菌丝甚至可以长到两厘米左右的长度。 古代文献中，记载的毛僵尸其实就是尸体在阴暗地下出现高度霉变，偶然出现在世人面前，就成了有毛僵尸。 另外，冷藏的尸体也有可能出现霉变，如果冷藏尸体的冰柜，温度并非不是特别低，而且有霉菌滋生的话，尸体就会发生霉变。 王长江刚刚说尸体的霉变有层次变化，这种情况是比较少见的。 因为霉变随着时间的增长会有渐进性，但并不会出现层次变化。 出现这种变化就代表尸体上可能滋生过两次不同的霉变。 所以，王长江才会提出考虑冷冻的猜测。 “腿骨和手臂的肢解……是刀具完成。” 双腿、双臂和躯干，依次检查后，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 很快，陆川四人加上王长江，几个人抬着，就把箱子抬出了垃圾场，放到了路边拉尸体的车上。 两人办过的肢解案，也不是一起两起了，大多数凶手都是这么肢解尸体的，俗称暴力拆解。 但是刀具肢解…… “尸体暂未发现其他伤痕。” 秦勇第一时间询问情况。 比如括约肌松弛，屎尿齐流，再比双手自然弯曲，拇指微微内翻，其余四指自然弯曲覆盖拇指，呈现虚握拳的状态。 天气阴沉，没有阳光干扰，陆川又加强了紫外线灯的功率，所以依然能够发现一些生物痕迹。 刘国栋翻动尸体，流出了躯干部分的背面。 “老刘这边呢？” 虽然都是痕迹，但是又不一样。 还有尸体？ “还有脖子，这里也有。” 王长江大概汇报了下尸体情况：“回去做个详细的尸检，因为有可能有过冷藏的痕迹，具体的情况争取晚上把报告弄出来。” 尸体的右手小拇指，有明显戒指压迫痕迹。 “如果凶手不是有外科医生等专业背景，这很可能是个惯犯，所以，我有一个建议。” 这就说明对方对人体骨骼结构或者说肌肉构造，有一定的了解。 刘国栋当然也看出来了：“先记录，回头再说。” 对刘国栋的提议，没人反对，这地方确实不方便长待。 “好像是竹席的纹路？” “凶手分尸手法非常专业。” 让老杨拿着紫外线灯，陆川采用拍照的方法对指纹进行采集。 而无论那种情况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陆川上前，继续拍照。 “嗯，应该是被杀后，尸体直接放在了竹席上，才会留下这种痕迹。” 陆川点点头，几人继续做现勘和尸体表面检查。 控制肌肉的是神经系统，人体死亡后，神经系统停止工作，全身肌肉就会陷入自动松弛状态。 这种状态人在人活着的时候也可以进行实验，主动放松对手部肌肉的控制，就会出现这种自然蜷缩状况。
这是王长江对尸体的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作出的初步判断。 并且呈现出比较有规律的尸体外部形态。 “有一个。” 右手小拇指的痕迹，在压迫痕迹的掩盖下，还有长时间的带戒指导致肤色较浅的阳光晒痕。 皮箱是塑料材质，把手的位置采用其他方法采集指纹，会有很大干扰，还不知直接拍照。 躯干胸口部位有明显刀伤，利器穿透心脏，一击致命。 王长江同样翻开一看，确认后，脸色也不好看。 “女性，三十岁左右，角膜浑浊与晶体黏连，外凸痕迹明显，死亡时间超过一个月。” 尸体表面清洁，也没与其他伤痕，基本排除死前有暴力虐待过程。 另一个方面的原因就是对方可能杀过很多人，肢解过很多次，所谓熟能生巧，熟练了。 “师父，这个痕迹有点问题吧？” “老王，看这里。” 两人观看的时候，陆川打开紫外线灯，对着箱子外表和里面的尸体进行扫描。 陆川拍完照，又仔细对比。 “确定是刀具？” 在箱子侧面，提手的位置上，发现了一枚指纹。 除非尸体腐败，否则这种印记不会消除。 箱子内的尸体没有穿着衣物，呈现裸露状态。 王长江两人继续检查：“死因是胸口穿刺伤，心脏被刺，失血过多导致死亡。” “小陆，过来给这个拍张照。” “这是……” 这种情况下一般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凶手的职业适合了解人体的骨骼结构或者是肌肉构造，比如医生。 “你说。” 刘国栋接着道：“我刚刚和李红派出所聊了一下，这里的垃圾场是在昨天进行了一次垃圾清理拉去焚烧了。” “有什么发现？” 而脖子上的压痕，应该就是项链压迫的痕迹。 “死因和死亡时间……” 刘国栋翻开断臂和箱子里的腿骨链接处，检查一遍，皱眉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先把尸体搬出去，然后检测箱子里的微量物证，接着再验尸吧。” 尸体背部，除了小部分霉变的部分，还有大片的细密纹路，就像是竹席上的痕迹烙印一样。 刘国栋回过头看了看偌大的垃圾场：“垃圾场很大，对方如果不仅仅杀了这一个人，我想这个垃圾场里……是不是还可能有尸体？” 刘国栋指着尸体右手：“这里有戒指压迫痕迹。” 肢解尸体，大多数情况下，凶手都是用斧头或者锯子进行。 尸体之所以能留下这种痕迹，原因在于人体死亡后，全身肌肉会出现松弛现象。 而正是因为肌肉松弛，缺少对皮肤的支撑，皮肤也会失去弹性，遇到外来压迫就无法回弹，所以尸体死亡后在肌肉松弛阶段，尸体放到什么东西上，就会形成东西的印记。 秦勇脸色一下子更严肃。 “仓房沟村里的拾荒者，毕竟人数少，能够翻检的区域有限。” “所以，我觉得，以防万一，是不是要……” 这几天有读者纠错以前章节的文字，非常感谢，但是因为时间过早，章节锁定，我需要提交编辑修改，而不是没有看到，再次感谢读者大大。 第375章 各方行动 第376章各方行动 刘国栋的这个判断，其实只是一个猜测，而且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 可就像他说的，以防万一。 可是这么大的垃圾填埋场，人力清除是不可能的。 就是把整个海州市公安局所有人员全弄过来，也不可能清理的完。 “这样，我请示下上面，联系下市政，让垃圾清运公司配合一下。” “另外，秦队，报案的拾荒者，有可能拿了尸体上的东西。” 陆川说的尸体上小拇指的痕迹和脖子上的痕迹有些不对劲，说的就是这个。 尸体的小拇指上不仅有戒指在被害人在死后形成的压迫性痕迹，而且有长期佩戴戒指导致皮肤颜色不同的痕迹。 尸体脖子上的痕迹应该是佩戴项链留下的压迫痕迹，痕迹存在，但是东西没了。 谁拿走的？ 如果是凶手拿走的，那他为什么不在杀人后第一时间拿走，而是等待压迫痕迹出现后才拿走。 逻辑说不通，另外，从这一点上看，凶手图财杀人的可能性似乎不大。 “任强，查一下。” 刘国栋说的这个判断应该大概率是真的。 在垃圾堆里翻东西的拾荒者，找的就是垃圾里面值钱的东西。 对方在发现尸体后，拿走尸体上的首饰卖钱，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尸体上的东西，在案件中都属于证物，而且如果尸体身份暂时无法确认，这些东西说不定就能帮上忙。 “我这就去。” 任强这边忙着，陆川等人也准备开车返回刑侦支队。 王长江和沈妍要对尸体进行解剖，陆川这边要对装尸体的箱子进行微量物证检测和分析。 拾荒者叫张小军，是仓房沟村的村民，五十多岁，个头不高，秃顶，黝黑黝黑的皮肤亮的发光。 “张小军，拿出来吧。” 任强没有废话，东西肯定是没了，装尸体的箱子在警察来之前只有张小军打开过。 “警察……同志，你说什么，什么东西？” “戒指、项链！” “别装糊涂，箱子里的尸体只有你看过，右手小拇指上的戒指，脖子上的项链赶快交出来，那是证物，拿那个东西是犯罪。” 张小军本来还想狡辩，但是一听犯罪，还有任强严肃的眼神，不太情愿的从裤兜里掏出东西，放到桌子上：“我哪知道什么证物不证物，拾荒嘛，有东西就翻，你说的是这个吧？” 桌面上的是一条彩金项链，戒指竟然不是黄金的，而是钻戒。 对方杀人的目的果然不是为了钱财，否则的话这么贵重的东西，没理由不拿走。 解剖室。 陆川拿着变频激光扫描仪，正在对尸体上的微量信息进行扫描，沈妍在一边配合。 “这里，这里有一个。” 关闭正常光源，扫描仪的强光打在尸体上，一些细小的纤维、物品在激光照射下，反射出不同的光晕。 让陆川和沈妍能够很容易发现尸体上的粘附物。 “这是什么？” 沈妍用镊子从尸体大腿的侧面，夹出一片鳞状物。 “看起来……应该是鱼鳞？” 鳞片细小，呈现规则的菱形，两人收好东西，继续检测。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一直在密封的皮箱里，这让现勘的工作相对好做一些。 垃圾场的外界杂物，对箱子内部影响很小，这对寻找和判断死者被杀的第一现场有重要的追寻价值。 尸体表面的检查很快结束，陆川返回现勘实验室，和刘国栋等人继续对尸箱的里边检查。 同样，在内侧发现了和尸体上类似的鳞片。 王长江在现场根据尸体霉变的层次变化，怀疑尸体曾经有过冷冻过的痕迹。 现在，陆川等人又在尸体和箱子内发现了鱼鳞。 这是不是说明，凶手冷藏尸体的冰柜里，同时有某种鱼类冷藏？ 老白拿着激光扫描仪，一寸一寸的扫描着装尸体的箱子。 “这个灰色痕迹是什么？” “我感觉像泥土残留物。” “弄下来，等会分析一下。” “这里还有个纤维，估计和尸体上的纤维差不多。” 装尸体箱子内的微量物质不少，几人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弄完。 “这样，咱们分下工。” 工作很多，靠陆川一个人忙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好在这段时间时间没什么案子的时候，陆川经常给三人做培训，现勘实验室的这些设备，包括微量物证分析仪器的使用，几人都很熟悉了。 “老白，尸体的生物检材已经拿过来了，这边负责做DNA信息鉴定。” “没问题。” “老杨，尸体上的微量物证，还有箱子里的微量物证，咱们俩个来做。” “小陆这边去分析鉴定死者的指纹，看看能不能直接锁定对方身份，还有箱子上发现的指纹要是忙完了，下来帮我们做微量。” “嗯，我这就去。” 发生命案第一件事情，当然要确定死者的身份。 分工结束，众人开始工作。 相比较而言，指纹鉴定分析的速度因该是最快的。 但是发现尸体的时间太晚了，一个月时间，尸体虽然没有严重腐烂，但是指纹的采集其实很不理想。 尸体在垃圾堆里，长期处于阴暗潮湿的环境，霉变的比较大。 手指脚趾基本上都长毛了，对指纹的破坏比较大。 采集回来的指纹，残缺不全，能不能比对成功，陆川也没有把我。 现勘和法医在忙的时候，现场的工作也没有停滞。 行动组的人在派出所的配合下，正对周边的几个村子进行走访。 但是任强知道，死者大概率不是周边村子的人。 仓房沟垃圾场周边的几个村子，经济条件都不是特别好，发展的一般。 而死者手上的钻戒，看着可不小，看起来有一克拉的样子。 还有那条彩金项链，做工精致，很有可能也是名牌。 周围村子，像这样有钱的人，估计不会太多。 排查结果证明，任强的猜测是正确的，周围几个村子历年来只有三名失踪人口，但是和死者的情况都不对应。 “抛尸一般都是远距离作案杀人，远抛近埋嘛。” 车上，张辉和任强在聊天。 第376章 确定死者身份 第377章确定死者身份 根据以往案件侦办的大量经验来看，凶手作案杀完人之后，就近处理尸体的一般都会选择掩埋尸体，远方处理的，一般都会选择抛弃尸体。 这是由于人类心理自然活动规律造成的，在离家近的地方，绝大多数人有天然的安全感。 对居住地附近的地理情况，人员流动情况相对来讲比较熟悉，埋尸的时间更加从容，地点也更加容易选择。 但是远抛不一样，凶手远距离抛尸，一般都会下意识的迅速完成，因为凶手对当地的情况不熟悉，害怕别人发现，所以会在最短时间内完成抛尸，然后离开。 凶手找一个从来没有去过的陌生地点，然后挖坑埋尸，这种情况极为少见。 但是，任何事情总有例外。 任强摇摇头。 “也不一定，你忘了五年前的钦州的案子的通报，凶手就把尸体抛在自己家门口。” “当时大家的猜测就是远抛近埋，结果呢，凶手就把尸体抛在家门口。” 法医实验室。 可是死亡时间呢？ 一年？ 两年？ 死者手上带有价值不菲的钻戒，脖子上的彩金项链也疑似是名牌，这就说明死者的家庭条件比较优渥。 还有箱子上的指纹，是拾荒者留下的。 尸体已经发生霉变，但是这个霉变是在垃圾填埋场发生的，根据这点可以判断尸体的解冻时间，大约在1月前。 但是冷藏下尸体想要发生霉变，时间一定不能短。 可垃圾场发现的尸体，其腐败程度比较低，大概不到一个月时间。 “竟然是黄州人？” “看这种菌丝下边，还有一层粘结的灰色的东西，那是已经死亡的菌丝……” 但是中间冷冻了多长时间…… 尸体死亡时间的判断，是一种综合判断。 “小沈，过来看看，这种霉变的斑点部位，都是我们检查的重点，因为有可能会掩盖伤口或者其他痕迹。” “解剖吧，看看能不能通过脏器变化确定死亡时间。” 而是尸斑消失后，尸僵也不存在后才进行的冷冻。 死亡原因很清楚，就是胸口利器穿刺，导致的死亡。 失踪时间不代表人就是那个时候死的。 黄州杀人，海州市抛尸，这个远抛有点远了吧？ 今天晚上注定是不眠夜，法医那边在继续做尸检，研究死者的死亡时间。 死者虽然身体部分霉变，但是面容依旧可以辨认。 大多数情况下，冷藏发生霉变的可能性比较小，除非冷藏环境温度不够低，卫生也比较差。 王丽丽，女，三十二岁，黄州市人，去年三月份报告失踪，到现在已经一年三个月时间。 “咋们市最近的失踪人口都比对过了，没有发现，就看现勘那边了。” 王长江这边的尸检判断，被陆川的指纹鉴定分析情况证实了。 黄州距离海州市可不是几百公里，而是上千公里。 死者的指纹比对成功，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任强认为，对方是其他市失踪人员的可能性最大。 一般来说，死亡时间的判断可以通过尸斑、尸僵等表面情况进行判断。
“化验一下，看看这种菌丝是什么东西，大概率是冷藏的过程中出现的霉变……” 并且从肢解的大腿和手臂来看，凶手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方便肢解尸体。 任强拿到信息的时候，有些惊讶。 仓房沟垃圾填埋场的味道很大，一般情况下附近的村民不会来这儿，只有一些拾荒者到这来翻捡东西。 但不管凶手到底什么情况，走访调查得到的线索极为有限。 “这几年霉变的尸体变少了，以前有霉变的尸体特别多。” 而且这地方也没有监控，凶手如果是晚上过来，任谁也不可能发现。 “失踪人口比对怎么样了？” “现在，腐烂了都不一定发霉。” 王长江一边做检查，一边感慨。 所以，这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尸体背部有网格状压痕，但是没有尸斑，说明死者死亡后，没有立刻进行冷冻。 但是死亡时间…… 最让法医头疼的就是冷藏过的尸体死亡时间的判断。 当然，这是因为尸体被密封在皮箱内，又有垃圾覆盖，否则的话，早就腐烂没了。 “确认霉变有二次，并且霉菌种类有区别。” “前十几二十年的时候，居住环境比较差，不像现在大家都住楼房，以前住平房的时候湿气比较重，大多数房子都比较潮湿，人死后几天就有可能发生霉变。” 一般来说，这样的人失踪，但是没有人报失踪，这样的可能性不大。 死者身份没有和海州市失踪人口比对成功后，任强就猜测对方有可能是其他市的，但没想到竟然是黄州的。 从冷冻过程发霉的情况看，最少也要有半年以上的时间。 沈妍还是第一次见有霉变的尸体，以前都是在视频上看到的。 但是现在没办法，相貌没比中，只能等现勘那边的指纹鉴定分析或者DNA鉴定了。 发现尸体的第一时间，刑侦支队这边的工作人员就已经采集了死者的面部头像和海州市近期失踪人口进行比对，但是很可惜没有任何发现。 那就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死者的家属没有报失踪，另一种就是对方不在海州市失踪人口范围内。 这么远的距离，凶手怎么办到的？ 失踪人口在黄州报告，那么就说明王丽丽是在黄州失踪的，被杀害的地点大可能在黄州。 否则，少于这个时间，冷藏状态下的尸体很难发生霉变。 “可是，如果是冷藏霉变……那死亡时间就不太可能是一个月，具体得看化验结果……” 就比如眼前的这具尸体。 对于死亡时间比较长的尸体，可以通过尸体的腐败情况，或者蛆虫的代际生长等进行判断。 死者身份信息确定的第一时间，陆川就发了出去。 陆川这边比对完指纹，确定了对方身份，就到地下室帮忙了。 老白的DNA鉴定接近尾声，马上就能出结果，到时候可以作佐证川的指纹鉴定。 过程比较复杂，弄起来比较麻烦的是微量物证的分析实验。 第377章 案情讨论 第378章案情讨论 由于微量物证的检材非常有限，大多数情况下是以克、毫克为计量单位的，所以实验的要求很高，因此没有第二次试错的可能。 刘国栋和杨森小心翼翼的处理每一份检材。 “纤维的检测结果出来了，是彩棉。” “彩棉？这玩意可不便宜。” 老白过年的时候买过一套彩棉内衣，好几百。 “泥土的检测怎么样？” “北山的，是我们这北山的。” 每一个地方的泥土都有不同的特质和成份，而海州市北山的泥土是一种粘土，能够用来烧制砖瓦。 “北山……” 陆川没去过，但是老白对那个地方熟悉。 “北山那地方前些年有很多砖瓦厂，但是后来因为环境污染都已经迁走了，前两年我记得那边盖了一个冷库物流中转基地吧。” 冷库？ 尸体有冷冻的痕迹，莫非尸体就是在北山冷冻的？ 晚上9九点半，秦勇组织召开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陆川坐在角落里，看着第一排的人情绪都不是特别高就知道，案件的侦破没有预想的顺利。 “法医这边，老王，你先说说，尸检有什么发现。” 以往王长江发言的时候都比较平静，作为法医陈述尸检报告是例行工作，他已经做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但这次面露难色。 “女性，致死原因是胸部利器刺穿，正中心脏部位，失血过多死亡，尸体没有发现被侵犯的痕迹，有冷冻历史。” “尸体从结束冷冻状态，到被垃圾场的拾荒者发现，应该经历了一个多月时间。” “理由是，尸体发生了较为严重的霉变，在腋下、脸部、手臂和大腿内侧都有霉变部位。” “另外，尸体冷冻的时间应该超过一年，因为尸体表面有霉变的层次变化，也就是说尸体在垃圾场发生霉变以前，在冷冻状态下曾经发生过一次霉变。” “死亡时间……具体时间现在很难作出准确判断，但是估计是不少于一年。” 王长江干了这么多年法医，很少给出这种似是而非的结论。 但是，这次实在没办法。 尸体的死亡时间，在最初的一段时间内是非常好判断的。 比如通过尸温，通过尸僵程度，通过尸斑颜色等等都能得到有关尸体死亡的准确时间。 甚至，即便是没有血肉的骸骨，在判断尸体方面都有一定的优势。 唯独冷冻过的尸体，王长江在解剖后，通过查看内脏变化、胃溶物残留情况，基本上也是得出了解冻后的时间，但是无法准确判断尸体的冷冻时间长短。 只能根据冷冻状态下的霉变，给出一个应该不少于一年的死亡时间。 这个范围，就太大了。 换句话说，尸检对案情的推进，似乎没有太大的作用。 死者的指纹比对成功，已经确定了死者身份，一年多年前失踪。 所以，被害人有可能死了一年多，或者说大概率死了一年多，然后一直冷冻。 直到上个月，才被凶手抛尸到垃圾场。
“法医说完了，现勘，老刘你说说。” 刘国栋清了清嗓子，相较法医那边没有太多线索而言，现勘这边的线索虽然并没有直接指向凶手，但也可以用丰富来形容。 “第一，指纹的鉴定分析，陆川这边完成了被害人的指纹鉴定分析，成功比对了死者的身份。” “死者叫王丽丽，女，三十二岁，黄州市人，去年三月份报告失踪，到现在已经一年三个月时间。” 失踪案刘国栋没有跟进，已经报给了行动组，所以他汇报的重点不在这。 “同时我们对死者的DNA进行了检测，和失踪案里王丽丽父母提供的DNA成功比对。” 指纹和DNA两条都比对成功，死者身份肯定是没有问题。 “另外，我们在死者身上，还有装尸体的皮箱里，都发现了一种纤维，经过微量物证鉴定，确定是一种产自新省的彩棉。” “这种棉花透气和保暖性都非常好，但是产量不大，所以相对成衣的价格也更高。” “还有，我们在箱子里边发现了一些泥土残留物，经过试验，可以确定这些泥土来自咱们海州市北山。” “北山？” 刘国栋暂停汇报，与会成员互相之间在交流。 “北山那边……原来是砖瓦厂吧？” “对，北山有粘土，以前北山都是砖瓦厂，后来因为环保不达标，环境污染问题搞不定，都已经被拆除了，最近几年那边因为临近高速还有绕城公路，所以修建了一个冷冻物流园。” “现勘的意见……怀疑尸体在冷冻物流园里冷藏？” 刘国栋点点头：“是有这个可能，但是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比如冷链运输车。” “根据法医那边的尸检结果来看，尸体曾经冷冻状态下发生过霉变，这种情况其实非常少见。” “霉变发生的基础是有霉变菌类存在，正常的冷冻低温情况下，霉变菌类不可能存活，或者说即便存活但也会失去活性。” “我们怀疑冷藏尸体的地点，曾经发生过多次失温的情况才会导致霉变菌类生长。” “而大型冷库发生这种情况的概率并不大，冷链运输车这种小型的冷冻场所，或许有可能。” “当然，我说的冷链运输车只是其中的一种，比如一些酒店或者是饭店自建的小型冷库甚至冰柜，也有这种可能。” 现勘这边，虽然并没有明确的决定性线索，但是北山这个地点，依然为案件的侦办提供了可能的指向性线索。 最起码，专案组现在可以确定，尸体曾经在北山停留，甚至就是在北山装进箱子的。 “现勘这边还有补充吗？” 秦勇的目光越过众人，看了一眼第二排的陆川。 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继续主持会议：“好，行动组，任强，你们负责走访到调查，先说说情况吧。” 咳咳。 任强干咳两声，挪了挪屁股。 “案发后，我们撒了大量人手，在那边属地派出所的配合下，把周边的几个村子摸了一遍，但是，收获不太大。” 第378章 各方推测 第379章各方推测 案发后第一需要确认的就是死者的身份，今天上午，因为比对海州市近期失踪人口没有进展，行动组那边自然要扩大范围。 “仓房沟垃圾填埋场附近一共有4个自然村落，现在居住人口是1283人，我们对所有的人员进行了一轮排查。” 任强这一组人抽调了一百多人，走访四周的村落，由此可见，对命案的重视程度。 “经常去垃圾场拾荒的人大概不到一百人，我们着重进行了询问，但是基本没什么发现。” “垃圾填埋场太大，即便是平时他们这些拾荒的也很少见到对方，而且因为这边的气味难闻，平时也很少有人来过。” “所以，并没有重要线索发现。” “另外，昨天因为有一部分垃圾进行了焚烧处理，清理垃圾的大型铲车司机我们也进行了询问，他一般每周来这边工作一次，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拾荒的人他大多脸熟，暂时没有什么大的线索。” 办案摸排就是这样，一百人，两百人，甚至更多的人出动，真的不一定有什么发发现。 甚至，有的犯罪嫌疑人经过一轮两轮，甚至多轮的摸排都没有被发现。 摸排，只能说增大破案的概率，但绝不是决定性因素。 但是也必不可少，就像喝酒配花生米，没有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 “孙军，你们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孙军这边原本也是进行走访调查的，陆川这边确认了死者身份后，他负责王丽丽的失踪案跟进。 “跟黄州那边的刑侦支队已经联系过了，有一些线索。” 孙军说的线索是一段录像。 “这是一年前，王丽丽失踪前，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的画面。” 视频是在一个较为昏暗的路段，看不太清王丽丽的脸，只能勉强看清楚穿什么衣服。 视频中，王丽丽走路很快，一会就消失在了镜头内。 “根据黄州刑侦支队提供的线索，王丽丽当天并没有喝多，而是和同事去了慢摇吧。” “根据她同事交代，两人在慢摇吧只喝了两瓶啤酒就出来了，王丽丽说不舒服，就先离开了，警方查了慢摇吧的监控，确认她是自己打车离开的。” “视频拍摄的地点是在一处化工厂附近，可王丽丽的家并不在这。” “也就是说，王丽丽所谓的不舒服，是装的？” “出租车司机查了吗？” “是不是装的不知道，那个出租车司机也查了，没有什么问题，王丽丽最后的这段视频，就是根据司机提供的线索找到的。” “手机通话记录查了吗？” “卷宗我看过了，已经查过，但是没有什么线索。” “会不会是慢摇吧里的人，跟她有什么交集的人？” “这个不清楚，只是失踪案，所以……” 孙军的话大家都懂，失踪不代表死亡，失踪案的侦办力度，和命案是不能比的。 很多东西，查的也不一定那么细致。 四个重要方面都已经汇报结束，秦勇拍了拍桌子。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大家都说说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秦勇不是一个独断专行的领导，尤其是在破案的时候，他善于听从其他人的意见。 “我觉得北山是重点，装尸体的箱子里有北山的粘土，大概率就说明，尸体就是在北山装进箱子里的，我们要找的凶手很有可能就在北山这个区域内。” 王长江点点头：“还有一点，凶手肢解尸体的手法非常专业，我们在尸体的断肢上没有发现肢解刀具碰触骨头的痕迹，没有斧头劈砍的痕迹，没有锯子暴力锯开的痕迹。” “这说明凶手对人体骨骼的构造非常了解，而且很多下刀的位置，行云流水，没有悔刀的痕迹。” “我怀疑凶手要么有相关专业背景，比如骨科医生，或者……” 王长江顿了顿接着道：“或者杀了不少人，经验积累。” 王长江的推测，让大家同时沉默。 仅从破案的难易程度来说，第一次杀人的凶手无疑会暴露出更多的破绽。 指纹，血迹，足迹等等都能够成为直接锁定犯罪嫌疑人的证据。 但是人是最擅长学习的一种动物，杀人同样如此，一个人杀的人多了就会非常熟练。 比如目前大家碰到的这个凶手，他冷冻尸体，在垃圾场抛尸，这会导致很多正常的刑侦手段无法应用。 当然，这只是王长江的一个猜测，对方是专业人士的可能性也很大。 “大家继续。” 秦勇打断沉默，让大家继续发言。 每一个人，看到一件事情角度不可能完全相同，在破案的时候，大家关注的点也有不同。 “我觉得可以查一查北山到仓房沟垃圾场的行车路线。” “装尸体的箱子里有北山的粘土，说明尸体很有可能就是凶手在北山放进箱子里边的。” “虽然不能肯定北山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或者是肢解尸体的现场，但大概率是凶手停留的一个地点之一。” “我刚刚通过百度地图查了一下，从北山到仓房沟有二十三公里，导航给出的路线就只有绕城公路这一个路径。” “尸体被抛到垃圾厂的时间大概是一个月前，我们能不能查一查一个月前北山到仓房沟垃圾场的直通车辆。” “这么远的距离，凶手抛尸不可能不借用工具，而且绕城公路前年改扩建后，相对封闭，北山有两个出入口，垃圾场这边更是只有一个出入口，查一查，把所有途经车辆查一遍。” 张辉的建议，让大家忍不住点头。 这个侦查方向不错，凶手不可能凭空出现，不可能不借助任何工具，把一个装尸体的箱子从北山直接弄到垃圾场，所以他一定会开车。 而且绕城公路上的交通摄像头保存录像时间是三个月，数据应该都还在。 此外，这种排查方式，大家熟悉，很快就能开展起来。 破案有的时候不一定是非得有什么方向才派人上去，有的时候就是要大家忙起来，要有一个破案的精气神在里边。 否则命案发生后什么线索都没有，专案组几十上百号人都蹲在办公室里，没什么事干，那这个案子能破掉的可能性就太小了。 第379章 远赴黄州 第380章远赴黄州 这次的案情分析会开的时间很长，大家对案件都有不同的推测和看法。 “黄州那边我建议要过去看一看。” 任强再一次发言：“王丽丽失踪的时候，那边其实是留下了一些线索的，但是大家也都知道成年人失踪案，一般来讲当地投入的警力都不会特别大。” “所以我想咱们能不能派一组人到黄州那边去看一看，去年王丽丽失踪的时候，凶手不可能和她没有一点接触吧？” “案子过去的时间不长，当地的办民警应该印象比较深，我们趁着这个时间点过去，先排一排摸一摸。” 这也是一条线索，秦勇本来也有这个打算。 王丽丽被杀案，根源是在黄州的失踪案。 还有一点就是，王丽丽被杀的时间。 她是去年失踪后就被杀，然后凶手冷藏尸体，一直到一个月前来海州抛尸，还是说她失踪后，没有第一时间被杀，而是被软禁。 都有可能。 “垃圾场那边的人已经到位，现场的挖掘工作可以开始了。” 会议室进来了人，是秦勇安排联系垃圾场的人。 “好，大家还有没有补充？” 秦勇环顾四周看了看，发现大家都不再说话，开始布置工作任务。 “好，下面综合大家的判断，我们分成几个组，开展工作。” “第一组，孙军这边带队，负责调查一个月前所有北山到达过垃圾填埋场的车辆情况。” “注意，不能漏车，重点排查，从北山两个出入口经过绕城公路到达垃圾填埋场出入口的车辆。” “尤其是夜间，特别是后半夜，这个时间段垃圾场没有人，最适合对方抛尸。”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点，刚刚大家说的一样，凶手抛尸不可能背着尸体跑，肯定要借助交通工具。 现在又有了北山这么一个初始地点的确认，这条线索是目前来看，最有可能发现蛛丝马迹的线索。 “另外我们也不能够局限于仅仅是北山方向过来的车辆，一个月前所有在绕城公路垃圾填埋场出口下来的车辆，也一并纳入调查范围。” “重点观察有没有短时间下出口，又在进口上去的车辆。” 对方抛尸的时间不会太长，正常来说，从绕城公路垃圾场出口到垃圾场，开车也就三五分钟，凶手抛尸最多也就是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不可能更多。 这还是考虑到路边距离发现尸体的地点不好走的原因。 孙军一条条记下，这也是他刚刚预想的一些情况，当然具体还要更细致。 撒大网，捕小鱼，摸排就是这么个工作。 “第二组，任强这边带队，主要负责北山的走访调查。” “装尸体的皮箱里边有发现北山产的特殊粘土，这就说明尸体或者是凶手一定在北山停留过，加上尸体有冷冻的痕迹，那么我们有理由怀疑尸体在北山的冷链物流园当中有过停留。” “最短时间内，把北山冷冻物流园里的所有冷冻仓库，都要筛查一把，筛查要细致，不能留下任何边角的地方，还要注意凶手有没有在冷库内做夹层的可能性，对方不可能大张旗鼓的栋尸，你们这边一点要组织好。”
“速度不仅要快，而且要细之又细。” 安排完两个最重要的工作，秦勇微微停顿片刻。 黄州…… 刚刚任强的建议，也是秦勇想到的。 王丽丽在黄州失踪，现在尸体在海州市发现，无论如果都要过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但是，派谁去呢？ 任强和孙军不能动了，两个人经验丰富，负责这边最重要的两个线索，离不开。 其他人…… 哎，刑侦支队有好几支行动小组，但是秦勇最放心的还是一组和二组，其他小组说真的，秦勇怕顶不上来。 沉吟片刻，秦勇看向了二组的张辉。 “张辉，黄州那边还是你去，带上几个人，好好摸一下那边的情况，另外……” 秦勇巡视一圈，点名道：“陆川，这次你也跟着去黄州。” 我？ 陆川微微一愣，他没想到秦勇会点自己的名去黄州。 按理说陆川是技术刑警，出外勤的工作其实是可去可不去的，尤其是这种去外地追踪案子的事情。 但是陆川没有当众提出疑问或者反驳，领导安排那就自然有领导的用意，自己听着就是了。 果然，秦勇接着解释了一下：“陆川虽然是技术刑警，但是心思细腻，善于发现细节线索，过去那边你和张辉配合好，争取有所突破。” “散会！” 案情分析会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但是即便这个点，大家也没有休息，各个组都在部署任务，回去有可能再开会，研究后来的工作该怎么开展。 张辉那边花了不到半个小时时间，就和其他组沟通好了去黄州人选的事情。 一共两个人，加上张辉和陆川也就是四个人。 “小陆，今天我们估计得辛苦一下，明天最早去黄州的火车要下午才出发，我们那个时候过去，可就太晚了。” “所以这样，你抓紧时间收拾东西，我们今天晚上就出发，开车去黄州，这样咱们四个轮流开车，明天中午应该就能到黄州。” 海州市距离黄州大概上千公里，开车的话最少也要十二三个小时才能到。 张辉说的这个方法现在就出发，开车过去确实是最省时间的，比坐火车强，因为坐火车的话，明天下午发车最快也要后天下午才能到。 可是，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大家又忙活了一整天，现在开车…… 绝对的疲劳驾驶，陆川本人都感觉有点睁不开眼睛了。 “辉哥，不用这么麻烦，我刚刚看了下明天一早有去黄州的飞机，两个小时，十点钟左右就到了，我们坐飞机过去，比开车快。” 张辉苦笑，我还不知道坐飞机快？ 问题是，你问问秦队，给不给咱们报销飞机票？ “按规定，咱们这个级别是坐不了飞机的，没法报销。” “不用报销，我自己花钱，辉哥，还有兄弟几个，把身份证给我。” 第380章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第381章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所以，在其他组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张辉四个人回家收拾衣服去了。 忙了一天，陆川回到家倒头就睡，至于衣服之类的，有老妈在，不用他操心。 第二天一早，八点整，陆川四人坐上了海州市飞往黄州的飞机。 坐在宽阔的座椅上，张辉一脸懵逼。 “川子……你买的头等舱？” 系好安全带的陆川点点头：“头等舱座椅宽敞，而且餐食比较好，咱们去出差办案，肯定要坐的舒服一点。” 舒服一点…… 听听这话说的。 就为了舒服一点，就买个头等舱？ 再说，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有餐食吗？ 事实证明，张辉孤陋寡闻了，当空乘小姐姐半跪着蹲在张辉面前问：先生想吃点什么的时候，张辉就懵逼了。 当小姐姐再问：先生想喝点什么，我们有红酒、白葡萄酒…… 飞机平稳飞行后，张辉手里端着咖啡，翘着二郎腿，舒服惬意的看着舷窗外的美景。 酒是不能喝的，等会下了飞机还要办案呢。 所以，来点咖啡意思意思也挺好。 “兄弟，以后出差，我谁也不跟，就跟你出来。” 其他跟着陆川和张辉出来的两人，当然不是没有坐过飞机，但是头等舱真是头一次。 两个小时，五千块！ 自己一个月拼死拼活，工资也就这么多。 结果，就飞了这么一会，就没有了？ 好在，空乘小姐姐的服务是真的到位，到位到几个从来没有坐过头等舱的人，都有点不好意思。 “先生，您需要热毛巾吗？” “先生，我们有降噪耳机，您需要我帮您带上吗？” “先生，这是来自新省的坚果，您尝尝？” “先生，这是今天早上刚刚才摘下来的葡萄，很甜的，你要不要尝尝？” “先生……” 一人5000块钱头等舱机票虽然贵，但说实话张辉在另一方面觉得还挺值。 就这服务，他月月工资上交，也没见自己老婆说过一句这么好听，这么软的话。 可是看着闭目养神，什么都没要的陆川，张辉又觉得，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有钱真的好。 两个小时后飞机稳稳降落在黄州市国际机场。 “先生，现在的地面温度是二十三摄氏度，多云，祝您旅途愉快。” 在空乘小姐姐的欢送声中，五人第一波走下飞机。 中途没有人说话。 张辉闷着头往前走，其他人跟着。 半晌后，张辉才来了一句：“小陆，回来我们还坐飞机吗？” “当然，要不队里只让坐火车。” “还是头等舱？” “嗯，必须的！” 张辉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唯二两次坐头等舱了。 “没开车来，咱们就直接打车去黄州刑侦支队吧，这个可以报销。” 陆川却摆摆手：“不用不用，车我已经联系好了，这几天有人送咱们。” 联系好了？ “你认识黄州刑侦支队的？” “没啊，是我们自己的车。” 说着，一辆雷尔法出现在几人面前，司机小跑着下车。
“陆先生，很荣幸为您服务，接下来几天，我是您的专职司机。” 说完，打开行李箱，把几人的行李放进车内。 坐在雷尔法的太空按摩座椅，感受着屁股下舒服至极的按摩，张辉觉得有点不真实。 自己真的是来出差查案，不是来旅游的？ “辉哥，司机是退伍军人，放心，不会多嘴。” 果然，司机即便听到这句话，也什么都没说。 他得到的命令是不带耳朵，只开车。 完成任务，奖金一万。 这好事，张辉如果知道，非得把司机的工作抢了不可。 黄州市刑侦支队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本来想要派人去机场接机的。 但是陆川婉拒了，至于为什么是陆川婉拒，因为吴启舟的案子。 这边的人知道，上几天帮忙破了吴启舟案子，成功比对指纹的就是海州刑侦支队的陆川。 人家帮了这么大个忙，给自己解决了一个命案积案，而且这个案子波及的范围非常广，涉及的被害人很多，绝对的一个大案要案。 陆川来黄州市出差，这边理应做好接待工作。 黄州市刑侦支队中队长廖俊龙亲自在楼下迎接，这就足见这边的重视程度。 跟着廖俊龙的是刑侦支队办公室主任。 “廖队，陆老师虽然是第一次来黄州，可您也不用这么重视吧，亲自下来迎接？” 在体制内，公务接待讲究的是对等接待，对方来什么级别的人，本方这边同级别或者是高半个级别的人来接待就是很有礼貌的了。 十 张辉陆川等人，职务最高的是张辉，一个刑侦支队行动小组里的挂名副组长。 所以，黄州刑侦支队这边派一个行动组组长，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廖俊龙支队长亲自来，那就跟秦勇在楼下接陆川是一个待遇了。 “你不知道，上次吴启舟的案子，多亏了陆老师，没有他比中指纹，那个案子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破，而且王健杀了多少人，你不是不知道，案子都惊动部委了。” “也就是现在案子还没彻底结束，否则的话，陆老师最少一个二等功，甚至就是一等功也不一定，另外……” “上周咱们支队的命案，还没破呢。” “嗯，黄翠花被杀案。” “什么线索都没有，凶器上的指纹到现在都没人能比对成功，这次正好请陆老师帮忙。” 办公室主任没想到，自己领导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过，廖队，他们来这边也是办案，咱们积极配合，请他帮忙看个指纹，也没事吧？” 对方还是觉得，廖俊龙亲自来接，不太合适。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放长线钓大鱼，以后咱们说不定还要求人家帮忙，先打好关系总没错……” 说着，两人就看到一辆雷尔法行驶进了支队大门。 “这车……” 他们知道陆川自己带车，但是没想到是这么个车啊。 这车…… 据说是上百万的豪车啊。 “欢迎欢迎，我是黄州刑侦支队廖俊龙，欢迎陆警官远道而来！” 几个人来之前跟这边联系过，当然知道廖俊龙就是黄州刑侦支队的支队长。 第381章 黄州调查 第382章黄州调查 但是几人万万没想到，人家支队长亲自接自己几个小虾米。 而且，上来就跟陆川打招呼，陆川不是说没跟这边办过案子吗？ “廖队长太客气了，劳烦您接我们，真是受宠若惊，廖队，给您介绍下，这位海州刑侦支队行动二组的副组长，张辉，这两位都是我们同事。” “这次可真要麻烦您了。” 廖俊龙一一打过招呼：“陆老师客气了，上次吴启舟的案子，要不是您帮忙，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破。” “都是小事，力所能及，廖队有什么需要，您随时打招呼。” “哈哈，陆老师，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廖俊龙豪爽大笑：“我听说你们是为了去年的一起失踪案，人找到了？” “嗯，垃圾场里发现了尸体，确认对方被杀了。” 尸体？ “案子进展怎么样？” 既然确定人已经死了，那失踪案的性质也就变了。 虽然尸体是在海州发现的，但是黄州这边也有参与的义务。 “有一点方向，还在跟进，我们过来是想看看去年失踪案的一些资料，看看能不能有线索。” “好，放心，我安排人全力配合，有什么需要，陆老师随时给我打电话。” 黄州市刑侦支队这边安排的是当年失踪案的直接负责人，下属高新区刑警大队的一名刑警，张立军。 “因为去年这个案子只是一起失踪案，派出所接到报案之后一直没有找到人，上报到高新区刑警大队，查了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发现就搁置了，并没有上升到支队这个层面来。” 并不仅仅是黄州市刑侦支队是这种情况，在任何地方失踪案只要不是涉及到未成年、学生的，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处理流程。 之后，张辉等人跟着张立军前往了高新区刑警大队。 廖俊龙亲自送他们走。 “廖队，您不是说那个指纹……” “着啥急，人家刚来，我们还什么都没干，直接让人家帮忙？” “可是，这个案子比较急，咱们这边的压力……” “急也得等着，人家不来，咱们家不破案了？把那几个组长叫过来，开会。” 廖俊龙也是没办法，他们这边有案子，别的地方也有案子，指纹上报到省厅了，但是那边的专家说要排队。 这一排队…… 就不知道排到什么时候去了。 稀缺的资源，在哪都稀缺。 “这就是去年王丽丽失踪的卷宗，报案人是他的丈夫。” 张辉仔细翻阅，虽然对案件有一定的了解，但是毕竟不全面。 电子卷宗里边有些细节看起来还是不如纸质版本的卷宗真切。 “张哥，”张立军看上去五十来岁，比张辉等人都大，刚刚来刑警大队的路上，几人介绍后，也就熟悉起来：“我们能不能去王丽丽失踪的地点看看？” “这没问题，还有那个出租车司机，要不要也叫上？” “那就太好不过了。” “都是小事，不过那个司机被叫过几次配合，态度可能不太好……” “没问题，我来解决。”
陆川插话，人家跑出租车的，出来就是赚钱的，你把人家弄来搞案子，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人家肯定不愿意。 半个小时后。 北郊化工厂。 陆川等人是先到的，出租车司机差不多晚了半个小时才到。 “张警官，这个案子不是撂下了吗？这么长时间没找我，怎么又把我弄过来了，我在拉活啊。” 出租车司机停下车，表情很不耐烦，一直在抱怨。 张立军苦笑，能来就不错了。 陆川上前，掏出一根华子：“师傅，实在抱歉，案子有点新发现，当误跑活了。” 对方看到华子的时候，眼色稍微好了一些，而且陆川说话很客气。 这年头，这么客气的警察可不多见。 “这位警官客气……” 话没说完，陆川把兜里两盒没打开的华子扔进驾驶室：“师傅，给您添麻烦了。” “哈哈，这这……”对方看着驾驶室里的两包软中华，态度好的不得了，甚至有点不好意思：“这位警官太客气了，我这……啊……哈哈。” “你们想问去年那个女的吧，放心，我印象挺深的，还记着一些细节。” “过去一年多了，还记得？” “那是，他们去年找了我好几回，我知道，他们可能觉得那女的失踪跟我有关系。” 司机抽了一口烟，表情有些满足，软中华，他一年也抽不上一根。 “再说，她一个女的，半夜跑到北郊化工厂，肯定有事。” “哦？师傅，那个女的当时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在车上有没有接过什么电话之类的？” “没有，她上车后就在后边玩手机。” 这一点，司机早就交代过：“肯定没有接电话。” “当时她下车的时候，我还问要不要等她，因为这附近没有人家住。” “那女的说不用，就走了。” “我一想，人家不用，又来这种没什么人的地方，肯定是来干事来了。” “干事？” “对啊，就约泡呗，否则哪个女的大半夜跑这来啊。” 张立军微微皱眉，卷宗他很熟悉，里边没有记录这些：“你当时怎么没跟警察说？” “说啥，这都是我猜的，没证据，我可不敢乱说。” 说着司机看向陆川：“小兄弟，我这是猜的啊，你听听就行哈哈。” 猜的？ 出租车司机天天拉客人，接触的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们察言观色的本事，甚至超过很多微表情专家。 一个单身女人，半夜坐车到废弃化工厂，加上女人车上的微表情，或者细微动作，司机肯定有猜测。 “她下车后往那边走了？” “那边，就那个拐角，我看到从拐角离开，我才走的，还有那个，上边的摄像头，当时肯定录上了。” 陆川抬眼看，摄像头有红色指示灯不停闪烁，说明一直在工作中。 前方的拐角，是化工厂外墙的直角，几人离开王丽丽当时下车的位置，转过拐角，就是化工厂破旧的大门。 第382章 第二具尸体 第383章第二具尸体 昨天晚上在海州的时候，还没出发，陆川就研究过监控视频。 视频清晰度虽然不高，但是看清楚问题不大，视频中王丽丽下车，出租车却是等了一会，才离开。 “张哥，去年的视频，后来有没有发现还有人或者车辆在当天晚上经过这里？” 张立军摇摇头：“这个化工厂当年因为空气污染比较严重，所以10年前就搬迁走了，但是因为资金的问题一直没有拆迁。” “厂子也没人管，里边的一些设备招一些小偷，能搬走的基本上都搬的差不多了。” “整个厂子四处漏风，四通八达，哪一块儿都能进出，这个地点临近大门，但也不是唯一能进出的地方。” “而且去年的视频我们也查了，当天晚上就没有人或者是车路过过这个路段，王丽丽是唯一的一个人。” “这个路……” 张辉走到路边，站在直角拐弯这里，看了看两侧路上的杂草。 “这个位置，在化工厂大门的西侧，路上杂草丛生，按理说不应该有太多人或者车辆经过……” 张辉看向司机：“司机师傅，这个下车地点是你随机停下的，还是王丽丽，就是那个女乘客要求的？” “是她要求的，当时上车的时候她跟我说来的地点是这个化工厂门口，我当时到化工厂门口的时候，她又让我往前开了一段转过这个拐角。” “她要求的？临时要求？” “对，就是在门口，我快要停下的时候，要求的。” “走，咱们去门口看看。” 转过拐角，也就二十来米，就是大门口。 张辉回过头，看向拐角，刚好能看到拐角处的监控摄像头杆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 张辉指向拐角处的监控摄像头：“王丽丽来这里，是为了见什么人，临下车的时候，看到那边的监控，所以让司机往前开了一段距离？” 陆川等人回过头，顺着张辉指着的方向看去，这个可能性…… 当然是有的。 问题的关键是，王丽丽来这儿会见什么人？ 这个人她认识不认识，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辉哥，咱们去厂子里转转吧。” “好。” 进出厂区，是比较破败的景象。 原本应该干净整齐的街道上现在布满杂草。 周围的厂房有些玻璃，已经碎裂，一些办公区域的房屋甚至有倒塌的。 很多墙面是上，都是绘画涂鸦，地上也有不少废弃的颜料喷罐。 陆川走近一排外表看上去比较好的房屋，皱眉。 里边有很多垃圾，丢弃的安全套，卫生纸，什么都有。 甚至有几个房间还有海绵床垫…… 这地方，看来有不少野鸳鸯过来。 王丽丽…… 去年半夜借故离开同事，离开慢摇吧，却来了这么个地方。 “张哥，王丽丽的同事还能联系上吗？” “能，我现在联系一下。” 张立军去联系对方的时候，张辉和陆川继续在厂区里逛着。
一年多时间过去，肯定是没办法提取到什么有用的痕迹线索，但是不妨碍几人有猜测。 “辉哥，小陆，你们说这个王丽丽，去年是不是来会情人的？” “大半夜的跑来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还把同事甩开，假装身体不舒服，肯定是有事儿。” “我觉得老陈说的有道理，王丽丽有没有可能通过什么社交软件联系到的对方？她在车上的时候没有打过电话，但是一直在玩手机，是不是一直在跟对方交流？” 大家的猜测，也是陆川和张辉的猜测。 但是关键是，王丽丽的手机找不到，通话记录却是没有异常，但是交友软件就不一定了。 “联系好了，但是对方在上班，我们的去她单位。” 一个小时后。 黄州海盛进出口贸易公司。 陆川等人见到了王丽丽失踪当天，跟她一起去慢摇吧喝酒的同事孙小娟。 “警察同志，丽丽……还没找到吗？” 孙小娟大概三十多岁，身体较小，娃娃脸，皮肤白皙，长相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属于那种很耐看的类型。 “有一定线索，我们这次来是想和你了解一下当时王丽丽离开慢摇吧的一些细节。” “哦，这个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那天晚上我们吃完饭，她说这么早回家没什么意思，我们就一起去了慢摇吧，她只喝了两瓶啤酒，小瓶的那种。” “丽丽平时酒量很好，半斤白酒都没事，两瓶慢摇吧里的啤酒，对她来说就跟喝水一样。” 张辉点点头，他知道孙小娟刻意强调王丽丽没喝多是为了什么，就是想撇清关系。 “孙女士，不用紧张，可以确定的是，王丽丽的失踪和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当天王丽丽，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或者说……奇怪的行为。” 听到张辉明确王丽丽的失踪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孙小娟的情绪稳定了很多。 “挺正常的，上班的时候我们就一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王丽丽在酒吧有没有遇到什么陌生人，或者是有没有什么人上前跟她打招呼搭讪，对方有没有加过什么人联系方式呢？” “陌生人肯定是遇到过，酒吧里边都是陌生人，而且去那种地方，我们两个女人，肯定都有人过来搭讪，但是我们一般不在那个地方加其他人的联系方式，丽丽那天也没有加。” “你再想想，有没有可能有什么遗漏，比如你上厕所……” “嗯……说起这个……还真有一个人，我上厕所的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个男的跟丽丽搭讪。” “高高大大的，好像长的还行，不过我问丽丽的时候，她说她对对方没意思，但是之后好像就不怎么喝酒了，一直在玩手机，后来不一会，她就说不舒服就走了。” 张辉和陆川对视一眼，果然有戏。 与此同时，就在陆川和张辉在和孙小娟了解情况的时候，海州那边又有新发现。 仓房沟垃圾填埋场。 “秦队！又发现一个尸包！” 第二具尸体出现！ 第383章 案情升级 第384章案情升级 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挖掘垃圾场的铲车就挖出了一个大黑皮箱。 谨慎的工作人员没有私自打开，由于第一具尸体的发现，让所有人对黑皮箱都有一种异样的惧怕情绪。 现勘办公室的刘国栋带队，和法医王长江等人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经验老道的刘国栋和王长江不用打开皮箱，闻着附近的味儿就知道，又有发现了。 尸体的臭味，和大多数腐烂的臭味还不一样。 这是一种综合性极强，味道极为特殊的味道，是那种你闻过一次就永远不会忘记的味道。 有些经验特别牛的法医或者现勘专家，听说只是闻味，结合发现尸体的现场环境，就能大概判断出尸体的腐烂时间。 陆川的中级现勘技能有这方面的介绍，但是没有这方面的技能储备，应该是是到了高级，才会有吧。 “老白，你来拍照，我开箱。” 虽然箱子还没有打开，但是尸体特有的腐臭味已经让众人确认这里边就是尸体。 奇怪的是，人类尸体的腐臭和动物的又有不一样，而且区别还比较明显。 外表的现勘拍照很快完成。 刘国栋带上三层手套，准备开箱。 嚯！ 锁链拉开，刘国栋掀开箱盖的一刻，看见里面情况的几人脸色无不极为难看。 相比较王丽丽只是霉变的尸体而言，这具尸体已经不能用腐败来形容，部分尸块已经开始融化。 尸体的自溶现象，实际上是细胞本身的降解过程。 人体在死亡之后细胞失去活性，在各种酶的作用下，细胞开始降解，这会导致器官、皮肤出现软化或者液化。 “部分皮肤已经出现自溶现象，尸体被抛弃的时间……最少两三个月了。” 尸体的自容是有先后顺序的，一般来说脏器是最先发生自溶的。 人体内的胰腺在人体死亡后，六七个小时就会出现细胞结构性变化，先是变的肿大，然后细胞本身边界渐渐消失，颜色也变得透明，整个呈现出的状态是液化的。 之后是肺、心脏、脾脏、肾脏等陆续出现自溶现象。 最晚出现这种现象的脏器是肝脏。 尸体的自溶从理论上来讲，是不受环境污染控制的，就是说即便尸体处于绝对真空的环境下，只要温度适宜，自溶现象依然会发生。 这是细胞自身讲解的一种现象。 现实情况是，复杂的环境里有众多细菌存在，这些细菌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促进自溶现象的推进。 而最重要的是温度影响，极致的低温可以极大的拖延尸体自溶进程，原本需要几天就能完成自溶的脏器，在低温下甚至可以保存上百年。 而垃圾场的自然环境，显然是会加速自溶出现。 哗。 皮箱打开，顺着流出的是一蓬尸水。 尸水的形成，其实是尸体腐败过程中，微生物通过脱水使尸体内的糖分、蛋白质发生变化，这个脱水出来的水分就是尸水的主要来源。 因为尸水内含有大量讲解微生物，还有尸体腐败过程中产生的各种分解物质，所以尸水是有毒的。
没有防护的接触，容易发生感染。 小心的将部分尸水收集起来，足够做以防万一的毒理分析，几人开始清理箱子内的尸体。 “四肢、躯干，五个部分，和上一具尸体的肢解手法相同。” 虽然在这里发现尸体，基本上就能断定是同一个凶手作案，但是作为现勘和法医，要通过判断分析，给出有根据的推论。 王长江点点头，翻动了一下黏着部分组织成份的大腿骨：“肢解手法也类似，干净利落……等一下，这里！” 右臂的肢解关节，有一处划痕。 左臂的直接关节，也有一处划痕。 “手法相同，有经验积累的进步痕迹……” “这人……杀了不止这一两个人。” 刘国栋自习观察，确实发现了骨骼上的痕迹。 像小学生练字一样，从最开始的歪歪扭扭到最后的字迹工整，是要经过一个练习，一个时间沉淀，有一个过程的。 杀人也是一样。 凶手肢解尸体，如果仅仅是一具尸体，不太可能完美肢解，行云流水，庖丁解牛般的没有任何瑕疵。 而在真实的破案过程中，发现肢解尸体的痕迹，是能够判断出凶手的学习轨迹的。 这第二具尸体，显然有这方面的痕迹。 “先抬回去吧，解剖看下情况。” 刘国栋叹了一口气，这具尸体的大部分已经都化成了水，很多痕迹早就消失了。 比如致死原因，尸体自溶，皮肤都已经快消失了，仅剩一些残余的组织挂在骨头上，根本没有办法通过尸表受伤情况判断死因。 如果对方的致死手段，没有伤害到骨头，基本上就真的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杀人的了。 这种情况下，法医这边能做的其实很有限，除了对骨骼进行一些分析，基本上没有什么更多的作为。 最重要的是判断死者的身份。 这一点，现勘这边有一些办法，尸体虽然显现出高度腐烂，处于液化的这种状态，但依然能够通过DNA鉴定分析，提取出对方的DNA信息。 不过过程可能比较繁琐，耗时比较长，而且一般的方法也不一定管用，因为尸体自溶细胞本身降解，其内的遗传物质早就消失殆尽。 只能看骨髓，或者提取线粒体进行DNA鉴定。 如果都不行，就只能靠骨头了。 比如对方有没有骨折过，有没有种过牙齿，这些痕迹，即便尸体腐烂完了，也会留下线索。 秦勇在这边大概了解完一些基本情况之后，转身坐上车去市级当面向局长汇报去了。 大案。 秦勇的感觉非常强烈，这一定是一起大案，凶手手段残忍，杀害的大概率人不止一两个。 垃圾场这里，挖掘的师傅已经换了一个人，刚刚的那个受不了了，吐了胆汁都出来了。 但是没办法，既然发现了第二具尸体，谁也无法保证没有第三具尸体。 老白留下来盯着，以防发现第三具尸体，其他人返回支队，对第二具尸体进行检查。 第384章 酒吧里的男人 第385章酒吧里的男人 与此同时，黄州市。 “你们经常去慢摇吧吗？” 孙小娟顿了一下，突然抬头看向陆川：“这位警官，我一些事情，能和你一个人说吗？” 嗯？ 张辉、张立军等人微微一愣，转头看向陆川。 什么情况？ 长得帅审讯都吃香吗？ 还是……这女人知道下面的雷尔法是陆川的？ 陆川也是一脸懵逼，他来这可不是干审讯的。 再说，孙小娟为什么要跟自己单独聊？ 咳咳。 “孙女士，你放心，我们都是警察，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是有关王丽丽，大胆的说出来，我们一定为你保密。” 可是孙小娟坚定的摇摇头：“这有关我的隐私，要不是和王丽丽也有关，我是不会说的，我也没有义务说。” 接着孙小娟又看一下陆川：“我只跟他一个人说，而且不能在我们单位，你们要给我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样的话…… 张辉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孙小娟总不能把陆川吃了吧。 但是这个事情，还要和张立军商量。 对方却直接点头，这有啥，反正又不会和他说。 十五分钟后。 雷尔法车上。 孙小娟有些懵，看着车里豪华的装修，语气很惊奇：“我知道这车，我们老板开的就这车，加价100多万买的，我们都说买这车的是傻逼，你们警察现在都这么有钱吗？坐这种车出来办案。” 咳咳。 陆川能说这是私车公用吗？ “孙女士，还是说说王丽丽的事情，你放心，这车是我私人的，肯定没有监控录像。” “你私人的？” 孙小娟眼睛里突然有一种叫做光东西，被陆川明确的捕捉到。 这女人，竟然朝着陆川探了探身子。 “你开自己的车给公家办案啊？” “嗯……咱们先不说车的事，说说你要跟我说什么？” 孙小娟突然有些扭捏起来：“我……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说了。” 嗯？ 这特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是警察又不是老公。 “孙女士你放心，我保证会对你的隐私保密。” “嗯……好吧，那你不能因为这个嫌弃我哦。” “……” 我嫌弃的着嘛。 “说吧。” “是这样的，我和丽丽大概一个月去一次慢摇吧……” 原来，孙小娟和王丽丽去慢摇吧也不是真的去放松，不对，应该说是真的去放松。 而且还放的特别松那种。 “丽丽虽然结婚了，但是和她的老公关系一般，我们经常出来玩儿。” “对了，我还是单身哦。” 孙小娟借机又朝着陆川靠近了一些，本就低胸的上衣，更显得低了。 “我们有的时候会跟一些长得比较好看的男士喝酒。” “你知道的，有的时候酒喝多了，嗯……我们就会到我的房子里面休息一下。” “你和王丽丽？” “也不全是，还有和我们喝酒的人。” 哦。 陆川明白了。 这俩人玩的还挺花花。 “所以说，那次你们去慢摇吧，其实也是为了……”
“是的，这是我们约好的，每月玩一次，而且每个月我们换着挑人。” “啥是换着挑人？” “就是这个月我选人，下个月丽丽选人。” “她失踪的那天，就轮到她选人了，我从厕所出来，明明看到那个和她搭讪的男人挺帅气的，是她喜欢的类型，可是她竟然没选。” “后来还说不舒服离开了。” “那是她第一次爽约。” “结果她就失踪了。” 孙小娟的意思，陆川是听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说，王丽丽那天其实并没有不舒服，她也看上了那个男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分享，然后私自见了对方是吗？” “我当时也没有想明白，真的以为她不舒服，后来她失踪了我才想起来的，有这么个可能。” “这件事你跟别人说过吗？” 孙小娟摇摇头：“这么私密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跟别人说，而且我跟警方说的也没有撒谎，那只是我的一种猜测，当时确实是说她不舒服，然后就离开了，我后来多喝了两杯，被别人送回家了。” 陆川没有纠结别的男人是谁，那个和王丽丽失踪的案子也扯不上关系。 不过现在最大的可能，正像孙小娟猜测的。 你王丽丽那天并不是不舒服，而是有了新的目标猎物。 所以，那个孙小娟从厕所出来看到的男人，是不是凶手？ 王丽丽当天在之后喝酒的过程当中，和出租车上一直都在看手机，是不是在跟对方联系？ 正想的深入，陆川被孙小娟的声音打断思绪。 “陆警官，你的车里好热啊。” 陆川下意识的后撤，然后立马打开车门。 “嗯，外边凉快。” 热个串串，我看是你心热吧。 孙小娟离开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不舍，连张辉都看出来了。 “陆警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你随时给我打电话哦，我二十四小时开机的哦。” 车上。 “你小子……比我长的帅很多吗？” 张辉有些不情愿的拿出手机自拍一个，对比着照片和陆川。 最终只能得出一个很窝心的答案，确实他妈差很多。 人与人，啊，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辉哥，就别扯这个了，说说案子。” 陆川苦笑，还二十四小时开机，就像自己不是二十四小时开机一样。 干警察的，手机从买到手到不用，就没关过机。 “孙小娟说的线索我觉得很重要，慢摇吧里王丽丽搭讪的那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骗她去化工厂的人。” “大半夜去化工厂，那么荒无人烟的地方，男人骗她应该是上床，去那地方干啥？” 张立军不太相信。 “这个……孙小娟说她们以前玩的时候，有的时候也经常去野外，不回家里。” 草。 孙小娟…… 白白净净，长的挺好啊。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那句话怎么说的，孔雀干鹦鹉，长的花玩的丑。 “你有什么建议？” “我感觉从去年王丽丽失踪那天去过慢摇吧的人里查，看看能不能有发现？” “一年多前，去过慢摇吧的人……不好找吧？” 第385章 多方行动 第386章多方行动 当然不好查，毕竟过去了一年三个多月的时间。 慢摇吧里又不是实名制，怎么去查是个困难。 但是不管怎么困难，这个线索都是目前得到的唯一线索必须要查下去。 张辉干了这么多年，是这方面的老手，经验丰富。 “这样，查去年在酒吧里的人要从两个方面入手。” “第一，调阅监控录像，酒吧里的监控录像，现在去查肯定没有去年的信息，但是当时王丽丽失踪的时候，当地公安局派出所调查过当时的录像，现在应该还有备份吧？” 张立军肯定的点头：“有备份，监控录像就是我查的，视频监控备份就在刑警大队的档案电脑里。” 案子没破王丽丽当时失踪的最后一个地点的监控录像，自然有保留。 除此之外就是她失踪的最后地点，废弃化工厂的路边监控视频也保存着。 这几年，刑侦工作要求的细致程度、办案留痕等方面愈发严格。 陆川点点头，这个没问题。 现在的情况就是法医的尸表面检查，无法确定尸体是被冷藏过还是没有被冷藏过。 120人的排查，相对以往命案种动不动就是一个村，一个镇子的上千上万人排查，这个工作量属实不大。 任强联系了负责北山片区的的消防大队。 “老王，尸体有没有冷冻过的痕迹？” 消费检查是个不过的借口。 王丽丽的尸体是被冷藏过至少一年的时间才被抛尸的，那么这具尸体从肢解手法抛尸手段上来看，应该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他们的重点放在了装尸体的箱子上。 “我这边跟进第二条路，酒吧的消费记录。” 虽然因为尸水浸泡，已经所剩不多，但是依然的能够提取出来。 自溶腐败非常严重的尸体，双腿上、双臂上的皮肉基本上已经消失，大骨头轻轻一拽就能提起来。 任强这边没有通过刑侦手段采取大范围搜查的方式，因为如果凶手确实在北山把尸体装进箱子，他这么做，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不像以前办案，有一些监控录像，看完之后就过去了，但是现在只要有线索的，一般都会有备份。 但是，相同的是，刘国栋在箱子里也发现了一些泥土残留物。 短则一两天，多则三五天，基本就能排查完毕。 刘国栋和王长江等人把尸体带回来的时候，直接就送进了解剖室。 “女性，身高大概一米六左右。” 不用测量腿骨的长度，再去换算，大腿和尸骨拼完之后的长度大概就是1米6。 在寻找的目标人物是男性，200人的五分之三大概就是120人。 当然也有现实原因存在，前些年基层办案单位的电脑配置率不高，那时候就是想找地方存监控视频也没有地方。 所以，这具尸体大概率也应该是被冷藏过。 这也是法医最不喜欢碰到的尸体样本。 现在不一样了，图侦用的电脑的硬盘存储量上百t，能存储的视频容量非常多。 用孙小娟的话说，就是懂得少，还没钱，花样不足，时间短。
王长江和沈妍在解剖尸体，其实说是解剖尸体，用拼凑尸骨来形容更恰当。 确定了工作方向，几个人忙了起来。 孙小娟提供的信息，王丽丽和孙小娟以前玩的时候目标人物都是比较成熟的帅气男性。 其实这个工作量排查并不大，当晚进出酒吧的人不到两百人。 第一次霉变有明显低温下霉变的特征，所以才确定有冷藏的痕迹。 死亡不超过48小时的的新鲜尸体，能够准确判断尸体死亡时间的分钟数。 王长江这边检查，另一边刘国栋等人也在检查。 王丽丽的尸体之所以被确定冷藏过，是因为它出现过二次霉变。 这里面男的占比大概在五分之三，女的大概占比在五分之二。 成熟的男人就不一样了，经验丰富，有钱，而且可能是玩的多了的因素，大多数时间比较长。 刘国栋等人之所以借助法医解剖室开展现勘工作，主要是因为箱子这个味儿太大了，拿到别的地方根本拿不过去。 自溶尸体，是很难判断起死亡时间的。 “死亡时间……最少两个月。” 比如陆川曾经通过蛆虫的培养和代际关系，判断尸体的死亡时间。 如果放到地下室的现勘实验室去，那个地方一个月都别想进人。 两人正是虎狼的年龄，并不太喜欢小鲜肉。 骸骨化的尸体，段时间的能精确到月份，长时间的能判断出年份。 但是腐败严重的尸体，大概就只能精确到天数。 “这一点……尸体的自容和腐败太严重，目前从法医检查的角度来讲，无法判断尸体是否被冷藏过。” 躯干里边基本上已经空了，只覆盖了一层蜡状皮肤。 第二具尸体发现的时候，北山的搜查工作也在继续。 但是这些人进店，肯定要消费的。 黄州这边工作紧锣密鼓开展的同时，海州市那边同样如火如荼。 “这就好，陆川这边你来辛苦下，负责酒吧里的视频分析。” 法医解剖室。 酒吧的监控视频，张辉也看过，清晰度不高，当时又是晚上，不太可能分辨出所有进出酒吧人员的头像。 其实以王长江的猜测来说，这具尸体应该也被冷藏过，但是法医检查要有根据。 脑袋的头发已经脱落，完全看不出原来的相貌。 厉害的法医可以经精确到几点几分。 和装王丽丽尸体的箱子不同，这个箱子更大，材质和颜色也有不同。 现在移动支付的普及率又这么高，他很有可能留下移动支付的线索，进而对比监控录像就能够锁定对方的身份，再加上孙小娟的指认，很有可能锁定孙小娟嘴里说的那个男人。 不同阶段的尸体，判断及死亡时间的准确度是不同的。 除此之外，其他的发现就没有了。 有他们出面，开展一次消防检查，任强的人跟着就行了。 而且有一个好处是消防检查可以非常细致，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北山的冷冻物流仓库一共有三十二个，全部检查完，有个三五天时间足够了。 第386章 第二具尸体的身份 第387章第二具尸体的身份 孙军这边跟图侦那边合作，调查绕城公路上的监控，重点对一个月前的车辆进行检查，尤其是从北山进入绕城公路，从垃圾场出口下去的车辆。 这个工作量其实并不小，北山这边的冷库，是海州市北边最大的一个冷链中转基地。 每天有成百上千辆冷链运输车进出这个冷库范围。 而根据海州市的交通管理要求，冷链运输车只能够从绕城高速走，不能够进入内环。 这就导致，所有进入北山冷库这边的车辆，都要在北山绕城公路的出入口进出。 好在还有垃圾场出口这一条限制，而且冷链运输车都是跑长途，从绕中公路出来或者进去都是连接的高速公路。 “这个车，标记一下。” 孙军亲自坐镇，一个月前，以一周未的单位，每一辆车用绕城公路进入垃圾场的车辆都不放过。 现勘实验室，杨森正在给第二具尸体做DNA鉴定分析。 “怎么样？” “任强，你这边的调查怎么样？” 目前的现勘实验室，刘国栋做成功的把握大一点，陆川做的最好。 DNA鉴定分析的成功率并不是100%，主要看检材的活性程度。 “是。” 秦勇想了想：“人数还是少，我昨天已经给局长汇报了，案情重大，市局的人有必要都可以抽出来，先紧着派出所调人，增加人手，统筹交警，力争最短时间内查清楚这些车辆。” 没有老婆、孩子，想什么时候抽烟就什么时候抽烟的随意，大大提升了工作效率。 接下来，是法医汇报。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具尸体和上一具尸体的肢解手法类似，而且同上上一具尸体相比较，一号尸体的肢解手法有进步痕迹。” 这样的话，孙军这一组就能加快排查进度。 “尸体在垃圾场里边的时间应该超过两个月，具体死亡时间应该在这个范围内，但是我无法保证这具尸体是不是像上一具尸体一样有过冷藏的历史。” 以第二具尸体自容腐败的程度来看，能鉴定成功问题应该不大，但是肯定比较耗费时间。 凶手抛尸无论如何也要通过某种方式去进行，尸体并不可能凭空出现的垃圾场，所以只要凶手去过垃圾场，而且是从北山出发，那就大概率会经过这个路口。 孙军站起身，走到投影仪前：昨天下午和晚上，我们调查了一个月前，以一周时间跨度为时间范围的，所有经过绕城公路垃圾场出入口的车辆。” “死亡时间这边的判断，比较模糊。” DNA鉴定的手段通常来说有三种。 这种方式的检测技术非常成熟，检测试剂都是预制试剂，一般的现勘技术人员经过培训都能掌握这种鉴定方法。 另外一种比较常用的是y染色体DNA鉴定，绝大多数情况下，在强健案的认定当中，这种DNA鉴定方式运用的比较多。 “没事，先按照常规的做，实在不行在考虑线粒体。” “三十二座冷库，昨天我们联合消防，以消防检查的名义完成了十一座冷酷的详细检查，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杨森听了这个，有些犯难：“线粒体DNA鉴定……我估计够呛啊。”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不少尿尿都开始分叉的中年警察，如愿以偿的住到了办公室。 “早上我已经拍了五组人，分别对这些车辆进行调查，估计两天内能有结果。” “从北山冷库出来的车辆很多，进去的车辆也很多，但是从仓房沟垃圾场下绕城公路的车辆并不多。” 尸体秦勇已经见过，自容腐败非常严重，这样的尸体尸检确实给不出特别多的线索。 “是。” 现在，整个刑侦支队就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每一个部门全都忙了起来。 “刚弄了两份骨髓剪裁，但是在处理的时候都失败了，现在在做第3份。” 线粒体DNA鉴定的过程复杂，试剂需要调配，没有现成的，对现勘人员的技术要求非常高。 “速度还有点慢了，人手有必要的时候，我跟消防那边沟通一下，再多派一些人，今天务必要把剩下的21座冷库全部摸排完。” “因为尸体表面的特征损毁非常严重，所以暂时没有办法确定死者的死因。” 最常用的是常规染色体鉴定方法，就是通过血液细胞，头发毛囊等检材进行鉴定。 老白基本上就是不会，杨森成功率很低。 这种鉴定方式最适合的就是自溶尸体的鉴定，因为自溶尸体细胞核破溃，里面的遗传物质整个渗入到细胞里面，细胞膜都渐渐消失。 但是这种方式却极为少见，因为一般情况下前两种DNA鉴定方式就可以满足绝大多数的破案需求。 这也是陆川来了之后，建了微量物证分析实验室之后，设备更新才能做线粒体DNA鉴定，要搁以前的老设备还做不了。 这种方法其实就是对人类的双螺旋DNA进行全面的测定，然后通过划拨段的方式和目标DNA进行比对。 “今明两天，争取完成剩下的冷酷排查。” “现勘这边呢？” “试试吧，多试几次，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只能看看线粒体DNA鉴定。” “我先汇报吧。” “一共是一百三十一辆车，昨天晚上，我们已经通过交管系统，确定了这些司机的身份。” 就连后厨养的流浪狗都支楞起耳朵，蹲在后门，大眼睛警惕的盯着所有靠近的人，就像能发现凶手似的。 比较少见的就是线粒体DNA鉴定方式，和Y染色体DNA鉴定不同，前者属于父系遗传，而线粒体属于母系遗传。 法医给出的判断，虽然比较少，但是初步能够确定凶手是同一人。 第二天上午十点，秦勇主持召开案情汇报会。 熬了一宿的众人，眼圈一个个都是黑的。 “现勘这边两点发现，第一，装尸体的箱子里同样捡到了来自北山的粘土。” 这一点进一步佐证了法医的判断，两具尸体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 “第二，就在刚刚开会前的十几分钟，杨森那边通过DNA鉴定分析比中了第二具尸体的身份。” 第387章 嫌疑目标 第388章嫌疑目标 苏小晨，女，26岁，ZZ市人，去年一月份在漳州报告失踪。 这就是第二具尸体的身份信息。 又是一起失踪案转变的命案。 失踪案转变命案的概率其实并不大，一般来说只有20%多不到30%的样子。 而且和年龄没有太大关系，未成年人和成年人失踪案转变命案的概率均等。 这是最近几年才呈现出来的一个特点。 在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 十几年前，二十几年前未成年人失踪案很少有转变为命案的，失踪大多都是拐卖。 那个年代成年人失踪案，转变为命案的概率更低。 因为通讯不发达，很多人不是真的失踪了，而是家里联系不上。 秦勇年轻的时候，就经历过，丈夫除去打工三年，为了省钱一个电话都不给家里打，更别提逢年过节回家了。 结果，三年后带着钱回家后发现，老婆已经改嫁了，儿子也跟了别人的姓。 一怒之下，血溅五步，酿成了命案。 现在的失踪案更是荒诞离奇的居多，有不少失踪案甚至警察能联系到本人，但是家里就是联系不上。 “大家还有其他要汇报的吗？” 众人摇头，秦勇扫视一周开始安排工作。 “第一，冷库的排查还有仓房沟垃圾场车辆的排查要进一步加快进度，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全部摸排清楚。” “孙军、任强，你们是支队老人了，虽然这方面经验丰富，但是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我们要对自己现在面临的对手，有极高的预估。” “仅仅是在仓房沟垃圾填埋场，我们现在就发现了两具尸体。” “虽然法医没有确定第二具尸体的具体死亡时间，但是从发现尸体的垃圾填埋层来看，还有尸体的腐败程度看，比第一具尸体抛尸的时间更早。” “第一具尸体有过长期冷冻的历史，凶手既然是同一个人，那么第二具尸体，很有可能也经历过冷冻。” “这样来看的话，对方杀的人很有可能不仅仅是这两个人，抛尸地点也不可能仅仅是仓房沟垃圾填埋场。” “凶手异常狡猾残忍，一定要细之又细。” “是！” “收到！” “另外，还要再派一组人去漳州，看看苏小晨失踪案的情况，通报那边配合调查，失踪案变成命案，那边也会投入更多警力。” 与此同时。 黄州市。 “这个是像不像？” 陆川这边的工作进展比较迅速，不到两天时间，当年慢摇吧里监控视频的人，都被梳理出来。 现在已经按照进出慢摇吧的顺序，打印成大头照，给孙小娟指认。 “这个……不太像，那个人头发长一些，不是这种板寸，我记得是分头。” “这个人？” “有点像。” “这个呢？” “这个……儿也差不多。” 孙小娟当时从厕所出来，确实没有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只是模模糊糊感觉记得对方比较帅，眼睛很大，梳着分头，个子比较高。 附和孙小娟这个感觉的人一共有十七人。 十七人！ 这是当时慢摇吧里最有可能跟王丽丽打招呼的人。
当然，不能说凶手就一定在这17个人里边，但是王丽丽临时离开，很有可能就是受这其中一个人的邀请。 因为对方以前有过这种行为，两人一起去喝咖啡，在咖啡店遇到一个男人，两人加了微信之后，发生过关系。 后来这个人还被王丽丽推给孙小娟。 接着又让孙小娟继续辨认了一次，人员范围也就基本上锁定到了这17个人里边。 “辉哥，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张辉此刻跟着黄州经侦支队的人，正在通过慢摇吧当天的付款信息查付款人的身份。 “快了，还有一个小时就差不多能搞完，回去咱们比对一下。” 一个半小时后。 黄州市刑侦支队三号会议室。 王丽丽的案子既然已经从失踪案转变成命案，这边也是相当重视。 除了配合张辉和陆川的张立军之外，还给他们特意安排了专案会议室。 “这十个人……比对好了，就剩下这几个了。” 张辉协同黄州市经侦支队的人，很容易就从慢摇吧的付款记录里面找到了相关付款人的身份信息。 再跟陆川这边和孙小娟确认的十七人里面进行比对，有十个人的信息比对成功了。 “剩下的这几个人应该有别人的同伴，或者是采取现金付款的方式。” 去慢摇吧不可能每一个人都付自己的钱，一些结伴而去的人，有可能只有一个人结账，所以付款人的身份信息一定是要少于监控里面的人数的。 “七个人，不多。” 张辉已经很满足了。 一起命案，能够初步把嫌疑人锁定在7个人，就说明这个案子离侦破已经不远。 当然如果骗走王丽丽的那个男人就是凶手的话，那么他大概率不太可能和其他人结伴来到慢摇吧。 只是现在距离王丽丽失踪案已经过去了一年多时间，过去这么长时间，慢摇吧里边的工作人员早就忘了干净了。 “查吧，这七个人一个一个查。” ZZ市。 秦勇派去第二组人马，已经开始了关于苏小晨失踪案的调查。 相比较王丽丽失踪，苏小晨的失踪没有什么监控出现，报案的是苏小晨的父母。 “她爱玩，经常过去酒吧，KTV蹦迪唱歌，那天刚过完正月十五，她说去慢摇吧，结果……” 苏小晨没有正式工作，大专毕业后就在家里宅着，后来找了一个卖衣服的工作，但是干了一段时间之后也不就不干了。 平时就靠父母的退休金啃老，经常进出慢摇吧之类的娱乐场所。 在苏小晨的家，检查组人员看到了苏小晨的照片，身材高挑，长相很漂亮。 “她有男朋友吗？” “有，我们见过一次。” 三个小时候，检查组人员见到了苏小晨的男朋友。 “我可不是她什么男朋友，就是出去玩的时候她花我的钱，没事的时候我们在一起睡一觉。” “特女的别爱玩儿，警察叔叔，你们也清楚，泡慢摇吧的女的有几个好货？” “给点钱，长的差不多就能睡她。” “我们好久没联系了，不知道去哪了。” “这种女人，没了就换一个，慢摇吧有的是。” 第388章 抽空破了一个命案 第389章抽空破了一个命案 关于第二具尸体苏小晨的调查紧张并不顺利。 她的人际关系复杂，经常去慢摇吧，KTV玩的时候周旋在很多男人中间。 而苏小晨父母嘴中所说，她的男朋友也只不过是苏小晨的饭票伴侣之一而已。 毕竟苏小晨父母两个人加起来的退休工资，一个月也只有6000块钱。 这些钱一半用来日常生活，另一半都给了苏小晨。 一个月3000多块钱，还不够苏小晨买一条裙子买两套化妆品。 没有经济来源的她又经常留恋慢摇吧，KTV等高消费场所，周旋在不同男人中间，提供一些服务，显然就成了她唯一的选择。 所以苏小晨在外边玩儿的时候经常夜不归宿，有的时候甚至三五天都不回家一次。 “漳州这边娱乐业比较发达，这种案子我们接触过不少。” 配合海州市刑侦支队的刑警，叹了口气。 漳州娱乐业在周边十几个城市当中都是最有名的，很多外来人员都慕名而来。 所以人员流动比较大，失踪之类的报案，基本上每个派出所每天都能接到一起。 有的说自己老公没了，有的说自己媳妇儿丢了，还要说自己孩子跑了的，总之什么都有。 最离谱的是，前两年有个70岁的老太太来报案，说自己的老伴失踪了不见了。 结果警察在一家KTV的包厢里找到了老先生。 躺在陪酒女的大腿上睡的正香。 那个离婚闹的啊，派出所民警调节了好几天。 大多数情况下被报失踪的人员一天两天最多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之后，玩够了也就回来了。 所以在ZZ市这边对失踪案的重视程度，远不如其他地方。 没办法，忙不过来。 像苏小晨这种最终发展成命案的，这几年就这一起。 所以，去年苏小晨被报失踪的时候，相关的调查进展并不如人意。 当时苏小晨好几天没有回家，她的父母也不知道她是失踪了还是没不是不想回家。 父母最终决定报案的是，以前给苏小晨打电话，对方会直接把电话挂断，那一次打电话却直接关机，而且关了4天。 一年后，天人永隔。 时间过去这么久，甚至都不知道苏小晨是在哪儿失踪的。 她失踪前去过什么地方，哪个慢摇吧，或者还是哪个KTV，基本上无从查起。 询问了几个经常和苏小晨在一起的朋友，因为时间太过久远都已经忘了，监控更是早就已经被覆盖，根本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没有办法，检查组的人只能返回海州市。 与此同时，黄州的工作进展相对比较顺利一些。 “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楚了，不过我一般都跟朋友去慢摇吧，一个人……从来没去过。” “去年的事了，真都记不清了。” 十七个人，其中十个人的信息确定，其他的七人，也都陆续查清楚了。 有四个人就在黄州市，还有三个人不知去向。 大概摸清楚情况后，陆川和张辉商量下一步工作方向。
“我觉得要现在可以向黄州市刑侦支队这边求援。” “七个人当中目前基本上都已经确定了身份信息。” “还有原来就已经查到的那10个人，现在都可以进行调查了。” “我们几个人手不足，黄州刑侦支队这边介入，会快上很多。” 张辉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样我现在去跟这边沟通一下。” 破案子不是单打独斗，尸体虽然是在海州市发现的，但是被害人毕竟是黄州市人，而且在这边报的失踪案，从管辖权来讲的话，两边都可以办这个案子。 现在如果能够联合起来，两边办案的话，那进度会快不少。 黄州市刑侦支队支队长廖俊龙听完下属汇报，当然不会有异议。 “这样，行动一组这边全权配合海州那边，竭尽全力，做好后续工作。” “另外……你把上次的那个指纹，给陆老师看看。” 指纹？ 陆川拿到指纹的时候，愣了一下。 “陆老师，是这样的，上周我们这里出了个命案，凶器上有指纹，但是很模糊，显卡研究了一个星期了，也没有鉴定成功，指纹已经送到省厅了，但是那边要排队，估计最快也得两个星期之后才能给我们结果，还不一定能保证一定比对成功。” “您看……能不能帮帮忙？” “这个问题不大，这样我跟我们带队组长说下，反正用不来多长时间。” 张辉听了自然不会反对。 自己几个人来这边办案，得到了黄州市刑侦支队的大力支持，尤其是来的当天，人家支队长亲自接待自己一行人，给予高度重视。 而且陆川帮人家鉴定指纹，如果能够搞定上一个命案，黄州市这边也能腾出更多的力量帮助自己。 再一个，廖俊龙支队长在有命案要侦破的情况下还能接待自己几人，可能当时也就是想让陆川帮忙鉴定指纹。 “廖支队已经抽调了十几个人，我们这边的事情你不用管，安心鉴定指纹就行。” 十分钟后，陆川拿到了这边命案的指纹。 黄州市刑侦支队现勘办公室有三个人。 给陆川介绍情况的现勘头头，就是和刘国栋一个身份的，叫王刚。 “陆老师，指纹是我亲手从杀人凶器上提取到的。.” “但是因为凶手把凶器扔在血泊当中，被浸染了，所以这个指纹太模糊。” “我们尝试过很多种办法，但一直没有鉴定成功。” 王刚在这边介绍，陆川随手翻了翻卷宗。 案子本身倒是并不复杂，大概率是激情杀人，凶手的案发现场留下了很多线索，不只有指纹还有脚印。 对方应该是第一次行凶，非常没有经验，杀人后凶器都没带，直接扔到了现场就离开了。 脚印…… 不用分析指纹，陆川仅仅从脚印上，就能判断出凶手大概的体貌特征。 “王哥，有大概的嫌疑人范围吗？” “有，死者的邻居、小舅子、还有同村的几个人，他们都是在砖窑厂一起打工的，几人之间有纠纷。” 第389章 杀人动机 第390章杀人动机 “脚印是凶手留下的？” “现场除了指纹就是脚印，但是足迹分析实在是太难了，我们这边……” 陆川理解，足迹分析，绝大多数的现勘也就是从脚长套公式，计算出对方大概身高。 “谁报的案？” “死者妻子，她回家后发现丈夫被杀。” “指纹不用比对了，杀人的应该是死者的妻子。” “嗯？妻子？” 啥情况？ 不等王刚提问，陆川拿出卷宗里的足迹照片。 “凶手并不是仓皇离开的，而是精心设计的足迹方向，实际上对方是从门外倒退着进入房间内。” “这……咋看出来的？” “鞋印花纹的受力方向不对，和正常的前进方向相反，所以对方一定是倒退着进入房间的。” 陆川没有详细解释，而是拿起笔在旁边写，画了一张草图。 “来讲，人前进的方向和鞋底花纹的受力方向应该是相反的，但是这一串足迹的方向恰恰不同。” “还有，鞋子并不是凶手本人的，凶手穿了至少大3号的的鞋子。” “体身高大概在1米6左右，体重不超过50公斤，而且左腿应该有过骨折的历史。” 一米六？ 体重不超过五十公斤？ 王刚的脑海里一下子就闪现出了报案人的身影。 对方确实就是这个体型。 可是，陆川怎么就能凭借一串脚印看出来的？ 黄州市刑侦支队的现勘，虽然在足迹分析上面不太擅长，但是他们会套公式。 根据足脚印的鞋长，判断出凶手的身高应该在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间。 这绝对是南辕北辙了。 还有陆川是怎么看出左腿骨折的？ 似乎是看出了王刚的疑惑，陆川主动解释。 “凶手左脚内侧受力和外侧受力相对右脚来说，内侧大拇指处的受力明显大于外侧小拇指脚掌处的受力。” “和大多数人的脚步受力情况是不相符的，除非对方左腿有过骨折，而且在接的过程当中，并没有十分完好的接好，才会造成这种受力不均匀的情况出现。” 王刚虽然看不出来陆川是怎么发现足迹受力不均匀的，但还是选择把情况报告给廖俊龙。 一个小时后。 被害人妻子被逮捕，对方在知道自己穿大鞋，伪造现场脚印后，就全部交代了。 所谓的指纹其实是死者的指纹，被害人妻子在杀完人之后，擦出了指纹，故意在用死者的手握住凶器，然后浸在血泊里。 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干扰警察的判断视线。 显然对方这一招成功了，黄州市刑侦支队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指纹上。 “你的左腿是不是有过骨折？” “三年前冬天的时候摔的。” “是去医院接的骨，还是在路边的正骨堂？” “就路边的正骨堂花了100块钱，但是接的不太好，可是后来已经长上了，就没办法，走路的时候稍微有点不对劲，但是不去看的话，也看不出来，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陆老师，真乃神人！ 确实是神人，10分钟不到就破了黄州市一大票警察一周没有破的命案。
当然这也不是说黄州是刑侦支队的刑警无能，只是这边的现刊刑警技术有待于进一步提升。 陆川有系统技能在手，相对于普通现勘刑警算是降维打击了。 死者的妻子其实最早也那纳入了警方的怀疑视线。 丈夫被杀，妻子报案，别的不用看，直接先调查妻子准没错。 只不过凶器上的指纹一直分析不成功，凶手留下的脚印是明显男人的脚印，死者妻子的嫌疑就被洗清了。 而且死者妻子选择杀害她丈夫的时间点显然也是事先就策划好的，正是他丈夫和几个人发生矛盾的时候。 “你为什么杀你丈夫？” 根据这一周的调查，邻居和两人都亲属都反应他们夫妻关系很好。 在周围的朋友圈里，也算是模范夫妻了。 两人都家庭条件也不错，有车有房有存款，日子应该说是蒸蒸日上。 “为什么？” 女人惨笑：“在你们眼里，在我那些朋友亲人眼力，我们是一对模范夫妻吧？ “可他根本就是个畜牲！” 女人情绪越来越激动，突然撕扯开领口，拉开自己的衣领：“你们看，这就是他给我留下的！” 女人其实很漂亮，身材丰满，皮肤白皙，黑发如瀑。 但谁能想到脖颈衣领下竟然是狰狞的烫伤。 “七年了，他天天都家暴我，我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 呜呜呜。 “我已经五年没有穿裙子了……呜呜呜……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女人的情绪已经临近崩溃，这个时候显然不适合再审讯下去。 两名女警进来，开始安抚。 “你为什么不跟他离婚？” “离婚？” 呵呵。 女人的笑容更惨：“我提一次，他就打我一次，后来我就不敢提了，这样他打的还能轻点……” 之后法医给女人做了伤情鉴定。 “皮肤有大面积烫伤，水烫、烟头烫上都有，还有刀划的痕已经鞭打伤。” 鉴定的结果，让办案的女民警都忍不住哭了。 脱下衣服的女人，全身就没有一块好地方，尤其是私密部位，更是有多层叠加伤痕。 陆川得知情况后，怔怔的有些说不出话。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陆川虽然入警时间不长，但是参与的几起妻子或者丈夫被杀的案子，大多数都是夫妻所为。 而杀人动机也是千奇百怪。 但这一起是唯一一起因为长期家暴导致的杀人案。 “她是怎么忍了这么多年的？” 两人原本是大学同学，相恋四年，大学毕业后来到南方的城市结婚成家。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感慨一番，陆川摇摇头，黄州的案子破了，王丽丽被杀的案子可还等着自己。 杀夫案结束后，黄州市刑侦支队这边也腾出了更多人手到张辉那边，调查速度推进了不少。 陆川现在反倒是最清闲的一个，排查这种事，他不擅长，也不缺他这一个人。 此刻正在廖俊龙办公室里聊天。 第390章 三张照片 第391章三张照片 “陆老师，这次可是多亏你帮忙，我代表黄州市刑侦支队谢谢你！” 廖俊龙是真的高兴，他对陆川重视，一方面是因为陆川比中了吴启舟被杀案的凶手，结识这种级别专家的机会可不多。 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这个杀夫案，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想法，没想到对方竟然没用上十分钟就破破了案子。 而自己想让对方帮忙的指纹，竟然是凶手故意留下转移视线的。 脚印才是破案的关键。 自己干了这么多年刑警，经验说的上丰富，但是单纯的从技术角度讲，确实跟不上节奏了。 “廖队客气了，那枚指纹虽然不太好鉴定，但是我听过省厅这边已经在排队了，一两个星期就能出结果，到时候技能发现指纹其实是死者的。” “到时案子的注意力自然会转移到脚印上。” 廖俊龙摇摇头：“脚印我们自己的现勘分析过，可没得出你的结论，我们根本发现不了凶手穿了大三号的鞋子故意留下脚印，甚至还是倒着进入现场。” 陆川说的容易，实际上一般人根本办不到。 省厅倒是有足迹鉴定专家，但是什么水准？ 廖俊龙觉得和陆川相比，可能还有些差距。 不是说脚印摆在那，就能看出问题的。 他们也看到了脚印，但是并没有给省厅报，让他们帮忙鉴定。 一方面原因是等待时间太长，另一个原因就是有指纹。 凶器上有指纹，那还分析鞋印干什么？ 而且，还有另一种可能，省厅那边也没与鉴定分析成功指纹，那案子说不定就成悬案了。 “无论如何，这次是多亏了你，晚上我做东，请兄弟吃饭。” 以后说不定还有麻烦，不对，应该是一定有麻烦人家的地方，打好关系，保持联络非常有必要。 毕竟黄州和海州相隔甚远，也不在一个省份，联系不够紧密，通过正规手段让陆川帮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私下关系就好办多了。 两人喝着茶，聊一些黄州的风土人情，很快就到了下午。 张辉等人那边的调查也有了眉目。 十七个人的调查已经基本结束。 会议室，张辉和陆川等人，还有黄州市刑侦支队参与调查的刑警正在开碰头会。 “这17人当中，我觉得当初结伴进酒吧喝酒玩的人，可以首先剔除嫌疑。” 张立军虽然是刑警大队的，但是因为王丽丽失踪的案子，他一直在跟，所以这次也参与了进来。 张立军的这个判断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包括张辉和陆川。 调查当事人的笔录，陆川已经看过，结伴去酒吧的人中，互相能过证明当时玩完之后都回家了。 另外，对方如果引诱王丽丽去化工厂，和人结伴去玩的概率很小。 此外，海州那边关于第二具尸体苏小晨失踪案的调查结果也发给了张辉这边。 虽然目前没有实质证据证明苏小晨到底是在什么时间、地点失踪的，但是根据对方经常出入慢摇吧、KTV等娱乐场所，结合王丽丽失踪，大概率就是在慢摇吧里失踪的。
毕竟，先比酒吧活着，KTV，慢摇吧的环境更嘈杂，陌生人之间也更容易搭讪认识。 “凶手习惯于在慢摇吧这类的场所寻找猎物。” 这是海州市刑侦支队那边给出的行为判断。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凶手到底杀了几个人，但是从目前已知的两个死者生前生活规律上分析，大概率可以得出这么一个。 “现在这17个人当中，在黄州市的基本上咱们都已经找到了人，并且做了调查，从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疑点，关键是还有三个人。” 17个人当中，原本10个人的信息已经通过消费记录确定，剩下的7个人今天上午也确定了相关的信息，四个在黄州市的人，都做了调查，还有外地的三个人。 这三个人，目前来看是调查重点。 “这三个人……监控那边能不能拿到人脸比对的照片？” “已经看过了，只有侧脸照，而且不太清楚。” 这些照片陆川亲自研究过，光线太暗，而且清晰度不高，关键是只其中两个人只有半张脸，还有一个人更是只有一个后脑勺。 根本没办法确定身份。 案子似乎陷入了僵局。 在黄州的这些人已经调查完了，剩下的就是三个不在黄州的，现在来看很有可能凶手就隐藏在这三个人当中。 没有办法的陆川和张辉，拿着三张照片，踏上了返回海州市的飞机。 “辉哥，就这么算了？” 飞机上，陆川还是有点不甘心。 这次来黄州，收获当然是有的，但是并没有陆川期待中的那么大。 以为王丽丽始终留下的线索比较多，能够从对方身上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但没想到只拿到了三张不太清楚的照片。 三张照片陆川本人亲自做过图像增强处理，但是很可惜，半张脸和后脑勺实在没有办法进行人脸比对。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张辉也不甘心，但是没办法，现实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其实，有三张照片就已经很不错了，我干了这么多年一线，能像这次有收获的，已经满足了。” 这种情况才是一线侦查刑警日常工作的正常情况，跑了一大圈，可能什么线索都没有。 但是技术刑警不一样，技术刑警的工作一是1是1，2是2，只有有和没有，没有中间状态，没有模棱两可。 比如陆川做指纹鉴定分析的时候，他不能得出一个证明指纹既向这个人又像那个人的结论，是谁的就是谁的，没有比中就是没有比中。 其他的，例如DNA鉴定分析，足迹分析等等，都是类似的情况。 头等舱待遇并没有因为案件线索不理想而取消，用陆川的话说，案子都没搞定，更要好好体恤一下自己。 心里压力已经那么大了，就不要让身体也遭罪了。 张辉表示如果秦勇支队长也能像陆川这么想，那该有多好。 第391章 一条手臂破案 第392章一条手臂破案 如果当然是没有如果的。 回来后的第一时间，几个调查小组就再次开了汇报会。 任强这边对垃圾填埋场周围的几个村落已经排查完毕。 “没有特别有价值的线索发现，垃圾填埋场这边人比较少，除了拾荒者一般没人过去，所以基本上没有目击者。” 这个调查结果显然也是让人比较沮丧的，但是这就说明凶手在附近居住的概率不大。 任强在调查过程当中曾经做过这样一个假设：凶手会不会就生活在拉机场附近？ 从过往的案件来分析，凶手无论是掩埋尸体还是抛弃尸体，地点大多数都不是随意选择的。 凶手最根本的目的是藏尸。 所以，对方为什么要在垃圾场里抛尸？ 离家近？ 埋尸和抛尸有远抛近埋的说法，垃圾场的环境又相对特殊，而且抛弃到这里的尸体会有垃圾掩埋，相当于埋尸。 可是箱子里有北山特有的粘土，怎么解释？ 对方是不是在北山工作？ 如果对方有在北山冷冻库工作的便利条件，那么利用冷冻库冷冻尸体就有了可能。 “我们扩大了搜索范围，垃圾填埋场周边的6个村落全部找完了，有12个人在北山冷冻厂工作，或者有个工作经历。” “重点对这12个人进行了调查，其中7个人在去年以前就已经离职了，剩下的5个人有3个人长期居住在北山从来不回来，还有2个人是同一个村的，平时都是结伴骑电动车上下班。” “这里到北山……骑电动车？” 这个距离可不近。 “两个人都是今年上半年刚结的婚，北山那边的冷酷公司住宿还要每个月收两百钱，所以他们就在家这边住，每天跑得勤快一点。” 任强说的虽然多，做的事也不少，但是最后的到的结论还是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秦勇看向孙军。 结果对方摇摇头：“我们这一组拓展了调查范围，一个月前为中间时间节点，前一周，后一周所有从仓房沟垃圾场下匝道的车辆都纳入了调查范围。” “这个垃圾厂行车量比较小，这个出口每天从绕城公路上下来的车辆大概只有100辆左右。” “前前后后大概两周周时间我们筛查了大概有1400辆车。” 不到一周的时间筛查了1400辆车，这个工作量其实已经相当大了。 “这些车里面有部分车辆是运输渣土的车辆，从北山出来到仓房沟垃圾填埋场，再往前10公里左右，是全是最大的熵栓生产基地。” “这些车就占了一大半，除了这些车，我们重点关注的是从北山那边两个进入绕城公路入口的车辆。” “一共有三十六辆车。” “这三十六辆车我们都找到了车主，其中有16辆是仓房沟垃圾场周围的村民。” “这边我和老任已经确认过，基本没什么问题。” “剩下的20辆车里，有12辆出租车都是载客经过。” “还8辆车，我们也找到了车主，让现勘那边帮忙查了车，没有什么发现。” “虽然还没有彻底排除嫌疑，但是目前的调查结果看，没有太大的线索发现。”
警察不是万能的，也不是说随便就能把任何人拘留或者提审的。 不能说人家从那个路口经过一次，就要把人家查个底朝天。 一是没有任何法律赋予警察这样的权利，二是也没有这么丰富的资源去做这样的事。 能找到对方问一下当时的情况，让现勘帮忙把车扫一扫看一看，这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 像很多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一些通缉犯乘坐客车逃离某个区域，遇到卡口检查在那装睡就能蒙混过关。 这并不是假的，其实是真的。 因为警察上车不可能把每一个人的身份证全部都核对一遍。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携带了身份证，而且人家在睡觉，你把人家弄醒，没道理的。 一百个人睡觉，检查的人不可能把一百个人弄醒。 而巧合就是那么巧合。 “我这边说说吧，黄州的情况不太乐观，但是有点小的线索。” 张辉开始汇报。 “……王丽丽失踪当晚酒吧的所有人员我们基本上调查了一个遍，现在就这三人，没有太多的信息。” “这个线索跟进的怎么样？” 秦勇开口说话，这证明他比较重视这个线索。 现在这个年代使用现金的人成为极少数，除了一些年龄特别大的或者是小孩子之外，一般的成年人极少使用现金，尤其是这种出入慢摇吧的人，用现金结账，不多。 当然现金有现金的好处。 从最近的治安快报上，秦勇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现金的用途，大多用在按摩、陪唱或者其他有偿服务的场景里。 究其原因很简单，就是现金付款不会留下交易痕迹。 所以，慢摇吧里用现金结账为什么？ 不外乎两个原因。 这人兜里有现金或者基本不怎么使用移动支付，另一个就是对方想隐藏自己的身份。 张辉说的这三个人，是哪种呢？ “线索一直在跟进，但是并不太理想，陆川在黄州的时候就已经对3张图片进行了图像增强，可是毕竟只有侧脸甚至还有一张只有后脑勺，根本没有办法进行人脸比对，确定对方的身份。” 秦勇点点头，脸色也不像刚刚那般凝重。 毕竟有了点线索，有线索就是好事情，破案不怕线索少，就怕线索断。 侧脸或者后脑勺怎么样，虽然无法做人脸比对，但并不是说凭借后脑勺或者是侧脸就锁定不了嫌疑人。 六年前秦勇碰到过一个命案，当时监控录像里边只有一只人手，是凶手的。 录像当时录制的非常巧合，凶手使用斧子盾击伤者头部使人死亡，监控视频里边只看到挥舞的手臂，其他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当时破的异常艰辛，一个多月的努力始终没有找到凶手的其他线索。 后来这个案子就成了积案，但没人想到，两年后负责跟进这个案子的刑警去吃早餐的时候，在早餐店抓住了嫌疑人。 对方就跟他邻桌，吃饭的时候刑警就看到了那只手臂。 第392章 女婿上门 第393章女婿上门 虽然只有一段手臂的视频，但是办案的刑警隔几天就看一次，隔几天就看一次，对手臂的特征，细节印象非常深刻，吃饭的时候一眼就看出来那只手臂。 案子就这么破了。 所以，现在有半张脸，有后脑勺，就已经不错了。 另外一组，前往漳州调查第二具尸体苏小晨的是孙军属下，叫赵志峰，是老刑警了。 “我也说说苏小晨的调查情况。” “苏小晨，女，26岁，漳州人，失踪时间是……” 张志峰的汇报中规中矩，正式了很多。 “苏小晨的具体失踪时间，目前并不是非常确定，她父母报案的时候，苏小晨已经四天没有回家。” 赵志峰和张辉这边一直都有联系，互相通报过两起失踪案的调查情况。 这么做就是为了发现两起案子的共同点，从而试图锁定嫌疑人。 案情分析会很快结束，有记录人员整理了会议资料，秦勇要带去给市局汇报。 “但是这次之后，她并没有失踪，第二天晚上，她又去过另一个KTV，之后的行踪就查不到了。” 这次出去，时间比较长，明天就是周末。 “房车的主人……查的怎么样？” “你说那个凶手，应该不止杀了这两个人吧？” “爸妈，这东西……” 也是陆川要去沈法医家拜访她父母的日子。 “妈，当年我爸去姥爷家的时候，带什么去了？” “我觉得不太可能，但是这个现在也不好说，垃圾场那边的挖掘还在继续，不知道那边还有没有尸体了。” 老白很少好奇和羡慕，但什么是头等舱？ 他飞机头没坐过几回，更别提传说中的头等舱了，只是路过的时候扫了一眼，就知道座椅挺宽的。 陆川回到家才看到，客厅了摆了一茶几的东西。 这个话……这么说是没错。 “你懂什么，第一次上门拜访，就是要重视。” “对，苏小晨曾经在慢摇吧认识了一个男人，并且上了他的房车。” 陆川出去好几天，再次回来，感觉很是亲切。 第二天一早，陆启强叫来了几个保安，帮着陆川把东西装上车。 “我们通过车牌号查到了房车的主人信息，也联系到了对方，但是对方早就不在漳州了，那人是个旅行客，开着房车全国转的那种。” 陆川想了想自己车里后备箱的什么特仑苏，壮骨颗粒…… 陆川倒是不觉得出差坐头等舱有什么问题，反正不需要单位报销。 坏消息，十几辆挖掘机挖了三天，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发现。 苏小晨的关系网复杂，有过不少一夜情，这让调查她失踪前后的踪迹，有很大困难。 仓房沟垃圾场现在已经整个戒严了，派了十几辆挖掘机正在全面清理。 沈妍那边没什么事情，过来串门，给陆北川削了一个苹果。 沈妍惊讶的看着满满一后备箱的礼物，惊讶的嘴巴成了O型，昨天两人明明没买这么多啊。 黄州距离海州市距离比较远，坐头等舱确实要舒服一些。 逛着街，沈法医自然而然的把话题聊到了案子上边。 但是工作不能停，万一还有尸体呢？
晚上，两人早早回了家里，明天上午之后，两人也要回支队加班。 两人出来主要是看看买一些滋补品。 “苏小晨的人际关系比较复杂，失踪前，一直在慢摇吧、酒吧或者KTV等场所游荡，没有固定职业，和男人的关系也比较随便。” 看着满满一后备箱的东西，陆川苦笑。 两人下午请了假，准备去商场里转一转。 “他？” 这几年流行全国游，陆川就在网上看到过很多开直播的旅游博主。 陆川母亲正在轻点物品：“明天你不是要到沈妍家去看望他父母吗，外面市场上买的那些东西肯定没咱家里的好，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明天你就带这些东西去。” “这……是不是会有点多多了？” 老陆关上后备箱：“好了儿子，走吧！” 沈法医家楼下。 “什么叫重视，送的东西要有档次，人家看到你重视，知道你的诚意，才放心把姑娘交给你，懂不？” 二十分钟后。 “房车？” 什么类型都有，听说还比较赚钱。 沈法医削的苹果似乎格外甜。 有直播自己游玩旅程的，有为想自驾游的人挑选旅行路线的，也有做深度游玩向导的。 沈万松当然是抽烟的，但是新女婿上门买烟，总感觉像送礼的。 好消息是，真的没有什么发现。 “线索很少，只有一个苏小晨失踪前，她经常去的慢摇吧，一个保安偷拍的照片。” 现勘办公室。 “这样，查一查，找找这个人的图像资料，和张辉他们那组的三张照片对比一下。” 投影仪上，是一张房车照片。 虽然对方不是和苏小晨最后见面的人，但是核对清楚总是没有错的。 “黄州太远了，而且赶时间。” “怎么拿这么多东西？” “说这些干啥，多少年的陈芝烂谷子了。” 就这一后备箱的东西，卖了的话，能在海州市最好的地段买一套两居室了。 行吧，早知道父母都把东西准备好了，下午就带着沈法医去看电影了。 陆川家里的酒不少，而且都是年份酒，送给未来的老丈人最好不过。 再看看这里的鹿茸、人参，生肖年份茅台…… “小陆，听说你们这次出去坐头等舱？” “可以吧，我爸平时喝酒倒是不太多。” 听沈法医说，沈万松不太喜欢应酬，尤其是当了副局长这几年，也算有了一定的拒绝他人的底气，大多数的饭局都是不去的。 “这个酒怎么样？” 这个房车车主，大概也是其中之一。 支队那边的案子虽然还没有破，大家都比较忙，但是现勘和法医这边明显要轻松一些。 陆母冷哼一声：“他家那时候穷的，家里电器就一个手电筒，去你姥爷家就扛了半袋小米，走的时候你姥爷还给他拿了十块钱。” “就买这个，或者我回家拿两瓶也行。” 而且，东西也不对啊。 那个长了好几个叉的是啥？ 须子那么多的东西……又是啥？ 特仑苏牛奶咋不见了？ 沈法医自己最喜欢喝了。 第393章 初露端倪 陆川来回跑了三趟，才把东西彻底搬完。 楼上，沈万松和妻子看着楼下忙活的陆川，眼角直跳。 这是上门见老丈人嘛，这是搬家吧？ “伯父伯母，你们好。” 又把东西从楼道里搬进房间，陆川赶紧问好。 来的时候陆启强已经交待过了，要称呼伯父伯母，不能称呼职务。 “小陆啊，快请进，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太客气了。” 陆川赶紧摇头：“一点补品，不成敬意。” “来，小陆，快坐，小沈去倒茶。” 可怜沈法医在家里从来都没有给人倒过茶。 “不要拘谨，小陆，吃水果。” 沈万松和陆川见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是都是在比较正式的场合。 今天这种场合，两人都是第一次。 陆川当女婿的是第一次，人家沈万松当老丈人也是第一次。 幸好几人都是公安系统内的，聊起天有太多的共同话题。 “最近你们刑侦支队比较忙吧？” 陆川点点头：“垃圾场的案子还没什么头绪，我昨天才从黄州市出差回来。” “昨天早上开晨会的时候，宋局还专门说了这个案子。” 沈万松给陆川倒了茶水：“你们这个压力很大啊，昨天秦勇又去做了专题汇报。” “现在线索怎么样？” “线索不是特别多，在黄州的时候调查第一具尸体去年失踪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线索的，但是也只有三张照片，没办法做人脸比对。” “案子不能着急慢慢来，倒是说起黄州，上次你那个案子的奖励也快下来了，省里正在批文。” “是吗？”陆川有些惊讶。 前一段时间他帮着黄州做指纹鉴定的那一次，李东林就给他打过电话，说那是一个系列大案。 最好也有个个人二等功的奖励，没想到这么快就下来了。 “案子虽然还没有完全侦办完，但是凉州公安局那边已经把大体脉络摸清楚了，相关的证据固定还要有一段时间。” “好了好了，大周末的，就别说案子了，小陆啊，快来吃饭。” 沈母精心准备了一桌好饭好菜，招呼两人吃饭。 “好好，小陆啊，先吃饭，走，尝尝你伯母的手艺。” 饭桌上，老沈开了一瓶自己存的茅台：“我平时不怎么喝酒，这个是我老战友十几年前送我的，今天咱们喝点。” 陆川当然不会拒绝，反正下去单位也没什么具体的事情，他和沈法医现在没什么具体工作。 喝点酒的话，下去就不去了。 案子侦破到现在，主要还是前方的排查。 觥筹交错，陆川幸好酒量还不错。 “小陆啊，常常这个红烧鱼……还有这个……” “对对，你伯母做的红烧鱼是一绝，尝尝味道。” …… 下午，陆川叫了代驾，没有去单位。 第二天一早，现勘办公室。 “小陆，昨天去小沈家了？” 嗯？ 陆川惊讶的看向老白：“白哥，你咋知道的？” “还我咋知道的，支队里都传遍了，你拉了满满一后备箱的人参、鹿茸、茅台去你未来老丈人家，来来回回足足搬了三趟。”
“小沈家住的是单位家属院，好多人都看见了，我们来的班车上，大家都说这个事呢。” “没那么夸张吧？” 陆川觉得虽然准备了不少东西，但是也不至于全支队头讨论。 “人家都说你去搬家去了。” 杨森在一边深有感触的点点头：“小陆，那个鹿茸啥味道？” 鹿茸啥味道？ 陆川也不知道啊，他这个年龄，也用不到鹿茸之类的东西啊。 砰！ 办公室大门打开，刘国栋快步进来，今天早上没开晨会，是案情汇报会。 “老刘？” “怎么这么着急，不会是垃圾场那边……” 刘国栋摇摇头：“垃圾场那边还翻着呢，目前暂时没有发现第三具尸体，是陆川的那三张照片。” “黄州的那个？” “对，就是黄州的那三张照片，刚刚和苏小晨失踪乘坐的房车车主，比中了。” …… 十分钟后，一号会议室。 陆川和张辉都在，还有去漳州调查苏小晨失踪案的张志峰。 “确定吗？” “问题不大，虽然只有半张脸大，但是脸部轮廓，细节都能对上。” 投影上，是一个中年的免冠照片，还有就是陆川在黄州带回来的半脸照片。 一旁，是男子的信息介绍。 “胡志刚，男，36岁，MZ市人，身高一米七九，曾经做过做过整形医生，三年前开始全国房车旅游。” 比中照片的是张志峰：“昨天秦队安排完之后，我们通过车牌号信息查到了房车的主人，在户籍系统里面找到了胡志刚的一些个人信息。” “对方在王丽丽失踪的时候，曾经出现过王丽丽去过的酒吧，之后苏小晨失踪的时候，苏小晨又上过他的房车。” “黄州和漳州的距离可不近，这个人不太可能那么巧合的恰好和两名死者都有交集。” “我认为，这个胡志刚，应该就是凶手。” 陆川和张辉频频点头，这个人竟然在王丽丽、苏小晨失踪的地点都出现过，肯定不是巧合。 “这个人现在在哪？” “现在还不确定，刚刚我在平台上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这个人有酒店的入住记录。” 这个也算也正常，胡志刚开房车在全国旅游，住酒店的可能性非常小。 “秦队知道吗？” “刚刚任组长已经给汇报了，这会应该在给市局汇报情况。” 毫无头绪，线索的案子，竟然在一个早晨突然柳暗花明。 大家的心情都不错，尤其是张辉、陆川和张志峰。 三人上周负责的就是调查两具尸体去年失踪的案子，没想到两个不太重要的线索，合并之后竟然出了这么大的反应。 几人正聊着，秦勇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交警那边刚刚查过，对方在两个月前来过海州市，并且待了一个多月时间，六月初才离开海州市。” 这样的话，对方在海州市停留的时间，就和抛尸的时间吻合上了。 现在，就是集中力量，找到对方到底在哪！ 第394章 你觉得你行吗 破案的就是这样，往往关键的线索都是在不经意之间发现的。 谁也不会想到，犯罪嫌疑人就在半张脸的照片和一辆房车车主的对比之中被发现。 确定了目标，找人说难也不难，尤其是的对方还有车辆的情况下。 命令刚刚下去，对方最后一次离开海州市，经过高速路口收费站的照片就被找到了。 凶手在一个月前和两个月前分别在仓房沟垃圾场抛尸，就说明对方有一段时间曾经逗遛在海州市。 而所有的交通道路上的照片储存时间都在三个月以上，交警这边只是在系统里输入车牌号，就找到了对方的踪迹。 “天州市？” 地方离开海州市之后，上了前往天州市的高速公路。 “我们已经跟天州市那边的交警联系过了，二十三天前，这辆车从天州市高速出口驶出后，再没有上过高速，对方大概率还在天州市。” 当然，对方开房车旅游不一定非要走高速，没有从高速路口再出来，只能说大概率，不能说肯定还在天州。 “那边的交警已经在查了，有消息……” 嗡嗡。 任强正在汇报，手机就响了。 “喂？” “嗯嗯，好好！谢谢！” 任强在秦勇面前接电话，那就肯定是有关案情的。 果然，挂断电话，任强语气兴奋：“秦队，找到了！” 两个小时后，天州市南郊房车营地。 “是这辆车吗？” “车牌号没错就是他。” 营地外，秦勇亲自带队过来抓捕。 “好，确认目标，一组二组巡回包抄过去，三组正面出击，立即实施抓捕行动。” 三个小组18名壮汉，黑压压的，像潮水一般扑向了房车营地。 对方是在躺椅上被摁住的。 “你们……” 对方刚要喊出声，任强掏出证件：“警察！” “胡志刚，你被逮捕了！” 胡志刚看到证件的那一瞬，整个人都瘫软了，也不在叫喊，任由任强等人控制。 外围的有几人等车检查，很快就有了发现。 “秦队，房车里面有尸体！” 秦勇上车之后看到的是一个打开的冰柜，里边有两具已经被肢解的尸体。 只是一眼，秦勇就确定这些尸体的肢解手法和在仓房沟垃圾场发现的尸体直接手法一样。 任强押着胡志刚进入房车：“还有没有？！” “没了，都在这。” “带走！” 胡志刚被押解回海州市，房车也开了回去。 陆川和刘国栋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完成房车现勘。 “凶器也找到了，还有我们在冰柜里发现了王丽丽、苏小晨的血迹。” 另外，陆川还发现了另外三个人的血迹，既不属于王丽丽，也不是苏小晨的，还不是里边两具尸体的。 也就是说，胡志刚的这个冰柜里，最少还装过三个人。 冰箱里的两具尸体也很快确认了身份。 一具是半年前的宝洲的失踪人口，还有一具尸体是天州市人，胡志刚十天前才杀害的对方。 审讯室。 “胡志刚，都这个时候了，说吧，杀了几个人。” “就两个，你们都看到了，都在冰柜里躺着呢。” 胡志刚歪歪斜斜的坐在审讯椅上，右手拇指和食指扣弄着左手大拇指，面对任强的询问，毫不在意，语气轻佻。
这种人，任强见的多了。 破罐子破摔罢了。 但是，进了审讯室，可不是谁家的炕头。 “胡志刚，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实话，不老实交代，你以为就能逃得过去？” “警官，我也没想逃，杀了两个人都在我房车的冰柜里放着呢，反正是个死，你们看着办吧。” 反正是个死？ 任强起身，拿起一根烟，点上后，走到胡志刚面前，两人中间隔着不锈钢栏杆。 “抽吗？” “谢谢。” 接过烟的胡志刚，有些陶醉的吸了一口：“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怎么发现的，先不说，我给你说说你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吧。” “不是监狱吗？” “不不，你首先要在看守所待着，监狱是你最后要去的地方，而且去了也待不了几天，因为你要被执行死刑。” “看守所和监狱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任强依靠在栏杆上，说话声音不大，就像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监狱里管得很严格，进去了要服从管理，没人敢挑事，也没人敢私下干点什么，而且你是死刑犯，进去了大概率还能弄个单间，但是……” “看守所不一样。” 任强看向胡志刚，继续道：“你是研究生毕业？” 胡志刚点点头：“是的，我原来当过外科手术医生，确切的说是骨科，后来出来单干，干过一段时间医美。” “这个你不用说，你的经历我们调查的一清二楚，包括当年你为什么从骨科辞职离开医院去干了医美。” “你们知道？” “当然知道，因为当年的一台手术，你背了黑锅，医院让你主动辞职对吧？” 胡志刚突然笑出了声：“这个事你们都知道，那你说，我是不是被冤枉的？” “出事的明明是那个院长的女儿，凭什么最后背黑锅的是我？” “就为了这个，你就把人家杀了？” 胡志刚眼神变化，接着道：“这事你可别冤枉我，我可没杀她。” “没杀她？” “我们在你房车的冰柜里一共发现有七个人的血迹。” “除了漳州的苏小曼，黄州的王丽丽，还有现在冰柜里的两个人，至少还有三个人身份没有确定。” “那个医院院长的女儿，五年前失踪，你说跟你没关系？” “证据，你们没证据不能冤枉我。” 冤枉你？ “好，我们不说这个，说说看守所，你这样的情况……” “不配合交代案情，在看守所里待的时间会比较长，有可能半年甚至一年时间。” “知道看守所你关的都是什么人吗？” “小混混，抢劫犯，盗窃犯，混迹街头的人渣，事又不像杀人这么大。” “你在外边，你走路不小心碰到人，你该说什么？” “你得说对不起，人家说没关系。” “但是，在看守所你不能这么说……” “你你得说……你他妈瞎啊！碰到老子没看到吗？！” 任强突然大声说话，吓了胡志刚一跳。 “否则你就得在里边端屎端尿，住在厕所里……你觉得你行吗？” 第395章 装不下了，就扔一个 第396章装不下了，就扔一个 任强离开不锈钢栏杆，重新坐回审讯桌后，好整以暇的看着审讯椅上的胡志刚。 这个时候，对方已经没有刚刚吊儿郎当的样子了，神情里有进账。 在审讯前，有关胡志刚的背景材料，已经调查的差不多。 任强在审讯前做过一些研究。 胡志刚从小家庭条件就比较优渥，研究生毕业后进入了一家医院工作。 原本他是这个医院最有希望晋升最年轻主任医师的才俊，但是因为当年的一场医疗事故，胡志刚被迫辞职。 至于事情的经过其实也很简单，胡志刚当时作为副主任医师带了一个住院医师一起参与手术。 结果年轻的住院医师在手术过程参与过程当中犯下了严重的失误，导致手术失败。 手术失败酿成了医疗事故，就得有人承担责任。 犯错的这个住院医师是当时医院副院长的女儿，胡志刚当然就成了背锅侠。 5年前胡志刚被迫辞职下，去了一家医美医院工作，反倒是赚了不少钱。 可以说在胡志刚的一生当中，医院那次背锅是他遇到的最大挫折。 他又是家中独子，所以这一辈子除了医院那次，他用顺风顺水、娇生惯养来形容也不算过分。 这样的人，如果放进看守所，没几天就得精神崩溃。 “你们别骗我，看守所也是有法治的地方，他们……警察不会不管的。” “看守所当然是有法治的地方，但是警察也有打盹的时候，也有下班休息的时候，晚上值班的时候仅有一两个人在，十几个牢房他能看过来吗？” 任强说的当然不全是真的，现在看守所里边，每个监室都有监控，而且进去的人也大多不会主动找人麻烦。 不管是谁，进去后最想干的事就是出去。 煞笔才惹事呢，但是胡志刚不知道。 “还有，刚刚你不是问我们怎么找到你的吗？” “黄州的王丽丽，当晚我们在她去过的慢摇吧的监控里，找到了你半张照片。” “漳州的苏小晨，有人看到过她曾经上过你的房车，还拍下了车牌。” “这两个人的尸体被你抛到了海州市的仓房沟垃圾填埋场，对吧？” “加上你房车冰柜里的尸体，四个人，胡志刚，即便你什么都不说，就像你说的，足够判死刑了。” “既然足够判死刑，少让自己遭点罪，不好吗？” 胡志刚这种人，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当他能够掌控局势，面对比自己弱的人，他就是恶魔，是人渣，比如被他杀死的几个人。 但是面对任强嘴里的小混混，一些看守所的常客，仅仅是听他都惧怕的不行。 “我……说……我全都说……” 任强给身边的人示意，对方开始做笔录。 “我第一个杀的人……就是那个住院医师，副院长的女儿……” 根据胡志刚交代，他最初杀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 但是后来，慢慢级就变了。 “从医院辞职后干了医美行业，医美行业很暴利，远比我当医生的时候赚得多，赚了不少钱后买了房车，我就经常出去旅游。”
“有一次在南州的一个慢摇吧，正好碰到了那个住院医师，也出去旅游，在那玩。” “我把她骗走之后就把他杀了，尸体藏在了房车的冰柜里。” “当时我没敢把尸体处理掉，怕被发现，就一直把尸体藏在冰柜里边，这样藏了有一年多的时间吧。”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就经常去慢摇吧酒吧。” “然后……就杀了第二个人……” “后来没多长时间我就又杀了一个人，可房车里的冰冰柜太小了，最多只能放三个人的尸体，没办法，放满了我就得扔一个。” “海州市，你仓房沟垃圾场抛尸，就是因为房车的冰柜放不下了？” 胡志刚点点头：“就是房车的冰柜放不下了，没地方放了，只能扔一个，但是我没有去仓房沟垃圾场，我是直接把装尸体的皮箱扔到那个打的垃圾箱里。” “我但是在海州市的北山房车营地住，那边附近有个小区，我看每天都有垃圾车清运垃圾，直接就把打的垃圾箱背走，也没人看，我就扔那边了。” 怪不得，怪不得孙军那边查监控，什么都没发现。 原来对方并不是亲自去垃圾车抛尸，而是利用垃圾车抛尸。 “其他尸体呢，你都弄到哪去了？” “都是垃圾场，我第一次处理那个住院医师尸体的时候就发现了，要找到那种大的垃圾箱，垃圾车直接背走的那一种，根本没人去检查，他们直接会扔到垃圾场，有的就焚烧了，有的就埋在那边了，肯定不会有人发现。” 大的垃圾箱…… 一箱子垃圾，谁会查呢。 偶尔有几个翻检垃圾箱的拾荒者，也是那几个瓶子就走了。 “都在什么地方？” “漳州一个，南洲一个，贺州一个。” 胡志刚接着又交代了具体地址。 任强这边一一记录完成，审讯基本上就到了尾声。 “警察同志等等！” 任强就要离开的时候，胡志刚激动的大叫：“我都这么配合了，你们不会把我弄进看守所了吧？” 任强…… 会议室，任强做审讯情况的汇报。 “胡志刚没有自己去垃圾场抛尸，而是把尸体扔到了大的垃圾箱里边，利用垃圾清运车跑的是。” “在海州市的时候，他住在北山的房车营地，在处理的尸体的时候呢，有粘土粘到了箱子里边。” “所以，跟北山的冷冻仓库没什么关系。” “胡志刚最终交代一共杀了七个人，现在具体的抛尸地点都确定了的，但是都在垃圾场，要找的话，难度应该比较大。” 几个人的信息，陆川那边也在做血迹分析，身份多都对上了。 “难度大也得找，见不着尸体，案子不办结。” 众人点头。 杀人案的办理要求很高，不能说某个人说他杀了人，就真的杀了人。 最起码尸体要找到吧。 “这样，发个协查通报，具体让那边几个市协助吧。” 第396章 意难平的杀人犯 第397章意难平的杀人犯 胡志刚的这个案子，注定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 任强对他的审讯，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审讯。 其他几处抛尸的具体时间、地点，杀人的具体地点，肢解尸体的地点等等，都需要胡志刚详细的说清楚。 而后边的审讯，也一定会越来越严苛，就胡志刚这种心理承受能力，被看守所里的几个混混就能吓得什么都说出来，根本承受不住。 任强说的看守所里的事情，一般是真的，一般是假的。 杀人犯，即便在看守所里监室极为进展的情况下，也是尽可能的单独关押。 因为以前就出过事请，犯了杀人罪的嫌疑人，觉得自己必死无疑，被欺负后下狠手，在看守所里差点把一个欺负他的牢头喉咙咬断。 前些年，这些事情发生的不在少数，所以后来就单独关押了。 另外，即便是脑子再笨的小混混，也不会去招惹杀人犯。 大不了井水不犯河水，谁也被招惹谁。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和杀人犯过不去，嫌自己命长不成？ 案子的侦办一直在继续，预审的这般人这下子有活干了。 连续几天都在审讯胡志刚。 事实证明，杀人犯这种东西，确实不能以常理去看待。 胡志刚杀的人，不止任强审讯出来的七人。 现勘办公室。 “听预审那边说，那个胡志刚隐瞒了两个人？” 老白拿着铁刷子，咔嚓咔嚓的刷着手里的小叶紫檀，一边刷一边点头：“这混蛋专门从慢摇吧这类的地方下手，弄死后肢解，他原来有两个冰柜，除了我们发现的，还有一个小一点的，后来坏了，就扔了。” “被抓的前一天，他在网上下了单，买了个心冰柜，幸好被抓了，否则的话……” “不说这个了，老杨，你儿子最后报考哪个学校了？” 杨森这两天再没说这个事情。 “孩子报考的计算机专业，去了新京大学。” 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老杨家的孩子没报公安院校。 老白自然不会提这个茬：“计算机也好，毕业了好找工作，考公也方便，而且去强盛集团也可以。” 陆川点点头，表示肯定。 其实，老杨家孩子最终填报的计算机专业，陆川是最先知道的。 因为老杨问他，孩子如果以后毕业去强盛集团工作，待遇怎么样。 老杨家的孩子，高考分数620多分，足够上第一梯队的学校，985是没问题的，毕业了自然待遇也好。 “学计算机，实习期不到一万，转正之后最少一万五。” “一个月？” “嗯，一个月，干的好了，晋升中层，年薪能到三十往上。” 于是，老杨再也没有坚持一家两代警察的愿望，跟儿子商量完之后，就报了现在这个专业。 人，最终是要吃饭的。 能有就会吃的好一点，谁也不愿意天天吃烤地瓜。 三十万…… 宋江国这个局长一年也拿不到这个数，秦勇作为支队长，一年也就不到十万块。 自己劳累一辈子，快退休了，一个月也才六千多。
而且，陆川这个月已经帮着刑侦支队不少家长大学毕业的孩子安排了工作。 最差的一个去了下边临近县城的一个食品加工分公司，虽然地方一般，但是工资可是九千多。 地方远，主要是因为那孩子学的就是食品加工方面的专业，大专。 这年头，大专毕业生刚毕业就能找到九千工资的工作，做梦都能笑醒。 否则的话，他只能去下边的派出所当辅警，专业不对口，一辈子都转不了正。 当然，不排除来一个见义勇为，或者英勇就义，差点把命丢掉，换来一个转正名额。 生活是生活，理想是理想。 人要先吃饭，才能谈理想。 陆川也不是从小就富裕长的的，小时候，家里穷的一样揭不开锅。 刘国栋对老杨的选择也是觉得很明智。 现在这个年代，警察去相亲都在鄙视链的底端，没办法，虽然是铁饭碗，但是工资低啊。 而且经常加班，并且一加班就不知道加班到什么时候。 家里的事情，就别指望了。 摸鱼的日子很开心，陆川精心侍弄的红掌最近特别妖艳，红的掌也像鲜血一样。 结果，就出事了。 “听多了吗，京州路派出所那边，昨天抓了一个杀人犯。” 老白虽然块退休了，但是消息极为灵通，什么事都是的最先知道的。 “什么情况？” 案子肯定不大，否则刑侦支队不可能不上。 刑侦支队都不用上的，那就是没啥大事，许是人杀了，凶手也就被抓了。 “就前天的事，一个民工，血洗了京州路山水华庭售楼部，杀了两个售楼小姐。” 老杨来了兴趣，因为要售楼小姐存在。 “说说，怎么回事？” “说这事，也是个扯淡的事情。” 老白很有讲故事的天赋。 端起茶杯坐在沙发上，口若悬河。 “嫌疑人是个农名工，在海州市打工二十几年了，有五十多岁。” “存了一辈子的积蓄，在山水华庭贷款买了一套七十多平米的房子。” “结果办完交接手续，晚上住的时候才知道，房子旁边就是大楼排风机，声音特别大，根本睡不着。” “嫌疑人就要求售楼小姐退房，或者给他换一个也行。” “结果当然是不给换。” “嫌疑人就到处要说法，去了很多地方，消费者某会说这不是房子质量问题，噪音的问题归环保管，环保说这是房子设计问题，他们也解决不了。” “当时嫌疑人都给跪下了，说这是他一辈子的积蓄，买了个不能住的房子，求他们给他换一套。” “大半年折腾完，还是没人管。” “前天，嫌疑人给家里人留了遗书，拿着斧头，就去售楼中心了，找到那个卖他楼的售楼小姐，直接上斧头就砍，砍完了，又追着另一个售楼小姐，接着砍。” “杀了两个人，斧子都砍断了，上楼本来要自杀，被劝下来了，人给抓了。” 故事告一段落，老杨一个听众，感觉胸口压抑的不行。 半晌后问：“房子后来咋办了？” 第397章 谁的责任 当警察就是这样子，很多时候，杀人的人会让你感觉同情。 陆川干警察的时间还短，碰到的这类案子不多，但是刘国栋，杨森和老白几人干了二三十年刑警碰到的这类案子太多了。 就比如血洗山水华庭售楼部的民工，叫王有德。 王有德18岁就从农村出来，到海州市打工这一干就干了30多年。 从一个满怀梦想满怀朝气的热血青年，干成了一个50多岁的民工老头。 这个老头并不是夸张，而是形容，50多岁的王有德看上去比市里退休的70岁老人还要苍老。 脸上黑黢黢的，褶皱像是大理石雕刻的一般，手掌上的茧子一层叠加一层，就像面包店里的千层面包。 在海州市飘泊了三十几年，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在这个城市里有一个自己的家，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 年过半百的他，用自己毕生的积蓄终于付了首付，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虽然这套房子不大，地理位置也不好，面积更是只有70平米的，去了公摊只剩下43平方套内面积小房子。 可就是这一套实用面积只有43平米的房子，却是王有德心中的家，一辈子的精神寄托。 从付完首付开始，王有德等待了一年时间，房子才交付到自己手中，这一年里他每天晚上从工地下班回来都要到这个房子的建筑工地看一看。 看了一年，房子终于到手了。 但是，装修完了，住进去了，王有德才发现这房子根本住不了。 卧室和客厅窗户外，就是两个巨大的风机，整个楼的排风都在他这里。 晚上风机整宿的工作，巨大的噪音甚至能让王有德出现耳鸣。 常年在建筑工地干活的他，感觉到这不太对，托人找来了自己打工的工地的工程师过来看了一眼。 人家直接就说，这套房子设计上就有缺陷，这就不应该是商品房，应该是风机通风通道，不可能住人的。 王有德从此开始了漫长的维权之路。 他第一个找的就是当年卖他房子的售楼部的小姐。 刚开始他去的时候，那个售楼部的小姐还给他解释还接待他，但是后来他再去的时候，对方就没了好脸色，甚至都不见他。 再后来，他就只能找售楼部的经理。 人家就一句话：这楼是不是我卖给你的？不是吧？谁卖给你的你就找谁去。 王有德仅有的一点小学文化，让他没办法反驳售楼部经理的话。 是啊，把房子卖给他的是售楼部的那个小姐，跟经理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售楼部的小姐，根本不见他，他一来人家就躲出去了，王有德根本找不到对方。 没办法的王有德，开始四处找说法。 这个协会，那个单位的，去了好多地方。 好多好多好多地方。 用王有德的话说，就是他们态度都很好，但说问题不是他们的，还给他出主意，让他去找这个，找那个。 一圈又一圈的下来，谁也解决不了。 王有德最终又回到了售楼部。 那一次，售楼部小姐正在卖房子，没有办法躲开他。 “房子是你自己挑的，而且也没有质量问题，生意大点，你就忍着呗，反正你一个打工的，皮糙肉厚也不在乎。”
王有德在审讯的时候回忆说：“她看我的眼神充满嘲讽，鄙夷，她知道我什么都办不了，拿她没办法。” 那次后，王有德什么都没说，默默离开了。 身后，是售楼小姐嘲讽的笑声。 回家后的王有德，买了一瓶从来不舍得和的黄盖汾酒，一包三十块钱的香烟，买了一只猪耳朵，一条卤猪舌，还有一袋花生米。 他在自己的家里，默默坐到了天亮，第二天一早，风机停机后，他写了遗书，从厨房里拿出斧头，别在腰后。 “我这人是个老实人，欺负我可以的，但是你不能总欺负我，我受到不公正待遇的时候，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就只能杀人。” 这是王有德在审讯的时候，警察问他为什么杀人的时候，他给出的回答。 当天上午，他就去了售楼部。 因为昨天他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售楼小姐以为他放弃了，所以这次没有躲开。 “你咋又来了？” 似乎是因为王有德身上的酒味，让售楼小姐不舒服，她捂着鼻子，一脸嫌恶。 这成了激发王有德犯罪的最后一根导火索。 手起斧头落，血溅三尺！ 两条人命，王有德肯定会判处死刑。 但是，他死了，事情就完了吗？ 人，真的只是他王有德杀的吗？ 其他人就没有责任？ 有，但是没用。 还有，就像老杨问的，房子最后怎么办了？ 从实际角度来说，售楼小姐卖房的时候，也不知道那是风机出口，所以她当时可能并不知道房子会有极大的噪音。 她只是想赚提成而已。 售楼部经理也有自己的苦衷，因为各种原因退房的多了，什么离婚的，什么死人的，什么家人不同意意见不统一的，如果每一个人他都给退，第二天他就得走人。 所以，买了房，交了钱，谁也别想退，除非上级发话。 协会呢，房子质量没问题，他确实没办法干点啥。 环保呢，风机是必要的附属设施，不开消防过不去，必须开，他也没办法。 消防呢，风机的位置是设计好的，市政审批过的，有章子盖在那，没有不合规的地方。 好像这个事情捋下来，王有德就是必死无疑。 有人死了，有人出来说话，是设计的问题，开发商和设计都有责任。 问题是，王有德没杀人的时候，怎么没人出来说话？ 陆川心里有些压抑，说不出的意难平。 老白放下了贴刷子，把小叶紫檀的手串放在桌子上。 “那边的派出所介入了，也在关注这个事儿，约谈了开发商，那边承诺马上给王有德的家人换房。” 陆川沉默。 这件事，派出所其实没有管辖权。 约谈开发商，也不是正规程序。 但是，显然管用。 话说，王有德一开始就去找派出所，他如果给下跪的是派出所所长，结果可能完全不一样了吧。 第398章 沈法医真有钱 王有德用自己一辈子积蓄，还有三条人命，换来了家人安静的房子。 但这也只是房子，不再是一个家了。 另外，还有两个被害人的家，也一起灰飞烟灭了吧。 一上午，现勘办公室的情绪都比较压抑。 警察也是人，听了这种事，怎么可能心情好。 而且可以预想，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 “人是群体性动物，是社会性动物，只要有人只要有交流，有人际关系就会有矛盾存在，矛盾存在到一定程度就会爆发，爆发的形式多种多样，杀人作为消灭矛盾的根本途经之一，显然不会消失。” 老白最近在看哲学方面的书籍，不说话一套一套的，大家有些听不明白，但是意思又理解的非常明白。。 用老白的话说，这就是哲学的魅力。 接下来这几天，现勘办公室的日子过得比较惬意。 但是行动组那边一直没有闲下来，因为胡志刚的案子一直在办理过程当中。 任强和孙军更是天天在外边跑，一直在出差的状态。 用刘国栋的话来说，这俩人在外边跑的腿都细了。 即便这样，胡志刚的案子办理的还是相当困难，推进的进度非常慢。 主要是案发时间太长，有的案子三年前，有的案子4年前，有的案子5年前，胡志刚又习惯把尸体支解后扔进垃圾箱里边。 过去这么久，想要在垃圾场里找到尸体，比登天还难。 死不见尸，怎么定案？ 所以胡志刚的案子，距离他被执行死刑或许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毕竟，一半所谓的死刑立即执行，也会在一年左右的时间内才会进行执行。 因为死刑的判决要经过最高级的法院审核，签发死刑执行命令后才能进行。 而这个死刑执行命令也并非是程序性的，上面签完字就行了，而是要通过对案件进行审核，批准后才能够签发命令。 只要命令下来了，执行的就快了，一般收到命令后七天就会执行。 陆川听刘国栋他们说，以前执行死刑的之前还要进行游街。 就是有点过去类似过去，五门斩首游街示众的那种感觉。 但是在二十几年前游街这种侮辱人格的行为就被禁止了。 陆川小时候其实见过游街的。 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吧，每个月一辆大卡车拉着犯罪嫌疑人，胸前挂上牌子，到他们学校转一圈。 各种犯罪的都有，强健犯，抢劫犯，杀人犯，盗窃犯，甚至还有流氓犯。 杀人犯还被戴上高高的尖桶帽子。 陆川跟着一帮小朋友在后边追卡车跑。 摸鱼的日子陶冶情操，陆川在此期间也带着沈法医回了自己家一趟，见了父亲和母亲。 见到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儿，这可把老两口开心的够呛，呼呼啦啦整了一大桌二十几个菜。 陆川感觉自己过年都没有吃过这么多菜。 不仅是陆川的父亲，还有爷爷、几个伯伯也过来了。 两人离开的时候，沈妍的挎包里装满了红包。 “这……合适吗？” 每个红包都鼓鼓囊囊的，沈妍即便没打开看，也知道最少的都是一万块。 这一顿饭的功夫，说了怕不是有三十几个吧。 自己的包都快装不下了。 “没事，这是我们家的传统，长辈要给第一次上门的媳妇送红包。”
沈妍点点头，她知道这个事情，陆川来的时候就跟她说过，但是也没说有这么多啊。 三十多个红包，里边最少的1万块钱，多的大红包好像不止。 而且除了这些红包，还有陆川父母和他爷爷给的两张卡。 “这两张卡……我就不要了吧。” “这个不要不行，这是我父母给的，还有爷爷给你的。” “那……多少钱？” “这个我也不知道。” 正好，沈妍看到路边有一个自动提款机：“停路边，我们去看看吧。” 沈妍觉得其他长辈给的都是一万甚至两万的红包，陆川的父母和爷爷肯定比这个多。 否则的话也不用给卡了。 但是如果太多的话，她不想要。 “行，我把车停一下。” 陆川是真的不知道里边有都多少钱，他甚至不知道爷爷和父母给沈妍银行卡的事情。 但是，大概，应该，不会少吧。 但是也不会太多的，三哥的女朋友，陆川听说第一次见面父母给了二十万，爷爷好像是统一的，给了五十万吧？ 密码是六个八，有钱人的银行卡密码似乎都是什么简单粗暴。 红色的卡是陆川爷爷给的。 输入密码后，一个1之后，是……六个零。 “个十百千……” “一百万？” 沈妍小嘴惊讶成O型：“怎么这么多？” 陆川也没想到，爷爷竟然给了一百万的见面礼。 应该是五十万才对。 “先别着急，还有另一张。” 退出这样银行卡，沈妍查询另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1888888……” 一百八十八万八千百八十八！ 陆川看了之后，舔了舔嘴唇：“沈法医，你真有钱！” 沈妍：“……” 车上，沈妍还在自己去一趟未来婆婆家，就收了三百万的红包而震惊。 两张银行卡就是2，888，888，再加上包里那30来万的红包，这就超过300万了。 三百万！ 沈妍家里条件比较好的，父母上班，级别也都不低，从小沈妍的生活条件就比较好。 家里这些年听妈妈说，也有一些积蓄，差不多大几十万。 可是那是父母一辈子的继续。 自己出去一趟，就拿了三百万见面礼？ 有钱人这么任性吗？ “陆川，这钱我不能要。” 思虑在三，沈妍决定不能拿着钱。 女朋友进门，未来公公婆婆给点见面礼是应该的，但是三百万…… 有点多啊。 自己回家怎么说？ 爸妈，我去了一趟男朋友家，带回来你们半辈子的都没赚到的钱？ 陆川倒是没什么顾虑，三百万，不少但是也不能说多。 这个多当然是相对强盛集团来说。 他现在已经在琢磨晚上该吃什么了，沈法医今天肯定是要请客了。 帝王蟹？ 看看有没有蓝色的。 黑松露？ 这个不错，馋了好久了。 红酒要个82年的吧，应该不会过期…… 第399章 金刚芭比 第400章金刚芭比 现勘办公室。 陆川一边给红掌浇水，擦拭叶子，一边吹着口哨，心情愉快的想要飞起。 “小陆，一大早什么事这么高兴？” 永远是陆川来的最早，刘国栋第二，老白和杨森踩点儿进来。 “师父，没什么事儿，就是挺开心。” 刘国栋微微一愣入川，陆川入职这一年多的时间，表现的都非常稳重，很少看到他有这样的时候。 也对，毕竟也才二十三四岁，人生最有激情的时候，最有年轻人样子的时候。 只不过陆川在这一年多侦破案件的表现中非常出彩，让大家下意识的忽略了他的年纪和从警年纪。 刘国栋遥想自己当年二十三四岁刚入警的时候，还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天天跟在自己师父屁股后边，师父这是啥师父那是啥问东问西。 别说参与命案侦办，甚至在里面扮演重要角色，就是一个小偷小摸的案子，能挨上边儿都感觉自己是不是得到重视了。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 “好了，我下你开晨会，对了，今天支队有几个新同事过来，秦队说要组织一个欢迎仪式，你作为老人过去做个发言。” 新同事？ 发言？ 陆川微微一愣，也对，已经是七月初了，大学毕业生陆续过来报道了，自己就是去年的这个时候过来的。 秦勇每年似乎都组织类似的欢迎仪式，自己去年来的时候也有上一届来的老人发言。 这次，就轮到自己了？ “要写稿子吗？” 陆川自然是没有准备。 “不用，随便说说你破的案子，还有功勋就行了，给他们打打气。” 这是秦勇交代的，没什么功绩的，当然要准备稿子，说的华丽一点，振奋人心一点，但是陆川不用。 他把一等功、二等功的事说说就行了。 欢迎仪式晨会后举办，陆川显示换好警礼服，这样显得正式一些。 “咦？你的表彰又下来了？” 上次和老白看到办公室里陆川已经换上警礼服，惊讶的以为凉州案子的奖励下来了。 “还没呢，刚才师父告诉我，晨会结束之后有一个新入职同事的欢迎仪式，让我去发个言。” 两人点点头，恍然大悟，这事这几天他们也听说了，但是前一段时间一直忙案子，所以没有太过关注。 而且今天肯定是不可能给现勘分人了，关注也没什么用处。 不过陆川这么一说，老杨拍了拍脑门：“小陆，你也是去年这个时候来的吧？” 陆川点点头：“我是去年的7月12号来报到，秦队也组织了这么一个欢迎仪式。” 原本陆川是要分到派出所去的，是因为他把死党杨林前女友老公给抓了，搞了个通缉犯，立了功才被分配到刑侦支队。 刚入职就立功，这样的新人不多见。 而陆川这一年来的表现让所有人都忽略了，他入警的时间仅仅才一年多。 老白拿起铁刷子继续刷那串小叶紫檀：“时间就像一头野驴，奔跑起来就不停啊，过得可真快。” “我离退休还有四年不到的时间了。”
陆川微微一愣。 自己刚来的时候老白55岁，上两天在仓房沟垃圾填埋场刚过完生日，现在就是56岁，到他退休还有不到4年的时间，时间过得确实快。 陆川本来趁想趁着晨会这段时间到网上查一查，有什么发言的资料，结果和两个人聊起来，也就把这事忘了。 刘国栋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几人唉声叹气。 “老了啊，儿子都上大学了。” 这是老杨。 “老了啊，还有不到四年就退休了。” 这是老白。 “老了啊，上班都一年多了……” 这是陆川。 “你们几个搁这扯啥蛋呢？什么老了老了，陆川才23岁多还不到24吧？” “你都老了，我们不是该火化了？” 陆川一看刘国栋回来，赶紧起身：“师父您回来了？” “没啥没啥，我就跟白哥和杨哥搁这扯淡。” 其实陆川刚刚也不是真的扯淡，虽然自己才入警一年，刚刚24岁，但是他感觉这一年来经历了好多好多。 十几起命案给陆川的冲击很大。 就像已经从事这项工作很久很久一样。 “走吧，去会议室，十点钟开始欢迎仪式。” …… 今年刑侦支队分配了十人，比去年好多一个人，听起来其实也不算少了，但实际情况是人手更不足了。 因为过去一年刑侦支队退休了十二人，少了12个人，多了10个人，里外里一算减员两人。 数字上的减少了两人，实际上工作来看的话，缺少的不只是两人。 因为新来的同事技能不熟练，很多工作无法胜任，来至少1到2年的时间都还处在学习的阶段。 也就是说相当于未来一两年的时间内，大家都会处于一个比较紧张工作比较繁忙的状态。 十个人，精气神很足，坐在椅子上要背挺直，其中一人吸引了所有人都目光。 小麦肤色，身材高壮，目测超过一米九，身材比例很好，尤其是波涛极为汹涌，穿着警服这种天生压制身材的利器，都能感受到极致的饱满。 这女孩，这种身材，陆川还是第一次见。 比较形象的形容……因该是金刚芭比。 “这女孩叫蓝冰羽，是特种部队上退役下来的，立过个人二等功，分配的时候指定要来刑侦。” 负责人事工作的老张看到陆川疑惑的眼神，大概说了下对方的情况。 特种部队？ 那就怪不得也了，这派头一看就是暴力机器，去行动组正好，那边缺人严重，而且这个蓝冰羽人高马大的，去那正合适。 不过姓蓝……倒是不多见。 “大家好，我叫秦勇，是海州市刑侦支队支队长，首先我代表海州市公安局海州市刑侦支队，欢迎各位新同事入警。” 秦勇天天开会，这一套一套的早就熟悉了，根本不用稿子，张嘴就来。 这一年，陆川就很佩服，他就不行，说不太多这种套话，也说的不够流畅。 或许是参加的会议太少了，积累还不够。 第400章 都看什么呢?! 第401章都看什么呢？！ “各位新同事有的是警校毕业，有的是部队专业，有的家在海州市，有的来自外地，五湖四海，我想说无论大家来自哪里，加入到海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那我们就是一家人。” “今后工作当中我们以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做斗争，希望大家苦练本领，磨练意志，一不怕苦，二不怕累，三不怕流血，四不怕牺牲，弘扬海州市刑侦支队铁军精神。” “下面请上一年入警陆川同志发言。” 十人的目光统一看向陆川。 年轻。 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印象，和他们一样年轻。 帅气。 比大多数人都帅气。 “各位新同事，大家好，我叫陆川，大家能够加入海州市刑侦支队这个大家庭。” “去年的今天，我和大家一样满怀着梦想，满怀着憧憬加入到了海州市刑侦支队。” “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海州市刑侦支队是一个团结的大集体，这是一个锤炼意志、磨练斗志的战斗场。” “我们的日常工作，就是面对各类穷凶极恶的犯罪嫌疑人。” “去年，海州市刑侦支队侦破命案等大案要案10余起，在全省名列前茅。” “我本人也得到了发挥自身能力水平的宽阔舞台，在破案过程当中荣获两次个人一等功，两次个人二等功，一次个人三等功和三次通报嘉奖。” 话音未落，十个人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玩呢？ 比我们就早入警一年，搞了这么多功劳，一等功就两次？ 现在当警察立功这么容易吗？ 蓝冰羽更是不敢置信，她在部队荣获过一次个人二等功，这是她一直引以为豪的事情。 而自己荣获那次个人二等功的过程是多么惊险，差点把小命丢掉，蓝冰羽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是，台上这个看上去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警察，竟然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容立了两次个人一等功，两次个人二等功，一次个人三等功，还有三次通报嘉奖，这家伙干啥了？ 当然，大家即便非常震惊，甚至是不敢相信，也没有人站起来反驳。 功勋这种东西不是大白菜，不是有关系就能拿的，对方既然能拿到这么多功勋，就一定有拿到这些功勋的理由。 “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够和大家一道，为海州市刑侦支队的发展作出贡献，为海州市人民安居乐业，保护人民财产安全作出贡献。” 陆川其实什么都没说，说了几句场面话把自己的功勋说了一遍就完事了，前后都不到三分钟。 但是起到的效果是相当震撼的，秦勇看着下面10个人的表情，心里非常满意。 这就对了，要向陆川同志看齐嘛。 新来的就要有斗志，要有一切向前冲的不畏精神。 “好，今天的欢迎仪式到此结束，希望大家以后认真工作，努力提升自己，向先进学习。” 散会后，就是分配十个人的归属。 几年的这次分配不像去年那么平均，行动组的有，现勘的有，内勤的有，这次这10个人平分到行动一组和二组，每组5个人。
去年这一年，刑侦支队碰到的案子比较多，行动一组和二组负责大案要案人手明显忙不过来。 在年中的时候，秦勇就把其他几个行动组的一些人手调配到了一组和二组，但还是捉襟见肘，这次10个人正好全部分到这两个组。 一入警开始就在重案组里边工作，有助于这些人的成长，只要能够经历住磨练，以后都能够成为独当一方的好手。 行动二组大办公室，任强拍了拍手：“所有人把手里的活都停一停，过来过来。” “这是今年咱们刑侦支队分来的新入境同事，今后就都在咱们行动二组了，大家相互认识一下。” 张辉等人看着以蓝冰羽这个大高个女孩领头的五个人，一字排开，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蓝冰羽，今年24岁，特种部队转业，进攻格斗、爆破、丛林跟踪等单兵作战技能。” 好家伙，这是一个王炸。 行动二组大多数都是糙老爷们，蓝冰羽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同志之一，但是其一米九几的身高是所有人里边海拔最高的。 再加上女孩脸型刚毅，眼神有光，说起话来很有冲劲，并且擅长的技能也是挺有意思，大家很有兴趣。 其他四人相继做了介绍后，任强拍手：“好，大家鼓掌欢迎新同事！” “你们五个先把办公室打扫一边。” 新来的，当然是没有什么办公桌的，而且给了他们也用不上。 张辉这种老资历都不怎么用，就是有个坐的地方，何况新人。 行动组的战场在外边，天天闷在办公室里那还破什么案子。 “张辉，孙建，傅彪，陈虎，王志你们五个来一趟。” 几人对视一眼，就知道要干什么了。 果然，办公室内，任强一一点将：“五个人，你们一人带一个。” “张慧，那个大高个你来带。” 嗯？ 张辉愣了愣，他刚刚还想说那个大个子他不带呢。 虽然是特种部队出来的，但是毕竟是女同志，行动二组出差多，蹲点也多，带一个女的不方便。 “头，这个不合适啊，我一个大老爷们……” “没什么不合适的，就你带，小蓝在部队立过功，有战斗经验，把她带好，以后能独当一面，而且咱们行动二组的几个女同志战斗力不足，有时候出外勤危险太大。” 任强态度强硬，张辉无法反驳。 垂头丧气的张辉出去，看了看五个人。 四个小伙子在打扫卫生，蓝冰羽指挥。 “这里不行，我们部队那边这都是要用牙刷刷干净的。” “还有这，桌子腿……你怎么这么笨，看我的！” “刷刷刷，这不就好了？” “兄弟，你这不行啊，明天跟我去撸铁，保证你身体棒棒的，抓起坏人一个一个的。” 蓝冰羽这会已经脱下了警服，里边是一套运动短装，此刻蹲下身子…… “都是看什么呢？” 张辉对着办公室就是一顿爆吼。 一个个都什么眼神看我徒弟呢？ 再看，眼珠子挖出来当泡踩！ 第401章 木材厂里的人皮 张辉这个师父的角色进入很快，徒弟还没认拜师礼就开始护犊子了。 其实，在公安系统里，大多数情况下，师徒关系所代表的意义，比其他行业来的要更深厚。 尤其是一线办案的刑警之间的师带徒，和刘国栋陆川之间传授技术，这种师徒关系还有所不同。 因为一线刑警办案针对的是犯罪嫌疑人，经常在外边出差，抓捕犯罪嫌疑人很多行动都比较危险。 师父传授给徒弟的不仅是办案的技巧，还有保命的能力。 公安系统内，尤其是刑警和缉毒警两个警种中，历年来都有不少，因为师傅保护徒弟受伤甚至牺牲的事情。 一个新人的成长，往往意味着另一个人付出巨大代价。 所以很多系统里边，警察自己徒弟比儿子亲的，也不是没有。 养老送终的也不是没有。 新人过来的新鲜劲持续不了几天，没有案子的刑侦生活，算是相当平淡的。 当然，天有不测风云，一个平静的早上，并不意味着一定会发生平静的故事。 七月十一日，多云。 陆川是被电话吵醒的，凌晨五点半。 “小陆，来支队，有大案！” 电话是刘国栋打的，陆川从入警那天开始就被刘国栋教育，电话24小时不能关机，而且不能够静音，要随时能找到他。 听到有案子陆川立马从床上爬起来，胡乱穿上衣服，开车就奔着刑侦支队而去。 陆川和刘国栋是脚前脚后进入刑侦支队大门的。 “师父，咋了？” 刘国栋摇摇头：“秦队亲自给我打的电话，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说是有大案子。” 说话间，孙军，任强，张辉等人陆续进入刑侦支队，还有杨森和老白也先后赶来。 不到半个小时，整个支队的骨干就已经到齐了。 法医这边只有王长江，显然没有叫沈妍。 陆川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6点，沈妍这个点应该也起床了，给她发了个微信。 说了一下情况，然后清点设备，跟随大部队赶往案发现场。 东郊木材厂。 刑侦支队的人到达的时候，已经有东郊派出所的民警在。 “什么情况？” 给秦勇汇报案情的是东郊派出所所长。 但汇报的时候由于时间紧迫，秦勇也只知道发生了命案，具体情况还不是特别了解。 东郊派出所所长脸色极为难看，对你是并没有开口说介绍案情：“这个不太好说，您还是亲自去看看，一看就全知道了。” 秦勇微微一愣，不就死了个人有什么不好说的。 不过还是跟着对方进入案发现场。 案发地点是木材厂的一个厂房，里面堆积的是大量方木，正对着大门的前面上，众人看到了震惊的一幕。 清晨阳光很好，透过厂房大门正好照射在对面的墙壁上。 一张人品被钉在墙壁正中央，摆出了一个耶稣被定在十字架上的造型。 这场面…… 怪不得东郊派出所所长不好汇报。 怎么汇报？ 说墙上有一个耶稣？ 用人皮做的？ “现场都谁进来过？”
“报案的是这边的运输工，凌晨过来拉装货的时候发现的，完了就直接报警了，我们来的时候看到这个情况，没有冒然行动，我直接给您汇报了。” 东郊派出所所长叫刘德全，干了一辈子民警，在东郊当了二十年所长，为人沉稳。 秦勇听到这暗中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刘国栋：“老刘，你们先上。” 刘国栋和陆川等人已经准备好了，手套鞋套全部就位，还有一些便携式的仪器。 第1步是现勘拍照，陆川进来之后在门口的位置就开始对一些特征物进行标记序号，然后进行拍照。 整个厂房面积比较大，人皮下面是一大滩血迹。 从现有的情况看，凶手应该就是在厂房内，对于被害人进行剥皮的，但是人皮下面并没有发现血肉尸体。 老白拿着透明的垫板，在整个场地选了几个点位进行铺垫，防止自己等人的脚印破坏现场。 刘国栋提着紫光灯，准备扫描指纹。 杨森从外围开始，向内进行勘察。 很快，杨森就有了发现：“老刘，这里，快过来！” 杨森有所发现的地方是挂着人皮墙壁的右侧墙壁和方木中间的空隙。 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静静躺在那里。 “秦队，尸体找到了。” 通过对讲机，刘国栋把情况汇报了一下。 “小陆，拍个照吧。” 尸体的姿态呈现趴窝状态，陆川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师父，这尸体……不像是被人抛弃过来的，胸口上……” 尸体身后，是一连串的摩擦装血迹，有较为明显的爬行痕迹。 刘国栋脸色很难看。 这些迹象表明，死者被凶手剥皮的时候应该还没有死透。 这具没有了皮肤的尸体，是自己爬过来的。 尸体的背部，后心的位置，插着一并尖刀。 这大概就是致死原因。 “老王，你过来看看，尸体找到了。” 有尸体，法医就该上了。 王长江见到尸体的时候，显然也吓了一跳。 “这……自己爬过来的？！” 活着被剥皮……这种案子可不多见。 现场勘察的同时，行动组那边也在开展工作。 整个木材厂有三十多人上班，现在正在逐个接受问询。 “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昨天下班之后出去跟我们几个舍友喝了点酒回来就睡觉了。” 三十几人有一大部分都是农民工，在厂子里上班，在厂子里住。 有几名是日常管理的头头和食堂做饭的，以及保安。 “我就住在大门口的门房里边，昨天晚上肯定没有陌生人进来。” “你们木材厂只有这一个出入口吗？” “出入口肯定就是一个，大门就这一个，没有别的门了，但是围墙不高也能翻进来。” “昨天有人去过那个厂房吗？” “每天下工之前都会把已经收拾好的方木堆积到那个厂往里边去，然后大概凌晨的时候每天有人过来拉。” “昨天下午6点下工，再就没有人进过那个厂房了，然后今天凌晨5点的时候，运输工就发现……那个了……” 第402章 爬行的尸体 任强这边的行动二组负责询问，孙军那边的人在周围调查走访，还有调取视频监控。 东郊木材厂周边还有一些其他的工厂，有几个甚至是三班倒，二十小时开工。 “你们家具厂通宵加工，这边昨天晚上发现有什么异常吗？” “咱们上哪发现去呀？厂房里边噪音特别大，啥也听不着，没有发现啥东西啊。” “去调监控啊，路口有监控，他们厂子门口应该也有监控，谁进谁出，一目了然，肯定知道呀。” 监控视频的提取倒是很顺利，可是内容让孙军很失望。 东郊木材厂门口的监控坏了一星期了，昨天晚上什么都拍不到。 其他厂房的监控，因为东郊木材厂大门口的开口方向和其他的几个厂子都不一致，所以进出木材厂的车辆，咩有经过其他厂子的路段，根本就无法拍到有价值信息。 现场，陆川和刘国栋站在人皮正面，仔细研究。 “凶手身高应该在一米八左右。” 刘国栋比画着人皮的头顶高度：“1米8的身高，手臂伸起来大概能到2米4、5的位置，如果低于这个身高，人皮的头皮位置不可能盯到现在的这个地方。” “还有地面上，只有脚印没有使用登高梯的痕迹，周围也没有什么登高的东西。” 这个判断，陆川是同意的。 被害人的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人皮距离地面的高度在两米五，由此能够推断出凶手的大致身高。 “而且……凶手年龄不是很大，肌肉发达，很有力量。” 陆川捏起一片皮肤，上面的刀口整齐，而且撕裂的痕迹，也就是说，凶手在剥皮的时候，并没有全部使用刀割的方式，有一部分是徒手撕裂的。 人皮案，陆川去年就遇到过，他和沈妍去看艺术展的时候，就无意间揭开了一桩杀人案。 “我先把脚印采集上，回去分析一下凶手的体型特征。” “好的，你先忙着这边刚刚我在现场发现了一些指纹，但是应该都不是凶手留下的。” 刘国栋使用紫外线灯在现场发现了一些指纹，但大多都是木材上的，墙壁上并没有，皮肤上也没有。 至于浑身是血的尸体上即便有指纹也早就模糊了，肯定无法采集。 厂房外面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木材厂工作的人员没有人进来看到里面的情况，否则估计都得辞职。 任强这边的询问还在继续。 现在，任强亲自和报案人员询问当时的情况。 “我……我是负责运输木材的，每三天过来一趟，都是这点过来拉木头。” 看过人皮的运输工，脸色非常难看，身体都在颤抖。 “就一你个人负责运输？” “是的，厂房里边有现成的叉车，我把车开进来之后自己开叉车把方木装上去，这样子老板就把运输费和装卸费都归我一个人，而且方木都是打好堆的，叉起来就行了，不用太费力，就是耗费点时间。” 今天这次运输作业，只是对方的一次普通运输，他已经在这干了三年时间。 死者身份也已经确定了，是这家木材厂的厂长，张晓峰。
对方有些谢顶，胳膊上有一条青龙纹身，只看皮肤就能确认对方的身份。 “你们老板平时有什么仇人吗？” “这个我不知道，我就是一个打工的，平时都见不着我们老板，这个你得问我们那几个管理的头头去。” 另一间办公室。 张辉这边在询问厂子的副厂长，死者的小舅子。 “我姐夫以前是在道上混的，认识的人特别多，这两年开厂的得罪的人也多。” “但是也都是生意上的往来，嗯，没有什么仇人，仇大到能把他杀到这种程度吧。” “他跟你姐姐的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我姐夫跟我们家是一个村的，他们结婚的时候我姐夫还没有发财，这些年一直都挺不错的。” “他有没有情人或者婚外恋？” “这个……” 对方犹豫了片刻，接着说道：“倒也不算是什么情人，算是有一个相好的吧，有时候……” 十分钟后。 “我叫郭美美，是……是……呜呜呜……我是张总的秘书。” 这秘书…… 长的确实不赖，丰乳肥臀的那种，一看就有一种我见犹怜，风骚入股的感觉。 “你结婚没有？” “不不，我是单身，没结婚，也没有男朋友。” “你和张晓峰认识多久了？” “两年了，我去年来厂子应聘的时候，认识张总的，然后……嗯……就一直给他当秘书。” “你们保持不正关系多长时间？” “这个……这个，两年，不过警察同志我们就是嗯，就是就是……” “张总每个月给我1万块钱，我在这儿上班，我们没有破坏家庭，我也是单身……” 另一个房间，张晓峰的妻子也来到了木材厂。 “老张……前几年在外边儿打拼，可能得罪了一些人，但是这些年开厂子收敛了很多，年龄也大了，应该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人。” “他怎么就……呜呜呜……” 三个小时后，现勘那边终于结束。 王长江这边也做了初步的检查。 “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半，致命伤是背后后心中刀，失血过多死亡。” “死者生前遭受过酷刑，被凶手用尖刀割裂皮肤，部分有撕裂的情况，人皮挂在了墙上。” “另外……死者舌头被割掉了，而且喉咙里有硫酸烫伤的痕迹，声带遭受了严重损害。” 刘国栋接着汇报。 “手筋脚筋全部被挑断，应该是凶手为了方便扒皮，被扒完皮之后并没有死亡，凶手刺了后心一刀之后，被害人从人皮下面爬到了墙边，然后失血过多死亡的。” “你们是说，死者是血肉模糊的状态下，从人皮下边爬过去的？” “是这样的嗯，地面上的爬行痕迹很明显。” “陆川这边采集到了凶手的脚印，可以对凶手提醒做分析，指纹发现了一些，但可能是搬运工或者工人的，回去比对一下，等会安排人对木材厂的所有人采集一遍指纹和脚印。” 第403章 手段极度残忍 现勘办公室。 陆川正在对现场采集到的脚印进行分析鉴定。 由于现场有大量血迹存在，凶手留下的足迹痕迹非常清晰。 除此之外，陆川还对墙壁上的一些血迹进行了收集，准备做一些血迹形态分析。 这样辅助足迹鉴定结果，可以更准确的锁定犯罪嫌疑人的体型特征，年龄范围。 近些年，现勘领域出现了一种叫做凶手画像的术语。 其实这也不算是一个新鲜说法，凶手画像早就有，而且海州市公安局就有专门的犯罪嫌疑人画像师，目前划归在图侦大队。 近些年的凶手画像具有更加广泛的意义，不仅仅是指凶手的面部特征，还包括身体特征，年龄范围，性格特征，心理特征等等。 是一个新兴的综合类学科，在陆川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些导师就在带博士生研究这个方向。 当然，效果并不是特别理想，因为想要对犯罪嫌疑人进行准确的全貌画像，不仅涉及到专业刑侦知识，更涉及到心理学等各方面。 犯罪心理学，陆川在上大学的时候有过接触，但是学习的并不深入。 “足迹……长度……宽度……前后脚掌压力分析对比……” 凶手在现场留下的足迹很多，能够暴露出很多体型信息，步态、步角、步幅等等，陆川要分析的数据很多，不是一时半会能忙完的。 另一边，杨森和老白也对做指纹鉴定分析。 刘国栋在现场发现采集到的指纹相对比较完整，不对起来还是相对容易的。 现场勘察结束后，行动二组那边在询问的过程中，就对所有人的指纹、脚印进行了采集。 “这枚指纹比对成了。” “是装卸工张爽的。” “我这也比对成功一个，也是工人的……” 指纹鉴定的过程比较顺利，但是结果并不理想。 死者背上的凶器有明显的擦拭痕迹，凶手离开之前对指纹进行处理。 墙上的人皮，陆川每一寸都检查过，指纹是别想了，倒是发现了很多血迹的擦痕，应该是拉扯皮肤和钉皮肤的时候留下的力度痕迹，但是痕迹平滑，凶手应该戴了类似紧贴皮肤的橡胶手套。 通过指纹断案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另一边，行动组对死者张晓峰的人际关系调查也在进行。 张晓峰，早年的时候在工地上打零工，后来因为敢闯敢拼，成了包工头，渐渐的手底下就笼络了一批人。 张晓峰从建筑行业赚了第一桶金后，并没有一直在这个行当干，后来在城里开过游戏厅，经营过棋牌室，认识的人三教九流，人际关系很复杂，五年前才开了这家东郊木材厂，一直到被杀。 “分三个小组，一组去张晓峰的老家，到村里调查情况，重点是当年跟着张晓峰出来打工的那些人，看看张晓峰当年有没有什么仇人。” “另一个小组，以张晓峰之前开的游戏厅、棋牌室为重点，查清楚当年张晓峰和什么人有过节，重点是有过冲突的人要重点排查。”
“第三个小组，以东郊木材厂为重点，五年来，所有在厂里工作过的，后来辞职的，每个人都要查清楚，重点是有没有被张晓峰开除的，有可能有怨恨情绪的。” 以任强的办案经验，凶手如此残忍手段，活人身上扒皮之后在杀人，大概率有两种可能。 第一，凶手是个变态，极度心理变态的精神病，对杀人有着极度的执着，扒皮杀人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精神需求，换句话说，凶手应该就是个精神病。 但是这种可能性比较小，因为大多数这类的人都是连环杀人犯，杀人对他们来说只是简单的精神需求，不需要一定有什么杀人动机，大街上随便一个人都能杀。 很早以前，海州市出现过一个雨夜杀人犯，对方杀人没有什么动机，就是下雨天出来，寻找有穿衣服的女子。 下雨天，红衣服。 满足这两个条件他就杀人，就这么简单。 事后被抓后，心理专家曾经对凶手进行过心理测试，是极为少见的过度偏执人格。 当达成某种刺激条件后，凶手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这种内心需求。 但是这不代表对方就是精神病，他能完美的控制自己的行为，作案手法隐秘，残忍，是具有完全行为的自然人。 第二种，也是任强认为最有可能的，报复杀人。 凶手和被害人有极大的仇怨，所以凶手才会才去这么极端的方式，通过割舌头，硫酸损毁声带，活人扒皮的方式折磨对方。 而且……任强觉得大概率和木材厂有关系。 这种报复性杀人，实际上是在任何地点都可以的，但是凶手为什么偏偏选择在木材厂？ 要知道，厂子里面可还有三十多人在居住，凶手厂区内杀人，有极大的暴露风险。 另外，凶手应该很熟悉木材厂的作息时间，否则的话，凶手也不会选择在厂房内动手。 被发现的风险太大。 晚上九点四十分，刑侦支队会议室，秦勇在主持召开案情分析会。 “法医，老王你这边说下情况。” “好，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我大概汇报下。” “死者张晓峰，男，49岁，海州市人，死亡时间今天凌晨一点半，死前遭受过严重虐待。” “这里，我们在案发现场，钉人皮的墙角找到了死者的舌头，还有硫酸瓶子。” “凶手使用的稀释后的硫酸，不致命，但是足够损伤声带。” “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在虐待死者的时候，防止对方发出声音。” “致命伤在后背，减到贯穿后心，死者失血过多死亡。” “剥皮的手法怎么样？有么有什么职业背景？” 王长江摇摇头，他知道秦勇的意思是凶手有没有可能是医生之类的职业背景。 “应该没有，凶手剥皮的手法非常粗糙，皮肤并非整个剥下，有多处破损，还有暴力撕扯的痕迹。” “从法医的角度来说，凶手的目的就是为了折磨对方。” 第404章 陆续发现 王长江从事法医工作这么多年来，见过各种各样的尸体。 水泡的，火烧的，晾晒的，土埋的，什么样的尸体都见过。 但是这次案子的尸体，暴力手段活活剥皮的，还是第一具。 人体的痛觉神经，其实是集中在真皮层的，肌肉和脂肪里是没有痛觉神经的。 也就是说，被害人最痛苦的时候其实就是凶手在剥皮的时候。 之后混身皮肤被剥干净，在地上爬行，其实并没有痛苦产生。 但是看着自己的血肉在爬行，那种恐惧应该是无以言表的。 “还有吗？” “还有一点，我们在死者血液里检测到了镇静剂的成分，大概就这些了。” “好，下面老刘，现勘这边说说。” 刘国栋干咳两声，直了直身体：“现勘这边的线索不太多，首先是指纹。” “我们在案发现场一共发现了十三枚指纹，并且全部鉴定成功。” 刘国栋操作投影仪，上面是指纹的鉴定比对结果：“都是木材厂内的员工。” “这些指纹采集的位置都是方木，或者厂房内的叉车等工具上，在尸体和人皮上并没有采集到指纹。” “结果出来后，我们和行动二组也确认沟通过，这些人昨天晚上都在宿舍休息，现在来看，并没有作案的时间。” “另外一个是热拼上的微量物证。” 自从刑侦支队建设了微量物证分析实验室，基本上每个案子都能用上。 比如上一起垃圾场内的抛尸案，就是在装尸体的箱子内，发现了北山区域特有的粘土，才锁定了北山这个位置。 虽然从最终破案的结果来看，这个线索并没有起到大作用，但是凶手却一直北山宿营过，如果没有其他的线索，那这就是最重要的线索了。 “我们在皮肤上采集到了一种纤维物质，应该是某种衣物，或者棉织品的纤维组织。” “这里就有一个问题，凶手是怎么把人弄进木材厂的？” “他的衣服在哪？” “这个问题，我和任强组长探讨过，他有有些猜测，我这就不细说了，再说另一条线索，足迹鉴定分析结果。” “凶手在现场留下的脚印，陆川那边非常详尽的分析，结合凶手在剥皮过程中，飞溅到墙壁上的血迹，我们大概还原了凶手的一些特征。” “成年男性，身高在在一米八二到一米八四之间，年龄在25岁到30岁之间，脚印之间的力度对比明显，腿部肌肉发达，血迹飞溅的高度和喷溅到墙壁上的痕迹说明凶手手臂力量很强，对方身体素质极好，体重在一百公斤到一百二十公斤，体脂率较低，应该是非常健壮的体型。” 正常的足迹分析，不太能能够分析出对方的体型，比容胖瘦这些特征比较难判断。 可是结合血迹形态分析的结果就不一样了。 凶手杀人过程中的喷射的血迹形态，不仅可以判断出当时凶手出刀的角度，也可以判断出力度。 “还有根据地面上的血迹，和墙面上喷射的血迹方向，我们判断凶手当时应该是背对墙面，强迫死者跪在地面上，从后背开始剥皮。” 一边说，刘国栋用双手做了一个示范的动作。 秦勇听了这个汇报，心里的压力骤然减轻了一些。
凶手的身高、体型特征有了，排查的时候就有了方向。 尤其是，一米八二到一米八四，孔武有力的形象，会让后续的工作简单不少。 接下来是行动组这边汇报。 行动一组，孙军这一组人主要负责周边的走访调查还有监控视频的调查工作。 “我先汇报下监控视频的调查情况。” 孙局身后的投影仪被打开：“首先是木材厂的监控视频，是一个损坏的状态，并没有提取到有用的视频。” “什么时候损坏的？” 秦勇的疑问孙军理解，怀疑是不是有可能是凶手损坏的监控。 “监控损坏的时间不是在近期，跟门卫的保安确认过了，监控的事情早就跟张晓峰提过，但是一直没有维修。” “这方面，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秦勇想了想点点头：“继续。” “周边的监控我们找到了一些视频资料。” “但是有一些因为角度的原因，只对着自己的院落和大门，根本拍不到路面的情况。” “而且，因为木材厂的大门开口方向和其他的厂子不在一条路上……” 孙军打开了一张照片：“这个方向，就只有木材厂一家厂子的大门。” “这方面没有什么进展，另外，在这里。” 孙军接下来的照片，让秦勇和其他人精神振奋。 “这是？” “攀爬痕迹！” 孙军这一组的最大发现就这个。 “昨天，我们对整个厂区的围墙进行了详细的检查。” 孙军放大照片：“看大门的保安那边反应，厂子院落墙壁的高度不高，是有翻越的可能的。” “另外，保安确定昨天在案发的时候没有陌生人经过大门，就像刚刚老刘说的，凶手是怎么进入院落的？” “现勘那边看过了吗？” “还没有，”刘国栋摇摇头，这个消息，他现在才知道。 “等会让老白……不，让陆川过去看看。” “是。” 孙军继续介绍情况：“另外，周边厂子里的人我们也进行了大概的摸排调查，暂时没有发现有什么打的问题。” “稍后我们会根据现勘这边给出的凶手体型特征，再重点做一个调查。” 墙壁有攀爬痕迹，对方有没有可能留下指纹或者毛发？ 一组的发现很有价值。 “二组怎么样？” 任强这一组人负责的是张晓峰的人际关系调查和木材厂内的工作人员询问。 “有一些发现。” 经过一个白天的紧张工作，不仅现勘办公室那边有收获，一组、二组都有很多发现。 “第一，现在木材厂内部的人员，我们进行了详细的询问和甄别，基本上能够排除凶手在现有工作人之间的可能。” “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这些人昨天在张晓峰被杀的期间，都在宿舍休息，可以相互作证，二是这些人我都见过，没有和现勘给出的体型类似的人员。” “第二，我们对被害人张晓峰的行踪进行了复原。” 第405章 第二次现场勘察 第406章第二次现场勘察 张晓峰被杀以前，跟谁在一起，任强进行了调查。 “昨天中午，也就是案发的前一天，张晓峰和一个木材批发商吃饭，喝了半斤白酒。” “对方的情况我们有进行了摸底，对方的公司和张晓峰的木材厂有频繁的连续三年的频繁转账，是生意合作伙伴。” “今天凌晨报案人拉的木材就是要卖给这家公司的。” “我们电话询问了昨天中午和张晓峰吃饭的老板，他说张晓峰在饭局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先一步离开了。” “先一步离开？” 秦勇坐直腰板：“他说干什么去或者见什么人了吗？” 任强摇摇头：“没有，张晓峰当时说是去见一个朋友，有些紧急的事情要处理，并没有说具体要见谁。” “不过，我们调查了当时饭店的监控，有了一些发现。” 任强示意张辉投放监控，监控视角是一个酒店的大厅。 “昨天中午，两人是在准格尔酒店吃的饭，张晓峰的司机送他过去的，但是对方在离开饭局后，并没有乘坐自己的车，而是坐了一辆陌生的车辆。” 监控里，能够看到张晓峰走出酒店大堂，出门坐上了一辆银灰色轿车。 “有车牌吗？” 秦勇沉声询问。 酒店大厅的监控因为角度的问题，只能拍到轿车的一部分车身，但是看不到车牌号。 “有！” 任强点头，张辉操作投影仪，播放了下一段视频。 “这是酒店门口的监控拍到的视频。” 视频中，能够清晰的看到，张晓峰从酒店大堂出来，直接进了车的后座。 “我们已经对这辆车进行追踪，现在交警那边正在帮忙。” “很好！” 秦勇还有众人的情绪亢奋。 张晓峰从饭局中途离开，一定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去处理。 否则的话，张晓峰不太可能扔下自己的重要生意合作伙伴离开。 另外，张晓峰竟然没有做自己司机开的车，而是坐了一辆陌生的银灰色轿车。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叫张晓峰离开，接张晓峰走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通话记录查了吗？” “查了，昨天中午没有查到张晓峰的手机有陌生来电，吃饭的时间点也没有查到有电话接入，应该是通过微信联系的。” 现在的手机电话号码都是实名制，对方显然没有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 但是…… 凶手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准格尔酒店是比较海州市第一档次的酒店，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肯定会有监控。 凶手难道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以张晓峰被杀案现场，凶手只留下脚印来说，凶手是很明显有一些反侦察意识的。 结果，却在接张晓峰的时候，没考虑到酒店的监控？ 当然，即便有疑问，也先要找到接张晓峰的人再说，毕竟对方是张晓峰被害前最后出现在警察视线里的人。 案情分析会很快结束，任强这边去了交警支队，有了车牌号，司机的信息很快就能确定。
通过这条信息找昨天是谁接的张晓峰，应该就简单了。 陆川这边也再次去了现场，勘察行动一组发现的墙壁的攀爬痕迹。 木材厂。 木材厂的墙壁是普通的红砖墙，高度只有一米五左右，上面没有什么玻璃碎渣，也没有安装防盗网。 一般的成年人，差不多翻身就能爬过去。 当然，为了放到，墙壁里边还是有一些防护的。 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钉子板，如果有小偷进来，不知道的话，很有可能翻过墙壁就踩到钉子板上。 木材厂附近的房子，都是租一个当地人的厂房，一些基础设施投入的不不足。 房东不想花这个钱，厂商租户也不会在不是自己家的地盘上投入太多。 于是，就有了这些简易一些的钉子板防盗。 “是新鲜的擦痕。” 只一眼，陆川就去人墙壁上的擦痕是新鲜的。 “这里有翻越的蹬踏痕迹……纹路……和现场的脚印纹路相同。” 蹬踏纹路只有很小的纹路，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在陆川专业眼中看来，还是比较容易就作出判断的。 “这里有拖行的印记。” 刘国栋指了指等他痕迹旁边的摩擦痕迹，红砖上有明显的新鲜痕迹，面积比较大。 “检查一下微量物证，看看能不能又发现。” 陆川点点头，显然这个位置就是凶手拖着张晓峰进入木材厂的位置。 当时，张晓峰并没有死，只是应该被打了镇静剂，跟死了也差不多的样子。 现勘工作比陆川和刘国栋现象的要顺利很多。 凶手虽然比张晓峰强壮不少，但是张晓峰再怎么样也是一百六十多斤的成年人，凶手拖着对方翻越一米五高的围墙，还是留下了不少痕迹。 “这里，有一根头发！” “师父，我觉得大概率是曾经在这工作的人，作案。” 收集好头发，陆川封闭好证物袋。 “怎么说？” 陆川指了指脚下的草丛：“这里的钉子板是有规律的，从大门口开始，每隔四个墙垛中间有一个钉子板。” 刘国栋四下看了看，确实有这个规律：“凶手提前勘察可能性很大？” “或者说他原本就对这里很熟悉。” 刘国栋对陆川的看法是同意的，凶手在厂房里动手，而且隔壁不远就是宿舍，加上对方对墙垛下面的钉子板分布的了解，无不说明，凶手对木材厂很熟悉。 此外，任强那边在准格尔酒店发现的车辆，能够接走张晓峰，说明双方大概率认识的。 “对了，师父，那边人找到了吗？” “嗯，刚刚在路上，群里说已经确认身份了。” “那案子就破了？” “这个到也不一样，还得看审讯的结果吧，咱们这边先回去做DNA鉴定分析，看能不能搞出结果。” 陆川点点头，现场发现的头发如果能够作出DNA结果，最起码也是能够直接指定凶手的证据。 如果其他的线索都行，那大不了把所有有嫌疑的人都采集一遍DNA信息，进行比对。 第406章 挂羊头卖狗肉 第407章挂羊头卖狗肉 陆川和刘国栋在案发现场进行第2次现场勘查的时候，任强这边也在确认司机的身份。 交警支队这边第一时间就确认了灰色轿车的所有者。 “苏小刚，老任这是对方的一些基础资料。” 警支队这边负责查找信息的警察将灰色轿车司机的身份信息交给了任强。 对方叫苏小刚，男性27岁，海州市人。 “查到轿车现在在什么地方了吗？” “刚刚找到对方的车，现在在帕尔曼健身会所。” “帕尔曼尔曼健身会所？是天坛广场的那个帕尔曼健身会所吗？” “对，就是那个，按照这边的要求，我们昨天查了一下车子从准格尔酒店出来的轨迹，这是线路图。” 线路图中，轿车从准格尔酒店出来之后，就直奔星云酒店。 “星云酒店和帕尔马曼健身会所都在天坛广场附近，对方的车子停到现在的这个位置之后就再也没有动过。” 再也没有动过？ 不太可能啊。 任强有些疑惑，如果这个苏小刚就是凶手，那么他应该在晚上去木材厂。 可是帕尔曼健身会所在天坛广场这里，那个地方距离东郊的木材厂还有十几公里的距离。 对方难道换车了？ “他名下还有别的车吗？” “从我们这边平台查来看，对方只有这一辆车在名下，没有其他的车辆了。” “好的老周，我这次多谢你了，我这边忙办案就先走了，下次请你吃饭。” 任强嘴里的老周和任强当年是同一届毕业的警校生，一个干了刑警，一个干了交警，这一晃就是大半辈子，两人熟悉的很。 “跟我你还客气什么，先忙吧，我这边也有事，回头再联系。” 任强离开后，直奔帕尔曼健身会所。 同时打电话让张超那边查一下苏小刚的情况。 十几分钟后，任强的车刚停在天坛广场，张辉调查的基本情况也发了过来。 “师父，我查了一下，这个苏小刚并不在帕尔曼健身会所上班，而是一个KTV的前台经理。” “KTV？” “是的，这马上要到天坛广场了，见了面跟您细说。” 晚上十一点钟，张辉和任强两个人进了帕尔曼健身会所。 “先生，欢迎光临帕尔曼健身会所，看二位先生面生，您是初次过来……” 没等对方说完，张辉上前，靠在吧台上，把手里的证件摊开：“是市刑侦支队的，跟你了解点情况。” 吧台里的小姐姐干净高挑，穿着瑜伽服，扎着高马尾，一副健身女神的模样，此刻却微微一愣，接着脸色变化。 “啊……嗯嗯……警察同志，你……你好。” “跟你打听一个人，苏小刚认识吗？” 小姑娘如小鸡啄米点点头：“认识认识，他是我们这儿的金牌会员，在这已经锻炼两年多时间了，和我们这人特别熟悉。” “人现在在不在里面？” 虽然已经是晚上11点多，但健身房里面人声鼎沸，刚刚张辉在外边扫了一眼里面大概还有大几十号人在锻炼。 “在的在的，他一般锻炼到12点的时候才会离开，这个时候应该还在。” “他每天都锻炼这么晚吗？”
来之前，张辉已经把苏小刚的情况摸了差不多27岁，身高1米81，经常撸铁，每天锻炼身体，壮的跟一头牛一样。 虽然这个体型判断在身高上和陆川判断的1米82到1米84之间差了一厘米，但是张辉觉得问题不大。 喜欢健身，喜欢撸铁，在强身体强壮这个角度来说，对方符合陆川做的足迹鉴定分析的结果。 “他……他……” 看小姑娘有些犹豫，张辉敏锐的发现了不一样：“你姓夏？” 对方胸牌上写着名字，夏莹莹。 女孩乖巧的点点头。 “我们是刑侦支队的，你放心，你说的所有东西我们都会为你保密，而目前苏小刚有可能涉嫌一些违法犯罪活动，我希望你知道什么能够全部告诉我们，如实的告诉我们。” “这……这个……” 夏莹莹咬着嘴唇，想了想，又看了看两人身后，确定没什么人：“这边说。” 张辉和刘国栋跟着对方，走进吧台旁边的一个小会客室。 “这里边没有监控，刚才吧台那边有监控，我爸说了如果被老板知道会炒我鱿鱼。” 老板？ “说吧，你放心，我们作为警察，肯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嗯，其实这个事情吧……也不是只有我们健身会所这样，其他的会所也是差不多。” 其他会所？ 跟其他有什么关系？ “你继续说。” “苏小刚其实根本不是我们这的什么金牌会员，他在这也不是锻炼的，也不充钱。” “我听说苏小刚在一个KTV里面当经理，所以认识很多女孩，也有不少有钱的男的。” “他来健身房，其实就是给那帮健身媛牵线搭桥。” “什么媛？” “健身媛，就是顶着健身的名义，出去搞的。” 这么说，张辉和任强就懂了。 原来，夏莹莹神神秘秘说的这个事情。 “那他为什么不在KTV介绍人，还专门跑到你们健身会所呢？” “这个不一样呀，KTV那边听说嗯价格低，健身会所里边他们都说是良家妇女，所以价格高。” “而且在健身房里边，女的穿的都要少一些，看身材啊什么的，特别方便。” 张辉认可的点点头，这个夏莹莹就是，穿着瑜伽裤，性感运动，让人一看就有健身的想法。 “苏小刚在你们这搞这种事儿，那老板知不知道这个事儿，他就不管吗？” 夏莹莹撇撇嘴：“他管什么，苏小刚过来虽然不花钱，但是他带的那些女的过来肯定要花钱办卡呀，这都是一笔收入。” “而且还有那些男的，来了也要办卡，毕竟人家顶着的名头就是爱健身的良家妇女，其实就是歌厅里边的那些人。” 张辉心里吐槽，这算不算是挂羊头卖狗肉？ “抓吗？” 任强摇摇头：“小夏，帮我们查一查有没有一个叫张晓峰的人，是你们这的会员。” “哦，那跟我来，得去电脑上查。” 三分钟后：“就是的，我们的金牌会员，是苏小刚介绍来的。” 这也算是规矩了，苏小刚介绍的，那就是他的客户。 “现在抓不抓？” “抓！” 第407章 我真的没杀人 第408章我真的没杀人 健身会所里，苏小刚正在安排生意。 “你昨天晚上的表现不太好，客户都投诉了。” 苏小刚身边的女孩在做拉伸锻炼，身材娇小，皮肤白皙，但是该胖的地方一点都不瘦，眼神飘忽间，很是勾人。 “苏哥，什么叫表现不太好，我昨天晚上已经非常卖力了，那客户自己不行，坚持不住的，还怪我咯？” “废话！” 苏小刚拧了女孩脸蛋一把：“人家要求的是什么，清纯大学生！” “你呢，是，你穿了水手服，还把学生证给他看了，可是战斗的时候那是清纯学生吗？” “又是摇，又是舔的，谁家大学生有你那么骚？” “清纯！” “欲拒还迎知道吗？” “不能太主动！” 女孩撇撇嘴：“真的不能怪我，我刚开始的时候已经很克制了，但是……那人给的小费太多了，我……不卖力气我感觉对不起人家。” “滚蛋，少扯这些没用的，投诉了，扣你五百块！” 苏小刚感觉自己真的不容易，昨天跟客户解释了半个小时。 说这个大学生在学校的时候，处的男朋友有点多，但是清纯是没问题的。 编的鬼话自己最后自己都不信了。 “苏哥……”女孩显然不想就这么没了五百块：“你扣我这么多钱，那我昨天不是呗2卖力气了？” “少扯没用的，投诉就要……” “你是苏小刚？” 苏小刚回过头看到张辉和任强：“你们是……” 这应该不是自己的客户，没印象，难道是别人介绍的？ “哪个朋友介绍过来的？” 张辉掏出证件的手微微一顿，改变了原来的策略：“咱们借一步说话？” “行，老板这边请，那边有个小休息室，咱们去里边聊，我这啊，你看……” 苏小刚大手一挥，好几个穿着瑜伽裤，紧身运动背心的美女都在远处锻炼。 “我都能牵线搭桥。” 五分钟后。 “两位先做，你们看哪个有兴趣？” 兴趣个屁。 张辉把手铐咔嚓的带到苏小刚手上：“还装？” “张晓峰的事情，犯了！” 一米八的苏小刚当场就跪地上了：“警察……同志？” 半个小时后，审讯室。 “你们说啥？” “张总……死了？” “你们……不会怀疑是我干的吧？” “警察同志！我是冤枉的啊！真的，我是冤枉的，我可没杀人！” 对面，张辉负责审讯，秦勇、任强等人在隔壁听着审讯过程。 “你没杀人？” 张辉手里拿出一张视频截图：“这是昨天中午，张晓峰离开准格尔酒店的监控截图，这辆银灰色轿车……不是你的？” “是……是我的。” “张晓峰难道没上你的车？” “上……上了。” “从张晓峰离开准格尔酒店，一直到他被杀，你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你说你没杀人？谁信？” “我……我真的没杀人啊！” 苏小刚都快哭了，他就是一个拉皮条的，杀人是特么什么鬼。
“对对，我有证人，证人，她能证明我没杀人！” “证人？是谁？你既然说没有杀人，那你昨天为什么和张晓峰见面？” “张总是我的客户，我昨天是接他……接他做生意的。” 半个小时后，苏小刚把一切都交代明白了。 原来，昨天张晓峰在饭局上临时离开，是因为苏小刚给他找到了一个张晓峰早就要求的女孩。 “他喜欢高挑的，摇一米八的，还要研究生学历，昨天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而且人家就中午男朋友不在有时间，我就立马联系张总……张晓峰了。” “你是说你接他……是去酒店？” “对，那个女的也在铂尔曼健身，我把他们安顿在旁边的酒店，我就离开了。” “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张晓峰，那个女孩能给我作证！” “那女孩叫什么？” “王倩倩。” “在哪居住？” “这我不知道，不过我有她电话，你们可以联系她。” 隔壁。 “老刘，陆川那边的足比对怎么样了？” 苏小刚虽然有嫌疑，但是能不能定罪，还要看证据。 被抓回来后，陆川就采集了他的脚印和现场发现的足迹进行对比。 “没有，陆川那边刚刚完成对比，虽然苏小刚和凶手的体型相似，但是他的脚印肯定不是现场发现的。” 秦勇点头：“也就是说，他真的不是凶手？” “不是。” 原本最有可能是凶手的人，现在排除了嫌疑。 不过好在线索还没断。 苏小刚既然不是最后一个见张晓峰的人，那么王倩倩就应该最后一个见他的人。 王倩倩虽然也是帕尔曼健身会所的金牌会员，但是并不是天天都在健身会所。 她是海州科技大学一名研究生，现在还在上研一。 张辉是从学校里边找到的有关她的信息。 “王倩倩研究生之后并没有在学校里住，而是和她的男朋友在学校外面租房子住。” 张辉把两张照片递给任强：“这个女的就是王倩倩，另外一个男的是他的男朋友。” 照片中的王倩倩清秀可爱，皮肤白皙，长得很漂亮，是难得一见的漂亮女孩。 “人联系上了吗？” 张辉看了看时间：“要明天早上了，这些信息是通过学校值班那边紧急找到的。” “具体的情况要明天去学校看看再说。” 任强点头，张辉能在大半夜搞到这些信息已经很不容易了，看来找到对方只能等到明天。 审讯完苏小刚的时间已经是凌晨1点多，大家也就在行军床上凑合一宿，今天显然是不能回家了。 至于苏小刚的案子，牵扯的人不少，随后移交给派出所，也算是个大案，主要是这家伙的涉案金额比较大，次数虽然不多，但是单价高。 一个人少的三千，多的甚至上万。 “强哥，为什么健身房里的就比KTV里边的贵呢？” 外边KTV最多的也就一千块钱，大多数都是八百，甚至有五百的，差一点的三百都没问题。 但是进了健身房，苏小刚一介绍，那就是最少三千，大多数都是五千，八千，甚至一万。 为什么呢？ 第408章 初露端倪 第409章初露端倪 “这个还不好理解，同一条鲤鱼在街边的小馆子里边10块钱一条，但是把这条鱼放进五星级酒店，你说得多少钱？” “重要的不是这条鱼，而是这条鱼在哪儿。” “苏小刚在健身会所里包装的是良家啊，虽然就算有的长的一般，但是价格依然很高。”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男人最爱干两件事。” “第一，劝风尘女子从良。” 张辉一听……草，有道理：“第二件呢？” “呵呵，拖娘家女子下水。” “草……真特么有道理！” 张辉看任强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张辉这些年跟在任强身边，觉得把任强的很多本领学都差不多了，但是现在一看他还差得远。 破案不仅仅是要有技术的，实际上，破案子玩的是人心。 凶手怎么想的，如果能够被办案人员猜透，那么距离他被抓也就不远了。 说到底，凶手不就是和警察玩捉迷藏的游戏吗。 隐藏杀人动机，隐藏尸体，隐藏凶器等等，凶手的根本目的其实只有一个，就是隐藏自己。 一个凶手的所思所想，如果都能被办案的警察猜透，那么抽丝剥茧距离抓到他，肯定就已经不远了。 现勘办公室，刘国栋和陆川没有回去，陆川做完苏小刚足迹和案发现场的脚印比对之后，也已经很晚了。 其实，当任强和张辉把苏小刚带回来的时候，陆川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人不是凶手。 他的身高不对劲。 吴小刚虽然身体强壮，而且身高有1米81，和陆川做的凶手身高1米82到1米84之间，相差的数量很小，但实际上这个差距很大。 在足迹鉴定分析里面，根据足脚印的长度和其他一些数据，推算脚印所有者的身高，是非常讲究科学的。 一米八二到一米八四，其实陆川给出的计算结果是一米八三。 上下给出一个区间，已经是考虑容错的因素在里边了。 身高绝对就在这个范围内，不可能比1米82矮，也不可能比1米84高，哪怕是一厘米都不行。 果真，最终比对的时候，苏小刚的足迹和现场发现的足迹完全不同。 其实不同人的足迹，哪怕脚的长度一样，留下的脚印也是不一样的。 毕竟穿同一码鞋子的人，非常多。 身高一米七到身高一米七五中间的人，大概率都能穿四十二的鞋子，但是每个人因为体重不同，走路姿势不同，每个人的脚掌的着力点都是有区别的。 比如有的人脚外侧受力大一些，有的人脚内侧受力大一些。 有的人走路脚后跟先着地，有的人喜欢趟着走。 苏小刚的脚步就是脚内次着力大一些，但是凶手的脚印是内侧着力大一些。 第二天一早。 张辉就赶到了海州科技大学。 在实验里，张辉见到了王倩倩。 “你是……” “王同学好，我叫张辉，是海州市刑侦支队的，有一些情况需要跟你核实一下。” 刑侦支队？ 王倩倩微微一愣，她没想到会有警察找自己。 其他王倩倩的同学也疑惑的看向王倩倩。
“我……好像没犯罪吧？” “是其他情况，方便聊一聊？” 张辉没有细说，他是刑警，不是派出所的民警，王倩倩兼职的事情不过他管。 “过去吧，早去早回。” 王倩倩的导师点点头，对方才离开电脑，起身：“跟我来，旁边有一个空的教室，我们在哪聊吧。” 教室里，张辉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拿出了张晓峰的照片。 “王倩倩，这个人你认识吗？” 接过照片，王倩倩的脸色刷的惨白。 两个人毕竟前天中午才在星云酒店亲密接触过，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忘记？ “我……你们……” 王倩倩从来没想过，自己只是做了这么几次，就有警察过来。 “王倩倩，你不要紧张，我是刑警，你和张晓峰的事情，不在我的管辖范围，我想问你，前天中午，你和他……之后，你知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听到张辉不是来抓自己的，王倩倩大大松了口气。 这里可是学校，如果自己因为那种事被警察抓走，这个研究生……估计也读不下去了。 “我……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我男朋友他毕业没有工作，我……” 王倩倩交代的倒是很彻底，从为什么走上这条路开始交代。 她认识苏小刚确实是在铂尔曼健身会所认识的，只不过和其他的人不同，王倩倩去那真的是去健身。 只是后来为了给男朋友买苹果手机，才有了第一次。 那次，她赚了一万块钱。 后来，只有他男朋友不在，她有时间就出来接客。 每次最少的五千，多的有八千到一万。 “那个男人……是苏小刚介绍给我的，我跟他是第一次见面。” “那天中午我们……中间的时候，有人给他发微信通话，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我没有听到他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重要的事情？” “嗯……因为他正在那个……可是他……看到微信通话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先接的微信通话，之后又回来的……” 张辉点点头。 王倩倩长的很漂亮，又真的只是兼职，对方能在关键时候停下，肯定是重要的事情。 “还有什么异常发现吗？” “嗯……对方应该是个女的吧。” “为什么，你不是没听到他说什么吗？” “我猜的，因为他回来后更……更兴奋了，没一会……就……” “而且，他还说小慧什么的。” 小慧？ “是人名吗？” “应该是，他最后的时候，叫的就是这个。”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星云酒店的监控形同虚设，也许是为了不留把柄，坏了一个多月了，没修理好。 二组去调查的同事，并没有找到张晓峰失踪后的最后录像。 “中午一点半左右吧，我怕被人看见，让他先走，我在后边跟着，看到他出门后进了文化巷，我从广场搭车回学校了。” 文化巷？ 张晓峰去文化巷干什么？ 第409章 新的方向 第410章新的方向 文化巷，是广场附近比较有名的一个自建房片区，多是附近打工的租户在里面住。 张晓峰离开酒店不回家，也没去木材厂，怎么去了文化巷？ 还有，张晓峰和王倩倩在一起的时候，给他发微信通话请求的是谁？ 张晓峰嘴里的“小慧”又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东西？ 针对王倩倩的调查并没有停止，也不是张辉就真的找了王倩倩了解一些情况那么简单。 作为前天最后一个见到张晓峰的人，王倩倩是重要的线索。 虽然案发现场并没有任何指向王倩倩的证据，可是如果王倩倩有问题的，不一定杀人的事就是她本人。 比如王倩倩的男朋友。 如果王倩倩和张晓峰的事情，被他那朋友知道，那事情的后果会是什么样？ 行动二组针对王倩倩的调查结果，很快交到了任强手里。 “基本上能排除嫌疑。” 王倩倩当天从星云酒店出来后直接回了学校。 她给他男朋友的借口就是要在学校做实验。 两人约好了，下午王倩倩的男朋友去酒店接她。 “我调阅了学校研究生学院门口的监控视频，案发下午三点一刻，王倩倩的男朋友确实接到了她。” “之后两个人一直在一起，晚上两人也一直在房间，房东就住在他们隔壁，两人晚上声音特别大，房子隔音效果又一般，房东听的很清楚。” “而且房东提供的时间是十二点多，这个时间，张晓峰应该已经在东郊木材厂了，两人没有作案的可能。” “另外，王倩倩男朋友的体型特征，和现勘那边的结论也不一致。” 任强想了想，又看了看王倩倩男友的照片，一米七六，六十五公斤，白白净净的，是个小白脸，不是壮汉。 呼…… 吐出一口浊气，任强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些头疼。 案子的线索似乎又断了。 先是苏小刚，本以为这个人体型特征和凶手类似，又是把张晓峰从准格尔酒店接走的人，必是凶手无疑，没想到，只是一个健身会所的皮条客。 后来是王倩倩，以她的情况，如果王倩倩和张晓峰之间的买卖关系被王倩倩男友发现，引发一场情杀，也能说得过去。 可是两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那么…… 凶手到底是谁？ “文化巷那边的情况调查的怎么样？” “现在还没有线索，那里边基础设施差，很多摄像头都是不能用的，找张晓峰的踪迹……有不少苦难。” “困难也要找！” “人都撒出去，张晓峰不可能无缘无故进文化巷，还有那个在他和王倩倩办事的时候，给他发微信语音通话的人，一定要找出来！” “是！” 办公室里，任强依靠在沙发上，脑子里思绪翻腾。 张晓峰被杀，而且是剥皮杀人，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仅仅是杀人，大可不必这么麻烦。 从案发现场的情况看，凶手为了完成剥皮这个惩罚性很重的犯罪行为，应该说是煞费苦心。
第一，凶手在抓到张晓峰后，给他体内注射了镇静剂。 法医尸检的时候，在张晓峰体内检测到了镇静剂物质残留物。 法医那边已经联系了海州市的药店，一组配合着正在追查药物的来源。 凶手使用的药物虽然比较常见的，但是购买大量的话，一定会留下痕迹。 凶手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还有一个问题，凶手为什么把张晓峰的剥下来的皮肤摆成十字状？ 是因为凶手有特殊的信仰，还是就为了摆出赎罪的样子？ 报仇……赎罪…… 任强的脑海，最终被这几个词牢牢占据。 翻身起来，任强直奔亲一个秦勇办公室。 “怎么样？有收获？” 秦勇现在最希望听到的就是，有收获，有线索，有目标。 可惜，任强摇了摇头：“苏小刚的嫌疑已经排除，王倩倩马边的询问也刚结束，没有杀人动机，也没有杀人时间。” “两条线索都断了，现在只知道张晓峰离开星云酒店后，近了文化巷，还有一个‘小慧’这样的名字，或者音似的某种东西。” 秦勇认真听完后，看向任强：“你这还有什么想法？” 任强这位老部下，秦勇最了解不过。 案子现在明显已经进入了一个瓶颈，两个重要线索都断了，可是任强还来自己的办公室汇报，那就说明任强肯定还有什么方案，或者说是想法要给自己汇报。 果然，任强点点头。 “头，我是这么想的……” “案子办到现在，我们一直在跟着张晓峰失踪的视线在追着跑，但是没有一条线索，跟踪到后来，都是断的。” 这就是为什么任强没有亲自带队去文化巷查张晓峰行踪的原因。 凶手一定是提现就想到了，警察可能会跟着张晓峰当天的行踪找到他，所以在阻断张晓峰当天行踪方面，他一定会找到一个掐断张晓峰行踪线头的一个地方。 文化巷基础设施老旧，居住人员多，人员复杂，调查起来的难度肯定极大。 与其耗费精力去跟踪凶手早就考虑好的线索，不如换个思路。 “凶手剥了张晓峰的皮，钉在墙上，弄成十字架的样子，我在想，为什么？” “凶手难道精神病？就是想虐杀张晓峰？” 任强摇摇头：“我看不是，凶手的整个作案过程，显然是精心策划的，精神不正常的话，不太可能做的这么周密部署。” “所以，对方和张晓峰应该是有很大的仇怨，报复杀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任强的这个判断，秦勇是认同的。 这本来就是昨天案发后，案情分析会讨论确定的其中一条可能。 “还有一点，就是凶手为什么偏要选在咋木材厂里剥皮杀人？” “对方如果只是普通的仇杀，那在任何地方，只要饭圈隐秘的地方，杀了张晓峰岂不是更好？” “为什么要现选择在木材厂？人多，容易被发现？进入不容易，我觉得，凶手这么做，一定有特殊目的！” 第410章 根源在以前 第411章根源在以前 任强的分析，比案情分析会时提出的有关仇杀的猜测，更加具体了。 “嗯，你接着说。” “仇杀，木材厂，剥皮，还有为什么对方非要选在方木的储存库房动手？” “木材厂里，半夜的时候除了宿舍之外，所有的库房都没有人。” “另外，头，看看这个。” 任强拿起桌子上的纸笔：“这是木材厂里的厂房示意图，装方木的库房，为了方便运输，是比较靠近大门的。” “但是，凶手拖着张晓峰翻越围墙的位置，距离这个库房实际上最远的。” “为什么？” “对方选择翻越围墙的地点，一定不是随机选择，大概率是经过对方精心挑选的，一是摇精良避开有可能碰到的人，二是摇确保围墙里边落脚的地方没有钉子板。” “凶手选了这个翻越地点后，左手边的库房，是装废料的，平时没有人来，他选在在那杀人，岂不是更安全？” “所以，我认为，凶手选择的杀人地点，一定有更深刻的用意。” “那你的意思是？” “重点调查木材厂的工人，尤其是已经辞职的，但是和张晓峰有过节的工人。” “凶手虽然在现场只留下了脚印，其他线索都没有，但是他作案的整个过程，暴露了他读木材厂非常熟悉。” “这绝对不是只在厂子里呆了一两天，就能搞清楚的。” 这个分析…… 确实是一个方向，其实行动二组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对厂子里的工人进行了调查，但重点在现有的工人身上，以前辞职的工人，只是要了名单。 “这个方向我同意，需要什么资源，随时给我汇报。” “是！” 行动组这边紧锣密鼓的推进案情，现勘办公室里却是另一个状态。 老白半躺在沙发上：“老杨，那边案子咋样了？” 现勘的工作在现场，在案发后的第一时间。 昨天一个白天，。一个晚上，他们把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 足迹的分析鉴定，锁定了嫌疑人的体型特征，这就是现勘这边最大的功劳。 “还在弄着呢，不过听说两个比较大的线索，现在都断了，案子不好弄。” 老杨刚刚打听了一下，知道苏小刚、王倩倩都不是凶手。 “小陆这边呢DNA鉴定分析的结果还么出来吗？” “快了吧，昨天后半夜才知道的毛发，也不知道是不是张晓峰的，如果不是，那就太好了。” 老白点点头：“但愿吧，质问没找到，但是有DNA鉴定分析结果，那说不定案子就直接破了。” “说的也是，不过怕就怕凶手的DNA信息不在库里，那就麻烦了。” DNA信息库里的数据，不太可能将所有人的数据都收录进去。 相比较指纹采集简单，应用广泛来说，DNA信息鉴定的过程繁琐，需要的时间较长，在办案的便利性方面指纹的应用显然要更广泛。 DNA比对，往往是应用在已经锁定嫌疑人大致范围的情况下。 老白以前就碰到过一个案子，当年案发后整个镇子就封锁了，凶手肯定就在镇子里。
案发现场没有别的发现，但是有凶手的一根头发。 于是，当年的办案刑警，就给十几万人做DNA信息采集。 十几万人…… 这就是命案必破的可怕。 犯罪嫌疑人永远不会想到，警察为了侦破命案，会拼命到什么程度。 “不管在不在库里，有就比没有强，对了今天咱们是不是还得陪班？” “那肯定得陪着啊，一组二组的人昨天一夜都没怎么睡觉，我们在办公室睡也就算了，如果回家……” 办案过程中，每一个汇报给秦勇甚至是任强手里的信息，都不是凭空得来的。 一段几个小时的视频，就能耗费一个人进去，一个人的背景资料，可能就需要来那个人加班一个晚上才能整出来。 所以，每个人看着按部就班，其实都很忙，这些忙碌并不见得都有助于侦破案件，但又是很重要的排除选型，繁琐，价值感低，但是又必须做。 对于其他人来讲，在这种时候，陪着加班是必须的，每人逼你，但是自己自觉就会这么做。 没看法医那边，也都么回去，办公室里的女同志内勤都住在了宿舍，这个时候谁敢走？ “白哥，聊什么呢？” 正说这话，陆川下边完成了毛发的DNA信息鉴定，结果也出来了。 “没事，就是案子的事情，你那咋样了？” 现勘，并不一定每次都能力挽狂澜。 起码这一次，陆川这边没有什么大的发现。 “墙根底下发现的毛发，是张晓峰的。” 老白愣了愣，老杨叹了口气。 没办法，这就是运气。 张晓峰就那个时候掉了头发，凶手没有掉，就这么简单。 如果是凶手掉的，也是那么简单，都是概率的事情。 刘国栋已经把相关的结果汇报给了秦勇。 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天上午。 任强和张辉等二组的精英，已经在木材厂呆了一个晚上。 三十六名工人，每一个都谈了，但是让任强始料未及的是，这些工人最早来工作是在两年前。 对以前的事情，比如张晓峰以前招录过什么工人，之间有过什么过节，有没有人和张晓峰有过矛盾，这些工人一律都不知道。 “这个事……我觉得你们可以问问张总的媳妇。” 门卫来的时间也不长，对以前的事情不太清楚：“我听说张总的媳妇在他开厂子的时候，在这里待过很长时间，以前的事情肯定熟悉。” 下午，所以信息汇总后，张辉敏锐的察觉到了问题。 “强哥，这里的工人招聘时间……有问题啊。” 任强也发现了，木材厂现有的工人有一部分是两年前招聘的，还有一部分是最近一年多招聘的。 按理说，张晓峰的木材厂开了五年，不应该一个拉工人都没有吧？ 所以，是什么原因让老工人都离开了？ 一个小时后，任强和张辉见到了张晓峰的妻子。 当问起为什么没有老工人的时候，张晓峰妻子的脸色顿时变化。 “这……当天的事情……太丢人了，我……” 第411章 直面目标 第412章直面目标 “孙女士，我们是警察，正在侦办你老公被杀的案子，我希望你有什么情况都要及时给我们反馈，丢人不丢人的就不要考虑了。” “那……那我就说吧，反正人都死了……” “事情是三年前发生的，我老公的木材厂生意挺好，赚了不少钱，需要扩大规模，什么财务啊，后勤啊，文秘啊，都要招人……” “不过我知道什么老板跟秘书的事情，没好关系，我就亲自给我老公物色了一个秘书，是我的远方亲戚，叫叶小慧……” “等等！” 张辉突然打断张晓峰妻子的话：“你说那个秘书叫什么？” “叶小慧啊，怎么了？” 叶小慧？！ 张辉一愣。 根据王倩倩交代的内容，张晓峰当天跟她办事儿的时候，最后喊的就是这个什么小慧，难道就是这个叶小慧。 “这个秘书有什么问题吗？” “秘书没什么问题，她是我的远房亲属，老张在外边应酬多，做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让她帮我盯着老张。” “可是……” 孙女士脸色难看：“两年半前老张出去应酬带着叶小慧，结果喝多酒之后……” “喝多酒之后，他……把小慧给……” “当时叶小慧没报警？” “报啥警啊，我给了她一笔钱，没人他报警，我们这一家子，都指着老张吃饭，他要是进去，对谁都没好处。” “其实，开始小慧也答应了的，但是后来……” “后来过了两个月，小慧在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儿子，所以老张知道这件事之后，就不让叶小慧把孩子打掉。” “他找人看过了，摸脉的说是儿子，但是叶小慧不同意。” “后来这事情闹的满城风雨，大家都知道小慧有了老张的孩子……后来……小慧……受不了风言风雨跳河自杀了，幸好发现的及时人救回来了，但是因为呛水时间太长，成了植物人。” “孩子也没保住。” “然后，老张慢慢的就把当年知道这件事的工人，慢慢的都开除了，现在的工人也都不知道以前的事情。” “叶小慧现在在哪？” “在我老家，天州市那边的郊区，她当年在厂子认识了一个男的，当年就和她订婚了，后来那个男的也没找别人，就一直照顾小慧到现在。” “那个男的叫什么？” “叫乔红山，是厂子里的老人，老张开木材厂的时候他，他就在。” “叶小慧成了植物人，为什么家里人没报警？” “我们家赔了一百万，又是亲属，小慧的弟弟要结婚，有这钱他们也就不追究了。” 半个小时后。 “强哥，去趟天州市吧，叶小慧成年今天这个样子……张晓峰有最大的责任，算得上是大仇怨了。” 任强点点头，但是事情也有些疑惑。 叶小慧出事已经两年多了，对方是植物人，显然没有亲自报复的能力。 她的家人收了钱，当年就没有追究这件事，现在过了两年，会追究？ 或者叶小慧的男朋友？
从作案动机上来说，到也有可能。 可是对方为什么当年不报复，为什么非要选择两年后？ “你亲自去一趟，如果没什么进展，让天州市那边帮忙，把脚印采集回来，陆川那边对比一下就行了。” “好，我这就过去。” 虽然还有一些疑问，但是不妨碍张辉跟进这条线索。 三个小时后，天州市郊区，马王村一组。 在一个白砖青瓦的小药店门脸内，张辉见到了乔红山。 乔红山脸色黝黑，身高一米八多，体型极为壮硕，站起来被张辉高了一头。 这个体型…… 和陆川给出的凶手体型特征，极为相似！ “乔红山，这是公安局的同志，要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此时的乔红山手里拿着菜刀，围着围裙，刚刚从厨房出来。 听到村长介绍，乔红山身体猛的紧绷，握着菜刀的手，青筋暴露。 张辉心头一颤，知道自己这次应该是来对了！ 刚准备掏枪，一个壮硕的身影挡在了张辉面前。 蓝冰羽！ 上几天刚刚入警的退伍军人，此刻，眼神凶狠，盯着对面的乔红山，做出了搏斗攻击的姿势。 张辉心头的紧张情绪顿时缓解不少。 这个蓝冰羽别的不说，实战能力绝对是现在整个刑侦支队天花板的存在。 来了没几天，就在格斗擂台上，把所有行动组的同事干翻了，包括他这个师父。 不愧是特种部队退役出来的，很多招数张辉都没见过，招招奔着要害，一个不留神，立马失去战斗力。 乔红山虽然体型壮硕，但是在蓝冰羽这个超大号的暴力萝莉面前，估计也就一两个回合的事情。 一般的村长显然还没有摸清楚形势：“红山，你好好配合两位警察，等会再做饭吧。” 乔红山不知道是自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还是因为蓝冰羽的架势，想了想，放下菜刀，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朝着村长笑了笑：“行，村长，做饭不差这一会。” “嗯，你等会忙完来村里一趟，小慧的那的社保还没注销……哎，你看开点。” 村长拍了拍乔红山肩膀，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社保注销？ 张辉眼神一紧。 叶小慧虽然是植物人，但是社保还是要正常缴纳的啊。 否则的话，她的医疗报销怎么办？ 社保注销，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人不在了。 所以……叶小慧死了？ “两位警官，到隔壁客厅里座吧，我洗把手就过来。” 小药店的隔壁，连通着客厅，乔红山洗完手后，带着张辉和蓝冰羽两人过去。 期间，蓝冰羽一直警惕的盯着乔红山，随时准备作出防御或者攻击。 这种小场面，在蓝冰羽以前执行的任务重，算是最小儿科的。 破案，她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这几天她在支队收获很多，和张辉也学了很多东西。 但是要说格斗…… 张辉也好，或者整个刑侦支队的战斗力在她面前，绝对都是弟弟。 第412章 种恶果得恶报 第413章种恶果得恶报 当然，蓝冰羽只是和行动组的战斗力们对战过，和其他人，比如陆川就没有动过手。 有系统加持的陆川，不一定就打不过蓝冰羽。 但是蓝冰羽作为特种部队退役的军人，实力强悍是肯定的。 客厅面积不大，目测至于二十几个平方米，正西的墙上，明显是刚刚摆放的牌位，吸引了张辉的目光。 “爱妻叶小慧灵位” 叶小慧……死了？ 乔红山进客厅后，没有招呼张辉和蓝冰羽坐下，也没有防备蓝冰羽有可能对自己动手。 取出灵位旁边的香，在蜡烛上点燃后，插进了牌位下装满小米的白瓷碗中。 “乔……先生，不介意的话，我也上柱香吧？” 张辉走到乔红山身边，示意刚刚想上前保护自己的蓝冰羽不要动。 乔红山转过身，点点头，取三根香，递给张辉。 和刚刚乔红山上香的顺序一样，张辉把点燃的三根香插进白瓷碗，退后两步，弯腰鞠躬。 “叶女士，一路走好。” 三鞠躬后，张辉转过身，面向乔红山：“乔先生……节哀。” “谢谢。” 乔红山的眼睛里，有明显的感激。 叶小慧死了有一个星期了，但是给她上香的的人不多。 即便是叶小慧的亲生父母过来，乔红山也把他们撵了出去。 那些人……没敢说什么。 自己当年为了钱，卖了自己的女儿，现在有脸来上香？ 张辉虽然不知道这些细节，但是他能看出乔红山眼里的感激。 “冰羽，你也上柱香吧。” 蓝冰羽点点头，师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乔先生，节哀。” “谢谢。” 之后，三人坐下客厅里，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看到了叶小慧的牌位，张辉也知道，为什么乔红山会在前天作案杀人。 叶小慧死了，他在无牵挂，或者可能就是为了报仇吧。 凶手……应该就是他了。 “叶女士……是哪天去世？” “七天了，今天正好是头七。” 乔红山看着牌位上，叶小慧的遗照，眼睛里满是宠溺。 “小慧的家人来过，被我赶走了，你们是第一个给小慧上香的外人。” 显然，在乔红山严重，叶小慧的家人还不及张辉这个外人。 即便张辉是来抓他的，但是乔红山依然给出了善意。 “我听说……叶小慧是植物人，没有恢复的可能吗？” 乔红山摇摇头：“当天水里救上来后，时间太久了，大脑缺氧，部分坏死了，没办法救。” “医生如果照顾的好，也就是一年半载，人是留不住的。” 显然，乔红山给叶小慧照顾的很好，事发两年后才去世。 张辉叹了口气：“值得吗？” 乔红山之所以没有当年就杀了张晓峰，应该就是为了照顾叶小慧。 所以，在叶小慧死后，他第一时间杀了张晓峰。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小慧当年成了植物人，我也就就死了。” 乔红山自顾自点上一根烟：“这两年，是我多活的两年，也是姓张的多活的两年。”
“那你的家人……” “我是孤儿，没什么家人，小慧就是我的家人。” 乔红山吐出烟圈，迷雾中看向叶小慧的遗照：“她走了，家也没了。” 张辉没有询问乔红山杀人过程，现在问，没有必要。 足迹…… 也不用采集了，乔红山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是也算是变相的承认张晓峰确实是他杀死的。 “现在就跟你们走吗？” 张辉点点头：“现在就得走。” “行，你们等我一会，我给小慧最后做一碗手擀面，她以前的时候最爱吃我擀的面条。” “可惜后来她就吃不成了，每天只能打营养液。” 张辉没有拒绝乔红山的这个要求，也没有去后厨看着他。 半个小时后，一碗热气腾腾的手擀面，摆在了牌位的供桌上。 和一般供奉水果之类的供桌不同，叶小慧灵位下的供桌上，没有苹果，但是又锅巴，没有馒头，但是有一碗手擀面，还有一份麻辣烫，一袋薯片，一瓶AD钙奶。 “这些都是小慧以前最喜欢吃的东西，我给她准备齐了。” 乔红山把每样贡品摆放撕开包装袋，摆放整齐，换了一套西服。 高高大大的乔红山，穿上有些小的西服，看起来不太协调。 “张警官，我这身衣服行吗？” “小慧以前给我买的，第一套衣服。” “嗯，”张辉点点头：“挺帅的。” 蓝冰羽这是第一次和张辉出来办案，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眼睛酸酸的，有些看不清东西。 案发后，蓝冰羽去过现场，看过张晓峰的那张人皮。 当时，蓝冰羽在想究竟是什么人能这么疯狂，竟然在活人身上扒皮。 这简直就是人间恶魔！ 但是，当蓝冰羽听完张辉和乔红山的对话，了解了叶小慧的遭遇后，她突然觉得乔红山似乎也不是说什么恶魔。 尤其是看到叶小慧牌位下供桌上的零食，她突然就鼻子发酸。 三人回到海州市刑侦支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天色暗淡，太阳快落山了。 审讯室里，乔红山对杀死张晓峰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张晓峰和王倩倩在一起的时候，接的正是乔红山的微信，只不过，是乔红山通过叶小慧的微信跟他聊天。 骗他出来的借口也很简单，说叶小慧刚刚苏醒，他们当年的那个孩子……也还没死。 抓到张晓峰后，乔红山用自己开的小药店里的镇静剂，弄晕了张晓峰，然后灌了稀硫酸，毁了声带。 之后就把张晓峰弄到了木材厂，剥皮杀人。 之所以选择装方木的库房，是因为当年张晓峰就是在那个仓库强健了叶小慧。 他要让他在那里，为叶小慧赎罪！ 审讯很快结束。 乔红山叫住了张辉。 “张警官……你说人真的有来世吗？人死后真的有阴间吗？” “我跟小慧说了，让她慢点走，等等我。” “我其实是想自首的，可是我听说自首了，就不能判死刑了，我就等你们抓我。” “我都招了，判死刑……应该很快吧？” 第413章 人性不可直视 第414章人性不可直视 乔红山不知道，死刑的核准并不快。 死刑在执行之前，要经过很多审核手续，刑侦支队这边甚至都没有这方面的任何权利，在这个阶段，刑侦支队只负责案件的审判证据的确定，然后提交下一个环节。 审判是后面的事情，开庭，再次核准证据链，然后报请最上级批准。 以乔红山的作案残忍程度，应该是够得上死刑立即执行了。 这就需要最高法院长签字才能通过，之后签发死刑执行命令。 这一套程序下来，半年是至少的了。 现勘办公室。 老白依然在用铁刷子揉搓小叶紫檀。 不知道真假的小叶紫檀手串，已经磨得发亮。 下一步，上一点润滑油，养一养就能跟真的一样了。 “这个……乔红山算个男人。” 老白从自身职业的角度来讲，是不应该这么说话的。 警察嘛，哪有对犯罪分子这么评价的。 可是，警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 老杨喝了口茶水，点上一根烟，颇为认可的点点头。 “干警察时间长了，总能遇到些好人。” 这话说的，陆川突然感觉有些荒凉。 “乔红山是早就有杀了张晓峰的计划，而且是在两年前就有的。” 审讯的时候，乔红山激交代了整个策划的经过。 两年前，叶小慧成了植物人的那一刻，乔红山就动了杀心，只不过当时的叶小慧还没有死，他如果当时就杀了张晓峰，那谁来照顾叶小慧？ “叶小慧的家人……未必就没有责任。” 刘国栋吸了口烟，突然出声。 其余三人，跟着点头。 叶小慧在成为植物人之前，就被张晓峰侵犯过。 可是叶小慧的家人为了钱，选择了息事宁人，并没有报警。 这才有了后来，事情穿出来的灾难性后果。 而且，叶小慧成了植物人之后，她的父母依然选择了钱…… 用乔红山的说法，如果他们不是叶小慧的亲生父母，他就一并把他们都杀了。 “人性就是这么回事，叶小慧死了，乔红山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哎……” 案子破了，支队里紧张的气氛有所缓解，但是却不如以往那样有快乐的情绪。 大家都知道了乔红山的杀人动机，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对案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尤其是一些女警，想法更是多一些。 沈妍和一些女警也在谈论这件案子。 “按理说案子破了，我们不用扣钱了，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可高兴不起来？” “那个叶小慧……其实也算挺幸福的吧？” “哎……被杀的那个人……也算罪有应得吧。” “只是可惜了……” 综合起来看，乔红山不算是恶人，反倒是张晓峰，他自己的死亡，可以说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种下恶果，自己吃了而已。 乔红山在被抓后非常配合案件的侦破，后续的证据固定，各种报告文书的编制工作，流程推进的都比较迅速。 忙活了三天的刑侦支队，又恢复到了往常平静的样子。 大家不用在办公室里支行军床，可以回家睡个好觉。
比如陆川，比如沈妍，比如老白。 可是也有回了家还不能休息的，比如老杨，比如刘国栋，比如张辉。 有忙着给媳妇做饭的，有忙着接送孩子上下学的，有忙着给孩子辅导功课的。 总之前几天在家里没干的活，后面都要补回来。 第二天一早。 陆川和沈妍在支队院子里分开，直接去了办公室。 这几天因为案子特别紧张，办公室的卫生没有好好打扫。 陆川来了个办公室卫生大扫除。 “一起来吧？” 刘国栋来后，准备上手帮忙。 “不用师父，我自己收拾就行，马上干完了您去开晨会吧。” 刘国栋放下毛巾，点点头：“行，今天没什么事情，估计晨会开的会比较晚。” 陆川点头，这也是刑侦支队的惯例了。 有案子的时候忙得不可开交，支队里的晨会基本上就不开了，而是随时召开案情分析会或者是有线索的部门专门去单独汇报。 没有案子的时候，晨会开的时间就比较长。 从后勤饭菜质量开始，从门卫精神气质开始，从今天天气情况开始，什么内容都有。 “中午去吃火锅吧？” 现勘办公室，老杨和老白搭了把手，三个人很快就把卫生打扫完了。 “去哪家？” “西门口开了一家新的潮汕火锅，我媳妇她们昨天去了，说是味道不错，而且刚开业，五折优惠。” 老杨一听，眼睛就亮了：“五折优惠那可以啊，去去去。” “小陆中午有什么事没？” “没有。” 陆川晚上要和沈法医去看电影，中午是自由时间，吃完饭可以睡觉。 “行，那就一起去，老刘也爱吃火锅，而且五折优惠，他肯定能去。” 警察的工资，是不可能天天吃火锅的，陆川到时不在乎钱，可是老白他们基本上不让陆川掏钱。 大多数情况下了，老刘请客，或者大家AA。 …… “来一份千层牛肚，我喜欢吃这个。” “嗯，手工牛肉丸子，我来一份这个。” “鲜切牛尾一份。” “我要一份牛骨髓……” 四个人，点的都是不多，但是出来吃饭属实很开心。 “小陆，明天你跟着秦队去趟市局。” “嗯？有任务？” “也算是吧，上次凉州的案子，奖励下来了，你去领勋章。” 老白一听赶紧问：“几等功？” “个人二等功。” 老白的神色微微一愣，有些失望：“怎么才二等啊？” 刘国栋笑了：“什么叫才二等？你见过几个二等功？二等功在你眼里都不上档次了？” “我哪见过什么二等功，我这不是替小陆感觉亏得慌嘛，那可是个连环大案，没有小陆，那个案子能破？” “白哥，我其实也没干啥，就是鉴定了个指纹，办案的都是人家那边的人。” “而且，上次去黄州，那边的廖支队长给咱们很大帮助。” “你还说这个，那帮家伙都是老狐狸，你去了不也帮他们破了一起命案？” “你可不欠他们人情。” 第414章 被迫出差 第415章被迫出差 平静的日子没有持续几天，不到一周的时间，陆川就被迫出差。 电话是李东林打来的，跟着一起走的还有王长江。 隔壁的天州市发生了特大案件，直接上报了省厅重案组。 李东林临危受命，一大早就开始组建重案组，抽到人员，除了以前定下的成员之外，这次还有一些刑侦支队的法医。 任何一个公安局法医的绝对数量都不少，但是有经验的法医数量，每个市局可能也就那么一两个。 比如天州市，海州市就只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法医，见识的尸体多，参与侦破的案件数量多，是在省内都挂了号的。 王长江被省里借调，出去办案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是这些年要比前些年的频次少一些。 究其原因主要是很多地方的自己的法医培养起来了，用不到他而已。 而这次王长江又被征调，肯定不是小案子。 前往天州市的高速公路上，王长江和陆川聊起了天州市的案子。 “是连环杀人案。” 王长江和天州市的法医很熟悉，提前打了电话，问了大概的情况。 “死了很多人？” “到也不多，现在就发现了四个人。” 四个人？ 还叫不多？ 王长江接过陆川递过来的香烟：“在王家河的河道里发现的。” “王家河？” 陆川听过这条河，是天州市周边较大的几条河之一，水流量比较大，陆川到时候经常听说王家河发大水，周边的村落经常被水淹。 这几年正在上有修建拦河大坝，准备建设水电站。 “就是那个建水电站的王家河吧？” 王长江点点头：“三天前水电站建成投运，开始蓄水发电，上游的水被蓄住了，下游的水位开始迅速下降，附近的村民发现了几个被锁链锁着的黑包。” “有好奇的人打开……之后就报警了。” 河里抛尸。 “现在有什么线索吗？” “啥也没有，尸体的身份现在都确定不了，加上我，这次应该抽调了十名法医过去，就是为了处理尸体。” “十名法医？怎么这么多？” 王长江苦笑：“因为水位是慢慢下降的，昨天已经发现了四具尸体，今天又发现了一具尸体，到现在就已经有五具尸体……后边……” 王长江的意思很明确，后边到底还有多少，现在谁也不知道。 天州市刑侦支队那边也非常果决，直接就把案子上报了。 不上报也没办法，天州市刑侦支队目前正在侦办一起抢劫杀人案，大概率是外地人随机作案，一点线索都没有，现在整个天州市公安局的资源都在拿起案子上。 这刚发现的五具尸体连环杀人案，肯定要借助外边的力量来侦办。 陆川等人到达的时候，李东林等人已经到了，重案组成员和上一次相比，除了熟人宋明光、王松等人，还多了很多分法医。 王长江都认识，大家一一打招呼。 “好了，现在最重要的工作是确定死者身份，法医这边要辛苦一些。” 王长江等人点点头，叫他们来不就是干这个事的。 天州市刑侦支队法医叫孙建，是众多法医中水平很高的，曾经跟着省内法医第一人张援朝学习过。
“各位同僚，这次任务比较艰巨，谢谢大家前来支援。” “孙法医客气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孙建点点头，带着一大票，十名法医去了天州市刑侦支队法医解剖室。 “陆川，你是现勘，现在河道那边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打捞队伍还在对剩下的河道进行搜寻，你也跟法医过去看看，凶手有没有可能在箱子、尸体上有什么痕迹留下。” 陆川点点头，这种抛尸类的案子，而且是长时间的，现勘只能从尸体方面着手，环境因素基本上不会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解剖室里。 五个黑色皮包整齐的摆放在地上，其中四个外边还有锁链锁着，只有一个呈现的打开状态。 “尸体在河里浸泡的时间超过一年，没有衣物，没有头颅，之后肢解后的躯干和四肢。” 孙建介绍已经打开的箱子的情况。 “我这边建议直接进行骨肉分离，因为皮肉已经腐烂变质，没有检查的必要了。” 这里涉及到的法医尸检的一种惯例做法。 所谓的骨肉分离，是指尸体在皮肉大部分腐烂无法提供有价值的尸检结果后，法医要通过对骨骼进行鉴定，来确定尸体的大概死亡时间，判断死者的一些基本信息。 王长江等人上前看了看黑箱子里边的情况，纷纷点头同意。 长时间浸水，尸体早就成了腐烂液化的状态。 而且由于失去水的保护，尸体的味道简直可以用生化武器来形容。 “老孙，咱们是一具一具开始，还是分小组，各自开始？” “五具尸体，分小组吧，要不弄不完，我已经让人买了大的煮锅，躯干部分比较大，也能直接放进去煮。” 水煮，就是法医进行骨肉分离的第一步，先把骨头上残余的血肉剔除干净。 而所有办法中，只有水煮不会对骨头有二次伤害。 这种办法…… 在场的法医，经验老道，至少都经历过一次，只是陆川…… 他一个现勘刑警，真的没有经历过这种洗礼。 但是很显然，在法医进行骨肉分离之前，他必须先上手。 “孙法医，我先拍照吧，还有这些箱子，锁链也要进行现勘检查。” “行，小陆警官你现从这个打开的尸包开始，弄完了，我们就先煮这个。” 陆川点点头，拿出自己的相机和其他设备，开始检查。 水泡时间太久，箱子上的指纹是不用想了。 指纹在浸水后，短时间内是可以进行提取的，因为手指分泌的油脂不会很快溶于水。 但是时间一长，超过24小时，基本上就已经很难提取了。 像这种在水里一看就不知道泡了多久的箱子，想都不用想。 陆川的主要精力放在了锁链上。 死扣！ 凶手用的是钢钉打死的死扣，而不是用钥匙锁牢的锁链。 装第一具尸体的锁链，是被锯子锯开的，有明显的痕迹。 “报案人干的？” “是，报案的村里以为是什么好东西，锯开了发现是尸体，吐的胆汁都出来了。” 人，不能有太重好奇心。 第415章 勘察收获 陆川曾经勘察过几次水中的尸体，对这种工作并不陌生。 但是以往的几次，都是尸体比较完好的状态，顶多也就是在水里浸泡过几天，虽然水肿严重搭，但是起码还能看出来尸体的大概模样。 这次的尸体不一样，被支解后的尸体在皮箱内放了不知道有多久。 外面的锁链已经完成锈蚀，上面还有河底带上来的泥沙，斑驳之间，铁锈一块一块的掉落下来。 陆川第一勘察目标就是锁着箱子的锁链。 纯铁打造的铁链，十字花样式捆绑在箱子上，没有上锁，而是通过铆钉焊死的方式锁死。 陆川要中级现勘技能在手，里边就关于铁器在水中生锈的情况的判断。 铁器，在水中的形态变化，主要是通过腐蚀程度进行判断，进而能够得到铁器在水中存在的时间长短。 刚刚和王长江沟通，法医想要通过尸体较为准确的确定死亡时间，大概率只能通过骨骼的分析判断，但是相对来说，不够准确。 陆川在骸骨鉴定方面，大概率其实要比在场法医都要强的，他虽然能通过骨头判断出死者的年龄的，但是如果不能结合死者身份，也是无法准确判断死者的具体死亡时间的。 现在，铁链在水中的腐蚀程度可以作为一个辅助的判断依据。 “腐蚀铁屑脱落……黄褐色……平均腐蚀深度0.3毫米……” 铁器的腐蚀程度，还要结合水质去判断，不同的水质酸碱性不同，这会导致即便相同时间内，不同水域对铁的腐蚀也会有细微的差别。 五个箱子，大小都差不多，但是样式不一样，从箱子的品牌方面去调查…… 可能性不大。 陆川也只是做了记录。 掀开箱子，里面是部分液化状态的尸体。 四肢被肢解成八块，躯干从中间破开，横着有分成四块，没有脑袋。 因为尸体大部分已经液化，无法从外部特征看出性别，但是骨骼纤细，女性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陆川这次戴上了五层橡胶手套，伸手把箱子里的尸块一块块捞出，每一块看了一眼后，转交给后边的法医团队。 每一块尸体陆川看的都非常仔细，一共十二块尸体，陆川足足用了十分钟，才从箱子里一一取出。 “女性，身高一米六二，二十六岁，长期穿高跟鞋，右手曾经粉碎性骨折……大概率从事过按摩之类的工作。” 嗯？ 接过其中一块大腿骨的孙建微微一愣，被害人做过按摩之类的工作？ 什么情况？ 怎么看出来的？ 全省范围内，孙建作为张援朝带出来的徒弟，在法医队伍里，按照实力排行，应该说是能够排在第一梯队的，甚至不客气的说，应该是前五名的存在。 参见工作这么多年来，解剖过的尸体大几百具，积累了大量的经验。 刚刚陆川每观察一块尸块，孙建其实也在观察。 箱子内的尸体除了缺少头颅，其他地方都是完整的，虽然腐烂严重，但是通过这些尸块，判断尸体的性别、身高还是相对容易的。
至于粉碎性骨折，孙建刚刚接触骨骼的时候，也发现了，作为法医根据尸体判断死者的基本情况，是基本功。 但是，年龄的判断…… 二十六岁…… 这就非常精准了，尸体腐烂严重，没有头颅，无法牙齿情况判断年龄，陆川直接得出这么精确的结论…… 说实话，孙建觉得非常有难度。 但是陆川这个人，孙建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而且是大大的知道。 天州市去年的骸骨案，现在还余波未了，陆川在骸骨鉴定方面的能力，别说是他，就是张援朝都要竖起大拇指。 可就算如此，陆川是怎么判断出死者生前大概率从事……按摩行业的？ “小陆……死者生前从事按摩类行业？” 不用孙建问，其他人也不明白啊。 年龄，体重，身高什么都不说了，经验问题。 可是按摩的…… 咋看出来的？ 王长江皱着眉头也没看明白啊。 “手，死者的双手。” 陆川拿起解剖台上的两条前臂。 凶手肢解上肢是从肩部开始的，使用了某种锯子切割，然后在肘部的位置再次切割，把上肢切割成两个部分。 “死者的双手骨骼较为粗大，相较一般女性的双手，有明显后天骨质边缘增生的痕迹，这是长期双手用力才会形成的，而且看这里……” 陆川指着手指部分因为血肉腐烂而露出的指骨：“指骨前端的骨质，明显粗大，死者生前手指的力量要比一般人强的多。” “如果不是刻意通过指端握力器进行训练，很难出现这种情况。” 王长江和孙建等十来个法医，凑近双手仔细观看，确实和他们平时解剖的尸体有些不同。 “当然，我说的这是只一个概率问题，死者也有可嫩从事其他手指使用率比较多的工作的，比如子电子厂扭螺丝，但是一般很难会出现十指都如此的这种情况。” 孙建有一种，自己这帮法医到底有这么作用的感觉。 这些信息本应该是血肉脱骨后，法医鉴定出来的，可是陆川只是看了眼，过了一手就得出这些基本信息。 当然，具体的致死原因肯定是看不出来了。 陆川继续采集箱子内的物质，准备做一些微量物证分析，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第一个尸包很开就完成了现勘，陆川把拍照信息整理完毕，记录好先看记录，开始做第二个尸包的检测。 按照发现顺序，陆川给五个尸包做了循序编号，从一到五。 一号尸包的下水时间大概是半年前，具体时间还不确定，需要更细致的分析，但是锁链的腐蚀程度，大概能够锁定这个时间段。 最短半年，最长不超过一年。 二号尸体的肢解方式和一号尸体的肢解方式类似。 凶手全部进行暴力肢解，使用某种电锯或者油锯进行切割，没有斧头劈砍，或者刀具劈砍的痕迹，就像屠宰场肢解冷冻牛羊一般。 第416章 十年跨度 二号尸体是男性尸体，四十三岁，一米七八，左撇子，根据锁链的腐蚀情况看，凶手抛尸的时间大概在一年前，一年半以内，具体的时间陆川还需要做一些实验才能确定。 关于左撇子的论断，不用陆川解释，孙建等人不是吃干饭的，二号尸体的左手相对右手有明显的粗大，这和一般人的情况正好相反。 成年人的双手大小是不一样，这不是先天形成，而是后天因为两手使用的频率不同，而造成的后天发育不同。 绝大多数人都是右撇子，在日常生活中右手的骨骼间隙，发育程度都要比左手更加宽大。 如果出现相反的情况，那大概率就是左撇子。 因为尸体在水中浸泡的时间更长，尸体液化的程度也越大，而且味道也更加浓郁。 现勘、法医的工作再继续，重案组的其他人也没闲着。 这种陈年旧案，最重要的是确定尸体的来源。 尸体身份确定，才能推进下一步工作。 五个尸包发现后，陆川这边每给出一个尸体的基本数据，重案组那边就先一步在失踪人员范围内进行排查。 一号尸体的身份很快就有了大概率的范围。 “八个月前，接到的一起失踪报案，苏沫，女性，身高一米六二，二十六岁，海州市人，在好再来按摩会所工作。” 王松这边很快就在失踪人口信息库里锁定了目标。 一般情况下，失踪人口的年龄、身高大概率就有惟一属性，只要有这两个信息，对方只要报了失踪，那大概率就能找到信息。 解剖室。 “确定了，一号的身份，苏沫，八个月前失踪，好再来的按摩女。” 孙建眼神复杂的看向蹲在五号尸包跟前，继续做现勘的陆川。 他么的，这就是差距。 人家看了一遍，就能搞定这么多信息，自己这帮法医…… 这年头，都说打败你的不是同行，大概率是跨界。 没想到法医届也适合这条规律。 “孙哥，帮帮忙，这个铁链是新的，不要好弄。” 五个尸包，其他四个一号尸体现在确定了死亡时间，八个月前，二号尸体一年以前一年半以内，三号尸体时间长，五年前，但是不超过十年。 时间越长，判断的精准度越低，在水里浸泡时间最长的是四号尸包，超过十年时间了。 最新的是五号尸包，锁链还没有生锈，估计只有一两个月。 信息源源不断的汇总给李东林，而每一条信息，都让李东林心思更沉一分。 凶手作案时间跨度太长了。 十年！ 而且对方肢解尸体的方式和技巧似乎一直在进步。 三号尸体只有躯干是锯子切割的痕迹，四肢却是斧头劈砍下来的。 时间最长的四号尸体，完全没有锯子切割的痕迹，全是斧子劈砍的方式肢解尸体。 很显然，对方杀人的方式在逐步进化，出来的方式越来越娴熟。 这种犯罪嫌疑人是警察最不想碰到的，因为他们犯案次数多了，被动积累了大量经验，属于成长型犯罪嫌疑人。 一号尸体的身份确定很容易，但是后续的四个尸体，进展却非常不顺利。
“凶手很可能不是一个地方杀人，而且如果在一个地方杀这么多人，估计早就被发现了吧？” 说话的是凉州市刑侦支队的法医，一个手手高高的中年男子，眼睛很亮，谢顶。 “我也觉得，这家伙杀了五个人……不对，最少杀了五个人，绝对是个变态。” “你们说凶手是不是就在这附近住？否则的话，为什么五具尸体都抛在这？” 这个问题…… 陆川心里是点头的，五个尸包都是在同一河流断面内发现的，而且时间跨度超过十年，这就说明凶手大概率就在这附近居住，习惯在这里弃尸。 而且，如果不是王家河建设水电站，截留之后导致水位下降，这些尸包根本不会被发现。 也许，这就是一个百年不破的悬案了。 王家河不干，尸体发现不了，凶手当然会一直逍遥法外。 说不定，他还会继续杀人，然后悄悄的再来这里抛尸。 “凶手抛尸的地方是王家河水位较深的区域，水流湍急，平时钓鱼佬都不来这里，绝对是对方精挑细选的地方。” “嗯，超过十年都没人发现，我要是凶手也选择继续在这抛尸。” 法医们一边煮骨头进行骨肉分离，一边讨论着案情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第五个尸包解开的时候，里面的尸体情况让诸位法医有不少安慰。 尸体完整度很好，浮肿虽然极度严重，但是并没有腐烂。 致死伤也非常明显，背后中刀，连续捅刺，最终导致死者死亡。 这让陆川比较兴奋，背后的刀伤不仅能够确定死者死因，还能附带分析出凶手的一些信息。 “背后杀人，说明死者大概率对凶手没有防备，两者之间很可能认识。” 孙建只看了一眼伤口，就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其他法医也纷纷点头，这是概率常识。 凶手杀人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有动机的，随机杀人的情况有，但是在国内并不多见。 以大家这么多年的见识和经验判断，背后杀人大概率是熟人动手，偷袭导致。 “死者男性，身高一米八二……伤口高度在后心下方三厘米，刀伤入口……” 陆川掰开伤口，仔细观察伤口的形状，虽然因为河水浸泡，伤口鼓胀变形，但依然能够判断伤口方向。 “斜向下捅刺，凶手应该双手卧刀，由上而下，这个距离……” 陆川一遍分析，一遍做出动作。 上手举高，高过头顶，握拳向下猛刺。 “就是个角度！” “结合死者的身高……凶手的身高大概率在一米七三……都一米八之间，力度很大，成年男性。” 这个数据…… 孙建等人对视，这他妈有点玄乎了。 当然，这个里边的道理大家都懂，根据伤口的倾斜角度，结合死者的身高，想要留下这样的伤痕，能大概推算出凶手的身高范围。 可是，理论能有可能，具体怎么算？ 我们是法医，不是数学家啊。 第417章 人体验伤 第418章人体验伤 尸体能够给破案带来的信息，远远大于普通人的想象。 有人说尸体是会说话的，从某种角度来说确实如此。 尸体在大多数情况下，除了能够提供死亡时间，死亡方式等一些基础信息，同样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馈出凶手的信息。 比如刀伤。 在现勘领域内，有一个专业分支就叫做伤情鉴定。 说的再仔细一点，就是根据人体损伤程度鉴定标准。 陆川没事的时候，也会帮助西边有需要的刑警大队或者派出所做这种鉴定。 这玩意是一个硬性标准，对人体受伤害的情况给出法律鉴定级别。 根据对人体的损伤程度，分为重伤、轻伤、轻微伤。 一般来说，绝大多数的人体伤害后果，都是轻微伤，到不是说轻微伤不严重，而是只要对人体没有造成功能性障碍或者残疾，都算轻微伤。 损伤标准鉴定，类似把人体当成一件物品，无论外表怎么损坏，只要东西能用，大多数都是轻微伤。 但是如果造成功能障碍比如一只耳朵聋了，一只眼睛瞎了，这就是轻伤，而如果两只耳朵都聋了，两只眼睛都瞎了，这就符合重伤中丧失听觉、或者视觉的标准，可以鉴定为重伤。 除了以上的伤情鉴定之外，这类分支还衍生出一个尸体伤痕鉴定。 这是现勘中的一部分，陆川的中级现勘技能中就有这方面的只是和经验。 陆川给大家解释：“尸体后心的角度从上线下，根据伤口入口的角度，能够计算出对方和死者的身高比例，至于深度……对方这一刀势大力沉，突破了后胸骨对后心的保护，这说明对方力度极大。” “陆老师，有具体的计算方法吗？” 有法医询问，这可是偷学的好时机，如果能学会这手，回去之后自己也能这么装一把，岂不美哉？ 陆川点点头：“这个是有的，如刀的角度通过正弦函数变化，通过经验回归方程就算，然后用概率方法去修正……” 法医们刚开始还听的津津有味，毕竟能干法医的怎么说当年的都是大学毕业。 起码的正弦、余弦函数计算还是能听明白的。 可是……回归方程是什么玩意？ 我上大学的时候学过吗？ 在场的法医，学历最高的是研究生，最低的警校大专生毕业。 这个层次，覆盖了国内主流教育体系的整个大学学历层次。 可是…… 我们当年真的学过什么回归方程吗？ 概率修正？ 这是概率学吗？ 扯淡呢吧。 陆川讲的津津乐道，但是也逐渐发现了大家眼神中的迷茫。 “这个……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稍后我会做一个鉴定报告，这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嗯嗯，好好，这样的话，咱们这边的工作也算有了一个大的进展。” 孙建虽然也听不懂陆川计算的过程，但是只要是有帮助，搞那么清楚干嘛？ 第一时间，凶手的体型特征，就送到了李东林手里。 “成年男性，身高大概率一米七三道一米八之间。”
这是陆川给出的结论，大概率。 为什么加上一个“大概率”的结论推断，因为实际上谁也不知道凶手当时杀人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 比如凶手实际身高是一米六，但是站在一个十五厘米高的凳子上动手，造成的后果依然是凶手升高一米七三到一米八之间。 再或者，凶手明明身高超过一米九，可是杀人的时候正好站在一个坑内，同样会造成以上的结果。 什么事情，都有概率，尤其是杀人案。 当然，这些只是可能性极小的万一，从撒大网补鱼的角度来说，这个万一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好！” 凶手的体型有了一定的特征数据，这对一线来说，减少的可不是一点两点工作量。 这也是为什么一线刑警那么辛苦，可是从来没有人跟现勘或者法医抢功劳的原因。 人家玩技术的，有时候确实能帮一线好多忙。 尸体的来源还在进一步分辨，陆川这边的工作确实第一个完成的。 装尸体的箱子没有什么特异性，想从箱子的购买渠道上找线索，基本上是天方夜谭。 倒是锁链，提供的信息更加重要。 当然不是锁链本身，这种锁链在哪都能搞到。 关键是链接的方式，凶手没有使用钥匙，而是采用钢钉砸死的铆钉方式。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凶手的职业是不是有这类的特征？ 天州市刑侦支队四号会议室，李东林主持啊召开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目前在河里已经发现的尸体，有一具已经确定了死者的身份，这是重大突破，顺着死者的人际关系，一条一条捋，任何一点都不能放过。” “尤其是重点关注，成年男性，身高一米七三到一米八之。” “另外，这个案件的时间跨度很长，凶手从十年前开始作案，一直延续到两个月前……” 说到这里，李东林微微一顿。 关于凶手作案的时间跨度，李东林做了详细分析，甚至请了省里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帮忙。 一般来说，这种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杀人的过程不间断，相对来说是有一个时间临界点的。 就是说的对方杀人的时间间隔是有临界点的，比如一年，两年，或者是三年，而少有超过五年的。 但是这个凶手不一样。 最近的五号尸体，两个月前被杀。 一号尸体，八个月前被杀。 二号尸体，一年前，但是不到一年半。 三号尸体五年以上，不到十年。 四号尸体十年以上。 这就有些奇怪了，五具尸体，有三具是最近一年多被杀的。 一具是十年前，一具是五年到十年前。 这个平均时间跨度，完全没有规律，并没有大多数连环杀手体现出的时间临界点问题。 “凶手穷凶极恶，杀人手法极度残忍，大家走访调查的时候，一定要高度警惕。” “另外，现勘、法医和一线要尽快确定尸源，锁定死者身份。” “另外，以发现尸体的王家河流域范围十公里内，全员进行摸排！” 第418章 新的发现 第419章新的发现 水中抛尸，和一般意义上的抛尸不同。 水中抛尸和一般意义上的抛尸、埋尸，其实更近似于掩埋尸体。 就比如王家河是天州市水量最大的河流之一，水流量非常差，上下游落差也比较大，在以前甚至是运河河道。 这条河在天州市存在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应该可以说是自古有之。 历史上，即便是有记录的大旱之年，也从未出现过断流的情况。 所以，如果没有水电站的建设投产，河里的尸体大概率是没有再见天日的机会了。 凶手在这王家河里抛尸，和埋尸实际上达到的效果是相同的。 而绝大多数的杀人案，基本上符合远抛近埋的规律，李东林判断，凶手大概率生活在中抛尸流域的周边。 至于为什么选择十公里这个范围…… 这其实也是经验使然。 一般来说，一个人长期生活的地点，有一点的熟悉范围，这个范围在正常情况下不会超过三公里。 实际上正常人的空间熟悉范围，大概率在居住地周围的一公里范围内。 三公里是常人活动的最大平均范围，李东林选择十公里…… 已经是他这么多年破案经验中，最大的极限值。 凶手如果超过这个距离在水中抛尸，可能性其实就很小了。 当然，这些东西，没人能说得清就是一定是这个样子。 什么事情都应该不存在绝对的可能性，只能说是大概率事件，侦破案件更是如此。 走访调查是非常枯燥的，也是最容易出问题的。 不是每个人都是领导，责任心不能说没有，但对大多数警察来说，这其实就是一份工作。 一份和其他人一样，养家糊口的工作。 老白曾经给陆川说过，老百姓对警察的要求似乎往往要高于其他行业。 有了案子就要破，有了冤屈就要神伸，可实际上，警察也是人。 就像医生不可能就活所有人，消防员也不可能灭掉所有火灾一样。 警察照样也会有破不了的案子。 案子很大，但是走访调查不能急，从时间上来说，对方如果就在案发河流流域附近居住，那就最少居住了十几年。 对方大概率不会因为警察发现了尸体，开始走访调查就离开。 因为这可能意味着凶手暴露的可能性更大了。 所以，对方大概率会隐藏起来，琢磨如何正常的度过走访调查。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 走访调查……如李东林所料，确实没有什么收获。 但是现勘和法医这边的合作有了不少进展。 除了一号尸体的身份外，其他几具尸体的身份也很快确认完毕。 其中四号和五号两具尸体的身份是通过DNA鉴定分析，从总人口库里对比到身份的。 五号尸体还好说，死亡时间最短，血肉没有完全腐败，尸体也没有大范围液化，DNA鉴定非常简单，不到一天时间就完成了。 可是四号尸体死亡时间在十年到十五年之间，箱子里的血肉早就不存在了，如果不是装尸体的箱子是真皮的，恐怕早就在水里被腐蚀干净了。
孙建、王长江等人在这方面下了大功夫，对骨髓进行了精细处理，试验了三次，才终于成功鉴定出DNA信息。 五具尸体，第二天的时候，确定了三具尸体身份，之后又经过两天时间，终于确定了五具尸体的身份。 法医这边十个人倒班，基本上没有休息。 “老孙，熬不住了，今天得睡一觉。” 王长江眼圈黑的和大熊猫一样。 年龄大了，无论晚上干什么事，其实都不太行。 即便是整点小药丸，也是治标不治本，就跟王长江尿尿分叉一样，水喝多了偶尔还能不分，可以不能每泡尿都憋着吧。 “行，我给李处汇报一下。” 孙建也没比王长江好哪里去。 案子本就是在天州市发生的，按照道理说即便现在被省厅重案组接手，抽调了十名法医过来，可大家没理由真的给谁拼命。 都是老油条了，熬到这个程度，真的是看朋友的面子。 陆川这几天也没有休息好。 法医们在在熬大骨头的时候，他负责对大骨头进行分析。 孙建的理由也很充分，脱了血肉的尸体，那就是骸骨的范围了。 骸骨鉴定分析，这里没人比陆川更在行。 而另外两具尸体的身份，也正是陆川做骸骨鉴定分析确定身份。 二号尸体，髋骨曾经还有骨折的痕迹，里边放了一块钢板。 髋骨里放钢板，这种手术可不是一般的医院能做的。 拍一组人去天州市最好的第一人民医院骨科，只是问了一下，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毕竟，医院里也很好碰到给髋骨植入钢板的生意。 三号尸体更有特点，是骨癌患者，而且是晚期。 也就是说，即便三号尸体没有被杀，当年也应该活不了多长时间。 派了两组人，在天州市的医院里查了一天，就锁定了对方的身份。 五个人的身份确定，按照一般办案思路，那就要对五个人的人关系进行交叉分析。 这就像做数学题一样，五个集合求交集。 如果凶手杀人不是随机的，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些人的其中几人相互认识？ 如果是的话，找到被害人的共同认识的人，案子可能就破了。 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 事实证明，李东林想多了，这五个人…… 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现有生活交集。 “五个人，北山镇一个，南岭两个，天州市市区两个人，还有一个人在巨鹿县。” 王松负责几个人的背景调查。 “一号尸体的身份是按摩女，现金交易，所以很难通过追查资金渠道锁定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二号尸体是一个个体户，卖大米的。” “三号尸体是出租车司机。” “四号尸体生前是修自行车的。” “五号尸体……是开包子铺的。” “这五个人，基本上没有密切生活交集。” 王松之所以说密切，是因为这几人干的都是老百姓的生意，也许相互之间就有过生意关系。 第419章 缩小范围 第420章缩小范围 比如其他几人有没有可能去五号尸体开的包子铺吃包子？ 再比如这几人有没有可能光顾一号曾经工作的按摩店？ 或者去四号的地摊修理自行车？ 再或者成做过三号的出租车，时间过去这么久，谁也说不准。 当然，这几个人有没有空间交接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以前很多多人死亡的杀人案件，都能通过被害人之间的关系，锁定他们共同的联系人，从而侦破案件。 说不重要，这就要具体案件，具体分析。 就比如现在的案子，五具尸体生前从事的都是和人基础较多的工作，那么凶手完全有可能和仅仅和对方一个人熟悉。 “我有个想法……” 王松汇报完基本情况，说了一个案例。 “十二年前，我们局办过一个案子，凶手啥了三个人，都埋在自己家房子的后院里。” “他和被杀的三个人其实都不是特别熟悉，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因为一些临时的口角冲突，一时激动，就把人给杀了。” “现在这个案子……我想是不是也有类似的这种可能？” “凶手杀人其实并非出于某种动机特别强烈的目的，只是恰逢其会，或者说是刺激到了死者的某个应激反应点上？” 王松的这个想法…… 李东林是比较赞同的，不能说肯定是这种情况，但是现在看是有这种可能的。 “陆川，你那有没有什么发现？” 陆川这几天协助，或者说主导了几具尸体的鉴定分析工作，尤其是尸体的尸源、身份确定做出了巨大贡献。 可以说，现在大家有这么多猜想的可能，有现场走访调查的基本方向，最根本原因就是尸体身份的确定。 三五天下来，陆川做的也不仅仅是这些，他还有一项更重要的工作。 微量物证分析。 “五个箱子，我全部进行了微量物证采集，今天早上，海州市那边刚刚把分析结果穿过来。” 天州市这边虽然有较为先进的刑侦设备，但那是对比其他市局刑侦支队。 仅仅从硬件条件这个角度来讲，海州市刑侦支队现在吊打所有市局，保护省会那边。 一个亿砸下去，可不是每个支队都有这么大捐赠方的。 所以，全身就只有两个微量物证鉴定分析实验室，一个在省厅，一个在海州市刑侦支队。 杨森加了三天班，才把陆川送回来的东西全部鉴定完毕。 刘国栋和老白其实想跟他换换班的，但是儿子高考已经结束，杨森是能不回家就不回家。 回去干什么，做饭？ 拖地？ 洗衣服？ 挨骂？ 算了，抽烟都没地方去，还是在单位加班爽快。 中年男人，没有了儿女的牵绊，还能维持婚姻的延续，都算是好人了。 “装尸体的箱子，形状各不相同，我这几天查了一下箱子品牌，基本上都是山寨的挂牌货，在集市上很容易就能买到。” “但是质量都不错，几个箱子都是真皮的，这应该是凶手为了专门准备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河水浸泡，导致箱子腐烂，里面的尸骨泄露出来。”
李东林点点头，这一条线索，主要是从箱子的材质……真皮上入手的。 这年头，卖箱子的多，但是卖真皮箱子的……少。 可是截止到目前，还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天州市卖真皮箱子的商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关键是箱子里的泥沙。” 陆川让海州市那边做的微量物证分析，主要物质就是箱子里的泥沙。 “箱子虽然密封比较好，但是长时间浸泡后，箱子内部还是有一些河沙侵入。” 投影仪上，是微量物证分析报告。 陆川采集到的泥沙，和王家河河床上的泥沙，物质构成一致。 土壤的成分是非常复杂的，有各种颗粒物，有机物质，矿物质，水分、空气、微生物等等。 不同地域的土壤，都有较为明显的区域特征。 比如有的地方土壤特质是粘土，能够烧制陶瓷，有的地方土壤是沙土，透气性好，有的地方土方是黑土，蕴含大量微生物矿物质，适合作物生长。 而且不同的地域，土壤颜色也大有区别，黄土、黑土、红土、褐土等等。 “除了王家河河床的泥沙，还有两个发现。” 投影仪上，是五个尸体箱子编号。 “我们在一号、二号和五号箱子内，发现了一种粘性比较大的土壤。” “在三号和四号箱子内，发现了另一种沙性土壤物质。” 陆川汇报的时候，李东林表情极为凝重。 这些信息是今天早上刚送过来的，李东林也是刚刚听到。 “两个地方分尸？” 在场刑警可都是省厅选拔的重案组成员，没有一个是吃干饭的。 陆川的分析结果一出，大家就知道背后意味着什么。 一号、二号和五号尸体，他们被杀死的时间集中在一年半以内，分别是八个月，一年零三个月和两个月。 而三号和四号尸体，被害的时间非常久远，一个是八年前，一个是十四年前。 陆川对宋明光的话点点头：“两个地方的泥土我们已经联系了天州市地质部门，应该很快就能对比出泥土的出处。” 任何一个地方的地质部门，早在几十年前，就把自己地方上的泥土分析的相当透彻了。 当然，这个最小单元的划分，在没有山川、湖泊、丘陵等特殊地形情况下，都是以镇为单位的。 “这个结果……凶手应该有过搬家的经历吧？” 他在杀害三号和四号尸体的时候大概率住在一个地方，而在近期杀害一号、二号和五号被害人的时候，生活的地方有了变化。 这就能解释通，为什么箱子里的泥土成分会有变化。 “另外……” 陆川切换投影，出现的是一张附近区域的乡镇地图。 “被杀的五个人，他们居住的区域……有些奇怪……” 投影上的地图，有个五红点依次亮起，标注的是五名被害人失踪时候的具体地理位置。 第420章 奇怪的共同点 第421章奇怪的共同点 陆川站起身，走到投影旁边。 “五具尸体的身份信息确定后，我在地图上标注出了这五个人生前工作生活的区域。” 王松看的格外认真，陆川做的这项工作，他在得到五具尸体的具体身份后，也在做，而且得到了一些线索。 陆川的发现，和自己的发现会有重合吗？ “一号尸体的工作地点变换比较快，根据目前得到的情况，对方的实际居住地在南郊客运站附近的出租房。” “可是对方失踪的时候，工作地点在好再来按摩店，具体位置在北方大街东二巷十八号。” 陆川指着第一个红点：“就是这个位置。” “再看二号尸体，被害时间是八个月前，他的大米店在北方大街西三巷。” “五号尸体，死亡时间两个月前，他的包子铺同样在北方大街，具体位置在东六巷里边。” 陆川接着道：“我有一个想法，被害的这三人之间虽然没有发现直接的人际关系交往，但是从其工作或者生活的地点看……” “凶手有没有可能就在北方大街附近？” “而且……关于这三个尸体箱子里的泥土……我怀疑很有可能就是北方大街的。” 陆川的这个想法…… 大家听后，都忍不住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 “我同意！” 王松第一个发表意见表示赞同：“五个人的身份确定后，我这边也对几个人的居住、生活地点做了对比分析。” “陆川刚刚说了近期的，一号、二号和五号被害人的情况，那我就说说三号和四号尸体的情况。” “三号被害人是一名出租车司机，他被害的时间是八年前，当时失踪的地点是在十公里外的南山路。” “三号的家不是在南山，但是他经常去南山修车，案发的时候，三号曾经给修理厂打过电话，说要过去修车，只是后来一直就没去，从那之后人就失踪了。” “再说四号尸体，四号被杀害的时间是十四年前，他当年就在南山路和北湖路十字路口修理自行车。” “这两个人都在南山路附近生活或者工作，是不是巧合？” “陆川采集的三号和四号尸箱里面的特异土壤，大概率就是南山路的。” 李东林表情严肃，王松和陆川不谋而合，却展现出了两个时间段里，五具尸体的不同地理位置特征。 而且，根据陆川先前的分析，凶手本来就有可能在整个作案延续期间搬过家。 “另外，”王松站起身，走到陆川身边：“我在调查几个人背景信息的时候，发现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一号死者苏沫，虽然是海州市人，但是她小时候是在川省，跟着她爷爷奶奶长大，后来才回到海州市，之后又来到了天州市工作。” “二号死者，地道的川省人，十年前来到天州市做生意。” “三号死者，他是天州市本地人，但是他媳妇是川省人。” “四号死者，本地人，但是他妻子也是川省人。” “五号死者，天州市本地人，父亲和母亲都出生在天州市，可他的爷爷奶奶是从川省移居过来的。”
“五个人……或多或少，都和川省有一些关系！” 实话实说，这个共同点……有点奇怪。 几个不相干的人，却都或多或少的能和川省扯上关系。 是巧合？ 李东林这么多年办案的经验就是，案子没有巧合，如果有，那绝对是线索。 凶手杀人的时间跨度大，杀人也不选择职业、性别、年龄，似乎是随机选择被害人。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真的能找到一些内在规律。 川省…… 为什么？ 凶手和川省究竟有什么关系？ 他事先就知道被害人都有川省背景？ 还是说，因为某种原因，让他选择杀死有川省背景的人？ “王松的这条发现……有点意思，大家畅所欲言，说说有你什么想法？” 在场的都是重案组成员，这次办案也不是第一次合作，大家自然不会客气，更何况案情分析会，不就是畅所欲言吗。 “我说说。” 宋明光抽了两口烟，指了指投影上，陆川标注红点的地图。 “我觉得下午的走访调查，重点围绕北方大街、南山路两个地方展开。” “尤其是查一查，八年前到现在，从南山路搬迁到北方大街的人群，重点排查。” “我觉得，凶手现在就应该在北方大街居住，曾经有过在南山路居住的经历。” “而且，大家看，从南山路也好，还是从北方大街也好，这两个地方正好在王家河，发现尸体流域的两侧，距离差不多。” “可以说，凶手并没有脱离自己作案的‘舒适区’，两个地方抛尸，对凶手来说都一样。” “我也说说，我觉得要加一条，对这两个地方，所有川省籍贯，或者有川省工作生活、媳妇是川省的人，都要查一遍。” “这条我赞同，刷一遍。” “五个被害人，如果一个两个和川省有瓜葛还说得过去，但是五个人都有，这就一定说不过去。” “至于川省有什么特点，无非两个，一个是吃辣，一个是方言。” “我们虽然不知道凶手杀人是不是和这些因素有关系，但是我感觉的查一查。” “就像前几年的那个红衣连环杀人案一样，凶手就是挑晚上穿红衣服骑自行车的单身女性下手，不是他想这么干，而是这种特定情况就会激发凶手行凶的欲望。” “就好像电源开关一样，打开就来电。” …… 众人你一嘴，我一嘴讨论的很激烈。 不过基本上都是围着陆川和王松的想法在丰富完善。 一个小时后，案情分析会快要结束的时候，陆川出去接了个电话。 不一会，再次进入会场的陆川，径直走向李东林。 “李处，是天州市地质部门的电话，比对结果出来了，五个箱子里采集到的两种特质土壤，就是北方大街和南山路的！” “好！” 这个对比结果一出，就算给刚刚大家的猜测定论了。 起码凶手实在这两个地方分解尸体，然后装入箱子的。 第421章 北方大街老街 第422章北方大街老街 一场浩大的排查工作据此展开。 案子虽然是省厅重案组接手，但实际发生在天州市，这边的公安局责无旁贷，这种浩大的排查工作肯定是以天州市市公安局的力量为基础。 开始之前，李东林在做动员会。 “主要的排查力量，虽然是天州市公安局，但实际上你们几个人要负起责任。” “目前的情况来看，凶手早年应该在南山路住，后来搬到了北方大街，这次排查就以北方大街为主，要确保100%排查，不能有遗漏，尤其重视从南山路搬来北方大街的。” 王松、宋明光等人都是这方面的老手，不用李东林交代也知道这次的排查是否成功，有可能会决定案件是否能够侦破。 至于李东林要求的100%排查不能遗漏，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难。 以当地派出所、居委会为基础，集中力量对一条街道的居民想要摸清楚居住人员，实际上并不难。 居民就不用说了，邻里邻居的大家都会熟悉一些，流动性人口其实也比较好排查。 流动人口无论是在北方大街租房还是工作，都要有房东或者是老板。 有根就好找。 尤其是以案发时间跨度超过10年来看，对方是流动人口的可能性不大。 不仅不能是流动人口，对方还要有相对稳定的处理尸体的地点。 要有肢解尸体的工具，不容易被人发现。 租房干这种事……可能性不大。 难的是，排查的精度问题。 去年杭市发生了一起离奇命案，妻子半夜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妻子失踪，丈夫自然是第一被怀疑对象，但是经过几轮的调查走访谈话询问，妻子的丈夫始终没有露出半点马脚。 后来，在当地警方即便掌握了线索，但由于一直找不到死者尸体的情况下，也没办法就定性人就是丈夫杀的。 直到警方在小区的生活污水转移化粪池里，打捞了几天几夜，弄到一点渣渣碎末，分析确定就是人体组织，结合死者家里在妻子案发后当晚用水量激增，才最终锁定了丈夫的作案嫌疑。 从这个案子就能看出，对嫌疑人的排查，不是说查到了这个人，就能发现对方是凶手。 谁也不会在脑门上刻着自己是杀人犯的字样。 排查最难的是发现可疑线索。 “另外……注意安全，对方杀了这么多人，可以说是穷凶极恶，有没有杀伤性武器，谁也不知道，必须提高警惕，绝对不能有人单独行动。” 李东林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五年前，他曾经参与过一个部委督办的恶性案件。 参与排查的地方民警，由于人手不足，原本最少两人一组的排查，拆分成了一人一组。 其中一名民警在调查的时候就发现了嫌疑人，当时的警察其实也没有急功近利，并没有直接动手，想着回去搬援兵。 结果对方好像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在民警转身离开的时候，从后边偷袭，一菜刀就劈在了办案警察的脖子上。 两人排查，这是血和命带来的教训。
“放心，李处，我们几个都经历过，绝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不要说王松等人，就是里边最年轻，出外勤工作经验最少的陆川，现在都不会这么干。 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一定不要抱着英雄主意的冲动想法，那样不仅害己更加害人。 当然，世事无绝对，非必要的情况下，当然要保命，但是有些时候穿上了警察这身衣服，就不是说自己想能退一步就能退一步的。 狭路相逢勇者胜，不少时候那就是一对一，你不上没人上。 孙建国，天州市人民路派出的一名老民警，今年已经59岁，再有一个月零三天孙建国就退休了。 北方大街就归属人民路派出所管理。 “老孙，这个任务你就不要去了，还有一个来月就退休了，干点内勤算了，不要出外勤了。” 天州市公安局人民路派出所有一个不成文的传统，距离退休不到三个月的老民警，全都不安排外勤任务。 “陈所，我知道您是照顾我，可这不是所里边忙吗，人数掰不开了，这么大个案子参与一下问题不大，反正就一个排查没啥事。” 陈江微微沉默，所里的这规定，不是他定的，而是上一任所长留下的规矩。 至于为什么…… 人命留下的教训。 十五年前，人民路派出所有两个老民警，一个距离退休剩两个半月，一个剩十天。 当时也是有一个需要排查的案子，两人当年一组去调查，结果嫌疑人直接引爆锅炉房，一个人都没出来。 而当时那两位民警，是人民路派出所成立以来就一直在的，可以说人民路派出所就是他们建设起来的。 所里的年轻人，基本上都是他们带出来的。 所以，人民路派出所当时的所长为了纪念他们两人，就留下了这么个不成文的规矩。 孙建国显然看出了陈江的犹豫，这件事发生的时候，他当年就是众多的徒弟之一。 “行了行了，我也不给你添麻烦，老街，我和二河去老街。” 听到孙建国要求去老街，陈江脸色缓和。 人民路老街其实是一条小巷子，早年人民路的雏形，整条人民路其实就是以老街为中心发展起来的，北方大街是其中一条主要街道。 由于基础设施一般，住在那里的都是人民路的老住户，总共也就三十来户人家，所里的人都认识。 孙建国当年就从老街搬出来的，那里的人家没人比他更熟悉。 二河全名叫张二河，是孙建国原来的邻居，人高马大的，现在是辅警，以前爱好散打，算是练家子，也是所里战斗力天花板。 有他在，又是老街，肯定没事！ “三叔，老街那边还用去？” 在所里工作，其实没有辈分，年长的都叫哥，或者姐。 唯有张二河和孙建国的关系不太一样，张二河的父亲和孙建国是光屁股发小，孙建国可以说是看着张二河长大的。 后来张二河进所里当辅警，还是孙建国推荐的。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所里的人都知道，张二河就称呼孙建国三叔。 第422章 新时代的铁匠 第423章新时代的铁匠 孙建国拆开一包红塔山，给张二河递了一根。 对方接过香烟，主动给孙建国上火：“三叔，我觉得老街根本没必要去，那都没有几个人了，加上我爸，老街里都不到一百人吧？” 孙建国虽然后来从老街里搬了出来，但张二河的父亲还在原来的房子住。 孙建国的一些亲属和原来一起长大的发小现在也都在老街。 所以，即便从老街搬了出来，但孙建国还是经常回老街，对那边的熟悉程度，比他现在居住的小区都要熟悉得多。 “问题应该是不会有，不过二河，你得记住，破案不是说熟人就不查的，上级给的要求是整个北方大街一户不落，全部排查到位。” “咱们这边老街也在范围内，虽然大家都很熟悉，但是咱们俩这次回去，家家都要走到包括你爸家。” “知道吗？这是工作纪律。” 张二河急忙点头：“三叔，放心，我又不是第一天办案，就是觉得咋俩去老街……” “怎么，感觉穿着这身衣服回去调查，有点挂不住面子？” 张二河点点头：“倒也不是，关键是我就一个辅警，咱们那边谁不知道？” “这回家查案子，那几家嘴碎的还不说我耀武扬威啥的？” “你小子，鬼心思还不少。” “放心吧，你那点事我记着呢，给你转正的事儿，上周我就跟陈所汇报过了，但是这个事你也知道，咱们所里说不算，那得局里批才行。” 辅警的存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说实话，辅警虽然不是有编制的正式警察，但从事的工作和警察没有任何区别。 一样要面对危险，面对嫌疑人，都是提着脑袋干工作。 其中一些佼佼者，甚至比很多正式警察都要厉害。 但是前些年辅警的晋升通道非常窄，并且没有转正的可能。 这两年倒是打通了这方面的渠道，但是名额非常少。 一个局一年估计也就三五个，最多不会超过十个。 可是一个公安局有多少辅警？ 就是一个派出所都有十几个辅警，甚至更多。 全局下来，多的地方有大几百人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前些年因为管理上的一些原因，不少人要么是这个领导家的孩子，或者那个领导家的亲属。 现在有了转正的渠道，说不上多少人盯着。 可正是因为盯着的人多，反而让这个辅警转正相对公平很多。 所以，每一个转正的辅警，身上多少得背着点功劳吧。 张二河去年获得了一个分局嘉奖，比大多数辅警都强，但是想要靠这个转正，稍微还要欠一点。 “今天我托局里的朋友打听了一下，今年一共有5个转正名额，立三等功的辅警有一个，南郊的，他肯定能转正，没跑，但是剩下获得过嘉奖的辅警有5个人，按照名额来说，就得砍下一个人。” 张二河是不太知道这种细节的，他还没这个资源。 但是南郊救人的事情他知道，救人的辅警去年才入职，是个搞档案的内勤。 水性其实一般，顶多能说得上会游泳，但是当时人家就跳下去了。 虽然当时要不是有两个热心市民一起跳下去，对方自己估计就被淹死了，更别说救人。
但是无论怎么说，人家当时就是敢跳！ 明知道会死，可人家敢跳！ 要知道，他当时没穿警服，即便不跳，也没人能说什么。 给人家一个三等功，转正成正式警察，说得过去。 “三叔，其实转不转正的也没啥，我现在不也挺好，就是我爸老崔我。” “再说，今年不行，那就明年呗。” “傻小子，胡说什么呢，转不转正，差别大了去了，等你退休了你就知道了。” “而且……明年……你的嘉奖是去年的，转正就只有两年的加分时限，过了还有个屁用！” 年轻人还是年轻。 “算了这个事你就不用管了，下周我去市局一趟……” 谁还没有个当官的朋友，孙建国当年一个办公室的同事，也都在局里实权部门工作的。 张二河的事情，不说把别人的名额挤掉，只求别被人家挤掉，公平公正就行。 老街只有一条水泥路，坑坑洼洼的，勉强能错过两台车。 “小宋，今天没开火？” 老街东头是一家铁匠铺，开了有大几十年了，孙建国记事儿的时候，这铁匠铺就在老街开着。 只不过，当年的铁匠早都死了，后来继承铁匠铺的是老铁匠的儿子，孙建国的发小宋远超，八年前得了癌症，也病死了。 现在接手铁匠铺的是老宋的儿子，宋铁军，三十来岁，老人都叫他小宋，同辈的叫铁匠哥。 “铁匠哥，我说你这个铁匠铺都没人来，还开个屁啊，关门算了。” 张二河和宋铁军一起长大，是光屁股的发小。 “关不关能咋样，我又不指着这玩意赚钱，不过是老爹的手艺，丢了就没念想了。” “屁，当年你都走了，非要回来，现在可到好，咱们这辈就你一个在老街，属你年轻了吧？” “我当年是倒插门，你还不知道？” “回来就回来了，轻松自在，谁也管不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宋铁军咧咧嘴，露出两排大黄牙。 “三叔，进屋坐会，今天炖的羊汤，尝尝鲜。” 孙建国没说话，张二河摆摆手：“进屋坐个屁，我和三叔有任务，没时间耽搁，你羊汤好没，给三叔盛出来一碗。” “好了好了，等会，我去拿碗，就一口羊汤的功夫的，耽搁不了你。” 说完，宋铁军回屋，没有两分钟，就端着一碰热气腾腾的羊汤出来。 “三叔，来一碗尝尝，鲜的很。” 孙建国接过一碗羊汤，宋铁军撒上葱花香菜还是有盐巴，香味更浓。 呲溜。 孙建国尝了一口，闭着眼舒一口气：“你小子，煮的羊汤和你爹当年煮的一个味。” 最近几年，孙建国越发怀旧，也许是老了，总爱想起以前的事情，尤其是小时候的事情。 只可惜，过去的老人天南海北，死的死，搬走的搬走，一起长大的发小，没剩几个了。 再过十几年，估计一桌麻将都凑不齐了吧。 “对了，铁匠哥，你媳妇还在南山路那边吗？” 第423章 一触即发 张二河的一句话，让孙建国端着羊汤的手微微一顿。 南山路？ 刚刚接到的任务，不就是排查有过南山路居住经历，然后现在有可能搬到北方大街居住的人吗？ 宋铁军虽然不是南山路那边的住户，但是确实在那边住过几年。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老街这边挺出名的事情。 宋铁军当年处了一个女朋友，但是女方要求结婚后，男方必须入赘。 老宋管不了自己的儿子，没办法只能由着对方搬出了老街，去了南山路那边的女方家。 老宋家因为儿子入赘这件事，没少被老街这边的街坊邻居笑话。 毕竟，在老人眼里，儿子入赘，生孩子也是跟人家娘家姓，老宋就算是断了后了。 可是八年前，宋铁军因为和娘家闹矛盾，离了婚，回到老街，接手了老宋当年留下的铁匠铺。 说是铁匠铺，其实一个月也开不了几次火，宋铁军平时开出租车，也不靠家里的铁匠铺谋生。 “小宋……你当年怎么想着回来了？” 这话……是孙建国问的，宋铁军知道对方不是打趣自己，毕竟对方是长辈。 如果是张二河问，那肯定是想看自己笑话。 又给孙建国填了羊汤：“受不了了呗。” “我那个媳妇家，就她一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三十来岁了，一个菜不会炒，家里什么活都不会干，脾气还贼大。” “加上我们一直没孩子，老丈人那……离了对谁都好。” “那你就不打算再结婚了？我跟你说，村西头原来的王老八家的寡妇，陈桂英你还记得不？咱们小时候最漂亮的那个，王老八死后也还单着呢，也没孩子，你俩我看凑一对得了！” 张二河拍了拍宋铁军的肩膀，笑呵呵的给推荐王家寡妇。 “拉倒吧，我一个开出租车的，人家能看上我？” “小宋，咋没看着你爸当年打铁的那些家伙事？” 孙建国指了指院子里的空地：“我记得原来就在这吧？” “哦，十天半拉月也用不上，我就给收拾起来了，放厢房里边了。” 宋铁军又给孙建国倒了一碗羊汤。 孙建国放下汤碗，眼神渐渐变得锐利：“小宋……你是八年前从南山路……回老街的？” 嗯？ 张二河心头突然一颤。 三叔怎么老问宋铁军南山路的事情？！ 能当辅警这么多年，张二河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是这几年来跟着孙建国，也算是学了不少本领，发现孙建国问话有些奇怪的时候，一下子就想到了刚刚出发前所长交待的排查重点。 成年男性，身高一米七三到一米七八，体格强壮，有力气，大概率有过南山路居住历史，或者工作生活经历，现在很大概率在北方大街附近居住！ 南山路？ 北方大街？ 成年男性？ 一米七三……一米七八？ 张二河愣愣的看着眼前憨厚傻笑的发小，宋铁军……这怎么可能？！ 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 “可不是嘛，回老街来一晃八年了，可惜很多父辈都不在了，同辈也没有几个人，平时叫上喝酒都凑不齐一桌麻将……”
“三叔，二河，再来碗羊汤？” 张二河全身紧绷，他看着眼前熟悉的发小，又突然觉得好陌生。 王家河里可是有五具尸体！ 如果真的是…… 孙建国摆摆手，放下汤碗：“不喝了，都喝了两碗了，我跟二河还得去其他几家，上边要求都得转悠到，对了小宋，你家里我记得没有房子出租，这两年没住外人吧？” “没有没有，就我一个人，老街这边的情况您还不了解，还用家家都去转？” 孙建国起身：“行了，我们先走了。” 张二河这次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孙建国默默起身。 “行，三叔那我就不留你们了，二河你有空了来喝酒啊。” 张二河点点头，转身的一刻，眼神看向孙建国，又手微微握拳，这是两人私下的暗语，意思是有情况，要不要动手。 孙建国轻轻摇头当先一步转身准备离开。 既然已经差不多确定了，那就没必要冒险。 自己已经六十岁了，身体早就不在巅峰时期，不要说格斗，现在伸个懒腰如果用不对劲，都怕抻着。 这个时候冒险，不仅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更是对张二河的不负责任。 这孩子的孩子才六岁，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孙建国死了都没办法跟他爸交代。 而自己马上就要退休了，忙活了一辈子，栽在这里不值得。 所以，回去搬援兵，怎么想都是最稳妥的。 反正宋铁军在这也跑不了。 张二河站在孙建国右侧身后，微微挡住宋铁军的视线，两人并排往出走。 结果，就在两人即将迈出大门的时候，张二河耳朵一动，丝丝破空声从后边扑来。 “三叔，跑！” 吼话的同时，张二河一把推开孙建国，自己顺势朝着左边扑倒。 但还是晚了一步！ 左肩被宋铁军手里挥舞的菜刀看中，鲜血猛的彪射出来，挡住了孙建国的视线。 “二河！” 大口一声，孙建国拔出随身携带的手枪，对准正准备继续朝着张二河扑去的宋铁军。 “铁军！不要动！再动我开枪了！” 宋铁军闻言却根本不为所动。 他犯了什么罪，自己最清楚，这个时候如果让孙建国和张二河离开，等待他的就是更多的警察。 “三叔，别怪我！” 其实孙建国和张二河刚来的时候，宋铁军就做好了万一的准备，在他坐着椅子坐垫下，藏了菜刀。 当孙建国连续询问自己南山路那边的事情，宋铁军就知道，自己可能藏不住了。 加上张二河最后离开时候的反常行为，宋铁军丝毫没有犹豫，趁着两人转身的时候，立马动手！ 砰！ 孙建国朝天明枪示警：“宋铁军！不要动！” 对方却根本不管不顾，提着菜刀扑向倒地的张二河。 此时，半倒在地上的孙建国，枪口和宋铁军之间正是张二河。 “二河！快跑！” 张二河虽然左肩被砍，但是并没有彻底失去战斗力。 看着宋铁军朝着自己扑过来，反应极为迅速。 第424章 炉子里，都烧了 成为辅警将近5年的时间，张二河执行过不少任务，也面临过几次危险。 但是以前最危险的时候就是劝过几次群架，收拾过几个醉汉，对付几个小混混，张二河三下五除二就能把对方制服。 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是张二河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明晃晃的菜刀上还有丝丝血迹，张二河知道那是自己的血。 现在，正朝着自己脖子砍过来。 这是张二河第一次遇到以命搏命的危机。 另外，宋铁军和张二河是从小长大，张二河在心里很难接受自己的发小，此刻竟然拿着菜刀要置自己于死地！ 但是面对生死危机，张二河体现出了一名辅警专业素养。 一个驴打滚躲开菜刀！ 这一刀势大力沉，宋铁军控制不住自己，刀劈砍在地面上蹦起火星。 其实所谓的格斗，无非就是快准狠，力气大。 尤其是在突发情况下，就看谁稳谁快，谁准谁狠。 什么格斗套路，技术方法，大多用不上，就是危机时刻，刀子一捅，或者一躲，战斗就结束了。 张二河左肩的伤口深可见骨，但面临生命危机，此刻根本顾不得伤口传来钻心的疼痛。 一个驴打滚儿躲开宋铁军的菜刀之后，再一个翻身正好骑到宋铁军的身上。 左手使不上力气，右手握拳，狠狠的捶打在宋铁军头上。 这个时候孙建国也从地上也爬了起来。 刚摔倒的时候，孙建国只是胳膊有擦伤，没有其他什么影响战斗力的伤势。 当然，孙建国本身也没多大战斗力。 “二河，别打了！” 应激状态下的张二河拳头上已经沾满血迹，宋铁军瘫软在地上，鼻子都已经被打塌了。 “啊啊啊……” 张二河起身离开的时候，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已经失去战斗力，躺在地方上的宋铁军，突然身体一软，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肾上腺素分泌的后遗症袭来，现在张二河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孙建国一脚踢开地上蹦开一个缺口的菜刀，麻利的给宋铁军拷上手铐。 “二河，怎么样？” 这时候，张二河才反应过来，肩膀的伤口好像要把自己撕裂一样。 “三叔……我胳膊是不是掉了？” 孙建国看了一眼伤口，确实很深，但是距离掉胳膊还差得远。 取出随身医疗包，孙建国开始给张二河包扎：“所里的人已经过来了。” 战斗发生的那刻，孙建国就按了警务通上的紧急按钮，所里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刚刚战斗的过程，已经被录制了下里。 “真的没掉？” “掉个屁，你小子……真他么命好！” 刚刚两人还说张二河转正事情，孙建国本来还打算用自己的老脸，去给二河争取一下。 现在看来不用了。 宋铁军的案子有多大，孙建国在清楚不过，这可是省厅重案组亲办的案子。 五具尸体，五条人命！ 现在嫌疑人被自己和二河抓了。 即便没有一等功，最低也得二等功吧？ 有了这个功劳，张二河的转正绝对是板上钉钉！ 而且这种情况根本不受转正名额的限制，立了大功，随时都能转正！
张二河最幸运的是，伤势不算太重，残废不了，顶多留一个伤疤。 人民路派出所的所长是最先过来的。 陈江过来的时候，张二河的伤口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这几年基层各种防护应激装备的配置逐年在提高，这次任务李东林那边又有明确要求，所有参与排查的警察，都要最大限度的全副武装。 所以，张二河和孙建国都带了急救包，简单的包扎止血自然没问题。 孙建国更是按照要求进行了配枪。 “人怎么样？” 陈江满头大汗，他的警务通在接到孙建国紧急警报后，就能听到现场的声音，甚至可以回看现场监控。 当时听到枪声后，陈江心脏都停了半拍。 人民路派出所这地……真特么邪性。 老街那边，孙建国住了半辈子，张二河更是在老街长的，他父亲还在老街居住。 这两人去老街排查，跟回家都没什么区别，本来万无一失的安排，谁能想到…… 就这么巧！ “没事，陈所，死不了。” 张二河呲牙咧嘴的想要抬起胳膊，给陈江看看，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抬起来。 宋铁军的那一刀，用了全力，深可见骨，血流了一地，也就是张二河身体壮硕，没什么大碍。 但是此刻也是脸色苍白，看着没有一丝血色。 “是小铁匠？” 宋铁军这个人，陈江也是认识的，虽然不太熟悉，但是老街里就这么一个打铁的，当然知道。 这年头，还有打铁的，都是希罕物了。 “应该是了。” 孙建国脸色不太好看，地上的宋铁军，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 但是他不仅杀了人，更是在刚刚对自己和张二河刀兵相向。 对方是下了死手的，要不是二河反应快，后果不堪预料。 自己手里虽然有枪，可是当时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而且自己的反应速度也有些慢，宋铁军却正是壮年。 “人没事就好。” 陈江长长舒了一口气，没办法，当警察就是这个样子。 也许一辈子都没事，但就是一次普通的嫌疑人排查，就有可能遇到生死危机。 李东林等人过来的时候，孙建国已经送张二河去了医院。 院子里，宋铁军被拷在一边，蹲在地上。 “房子里面进去了吗？” “还没有，我们只是把人控制了，里边按照陆老师的要求，没人进去。” 这里很大概率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也是宋铁军肢解肢体的地方，所以陆川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告诉对方，最好不要进入现场。 “李处，我先开始？” 李东林点点头，陆川佩戴好装备，打开了房门。 一股子铁锈味，扑面而来。 随之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房间的墙上挂着钢锯，斧头，上边还有褐色的痕迹。 对方竟然连血迹都没清理。 “人头呢？” 外边，李东林亲自审讯。 五具尸体，都是只有身体，但是没有人头。 宋铁军也没有反抗，厢房里有什么，他比谁都清楚：“炉子里，打铁的时候都烧了。” 第425章 因为麻麻批 第426章因为麻麻批 宋铁军家的厢房里有很多陈旧血迹，陆川在勘察的时候发现，有些血迹时间非常长，三年五年，甚至更久。 可以确定这间厢房就是宋铁军杀人肢解尸体的作案现场。 陆川打开宋铁军说的铁炉子，其实是宋铁军平时打铁用的煤炉。 炉子表面很陈旧，一看就是老东西，孙建国知道，这是宋铁军的爷爷留下来的东西，差不多有一百来年的历史了。 炉子内没有煤炭燃烧的，但是有不少灰烬。 陆川用炉钩子扒拉开灰烬，就知道，宋铁军没说谎，炉子里确实有骨骼燃烧后的灰烬。 人体的骨骼，主要成分包括有机物质，矿物质和水分。 其中有机物质包括蛋白质，酶类、软骨素等等，是促进骨骼生长的重要物质，具有活性特征。 但是从骨骼成分占比来讲，有机物质的占比极小，矿物质是骨骼最重要的组成成分。 这些矿物质主要包含钙，磷，钠，镁，铁等离子。 其中钙离子最多，是确保骨骼坚硬度的主要矿物质，且钙离子也是人体矿物质当中占比最多的一种离子，重量能够达到人体的2%左右。 仅次于钙离子含量的，就是磷离子，能够达到钙离子总量的一半。 人体骨骼的骨灰当中，钙离子和磷离子分别占比36%和17%。 比例理想情况下是2:1左右，如果两者比例失衡就会使骨骼出现很多问题，钙的比例大，骨骼容易出现骨质增生，磷离子的比例大就会导致缺钙。 厢房里的视线不佳，炉子里更是漆黑一片，陆川翻动灰烬的时候，甚至有隐隐的绿光出现，俗称鬼火，这就是磷离子遇到空气发生反应的过程。 “先带走吧。” 这间厢房虽然可以确定是宋铁军肢解尸体焚烧头颅的现场，但是案件具体怎么发生的，因为什么发生的，宋铁军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杀人的第一现场又在哪里，时间跨度为什么这么大，不是仅仅通过现场勘查就能确定的。 接下来的工作重心，主要放在审讯上。 王松在自己单位的时候，就是预审专家，这次也是他亲自上阵。 “宋铁军，说说吧，一共是杀了几个人？” “你们说几个……就几个吧。” 审讯椅子上的宋铁军面无表情，两只眼睛没有丝毫生气，就像死鱼一样。 这是很明显的非常不配合了。 “你们不是在王家河里面捞出了5个尸体吗？就那5个人全都是我杀的，直接判吧，把我判成死刑马上执行就完了，别问那么多事儿我也不想说。” 接下来宋铁军果然问什么都不说，一直保持沉默。 “宋铁军，你以为你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说，就能逃过法律的制裁吗？” “我没有想过要逃脱什么制裁，人是我杀的，我认了，你们直接判我死刑就完了，还问什么啊？” “问什么？” “好再来按摩店的那个女的叫苏沫的受害人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宋铁军点点头：“应该是去年年底的时候杀的她吧，11月份？具体哪天我记得不是特别清楚。” “你为什么杀她？” “为什么？因为她特么的事后抬价，说好了的二百八十块，结束了非要跟我要三百。”
“还特们骂我‘麻麻批’！” “我不杀了她，老子都对不起自己！” 宋铁军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大概说了当时的杀人过程。 “那你是在哪杀的她？” “出租车里，我把她掐死了。” “她就跟你出去了？” “我说包夜，她就跟我走了。” 王松叹了一口气。 苏沫，重案组在调查的时候，发现苏沫家里有一个得了癌症的母亲，还有一个偏瘫的父亲。 当年苏沫之所以去做按摩，就是为了给她妈妈赚做手术的费用。 十八万，一条命。 就在苏沫把钱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被宋铁军杀了。 “那卖大米的陈旺呢，你为什么杀了他？” “为什么？我去他家买5斤大米，结果那个混蛋缺斤少两给了我4斤8。” “我去找他理论让他把缺的大米给我，他说我回家自己把大米偷着拿出去了，来给他找事儿。” “完了那个混蛋还骂我麻麻批！” “妈的，我一定要杀了他！” “出租车司机，你为什么杀他？” “跟我抢活，骂我麻麻批！” 隔壁监控室，李东林等人都在观看审讯。 “特定语言刺激？” 宋明光皱着眉头，轻声呢喃。 宋铁军在回答为什么要杀了苏沫，杀了出租车司机和卖大米的陈旺的时候，都提到了一句话，他们发生了矛盾，对方骂了他一句：麻麻批。 这是一句川省方言，是很难听的骂人的话。 宋铁军和这几个被害人之间的矛盾，其实并不大，跟苏沫之间差20块钱，和卖大米的是因为缺了二两大米，出租车司机是因为对方插队抢了他一个活。 其实仔细说起来，这都是生活当中的小矛盾。 宋铁军在生活当中也不可能只和这几个人之间发生类似的小矛盾，这种摩擦不能说天天有，但基本上是应该不间断的一个过程。 目前来看，宋铁军只杀了这5个人，而现在提到的三个人都是因为骂了他一句麻麻批。 这让大家想到了几个人的生活工作背景。 要么是川省人，要么是有川省家属或者父辈移民过来的。 总之，这几个人大概率都是会说川省话的。 而宋铁军当年入赘的老婆家……不就是川省过来的吗。 其他人看出来了，审讯的王松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你……不是因为跟他们有矛盾才杀了他们……而是因为那些人骂了你麻麻批？” 情绪激动的宋铁军突然安静下来。 之后，任凭王松什么问题，他都不在说话。 “王松，出来吧，今天的审讯先到这吧。” 李东林给王松发了结束审讯的指示。 “都到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里，气氛相比较上一次的回忆，要轻松很多。 虽然案子有很多细节还没有完成，但是毕竟凶手已经抓到了，剩下的事情不过是水磨的功夫。 案子算是破了。 第426章 语言应激反应 第427章语言应激反应 会议桌周围，重案组成员围坐成一排，脸上的神色都比较轻松，大家有说有笑。 对于警察破案来讲，有的时候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上一秒大家还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找不到线索，理不清头绪，感觉破案遥遥无期。 但是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来一个电话，告诉你说嫌疑人抓到了。 王家河抛尸案就给了众人这么一种感觉。 虽然在大面积的排查嫌疑人之前，重案组已经根据嫌疑人的行为特征，被害人的背景工作特征，凶手作案时间跨度等等信息，大概锁定了嫌疑人，很有可能居住在北方大街，并曾经有过在南山路居住的经历这么一条线索。 即便如此，居住在北方大街的常住人口就有3万多人。 流动人口大概有4万多人，加起来就是七八万的人口需要去排查，这项工作可不是一天两天就完成的，十天半个月都很有可能。 而且在座的各位其实都知道，这种大范围的排查大概率……不会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效果。 一方面是因为这种大范围的排查一定会打草惊蛇，导致嫌疑人可能有所准备，应对排查的时候就有可能不会露出什么蛛丝马迹。 也就是说从以往的办案经验来看，如果一开始这种大范围的走访调查摸排工作，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那么随着时间越长，有进展的可能性就越小。 大家都是各地方市局来的，对于辅警转正这种事情都非常清楚。 李东林坐在首位，心情放松。 从哪方面说张二河这一刀都挨得值，但是话有说回来，这一刀砍在了张二河的肩上，如果砍到脖子上破了大动脉，那有可能就是另一个结果了。 就像去年天州市的那个辅警跳河救人一样，明明自己水性不好，明明自己当时没有穿警服，明明知道自己跳下去也有可能被淹死，但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下去了。 李东林点点头，刚刚让王松中止审讯，其实也就是这个意思，要调查清楚犯罪嫌疑人宋铁军为什么会有这种语言应激反应。 重案组的人到达现场的时候，只剩犯罪嫌疑人，因为张二河受伤，孙建国带着他去了医院。 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排查工作刚刚开始不到半个小时，就传来了好消息。 所以重案组的人并没有见到张二河和孙建国两个人，只有当时人民路派出所所长陈江在现场。 “两个人和这个犯罪嫌疑人宋铁军也都认识，张二河和宋铁军是发小，孙建国是看着宋铁军和张二河两个人长大的。” “我听说本来今年这个辅警就已经报了转正名额，但是还没定，现在有了这个案子那板上钉钉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甚至他这种情况根本不需要占用名额。” 虽然刚刚的审讯不太顺利，但就像宋明光说的人被抓起来了，后边都是水磨功夫以。 另一个方面就是排查的民警本身在经过大量走访调查工作，没有什么收获之后会不自觉的放松警惕。
重案组在会议室里开会的时候，天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宋明光给大家讲他打听到的当时都情况。 “那这个辅警这次最少一个二等功啊，肯定能转正。” “我觉得犯罪嫌疑人宋铁军出现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语言性应激反应，听到‘麻麻批’这个话就刺激了他的杀人欲望。” 不是简单的重复或者用狗粮诱惑就能够达到的。 “是！” “听说是人民路派出所的快退休的一个老警察，带着一个辅警抓的人？” “排查的时候两个人开始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聊天的时候突然就想起宋铁军当年入赘去过南山路居住过一段时间，8年前他父亲去世之后，他离了婚也就回了老街。” “我同意老王的判断，这种语言性应激反应并不少见，但是对方是如何形成这种语言性应激反应的，我想是不是从他离婚的前妻那边查一查？” 有的时候，像英雄一样站出来还是像懦夫一样藏起来，就在那一念之间。 “老宋，这个事情就你去调查，尽快拿到结果。” 一般来说，语言性应激反应和习惯养成有关，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只有当人受到精神上的强烈压迫或者刺激，某种特定语言才会可能成为应激性反应条件。 “没什么大事，刀口虽然比较深，而且碰到了骨头，但是并没有伤害到要害部位，只是有些失血过多，后边注意消炎，养一养就没问题了。” “麻麻批又是川省方言骂人的话，可能是宋铁军在他前妻家里过得并不好，比如说那家人骂他，欺负他，时间长了，这种反应就形成了。” “二河咋样了？” 当然人类的语言应激反应和宠物的语言应激反应相比，形成的机制更加复杂。 “孙建国发现有疑问之后，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想出来汇报，然后再看看是不是抓人，结果没想到两个人刚要出门，宋铁军就起了杀心拿着菜刀，从后边就劈砍两个人。” 就当训练宠物狗一样，狗是不可能听懂人的话的，但是当它的主人叫狗的名字的时候，比如“大黄”，宠物狗就会有反应，知道主人的叫它，原因就是宠物狗对“大黄”这两个的发音字产生了应激反应。 手术室外，孙建国追着刚刚昨完手术的医生。 “我觉得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宋铁军的前妻，原来川省人，那就应该说四川话，他又是入赘的，估计在他老丈人家没少受委屈。” “我在天州这边有熟人刚也打听了一下，这俩人还挺有意思，这个老民警叫孙建国，还有一个多月就退休了，那个辅警是他邻居的孩子，叫张二河。” “行了，大家先说说案子吧。” “张二河以前练过散打，身手比较好，虽然被砍中了左肩，但是没有立马失去战斗力。” “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放心，不会影响手臂功能。” 听到医生肯定的回答，孙建国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第427章 入赘惹的祸 第428章入赘惹的祸 刚刚宋铁军在送张二河来医院的路上，张二河突然晕了过去。 把大家吓坏了，幸好到了医院检查结果只是失血过多。 输血之后人就没事了。 “人打了麻药，还在昏迷状态，晚上才能醒过来。” 医生多讲了几句，对方是警察，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受伤，医生是知道的，所以自然格外上心。 这两年天州市公安局和全市几个大医院都建立了非常好的合作机制，能够第一时间为受伤的警察提供最顶级的医疗服务。 这比以前强多了，以前合作机制不健全的时候，警察执行任务受伤去医院，甚至没有人接待这种情况都时有发生。 因为这种人为的非不可抗拒原因，导致延误病情，出现恶劣后果的事情有不少。 “谢谢医生。” 比较危险的事情，估计就是扫黄打非了。 王松微微沉默，其实案子办到现在，宋铁军的真正杀人动机，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毕竟，一个精神病不可能连续十多年杀人，还毁尸灭迹。 “宋铁军杀了这么多人，张二河和老孙他们一举成擒，最少也得立个二等功。” “小宋在的时候做饭、打扫卫生，开出租赚钱，不还是被骂走了？” “你们当初为什么离婚？” “医生医生！” 岳父岳母精神折磨，老婆的谩骂，慢慢的让宋铁军精神崩溃了，最终选择了离婚。 “没人敢给介绍呗，前边的那个上门女婿走了后，她家还想招上门女婿，可谁敢介绍啊。” “老孙！” 一直很平静的宋铁军，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眼神恐怖，精神极度亢奋。 “就那么三十来户人家，大多还老弱病残，你们说……哎……” 老孙自己写报告可能性不大，只能是口述，让别人帮忙整理。 生活琐事，家庭纠纷。 “不要说那些年的事情，我不想听！” 如果上边再慷慨一点，那说不定拿一个集体三等功也有可能的。 身边的人赶紧过来。 张二河这次立功了，孙建国也一样，临退休前立最少二等功，老孙的退休工资还能涨一涨。 “就是个窝囊废！” “也可以了，这次张二河也算是因祸得福，他那个辅警转正肯定是稳了。” 而且他这种情况，和应激性杀人，或者精神障碍原因杀人还不一样。 破案子，有时候就是那么寸。 和普通老百姓相比，警察也是正常人，遇到生死危机的时候不多，但是一辈子就一次，也很有可能就交代了。 这下子终于确定张二河没什么问题，老孙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 王松对面坐着一名年轻少妇，皮肤白皙，身材高挑，只是嘴唇略薄，看上去略显刻薄。 这一次，其实不仅是老孙和张二河个人会授奖，人民路派出所这次最少也是个集体嘉奖通报。 “后来那家女的怎么一直没结婚？” “那个女的听说还不能生孩子，好像是以前上技校的时候，把身子搞坏了……” “那个没出息的，到我们家五年，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们说那个上门女婿啊？” 下午，王松带着人走访了女人家的邻居。 警察开枪，无论什么原因，都要在开枪后做分析报告做情况说明。 派出所里，也都是在讨论孙建国和张二河的事情。 所以在和别人发生矛盾，对方又用川省话骂了他后，宋铁军最终爆发了。 而且孙建国从上班开始就一直在派出所，其实这么多年没有接触过什么特别大的案子。 除了这点实际的东西，就是那枚功勋章了。 王松再次面对宋铁军。 “这次老孙是命大，有二河跟着。” 孙建国此刻也悠悠醒来：“我没事……就是一点头晕……” 你越觉得不可能，可能出现的概率就越大。 “我还有三年退休……老街那边……张二河在那边长大，孙建国以前也住在那吧？” “人还是不错的，挺老实的，就是人有点肉，他老丈人和老丈母娘经常骂他。” 即便是以前，治安情况不太好的时候，很多时候孙建国也只是和一些小混混对峙过，像今天这种动辄要命的场景，还是第一次经历。 “二等功要是都不能转正，我都能打到局里去。” “不要说了！” 而当年的遭遇，应该在宋铁军心里产生了很大的精神阴影。 警察也是人，尤其是基层派出所的民警，大多数时候处理的都是家长里短，邻里矛盾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审讯室。 虽然刚刚在现场包扎的时候，没有发现有大碍，但是没有到医院，孙建国还是放不下心。 毕竟已经是六十岁的人了，折腾了一天，能熬到现在也算不错了。 孙建国急忙道谢，转正立功虽然重要，但是命更重要。 女人是宋铁军的前妻，即便离婚八年，此刻提起宋铁军仍然是一副看不起的样子。 整个人都瘫软到地上。 “欧呦，你们是不知道，骂的那家伙一个难听啊，天天麻麻批的，谁能受得了？” 南山路派出所。 但是，以孙建国所见所闻，过些年大概率功勋章也就是孙子众多玩具中的一个。 刚刚还没有离开的医生又跑了回来，看了看孙建国，翻了翻眼皮：“没事，就是过度劳累，神经太过紧张，休息休息就好了。” “行了，这事都是后边说的，老孙开了枪，咱们还得给整理报告呢。” 这是刚刚陈江交代的。 “你那些年……在南山路受了……” “谁知道他当年发什么疯，非说我爸妈欺负他，明明是他不行，还怪到我们家了。” “就是，咱们所咋就这么邪性，退休果然不能出任务。” 以后哄孙子的时候，可以用这个吹牛逼。 几个问题下来，王松知道从宋铁军前妻这是很难得到真相。 能把案子做的这么周密，宋铁军杀人后，一定是经过细心谋划的。 脑袋切下来，直接在炉子里烧掉。 尸体分解后，扔到王家河里，如果不是水电站投运，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第428章 顺便帮一个忙 第429章顺便帮一个忙 宋铁军的案子，算是告一段落。 后续的办案环节，重案组直接交给了天州市公安局。 当然，其实宋铁军是不是真的只杀了五个人，谁也不知道。 王家河是不是宋铁军唯一的抛尸地点，也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 毕竟，即便是已经找到的五具尸体，从现勘痕迹角度分析，尸体上并没有宋铁军的直接痕迹。 只不过，国内的定罪依据，并非要现实证据，符合逻辑的推理，依然是可以被采纳的。 嫌疑人在一定程度上如果不能自证清白，那就只能说明人是你杀的。 当然，直接的证据也不是没有，比如宋铁军家厢房墙壁上的血迹，肢解尸体用的锯子、斧子，还有焚烧头颅的炉子。 这些都能宋体军确实杀了人。 只不过以现在的刑侦技术，无法明确的确定到底是哪些人。 “陆老师，上次我们这的案子，多亏您费心。” 天州市刑侦支队支队长王传民，这两天也没有闲着，他们一直在破另一起命案。 这也是王传民为什么在发生报案之后，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案子上报省厅的原因，他们确实忙不过来。 而且案子的棘手程度，王传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侦破掉，上报省厅是唯一的办法。 现在案子虽然破了，但是从破案的过程来看，有一定的运气成分。 孙建国和张二河如果没有去老街，或者去了老街，没有在宋铁军家喝羊汤。 又或者喝了羊汤但是没有和宋铁军聊以前的事情。 那么，宋铁军真的就有可能躲过去。 那个时候，想要破案，如果在没有新的线索出现，那就真的是难如登天了。 陆川来过天州市几次，和这边的支队长王传民也比较熟悉。 “王队长客气了，上次的案子也是机缘巧合，没帮上太多的忙。” 天州市骸骨案，算是陆川打出名头的重要一战。 正是因为天州市骸骨案的参与，陆川进入了省厅的视线。 这才有了后续参与省厅众多大案的经历。 “陆老师，这边的案子忙完了，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我派个车，给您送回去。” “明天吧，重案组这边没什么事情了，我明天准备回海州市。” “车就不必了，我做动车回去挺快的。” 海州市和天州市距离不远，坐飞机没必要坐火车正好。 “诶，那怎么能行，老秦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怪我没有尽地主之谊。” “最近手头有命案，一直忙不开，要不然的话，一定请陆老师好好喝一杯！” 听话听音，陆川也不是一年多前的愣头青了。 “王队，你们现在的案子，不知道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要是有需要，您千万别客气，我来的时候秦队专门交代了，天州市刑侦支队和海州市刑侦支队是邻居，合作密切，让我多跟您学习。” “哈哈！” 王传民大笑，陆川这样的人，谁能不喜欢？。 有能力，不自傲，说话好听。 “陆老师，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还别说，现在的案子真有点棘手，您要是有时间，帮忙看看？”
“时间什么的到时没问题，不过王队，也知道我是现勘，其他的可能帮不上忙。” “再有，王队，您就叫我小陆，陆老师真的不敢当。” “哈哈，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确实是现勘方面的，指纹方面的线索。” 破案没有那么多客套，陆川跟着王传民直接去了他的办公室。 “这是卷宗，小陆，你先看看。” 卷宗倒是不厚，只有六页纸。 案子也不是特别复杂。 一周前，天州市北郊派出所接到报案，北郊物流仓库发生命案。 物流基地巡视保安在一个废弃仓库内发现了一具尸体。 “现场干净利落，凶手甚至用扫把清理了脚印，什么痕迹多没留下。” “而且对方把凶器留在了死者体内，我们在凶器手柄上，提取到了一些线索。” 卷宗的照片上，是一柄剔骨尖刀，刀柄上有模糊的类似指纹的痕迹。 “小陆，你看这个痕迹……能不能做鉴定分析？” 王传民其实有点不好意思。 指纹鉴定，前提是要有指纹才行。 可是……刀柄上的东西，即便一个生手都知道，那玩意跟指纹丝毫关系都没有。 案发的第二天，王传民其实就找了省厅的关系，那边的指纹专家已经看过了，答案只有三个字。 开玩笑。 陆川皱眉，这玩意…… “王队，凶器方便看吗？” 这种程度的“指纹”，仅仅靠照片，毛线都看不出来。 “这没问题，凶器就在证物室，我现在就派人去拿。” 十分钟后。 凶器已经到了陆川手里。 陆川仔细端详，就有了判断。 刀柄上的模糊痕迹确实是指纹留下的痕迹，但是并不是指纹留下的直接痕迹。 凶手确实非常谨慎，离开现场的时候不仅清扫了脚印，而且在行凶的时候，对自己的指纹进行了伪装。 凶手对自己的伪装显然非常有信心，所以即便凶器刀柄上留下模糊的痕迹，他也没有继续清理。 “王队，这个鉴定分析……有些困难。” “而且凶手采用的办法……并不是戴了手套那么简单。” 哦？ 王传民对这指纹鉴定只是有一般性了解，并不深入。 陆川继续解释：“绝大多数的凶手行凶的时候，为了不留下指纹，都会戴着手套作案。” “能有效预防指纹遗留的就是戴棉质手套，但是棉手套比较厚，而且摩擦性不太好，凶手行凶的时候手上的力度并不容易掌握。” “另外还有一些凶手会带手术橡胶手套，但是这一类手套也非常薄，有可能会将凶手的指纹模糊的刻印在凶器上。” “当然，这种橡胶手套的里侧也可以提取到凶手的指纹。” “除了戴手套之外，让指纹消失的方法还有很多种。” “比如用胶水涂抹在指纹上，就可以掩盖指纹信息或者是用高浓度的氡氧化钠泡指纹也可以清除指纹熄，稀硝酸浸泡可以让手指脱皮，指纹在一定时间内也会消失。” “除了以上这些手段，用烟头烫伤，用机械的方法摩擦指纹等等，都能够使指纹短时间消失。” 第429章 又破一案 第430章又破一案 陆川拿起凶器，仔细观察：“这枚凶器上的指纹纹路模糊，边缘扩散较为严重，应该是原有指纹脱皮后形成的一种模糊压痕。” 让指纹消失的办法有很多，有些办法能够让指纹短时间内消失，而有些办法能够让指纹长时间消失。 无论是哪一种，也足够作案了。 凶器上的指纹，陆川更倾向于稀硝酸浸泡后，使指纹脱皮后产生的指纹痕迹。 对方一定对指纹有过一定的研究，起码知道什么浓度的稀硝酸能够消除指纹但是不至于伤害手指。 简单的在网上查信息是不可能做到的。 网上可以查到使用高浓度稀硝酸消除指纹的方法，但是浓度具体是多少？怎么搭配怎么处理？浸泡多长时间？ 这些就不是简单的网络查询就能够知道的。 “物流基地那边有没有化学药剂等一些危险品储存的仓库？” “这个有。” 王传民已经在物流基地那边泡了一个星期了，对里边的每个仓库都很熟悉。 其实整个物流基地位置比较偏远，远离市区，案发后最大可能的嫌疑人大概率就藏在物流基地内，所以在发生命案后，天州市刑侦支队主要以物流基地内的工作人员进行重点调查。 王传民本人都基本上跑遍了每个物流基地仓库。 这一点，秦勇相比王传民就要幸福的多，因为这一年多时间，海州市虽然发生了不少大案要案。 但是基本上都在很短时间内完成了侦破，秦勇没有机会没有时间，挨个走过每一个嫌疑现场。 王传民也是没办法，下边的人不给力，就只能自己出手了。 “有没有实验室？” “有。” “王队，我用一下，对凶器进行一个鉴定分析。” “好，我这就安排。” 陆川对凶器进行鉴定分析，并不是要重新提取上面的指纹针对指纹进行鉴定。 天州市刑侦支队的现勘其实也非常厉害，就指纹采集方面来讲，虽然没有达到陆川的水准，但是基本没有出现大的失误。 刀柄上这种模糊程度的指纹，想要鉴定分析成功难度是非常大的，即便是陆川，也要耗费很多时间和精力。 而且能不能鉴定成功还不能够保证。 所以，陆川现在要做的就是对刀柄上的残留物质进行分析，看看究竟有没有类似稀硝酸的化学物质残留。 凶手使用化学物质浸泡手指，使手指脱皮，指纹消失，就一定会在皮肤内残留一些化学物质，经过检验就能够证明这种东西是不是存在。 如果证明了这一点，那么针对园区内和化学物质接触的人进行重点排查，查一查谁的指纹现在不在了，那么大概率就是他做的案。 天州市刑侦支队的现勘实验室设备比较齐全，虽然赶不上现阶段海州市刑侦支队配备的设备，但是比海州市以前的设备强太多了。 提取到刀柄上的残留物很简单，浸泡提取溶液就能做到。 但是这种提取是一次性的，也就是说陆川这次提取了刀柄上的物质，那下一次如果再有人想提取的话就非常困难，因为残留的物质量非常少，一次提起之后基本上就没有了。
至于证明硝酸的存在，更简单，把提取到的溶液放到试管里直接加热就行。 硝酸物质被加热，会有棕红色气体生成能够使无水硫酸铜变蓝。 很简单的化学反应，初中生都会。 实验很快结束，结果验证了陆川的猜想。 物流仓库，天虹化学材料储存运输公司。 “这是北郊物流基地所有仓库中，唯一一个运输储存化学物品的物流公司。” 园区外，王传民、陆川等人已经到达。 “先查查吧，尤其是近期有没有手上受伤的工人，要重点排查。” 王传民没想到，陆川这么快就给出了线索。 这家公司前面也在排查范围内，但是当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现在全部警力都扑在这，只要对方真的在，那就没有逃掉的可能。 但是，事与愿违，整个公司一共三十二人，挨个询问过后，没有一个人手部受伤的。 陆川得知结果后，也是眉头紧皱。 这么看的话，不太应该啊。 使用稀硝酸浸泡手指，浓度一旦不对就会发生严重的后果。 稀硝酸是具有强挥发性的化学物质，不是说浓度越稀，它的破坏力腐蚀性就越低，正相反，低浓度的稀硝酸在某个临界值下，腐蚀性更强。 “再查，王队，我建议查以前从这家公司辞职的人，稀硝酸腐蚀指纹后，皮肤重新生长的时间大概在三个月。” “调查三个月内，所有离职人员的信息！” “好，我这就安排。” 天虹公司人事那边很快就把三个月内辞职的人员信息拿了过了。 一共是三个人。 “我们公司比较小，人员流动不是特别大，这三个人都是因为家里有事情，所以才离职的。” “张子才，刘根生，王勇。” 这就是离职三人的名字。 “先查这个，张子才。” 陆川看过三人的简历信息后，首先瞄上了张子才。 三个人当中刘根生是开运输车的，是一名司机，王勇是后勤管理人员负责厂区的卫生打扫，就是一个保洁工。 只有张子才，是一名库管，平时最有可能和化学物质有接触的，就只有他。 而这个人的学历，也是三人中最高的，其他两人都是小学文化，只有张子才是高中文化。 高中生…… 只要不是学习特别差，掌握稀硝酸的调制还是比较容易的。 有了目标破案就有了方向，王传民这边也安排了三组人，分别对离职的三人做跟进调查。 这就是人多的好处，陆川说的重点调查张子才，有他的理由。 可是在人手不缺的情况下，三个人完全能够一起调查。 只不过，张子才这边投入的力量更大。 刘根生，辞职后在园区外的一家企业依然是当司机，只不过开的是轿车。 “开运输车经常要熬夜，虽然开运输车工资要高一点，可是年龄大了身体熬不住，就把那边的工作辞了。” 第430章 顺利抓捕 第431章顺利抓捕 刘根生辞职之后一直在那家企业的宿舍居住，只有周末两天回家，案发的时候刘根生就在开车的那家公司居住，有视频有人证，没有作案时间。 王勇这边的调查结果也很快就有了进展。 王勇是两个月前辞职离开天虹化学运输储存公司的，他离开公司并不是因为找到了其他工作，而是自己的儿子，生了孩子，他去帮着照顾孩子了。 王勇的儿子在海州市，并不在天州市，所以王勇这两个月一直都在海州市那边生活根本没有回来过。 这样一来王勇作案的可能性直接被取消了。 剩下的，就是陆川建议重点排查的最后一人，张子才。 张三先生屯，是天州市泉水县的一个小村子。 村子里人口不多，只有百十来户人家，主要以种地为经济来源。 七八月份，正是村里的庄稼长势最好的时候。 陆川等人乘坐的车开在乡村小路上，周围是绿油油的庄稼，蝉鸣声四起，农作物独有的清香气味扑面而来。 负责这起积案的一个刑警，在案发后的二十年里，没有一天不想着抓到对方。 在那边结婚生子，用一个假身份，生活了二十三年。 “路上看到警察我恨不得躲着走。” “王哥？这么晚了你咋来了？吃没吃饭呢？我家刚做好饭，炖的鱼，咱哥俩喝点？” 提心吊胆的过了二十多年，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为了妻子，他早就自首了。 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惊的几天睡不着觉。 雷霆行动，一举擒获是最好的。 偶然的一个机会，他参加一个朋友女儿的婚礼，在南方家长上台讲话的时候，那个刑警一下子认出了对方！ 原来，当年抢劫案后，第八个嫌疑人远走他乡，抢来的钱一分不敢花，在川省做了上门女婿。 张子才的个人情况也摸的差不多，一个半月前从天虹公司离职之后就回到了村子里，半个月前又从村子里离开过，去了哪儿没人知道。 一旦逃脱，很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两人是一个村的邻居，从小一起长大。 8个劫匪抓到了7个，大部分被抢的现金也都被追回，案子就相当于破了，但是最后一名劫匪的下落在哪，始终是个谜。 当然张子才不认也没有用，他的指纹虽然暂时毁了，但是手指脱皮后的纹路依然有模糊的痕迹，一对比效凶器上留下的压痕，一样能够指定他就是凶手。 “张子才，知不知道为什么抓你？” “好，等会行动要果断，不能拖泥带水！” 张子才很热情，打开大门，让进了小队长。 杀人犯，大多都是在杀人的时候很疯狂。 农村人家的大门，不是全封闭的，如果埋伏的警察不藏在草丛里，张子才一出门就能看到。 就在这个时候，埋伏在草丛里的警察，猛的窜了出来。 小队长是村子里的老人，和张子才自然认识。 “你……怎么才来啊？！” “宋大虎，忘了？！” 在村里抓捕，难度虽然不大但是一旦出现披露，张子才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对村里的道路非常熟悉。
但是一旦完成杀人的过程，在躲藏的阶段，他们比任何人的胆子都小。 八个劫匪，抢了一辆运钞车，杀了当时负责押运的所有保安，抢了大几千万的现金。 “听到大街上有警车鸣笛，我就以为是抓我的。” 领路的是镇上派出所的所长，一个皮肤黝黑的粗壮汉子。 手铐第一时间拷上。 “已经安排好了，五组人，围着张子才家的平房，窗户，后门，前门都布置了人手。” 天边的斜阳散落最后几缕阳光，照在人脸上暖暖的。 “抓捕工作布置的怎么样？” 这一次协助上级刑侦支队调查，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 摁着张子才的几个警察，明显感觉到张子才挣扎的力度变小了。 “老张，开开门！” 后面指挥的王传民一看，脸色大喜。 村头，村支书和小队长在这等着。 张子才看到有人出来，转身就跑。 “知道这二十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负责抓捕的是天州市刑侦支队行动一组的组长，这方面是老手了，不说肯定万无一失，但是问题应该不大。 可是，第八个劫匪，却一直杳无音讯。 “王队，前边就是张三先生村的入口，村里的支书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等会小队长过去敲门，我们的人埋伏在大门两边的草丛里。” 基层村镇派出所，平时工作量不大，很少有刑事案件发生，大多数处理的业务就是上级要求的学习，本镇百姓的一些户籍管理工作。 案子太大，惊动了部委，上面成立了重案组专门进行调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8个劫匪当中的7个就被抓到了。 “带走！” 而张子才杀宋大虎的动机也很简单，两人并不认识，但是曾经在牌桌上经过朋友介绍，打过两次麻将。 抓到他的时候，对方看着当年的刑警，没有歇斯底里，而是笑着说：“你也老了。” “抢的那些钱，抢的那些钱都埋在院子的大树底下，儿子当年发高烧差点死了，都不敢拿出来用，最后钱都埋在地里烂没了。” 就怕你不跑，跑了就是有事！ 张子才家的院子很大，但是他一个人怎么可能跑过五波人马的围追堵截。 只跑出去十几米就在自己房门前被摁住了。 “是啊，们是谁啊，为什么抓我？” “行动！” 二十几年前，海州市出了一个特大抢劫杀人案。 就连邻居矛盾这些事情，他们处理都很少，逢年过节有的时候下去抓赌，弄几个打麻将的老太太老头回来，也就是大事情了，算是比较清闲的地方。 后期的审讯工作非常顺利，张子才对自己杀害宋大虎的事情供人不讳。 “那孙子出老千，赢了我3000块钱。” “后来被我当场抓住了，结果不仅不退钱，还找人揍了我。” “妈的！这种混蛋不杀，留着他过年吗？” 第431章 返回海州市 当天晚上，天州市公安局局长请重案组吃饭。 李东林的级别虽然和天州市公安局局长的级别相差甚远，但是人家毕竟是省厅来的，代表上级单位，更何况这次李东林来可是为了他们天州市的案子。 “李处，这次远道而来，真的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代表天州市公安局对重案组的付出，表示诚挚的感谢！” “孙局客气了，都是份内的事。” 李东林本来就是天州市公安局出去的，当年上任的时候，这位孙局就是局长，李东林的姿态当然比较低。 陆川等人自然有王传民等人照顾。 “陆老师，这杯酒我得敬您一杯！” 王传民是真心的要敬陆川一杯酒，不说王家河的案子，就单单北郊物流园的命案，要不是陆川…… 案子不说就一定侦破不了，但是什么时候能侦破，谁也说不清楚。 “都是应该的，举手之劳而已。” 陆川踏上了归途。 王长江他们是提前回来的，五具尸体的解剖工作要比预想当中的快一些，王长江等在外借调的法医两天前就返回了。 张辉眼睛一亮：“听说这次天州市那边的案子不小啊。” 海州市刑侦支队，现勘办公室。 只不过，因为以前做了不少命案，表面上已经看不出陆川的情绪变化，可实际上还是有的。 “晨会还没结束？” 刑侦支队这几年也慢慢的开始重视刑警的心理健康问题。 整个破案的过程中，陆川基本上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候给出关键线索。 “开会去了。” 都说男人在工作的时候最帅，女人在工作的时候也格外有魅力。 “嗯，弄完了。” 陆川站在沈妍背后，静静的看着她，心中莫名的平静。 陆川端起酒杯，这件事对他来说确实不算太难，也没有耽搁多长时间，不过是帮天州市刑侦支队这边做了一个凶器的鉴定。 “晨会开完了，是一个案情分析联席会，高新区刑警大队那边有一个入室盗窃案，好像挺复杂的。” 盗窃案？ 陆川听了不太在意。 “小陆回来了？” 老白给陆川的搪瓷缸子倒满茶水，热情的一批。 “小沈在里做骨密度检查呢，快完了。” “谢谢白哥，”接过缸子的陆川感觉混身轻松，还是自己办公室呆着舒服：“五条人命，嫌疑人十几年前就开始杀人，案子确实不小。” 这一次出来时间不长，但是破的案子不小，重案组成立后第二次露脸，再一次完美收官。 用普通的骨干精英来形容似乎是有些不够的，从破案的角度来说，隐隐已经有头把交椅的意思。 谁有能力谁就上，即便是局长，在办案的时候都得靠边站。 入室也好，抢劫也好，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应该都能算上大案了，但是对陆川经常办命案这种刑警来说，盗窃抢劫什么的，都是小案子。 “谢谢沈法医，我就不叨扰你和陆川小聚了哈。” 出人命了，就是大案，多条人命就是大案要案。 只不过，王传民等人在办案的时候，过于注重凶器上提取的指纹本身，而忽略了模糊指纹造成的原因。
天州市的案子，虽然时间比较短暂，但是对陆川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这里边甚至包括法医做的尸体检查方面。 “好了，没什么问题。” 和王长江打了招呼，陆川递上一根华子。 当然实际上也没谁敢让局长靠边。 陆川在办公室呆了一会，就离开去了法医办公室。 当然，这也是天州市刑侦支队这边的现勘能力不够，否则的话，应该也能找到线索。 升职的时候讲究资历，讲究级别，讲究警衔，但是破案的时候可不认这些。 陆川把大概的案情说了一下，几人唏嘘感叹。 李东林作为重案组的直接负责人，也是脸上有光，更何况最初成立重案组的建议就是李东林提的。 杨森愣了愣：“什么人这么猛？” 这次和陆川一起出差，王长江算是见识了陆川在省厅重案组的地位。 “一个上门女婿，被媳妇家欺负的狠了，他媳妇是川省人，结果嫌疑人跟人家发生点矛盾，只要对方骂他一句麻麻批，这家伙就把人杀了。” 其实，天州市的这起案子并不是太难，凶手虽然没有在现场留下太多的证据，但是正因为如此，凶手才暴露了更多的信息。 很快，沈妍就给办公室的一个同事做完了检测。 现在重案组有这样的成绩，也是李东林的业绩。 “小陆回来了？那边案子办完了？” 觥筹交错，酒桌上的一切看似无序，但都是按照级别来的。 陆川回来的时候，老白和杨森正在聊天，张辉也在。 “王哥好。” 在法医这做了检测，体检的时候就不用，省下的钱可以做别的项目。 “来来，英雄归来，喝杯水。” 现在陆川评价一个案子的大小，就一个标准。 “五条人命？” “师父不在？” 办案就是这么回事，别人看不出来的线索和信息，你能看出来，你能分析出来，你能给出合理的解释，那你就是大拿。 可是有些嫌疑人杀人，并不需要符合逻辑的杀人动机，甚至有些凶手根本没有什么动机，就是想杀人。 法医实验室，沈妍正在做骨密度检测。 杀人，大多数时候是需要有理由的，而且这些理由符合正常人的思维逻辑。 比如一号尸体苏沫的职业判断，这是他们当时参与的法医并没有鉴定出来的。 这是法医的保留项目了，基本上每天都有几个同事过来。 第二天一早。 虽然法医实验室的骨密度测试仪是为了给尸体的骨头做检测的，可是一般来说，活人的骨头和死人的骨头，没什么大的区别。 天州公安局孙局掌控节奏，主陪李东林，王传民主要照顾陆川，其他重案组成员也都有刑侦支队副职或者行动组长陪着。 沈妍回头，这才看到在自己身后的陆川。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法医眼神里充满惊喜。 陆川上午还跟自己聊天了，可没说今天就回来。 第432章 离奇的盗窃案 生活中需要一点惊喜。 现在来看，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想给你一个惊喜。” 陆川变戏法似的从后背拿出一束鲜花：“送给你的。” 谁说警察就不懂浪漫的，陆川不懂，不是还有网络吗。 最近陆川下载了一个恋爱宝典APP，里面专门推荐一些如何让女朋友开心的小招数。 陆川已经试验了几次，感觉蛮好用的。 小别胜新婚，陆川今天执行任务回来，按照支队的规矩，是可以回去休息的，但是为了见沈妍，陆川没有回家，直接就奔着支队来了。 “友好路新开了一家火锅，三哥说挺不错的，我们晚上过去吧。” “好啊，正好今天新上映了一部电影，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 但是这不妨碍那边通过私人关系寻求帮助。 “这次的案子怎么样？” 陆川给刘国栋递上一根华子，又打开抽屉，新撕开一条香烟，拆开包装放到大家桌子上。 固定角度的摄像头，正对着单元楼门口。 刘国栋摇摇头：“房主的脚印都在，房间里没有被清理过的痕迹，高新区刑警大队那边没辙了，申请开了联席会。” 嗯？ 没有指纹也就罢了，现在的贼都很聪明，知道带上手套作案，可是脚印不应该也没有吧？ “袁队，我昨天听师父说嫌疑人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指纹、脚印什么都没有？” 一般下边刑警大队的案子，如果不是特别棘手，是不会到刑侦支队这个层面的。 可是这边看不上眼，高新区刑警大队那边却必须重视。 “刚刚白哥和杨哥说有个盗窃案？” “没有，失主发现被盗后，直接报案，物业的人没有进去过。” “我干了这么多年警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案子。” “小陆回来了？” “没有脚印，没有指纹，监控视频里也没什么线索，啥都没有，盗窃犯就像凭空出现，凭空消失一样。” “我们跟失主沟通了，案发后他没有在家住，我们的人只有三个人进去过。” 刘国栋开完晨会后，两人就直接去了高新区刑警大队。 从现勘的角度讲，嫌疑人只要出现在某个现场，是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的，只不过是办案人员能不能发现而已。 用那边的话说，高新区的治安现在这么差吗？ 支队最近的日子比较平静，没什么案子，下午张辉跑过来聊天。 老白接过话头：“丢了多少钱？” 下边的刑警大队，可以申请上级支队的专家帮忙分析。 哦，老白瞬间就没兴趣了，一万多块钱而已，不算什么大案。 沈妍平时的娱乐活动并没有多少，或者说，大多数人的娱乐活动都不是非常丰富。 半个小时后，天润花园小区。 袁绍康在车上介绍案子的基本情况：“失主是前天报的案，但是家中失窃的具体时间并不确定，失主七天前出差，家里媳妇和孩子回了娘家。” 而案情联席会，就是介于自己处理和上报给上边之间的一种机制。
“好的。” “入室盗窃，钱没了，但是凶手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现场保护的怎么样？” 现勘办公室，刘国栋也刚刚回来。 “脚印是擦掉了吗？” 陆川点点头：“上午听师父提了一嘴，说是嫌疑人盗窃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张辉点点头：“那边找到了强哥，让我帮忙过去看看。” 袁绍康点点头：“不止这些，失主居住的小区是前几年才开发的楼盘，安保设施比较齐全，单元门口有监控摄像头，可是我们调了七天内的所有监控，查了所有进出人员，除了业主和送外卖的，其他有走亲戚的外来人员也一并调查，都没有什么发现。” “钱倒是没多少，一万多现金，还有一些首饰。” “哈哈，陆兄弟，没想到张辉把你也带来了！” 陆川也没了兴趣，就这么点钱，案子破不破对于经常跟命案打交道的陆川来说，确实有点看不上眼。 恋爱中的情侣吃饭看电影，是最常见的娱乐方式。 “有你和张辉在，这么个小案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陆川上午虽然对这个案子不太在意，但是也有些好奇，嫌疑人到底是怎么做到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的。 寒暄几句后，一行人直奔现场。 “袁队客气了，我是昨天才从天州市出差回来，辉哥说这边有个案子，支队最近正好没什事，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帮忙。” 不过昨天打过电话，得知陆川出差，就没有联系。 “陆川，高新区的案子听说了吗？” 陆川站在门口，抬头看着单元门口的的摄像头。 袁绍康虽然是刑警大队大队长，但是无论是对张辉还是陆川，摆出的态度都足够尊重。 其实，高新区刑警大队的大队长袁绍康本来是想找陆川帮忙的。 今天开了联席会，也没有什么大的收获，就联系了任强。 陆川自然知道张辉的意思，反正现勘办公室也没什么事，跟着过去看看也行。 “还行，挺顺利的。” 两人聊了一会，又有人来做骨密度检测，陆川就先行离开了。 “我明天也没什么事，跟你过去看看吧。” 因为被偷的人是高新区父母官的姐夫家。 “物业的人没有进去？” 高新区刑警大队不太可能通过正规渠道请求刑侦支队派人去帮他们办案，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入室盗窃。 警察之间的问候，一般不是吃了么，而是案子破了吗。 “可我这两把刷子，你也知道，抓人还行，盗窃……” 第二天一早，陆川接上沈法医后，说了一下这个事情。 这样的话，现场就应该保存的比较完整。 二号楼三单元。 只要有人从单元门进出，不可能躲开监控。 进入单元门，正对着电梯，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入户门。 显然，当官的姐夫家条件不错，居住的房子是一梯两户。 南北通透的房子，住着舒服，相比之下，一梯三户甚至更多户的房子，就没有一梯两户的这么规整。 第433章 勘察现场 进入单元门后，陆川并没有进电梯，而是顺着楼梯来到了一楼和二楼之间的楼梯间。 刚刚从门外查看的监控情况看，单元门上面是防雨格挡，正对着步行楼梯间的窗户。 盗窃嫌疑人在完成盗窃之后没有从单元门出来的话，那是不是有可能从1楼和2楼之间楼梯间通风窗户爬出来，这样子的话有可能逃避开单元门口的监控。 “这里我们也检查过了，窗户是能够从里边打开，也能让人过去，但是没有蹬踏痕迹，非常干净。” 袁绍康看到陆川上楼，就知道对方想看什么。 高新区刑警大队的人也不是饭桶，接到报案之后把能想到的方面基本上都检查了一遍。 陆川戴上手套，自己查看了一遍窗户，确实没有什么蹬踏的痕迹，上面的浮着一层灰尘，没有任何人为动过的痕迹。 袁绍康接着介绍：“失主住在8楼，我们顺着8楼往下所有的窗户全都检查了一遍，但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还有楼顶，这栋楼的层高是11层，从11层上面是能够直接到达楼顶的。” “不过要想上楼就要经过顶楼家里，两个顶楼家里一直有人，嫌疑人不可能无声无息的从顶楼跨越到其他单元离开。” “整个楼栋，就这么几个出口，我们全都检查了一遍，但就是没有任何发现。” 这就有意思了。 “先去现场看看吧。” 其实按照现在发现的情况看，对方既然不可能从楼里不着痕迹的出来，那是不是就能说明嫌疑人有可能就住在这个单元里？ 按下这个疑虑，陆川、张辉、袁绍康三人乘坐电梯，到了八楼。 “门锁没有暴力撬开的痕迹。” 陆川从自己的现勘包里掏出一个放大镜，还有强光手电。 锁扣表面确实没有暴力打开的痕迹，但是在放大镜和强光手电照射下，陆川还是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高强度凝胶。” 锁孔上有一层亮晶晶的反光，袁绍康此刻也看到了。 “啥是高强度凝胶？” 这玩意，他没听说过。 陆川以前也不知道，但是中级现勘技能卡中有这种特殊材料的使用和发现方法。 “就把它理解成另一种，风干后特别坚硬的胶水就行。” “嫌疑人确实没有使用暴力的方式进行开锁，他应该是通过注射针把高强度凝胶注射到锁孔里，然后等胶水风干，变硬，就成了一把钥匙。” 其他的东西，陆川没有详细解释，这种凝胶没有批量销售的，都是自行调配。 对方是怎么掌握这种配方的？ 根据陆川了解到的信息，一般只有魔术师表演的时候才会用到这种东西。 因为这种凝胶是透明的，距离远一点根本无法看清楚。 进入房间，陆川知道失主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报案了。 有些入室盗窃案，其实并不是非常难侦破，主要是失主发现被盗的时间，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非常滞后的。 什么东西丢了，只有在用的时候，发现没了才知道丢了。 正常人也不会一回家就看床头下的现金还在不在。
而这一家不一样，整个房间被翻的乱七八糟。 衣服散落的到处都是，书柜里的书基本上都在地上倒着，甚至床铺都整个被翻了过来。 “这真是遭了贼了。” 入警以来，陆川见过不少杀人案的案发现场，恶心的，恐怖的什么样的都见过。 但是这么凌乱的盗窃现场，还是第一次见。 “对方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袁绍康点点头：“一点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现。” “我们在房间里只采集到了失主夫妻和孩子的脚印、指纹。” “而且也排除了监守自盗的可能。”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以前袁绍康就接到过这样的报案，失主说家里钱丢了，结果是自己偷了。 理由也很简单，媳妇把钱管的太死，丈夫没办法，只能偷家里的钱，然后报警。 “这家男的在外地出差，一周没回来，我们已经核实过了，机票什么的都有，男方单位核实过，没问题。” “女方这边一直都在娘家住，一直没回来过。” “袁队，我先看看。” 既然排除了监守自盗的可能，那肯定就是外人作案。 既然嫌疑人进出过这间房子，那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只不过对方肯定是采取了什么措施从而把这种痕迹降低到了极小。 高新区刑警大队的人没有发现，不代表陆川也不会发现。 地面是陆川关注的重点。 盗窃，是屡禁不止的那种案子，似乎不管社会经济发展到什么样的情况，盗窃都存在。 而且，盗窃手段有越来越高级的趋势。 明显的一点就是，现在盗窃现场留下指纹的案子，基本没有了。 傻啦吧唧的贼差不多都被抓干净了，剩下的都是比较聪明的。 知道作案时候戴手套，留不下指纹，被抓的概率总要小一些。 但是所有的案发现场，不可能不留下脚印。 嫌疑人总不可能飘着进来。 有一些心思细腻的，会在离开的时候把脚印清理干净，但是这家又不一样，对方没有清理现场地面，可是高新区刑警大队的人就是没有采集到嫌疑人的脚印，这就奇怪了。 既不是监守自盗，嫌疑人还没留下脚印，那对方到底是怎么进现场的？怎么离开现场的？ 房间内，高新区刑警大队已经铺好了透明脚踏板，现场保护的很好。 陆川趴在地面上，仔细观察。 案发现场的地面是大理石瓷砖，正对着看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微微迎着光线，侧面就能发现很多脚印。 脚印凌乱，但是基本上只有三种类型，应该就是失主和媳妇以及孩子的。 脚印上有覆盖叠加的痕迹，而且能够清晰的辨认出覆盖的脚印痕迹。 在很多案件中，嫌疑人为了掩盖自己的足迹，会刻意穿大号的平底没有花纹的鞋子，这样的话，现场留下的足印痕迹就是一个大的压力平面，很难被发现。 但是这里…… 第434章 玩杂技的 现场覆盖已有足迹的痕迹，并不是这种大的平面覆盖，而是单纯的脚印。 陆川趴在地面上，持续观察，对方难不成真的飘进来的？ 不可能啊。 嫌疑人把房子折腾了这个样子，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陆川从客厅到卧室，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仔细观察着地面上任何一个细小的不同。 “辉哥，我车里有个变频激光频谱仪，你帮我拿一下。” 陆川似乎有了一些发现，但是有些不确定，自然光下很多细节看的还不是很清晰。 “好嘞，等我一会。” 十分钟后，陆川拿到了频谱仪，把房间内的窗帘都拉上，顿时光线暗淡。 频谱仪打开后，陆川调试了一下激光频率，照射到地面上，顿时密密麻麻的脚印模糊的显现出来。 看的一旁的袁绍康一愣一愣的，现勘的刑侦技术现在都这么发达了吗？ 但是不一会，陆川就关闭了光源。 “袁队，现在不行，拉了窗帘光线还有些强，晚上吧，晚上我们再过来一趟，我有点发现需要证实一下。” “没问题，可是……陆川就得麻烦你加班了。” “加班有啥，干咱们这行的，哪天不加班？” “现场这边先不要动，晚上如果能肯定我的想法，估计就差不多能破案了。” 陆川具体没有太细说，因为刚刚看的不真切，没有确凿的证据。 回支队的车上，张辉忍不住好奇：“兄弟，你刚刚发现啥了？” “没啥，就是现场的脚印，就是失主家里人留下的脚印，都看了一下都是穿拖鞋留下的。” “一共是三双拖鞋，都在门口的衣柜里放着，我看一眼，鞋子都是比较新的，印记很清晰。” “但是有些脚印上面，有一些斑痕，很轻微，搞不清楚是怎么形成的，晚上用激光照一下，能看的更清楚。” 张辉听了个寂寞，真的是不太懂。 如果是指纹，他还能掺和两句，但是足迹…… 下班的时候陆川先送沈妍回家，下班的时候天还没黑，现在去了那边也没有用。 然后回家吃了个饭，天色就彻底暗下来了。 没有回支队要车，陆川直接开了自己的车到高新区那边去。 正好距离还近一些。 陆川到的时候，张辉和袁绍康正在聊天。 “我建议还是对楼里的住户进行重点调查。” “既然嫌疑人没有从单元门口进出，那肯定就是单元里的人干的这个事儿。” 按照正常思维逻辑来讲的话，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整个楼上面一个出口，底下一个出口，楼顶上一直有人居住，嫌疑人不可能在不惊动楼顶住户的情况下，通过楼顶离开。 单元门这块的监控，高新区刑警大队已经做了排查。 案发这段时间内，进出单元的除了业主就是送外卖的，然后就是有两户业主的亲属进出过，其他没有陌生人进出。 业主暂且不说，送外卖的几个人进出时间都不超过三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完成盗窃。 所以，盗窃嫌疑人大概率就是居住在单元里边，完成盗窃后，直接回家。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我们不可能对单元楼里的所有住户进行搜查，而且失主丢失的现金也没有特殊记号，谁都能有1万块钱，没有办法锁定对方。” “那些金首饰到时候可能锁定，可是那么小的东西，怎么搜？” 别说一个盗窃案就是一桩杀人案，在没有明确指向证据的情况下，警察也不可能随便开搜查令，进入别人家屋里去搜查。 “说的也是……” “诶，陆川来了。” 张辉招手，上午频谱仪就放在了房间内，不用来回搬了。 现在天色完全暗了，再拉上窗帘，其他住户的灯光也没有影响，陆川打开频谱仪，照射在地面上。 比白天的成像要清晰的多，密密麻麻的足迹，像是被撒上了荧光粉，在特定频率的激光下，清晰的站现在三人面前。 “这里！” 而陆川的猜想，也有了更进一步的证实。 一些脚印上，都有一一个点状的痕迹，就像绿洲上的一块秃斑，非常明显。 “这是……什么？” “嫌疑人的足迹。” 嗯？ 陆川蹲在一个秃斑旁边，拿出照相机开始拍照，还有一些采集微量物证的棉签。 一边操作一边解释：“嫌疑人很聪明，他在现场不是没有留下足迹，而是他的足迹和一般意义上的足迹不一样。” “他应该在脚上绑了类似高跷的东西，所以在地面上留下了这种点状的斑痕。” 踩高跷？ 陆川这么一说，张辉和袁绍康就明白了。 “而且上午在门锁上发现的高强度凝胶，一般玩魔术的人才会用到。” “袁队，这个单元或者小区里，有没有从事这个行业的人？” “这个的话，前期没有做过这方面的排查，不太确定。” 有了发现，陆川很快就完成了点状斑痕的采集。 “给我点时间，这种点状斑痕留下的足迹，只能大概判断出对方的体重，我回去做一个微量物证分析，看看对方绑在腿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你这边排查一下类似的从业人员，到时候我们在碰一下。” “行，我这就安排。” 踩高跷，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需要经过大量的练习。 而能够踩着高跷在室内翻腾，那就不是一般技术能做到的，初学者大概率不行。 踩高跷最难的不是站起来行走，而是弯腰躬身，等做一些幅度大的动作。 嫌疑人在室内的高跷肯定不是特别高，应该只是为了掩饰足迹，可是即便高度不高，毕竟不是自己的脚。 所以，陆川怀疑对方有可能是专业的。 陆川没有耽搁时间，直接回了刑侦支队。 对方踩的高跷不是金属的，否则的话应该在大理石地面上留下划痕，从痕迹的大小来看，应该是某种木头之类的东西。 陆川采集了一些微量物质，看能不能做出有效成份分析。 剩下的就是对斑痕的分析鉴定。 因为高跷的材质不是金属，那在接触地面的时候，形成的斑痕因为受力方向，重心变化，其大小就有细微的区别。 陆川现在要通过计算，大概分析出嫌疑人的一些基本信息。 第435章 抓了一个小丑 第436章抓了一个小丑 足迹鉴定分析，最理想的情况是在沙地或者泥地等比较松软的地面上对足迹进行分析和鉴定。 在松软载体上面留下的足迹，痕迹清晰，立体感强，对于足迹所有者的身体特征分析会比较准确。 但实际上，案发现场的足迹鉴定，只有在野外案发现场才有可能会出现这种比较清晰的足迹。 室内的案发现场，大多数的地面都是地板，或者是瓷砖，或者是水泥地面，很少有软质地面，所以留下的足印清晰度可能够，但是立体感不强。 更难一点的足迹鉴定分析，就是凶手通过改变自己正常鞋码的方式，隐藏真正足迹特征。 以前陆川遇到过各种各样的足迹，但是今天的这种，不是足迹的足迹，还是第一次遇到。 嫌疑人通过踩高跷的方式，隐藏了自己的足迹，一般人根据这种痕迹，根本不可能判断出嫌疑人的身体特征。 虽然从理论上来讲，嫌疑人使用的高跷，因为受力方向不同，因为走动姿势不同，在地面上的痕迹轮廓，大小肯定有所区别。 这种区别通过较为复杂的力学计算，应该能够大概判断出嫌疑人的体重数据。 陆川现在做的，就是这方面的计算。 可是除了体重之外，其他的体型特征却非常难以判断，比如说身高，年龄，甚至是职业特征，凶手这一招掩饰的非常好。 现勘不是神仙，不可能回看当时都案发现场，只能通过现场的痕迹，做出一定分析。 陆川的足迹鉴定分析同样如此，不可能通过一个小小的斑痕，就能得出和正常足迹一样的分析结果。 当然，办案不是靠陆川一个人。 高新区刑警大队这边有了陆川提供的嫌疑人职业特征，开展起工作来就很迅速了。 更何况，从事魔术、咋耍工作的人本来就很少，第二天一早，只有了两个小时，就锁定了相关人员。 “高峰，男，二十一岁，红星杂技社学徒，就住在失主所在的单元楼，九楼租的房子。” 高峰？ 这是整个小区里，唯一一个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人。 “头，抓不抓？” 袁绍康本想立即下令，但顿了顿，给陆川打了个电话：“陆川，你那边的分析怎么样？” “足迹鉴定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嫌疑人体重大概在五十公斤到六十公斤，微量物证分析还要等一等，最多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 袁绍康最终决定还是等一等，反正对方也不会跑了，所以没有轻举妄动，再等一个小时，看看陆川那边的微量无证分析是什么结果再说。 微量物证分析实验室，陆川正在做最后的数据分析。 所谓的微量物证分析，其实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够得到有价值的结果。 比如陆川这次在盗窃现场采集到的一些微量物质，有灰尘，有食物残渣等等，这些东西没有特指性，那就很难作为证据或者线索来推进案情。 微量物证鉴定比较麻烦的是对采集物质进行纯度提取，在一些其他刑侦支队，比如天州市刑侦支队，他们的现勘和痕检是单独设岗的。
单独设置岗位的好处就是各专业的刑警会更加专精，现场勘察刑警就负责现场勘查，不负责后面的数据试验。 也只负责前面现勘刑警传回来的物证的鉴定分析，不负责推理，更不负责去现场。 自己的工作单一，技能提升就会更迅速。 但是，这样一来，现勘和痕检就有可能产生各自只为各自工作而工作的情况。 比如现勘，恨不得把现场所有的东西都采集回来，反正回来之后一股脑推给痕检那边做检测就可以了。 实际上痕检做实验的时候希望现勘刑警提供的东西越精细越好，不能一个物种采集袋，里面放了几种甚至更多的物证在里面。 微量物证分析更是如此，对送检物品的单一性要求更高。 陆川这边大量的时间就放在了提纯上，这是最难的，也是最耗费时间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的结果还是出来了，显示斑痕留下的碎屑是橡木。 “袁队，橡树一般在南方种植的比较多，咱们海州市这边很少能够见到。” “而且如果你们在嫌疑人家里发现了橡木做的东西，可以拿过来化验一下，即便是橡木，每一颗树都成分也是有细微区别的。” 陆川的话让袁绍康心里有了底，高峰的锁定，从目前来说，其实都是推理，是猜测。 毕竟，对方在案发现场没有留下指纹，没有留下脚印，没有留下任何能够指向对方的关键证据。 总不能说，开门用的高强度凝胶是魔术师经常用的东西，房间里发现的，疑似踩高跷的瘢痕是玩杂耍的人经常用的东西，而高峰居住在这个单元楼里唯一的杂技社学徒，就锁定他是嫌疑人吧。 如果对方被抓后，咬死不是他做的，或者让警察拿出证据，怎么办？ 至于被盗窃的现金…… 就是摆在警察面前，那也不能算作证据，毕竟，那玩意谁叫它，它也不答应啊。 丢失首饰又太过好处理，高峰如果把东西早就处理了，甚至是藏在别的地方，根本就没办法找到。 但是有了陆川的微量物证分析结果就不同了。 只要能在对方家里，发现那个高跷，做个鉴定，和案发现场的微量物证鉴定结果一致，那高峰就没得跑了。 “哈哈，陆川谢谢，这次可是多亏了你，我们现在就去抓人，回头请你吃饭！” 案子不大，但是消耗的精力可不小，陆川加了半夜的班，这在有些命案的侦办中，有的时候都不常见的。 开完晨会的刘国栋，也知道了陆川帮忙破案的事情。 “老袁他们那边的案子破了？” “嗯，”陆川给刘国栋点烟，又给倒了杯热茶：“刚刚抓着的，偷的项链、戒指都找着了，是一个杂技社的学徒，被抓的时候在家里学化小丑妆呢……” 对方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赃物都没有及时处理，被抓的时候就在茶几上放着。 这下陆川这边也省事了，不用在做一次鉴定。 第436章 出车祸了 第437章出车祸了 新区刑警大队的盗窃案，只能算是陆川工作当中的一个小插曲。 和刘国栋，老白和杨森几人随便聊了聊，大家对这个案子就没有了太多兴趣，毕竟嫌疑人偷的钱也不太多，使用的方法虽然有点新颖，但是说开了也就是那么回事。 用老白的话，这是典型的利用职业特殊技能作案的典型案例。 生活中有很多这方面的例子，现勘做现场勘察的时候，非常注重的一点，就是对嫌疑人的职业特征进行分析。 一个人做某项工作时间久了，就会形成一种下意识的习惯。 这种下意识的习惯，会被嫌疑人带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杀人，同样如此，比如外科医生杀人，大多会对尸体进行一些专业化的处理。 肢解是最常见的一种，而外科医生肢解尸体，会很自然的带入一些自己的职业特征。 可是普通人就不会，他们只会用斧子，有钢锯。 再比如23年前，海州市曾经发生过一起连环杀人案，犯罪嫌疑人在火葬场工作，杀完人之后，直接把尸体往炉子里一扔，毁尸灭迹，什么都找不到。 嫌疑人还非常聪明，因为火葬场里边的炼人炉不是随便就能启动的，他就把自己杀的人和正常需要火化的尸体放在一起烧。 弄出来的骨灰多得不像话，有一次被尸体家属投诉了，说他们家人明明是个瘦子，怎么火化完一个骨灰盒都装不下？ 就这样，对方才露出了马脚，破了案子。 “师父，这几天回来怎么一直没有看到任组长，他出差了吗？” 刘国栋点点头：“去凉州了，市局那边开一个什么现场会放在凉州那边了，不过快回来了吧，听说就两天时间，前天走的，应该今天或者明天就回来。” 接着，刘国栋说道：“对了小陆，这两天咱们支队要给下边的几个刑警大队做一个现勘的培训，要不还是你去？” 陆川曾经做过两回现勘方面的培训，反响都不错，刘国栋想着这次还是让陆川过去。 “师父，我就不去了，让杨哥或者白哥他们去吧，那一次讲课还有500块钱呢。” 这是海州市公安局内部搞的内训师奖励，所有局里组织的培训，不管是邀请外部老师还是内部老师，都是有讲课费用的。 讲课费用的多少跟级别挂钩，陆川现在的级别最低，讲课费一节课只有300块钱，但是老白或者是杨森他们就要贵一些，可以拿到500块钱。 至于说能不能达到讲课的技术水平，老杨和老白肯定是没问题的，下边刑警大队的现场勘察水平真的一般。 以前也是老白、杨森他们给讲课。 而且这种讲课大多数讲的都是一些理论化的东西，现勘刑警要想提升技能需要的是实操。 “那行，那就老杨过去。” 杨森点点头：“我没啥问题，随便吃吹牛逼，一节课都过去了。” 这种课程光讲理论知识，下边人肯定就睡着了，所以需要带点案例，杨森在这方面肯定是不缺的，工作了这么多年，随便讲两个案子都能唬的下边一愣一愣的。 没什么事的陆川接下来又到了摸鱼的时间。
最近一段时间刑侦支队没什么大的案子，各种培训就多了起来。 陆川听刘国栋说，今天早晨秦勇安排了一大堆培训任务。 领导就是这个样子，做领导要有领导的艺术领导的手段，无论什么时候不能让下属闲起来。 有正事的时候那就得干正事，没正事的时候就找其他的事儿。 比如各种技能比武技术培训，各种会凑在一起，说不定还要加个班。 当然，没有案子的情况下，加班的就是综合部门了，有案子的时候他们都能默契的偃旗息鼓，没案子的时候就必须提现自己的存在感。 “小陆，下午人资有个领导力培训，你去吧。” “我又不是领导……” “没人了，老杨去讲课，老白去参加应急桌面推演，我等会要去开会……” 不穿也是真挺佩服这帮人的，以前自己不在的时候，现勘办公室就三个人，现在四个人，正好一个不落下。 可是以前怎么办的？ 一个人劈成两半用？ 当然，这么多培训也好，会议也好，其实也算不上怨声载道，总不能天天在办公室喝茶吧？ 张辉坐在陆川旁边，刷手机是不敢的，因为有监控，被抓到要扣钱，所以，支队各种会议里，基本上没人玩手机。 不玩手机，那就说悄悄话呗。 “听说没，大肚皮昨天被秦队训了一顿。”、 大肚皮，就是支队人资那边的负责人，负责支队人员编制、调整、福利、体检什么的。 “没听说啊，为啥？” “还不是为了编制的事，秦队说让他去市局多要几个人，结果一个没要回来。” “咱们缺人吗？” “不缺吗？” 哪里有不缺人的刑侦支队，永远都缺，来一百个人也还是缺人。 就更各个部门缺车一样，你即便按照人头配车，人家还会说，我要坐那个车，我要坐这个车。 前些年条件不太好的时候，追不上嫌疑人就说车不行的借口可没少找。 陆川半眯着眼睛，听台上领取五百元讲课费的，来自市局的某位专家侃侃而谈什么叫领导力，想要睡过去。 昨天晚上睡的有点晚，今天还没缓过来。 至于扣钱，陆川显然不在乎。 但是还没睡着，就被旁边的张辉给捅咕醒了。 “辉哥，咋了？” “出事了。” 嗯？ 张辉这会也顾不上听课，起身拉起陆川就走。 一听出事，陆川哪还有半丝睡意，立马精神起来。 “哪里死人了？” 对于陆川来讲，什么案子都不叫出事，只有命案才叫出事。 “不是死人，是强哥，出车祸了。” 任强？ 出车祸？ 他不是去凉州参加现场会了吗，怎么会出车祸？ 两人急匆匆的离开会场，负责维持秩序的内勤问都没问，这个样子肯定是有案子处理，这个时候让人家回来听课，不是找揍吗。 第437章 查看卷宗 第438章查看卷宗 任强是在从凉州返回海州市的路上出的车祸。 “那边的培训还没完，强哥回来是因为要查一个案子。” 张辉现在了解到的情况也不多，海州市公安局这边去参加现场会的人不止任强一个人，任强是单独提前返回。 “什么案子？” 最近支队好像没什么大案，任强作为行动二组的组长，基本上参与的都是支队的大案要案。 就是因为现在没有什么棘手的案子，队里比较闲，任强才有机会出去参加培训。 “这个说来话长，是五年前的一个老案子，松北矿业那边的一个陈年旧案。” 张辉对这个案子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这个案子一直是任强亲自盯着的。 陆川没有再多问，原来以前的案子。 陈年旧案，很多细节是没有提现在卷宗里的。 陆川扫过刑侦支队这些年的积案，但是对松北矿业的案子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 可以确定的是应该不是命案，否则的话陆川一定会记得。 海州市人民医院。 陆川和张辉到这的时候，秦勇已经到了。 “秦队，我这的没事，就是胳膊摔断了而已。” “还而已？” “这个案子先放一放，要么交给被人来查，要么就等等，等你伤好了再说。” 陆川和张辉还没有进病房的时候，就听到里边传来了秦勇的咆哮声。 “秦队……” “行了，就这样，不用再说了。” …… “你们俩来了？” 病房门口，秦勇看到陆川和张辉，脸色稍微好了点。 “张辉，你进去劝劝他，我还有个会，先走了。” “是！” 病房里，任强躺在上面，一只腿已经被打上了石膏，还有一只胳膊，也被上了护板。 “强哥，……” “没事，就是腿弄断了，胳膊骨折了，过几天就好。” “小陆，坐坐，那边有橘子，秦队刚拿过来的，你们吃。” 任强虽然只有一条腿，一只胳膊动不了，但是精神很不错，说话中气十足，看来确实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但是腿断了，胳膊断了，伤筋动骨100天，这段时间他是别想破案了。 “严不严重？” “没事，医生说了，就是普通骨折，问题不大。” 张辉给任强剥了一个橘子：“强哥……松北矿业的案子……” 说到松北矿业，任强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 “他么的，一查它就有事，怎么这么邪性？” 任强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陆川有些不解，刚刚张辉说这是陈年旧案：“强哥，这个案子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 “到也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五年前……二组的一名刑警在查松北矿业案子的时候，失踪了。” 失踪？ 刑警失踪？ “没找着？” 任强摇摇头：“没找着，当时把有嫌疑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当年的失踪案，惊动了省厅，但是最终也没有什么进展。”
“这一晃就五年过去了。” “当年我还是个愣头青，王哥人特别好，哎……” 张辉叹了口气，这个案子当年影响很大，虽然不是命案，但是一名刑警失踪，绝对是大事情。 三人又聊了会天，任强这边既然没有什么大事，陆川和张辉就先回去了。 路长，陆川询问当年失踪案的情况：“辉哥，当年刑警失踪，应该算是很严重的案子吧？” “可不是，王哥是在查案的时候失踪的，肯定是大事情，只不过当年松北矿业的案子比较特殊，本来是不归我们这管的，王哥过去查案没有报备，过程挺复杂的。” “支队有卷宗吧？” “有，怎么想看看？” “看看呗，反正没什么事。” “行，等会我跟你去资料室找纸质版的卷宗，电子版的看着总感觉不对劲。” 技术的进步，确实让很多工作在某些程度上变得便捷了很多，比如卷宗的电子化。 电子化的卷宗更有利于长时间保存，而且可以随时随地调阅不受限于空间的限制。 但是大多数的办案刑警，却更喜欢看纸质版的卷宗。 倒也不是什么习惯问题，而是有些人总感觉电子卷宗趴在电脑屏幕上看，就是有点别扭。 卷宗上的有些东西需要对比着去看，需要仔细的琢磨和分析，而在屏幕上显示，总感觉差点意思。 一个小时后，陆川拿到了五年前刑警失踪的卷宗。 案子倒也不是特别复杂。 失踪的刑警叫王明山，当年43岁，本是下面基层派出所的民警，因为表现比较突出，当年刑侦支队缺人也比较多，从下面的派出所抽调了一批精英骨干，王明山就是其中之一。 根据卷宗显示王明山当年去查的，是另一起失踪案。 失踪的是一名派出所民警，但是具体是怎么失踪的，卷宗里没有记录。 王明山失踪实在五年前的八月份，他自己开车去松北矿业公司，回来的路上，在北山山里，人就失踪了。 当时他开的警车还在，但就是人没了。 当年为了找他，市公安局这边出动了两千多人，把整个北山翻了一遍，但是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案子也就这么撂下了，一直到现在。 “怎么在看老王的案子？” 现勘办公室，老白刚从外边回来，看到陆川正在研究卷宗，上前扫了一眼，就知道是五年前王明山失踪的案子。 “白哥回来了，是强哥，他今天从凉州回来出了车祸，说是去查松北矿业的案子，我闲着没事，就看了看当年的卷宗。” 老白倒了杯茶水，叹了口气：“这本卷宗我也见过，里边记载的不是特别详细，尤其是王明山到底查的什么案子里边没有说吧。” “是的，就是提到了他也去查一起失踪案，就没了。” “他查的是松北派出所当年一个民警的失踪案，王明山当年就是从松北派出所来咱们刑侦支队的。” “他原本跟失踪的民警是搭档，两人关系很好，对方失踪后，王明山一直在关注那个案子。” 老白在刑侦支队干了一辈子，以前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 第438章 落后一步 第439章落后一步 呲溜。 喝了一杯茶，老白接着讲当年的案子。 “当年那个民警的失踪案不归咱们刑侦支队管，所以王明山是没有直接管辖权的，他去松北矿业调查也是私人身份去的，不是公派工作，真要说起来，他当年去查案，是违规的。” “只不过人都已经失踪了，所以……你懂的。” 陆川点点头。 老白的意思是说，王明山当年失踪并不是因为支队给他派的工作，而是因为自己私自的原因导致的失踪。 “但是不管怎么说，王明山不管有没有这个案子的管辖权，他都是查案去的，所以当时这个事情市局非常重视。” “当时调查了很久，只可惜没有什么结果。” 别说刑警失踪，就是任何一个警察失踪，那都是大事情。 陆川当年虽然不在，但是能够想象当年局里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 “诶，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案子感兴趣？” 老白掏出一根烟，给陆川递过去一根：“我记得这个案子好像是二组那边自己在查，毕竟当年王明山就在二组。” “上午强哥那边好像有了一些当年案子的线索，从凉州那边回来，准备查案，结果出车祸了。” 嗯？ “你说老任出车祸了？” “人咋样？” “人没事吧？” 陆川摇摇头：“人没事，即使胳膊断了，腿也断了，在医院躺着呢，张辉上午和我在参加领导力培训，他知道后，拉着我一起看的。” “这么严重？” “老刘知道吗？” 今天白天，现勘办公室几个人都有事，所以陆川是第一个知道的。 “应该知道了吧，师傅上午今天在和秦队他们开会，我去的时候秦队已经过去了。” 老白点头，秦队既然知道，那他们一起开会其他人肯定知道。 “那等会吧，老刘回来，我们几个一起过去看看。” 陆川点点头，继续研究卷宗。 里边的信息虽然不多，但是陆川依然发现了问题。 就是刚刚看任强的时候，对方说的一样，这个松北矿业好像特别邪性，好像谁去查他都会出事。 先是松北派出所的民警失踪，然后刑侦支队的王明栓去查民警失踪案之后也失踪，这次任强得到了一些线索，想去松北矿业查案的时候，路上出了车祸…… 嗯？ 陆川心头突然一颤。 连续三个人，都是在去查松北矿业的路上出现问题。 巧合？ 这一年多时间，办了这么多案子，陆川得到的经验就是不能够相信任巧合。 想到这，陆川抓起电话，给张辉打了过去。 “辉哥，强哥出事的车子在哪？” 两个半小时后，交警支队北山停车场。 陆川脸色阴沉的看着眼前的一堆废铁。 “谁让们把车子废掉的？” 张辉气急败坏的指着停车场负责人的鼻子。 任强从凉州回来，坐的是刑侦支队的警车，只不过是他自己开过去的，没有司机。 发生车祸后，任强自己打了报警电话，人被及时送到了医院，车子就近拉到了交警支队北山停车场。
来的路上，陆川把自己的疑惑已经跟张辉沟通过了。 “松北派出所当年调查松北矿业的民警失踪之后，王明山去调查民警失踪又失踪，这次强哥得到了线索，也来调查松北矿业，途中就出了车祸。” 张辉也不是傻子，三件事串联起来一想他就明白陆川的意思。 “你是说……强哥的车出事……不是意外？” “我只有这么个猜测，到底是不是意外，给出事的警车做个检查，一看就知道了。” 两人之后马不停蹄的从刑侦支队赶往北山。 但是北山远离市区，从刑侦支队到北山要穿过整个海州市，堵车加上路途比较远，两个人到的时候，已经是来两个半小时后。 可就是这两个半小时，两人来晚了。 “这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这边的车子都是报废车辆，本来就要处理的，这辆车……不应该出现在这边的区域啊。” “监控！” “辉哥，去看监控！” 二十分钟后。 张辉和陆川找到了车祸车辆进入停车场的监控视频。 做为交警支队的停车场，监控设备自然是不缺的，从进入大门开始，几乎每个重要停车场地都有监控覆盖。 “是这辆拖车！” 监控视频内，是一辆黄色的拖车，从正门进来，车斗上是一辆残破的警车。 “这是你们的车吗？” “不是，我们的车当时都外出了，这是社会救援车辆，不是我们的人，但是在我们这有报备。” 能进刑侦支队的停车场，一般的拖车是不可能，肯定是在这边报备过。 陆川以前听说过一些天价拖车费的事情，十公里，要你个一千块。 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因为拖车的市场准入，这玩意不是谁都他能开的，有了准入门槛，那多少钱还不就是门槛里的人说了算。 不管找谁，都是这个价。 不过现在好像整治的差不多了，很少听见这类的新闻。 车辆进来后，直接左转，进入了报废车停车区。 负责人这边又调去报废车停车区的监控。 “我们这边的停车区域是分开的，一个是报废停车区，里边的车都要经过挤压处理，一个是车祸停车区，是……是发生车祸的车辆停靠的地方，还有一个是违章停车区，有违章被拖过来的车辆都在那边。” “按理说，这种发生车祸的车子，应该停在车祸停车区……怎么送去报废停车区了呢？” 张辉脸色紧绷，车子不仅送到了报废停车区，而且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被挤压成了废铁！ “好了，这是当时的视频。” 视频中，拖车缓缓进入报废区停车场，停靠在挤压机旁边。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黄色工作服的男子，对方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在视频中看不清对方的脸。 下车后，对方好像从车厢里拿出了什么东西。 “放大，看看他拿了什么？” 负责人暂停视频，放大画面。 “香烟，应该是一条香烟。” 由于监控和对方距离较远，放大后画面模糊，看不真切，但是能看出是红色长条物。 第439章 查看轮胎 所有的犯罪类型中，随机犯罪的侦破难度是最大的。 因为随机发生的案件遗留的线索特别少，和精心策划的案件不同，精心策划的案子表面上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但实际上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凶手为了消除自己存在的痕迹，就一定要做一些犯罪本体之外的事情。 这些行为其实在破案的时候更容易给警方留下调查的线索。 十几年前，海州市曾经出现一个系列恶性抢劫杀人案。 嫌疑人动手抢劫杀人没有任何规律可言，针对的对象不同，抢劫的金额多少不同，犯罪地点也不同。 警方调查了当时犯罪嫌疑人的一切时间，空间交错的线索，就是没有发现任何规律，最后得出的结论对方就是随机作案。 在其中的两个案发现场，甚至通过监控拍到了对方的脸，可是就是没有抓到这个犯罪嫌疑人。 原因就是对方作案的随机性非常大，做完后立马逃离现场，隐匿不出，直到下次作案。 他在作案后不使用任何交通工具离开，就是靠着双腿逃跑。 而且专挑没有监控，人比较少的巷子里面钻，茫茫人海中靠两个比较模糊的照片，根本找不到嫌疑人。 再后来，对方大概抢了十几个人之后，有可能是觉得钱够了就突然收手，再也没有做过案。 一直到现在，这个案子都是悬案，没有侦破。 反过来看一些阴谋杀人计谋杀人，自以为策划天衣无缝的杀人案，很少有没有侦破的。 这个案子也一样。 对方以为，在警察来之前，把肇事汽车碾压成碎片，就能够消除所有证据。 实际上正是对方在警察来之前，把汽车报废碾压，才留下了自己作案的线索。 如果说一开始陆川和张辉来到停车场，只是想检查一下车辆，怀疑有人故意制造车祸，那么现在两人就肯定了这种猜测，一定是有人故意制造车祸。 “挤压机器的操作员呢？” “在在，我这就叫过来。” “不用，我们过去。” 报废车辆停车区。 陆川和张辉见到了操作处理报废车辆挤压机器的操作员。 车辆的报废处理是有一套完整的流程的，公家报废的车辆需要经过报废车辆回收公司进行回收评估。 要走一系列的手续，然后才能进入报废车辆回收公司，之后的流程就跟私家报废车流程一样。 大多数情况下，报废车辆都是经过挤压成废铁，然后按吨卖钱。 但实际上车辆在进行报废之前，尤其是一些豪华车辆会进行拆件处理。 当然，理论上这种报废车辆拆车件是不能够流通进市场的。 但是……理论是理论，实际是实际，理论和实际总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从安全的角度来考虑的话，有一些报废车辆并不是因为年限的原因，比如因为车祸导致的全损车辆也要进行报废，而这些车辆很多部件，可能都是新的，还是具有回收使用价值的。 可是不管哪种情况都一样，出了车祸的警车都不应该再被拖车拉来之后，直接就挤压成一堆废铁。
“你上午挤压的警车，为啥没按流程走？” 操作员支支吾吾：“他……给我了一条烟……说那个是交通演习用的报废车……让我插个队……就挤了……” “你个傻蛋！那特么是警车……” 停车场的负责人气急败坏，恨不得把自己的小舅子给活刮了。 这种地方只是负责管理车辆，交警支队的一个停车场，自然不可能有正式在编的警察在这里憋着。 这种工作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外包了，里边的工作人员，不能说跟警察一点关系都没有，但肯定不是警察。 “算了，”张辉摆摆手，走到操作员跟前：“那个给你送烟的人，你应该还记得他的长相吧？” “他……他当时带了口罩，还有鸭舌帽……我没看清……” “妈的！人都没看清，你就要人家烟！” 负责人现在有打人的冲动。 “那有没有什么比较特殊的特征，你还记的得？” “特征……他眼睛不大，说话有点沙哑……这算不算……哦对了，他身上有鱼腥味，特别重！” 眼睛不大，声音沙哑，身上有鱼腥味。 这也算个特征吧。 陆川走到已经挤压成一推废铁的警车旁边：“这个还得拆开看看，也许能有什么发现。” “另外，辉哥，对方开的拖车能不能查到来源？” “这个问题不大，拖车和一般的车辆不同，要有相应资质才能从事拖车业务，是属于特种车辆。” 张辉看向停车场负责人：“对方开的拖车能进来你们停车场，应该有报备过得，拿过来看看。” “好好好，马上，马上就拿过来。” “那个操作员，把叉车开过来，看能不能把这堆废铁弄开。” “好嘞，马上就来！” 报废车辆的挤压不是通过什么大型机器把它挤压成一个铁块，而是从上到下压扁。 简单来说就从立体的汽车，变成一个扁平废铁。 “把这个翻过来。” 陆川想看的是车辆底盘，对方如果在车辆做什么手脚，最好下手的位置就是轮胎、刹车油管这些部位。 轰！ 车辆翻滚，激荡起的烟尘糊了陆川一脸。 随便摸了一把，陆川从四个轮胎开始检查。 正常的报废车辆在挤压报废之前，如果轮胎还有价值的话，车的轮胎都是要卸掉的。 这辆车显然没有，拖车拖过来之后直接进行了挤压，所以轮胎还在。 4个轮胎都已经被挤压爆破，陆川重点观察爆裂的轮胎伤痕。 嫌疑人如果在轮胎上动手脚的话，大概率就是通过划伤轮胎的方式进行破坏。 当然这种划伤不能够当时就把轮胎立即破坏掉，否则的话警车就没有办法开走了，任强也能发现。 应该是深度划伤，但是没有造成破裂的这一种程度。 这样的话，轮胎上就会有利器割伤的痕迹。 陆川现在每个轮胎都在仔细对比轮胎伤痕，寻找有没有利器割伤。 但是，结果很不理想。 第440章 人为制造车祸 陆川有系统奖励的的轮胎痕迹鉴定分析技能。 痕迹鉴定里边，就包含了不同轮胎种类，不同轮胎胎压，不同轮胎磨损程度，甚至是不同轮胎型号、种类，对痕迹的影响。 简单的来说，即便是同一条轮胎在不同地面上留下的痕迹也是有所不同。 或者说同一条轮胎在相同地面上，因为轮胎气压不同，留下的轮胎痕迹也是不相同的。 轮胎痕迹的影响，受气压、温度，地面情况、轮胎磨损程度等等多个方面因素控制。 是一个综合难度极高，分析情况非常复杂的鉴定分析过程。 陆川这一次做的鉴定分析相对来讲比较简单，轮胎被挤压造成的爆裂伤痕和利器割伤是完全不一样的。 轮胎在制作过程当中，尽可能的做到了胎壁和胎面的厚度分别保持一个特定的数值。 但是轮胎在实际使用过程当中，经过磨损后，胎壁尤其是胎面的厚度会发生不均匀的磨损。 这种磨损会导致轮胎有的地方薄一些，有的地方厚一些。 再加上轮胎在行驶过程当中难免会有一些磕碰，导致轮胎面或者轮胎壁有掉皮的现象。 这就会造成轮胎的某个地方要比其他地方薄很多，在经过挤压的过程中，薄的地方承受压强的能力弱，会最先爆开，形成撕裂伤痕。 四条轮胎，陆川检查的结果都是自然撕裂伤，没有整齐的利器割伤。 所以，从这一点上看，嫌疑人应该是没有在轮胎上做手脚。 刹车。 陆川接下来重点检查刹车油路。 绝大部分的轿车，采用的刹车方式都是液压刹车方式。 所以，刹车液压油的压力就成了了刹车能力大小重要因素。 而且液压油管道一般都是裸露在外的，嫌疑人如果想在这方面动手的话，相对来讲比较容易，只要爬到车底下割断液压油管，就能够造成刹车失灵。 车辆虽然已经被挤压，但是部份底盘的油路还是能看清楚的。 因为经过挤压，车辆的油路都已经被破坏掉，整个底盘黑漆漆油污的一片，陆川很难从肉眼上去进行判断。 “张工，你对车辆熟悉，帮我找找，刹车液压油管路在哪？” 张工，就是操作挤压机器的操作员。 “好嘞好嘞，这个我熟悉，我来我来。” 对方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现在既然能弥补一下，行动特别积极。 “这个，这个就是左前轮的刹车液压油管。” 对方不愧是专业的，没几分钟，就找的一根油乎乎的管路。 刹车油管的材质一般有两种，金属的和橡胶的。 以前的车辆刹车油管采用的材质都是橡胶，但是因为橡胶会发生老化，时间长了之后会造成液压油管破损，导致液压油压力不够，刹车失灵，后来，一些高端车型上就开始使用金属制造的液压油管。 不过因为成本的原因，很多低端车型采用的还是橡胶材质的油管。 任强开的这辆警车是三年前才买的，车辆配置还算不错，起码安全上还是有保障的，否则任强也不会只断了一条腿和一只胳膊。 车辆的刹车油管采用的也是金属材质。
因为挤压的原因，理论上来说油管应该早就破损爆裂，但是，张工找到的油管却没有爆裂痕迹，只是要一定的变形。 四根油管，都还在地面上，都只是有稍微的变形，就连接头都是好的。 “这……不对啊，挤压后油管怎么没爆？” 挤压机操作员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陆川拿起油管，一个个仔细观察，在原本是左后轮的油管上，发现了一个锯子锯开的小孔。 “刹车油应该都是从这个孔洞泄露光了吧。” 刹车油都没了，刹车自然会失灵，这就是任强在北山出车祸的罪魁祸首。 人为造成车祸的证据，算是找到了。 把液压油管装进随身带的证物袋，陆川准备回去做个鉴定，万一对方当时粗心一点，没有戴手套，说不定就能在油管上留下指纹。 “把车辆封存，任何人都不能动。” “放心放心，我亲自看着，保准谁都不能动。” 陆川交代完张工，回头去找张辉。 张辉在调查拖车的报备记录，应该也有一些头绪了。 停车场办公室。 张辉看到陆川回来，连忙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 “有，”陆川把装着刹车油管的证物袋拿出来：“左后轮的刹车油管，有一个被人用锯子锯开的小孔。” “孔洞不大，刹车油不可能短时间内流光，强哥开车的时候前一段时间肯定没什么事儿，但是刹车使用的频繁之后，刹车油从这个孔里边儿就漏没了，到北山的时候应该是刹车彻底失灵才出的车祸。” 果然是人为制造的车祸，现在终于有了确凿的证据。 “妈的，这帮人胆子也太大了！” 张辉干了这么多年刑警，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 而且，这也是一件细思极恐的事情。 对方为什么要针对任强？ 任强从凉州市回来，是临时决定的，不是计划安排。 有关松北矿业案件的线索，更不可能是提前就有人知道吧。 还有，任强开的可是警车，对方是怎么找到这辆车的？ 又是如何知道车辆停放位置的？ 细细一想，这里面的疑问实在太多了。 “辉哥，你这边怎么样了？” “套牌，对方的拖车套牌了。” 视频内的拖车能直接进入停车场，是因为门口的车禁系统有拖车的车牌号。 这个车牌号的拖车，也确实实在交警支队报备过。 但是，刚刚已经电话核实了，车牌所有的车辆在维修，现在就在修理厂里大卸八块，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对方根本不可能今天去北山拖警车。 所以，可以肯定的时候，对方伪造了号牌，然后进入了北山停车场。 “我已经让交警那边查了，对方离开停车场后，肯定不能凭空消失，拖车的目标比较大，看看能不能找到车辆。” 这种程序事情，张辉门清，不会犯低级错误。 “这边的情况大概就这样了，我们得回去给秦队汇报一下。” 第441章 任强的得到的线索 第442章任强的得到的线索 海州市刑侦支队。 秦勇阴沉着脸坐在办公桌后面，听着陆川和张辉的汇报。 “我们去的时候，虽然对方先一步下手，把肇事车辆毁掉了，但是依然留下了一些痕迹。” “任强组长开的警车，左后轮刹车油管有被人为破损的痕迹，证据我已经拿到了。” “可以确定，任组长的这次交通事故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制造。” 陆川这边把现勘的情况大概介绍了一遍。 张辉也说了下现在调查的情况。 “嫌疑人身份现在还没有具体核实，监控当中没有看到对方确切面目，对方一直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我们现在请交警那边在查找套牌拖车的信息。” 秦勇在刑侦支队工作年限很长，五年前有关松北矿业的案子他也是知道的。 当年行动二组刑警失踪，刑侦支队这边可以说是倾巢出动。 当时对松北矿业进行了全面的调查，但是由于持续时间太长，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再加上上边一些人的指示，最终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秦勇没想到，5年之后，任强那边只是有了一点点线索，对方竟然下手这么快，这么准，这么狠。 竟然敢直接对任强下手！ 这些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嫌疑人那边还是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根据接触过嫌疑人的挤压机操作员描述，对方眼睛不大，声音沙哑，身上有很重的鱼腥味，身高大概在1米75，不胖不瘦，穿着蓝色背带帆布衣服。” 张辉接着又补充到：“对方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在进入停车场后，基本上都是背对着或者侧脸对着摄像头。” “我觉得对方是老手不像是新人，另一方面我认为嫌疑人对停车场里的监控摄像头分布比较熟悉。” “对方要么事先进行过踩点，要么就是在这个停车场工作过，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关联。” 秦勇听完汇报后，沉吟片刻，半晌没有出声。 两个人只是因为怀疑车祸性质，才开展了调查。 但是，秦勇知道的要比陆川和张辉还要多一些。 任强从凉州市回来，是半途退出了现场会的，假就是他这个支队长跟局里请的。 任强在得到有关五年前案子的线索后，第一时间就给他做了汇报。 那为什么要任强回来处理这个线索，是因为任强得到的这个线索非常模糊，只是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也很简单。 “王明山，狮子山大桥。” 就这么一句话，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秦勇让人查了电话的信息，是空卡，以前没有实名登记的电话卡，根本找不到对方的任何信息。 但是这件事只有任强和秦勇两个人知道。 任强那边肯定不会告诉任何人，即便是陆川和张辉到现在都不知道任强到底是得到了什么样的线索，才从凉州市现场会，半途退出则返回海州市。 秦勇这件事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跟上头请假的时候，只是说有突发案情，需要任强回来紧急处理。 那么，到底是谁把任强得到了这个线索的消息泄露出去的？ 还有，从任强得到消息到任强出车中间，这个时间非常短暂，对方到底是如何下的手，怎么在任强的车上做的手脚，对方又怎么知道任强开哪辆车？
对方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出这么迅速的反应，背后的能量想一想都知道有多么恐怖。 秦勇现在有种被压迫的窒息感。 就像黑暗中有一双无形的双手在操控一切，把所有人都牢牢掌控在手心里。 接下来，该怎么办？ 秦勇要不要给上级汇报？ 给谁汇报？ 宋江国？ 秦勇回想起当年案子发生后，宋江国的态度…… 对方是不是可信的？ 不知道。 秦勇真的不知道。 所以，现在要做的事情，不是汇报，而是验证任强得到的线索到底是不是真的。 狮子山大桥！ 失踪五年的王明山，真的在那？ 可是狮子山大桥长度一千多米，虽然桥底下的狮子河已经断流三十几年了，可这么长的范围，找一具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存在的尸体…… 如果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最终什么都没找到，怎么办？ 可是，如果现在不才去果断措施，对方既然能对任强下手，那么有没有可能转移尸体？ 可能！ 非常可能！ 任强得到线索的时间是今天早晨，上午的时候驱车从凉州市返回海州市途中就出了车祸。 陆川和张辉到停车场调查线索，耽搁了好几个小时，现在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 如果天黑…… 狮子山大桥车流量很大，白天对方不太可能动手，可是晚上的话…… 秦勇发现，必须现在就行动！ 否则的话，一旦过了今晚，可能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大范围动用人员…… “陆川，你们现勘有没有什么办法，在一个较大范围的地方，找到一具埋藏的尸体？” 嗯？ “这个……要看尸体买了多少年吧，还有现场的情况，要具体分析才行。” “没有什么迅速确定的办法，比如什么探测仪之类的？” “这个……目前还没有，现勘那边有金属探测仪，有生命探测仪，但是针对尸体的探测……还没有这方面的仪器。” “没有……” 秦勇想了想：“这样，你和老刘他们准备一下，再通知法医那边，跟我出去一趟。” “张辉，你把二组的人叫上……全副武装，配枪，懂吗？” 张辉一愣，不知道秦勇为什么这么安排的，但还是执行命令：“明白！” 如果用几百号人或者是全支队的力量去狮子山大桥底下搜查尸体，动静太大，秦勇必须要上报。 但如果只是行动二组加上法医和现勘，一共二十几个人的话，那问题就不大。 其实，如果只是寻找尸体只带上现勘和法医就行了，之所以带上行动二组。秦勇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对方能够对任强下手，那如果有可能的话，就也会对他下手。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对方不会干这种蠢事儿，一名刑警失踪和一名刑侦支队的队长被故意杀害所引起的后果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后者，那部委都会派专家下来督办案件。 第442章 桥洞下的尸体 第443章桥洞下的尸体 陆川等人赶到狮子山大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淡，太阳马上就落山。 秦勇在做工作部署。 “同志们，今天早晨我们得到线索，5年前失踪的王明山有可能已经遇害，而且尸体就有可能埋在狮子山大桥下。” 嗯？ “老王？” “明山在这？” 王明山当年就是行动二组的人，组里的人除了这两年新入职的，都认识王明山。 这也是秦勇调二组过来的原因。 陆川和张辉对视一眼，这个线索应该就是任强得到的线索吧。 “大家安静，我们只是得到了这样一条线索，但是线索的来源目前还没有查清楚。” “王明山到底有没有遇害尸体到底是不是埋在狮子山大桥下，现在还不是十分确定，今天晚上我们的任务就是把狮子山大桥底下排查一遍，力争发现线索。” “秦队，天色已经暗了，等会儿马上就要黑天，这个时候来排查的话会不会漏掉一些东西？不行的话明天早晨再来查，天亮了，排查的也能更加细致一点。” “不行。” 除了气相色谱法，还有液相色谱法，比较气相色谱法，液相色谱法的准确度更高，得到的直观反应也更加直接。 “所以，我建议从桥东边开始，从两边推过去，一米一米的查。” 因为磷和氧氧化燃烧后产生的火焰就是绿色的，所以看到的鬼火都是绿色的。 “人类的骸骨里含有大量的磷，骸骨化之后，磷会自然挥发。” “毕竟，不仅通过杂草很不容易，另外容易造成一条杂草倒伏的通道，如果有人注意的话，很可能被发现。” 一眼看上去，有的地方比人都要高。 只有一些沙石覆盖的地方，像是人脑袋上的斑秃一般，一块一块的遍布河道中。 确定了开始查找的位置，还有具体工作方法，行动就准备开始了。 但是因为曾经有过河水流过，这里河道的土地非常肥沃，大桥下全都是密布的杂草。 这里，陆川解释的并不是特别清楚，这种方法叫做气相色谱法。 科学的来讲，就是尸体骸骨化之后，磷挥发和空气里的氧相遇，产生化学反应的一种现象。 当然，任务的重点还是在现勘和法医这边。 但是使用液相色谱法需要物质本身进行溶解，需要进行试验。 行动二组的队员，分出四个人进行警戒，其他的人员都参与到查找工作当中。 陆川这边在调试变频激光频谱仪，想要发现磷的存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对应的激光频率，而不同浓度的磷挥发物，对应的激光频率也会有细微的差别，所以陆川需要不停调试。 短期影响是因为尸体在腐烂过程中，血肉分解，就会产生大量的有机肥料，被草木吸收好，自然长势要好一些。 “老刘，有什么想法？” “大家就奔着草木特别茂盛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留下。” “单独一具尸体产生的磷挥发后，不太可能产生鬼火，也就是磷的自燃现象，但是通过变频光谱仪照射，有可能看到一些特异现象。” 秦勇摇摇头：“有些事情你们不清楚，时间非常紧迫，今天晚上必须调查清楚，行了，现在开始工作！”
“大概率应该是从东边的变道开车过来，因为西边的话有农田，对方把车停在1公里外，然后背着尸体跨过农田，再过来埋尸的可能性不大。” 根据以往的工作经验，野外藏尸的地点，如果有草木生长，那相对附近的其他草木，都要茂盛一些。 现在这种情况是为了确定尸体的位置，自然没有骸骨本身进行溶解，所以这一次应该使用气相色谱法。 既然秦勇这么说了，那大家也没什么怨言，就开始巡查起来。 陆川手里拿着的是变频光谱仪。 “如果王明山是5年前被埋到桥底下的，那么到现在的话尸体肯定已经腐烂完毕，并且发生了骸骨化。” 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小说里经常写到有人在乱葬岗看到鬼火在飘，其实不是什么杜撰，而是真的。 “另外，当年王明山失踪的时候是在8月份，8月份的时候桥底下的草已经非常茂盛了，这样的话，如果对方真的在这里埋尸，躺过杂草，深入到里边的可能性也不大。” “我这有一点。” 除了陆川的办法，其他人也有自己的土办法。 刘国栋指了指桥底下，接着解释自己的建议：“整个河道的东侧有便道，但是西边是农田，那边最近的变道要在一公里以外。” 大多数情况下，尸体掩埋的深度是一般草本植物根系无法到达的深度。 “对方如果真的把王明山杀了，并且把尸体埋在了狮子山桥下，那怎么把尸体运过来？” 这样的话，短期影响就不明显，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骸骨中的有机物会渐渐分解挥发，慢慢的会渗透到土壤中。 王长江看了看桥底下的情况，眉头皱的很深。 这种影响可以分为短期和长期两种。 王长江听了点点头，对刘国栋的建议显然是赞同的。 原理很简单，就是任何一种物质在色谱当中都会有不同的亲和性，在一定的激光光源照射下，可能会出现可见光反应。 这也会导致埋尸地附近的植物生长较为茂盛，而且持续时间很长，一年，三年甚至五年十年。 “我建议从东边开始，往西边查。” “大家还有其他想法吗？” 但是，这一般需要大量的尸体，骸骨聚集在一起才有可能产生这种现象，一般来说单独的骸骨磷临挥发的量非常少，不太可能产生鬼火。 寻找尸体，是刑警最重要的工作之一，以前也有过在野外寻找尸体的情况。 但是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尸体掩埋的深度不够深，血肉腐烂的有机物才会被植物吸收。 狮子山大桥下原本是狮子河的河道，三十几年前因为水流量变小狮子河就断流了。 如果对方埋尸的时候大意一些，说不定就有什么腰带啊，衣服啊，眼镜啊等物品留下。 如果发现这些东西的话，那尸体基本上就找到了，当然实际情况当中这种情况非常少见。 尤其是王明山失踪距今已经有5年时间，即便当初土壤表层，因为翻动和其他地方会有不一样，但是5年过去了，也早就变成一样的了。 第443章 特异反应 第444章特异反应 天色渐渐暗淡，搜寻工作却没有一点进展。 狮子山大桥范围实在太大，即便按照刘国栋的建议，搜寻工作从大桥东边开始，但是东边南北范围要多大，谁也不知道。 所以，只能是尽量扩大范围。 好在陆川这边的变频激光频谱仪终于调试好了，激光扫过去，就是一大片的距离，大大加快了搜寻的进度。 “陆川……这个玩意行不行？” 老白对陆川的这个法子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毕竟以前真的没见过。 什么气相色谱法…… 完全搞不懂。 甚至没听说过。 “你个老古董就别瞎操心了，小陆既然说能行，那问题就不大，咱们就跟着就行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总不能找几千人过来，把整个大桥底下翻个底朝天吧？” 大晚上的二十号人来这，不是旅游的，是要找到尸体。 “老板，警察已经在是狮子山大桥下边开始搜寻了。” 更何况，天黑了只是搜寻的难度变大，又不是说绝对找不到，秦勇转过头看向正在大桥北边区域搜寻的陆川等人。 车上，是一个戴口罩，鸭舌帽的男子。 但是很可惜，变频激光频谱仪发射出去的激光没有任何反应，机器都没电两次了。 对方是不是也遇害了？ 对方竟然敢杀警察，那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至于留下几个人在这值班看着…… 至于秦勇预先设想的一些阻力，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任强接到那条短信之后，对方再也没有任何线索发送过来，这种情况秦勇以前遇到过。 搜寻工作枯燥，没意思，还很辛苦。 他也知道，这种情况下，确实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可是…… 果然，淡淡的绿光好像凭空出现一样，就那么漂浮在众人眼前。 这也是秦勇琢磨半天定下的办法，虽然现在人少，但是不能因为人少就放松要求，否则的话，大家来这还是白忙活一趟。 相当于陆川已经完成了一万平方米范围的搜寻。 北边的区域以大桥为中心，向北延伸岸边100米，陆川已经从东向西纵深推进了100米。 “行，再来十米！” 那么等到明天，自己再调集人员过来，发现尸体的可能性就会大一些。 有了目标，干起来就有劲。 行动组原来的一些老办法根本派不上用场。 陆川他们负责大桥北边的区域，行动二组负责大桥那边的区域，然后在交叉。 时间流逝，很快就到了后半夜。 王明山失踪案并不是一起简单的案子，他的失踪有可能涉及到更加复杂的问题，比如他去调查的前一个民警失踪。 横竖不过是大家加一宿班的事情，干嘛只留下几个人？ 否则的话没有尸体就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即便有了其他的线索也无法给真正的犯罪嫌疑人定罪。 搜寻组暂时分成两个区域，一个是现勘这边带头，一个是行动二组那边。 陆川的等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开始搜寻的时候，狮子山大桥上有一辆黑色面包车，一直停在西侧桥头茂密的树荫下。
到明天的时候，无论遇到什么压力，秦勇都打定主意，只要不把他撤掉就一定顶住压力，大范围召集人手对狮子山桥下的开始挖掘。 桥底下杂草丛生，说不上那个地方的草高一些，那个地方的草矮一些。 对方以匿名的方式发送短信，很显然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就像打游戏过关一样，只有打通了眼前的关卡，才有进行后边的一步。 这荒郊野岭的，真的出了事，他不用顶压力了，直接就辞职吧。 陆川抬起仪器，顺着北边的方向扫描过去。 所以秦勇现在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天晚上就把人夯在这，防止对方动手，转移尸体。 “这样吧，在往前推进十米，我们休息会，然后去南边。” 男子挂断电话，发动汽车掉头离开。 秦勇不敢冒着这个风险。 男子满身的鱼腥味，像是从渔场出来卖鱼的鱼贩子，此刻，对方看着狮子山大桥东侧影影绰绰，不停闪动的灯光，拨通了一个电话。 杨森实在受不了了，腰不行。 现在是陆川和沈妍在前面提着仪器，刘国栋、老白、杨森和王长江几个人轮番提着一个备用电瓶在后边给供电。 狮子山大桥长度一千多米，在东侧桥下的众人，根本不可能发现桥西侧茂密树荫下的面包车。 老刘最终发话，杨森没办法只能坚持。 今天晚上什么都找不到，人也必须夯在这块儿，只要人在这块，对方就不可能轻举妄动。 希望那边能有收获吧。 电话那边的声音沉默，半晌后才开口：“先回去吧。” “张辉那边怎么样？” 不行，不能拖。 沈法医刚刚好像看到了一模绿光在眼前闪过，扶着仪器的手微微用力，转回一点点角度。 天还没黑的时候，大家还能够靠肉眼分辨一些，但是天黑之后黑乌乌的一片根本看不清，哪里的草茂盛一些。 只可惜，不到三四个呼吸，就再次消失了。 因为两个搜寻组搜寻的方式不太一样，交叉之后的话相当于每个组都把整个范围搜寻了一遍。 “陆川！你看！” 如果拖到明天。 “秦队，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兄弟们就是吓走一遍。” 尤其现在已经是晚上，光线暗淡，根本没办法做到有效搜寻。 秦勇眉头紧皱。 如果警方不能够以这条短信内容有所突破的话，那对方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绝对不会再发送更多的线索。 从王明山失踪案本身来讲，如果王明山在5年前就已经被害，那么找到王明山的尸体也是必要的一步。 杨森前两天锻炼把腰扭了，现在一瘸一拐的两手掐着腰在现场搜寻。 “小陆，不行的话，歇歇吧。这么大范围都没有，我看北边的区域够呛啊。” “是不是幻觉？” “不是，尸体挥发的磷是非常有限的，气相色谱法的激光就消耗挥发的磷，所以气相色谱法产生特异现象的时间会很短暂。” “这下边，一定有东西！” 第444章 挖掘尸体 第445章挖掘尸体 陆川不能肯定这下面就一定是王明山的尸体，因为如果是其他动物的尸体，腐败后留下的骸骨也会产生这种现象。 不过，变频激光频谱仪能够产生这种反应，就说明叫下面一定有东西。 “把秦队喊过来？” 王长江看了看众人，觉得应该上报。 刘国栋没有第一时间同意，人家已经搜寻了大半个晚上，现在已经是凌晨1点多人困马伐，完全是靠着毅力在支撑。 这个时候如果有所发现，对搜寻队伍的激励一定是非常大的，但是如果这个发现并没有真实的东西存在，那对队伍的打击也是非常大的。 所以，刘国栋看一下陆川：“有没有把握？” “刚刚绿光持续的时间虽然非常短暂，但确实是激光遇到磷之后产生的气相色谱反应。” “但是这种反应是激光只要遇到骸骨挥发的磷就会产生这种反应，我不能确定底下就是王明山的尸体，但这个区域的底下一定有腐败后的骸骨，或者是动物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不确定是人，但是肯定有东西。 “好，同意，张辉你带着几个人，帮着现勘这边，同时南边区域的搜寻不要停。” “师父，我先下去？” 张辉这边就不一样了，几个壮汉人高马大的，一看就是挖坑的好材料。 几个人已经挖开差不多一米深了，陈建这一搞头下去，明显和刚刚的手感不一样。 “对，我赞同老白的意见，不管是不是都得挖开，如果不是那就继续接着搜寻就行了，如果是的话那就万事大吉。” “好，听大家的，我现在就给秦队汇报。” “收到，我马上过去！” 妈的，这下子整个队伍都振奋了。 “什么意见？” 二十分钟后，秦勇带着张辉还有几个二组的人到了陆川这边。 打开对讲机，刘国栋在公共频道里呼叫：“秦队秦队。” 不一会，陆川抬头：“师父，袋子。” 但是，整个骸骨的轮廓已经出来了，坑里的骸骨呈现的是蜷缩状态，双臂背在后边，一副生了锈的手铐，拷在骸骨上。 几个大汉二话不说上来就撸胳膊，卷袖子拿起镐头开挖。 如果行动组这边不帮忙的话，光靠他们几个挖，挖到明天也挖不出一米深度。 “秦队！有东西！” “那倒是不大，来吧兄弟们，开干吧。” 挖掘在继续，但是进展很缓慢，只有陆川一个人在里边，小心翼翼的用小铲子挖掘，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挖掘才进行到了一半。 “怎么样？” “所以，不管底下是什么都得挖开看一看。” 陆川装起来的是一块有些凝结的泥土。 而且，由于王明山只是失踪，他当年去调查案子又不是有上头的命令，所以什么福利都没有留给家里，哪怕抚恤金都没有。 “我觉得差不多。” 现勘办公室就陆川一个能干活的劳动力，法医那边王长江岁数也大了，沈妍又是个女同志，这一组可以说并没什么战斗力。 “陆川，哪个位置？” 老白指了指周围的一大圈：“我们前半夜搜寻了这么一大圈，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这块有反应，不管是不是王明山的尸体，都得挖开。”
“东西？” 现勘这边的几人跟着秦勇都跑了过来，陆川一边跑一边喊：“别动别动我来我来！” 刘国栋指了指周围：“我们前半夜搜寻了大概1万平方米左右的范围，但是就在这儿发现了反应。” 刘国栋汇报的时候还是保守了一些，留有余地。 “来，换我，你这速度也不行啊。” “好，我在边上辅助。” 一个晚上，所有人都默默不语，站在土坑边缘，看着陆川几人在处理骸骨。 陈建刚刚挖掘到的衣服，已经腐烂的没剩下多少，陆川已经全部都收集起来。 陆川下去后，拿起边缘的一个小铲子，围绕着发现衣服的地方小心的一点点的挖掘泥土。 “拉倒吧，你看我一搞头下去……” “是陆川刚刚用变频激光频谱仪，在这个区域发生了特异反应，产生了绿光，我们怀疑底下有东西。” 王明山在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一个人被埋在这五年。 “北岸有发现，北岸有发现！” 陆川点点头，坑子不深，大概一米左右。 桥南边搜寻的二组队员现在也都跑了过来，有几人和王明山曾经是搭档，现在眼圈通红，默默看着陆川穿戴鞋套、口罩。 是这么个道理。 从尸体的状态来看，对方很大概率是被活埋的。 “不确定就是我们要找的，但是大概率是有骸骨在下边。” 低头探照灯一看，好像是衣服！ 秦勇一个箭步窜过来：“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衣服，地下有衣服！” “就在这，方圆不超过五米范围。” 虽然这里有可能只是埋尸地，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但是对于现勘来说应该是有不少价值的。 “是！” 现在，终于要找到他了吗？ 五年！ 当年，王明山失踪的时候，他儿子才上初中，现在都高二，马上就要上考大学了。 张辉几个人也知道，自己的苦力工作算是完了，下边就是技术活了。 “草！” 探照灯很亮，整个挖掘区域都被照的和白天一样。 “五米？” 几个壮汉从坑里爬出来，站在坑边，但是并没有刚刚说笑的氛围，毕竟，下边躺着的可能就是他们的曾经的同事，失踪了五年的王明山。 秦勇也没有离开，就在这盯着。 枯燥的搜寻工作没什么意思，挖掘倒是还有点意思，毕竟是体力活，起码能出汗。 现在，正在用毛刷小心翼翼的清理骸骨周边的泥土。 “挖开。” 双腿并拢，刚刚陆川提取到了一个快要腐烂没有的塑料，应该是绑缚双腿的扎带。 “放屁，我这是今天晚饭没吃肉……” 大家的警服都已经背露水打湿，却依旧没有人离开。 早上八点钟，太阳升起老高，尸坑里的陆川终于直起了腰，骸骨的挖掘工作基本结束。 “得回去做骸骨鉴定分析。” 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了，腐烂了一半的警官证，生锈的手铐等遗物，都能证明，这具骸骨的主人，就是失踪了五年的王明山！ 第445章 骸骨鉴定 第446章骸骨鉴定 就在陆川等人连夜挖掘尸体的时候，海州市某栋写字楼内。 办公室面朝海州市最繁华的街景，宽大的落地窗好像一副天幕，铺满了办公室三面墙壁。 唯一背对着墙壁的一侧，一张实木办公桌上，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狮子山大桥，陆川等人起出骸骨的一幕。 画面实时转播，但是清晰度并不是很高，能够感觉出偷拍的地点比较远，所以造成了画面清晰度不太高。 坐在老板椅的中年男子，右手拿着一根正在燃烧的雪茄，右侧身边站着另一个看不出来年龄的男子。 “老板，接下来怎么办？” 中年男子享受般的抽了口来自国外的顶级雪茄，毫不在意的关闭电脑。 “什么怎么办，让老墨消消停停的卖鱼，发现了又能怎么样？不过是一具只剩下骨头的尸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还有，以后不要私自自决定，搞得这么被动。” “谁让你们对那个警察动手的，不就是发现了一点线索吗？” 这倒也可能，对方很显然在杀死王明山之前对他进行过身体上的折磨。 “尸体找着就找着了，有什么用？” 当年王明山是私自去查民警失踪案的时候失踪了，而当年这个案子涉及到松北矿业。 按理说尸体鉴定是法医的工作，但是陆川在骸骨鉴定分析方面的能力，那是得到省厅第一法医张援朝的认可的。 刘国栋为了节省时间，并没有汇报先前的整个过程。 接下来，陆川开始对骸骨继续鉴定分析。 “什么？” 有了这个指示或者说承诺，秦勇自然敢放心大胆的放手去查案。 颅骨碎裂，肋骨断裂，还有腿骨上的骨裂伤痕，说明他在生前遭受过非常严酷的打击。 而松北矿业背后的老板现在位高权重，可不仅仅是一个商人那么简单。 “第三、五、七、八根肋骨断裂，左腿胫骨有骨裂痕迹。” “尸体头部遭受钝器敲击，颅骨有轻微裂痕。” 骸骨的状态是蜷缩状态，骸骨被发现的时候要抓握形态，这是比较典型的活埋之后，因为机械性窒息，身体自然挣扎后的反应。 刘国栋只是做了简单的汇报，因为秦勇从昨天晚上开始寻找骸骨，一直到今天早晨挖掘出尸体，一直都在现场。 …… 中午十二点半，顾不上吃饭，现勘和法医这边共同做工作汇报。 “应该是利器划痕，是对方折磨……的时候留下痕迹？” “男性，身高一米七八，体重七十公斤，四十三岁到四十五岁之间。” “基本情况就是这些。” 五年时间过去，很多东西都已经不是肉眼能够观察出来的，必须依靠实验，才能确定当时的情况。 所以这一次宋江国在听完秦勇的汇报之后，马不停蹄的去往更上一级进行汇报。 在检查左腿胫骨骨裂伤痕的时候，陆川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痕迹。 “师父，这些土壤得拿到咱们那边分析一下，土壤的板结程度和颜色和尸体周围的土壤有些区别，我怀疑当时应该被血液浸泡过。”
“从骸骨的伤痕判断，死者生前遭受过折磨，有严重的身体损伤。” 这一次的骸骨鉴定的过程相对来讲比较简单，尸体的身份已经通过提取骸骨骨髓DNA鉴定，确认就是当年失踪的王明山。 “不管涉及到谁，不管涉及多大的范围，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左腿胫骨……这个痕迹……” 这项工作由陆川来做，在合适不过。 今天一早，陆川等人在对骸骨进行鉴定分析的时候，秦勇亲自去了一趟市公安局，将情况当面向宋江国作了汇报。 “好，其他的物证我这边一起带回去，做一下鉴定。” 同时，手腕的腕骨处有轻微摩擦痕迹，应该是手铐磨损了皮肤，挣扎的过程中摩擦到骨骼，留下的痕迹。 刘国栋说的的是尸体周围发现的衣物碎片等。 其实在这之前秦勇就已经做了决定，只要不把他换掉，这个案子就一定要一查到底。 五年前王明山失踪的时候，宋江国就是海州市公安局局长，当年的失踪案案，影响非常大，他也是非常清楚。 “死亡原因……机械性直接死亡。” 不考虑在现场发现的警官证，仅从骸骨本身，陆川得到的信息是和当时失踪的王明山相符合的。 “一群废物！” 秦勇脸色铁青，五年前的失踪案，当年王明山失踪的时候就有过怀疑他当年已经死了，但是没有见到尸体，就没有办法下结论。 海州市刑侦支队。 现在骸骨找到了，剩下的就是要破案，一定要抓到当年杀死王明山的凶手。 “第一，经过DNA信息鉴定确认狮子山大桥下发现的骸骨，就是5年前失踪的刑警王明山。” 先不说松北矿业是海州市的明星企业，就说当年王明山查的民警失踪案，王明山既然已经死了，那当年失踪的民警又在哪里？ “有些奇怪，这个团……好像是人为刻上去的……” 其实所谓的图案，就是几笔长短不易的线条，有点类似刀具划破骨壁，留下的痕迹。 外面的人只管干活，只管破案，只管技术问题就行。 就在一个小时前，秦勇接到了宋江国的电话。 王长江凑过来，观察陆川发现的痕迹。 “大家有什么看法？” “第二，王明山的死因是活埋，但是在生前遭受过非常酷烈的折磨。” 所以宋江国有必要向更上一级进行汇报。 不仅清楚案件的经过，还非常清楚当年为什么最后案子不了了之。 这一次的尸体检查时在法医解剖室里进行的，但是王长江和沈妍在打下手，陆川是检查主力。 自己的属下死了，自己要是不给个说法，穿这身警服干什么？ 当然，这些细节秦勇没必要给刘国栋陆川等人说，有些压力，就是需要秦勇这个刑侦支队支队长去扛的。 王明山的尸体虽然发现了，但是从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并没有指向凶手的任何线索。 其实，从任强的车祸就可以看出来，对方是经验非常老道的老手。 案件本身的侦破难度不会小。 第446章 办案方向 第447章办案方向 任强受伤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这次的案子，他是参与不了了。 而且，可以预见，后面的两三个月，任强能不能上班还都是问题。 其实这次任强也算是死里逃生，要不是驾驶车辆的技术不错，从北山上翻下来可不是断条胳膊断条腿那么简单，这次算是捡了一条命。。 张辉负责临时指挥行动二组的工作。 牺牲的王明山是行动二组的人，任强是行动二组的组长，一死一伤，张辉的情绪可想而知。 “我觉得案子得从强哥的案子上入手。” 张辉虽然情绪激动，但是思路清晰。 “强哥出车祸是我和陆川第一时间去侦查的，对方虽然没有露脸，现在也没有查到对方的踪迹，但是相比较王明山5年前被杀来说，强哥车祸案的线索要更明显一些。” “另外，我认为这起案件包括王明山调查的民警失踪案件，都可以并案处理。” “凶手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强哥，为什么？” “强哥只是收到了一条短信而已，这条短信是谁发的现在还查不到，但是短信的真实性已经被我们证实了。” “对方为什么发这条短信？他是不是知道什么？这个人是不是当年王明山死亡案件的参与者？” “还有，对方如果是当年王明山死亡案件的参与者，他又为什么发这条短信，可是如果他不是当年王明山死亡案件的参与者，他又是怎么知道王明山被埋在狮子山大桥下的？” “另外，秦队，最重要的一点是当年王明山是去松北矿业调查民警失踪案的时候失踪被杀的。” “那这一系列的案子是不是跟松北矿业有关？” “五年前，松北矿业曾经发生过矿洞坍塌事件。” “报道说没有死人，真的还是假的？” 张辉的一系列推论和猜测让在场的人极度沉默。 虽然王明山的骸骨被发现了，但是案件的侦破，现在来看扑朔迷离。 在场刑警办案经验丰富，什么样的案子没见过？ 明山的身份不是普通人，他是海州市刑侦支队的一名刑警，对方连刑警都敢杀，要说对方没有一点背景，怎么可能？ 更何况王明山被杀之前还有一名民警失踪。 “我同意张辉的看法，而且还要查一查当年失踪的那名民警为什么失踪？” “王明山的失踪和当年民警的失踪是不是有什么关联？我想一定是有关联的。” 孙军脸色严肃，提出的想法更加深刻：“另外，王明山的遗体既然已经在狮山大桥下找到，那么那名失踪的民警的是不是大概率也被害了？” “如果被害了，那他的遗体在哪儿？会不会也埋在狮子山大桥下边？” “所以我想下一步案件侦办的同时，要对狮子山大桥下面进行一次彻底的扫荡。” “毕竟，对方敢杀死两名警察，那么杀死两名警察，背后的原因一定要比杀死这两名警察，带来的后果还要大。” “你的意思是……狮子山大桥底下很有可能不止一具两具尸体？”
刘国栋一下子反应过来孙军的话。 “嗯，不排除这个可能。” 秦勇眉头紧皱，孙军说的这个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毕竟，对方连刑警都敢杀，甚至敢在警车上动手脚，蓄意制造车祸！ 这已经不是胆大包天能够形容的了，这简直就是公然挑衅。 “大家还有其他意见吗？” “老孙的这个想法和建议非常好，我觉得狮子山大桥下边确实要进行一次详细的扫荡。” 刘国栋同意孙军的建议，他说的这个可能确实非常大。 “还有没有？” 秦勇扫视一圈，挺直腰板。 “好，现在安排一下工作。” “第一，行动一组这边派一组人去凉州市，调查任强开的警车，对方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先不要管对方是怎么知道任强得到了线索的。” “张辉刚刚的建议非常好，现在最大的线索就是在任强车上动手脚的人。” “任强得到线索的时间是昨天一早，之后他就给我做了汇报，刑侦支队，甚至整个公安局内部再没有第2个人知道这件事儿。” “所以初步判断对方得到消息，应该是从发送消息的人那边得到。” “而任强得到消息之后，在凉州市那边现场会请了假，之后应该是退房，然后开车赶回海州市。” “这个时间应该非常短暂，对方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任强的警车，并且在车上动手脚。” “说明动手脚的人当时应该就在凉州市，时间这么紧，对方很有可能会留下什么把柄查，一定要查清楚。” “找到给任强汽车动手脚的人，就很有可能顺藤摸瓜找到后面的重要线索。” “是，秦队，凉州市那边，我亲自带队过去。” 孙军和任强认识了几十年两人的关系极好，一个是行动一组的组长，一个是行动二组的组长，两人经常在一起打配合，可以说刑侦支队的大案要案，基本上都是他们两个组参与侦破的。 孙军有想到自己或者任强在执行任务的过程当中出现意外牺牲，但是他真没想过，竟然有一天是被人故意制造车祸陷害。 “好，你亲自去我就放心了。” “去之前，和凉州市刑侦支队那边打声招呼，对方既然敢在任强的车上动手脚，那就说不定会对你们下手，所以一定要谨慎，不能出现万一。” 秦勇是有这方面只是有顾虑，但实际上自己这方面大部队出动，对方应该不会蠢到直接和国家机器正面硬扛。 “第二，狮子山大桥这边，我来协调上边，对整个桥底区域进行封锁，大范围排查玩挖掘，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这件事，现勘这边，国栋你来负责，有什么需求随时给我提，务必要求就是不能够遗漏任何地方。” 刘国栋点点头，有陆川在，这方面的排查问题应该不大。 只不过，大概率是要在晚上加班了，因为使用变频激光频谱仪通过气相色谱法，寻找磷离子，发生特异反应在白天根本发现不了，只能在晚上。 第447章 凉州市的发现 第448章凉州市的发现 陆川使用的气象色谱法寻找尸骨，虽然只能在晚上进行，但是白天可以做一些准备工作。 整个狮山大桥底下的范围都已经被围了起来。 当地派出所已经派出了民警进行戒严。 “看看能不能派人把上面的杂草清理一下，这样子的话发现的时候也有益于清理。” 刘国栋昨天晚上在一人多高的杂草里钻了一宿，早上才发现，身上全是包，都是蚊子咬的。 就只有沈妍一个人，因为事先喷了一些防蚊虫的喷剂，才免遭屠戮。 下午，现勘办公室和法医办公室大门紧闭，都在补觉。 昨天已经熬了一个晚上，上午也没有睡觉，今天晚上又要战斗一宿，所以下午再不补觉的话，晚上肯定盯不过来。 后边的几天注定是要加班的几天，王明山的尸检，或者说骸骨鉴定虽然完成了，但是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现场勘查记录也没有整理完。 这个案子，现勘和法医肯定是要忙一段时间。 “老王被害，从现在的线索来看，和松北矿业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任何证据或者是线索指明，这件事情是松北矿业干的或者是他们指使的。” “整个案子如果是一团乱麻，对方就是一个线头。” 而且说到底，任强的警车被人动手脚，发生的地点是在凉州市。 甚至一度造成对方停产，后来上面有人发了话，刑侦支队这边又没有明确的证据，就只能放下对松北矿业的调查。 孙军带着五个人也赶到了凉州市。 但偏偏是有人对任强的车做了手脚，蓄意制造了这起交通事故。 与此同时。 “如果在没有任何证据或者是线索的情况下，直接去调查松北矿业，即便这件事情是他们干的，或者是他们指使的，后果也只会更糟。” 因为这件事非常蹊跷，任强的警车在北山发生交通事故后，当时是任强自己报的警，后来120把任强拉走之后，他的警车竟然被对方的人用套牌拖车弄走，然后到交警支队所属的北山停车场挤压成了铁饼。 “对，就是松北矿业！前面那个民警失踪案跟松北矿业也有关系，老王失踪的时候也是去查了松北矿业之后才失踪的，现在老王的尸体被发现了，我们去查查松北矿业有什么不行？” “肯定不是个人恩怨，老王这个人大家都知道，基本上没有和外界有很多的朋友，认识的人大多都在咱们支队。” 当年王明山失踪的时候大家都在，所以二组对当年的情况了解的比较多。 而且在对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套牌拖车弄好，想到这么一个处置方案，这很难是一个人做到的。 “孙组长，你说想怎么调查，想我们怎么配合，我们一定全力支持。” 当年在调查松北矿业的时候，有一些刑警的态度不是特别好。 但实际情况是，是针对松北矿业的调查，确实没有查出什么东西，而且因为王明山失踪，刑侦支队的刑警普遍情绪比较激动。 任强还是来参加省厅在这边组织的现场会发生的交通事故，如果真的是一场普通的交通意外，那也就算了。
当年王明山失踪后，不是没有查过松北矿业，在坐的这些人，包括张辉在内都参与过当年王明山失踪案的调查。 “而且相比5年前，现在松北矿业的老板是什么样的社会地位你们也知道。” 这说明什么？ 说明对方很有可能全程都在监控任强的警车，知道对方出了事儿，第一时间就想消灭证据。 所以孙军要确定，跟踪任强的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在凉州给任强的警车做手脚的这个人。 “对方应该是在任强得到消息后到离开凉州市这段时间之内动的手脚，而这段时间非常短，任强从会场出来到酒店退房再到开上车中间应该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凉州市刑侦支队高度重视，派出了精兵强将配合孙军他们进行调查。 “程组长，是这样的，第一，我们想看一看任强开的警车当时停在什么地方？” “如果他发现了什么证据，是不是有关前边民警失踪案的证据，或者是其他的？” “张辉，能不能跟秦队申请一下，直接去查松北矿业？” 因为王明山当时就是在松北矿业调查完之后失踪的，所以矛头直指松北矿业。 张辉眉头紧皱。 张辉头脑很清楚，他现在虽然还不是组长，但是有的时候已经能够站在那个角度去思考问题。 “5年前我们调查松北矿业的时候，遇到了什么样的阻力，你们不是不清楚。” 行动二组。 “老王当时是查那个民警失踪案的，本来去松北矿业调查，之后就失踪了。” “松北矿业的事情大家先不要考虑，秦队考虑的肯定比我们周到，现在我们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寻找制造强哥车祸的嫌疑人身上。” “那为什么？” 配合孙军的正是刚刚立功的程子豪，原来还只是副组长，现在成了凉州市刑侦支队行动一组组长。 “另外现勘那边和法医得出的骸骨鉴定分析结果说，老王生前应该是遭受过折磨。” 凉州市刑侦支队这边已经收到了海州市刑侦支队那边打的招呼，自然会全力配合。 “松北矿业？” “只要我们找到这个线头，顺藤摸瓜，就有可能牵扯出背后的一系列事情。” 张辉领着小组的骨干，正在分析案情。 “第二，我们想查一下任强的警车从凉州市出发，之后的监控录像想看看是不是有车在跟踪他。” “所以杀他的人为什么要折磨他？是不是他当时发现了什么证据？” “如果有监控的话，说不定我们就能找到动手的这个人。” 如果是，那么对方应该一路都在尾随任强的警车，这样的话，通过监控一定会发现。 “这个没问题，刚我们在接到通知后，们来之前，就已经联系了交警调取相应的视频。” “还有任强组长停车的地点，就在他居住酒店的底下停车库，当天的监控我们刚刚拿到手！” 第448章 找到嫌疑人 第449章找到嫌疑人 程子豪是在两个小时之前接到通知的，接到通知后他们第一时间就组织警力开展了准备工作。 交警那边的跟踪监控视频还没有出来，但是任强停车酒店的监控视频已经拷贝拿了过来，只是他们还没有进行观看。 十分钟后，孙军和程子豪等人在电脑前，看到了监控。 “任组长居住的酒店是我们刑侦支队的协议酒店，因为这次现场会参会人员比较多，除了省厅的一些领导和专家住在招待所以外，其他的人都住在协议酒店里。” 现在不同以前，以前公安局有自己的招待所，下边的刑侦支队也有自己的招待所，但是后来慢慢的随着改革就取消了。 即便现在保留下来的硬件设施条件也跟不上，软件方面的服务也比较弱。 只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地盘，上级领导来住着可能比较安心一些。 外也不用单独再掏住宿费，免去了报销这个环节。 但是因为这次现场会参加人员比较多，其他的参会人员就只能住在社会经营的酒店里。 在凉州市酒店地下停车场里发现的这个人身体微胖，但是北山停车场开拖车的那个人身体比较瘦，身高也不太相符合。 “程组长，咱们去监控室吧。” “电梯和楼梯里面都有监控吗？” 他的动作很迅速，没用两三分钟时间，大概是9:21的时候，他的身影突然从任强的警车左侧钻了出来，重新出现了的镜头内。 所以任强就开车过来参加的会议。 家庭车库b区，孙军等人顺着刚刚监控里发现的嫌疑人的轨迹绕了一圈。 “车辆进出口进不来，一个是我们有人在看着，另一个是车辆进出口是封闭的，只能走车不能走人，就是感应式的，只有感应到车牌号，那个车库门帘才会升起。” 在哪里？ 孙军对宋涛和王明山的关系也很了解，拍了拍宋涛肩膀：“放心，一定能住到对方！” 监控上恰好能看到任强警车的车头，但是看不到车尾。 所以，孙军这边调取的视频也是前天早晨8:30~9:30之间。 “后边，柱子后边。” 事情刚刚过去两天，监控视频肯定还在，酒店安保负责人让保安把当天的监控调整出来。 这么多年，人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什么说法都没有。 孙军注意到了这一点，北山停车场里开拖车的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而这个人穿的连帽卫衣。 “我们酒店是刚建的，设施比较完善，进入地下停车库，只能通过四步电梯或者是楼梯。” “人呢？” 宋涛的年龄其实不小，只比孙军小两岁，当年他和王明山虽然不在一个组里，但是房子买到了一起，是很好的朋友。 “看！” 一直到9点的时候。 “把进入地下停车库的1234号电梯的监控，还有四部楼梯的门口监控都调出来。” 就好像这个人就没存在过一样。 “好。” 对方发现监控并没有离开地下停车库，而是绕到了柱子后面。 “9点18分……对方是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动的手。”
根据任强那边的消息，他是前天上午8:30收到的短信，然后走了请假手续，从会场赶到酒店中间大概是一个小时左右，大概是9:30的时候任强就开上了警车，离开了凉州市。 也正因为宋涛没少照顾他家里，所以才知道王明山的孩子和妻子过得有多不容易。 死了？ 酒店的地下停车库一共有ABC三个区域，一共有地上地下两层，出口只有一个。 “视频里面对方一直戴着帽兜，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对方从外边进入酒店一定会路过其他的监控，我们看一看能不能找到对方相对清晰的监控。” 大屏幕上，八个监控画面同时播放。 孙军蹲在地面上，手指轻轻一捻。 监控画面中，对方走过任强警车旁边的车辆，然后就消失在了画面中。 不知道。 王明山失踪这几年，宋涛没少照顾他家里。 这个时候由于角度的原因，对方的脑袋不在镜头内，只有下半身在镜头内，之后迅速就消失在了整个监控视野中。 “程组长，这样，我们去现场看看吧。” 有了大的进展，众人没有耽搁时间，立即驱车从凉州市刑侦支队驱车赶往任强居住的酒店。 “孙哥，你觉得我们这次能不能抓到对方？” 对方在地下停车库里晃荡了半天，似乎搜寻什么，最后抬头看了看监控的位置，然后从监控旁边走过。 宋涛拿着强光手电，在任强原本警车停车的位置上，仔细一照，在左后轮停靠的位置上，发现了一些反光物质。 “而且我们装的都是高清监控，是最贵的，视频效果非常好。” 播放视频后，众人一帧一帧的看，一开始的时候地下停车库里非常安静，只有偶尔有车辆经过，没有任何行人出现。 “孙哥，这个人好像和北山停车场里监控视频不是一个人。” 监控视频里出现了一个戴着帽兜的身影。 车上，跟着孙军来的宋涛窝在后座，闷闷的来了一句。 程子豪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那个酒店离我们支队不太远，开车大概也就是30分钟就到了。” “就是他！” 对方把帽兜压的更低，看不清楚脸，而且由于车辆的遮挡只能看到一个脑袋。 “任强阻挡的车停在b区这个角落的里边。” 酒店安保负责人领着众人前往地下停车库。 对方不太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衣服换掉，另外两人的体型也不太相似。 活着？ 8点五十六分。 “车辆进出口能不能进来？” “金属颗粒，应该是刹车油管被锯后，留下的粉末。” 因为海州市和凉州市距离不太远，没有动车，坐普通火车的话反而时间更长。 三分钟后，众人来到了监控室。 “有的，我们电梯里边安装了监控，楼梯那边只在楼梯口安装了监控，但是在楼道里面并没有。” “孙哥，这里。” “在这！” 监控画面中，3号楼梯门口，一个帽兜男子从楼梯进入，正好拍到了正脸。 “就是他！” 第449章 当年的失踪案 第450章当年的失踪案 海州市刑侦支队。 小睡了4个小时的陆川等人，算是稍微回了点血。 虽然依然很疲惫，但是接下来的一宿应该能熬过去。 外面已经是黄昏，天色渐暗，再过一会儿搜索队伍就可以出发。 中午案情分析会开完之后，秦勇已经安排了一批人将狮山大桥底下的杂草处理了一下。 今天凌晨能找到王明山的尸体，一方面得益于陆川使用的变频激光频谱仪。 还有一个方面就是对方埋王明山的位置比较靠近岸边，这样的话搜索难度非常相对来讲小了不少。 但是现在要对狮子山大桥底下进行整个搜索的话，范围要扩大了很多，如果还是那么多杂草的话，肯定会影响搜索进度。 所以一方面当地派出所负责戒严，另外又找了一批人，把杂草事先处理干净。 同时陆川又拿出了两台备用的变频激光频谱仪。 但是没有办法，当年松北矿业确实没有查出什么问题。 陆川把三台变频激光频谱仪调试好相应的频率之后，自己扛了一台，另外两台老白一台，杨森一台。 当年刑侦支队确实也下了大力气，全队出动调查王明山失踪的案件。 很多猜测和推理要比杨森和老白说的直白的多。 就到了现在。 “现在，人在狮子山大桥底下找着了，你说这桥底下能不能就他一个人？” “怎么说？” 即便是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王明山的死就和松北矿业有关。 “王明山既然已经确定被害，那那个民警估计大概率也已经被害。” 刘国栋还记得秦勇因为这个事儿，去宋江国的办公室吵了不止一次。 只要找到了这个人，顺藤摸瓜，说不定就能够揪出背后黑幕的尾巴。 “你想呀，王明山为什么被害？王明山被杀之前查的是民警失踪案，那那个民警现在在哪儿？” “还有，你别忘了，咱们今天早晨对王明山的骸骨进行鉴定分析的时候，发现了很多陈旧伤，还有钝器伤。” 老白和杨森他们使用变频激光频谱仪肯定不成问题，关键是调试频率他们不太掌握。 这就是海州市刑侦支队现勘办公室的所有激光设备家当了。 这种事，其实说是捅破天也不为过。 其实，哪怕有一丁点的线索，也是好的，但是什么线索都没有讲，一个明星企业弄成那个样子，上面就有人说话了。 当年人手不够用，现勘办公室也是全员出动，刘国栋参与到了里边的调查。 这个就是经验。 “老白，你感觉这次能不能有收获？” 然后…… 他作为现勘办公室的负责人，5年前的案子，其实他知道的比杨子和老白还要多一些。 “当年那个民警为什么去失踪？听说过吧？” 杨森点点头。 穿连帽卫衣的男子在酒店露了正脸儿，再想跑就没那么容易了。 根据当年的监控记录显示，王明山在失踪当天进入松北矿业公司的监控视频和出来的视频都是完整的。
“是不是王明山发现了什么？” “那么大个矿难说没有死人，但是开采的一个班的班组长失踪了，谁信？” “凶手在活埋王明山之前，对他进行了折磨，那么为什么要折磨王明山？” “我觉得……可能性很大。” “松北矿业当年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所以我觉得这背后啊，事情大的很呢。” 刘国栋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没有参与杨森和老白的聊天。 车上，杨森抱着仪器，和老白在聊天。 秦勇虽然没有跟下属说自己面对的压力，但是当年松北矿业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虽然没有被公开报道过，但是消息灵通的这点的人都知道。 而且开召开案情分析会的时候，刘国栋也都参加到了里边。 不仅秦勇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大家都很清楚，所以现在破案的主要方向是以任强的车祸为突破点。 对方完整的进去，完整的出来，在返回单位的途中失踪，跟松北矿业能有什么关系？ 即便如此，当年秦勇也是顶着各方压力，把松北矿业翻了一个底朝天，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当年一个派出所的民警失踪就已经不是小事儿，结果案子上报到刑侦支队后，一名调查案件的刑警接连失踪。 但是没办法，没有线索，没有证据，不能一直把松北矿业查下去。 当年来来去去折腾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松北矿业曾经一度被关停，但是依然是什么都没发现。 关于气相色谱法，不说人人都能听说过，但是化学知识稍微丰富一点，层次稍微高一点的话，也会知道这种办法，但是磷到底和什么样的激光，哪种频率的激光能够发生特异反应，这就不是人人都能知道的了。 当年失踪的民警就是松北派出所的一名民警，他的弟弟原本在松北矿业工作，是一个开采班的班组长。 后来松北矿业发生矿难后，人就失踪了。 昨天晚上陆川研究好长时间，才确定出的能够和磷产生特异反应的激光频率。 “哼，那么大的事故，说没死人，你信？” 晚上七点钟，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搜寻队伍就出发了。 就是系统带给陆川的技能发挥作用。 老白和杨森聊天儿，众人驱车前往狮子山大桥的时候，凉州市刑侦支队那边的工作，有了更大的进展。 当时那个民警去调查，结果没几天人也失踪了。 “民警失踪，松北把那个案子报到了咱们刑侦支队，行动二组在跟着，王明山具体负责，结果调查松北矿业的时候也失踪了。” “你是说……那个矿难？” “当年那个民警不就是去查了查，结果没过几天也失踪了。” 凉州市刑侦支队那边也确实给力，确定对方的相貌之后，就开启了全面排查。 以现在监控视频分布的密集程度，对方在没有事先周密策划路线的情况下，很难不被捕捉到。 所以断断续续，连帽卫衣男子，最终的行踪终于被确定。 第450章 抓捕! 第451章抓捕！ 飞龙职业技术学院。 程子豪说孙军最终锁定了连帽卫衣的男子，当天在破坏完任强的警车刹车油管后，来到了飞龙职业技术学院。 “嫌疑人很有可能是飞龙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我们跟这边的校方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确认对方的身份。” 孙军点点头，这是最好的方式。 总不能直接进去挨个教室敲开找人，然后抓人。 飞龙职业技术学院学生众多，在校师生大概有1万人左右，想要找到一个只有正脸的人其实也不并不太容易。 现实中也不存在像小说或者是电影里演的那一样，有一个什么都知道的万事通，看一眼照片就知道，噢，这是哪个班的谁谁谁。 飞龙职业技术学院人事处和学生管理处的领导，被叫了过来。 人事处的王主任先说话：“我们这边管的都是老师，嗯，但是其他的一些工作人员呢，不在我们这边管，这样子，照片给我，我们复印后分下去让各个系各个院的领导认一下，她们自己的老师，他们肯定知道。” 陈海通过窗户指了指里边正在维修的学生：“就是蹲在车右后轮旁边的那个学生。” 因为对方留下的破绽和蛛丝马迹太多了，如果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在监控中留下自己的身影。 众人来到飞龙职业技术学院的时候，刚刚赶在他们下班之前。 “确定吗？” “对对对，我们学生管理处这边也一样，程组长，您放心，把照片复印一下，然后分给所有院系的辅导员，让他们去一一核实。” 一个学校当然不可能仅仅只有学生和老师，1万多人的生活保障至少需要两三千的后勤人员去服务。 “是那个王主任？” “你是说有人给了你五万块钱，让你干那个事儿。” “程组长，这次让你们帮忙，而且下了这么大力气。” 安排完这边的排查工作，孙军和程子豪就离开了肥东职业技术学院。 “确定，肯定没问题，就是他，昨天我还看到他穿了那个连帽衣服呢。” 毕竟，从任强接到线索到离开中间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陈海，你说的那个人在哪儿？” 所以，这次的排查工作范围比较大。 一所职业技术学院，虽然师生比较多，但是不管是教学还是后勤管理，都是成体系的，上下贯通，通知传达下去很方便。 程子豪看向孙军，见对方点头：“好好，两位主任就辛苦一下，如果有生么情况的话立即给我打电话，无论什么时间。” “好的，您放心，我们这就去安排。” “对比一下这个正面照，如果这个人是学生的话，应该能够找到。” “至于是不是后勤保障人员，比如说厨师啊，保洁啊这些人员，我让后勤管理部门的人去查一查。” 当然，可能是因为时间太过紧迫，对方没有时间去隐藏自己。 对方能够在拦截线索的第一时间，从海州市那边部署凉州市这边，找到人动手，还要找到任强的车…… 来凉州市之前，孙军就做好了长期战斗，艰苦战斗的准备。 这一点，孙军是认同的。
汽车修理专业三号实习车间，职业技术学院的实习，都是拿外边真有问题的车过来维修的。 “程组长啊，我是职业技术学院人事处的王海涛，你们刚刚让我们帮忙调查的那个人……找到了！” “孙组长，您放心，这边如果没有结果，我们再投入更多的力量，我们的人亲自去找。” “程组长这个您放心，配合刑警工作是我们应尽的义务，我们一定按照校领导的要求和咱们警察同志的需求，我们做好配合。” “从对方的做案手法，还有事先准备的程度来看，在任组长车上动手脚的这个人不像是个老手。” “孙组长客气了，说到底任组长是在我们这块参会出现的事儿，我们责无旁贷。” “老李，掉头！” “好的，王主任，那这边的这个关于老师和其他人员的这个排查工作，您这块费点心越快越好。” 分析了视频又去了酒店，现场找到线索的时候都四点多了。 跟在王海涛身边的正是发现嫌疑人的辅导员，叫陈海。 “下面的辅导员，即便班里的学生不一定都能认得全，但是手里边都有他们的信息，其中就有这个寸照。” “好嘞！” “而且……” 二十分钟后。 实习车间隔壁的空教室。 “赶巧了，正好汽车修理专业这边这两天在搞实习，刚才我们把照片发下来的时候，这边的这个辅导员正好认识这个人，给我们做了反馈。” “抓！” “但是这个工作什么时间能完成……我想现在已经比较晚了，但是最迟明天早晨应该能出结果。” 孙军等人赶到凉州市刑侦支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半个小时后。 “抓吗？” “你难道不知道那是警车？” 真的找到了？！ 当然这一个小时的时间也说明对方背景很强，能量很大，应对非常迅速。 根本不会存在白天干活晚上就不干的这种情况，那都是什么时候有车过来，什么时候修。 孙军和程子豪顺着陈海指的方向看去，蹲在地上的学生脸上全是油污，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所以他就没想着极短时间内就能把对方找到，只要有线索，线索不断，孙军就会一直跟下去。 画面上的帽兜男子比较年轻，大概20岁左右，有可能是学生，但是也有可能是一些年轻的老师或者是其他工作人员，身份不能够完全的肯定是哪一类人。 嗡嗡嗡！ 正聊着天，程子豪的电话突然响了。 程子豪惊讶的看着来电，刚刚离开的时候他跟王主任沟通好，有问题有情况给他打电话，到自己刚出来不到20分钟，对方就来了电话，难道那边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孙军也有些兴奋，真的找到了？ 程子豪按下免提，方便孙军也能听到。 “我知道啊，可是我妈生病了，急需一笔钱做手术，我没办法……呜呜呜……” “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干的时候把那个口子刻锯的小了一点儿，如果不大力踩刹车的话，不上山路好像也不会出事……” 第451章 游戏里的世界 第452章游戏里的世界 人虽然抓到了，但是孙军并没有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给任强的警车动手脚的人叫王毅三，是飞龙职业技术学院的一名学生。 根据王毅三交代，案发当天早晨的时候他正在玩游戏。 让他办这件事的人是一个是他游戏上认识的一个朋友。 王毅三的母亲生病需要手术，急需一大笔钱，所以他就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钱呢，对方是怎么把钱给你的？有没有转账记录？” 安排王毅三给任强警车动手脚的人，无论是谁，但当时肯定不在凉州市。 对方虽然一直没有露面遥控进行指挥，但如果通过转账记录就能够查到对方的真实身份，这样的话顺藤摸瓜对方也跑不了。 “装备，那边答应给我5万块钱，但是并没有给我转账，而是送了我一件游戏装备。” “游戏装备？” “对，我们玩的游戏里边游戏装备有一些很稀少的就特别值钱，他给我的那件装备是一个披风，市面上大概能卖5万多将近6万块钱。” “草！” 孙军有些气急败坏。 如果有转账记录的话，还能够通过转账记录顺藤摸瓜找到对方的一些蛛丝马迹，但是游戏装备…… 这种手段，孙军以前听经侦的朋友提起过，算是一种新的行贿手段。 现在很多人都学聪明了，不像以前行贿受贿的时候直接送钱送烟送酒，甚至送房送车子。 这些东西无论经过几手怎么洗白怎么倒腾，中间都能够通过交易记录进行查询，都能锁定证据。 但是后来慢慢的就发展出了一些新的隐秘手段，比如通过游戏装备。 有一些特别火爆的游戏，里边的一件装备能卖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而这种装备甚至不需要交易，对方只要扔在地上，有人过来捡，不行了。 所以即便通过游戏后台数据来查，都没有办法锁定对方的证据。 把东西扔了有人来捡，就这么简单。 当然有些装备具有唯一性，整个游戏里面可能就一件，当然这样的话价值就更高。 可是不是说装备只有一件，就只能够利用一次的。 对方把装备丢在地上，别人捡对方再通过买卖的手段把东西交易回来。 钱送出去了，东西也回到了自己手里边，下次还能用这个玩意儿继续做交易。 人家那边离谱的是还能够通过这种形式进行纳税，就变成了合法收入了。 不仅仅是游戏，再比如通过直播打赏，也是一个新鲜路子。 对方指定专人随便开个直播，那边打赏个10万，20万上百万，这钱就来了。 当然，这种直播不会通过大平台去直播，因为大平台直播打赏要抽成，有的甚至超过一半。 所以谁掏钱谁就自己建一个小的直播平台，这样的话抽不抽，抽多少还不都是自己的说了算。 人家直播的那边还能正常纳税，同样是合法收入。 显然，对方精通这些小伎俩，做的天衣无缝，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你现在还能在游戏里联系到对方吗？” “不能了，对方把装备给我之后我们就删除了好友关系，他把名字也改了，我找不到对方。” 孙军气竭：“虽然都联系不到对方了，拿了装备跑就行了，为什么还要给对方办事儿呢？” “敢在警车上动手脚，你就不知道这里边有什么利害关系？” “我……我当时也想拿着装备卖了钱就跑了，但是我不敢啊。” “对方给我装备的时候，不仅说出了我的真实名字，还把我们家的情况，我妈住的地址都说的一清二楚，如果我拿了的东西，没有按照对方要求的办……他说要灭我的口。” 审讯室外。 “孙哥，现在怎么办？” 审讯虽然完了，而且王毅三也很配合，算是有什么说什么。 把他当天在任强警车上动手脚的前后过程来来去去，都详细的交代的非常清楚。 但是交代清楚没有用，他只交代了自己的犯罪过程，可是指使他在任强警车上动手脚的人，一点线索都没有。 孙军为什么要来凉州市，最根本的目的，就是想通过任强警车这件事情，翻找出整个案件幕后的黑手。 现在来看，效果非常不理想。 对方要比孙军想象的狡猾很多，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现在这边没有别的办法了，王毅三已经交代了人先扣住，我们还得返回海州市。” “我等会打电话给秦队汇报一下，看看那边查的拖车司机怎么样了。” 程子豪这边已经跟交警那边确认过，任强的警车离开凉州市，上了高速之后，并没有什么车辆尾随在后面。 对方遥控指挥王毅三在任讲警车做了手脚之后，并没有在后面尾随跟踪。 所以，那个拖车司机什么时候出现的就尤为重要。 任强当时是在北山出的车祸，北山已经属于海州市，范围靠近海州市，马上就要进入市区。 警车车翻下山沟之后，是任强自己打电话报警。 然后交警到了现场，把任强强救出来之后送到了医院。 拖车是后边去的，因为车在山沟里边，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进行处理，后来的事情都是拖车司机处理的。 这就很说明一个问题。 对方既然不是在凉州市一开始就跟踪任强的警车，那么对方一定是在任强在北山出车祸之后才得到的消息，然后去的现场。 对方既然一直没有跟踪任强，那么他是怎么知道任强出的车祸呢？ 要知道，任强可是打电话报警求救。 所以，这边细思极恐啊。 凉州市这边的调查没有得到预想的结果，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那名拖车司机，眼睛不大，声音沙哑，身上有鱼腥味。 从目前的一些线索来看，这是一个关键人物，只要找到这个人，很可能就能顺藤摸瓜，揪出藏在他身后的人。 和程子豪告别后，孙军马不停蹄的赶回海州市。 与此同时，陆川这边在狮子山大桥底下的搜索也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第452章 埋骨地 第453章埋骨地 山大桥长度约1公里，这次的搜查范围陆川这边经过研究确定了，以狮子山大桥为中心，从东向西这个方向进行搜索，南边扩展500米出去，北边扩展700米出去。 之所以暂定这个范围是因为狮子山大桥东侧的便道在狮子山大桥底下就有1200米是靠近岸边的。 南边延伸500米之后，便道道因为地势的原因就远离了岸边，北边是在700米之后因为地势的原因也远离了岸边。 如果想在狮子山大桥底下埋尸，那么东侧这1200米的范围，相对来说，交通比较方便，是对方埋尸的理想地点。 “白哥，杨哥，这两台变频激光频谱仪的调频率我已经调整好了，你们就直接打开之后照着就行了。” “如果有微弱的绿光出现，那大概率就是有东西在下面要重点查一查。” “但是这个绿光出现的时间非常短，而且也非常弱，所以的话不能有强光照。” “放心，昨天我们跟着你的时候都看了一遍了，懂这玩意怎么用，而且这次咱们还带了备用电瓶，也不用担心它没电了可以一直等到明天早晨都没问题。” “行，”陆川见状知道自己不用多说：“那咱们先从昨天的地方开始吧。” 昨天晚上，为了寻找王明山的遗体，现勘办公室已经在北边的区域搜查了，大概1万平方米的范围。 搜寻过的地方当然可以不必再搜寻，三人没有分开，而是并排从昨天的区域开始，先扫荡北边的区域。 三人并排前行，每人大概搜寻的范围是20米。 一字自排开三个人就能够一次搜寻60米。 因为杂草已经在今天白天的时候被清理过，所以速度上要比昨天快很多，而且视野上也比较开阔。 “那边！” 不一会，老白负责搜寻的方向上，一抹绿光闪过。 “就在那儿就在那儿，10米远10米远的地方。” 绿光微弱很淡，但是在夜幕下也还是看得比较清晰，但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了。 不过就这么一闪而过，也足以让大家确定对这个绿光出现的位置。 跟在老白身后的几名刑警，提着铁锹搞头就冲了上去。 这里距离昨天王明山遗体发现的地方不远，大概只有50多米。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陆川三人继续提着变频激光频谱仪扫荡，四五个民警开始在刚刚发现绿光的地方开挖。 “我这我这也有！” 那边刚刚挖破表皮，这边又有了新的发现。 跟在杨森后边的几名刑警上去确定好位置之后，抡起镐头也开始挖。 负责指挥整个搜寻行动的刘国栋跟在队伍最后面，眼神非常犀利。 相比昨天而言，今天搜寻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 随之而来的是发现的线索也变多了起来，这才刚刚开始，不到一个小时，竟然就搜寻到了两个疑似埋尸的地。 当然并不是说发现绿光底下就一定有人的尸体，也有可能是一些动物，尸体腐败之后骨骼挥发出的磷引起了激光反应。 两个地点之后，川三人再没有发现，从东头一直走到了狮子山大桥的西面，都是空荡荡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头，我觉得我们就应该在东边沿岸三五百米的这个范围，进行搜寻，西边埋尸的可能性不大。” 因为西岸靠近农田，农田再过去1公里才有道路。 昨天分析的时候就考虑到对方在西岸埋石的可能性不大，现在搜寻一圈下来，果然证实了昨天的分析。 刘国栋看了看也点点头，今天的进度要比昨天快的多，这才不一会儿的功夫，北岸基本上就已经搜寻的差不多了。 “行，等会儿搜寻南岸的时候，就以这个东岸往里300米范围开始。” “挖掘结果怎么样？” “第一个老白发现的那个底下，是一条狗的骸骨，他们刚刚在深挖了一些，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第2个现在还没有发现，正在……” 这说着，第二个点位的刑警大喊：“刘哥，刘哥，有发现！” 刘国栋连忙奔跑过去，陆川等人拿着仪器不方便跑，就放在原地，正好等会回来在继续，然后也过去了。 “刘哥，是骸骨。” 刘国栋朝着坑边一看，这个坑挖的比昨天埋汰王明山尸骨的坑还要深，大概有两米多。 露出表面的正是半个头骨，其他的部分还在泥土里。 “刘哥，下面是我们继续挖还是交给现勘？” “已经是骸骨了，你们就继续挖吧，只要不破坏骨头就行，回头我们回支队再对骸骨进行鉴定分析，陆川他们那边还要再搜寻南边的区域，我们争取上半夜把两个区域全扫完。” “行了，那我们这边先挖着，那您那边忙吧。” 挖骸骨这种事，即便是刑侦支队的刑警接触的也不多。 其实相比较以前碰到的案发现场，挖骸骨并不是那么让人无法接受。 起码这个玩意儿第一他不血腥，第二他不恶心，第三没有味儿。 就是几根泛白的骨头而已，挖出来就行了。 对于刘国栋的决定，陆川并没有反对，昨天之所以对王明山的遗骨那么重视，因为陆川想在骸骨周围发现一些可能留存的一些能够指向凶手的证据。 可能性非常小，但是说不上就有。 结果是5年时间过去了，埋在地底下的一切东西都被分解的差不多，根本没有什么指向性证据。 现在发现的这具不知名的骸骨，从骨骼的颜色来看，时间甚至比王明山埋骨的时间还要长。 那也就现场没有勘察的必要了，先把骨骼挖回去就行。 今天晚上这次搜寻行动法医那边没有来，王长江和沈妍当然也没有各自回家休息，因为王明山的遗骨虽然今天早上做了鉴定，可是相应的报告什么的还没出，法医那边要出具这些文字性材料。 晚上10:30，整个北边的区域全部搜寻了完一遍加上王明山的遗体，北边的区域一共发现了两具骸骨。 “南面的区域好像小一点，比北边少了200米长度搜寻的速度应该更快。” “有这个频谱仪挺好，不是特别累，咱几个抓把劲儿，争取两个小时把它全部扫完。” “好嘞！” 第453章 八具骸骨 第454章八具骸骨 狮子山大桥上面车流量川流不息，一辆辆货车奔驰而过。 狮子山大桥白天的车流量倒不是特别大，因为这是一条连接市外高速和市内物流运输基地的一条道路。 白天的时候狮山大桥上不允许货车通过，所以外来的物流车辆都是在晚上穿梭。 桥面上车流穿梭不息，桥底下搜寻尸骨的工作也在继续。 陆川这支搜寻队伍在南岸发现的尸骨，竟然比北岸还要多。 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发现了三具骸骨。 陆川在观察骸骨的时候，大概分析了一下骸骨形成的时间，多的十年少的三五年。 南岸三具骸骨加上北岸发现的骸骨，现在已经是5个人了。 老白吐槽，这狮子山大桥底下都快成乱葬岗了。 “老白这次的案子算是大了，5个被害人，而且还不知道后面有几个。” 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客套和废话，领导想听的就是干脆的意见，或者是见。 “现在已经在狮子山大桥底下发现了八具尸体，别的地方还有没有涉案人到底有多少，现在都不清楚。” 时间久了，海州市公安局的一些头头脑脑都知道宋江国这个毛病，所以晚上的时候从来不给他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秦勇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宋江国现在肯定一肚子怒气，所以赶紧汇报重点。 当然，骸骨数量就那么多，现在加上王明山被害的遗体，一共是发现了8个被害人。 但是时间跨度20年，这就有点恐怖了。 如果陆川昨天是从南边开始搜查的话，那估计事情就更大了。 宋江国最近这两年睡眠不是特别好，入睡困难容易被惊醒，而且被惊醒后很难再次入睡。 整聊着天，老白前面的区域有发现了微弱的一闪而逝的绿光。 一次性在一个地方发现八具骸骨，在海州市刑侦支队侦破案件的历史上，也是从来没有过的。 秦勇现在脸色铁青，他在想案子要不要汇报给上级，最好由省厅专案组接手。 8个人！ 之后南部区域所有的尸骸加起来，整整有6具。 “来活了！看那边又来一个！” 狮子山大桥建了也就刚刚20多年，也就是说狮子山大桥建好之后，这里边就成了对方埋骨地。 “宋局，第一个选择，案子由我们破，但是难度肯定非常大。” 这种脆弱的骸骨，一般人处理不好，陆川就只能亲自上阵。 “这里边还有王明山和一个民警，两名警察，对方涉案杀人的原因肯定不是因私报复或者是私人仇怨。” 杨森穿了口气，伸了伸腰，变频激光频谱仪倒不是特别重，10公斤左右，但是挂在脖子上，几个小时一般人也受不了。 仅仅只有一个王明山，海州市刑侦支队还有可能把案子推进下去，但是现在来看案子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其中还有一个民警，一个刑警两名警察，用私人恩怨来解释对方的杀人动机，显然是牵强附会的。 秦勇当然也是知道的，但是这个时候，他没有理由不打电话。
原本计划两个小时，就把狮子山大桥南侧搜查完的既定计划没有完成。 宋江国当然现在这个时间点不可能还在办公室加班。 “局长，在狮子山大桥下发现了七具骸骨，加上昨天发现的王明山的遗体一共是八具骸骨，最长的受害人，时间跨度在20年。” 八具骸骨？ 最早被杀害的人时间跨度大概有20年，尸体骨骼已经变得非常脆弱，到了一碰就碎的这种程度。 现在，老白又发现一个。 所以秦勇只能打电话给宋江国。 那么对方究竟为了什么杀人？除了重大利益牵扯之外，秦勇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要不要上报？ 这件事情并不是秦勇一个人能做决定的，或者说他做不了决定，还要听市局那边的安排。 “这两起案子现在比较明确的是，很有可能和松北矿业有关系。” “五年前，查王明山案子失踪的时候，松北矿业曾经就给过我们压力，这件事情您当时应该也是知道。” 后边一起跟着搜寻的刑警已经增加了一批，因为尸体有些挖不过来了，一个尸坑最少得4个人轮流挖。 没办法，如果发现了一两具尸骸，陆川刘国栋在这边看着没有问题，但是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就已经发现了4具新的尸骸，加上王明山被害后的遗体，已经死了5个人了。 “你有什么意见？” 宋江国听了这个数量哪还有一丝睡意？ 从床上爬起来，去了书房，妻子还是睡觉，别吵醒她。 剩下的自然要再继续派人。 “是！” 主要是发现的骸骨太多了。 陆川等人跑遍整个南部区域的时候，已经是半夜12:30。 秦勇原本在刑侦支队办公室里边坐镇，后来也坐不住了，直接到了狮子山大桥底下的现场。 这也是幸好昨天晚上搜寻的时候行动，二组负责的是南部区域，陆川是从北边开始搜查的，一下子就找到了王明山的骸骨。 “当年，那名民警失踪的时候查的就是他弟弟失踪案的一个情况，王明山去查民警失踪之后也失踪被害。” 究竟是谁，有这么大胆子？ 竟然杀了这么么多人！ 死了8个人，而且只能说最少死了8个人，时间跨度超过20年。 甚至如果电话打不通，他都要跑到宋江国家里去敲门。 “老刘，这边先交给你，法医那边也调过来，现在开始做骸骨鉴定分析，我现在去市局做汇报。” 今天这次搜寻已经发现了4个新的骸骨石坑，16个刑警就被占去了。 案子既然已经发生了尸体也发现了，接下来就是要破案，秦勇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一方面是汇报自己案情的基本情况，另一方面肯定要征求自己什么意见。 “所以现在案子虽然还没有什么明确的方向，但是我猜测，这一系列案件有可能都跟松北矿业有关。” 松北矿业…… 5年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宋江国岂止是知道当时的情况，当年他本身就面临着最大的压力。 第454章 两个选择 第455章两个选择 “除了第1个选择，那我们还有第2个选择，就是把案的上报给省厅，由省厅重案组接手，八具尸体足够上报省厅，让那边去处理了。” “这样的话将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们的这边……” 宋江国沉默不语，这个选择不是简单的AB问题。 宋江国清楚秦勇这两个选择背后的义。 案子在海州市，案子的管辖权在海州市刑侦支队，如果海州是刑侦支队自己办案不上报的话，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但是松北矿业涉及到什么人，有什么样的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宋江国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所以，如果是海州市刑侦支队自己办案，那遇到的阻力将是前所未有的，一定会非常大。 别的不说，任强的车祸就是一个证明。 秦勇已经给宋江国详细汇报过，任强车祸案子的前前后后，还有在凉州市那边的发现。 凉州市那边给任强的警车动手脚的人已经查了清楚，就是一个骆驼。 再说你都混到杀人去了，还能认识什么样高端的人？ 本地负责办案，有些事情可以简单化，但如果外边人来办案的话，任何鸡毛蒜皮的事情可能都逃脱不了。 不管犯了多大的经济犯罪，不管弄了多少钱，判死刑的都是极少数的。 相比较刑侦支队，经侦支队那边的情况就要复杂的多。 对方能通过游戏找到一个替罪羊，而对这个替罪羊的身份背景了解的非常清楚，这说明了什么？ 难道只是机缘巧合，对方认识了那个替罪羊吗？不可能。 警察和120先不说，翻进山沟里的车子被那个拖车司机拉走挤压处理。 这就不是仅仅有钱才能办到了，要有时间要有精力，要有人要有一个比较严密的网络才能做到这种事情。 去经侦支队慰问，那花样可就多了，如果谁敢拿三箱方便面过去……呵呵。 但是看事情要看两面，交给省厅来做，那就是由省厅重案组来主导这个案子。 既然没有人跟踪，报警电话又是任强自己打的，那在这个过程当中是谁泄露了消息呢？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有内鬼。 而在一个案情当中，不同的人扮演的角色不一样，涉及到的金额不一样，而就有很多的操作空间，就有很多人会打招呼，就有很多人会想通过人际关系想要怎么怎么样。 对方是怎么知道任强出车祸的具体时间地点的？ 毕竟从监控上来看，从凉州市到海州市的这段路程当中没有人跟踪任强。 有一条路看着工程比较浩大，今天铺沙子，明天压泥儿的，几千万上亿就投进去了。 真正赚钱的是划标线的呀，路两边建牌子的呀。 那这些人有没有牵扯到这些案子当中。被杀的人为什么又被杀，这就很值得考究了。 略微思考之后，宋江国就知道，这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做的决定。 遇到人命的案子很少有人通过人际关系想要怎么怎么样，没几个人有这样的权利，更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胆子。 换句话说，真正得罪人的事情，还得是海州市公安局这边的人去做。
有些东西不干不知道，只有真正的干了之后，才知道里边到底有多深，到底有多浅。 松北矿业在海州市发展这么多年，虽然和强盛集团相比相差甚远，但也是海州市的明星企业，和很多层级很多人的关系都比较好。 还有就是任强在北山发生车祸之后报案。 所以，现在来看这个案子，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交上去由省厅来做。 所以经侦支队那边的经费就要比刑侦支队宽裕的多的多的多。 “好的宋局，我明白了。” 这个配合实际上就是具体的调查走访工作。 甚至有不少部门跟经侦支队本来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以各种各样的名义给经侦支队塞经费，或者慰问什么的。 但实际上干主体工程，压马路的真的用不了多少钱，还有可能赔钱。 来吧，经侦支队会让你明白经侦支队的人干经侦的时候多么经侦。 而一般经济犯罪发生比较大的案情，牵扯出来的往往都不止一个人。 那名拖车司机现在还在调查当中，而且是刑侦支队现在调查的重点人员。 “秦勇，你那边先以办案为主，其他的东西不要管，我去给上级做最终汇报，根据汇报的结果，我们来看案子到底怎么办。” 凉州市那边一定有对方布下的棋子，而且大概率还不止这一颗，只是需要哪种旗子就启动哪一颗棋子。 案子的这么大，而且从目前来看很有可能涉及到松北矿业，那这个案子就可能不仅仅是刑事案件那么简单，宋江国还要跟上级进行进一步的汇报。 让人办事儿那就欠人家人情，人家来要经费的时候你就不能不批。 这个案子能不能办下去，办到什么程度，宋江国现在根本没有办法预料。 这么看的话，交不交给上边也是两可之事。 看着不起眼，没人去查，没人去管的东西其实利润最高。 世上的事往往都是如此，就比如干工程一样。 当领导就是这样，方方面面都要考虑，不像在刑侦支队这边相对来讲要单纯一些，破案就是破案，人际关系相对来说没那么复杂。 就是说如果这个案子交给省厅，主导案子进展的就是省厅，宋江国这边市公安局方面可能就没有什么大的话语权，只能乖乖的提供配合。 当然秦勇这边的刑侦支队破获的都是刑事案件，而且都是比较重大的刑事案件。 上级领导来刑侦支队慰问，那就是两瓶矿泉水，三箱方便面，就这些东西。 挂断电话，秦勇长出了一口气。 重案组什么情况？ 宋江国比任何人都清楚，陆川本来就是省厅重案组的成员，对方就那么几个人，具体办案的时候还得是当地公安局配合。 是水多，还是干货多。 秦勇这边的事情没有影响陆川等人，今天又是一个不眠夜，七具尸体都要弄回去。 其他的还好说，陆川现在蹲在坑里边清理20年前的那具骸骨，骨头脆弱一碰就碎，处理起来要小心翼翼。 第455章 骸骨鉴定 骸骨的保存时间和周围的环境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 人类的尸体没有皮毛保护，在高温高湿的外部环境下，尸体只要经过一周左右的时间，就会有明显的腐烂。 一般情况下，暴露在野外的尸体经过一个月的左右时间，皮肤肌肉等就会腐烂干净，只剩下筋膜。 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就会白骨化，人类的白骨在野外暴露的情况下最少可以保持一年以上，但是如果条件适宜，一般在5年以内就会腐败干净，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完全消失。 埋在地底下的尸体腐烂的速度将相较地面要慢一些。 因为地下的氧气比较匮乏，一些喜氧细菌活动不频繁，会导致尸体的腐败相对较慢。 具体腐败时间要根据土壤的湿度和温度来决定。 一般来说，埋在地底下的尸体经过一年到三年左右时间会完全白骨化。 当然也有一些特殊情况，比如地下的湿度非常高，水份非常大，尸体有可能不会完全腐烂。 哪怕比较长的时间，三年五年甚至十年以上尸体也不会完全白骨化。 但是从已经白骨化的骸骨上提取DNA鉴定信息样本，一直是DNA信息鉴定领域里边的难题。 在刑侦专业里，是有专门的还骸骨鉴定分析门类的。 而且出了腿骨和胫骨，髋骨，头骨等一些坚硬、体积较大的谷骨骼之外，其他的一些骨骼已经出现比较脆弱的状态。 陆川这边给七剧骸骨依次编上号，然后对骸骨进行挨个的鉴定分析。 王明山的骸骨已经鉴定分析完毕，身份确认骨骼特征也确认，相应的鉴定分析报告也已经完成。 采集骸骨的DNA信息鉴定样本远比一般的DNA信息鉴定样本采集要困难的多。 “1号骸骨，男性，年龄在38岁到43岁之间，身高1米8左右，左上颚……有过两颗种植牙。” 其实从法医人类学来讲，骸骨发现之后，第一个要进行辨别的是骨骼种属的确定。 为什么要摸是因为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甚至不同职业人的骨骼摸起来的手感是不一样的。 以陆川现在的眼力和手感摸上骨头之后，再观察10来分钟就能够确定骨骼的所有者的一些基本信息。 “还是先采集DNA信息鉴定样本，看看能不能通过DNA信息库比重这些人的身份。” 光是分析鉴定就一天两天能完成的。 确定了方案之后，大家就开始忙碌，刘国栋，老白杨森这边负责打磨骨片切骨片。 其中最难的是对骸骨上的DNA样本进行提取，提取成功之后的检测方法也并不是唯一的。 就是说从这一点来看，对方在杀人或者是埋尸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要隐瞒对方的身份。 比如王明山的遗体旁就有他的警官证。 这次挖掘骸骨的工作，比昨天发现王明山遗体后时间还要长。 跟发现血迹后的工作一样，首先要确定血迹是不是血迹，如果确定了血迹是血迹，那么血迹到底是人的血迹还是其他动物的血迹？ 骨骼一样，确定了发现的东西是骨骼，那就要对骨骼的种属进行鉴定分析是人的骨骼还是其他动物的骨头？
十几年前海州市刑侦支队就遇到过类似的案例，犯罪嫌疑人杀完人之后，将人尸体进行焚烧，留下骨骼，骨骼又和其他的牛羊鸡等骨骼混在一起。 理论上来说，只要有有细胞核的细胞，就能够进行DNA信息鉴定。 一节指人类的指骨和一节猪蹄子的脚骨，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这骨头到底是什么动物的骨头或者是人类的骨头。 带着皮肉大家都认识，但是骨头…… 法医解剖室内。 剩下的这些骸骨，最重要的其实就是确定这些骸骨的身份。 有两具尸体身在尸体上发现了身份证的残骸，但是文字早就已经模糊不清，身份证本身也腐烂的快要没有了。 至于手掌和脚掌的植骨和脚骨基本上没有剩下多少。 七具骸骨…… 以陆川面前目前掌握的中级现勘技能里的能力来看，胫骨、腓骨、股骨等长骨头里边提取的DNA信息样本鉴定成功的概率比较大。 也有比较久远，这个鉴定起来的难度就比较大。 骸骨鉴定分析说难也难，说不难其实也不难，重点是你掌没掌握其中的窍门。 全部骨骼运回刑侦支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的10:30。 目前比较成熟的检测和提取方式是线粒体DNA检测，str检测和ngs检测。 狮子山大桥底下的土壤湿度和温度比较正常，尸体存放一年左右就会出现白骨化的状态，20年的时间……一些小的骨骼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一些大的骨骼。 这次因为骸骨太多，法医和现勘这边决定联合作战。 其他人也没闲着，王长江和沈妍连夜被召集到现场，负责其他几具骸骨的经理分类，后面还要运输。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也是因为骸骨案一般比较少见。 即便是王长江、沈妍这种专业的法医，其实也不是说就特别熟悉人类的骨头。 陆川打着哈欠，和王长江商量该怎么开展工作。 陆川和老白两个人下手搞了四五个小时，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才终于完成这具长达20年骸骨的清理工作。 脚掌，手鼓手掌等一些较小的骨骼提取到的DNA检测样本，鉴定成功的难度最大。 可能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这些尸体上的衣服早就已经腐败不堪，根本没有辨认的可能。 大多数人想当然的认为，人类的骨骼和其他动物的骨骼差别很大，其实不然。 刘国栋的建议没有问题。 “2号骸骨，女性，年龄在42岁到46岁之间，身高一米65左右，没有生育史。” 这个判断吸引了王长江和沈妍的注意，42岁到46岁之间竟然没有生育史？ “这两具骸骨是在一个尸坑内发现的，我怀疑他们生前可能认识，或者有很亲密的关系，比如夫妻。” “白哥，等会查一查8年前有没有一对夫妻失踪？” 第456章 硬刚到底 结合狮子山大桥旗下的地质土壤条件，陆川还是能够较为准确的判断出尸体白骨化的大概时间。 这样的话，就能大概锁定对方被害的大概时间，起码以年度为标尺，不会出现大的误差。 “好嘞，弄完这个骨片我就去查查。” …… 陆川和王长江、沈妍等人对骸骨进行编号鉴定分析整理的时候，其他作战单位也都在忙碌着。 会议室里面，孙军和张辉两个行动组正在碰头。 “凉州市那边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对方藏的很深，通过游戏的方式遥控指挥作案。” 孙军以前在参加省厅培训的时候听说过这种方式，有很多犯罪嫌疑人通过游戏的方式或者是直播的方式进行犯罪，但是他自己遇到还是第1次。 张辉也是一样，以前海州市好像好没有这么高端的犯罪手段。 “其实反过来想，孙哥，对方做的这么隐秘，自以为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实际上对方能够做得这么隐蔽，恰恰说明对方背后一定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比较严密的网络。” “你觉得还是跟松北矿业有关？” 张辉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知道是不是跟松北矿业有关，只能说是猜测，但是不管是不是松北矿业还是其他什么矿业，对方背后的这个网络一定很庞大。” “你想呀，对方既然能够在海州市指挥凉州市那边的人犯罪，那么他能不能指挥其他地方的人？” “还有拉走强哥警车那个拖车司机，是不是就是通过游戏控制凉州市的黑手？” “我感觉不是，对方应该也是只是听命行事，他只负责北山的这边善后。” “所以我觉得现在的突破口就是这个拖车司机，眼睛不大，声音沙哑，身上有比较重的鱼腥味。” “你这边有什么想法？” “我这边已经开始着手进行了调查，眼睛不大，声音沙哑，这两个特征不太容易锁定嫌疑人，但是对方身上有比较重的鱼腥味儿，这一点我觉得比较重要。” “从昨天开始，我们已经对全市所有的生鲜市场进行了布点。” “这个工作量就比较大了吧？” 整个海州市的生鲜市场，没有100也有大几十个，而且能够卖鱼的也不仅仅就在生鲜市场，一些超市，一些流动摊点，也有可能卖一些生鲜。 “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但是这个点没有办法现在就去调查。” 张辉这次派出去的人都是刑侦支队自己的人，而没有通过下面的派出所进行排查。 “强哥出车祸的那一天早晨他打电话报警，然后交警和120过去的，对方是怎么知道强哥出的车祸，从你刚才的说法来看，对方并没有派人跟踪，那么这个里边是不是有内鬼？” “所以，我没有直接发协查通报，而是让咱们自己的人先去查查完之后看看情况。” 孙军对张辉的这个做法还是认同的。 一旦大范围发协查通报，一定会打草惊蛇，对方再藏起来的话肯定就不好找了。 “那个拖车找到没有？”
“拖车还没找到。” 孙军疑惑：“这个不太可能吧，对方的拖车目标那么大，而且有车牌号，虽然是套牌的，但是通过监控系统应该也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找到对方应该不难。” “我原本这么想的，但是交警那边我亲自派人过去盯着，没有任何进展。” “有没有可能是那边……” 张辉摇摇头：“应该没有，那辆拖车的监控视频我们全都拿到手了，而且当时查的时候就是在交警指挥系统里面查的。” “对方就算有再大的能量，也不可能直接在那个系统里面动手，也没有人敢动手，而且查的时候我们发现对方在庆国路北二巷的巷子里进去后，就消失了。” “我已经派人去庆国路北二巷进行调查，但是庆国路北二巷里边没有监控，而且庆国路北二巷往北出巷子口的路口也没有监控。” “这么说……车辆有可能在庆国路北二巷里边，对方把它藏了起来，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是车子通过庆国路北二巷，离开了监控范围。” 孙军自言自语一样，突然一愣：“张辉！庆国路北二巷……那边是不是有一个94市场里边全是卖生鲜的啊？” 嗯？ 张辉一愣，好想确实有这么个地方。 “对方把车开到庆国路北二巷，不是偶然？” “对！很有可能那边其实就是他的一个窝点。” “走，孙哥，去94市场看看！” 孙军和张辉这边有了一定线索的时候，秦勇那边也接到了宋江国打来的电话。 “秦勇，我刚从上级领导办公室出来，确定了这次办案的思路。” “宋局，您说。” “第一，案子就由我们海州市公安局办理，没有特殊情况不上报省厅重案组，你们刑侦支队作为主要的办案力量。” “上级给的指示是误期必成，全力以赴，必须破案，而且要快。” “是！明白！” “第二，我已经把案件的严重性和你们目前有可能的猜测，给上级领导做了一定的汇报，指示是不论涉及到谁，一插到底，绝不姑息！” “是！” “秦勇，不要有包袱，放心大胆的去做，全力以赴，保守秘密，有了问题，出了任何责任我先担。” “是！” 挂断电话秦勇这边算是吃了个定心丸，作为刑侦支队支队长，只要是破案，就是他拿手的，而应对其他的关系，对他来讲确实有的时候很吃力。 现在好了，有宋江国顶着，他这就踏踏实实的办案就行了。 秦勇这边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但是宋江国那边坐在办公室里眉头紧锁。 倒了宋江国这个岗位这个地位，知道的事情远比秦勇要多。 也许，这个案子只是一个导火索。 或者说……导火索早就引爆了，只不过这个案子如果能办成，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为什么说导火索早就引爆了，从任强接到的那个短信就能看清一二。 第457章 尸体身份验证 王明山失踪已经过去了5年，5年里，一点线索信息都没有，为什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任强接到了一条短信？ 真的是对方组织里边出了内鬼，还是说有其他什么原因？ 不管怎么说，到了他这块手里海州市公安局负责的就是把案子破掉，其他的什么东西一概先不论。 秦勇！就看你们的了！ 庆国路北二巷94市场。 94市场取名来自当年的建设年代，从当年建设以来到现在已经将近30年的时间。 最开始的94市场，是庆国路附近惟一的一个农贸市场。 伴随着海州市的城市建设，94市场由综合性的农贸市场，渐渐发展成一个以生鲜为主体的生鲜市场。 在海州市纯粹以生鲜为主体的农贸市场并不多，94市场是其中最大的一个。 孙军和张辉两人从庆国路北二巷进入，沿途也算是现场调查。 “孙哥，这两边……” 张辉眉头紧皱，庆国路北二巷两边都是自建房，还有很多小厂子。 从巷子口进来，走了不到300米，光是拖车，张辉就看到了三辆。 孙军以前没有来过庆国路这边，所以对庆国路北二巷的这种情况并不了解，现在来看对方选择把拖车开进庆国路北二巷，目的就是打掩护。 “能不能申请对这边进行搜查？” 孙军想了想，摇摇头。 “以现在发现的案情来说，申请调查没关系，但是对一整条巷子进行调查难度肯定比较大。” 张辉明白孙军的意思。 如果仅仅是调查一两户问题还不大，但是这条巷子有几百户都调查的话，难度确实不小。 另外这件事情不宜大张旗鼓的进行，如果大范围搜查的话，对方一定会被打草惊蛇，如果引起了对方的警觉，对方再采取一些措施，那就很难办了。 “没有特定的目标暂时不宜大范围的动手，咱们还是先去94市场那边看看。” “好。” “卖鱼了，又大又好的鲶鱼！” “卖鲍！个大肥硕的鲍鱼！肥嫩又多汁！” “活虾！三十块钱一斤！” 94市场里面人声鼎沸，人流量非常大，到处都是卖海鲜的商贩叫卖声。 “老板？这个花雕怎么卖啊？” “那个花雕呀，180一斤，今天早晨刚打回来的。” “这东西可不常见，不是每天都有吧？” “我这花雕可是深海花雕老板好眼力！这种鱼都是靠运气能打着运气都是很好，不是每天都有，您走遍整个94市场，就我这一家。” “老板来一条？” 来一条？ 要是陆川在这调查的话，别说来一条，把他这个摊儿包了都没问题，但是张辉和孙军的工资，买条花雕……买泥鳅还差不多。 “老板，跟你打听个人啊。” “老板，你还买鱼不？” “额……” 老板翻了个白眼，继续吆喝：“深海花雕鱼180一斤，最后三条赶快下手！” 张辉和孙军对视一眼，只能先行离开。 走访调查就是这么回事，碰到健谈的人有的时候就能得到不少信息，碰到这种只认钱的，当然也不能说人家只认钱，一心一意做生意的，就没办法。
两人在94市场里瞎转悠的同时，现勘办公室那边工作有了很大进展。 “一号骸骨的身份已经确认了！” 老白和杨森这边，通过对比骸骨DNA信息，在数据库里边比中了1号骸骨所有人的身份。 王亚娟，女，天河审计事务所审计师，八年前失踪。 关于王亚娟失踪的卷宗，很快从所属市区的刑警大队调到了刑侦支队。 刘国栋在给秦勇做汇报。 “王亚娟是八年前失踪的，在高新区刑警大队那边报的案。” “当年报告失踪的是王亚娟的父母，王雅娟一直单身，没有结过婚。” 这一点就和陆川做的骸骨鉴定分析结果相吻合，王亚娟没有过生育经历。 具体的失踪事件根据卷宗里边的信息，是8年前的7月2号。 “绿萝珠宝？” “对，当年王亚娟失踪案，高新区刑警大队那边儿还是比较重视的，因为王亚娟作为天河审计事务所的审计师，8年前失踪的时候参与了绿萝珠宝的审计工作。” 翻开王亚娟当年失踪案的卷宗秦勇仔细阅读。 “这个绿萝珠宝有什么问题吗？” “我让人查了一下，萝珠宝在8年前是海州市是比较著名的一个连锁珠宝企业。” “但是在5年前，这家绿萝珠宝公司突然就消失了，所有的门店全部专卖，好像一下子就退出了珠宝市场。” “好，卷宗先放我这边，我让人查一查当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个绿萝珠宝。” 刘国栋点点头，搞技术是他们所擅长的，查案还得是专业的人来干。 一家审计事务所的审计师，在审计一家公司的过程当中突然失踪，说明什么？ 秦勇的第一感觉就是，当年王亚娟审计的这家绿萝珠宝公司是不是有问题？ 想了想之后，秦勇叫来其他行动组的人。 “老陈，查一查这家珠宝公司，有问题可以让经侦那边的同事帮帮忙。” 陈武是行动三组的组长，经在经侦支队挂职过，有不少人际关系。 “好的秦队，这个我擅长，放心交给我最多两天。” “两天时间有点太长了，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晚上之前能有一个结果给我。” “好，我亲自去查！” “诶，注意点范围，最好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悄悄的调查。” 悄悄的调查？ 陈武一听就明白，这应该是还没有什么证据，所以才不大张旗鼓的干。 “好嘞，明白。” 通过经侦支队想查一个企业，别说这个企业原来还比较红火，虽然现在消失了，但就算这个企业只是注册过，从来在人前没显山露水，也能给你查的一清二楚。 还没有到下班时间，陈武就已经把绿萝珠宝当年的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 “秦队，这个绿萝珠宝是一个合伙公司，法人叫宋军武持股51%，还有个合伙人叫张驰，持股49%。” 第458章 绿萝珠宝公司 秦勇的办公室里边，陈武独自一人做调查情况的汇报。 “没有太多人知道这个事儿吧。” “放心秦队，我要了一下那边的系统权限，然后我自己亲自带着小张去查的。” 小张…… 三年前刚分来的大学生，家里是农村的，没有什么背景，塌实肯干，这两年表现非常不错，人也非常老实，秦勇知道对方，一听陈武说是带着小张过去调查的放心了不少。 其实秦勇也有些多虑了，刑侦支队这边的人出现问题的可能性不太大。 毕竟，如果松北矿业把触角伸到了刑侦支队，那第一个要拿下的人就是他这个刑侦支队的支队长。 既然他这个支队长没有被拿下，那下边的小兵即便被拿下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 刑侦支队这边不像经侦支队，处理刑事案件没有人敢徇私舞弊。 而且，刑侦支队这边办理的刑事案件大多涉及到人命，谁敢在这个上边徇私舞弊的，不是找死吗？ “你接着说。” 陈武点点头继续汇报 “企业注册资金五百万，10年前建立当年扩张的比较快，8年前的时候在海州市就已经有10家门店，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逐渐这个企业就消失了，5年前彻底注销了。” “8年前天河审计事务所曾经对这家企业进行过审计，查没查到为什么？” “我查了当年天河审计事务所的资料，提交审计需求的，就是张驰，当时付给他们审计费用的也是这个张驰。” 秦勇虽然不是干经侦的，但是搞了这么多年案子，刑事案件里面因为经济纠纷发生刑事犯罪的也不在少数。 张驰和宋军武两个人是绿萝珠宝的合伙人，但张驰却对绿萝珠宝进行审计，这里面说没有问题，鬼都不信。 “这个张驰现在在哪？” 陈武摇摇头：“5年前，这个张驰就失踪了。” 失踪？ 秦勇微微一愣。 五年前？ 5年前，这个绿萝珠宝公司突然销声匿迹，张驰也失踪了。 “那绿萝珠宝公司的另一个合伙人就是法人宋军武呢？” “宋军武倒是没什么问题，他现在还在海州市，而且现在在松北矿业工作，是那边一个交通运输分公司的经理。” “我找人打听了一下，这个宋军武背景挺深，是松北矿业总经理的小舅子。” 又是松北矿业？ 秦勇敏锐的把握住了这里边的关键。 似乎，王亚娟被杀的这起案件背后的脉络已经摸清楚了。 10年前，宋军武和张驰共同投资成立了绿萝珠宝之后，之后两年绿萝珠宝迅速发展成为了海州市最著名的一家珠宝公司。 但是在8年前，张驰提出对绿萝珠宝进行审计，请了天河审计事务所，而负责审计工作的就是王亚娟。 王亚娟在审计工作过程当中失踪，现在被发现死在狮子山大桥下边。 王亚娟失踪之后，天河审计事务所对绿萝珠宝的审计无疾而终，5年前绿萝珠宝公司解散，张驰同时失踪。
王雅娟死了，张弛失踪，绿萝珠宝公司解散，但他的法人宋军武现在活得好好的，甚至傍上了东北矿业这棵大树，成了它下边输分公司的经理。 要知道，松北矿业下面的运输公司可不是仅有10辆，20辆甚至一两百辆车那么简单。 松北矿业资产上百亿，涵盖煤炭有色金属，贵金属等多种矿产的开发，经营贸易。 它下面的运输公司，负责松北矿业各类矿产的运输工作，说是运输集团也不为过。 与这个运输公司相比，绿萝珠宝其实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而宋军武既然能成为松北矿业运输公司的总经理，那么一定是松北矿业集团里面的核心人物。 “陈武，查清楚没有，当年张驰为什么要对绿萝珠宝进行审计？” “今天下午我联系到了张驰的妻子，大概了解了一下当年审计案的一些情况。” “根据张弛妻子提供的信息，张弛早年间是做进出口贸易的，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宋军武的，后来赚了一些钱，就准备安稳一下投资国内的一些项目，于是就有了绿萝珠宝。” “但是搞珠宝要有渠道，宋军武有这方面的渠道，张弛有资金，两个人一拍即合，合伙成立了绿萝珠宝公司。” “自成立之后，宋军武的关系据说非常硬，所以当年的发展非常迅速，应该说赚了不少钱，但是两人合伙成立公司，张驰却一直没有收到分红。” “根据张驰的妻子所说，当年宋军武一直跟张驰说，公司在扩张发展，虽然赚了点钱都投进去了，其实一直都在赔。” “刚开始的时候张驰还信这个说法，但是两年之后公司开了十几家分店，宋军武还是不给他分红，张驰就请了天河审计事务所的人想对绿萝珠宝公司进行审计。” “王亚娟就是负责当年审计案的审计师，但是后来的审计过程当中失踪了，这个案子就再没有办下去。” “天河审计事务所那边没有派其他人吗？” “天河审计事务所确实派了其他人，但是没人敢接这个活，毕竟王亚娟是在审计过程当中失踪的，当年人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当然没人敢接这个事儿。” “那当年王亚娟审计绿萝珠宝公司的时候，是不是审计出了什么问题？” “我个人猜测应该是审计出了问题，否则王亚娟为什么会失踪？” “王亚娟审计绿色珠宝公司的所有资料全都不见了，随着她人的失踪资料也没有了。” 人失踪了资料也没有了，天河审计再派人，没人敢去。 这个案子…… 绝对是个突破口！ “陈武后边你主要跟一跟张驰当年失踪的案子，如果能找到对方……” 嗡嗡嗡。 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声打断了秦勇。 刘国栋？ 接通电话。 “秦队，二号尸体的身份也确定了，叫张驰，五年前失踪！” 秦勇表情一愣！ 半晌后对陈武说：“张驰不用找了，刚刚国栋那边来了电话，在狮子山大桥底下发现了的尸体其中一具……就是张驰的。” 第459章 失踪的民警 第460章失踪的民警 现勘办公室。 秦勇亲自过来听取汇报。 “石狮子山上大桥底下发现的七具尸体，目前已经确认了三具尸体的身份。” 刘国栋将确认尸体身份的相关资料递给秦勇。 “骸骨身份的鉴定比较顺利，而且我们发现了5年前失踪的那名民警的尸体。” 民警？ “松北派出所的王皓？” “对，就是王皓，当年，王明山就是为了查王皓失踪的案子才去的松北矿业，从松北矿业出来之后，王明山就失踪了。” 本来如果秦勇没有来现刊办公室，刘国栋是要亲自去秦勇的办公室汇报的。 刚刚刘国栋给秦勇打电话，确认了发现的第二具尸体叫张弛之后，紧接着DNA信息库那边就比中了王皓的DNA信息。 “那个王皓？找着了？” 陈武有些惊讶王皓的案子。 早年的时候陈武就在松北派出所工作，他是从基层一步步提拔上来。 当年陈武在松北派出所工作的时候，王皓还没有入警，但是陈武一直和松北派出所有联系，经常回去看看，所以当年的王皓他也认识。 王皓当年失踪后，那边还托人让陈武帮过忙。 这个案子当年是行动二组负责的，当年案件查了两个月没有进展之后，基本上就确定成悬案了。 后来案子就分给了王明山，他在盯着。 “确定了就是王皓，而且他的死因有点特别，王皓的死因是高坠死亡。” “高坠死亡？” “对，王皓的遗体陆川那边已经做完了骸骨鉴定分析，王皓遗体脊椎骨第三节第四节有骨折，而且是扭曲性骨折，盆骨有裂痕，颅骨有裂痕，颈椎骨有骨折，臂骨腿骨都有骨折，胸骨有压迫性损伤。” “陆川那边分析的结果是，王皓应该是从15米到20米之间这个高度自由落体后摔死。” 高坠死亡和一般的死亡不同的是，高坠死亡对骨骼造成的损伤通常会比较大。 王皓遗体的颅骨一侧，有震荡性裂痕。 在人类的所有骨骼中，牙齿是最坚硬的，除了牙齿之外，最坚硬的骨骼就是颅骨。 颅骨不仅非常坚硬，而且因为每一块颅骨之间是具有缝隙的，每一块拼接起来之后相互之间具有一定的弹性。 这个所谓的弹性淤堵非常小，只有在受到强力压迫的过程当中，这个弹性才会起到一定的缓冲作用，从而达到保护颅内大脑的目的。 大多数情况下，颅骨在受到不同种类的冲击后，形成的裂痕是不一样的。 理论上来讲，骨折出现的原因是当骨骼受到外部的冲击力大于骨骼本身的弹力范畴后，就会造成骨骼的机械性损伤，从而造成骨折出现。 骨折发生之后如果骨头没有彻底断裂，一般情况下会在骨头表面形成一种线装的骨裂痕，就是所谓的骨折线。 现勘也好，法医也好，在对骸骨进行鉴定分析的时候，就是通过骨折线的长短大小来确定骨折时所遭受的外界冲击力有多大。 骨折线越长缝隙越大，说明骨骼的受到外部冲击力就越大。
王皓的颅骨骨折线全部集中在右侧，说明在高坠死亡的过程当中，王皓的颅骨是右侧先着地。 而且骨折线有横向断裂的痕迹，说明第1次碰撞造成骨折之后还有第2次碰撞。 根据骨密度和和骨折线的缝隙长度等数据，通过一些方程公式就可以计算出相应的冲击力大小。 结合王皓生前前的体重分析，大概能够推断出尸体高坠死亡时候的高度。 王皓生前的体重，陆川在做骸骨鉴定分析的时候，并不知道这具骸骨就是王皓的遗体，所以也不可能知道他生前的一些基本信息，陆川推断出来的体重是根据王皓的骨骼形态、身高推算出来。 相同身高，不同体重的人及骨骼的形态，骨密度，腿骨手骨的长短是有略微区别的。 甚至是髋骨的形态都会略微有所不同。 “要不要通知……王皓的家属？” 昨天晚上，名山遗体已经被发现的消息，传达给了王明山的遗孀。 5年了。 王明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给他的家庭带来了非常深重的伤害。 当年失踪的不仅是王明山，还有王浩，王浩当年为什么会失踪，因为他有一个弟弟曾经在松北矿业工作，是一个地下煤矿开采班的班长。 王皓家只有兄弟两个人，弟弟先失踪了，哥哥之后又跟着失踪。 秦勇是了解当年案情的情况的，所以，这个事情，为什么在当时的影响那么大，这个就是原因。 “通知吧……让王皓的所长，亲自去通知。” 正如王明山失踪这些年，刑侦支队对王明山的家属颇为照顾，王浩那边的情况也是一样的，王浩失踪，家里基本上都是松北派出所的人在照顾，那是小青，都是派出所那边的人在帮忙。 两个人已经确定被害而且牵扯的案子基本上已经排除了私人恩怨这种可能，烈士是肯定可以评上的，一等功也是没跑的，只是晚了5年。 5年…… 目前在狮山大桥底下发现的八具骸骨当中，已经有四具尸体的身份被验证。 王明山，海州市刑侦支队行动二组队员，王皓，松北派出所民警，王亚娟天河审计事务所审计师，还有一个张驰绿萝珠宝公司合伙人。 四个人！ 目前来看，最好调查的一条线就是张驰被杀的案子。 张弛被杀案是源于天河审计事务所，对绿萝珠宝公司进行的审计。 绿萝珠宝公司当时的法人宋军武，目前行踪确定就在松北矿业运输公司担任总经理。 当然不能说张弛被杀就一定跟宋军武有关系，但是如果当年能够找到王亚娟当年审计绿萝珠宝公司的资料，那就不一样了。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王亚娟审计绿萝珠宝公司一定是发现了问题，否则不至于被灭口。 可是王亚娟被杀，距今已经过去了8年时间，当年她审计绿萝珠宝公司的材料，从天河审计事务所那边得到的消息是什么都没留下。 现在想要去找，又应该从哪里下手？ 第460章 上点手段 第461章上点手段 有没有可能直接逮捕宋军武，重启当年的调查？ 当然是可行的，张弛被杀，王亚娟被杀和当年两个人失踪是不一样的，宋军武作为绿萝珠宝公司的法人代表，在这里边绝对脱不了干系。 如果现在直接代表逮捕宋军武，通过审讯能在他嘴里撬出东西来，那么案子就迎刃而解，甚至整个大桥下面发现的八具骸骨都有可能一起侦破。 可还有另一个方面的顾虑，如果宋军武被逮捕之后，从他嘴里没有审讯出什么东西。 那该怎么办？ 宋军武作为松北矿业运输公司的总经理，一定是松北矿业的核心人物，松北矿业如果有问题，宋军武被抓，那一定会打草惊蛇。 没有实质证据，抓了宋军武，太冒险。 秦勇想起宋江国对他的交代，放手去干，但是一定要小心谨慎，一定要有实质性证据。 秦勇明白宋江国的意思，有了证据，一切都好办，不管涉及到谁，不管涉及到那个层级，一定会一查到底。 可是如果没有证据，或者说证据不足，有被人攻击的可能性，秦勇想想现在松北矿业持有人现在的地位…… 证据！ 宋军武绝对不能贸然抓捕，否则的话，真个案子就会陷入被动。 现在松北矿业那边也许对自己这边的动作有些警觉，但是也仅限于任强车祸的案子。 还有狮子山大桥底下尸体被挖掘的事情，对方应该也已经知道了，不对，不能说应该，而是一定知道。 自己这一方办案在明，对方躲在幕后，可以说是敌暗我明，局势不利。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对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确定把目标就瞄准了松北矿业。 所以从这一点来说应该是敌明我暗，还是有利的局势。 一旦现在就抓捕宋军武的话，这种唯一有利的局势就会被打破，对方很有可能不惜一切手段，通过各种方式阻碍办案，甚至是提前毁灭以前没有注意到的一些证据。 说了这么多，秦勇几个念头上过，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老刘，你们这边辛苦一下，加班加点，争取尽快把剩下的四具尸体的身份也确认出来。” 八具骸骨现在还有四具骸骨的身份没有确认，能不能有更有力的证据或者是更有利的情况，现在还不好说。 也许后边会有更加明显的线索有助于破案，甚至可能出现重要线索，直接指向案件的侦破关键环节。 也有可能后边的线索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身份都不能确定，什么样的情况都可能发生。 秦勇现在要做最坏的打算，然后竭尽全力向最好的结果去发展。 返回办公室，秦勇独自坐在座椅上闭目思考。 警察的破案手段其实有很多，如果什么案子都仅仅靠人海战术，把人撒出去到处排查走访去破案，那公安局干脆关门就算了。 “让张斌来一下。” 十分钟后，行动四组组长张斌来到秦勇办公室。 “秦队，您叫我？” “来，坐下说。”
“你那人手现在拉的开吗？” “问题不大，上次您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有新任务？” 张斌的的行动4组人手很少，整个队伍里边只有4个人。 现在现勘办公室的人手差不多。 而且就这4个人里边只有两名警察，还有两名是辅警。 但是和一般的辅警相比，张斌行动4组手里边两个辅警的工资非常高，是公安局特批回来的特殊人才。 “这个人，24小时监听，有没有问题？” “老大，只要有手续，谁都没问题！” 秦勇眉头紧皱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他没有手续。 “你这边先做准备工作，把对方的情况查一查，手续我跟上面去申请。” 张斌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但是这种事情没有手续，他是真的不能干。 刑侦支队里边的监听设备动用任何一样都要有记录，而且有些记录是不能消除的。 不仅仅是他和组里警员之间相互要监督，有些设备实际上是联网的。 动用这些设备进行监听侦查，会有一些痕迹留下，虽然监听侦查的痕迹不会很快被人发现，但是在巡检的时候一旦被发现而没有相应手续的话，这就是大事。 不过秦勇的意思他也明白，动用监听手段进行侦查，需要进行对目标人物进行一些事先的资料收集。 而这个资料收集的过程显然不是正常走访排查能够得到。 不过，这个资料收集的过程和正常的监听侦查又有一定的区别。 时间持续不能超过7天，对应的内容也不是特别完善。 但是依然能够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如果在这个准备工作期间，上头的手续能够批下来，就可以启动真正的监听侦查程序，张斌这边准备工作，一切就绪，立马就可以开。 到时候手续没有批下来，后面的监听侦查程序肯定不能开展，前期的工作就算白准备了也无所谓。 这样的话就有7天的时间差。 “秦队，那我先去准备，有情况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注意安全！” “放心吧，有数！” 启动监听侦查的手续，秦勇自然能够跑下来，只要他给局里打个电话，那边就能批。 这件事儿甚至不用通过宋江国，只要他监听侦查的对象不超过一定级别和范围。 可是如果启用了这个监听侦查的程序，秦勇就要承担对方发现的风险。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对这种监听侦查肯定是不会发现的。 即便是宋军武，他也不可能发现，但是宋军武发现不了，他背后的人呢？ 任强出车祸，对方都能知道，而且是在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对方有没有可能通过什么渠道得到监听侦查的信息呢？ 这事情仅仅是在刑侦支队，秦勇确保秘密的把握还非常大，但是上升到市公安局…… 不是说上边的人就一定有问题，但是人多眼杂知道的人多走路风声的可能性就大，秦勇不愿意冒这个险。 第461章 奇怪的痕迹 第462章奇怪的痕迹 与此同时，庆国路北二巷，94生鲜市场内，张辉和孙军的调查依然在继续。 两人都在交警支队的北山停车场，看过拖车司机的监控视频，虽然没有司机的相貌，但是对方的体型特征还是有一定印象。 “这么查下去……不是办法。” 在转悠了大半个海鲜市场之后，张辉觉得这么查先去不是办法。 北山停车场监控视频里的拖车司机，身高大概在1米75左右，身材中等，不胖不瘦。 可是这样的体型特征太普通了，在海鲜市场里面有这样体型特征的鱼贩子不是一个两个。 甚至不少人因为常年吆喝卖鱼，声音说话的时候就是有些沙哑。 而且常年在94生鲜市场卖鱼的哪个没有鱼腥味？ 这些特质特征，在停车场那边看是一个比较鲜明的特征，可是到了海鲜市场，就发现打击都这个样。 “老板，买鱼吗？” 王长江打着哈欠，拍了拍陆川肩膀。 比如致死原因是什么，死亡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陆川本来精神都还挺足的，一直脑子里凭着一根弦绷紧，现在王长江一说休息，顿时觉得困意袭来，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不管凶手是谁，王明山失踪之后，对方为什么要折磨王明山？ 从当年失踪案的侦办情况来说，就已经排除了王明山是因私被人杀害的可能。 “你要是买鱼你说谁家鱼好吃，我肯定告诉你我们家鱼最好吃，你要说有没有什么怪人，我还真不知道，我们就是开门做生意。” 这些划痕的存在一定是故意刻画上去的，长短不一，但是好像又有一定的规律，如果对方施刑人员在折磨王明山的时候，会这么做吗？ 想不通！ 陆川完全想不通。 此时的陆川在法医解剖室里边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但是对方还是杀害了王明山，为什么对方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王明山手里一定掌握了对方关键的什么证据。 但是5年过去了，王明山已经被害5年，当年如果有什么样的证据到底在哪儿呢？ 王明山胫骨上的划痕，让陆川有些起疑。 “师父，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根据卷宗里面记载，王明山是从松北矿业出来之后，在返回刑侦支队的路途上失踪的。 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发现的七具骸骨，陆川已经全部完成了骸骨鉴定分析。 哎，早知道来这这边应该带上陆川。 骸骨生前的一些体型特征，身高，体重，年龄，甚至有一些骸骨的职业特征，陆川都做出了鉴定。 “回来了？” 当然，王长江也不是特别擅长这个方面，幸好还有陆川帮忙，不仅减轻了王长江这边的工作量，而且做骸骨鉴定分析，也不用请省厅那边帮忙了。 “你们是来买鱼的还是来干啥的？” 现在王明山的骸骨已经找到确定了，他已经被害，那么当年松北矿业的人是不是就是凶手？ 如果松北矿业的人就是凶手的话，那么王明山被害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要知道，王明山是一名刑警，对方可能不知道杀害王明山一定会引起警方的极高度重视。 “随便看看，对了，老板你们海鲜市场有没有什么怪人啊？” 孙军点点头，这些卖鱼的大多相互认识，自己两人在这边打听了半天，也不买鱼，时间长了，都会觉得不对劲。 当年王明山失踪，第一被怀疑的对象就是松北矿业，只是苦于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他在观察王明山骸骨左腿胫骨的一些划痕。 王明山生前应该遭受过剧烈的折磨，很多骨骼损伤特征都能够证明。 “行，王哥，我回办公室睡一会儿，你也别熬着了，先休息一下，明天早晨剩下的两份报告我来写。” 包括王明山在内。 能在生鲜市场开鱼当铺的，没有一个不是吃苦耐劳的狠角色。 又是一个摊贩，招呼两人买鱼。 沈妍早就回去了，毕竟是女生，熬了两天两夜，走路都打晃，下午三点多，王长江就让沈妍回家了。 “怪人？啥意思？” 而且毕竟只是失踪，人到底死没死谁也不知道。 失踪案不并不等于命案。 “小陆，休息会吧，又是一天一夜没合眼。” “没事，我觉轻，你赶紧休息会，熬了两天了。” 此刻，陆川就站在王明山的骸骨前，宁心思考。 “不用不用，就剩两份报告，再说我们法医的报告怎么好意思让你来帮忙，先回去吧，明天再说明天的事情。” “还是回去看看吧，这样下去，根本没办法找到什么线索。” 这几天，把老法医熬坏了，八具尸体，光是写报告他一个人都弄不完，更被提做骸骨鉴定分析。 反正法医这边的工作就剩一些扫尾的工作，八具骸骨的鉴定分析都已经完成，相应的报告也出了6份，还有两份明天出也来得及。 “就是不合群的人，类似这样的。” 鉴定分析有两个方面的重要目的，一方面是确定骸骨所有者的身份，另一个方面就是确定骸骨死亡时的一些特征。 关于王明山当年失踪案的前后情况，陆川已经了解的非常清楚。 陆川点点头就离开了法医解剖室，回到现勘办公室这边，老刘在椅子上打盹儿，老白和杨森还没有回来。 刘国栋睁开眼，看到是陆川，神了个腰。 “哦哦，没事儿没事儿，我们就是来转转。” 这特么海鲜也太贵了。 比较幸运的是这些骸骨里边已经有四具骸骨的身份，经过DNA信息比对确认了身份，都是能够查到的，几年前的失踪人员。 张辉孙军以往的一些手段，在这帮鱼贩子面前基本上不怎么管用。 原本现勘这一边儿，以为昨天后半夜就能够完成工作，没想到狮子山大桥底下挖出了八具骸骨。 死了这么多人不把基础工作做完，谁也别想睡觉，忙一宿，一天又过去了，现勘和法医这边忙的都没有吃饭的功夫。 “白哥和杨哥还在下面？” 第462章 电视上的灵感 第463章电视上的灵感 刘国栋点点头：“也快完了，现DNA提取都已经搞完了，现在应该正在比对，如果能比对成功的话，咱们这边儿的工作也就算告一段落了。” 办公室这边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八具骸骨里边除了王明山之外，剩下的七具骸骨有三具在上午的时候就已经比对成功身份信息。 下午的时候又成功比对了两具骸骨的身份，最后剩下的就只有两具骸骨了。 如果能够比对成功，那现勘办公室彻底这部分工作就算完成。 “要不要我下去帮帮忙？” 刘国栋摆摆手：“骸骨DNA信息提取都完了，没什么太多事，两个人在下边看着机子呢，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你赶快休息，他们等会儿也就上来了，剩下的事明天早上再说。” 陆川点了点头说：“行，师父，那我先睡一会儿。” 前天晚上就只睡了三四个小时，之后又忙了一天一宿，这两天两陆川只休息了三个多小时。 早就累的不行了，陆川刚刚躺在行军床上，就睡着了。 半个小时后，老白和杨森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办公室。 “搞定了？” 老白摇摇头又点点头：“两个搞定了一个，还有一具骸骨的身份没有鉴定出来，估计DNA信息鉴定没有希望了。” “很好了，一共八具骸骨，鉴定确认了七具骸骨的身份。” 其实从单纯的破案概率角度来说，八具骸骨里边确认了七具骸骨的身份，如果能破案估计也就破了，如果破不了案，即便最后一具骸骨的身份确认了，案子可能也还是破不了。 “你们先睡一会儿，抓紧休息休息，我把情况给秦队那边汇报一下，他那边还等着消息呢。” “行，熬了两天两夜了，确实有点熬不住，睡一觉。” 老白看了眼里边：“小陆那边也忙完了，什么时候回来？” “也刚回来不大，一会儿比你们早半个多小时，累劈叉了，躺下就睡着了。” “这次这个案子幸亏有小陆弄的那个激光检测的方法。” 杨森颇为认同的点点头：“老白说得对，要是没有那个快速找到骸骨的方法，我们现在还在狮子山大桥底下挖坑呢。” 八具骸骨有的在一起，有的比较分散，那么大的范围，想要通过挖坑一个个找出来，没有个10天半个月估计都搞过不过来。 “行了，先睡觉吧。” …… 第二天一早，陆川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 “醒了？” “来，热乎包子，食堂早上做的牛肉馅包子。” 老白早就起来了，用他的话说岁数大了觉也少，虽然两天两夜没怎么休息，但是睡上五六个小时也就醒了，想睡但是睡不着。 休息了六七个小时陆川的精神好了很多：“谢谢白哥，我先去洗把脸，刷个牙回来吃包子。” “醒了？” 杨森也起来了一会儿，这会儿正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电视剧。 拔下耳机，有了外放声音，最近杨森在追一部叫做风声的谍战电视连续剧。 陆川也看过一两集，拍的不错，情节姐紧凑，剧情曲折，看着就非常紧张。 “今天咱们应该没什么事儿了吧？”
“差不多吧，等会看老刘开会回来什么情况。” 陆川收拾收拾把被子叠好，行军床收起来，去洗漱间洗了把脸刷个牙。 回来就干了两个大肉包子。 “杨哥，演到哪集了？” “快完了，今天就能追到大结局，还有三集这部电视剧就完了。” 电视剧这种东西，只要不是拍的特别特别烂，绝大多数都是只要看上个一两集，就能一直看下去。 “那我也看看。” 早晨反正没什么事儿，陆川就一边吃着包子，喝着牛奶，一边蹭着杨森的电视剧。 可是看着看着，陆川嘴里的包子就嚼不动了。 电视剧里演到了一个情节。 一名卧底在军统的地下党，在被甄别的过程当中被用刑，对方通过用手指敲击病床，形成摩斯密码，把消息传递给了护理的护士。 最终，把成功把里面的重要情报传递了出去。 陆川的注意力放在了摩斯密码上。 他突然想起了曾经看过的王明山简历。 “杨哥，王明山当年在的时候你们比较熟悉吧。” “还行，我们年龄差不多比较熟悉，怎么了？” “我看过王明山的简历，他是部队转业过来的，原来好像是通讯兵？” “对，王明山原来在部队里面是通讯兵，听说还立过个人三等功呢，所以那个时候转业后就到咱们海州市公安局了。” 通讯兵？ 摩斯密码？ 胫骨上长短不一的划痕？ 陆川蹭的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草！我知道了！” 一惊一乍突然跳起来的陆川，吓了杨森和老白一跳。 “小陆，你没事吧？” “怎么了？” “骸骨！” 陆川神情激动：“王明山的骸骨，杨哥、白哥，你们还记得咱们昨天凌晨的时候，发现王明山骸骨之后，他的胫骨上有长短不一的划痕吗？” “有印象，你还说好像是利器划痕，有可能是杀死王明山的人在折磨他的时候留下。” 陆川点点头，有赶紧摇摇头：“利器留下的划痕没有错，但是那个划痕并不是杀王明山的人在折磨他的时候留下的。” 昨天晚上陆川就再次看过王明山胫腿骨上的划痕，长短不一，颇有规律。 “那应该是王明山自己留下的，是通过摩斯密码留下的东西，他想告诉我们的东西！” “王明山被杀，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或者证据！” “杀死王明山的人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下手，而是把他活埋在狮子山大桥底下，一定是为了找到王明山发现的证据。” “那这一份证据他们到底有没有找到？” “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他们没有找到，王明山给我们留下了线索，就在他的胫骨上。” “他胫骨上的划痕是他自己故意留下的！” “王明山知道自己一定会死，而且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被发现已经被杀，所以他在自己骨头上留下了痕迹，还记得他那个胫骨么，原本就有对方折磨他的伤痕，这样对方一定不会发现。” 第463章 你身上怎么有重的鱼腥味? 第464章你身上怎么有重的鱼腥味？ 找到了突破口，越分析，陆川觉得越有道理。 王明山也许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知道自己被杀后，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够重建天日，如果把信息留在血肉上，衣服上可能被发现的时候早就灰飞烟灭了，只有刻在骨头上，才有可能被后来人发现。 想明白这一切之后，陆川等人立即从现勘办公室跑出去。 法医解剖室。 王明山的骸骨静静地躺在解剖台上。 陆川站在加固旁边，看着左腿胫骨上的划痕。 王明山有机会做这一切，那就说明他被折磨的时间不是很短。 用利器在自己的腿骨上刻画长短不一的线条，可以想象王明山当时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杨森和老白也听明白了陆川的意思，此刻看到王明山左腿胫骨上的划痕，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腾一股敬意。 现在王明山的骸骨找到了，而杨森和老白在得知王明山有可能在临死前还为破案留下线索，竟然在自己的腿骨上刻画摩斯密码的时候，内心的震撼也是要比陆川大的多。 刘国栋那边现在正在开会，而几个人的猜测也不一定就会有什么发现，所以没有汇报三人直接出发。 这就是王明山留下的信息，两个字，两个数字。 老白摸了摸鼻子：“走，咱们现在直接去宝山路23号看一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做正经生意，大白天不开门，把门锁上？ 他又不是来当东西的，不过在问正事之前，陆川鼻子微微一皱。 都是陌生人，没有交集，互相不认识，警在办案的过程当中，大多数情况下都能够保持冷静。 这个时候办案其实对大多数刑警来说就是一项工作。 杨森想了想，打开地图，摊开在桌面上：“王明山当时是从松北矿业出来之后，返回刑侦支队的路上失踪的。” “当时王明山是自己开警车，从刑侦支队去的松北矿业，然后我们是在……这里！” 正经生意？ “警察同志好，不知道有啥指示，我们可都是做正经生意的啊。” 这个分析，有道理。 当铺？ 咚咚咚。 没看到墙角上面的监控一直在转吗，里边的人肯定在看着他。 陆川刚才查了一些关于摩斯密码的资料，摩斯密码的符号其实一共有5种，4种长短不一的横和一个断点。 陆川以前虽然没有接触过这种人，但是也无所谓。 。前今年还比较兴旺，感觉到处都是当铺，但是现在因为打击小额贷款比较严，要求比较高，所以很多小额贷款公司都消亡了。 摩斯密码可以对应英文字母数字和一些标点符号。 “23……有没有可能是门牌号，他把东XZ在宝山路23号了？” 可是王明山不同，王明山和刑侦支队的所有人都认识，他的失踪就是身边人失踪，刑警也是人，一个身边经常出现，昨天还有说有笑的，一个朋友，一名同事今天说失踪就失踪了，之后找了多长时间，甚至5年都没有找到。 通过打印特定的编码就可以翻译出对应的英文字母，字母之间组成单词就是明码。
这种情感冲击是很剧烈的。 甚至杨森和王明山的关系还比较好，以前大家经常在一起聚餐吃饭。 三人对视一眼，怎么是个当铺？ 当铺没有开门，大门紧锁。 痕迹拓印完之后，三人返回现勘办公室，对照网上的摩斯密码电码表进行查询。 明码其实是所有人都可以看到的，比如字母sky组合起来，就是天空的意思。 “宝山路上发现对方的车子……宝山……因该说的就是说的宝山路。” 而且，开这个玩意的是什么人，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之前王明山突然就这么失踪了，其实对整个刑侦支队的人冲击还是比较大的。 王明山当然不可能传递暗码，所以他留下的摩斯密码就是明码。 杨森以前和王明山关系好，他主要要求来拓印胫骨上的痕迹。 这玩意儿三人都明白是什么东西，所谓的当铺其实就是现在的小额贷款公司。 宝山路之所以叫宝山路，是因为这是一条环山路，围绕着一个叫做宝山的小山包修建的。 “直接敲门，里面肯定有人。” “宝山23” 这点小把戏，瞒不过老白，他已经没进现勘的时候，端掉过不少这种小公司。 “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宝山23，王明山既然要传递的信息，肯定不会那么复杂。” 和陆川不认识王明山不同，杨森和老白都认识王明山。 门里边传来有些沙哑的中年男子声音，打开门，是个谢顶麻子脸的男子。 陆川在一旁打下手，这个拓印其实很简单，几分钟就能完成。 “这边一片区都是自建房，十几二十年前就有了，是因为离市区比较远，并没有什么拆迁计划，如果当年王明山把东西放在了宝山二路23号的话，那东西很有可能还在。” 老白活的长，对这边比较了解。 没必要遮遮掩掩警车都已经停到门口了，对方一定知道他们是警察，所以陆川上来直接拍门。 “我来拓印吧。” “警察！开门！” 如果特定的书籍是某一个版本的水浒传那么这本书的第2页第3行第4个字，就是对方传递的暗码。 三人驱车很快就到了宝山路23号，是一家当铺。 刑警办案的时候面对的嫌疑人是陌生人，面对的受害者其实也是陌生人。 “什么意思？” 摩斯密码的全名是摩尔斯密码，是通过点和长短不一的横线来完成二进制编码的。 明码之外还有暗码，暗码一般通过数字来展示，比如2，3，4，那么就可以通过某本特定的书籍传递暗码。 “来了来了！” 点和横之间就是零和一的关系是二进制编码，长短不一的横，代表的是字与字之间，词与词之间，句子与句子之间的间隔。 突然后退一步，仔细大量对方的身形。 一米七多，声音沙哑…… “你身上怎么有这么重的的鱼腥味？” 第464章 王明山的手机 第465章王明山的手机 后厨房，陆川看着案板上的三条鱼，依然有些疑心。 “警察同志啊，这是我今天早上刚钓回来的鱼，杀几条鱼不犯法吧？” 王炳权都快懵逼了。 什么情况啊，自己在家杀几条鱼，就引来了三个警察，跟审犯人似的把自己审了半天。 “前天上午你在哪里？” 杨森和老白在任强出事的时候也去了现场，而且知道北山停车场的事，当然知道那个拖车司机最大的特征就是声音沙哑，浑身有鱼腥味。 “我哪也没去啊，我最近一直在家守着我这个小当铺。” “有没有人能作证？” “作证？我媳妇能作证，行不？” 杨森摇摇头。 王炳权急的都快额头上都冒汗了，突然一拍脑门：“监控！监控监控！我们家门口有监控，监控能作证。” “监控电脑在哪？” “就在前边的办公室，我这就带你去。” “警察同志，我真的哪也没去，我从来不犯法，我开这个当铺是正经当铺，你们到我办公室去看一下们就知道了。” 进了办公室，陆川三人还真的有些惊讶。 “你真是开当铺的，不是搞小额贷款的？” 王炳权当铺的办公室里边有三面墙上面摆的形形色色的，什么东西都有。 “我祖上就是开当铺的，我们家我爸我爷爷都是开当铺的，到我这，我也开当铺，前两年管的松的时候也干过两年小额贷款，后来管的严了就不干了，我就干回老本行了，真的我就是开当铺的。” 王炳权指着满墙的物件：“这里的只是一部分，我们还有好多东西在我家后边的库房里呢，还有一些都是我爸爸我爷爷开当铺的时候当的东西，但是不是死当，现在我们也不敢卖。” “万一人家后人来找来的东西没有了，那不是砸自己招牌吗？” “你还挺讲究。” 王炳权听到这话，胸膛一挺：“嘿嘿，不瞒你说，诚信是我们王家当铺的招牌，你看看现在整个宝山路这边，我们家是唯一一个当铺，为什么？就是我们祖上就是干这行的，讲究的就是信誉，不坑钱不骗钱，前两年我搞小额贷款的时候那也都是正规借贷。” “原来宝山路这边，也就五六年前就十几个小额借贷公司，现在都跑了，就剩我一家。” “别的我不敢说，只要是在我这当过的东西，只要是活当，不管什么时候来的，东西就一定还在。” 陆川心思一动，接着问道：“五年前的东西也在吗？” “五年前？您要说50年前，我不敢保证，5年前的东西肯定还在。” 王炳权微微一愣：“三位……是要找什么东西？” 陆川没有说话，拿起货架上的一块怀表：“你这既然当东西，那对方如果要来取的话，就是赎回东西的话，凭什么有什么身份证明吗？” “当条啊，我们开的活当都是有收据的，拿着我们的当条，钱，就能把东西赎回去。” “那要是当条丢了呢？” “那要是丢了我就没有办法了，档条是我们这儿的的凭证，见到档条我们就给东西，没有档条的话不能给东西，否则的话谁都来收东西，那我们不是完了？”
“身份证什么的呢，有没有登记？” “这个……按您说……以前是真没有，但是现在肯定是有，因为我要确保他当的东西是来路正的东西，我这可不处理赃物。” “五年前，登记身份证了吧？” “有有有，都有。” “记录本拿出来看看。” “好，您稍等。” 王炳权显然没少跟警察打交道，配合的那叫一个迅速。 不一会，陆川三人就拿到了五年前的当铺资料。 王明山失踪是5年前的7月2号，所以陆川直接翻到了5年前7月2号的典当记录。 三人紧张的看着记录里的内容…… 王明山！ 手机一部！ 找到了！ 终于找到了！ 陆川指着记录中王明山的那一列：“这个人典当的时候在哪？” “在我这典当的手机我全都收起了，在后边的库房里，你们得等我一下，我现在去找一找。” 王炳权看了一眼，麻利的回答。 “不用等，我们跟你一起去找。” “也行，不过库房里可能有点乱，三位同志别介意啊。” 王炳权的库房就是灰大了点，其实并不乱。 这家伙的习惯非常好，所有典当的东西都按照年限分门别类的整理在货架上。 “王老板干这行应该能赚不少钱吧？” “赚啥钱啊，就是个辛苦活。” “不见的吧，我看王老板这里有不少老物件，现在拿出去卖肯定值不少钱。” “干我们这行是有规矩的，死党不赎，我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但是活档不行，活档的期限有30年的也有50年的，年头不到绝对不能私自处理。” “可是按照你们来说，十几二十年都没人来弄的话，对方就没有可能忘了。” “或者人早就不在了，这个东西不就也没人要了。” 王炳权摇摇头：“干一行有干一行的规矩，我们这一行要想干下去，祖宗上是立了规矩的，烧了香磕了头的。” “而且有人专门就撸活档。” “什么意思？” “有人专门当一些比较贵重的物品，档期30年或者50年，中间不闻也不问，但是30年后50年后一旦到期人家就来赎买东西。” “能拿得出来，对方要交一大笔钱赎买，拿不出来你就得赔人家一大笔钱。” “三五十年，耗着？” “对，三五十年耗着，而且耗着的其实都是我们行内人，人家说不定也都是开当铺的。” “整个海州市真正的当铺没几家，我们之间都熟悉。” “有的时候组团去外边薅别人，有的时候人家外边的人也会组团来薅我们，说白了，其实现在来看的话，也算行业之间的一种交流。” 说着，王炳权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支手机。 上面有标签，写着王明山的名字还有相应的典当日期之类的。 第465章 王明山的证据 第466章王明山的证据 “其实像手机电脑这些电子产品是我们最不愿意收的，而且给的价格也非常低，三块钱5块钱。” “这么低？” “就是这么低，其实给这么低的价钱就是不想收这些玩意儿，因为电子产品更新迭代的速度太快，今年这手机值1万，明年可能就值3000，后年就值500，大后年你白送人家可能都没人要。” “我们这行想要赚钱，玩的是一些老古董老物件，搞手机什么的，那不是找死吗？” “但是祖宗的规矩不能破，来了东西有档的就要收，那不享受只能给个三块5块的一块两块。” “对方要是一看这么点钱一般都不会当，那当了的话，我们也赔不上什么钱，谁还没有个一块两块钱？” “这个……手机，我看看，当年……就是给了一块钱。” 王炳权拿出来的手机上面已经有了一层灰尘。 这是一部老款的华为手机，当年的售价也不过3000块钱，而且王明山典当的时候，手机已经用了三四年了。 也就是说，这部手机从出厂到现在已经有七八年八九年的时间了。 现在确认王明山被害牺牲，而且是因公牺牲，也算是给了他们家一个交代。 说完之后三人直接出发，为了减小目标，这次没有开警车，而是开了陆川自己的车。 王炳权微微一愣，他还是第一次接触过这样的事情。 “是华为手机，那部手机是他失踪前三年我给他买的生日礼物。” 那天因为孩子考试不理想，两人早晨还吵了一架，王明山被妻子骂了一顿，委委屈屈的离开了家。 “谢谢。” 至于故障，表面没有什么损伤，而且王明山专门典当在了这家典当行，应该不会有损坏。 “牺牲了？” “嫂子，当年王哥使用的手机是什么手机？” “好，谢谢，案子现在还处于侦查阶段，所以希望你替我们保密，相关王明山当年典当手机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在杨森正翻找电话号码的时候，陆川却居然突然抬手阻止杨森拨打电话。 杨森把手机拿出来，递给王明山妻子。 “也行，咱们直接过去问。” “呜呜呜……” 王明山妻子说什么也不会跟他吵架。 甚至连早饭都没吃。 当年王明山失踪的时候，留下他和一个孩子在家里人不知是死是活，也没有任何说法，王明山的妻子当年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 杨森去年中秋的时候，还去给送了月饼，所有一直有王明山妻子的电话。 王明山的妻子回忆起来，仍然清楚的记得王明山那天离开家上班时的情景。 “好了！” 陆川等人虽然拿到了手机，但是5年过去手机早就没电了，回去充上电之后才能看看里边是不是有什么。 “放心放心，我睡也不会说的！” 杨森掏出手机直接给王明山的妻子打了电话。 “王明山在被害之前，既然在自己的腿骨上刻下了摩斯密码，留下了这条线索，就说明这个线索一定非常重要。”
“给老王家里人打电话，他妻子应该知道密码。” 陆川、老白杨森眼巴巴的看着正在加载开机动画的手机。 客厅里边人比较多，上完香之后杨森跟王明山妻子耳语了几句话，4人一起进了卧室。 如果知道…… 现在睹物思人，王明山妻子压抑的情绪突然爆发。 看到陈旧的手机，王明山妻子愣了愣。 “王老板这部手机是一个案件很重要的线索，我们现在要征用，也可以赎买，当年在你这儿寄存手机的人是一个警察，他已经牺牲了。” “我们是他的同事。” 手机是充上电了也能开机了，但是几个人没有手机密码。 其实自从王明山失踪以后，刑侦支队里王明山的一些同事朋友这两年经常去王明山家里慰问看望。 “小陆说得对，咱们谨慎一点，直接开车过去。” 五年前王明山失踪了，虽然当时就猜测他很有可能已经死亡，但是毕竟没有见到尸体失踪就说明还有一线生还的可能。 “我觉得不要直接打电话，还是亲自去王明山家里一趟。” 然而，这几个人遇到了另一个问题。 “说不定这里边就有特别关键的证据，能够直接导致破案。” “强哥车祸的细节说明内部可能有鬼，我觉得咱们还是谨慎一点，电话里边说完之后我怕那边走漏消息。” 那边，刘国栋等人还在开案情分析会，还没有回来。 “杨哥，等等！” 王明山的妻子情绪比较稳定，毕竟5年时间过去了。 和以前不一样，这次来，王明山家里已经供起了王明山的排位，王明山的儿子披麻戴孝，又不是亲友来吊唁。 王明山的死亡信息已经确认，虽然现在尸骨还没有火化，因为案子还没有破，但是家里边按照习俗已经把灵堂支了起来。 “是这个吗？” 充了十几分钟电，手机已经能够开机了。 三人对视一眼，这种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是熬不住的。 刑侦支队现勘办公室。 “哦，对不起，我我我第1次接触这样的事，嗯，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个手机你们就直接拿走，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来找我。” 王明山家。 咱当年王明山失踪了之后，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现在发现的尸体也只是骸骨。 杨森老白带着陆川给王明山的灵位上了一炷香。 “嫂子，节哀！” “好，我来打，老王的妻子我见过，以前在一起吃过几次饭，她应该还记得我。” “嫂子，节哀顺变，这部手机是我们通过老王留下的一些线索，今天才找到的。” “我们过来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明山当年这部手机的密码，我们想明山把这部手机留下来，应该是在里边有什么线索或者是证据。” 听到这是王明山当年想方设法留下的，王明山妻子情绪稍微克制了一下：“这是老王留下的证据？” 第466章 手机里的录像视频 第467章手机里的录像视频 杨森点点头，发现王明山尸体的现场除了几片碎衣服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有一堆白骨。 在折磨王明山之前，杜甫昂肯定对他进行了非常细致的搜索。 根据陆川对王明山骸骨上的一些痕迹的再次鉴定分析，发现他的腹部脊柱附近，左下侧肋骨有一些地位的细微的划痕。 凶手在活埋王明山之前，很有可能抛开他的肚子，检查了他的胃里边。 但也只是猜测，因为尸体整个腐烂之后，这些东西已经不可看了。 因为胃部的位置靠近左腹下方，所以对方在抛开的时候有可能碰触到了肋骨。 但是留下的痕迹很轻微，陆川也只是一个猜测。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但是也不太确定。” “我们刚刚手机充了电，但是没有打开里面的内容，他的密码我们不知道。” “生日，是孩子的生日。” “姐夫，您放心，早就处理好了……” “放心，我知道，一定保密。” “您说的是那个松北派出所那个民警？没事已经搞定了，我亲自下的时候，前几天埋在狮子山大桥底下了。” 也不是说烈士的后代就一定要继续当警察。 “二号的一百万，已经送过去了吗？” 有了警号封存与重启这项至高荣誉之后，最多被重启的一枚警号曾经被重启过4次。 三人再次交代了王明山妻子一些细节之后，快马加鞭得返回了刑侦支队。 手机锁屏打开，进入了正常的界面。 “姐夫，放心已经安排好了，昨天晚上二号在学外语的时候，一起送过去了。” “好，做的麻利一点，不要留下什么把柄，还有你那个什么绿萝珠宝公司，赶紧注销，张驰的事情不要再发生，否则我饶不了你！。” 稍微有些模糊的画面出现。 “我办事，您放心，高清针孔摄像头拍的特别逼真，两个人的脸全都拍到了，您还别说位高权重的人玩的就是骚，啥姿势都会，我他妈都开了眼了。” 点开手机相册里的第一个视频。 没有先查短信和通话记录，因为通话记录当年就已经查过，并没有什么问题，几人直接看手机里边的录音和录像。 老白看了眼陆川。 这是三人在路上聊天的时候就已经说好的安排一个人在强盛集团工作，对于入川来讲的话根本不是问题，更何况对方是烈士的后代。 “我家里在强盛集团，如果您家的孩子以后不想当警察，可以来强盛集团，我可以给他安排工作。” 家里的孩子当警察算是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但如果进了强盛集团，那生活一定会更加优越。 “幸好是外语教授，抗祸害，三洞齐开啊，妈的，玩的太特么画画了，他我买的那些玩意儿，我他妈听都没听过，光那些东西就花了一万多块。” 警号的封存和重启是警察队伍里边一向至高的荣誉仪式。 “好，做的不错，录像都留好了吗？”
杨森没有当场翻看手机里是不是有什么证据，重新上锁后，特意交代王明山妻子保密。 王明山这次因公牺牲而且过去了5年，不仅仅是一等功那么简单，刑侦支队这边一定会给他申报烈士评定。 能够重启警号，一定是牺牲之人的血脉至亲，之后这枚警号被永久封存，就是再也不可能重启了，因为这一家人满门忠烈全部牺牲！ “而且如果有人问你，我们几个单独跟说了什么，问了什么你就说是孩子就业的事儿。” “谢谢！谢谢！” 倒不是说王明山家的孩子学习不好，考不上警校，相反王明山的孩子学习非常好。 老白接着补充：“谁也不能告诉家里的孩子，父母朋友，除了你以外，这件事情任何人都不能告诉我。” 130285三十几年前第1次被启用后，曾经先后重启过4次！ 陆川当年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听说过这枚警号重启4次的故事。 警察的警号就像公民身份证一样，一名警察一声的职业生涯中只有一个警号。 当一名警察因公牺牲后，他的警号才会封存。 强盛集团的大名，王明山的妻子当然听说过。 陆川点点头：“嫂子你好，我叫陆川，也是刑侦支队的刑警。” 重启这枚警号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牺牲的警察血脉至亲再次从警之后才会重启这枚警号。 刑侦支队里面就有以前父亲牺牲儿子再次进入支队的，而且继承了父亲的警号。 王明山妻子急切说到，说完，对方拿过手机，输入了一串数字：080913。 不用说故事的具体内容，只说为什么能够重启警号四次，就是说使用这枚警号的人全部牺牲。 “有没有重大进展，就看这个的了！” “对了，那个小警察怎么样了？” “这个您放心，我有数。” 他们重启父辈的警号，继承父辈的遗志。 “行了，少发牢骚，东西要保存好，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我们家孩子出生的年月日。” “嫂子，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对方当年害了老王，老之前还有一名警察也被害了，我们在狮子山大桥底下发现的被害人一共有8人，对方的势力可能很大，你一定要保密。” 当然孩子以后是从警还是进入强盛集团，要看孩子自己的选择。 凡是烈士子女报考公安大学，其实都是有优岗优待的，但是陆川认识的一些烈士后代，很少有人会选择优岗优待，大多数都会回到父辈工作的地方。 办公室里边，几人给手机充上电之后输入密码打开了手机的相册。 也许王明山的后代也会像其他烈士子女一样义无反顾的选择警察这个职业，毕业后重新返回海州市刑侦支队，继续王明山当年继续的事业。 视频的画面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是声音非常清晰。 而且能够很容易在视频中，辨认出说话的人是谁。 正是给矿业运输公司总经理宋军武，还有松北矿业法人王富贵！ 第467章 大案要案 王富贵的发家史，就是一部传奇小说主人公从草根逆袭成功的故事。 年幼的王富贵出生的海州市旗县的一个农民家庭，王富贵父母家里儿女六人，王富贵排行老三。 王富贵的父亲在他13岁的时候因为车祸去世，后来王富贵的母亲一个人靠种地，卖茶叶蛋，养活了六个儿女。 王富贵初中没有读完就辍学进城里打工，那个年代王富贵敢打敢拼，村里边一起出来的五个同龄人抗大活，打下了一片天下。 王富贵在大海都是名声却起的时候，正是老白刚刚入职的时候，两人年纪相仿。 “我们那个年代，王富贵是所有年轻人心中的楷模。” 老白点上一根中华吧嗒吧嗒最嘴，回忆起了当年关于王富贵的一些传奇故事。 “王富贵没有什么文化，当年靠的就是敢打敢拼和五个人成立了一家劳务公司。” “那个时候所谓的劳务公司，其实就是几个人在一起接一些苦力活。” “因为竞争比较激烈，干苦力的这些打工的，分成几个帮派。” “为了争夺地盘，经常发生械斗” “王富贵就是那个时候，打下了一片天下，统一了整个海州市的劳务市场，所有苦力打工人，当时都听他的话。” “关键的是王富根那个时候没有利用手中的权利，大肆为自己捞钱，而是维护了当年海州是所有打工人的利益。” “本来散乱无序，经常发生械斗的打工群体，在王富贵的带领下成了海州市最安定最稳定最团结的一个集体。” “这个群体你们也知道外来人口特别多，有一些逃窜犯，当年就隐藏在这个群体里面，王富贵当年帮助警方破获了不少恶性的案件。” “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打工人越来越多，而且成份也越来越复杂，渐渐的，这种帮派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性了。” “王富贵当年顺应时代发展的潮流，自己就解散了当时这个所谓的帮派，后来带着当年的五个人，用积攒下来的所以积蓄，承包了市上当时破案拍卖的一个矿产公司。” 陆川小时候听他爷爷说起过关于王富贵创业的事，但是没有注意听。 “那个当年破产拍卖的矿产公司就是现在的松北矿业吗？” 杨森接过话点点头：“对，当年王富贵接手的那家矿产公司就是松北矿业，他当年不仅接手了这个破产的公司，而且还解决了当时正要下岗的公司职工。” “我有一个发小，当年他父亲就在松北矿业，后来他顶班进了松北矿业，本来当年企业破产是要下岗的，就是因为王富贵接手了那家矿业公司，后来没几年买了车，换了房，还生了三个儿子。” 老白也是颇有感慨的点点头：“松北矿业的职工待遇很好，而且非常团结，当年王明山失踪的时候，我们去办案遇到的最大阻力，其实不是松北矿业的管理层，而是他们职工自发起来的，停工停产，逼我们不要在调查松北矿业。”
“其实当年我们查到的松北矿业，如果跟王明山失踪有直接的关系或者是证据的话，即便有阻碍案件能办下去，可问题是……” 不用说陆川也明白，当年确实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而在对方也没有想到王明山竟然把线索刻在了自己的骨头上，通过摩斯密码把消息从五年前传递到了现在。 也就是王明山曾经在部队干过，而且是通讯兵，了解摩斯密码，但凡要是换一个职业，估计他也留不下这样的线索。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既然我们找到了视频，当年王明山的手机录下了王富贵，宋军武行贿的证据，这就是一个大的突破口，而且里面还有关于松北派出所失踪民警的死亡信息。” 老白关上手机：“直接给秦队汇报吧，去他办公室，这件事还是不宜扩大范围。” “行，那边的案情分析会现在还没有开完，我给老刘发个信息，让他单独给秦队汇报一下，这个事不能拖。” 三人商定了一下分头准备。 案情分析会议室。 “凉州市那边的情况已经再次核实过，基本上已经没有在确定和跟进的必要，对方肯定是老手，而且早就有所准备，没有留下丝毫蛛丝马迹，完全没有办法去调查。” “游戏公司那边呢？” “游戏公司的总部在魔都，我们已经联系过了，那边答应配合，但是这游戏并不是实名制角色游戏，如果对方随便注册了一个账号，那想追查出真实身份是很困难的。” “而且这个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完成的，还需要魔都警方那边配合。” 秦勇点点头，几年来通过游戏、直播等网络手段或者是方式进行犯罪的案例屡见不鲜，尤其是一些涉及经济类犯罪的罪行，这种手段更隐蔽，取证更难，固定证据也更难。 不过与此同时，相关部门对这一方面的监管也越来越严格，直播行业和游戏行业的管理也在逐渐规范。 “生鲜市场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拖车司机是重要的线索，如果能够找到对方，那么相信对案件的进一步侦办一定有很大帮助。 “行动组的人手都已经撒出去了，已经开始对全市的生鲜市场都在进行调查，我和张辉上午还亲自去了一趟94生鲜市场。” “94生鲜市场在庆国路二巷附近，当时拖车司机开的拖车，就是在这附近消失了，所以我们觉得对方很有可能就在这个生鲜市场里面。” 张辉点点头：“但是我们去调查后，发现里边的情况非常复杂，里边人员非常多和监控中拖车司机相似体貌特征的人也不少。” “只能大概锁定一个范围，但是想要具体锁定的某一个人，还是相对来说比较困难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走访调查出去十次，有一次能有线索，那就是大收获了。 这是有概率的，而且成功概率小，失败的概率极大。 第468章 采取措施 秦勇眉头紧皱，他当年也是从一线干上来的，当然知道走访调查这种事情，成功的概率极小，失败的概率极大，而且托车司机的和一般人来比鱼腥味是最大的特征，但是在生鲜市场里边鱼腥味是普遍特征。 想要有进一步的线索，就必须投入更多的力量，所谓更多的力量，其实就是上更多的人，这样的话就极有可能打草惊蛇。 那个拖车司机如果真的在九四生鲜市场工作，那么对周边的环境一定非常熟悉，突然有这么多面孔在生鲜市场里边出现，而且经常询问的话，一定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其他的线索怎么样？” “我觉得张弛被害这条线做比较有价值，可以跟进下去。” 说话的是刘国栋，作为现勘负责人，他这边确定的尸体的身份。 在这个过程中，刘国栋重点了解了失踪人员当年的失踪案的具体过程。 “张驰的失踪案和王亚娟的失踪案可以联系起来，两者是紧密的不可分的。” 秦勇点头：“继续说。” “王亚娟是天河审计所审计师，她就是在审计绿萝珠宝公司的过程当中失踪的。” “可以确定的说，王亚娟的失踪就是源于天河审计事务所审计绿萝珠宝公司的案子。” “而委托王亚娟审计绿萝珠宝公司的委托人就是张驰。” “王亚娟先失踪，张弛后失踪，这里边宋军武有重大嫌疑。” “我的建议是如果在其他线索都不能够有效推进的情况下，是不是可以考虑首先传唤宋军武，从他这边进行突破？” “我不同意！” 孙军开口：“宋军武是松北矿业运输公司的经理，绝对是松北矿业的重要人物，我们如果对他动手，对方一定会警觉，这就相当于打草惊蛇了。” “一旦我们的宋军武身上没有取得突破，我们就彻底被动了。” “所以我认为，与其我们对宋军武动手，还不如直接查封94生鲜超市，对里边所有的人进行细致的甄别排除。” “因为对方在给任强的车动手脚之后，这个拖车司机就出现在过在我们的视线里。” “对方应该很清楚，我们能够追查到拖车消失的范围，也就是说庆国路北二巷有可能是对方故意释放出来的。” “如果放着这个明明摆在明面上的线索不去查，对方会怎么想？” “所以与其这样，我们不如就对九四市场进行彻底的甄别，对方如果在里边，对比北山停车场里边的监控，我觉得一定能找到对方。” “而且就算找不到，对方如果出现在过九四市场里面，也应该留下一些蛛丝马迹，说不定还会发现其他的线索。” 孙军的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 “我同意孙组长的这个意见，如果对方真的是宋伟矿业集团背后的人，那么94市场有可能就是对方释放出来的一个故意的诱饵。” “如果放着这个诱饵不去动的话，对方会怎么想，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有其他的方案或者掌握了其他的线索。” “另一方面我觉得要公布一些悬赏信息，就是我们在狮子山大桥底下发现的骸骨，征集身份确认信息。”
“这个征集的范围不用大，发给各派出所协查通报就行，对方能量这么大，能够掌握任组长行车的轨迹，那么，他们拿到这些通报的肯定不难。” 这次案情分析会的范围不大，在坐的时候刑侦支队的骨干，中层。 所以，大家很清楚，除了破案本身很重要，保密工作，甚至是有必要的时候要释放一些烟雾弹。 迷惑对方的同时，给自己这边争取时间。 秦勇对这个建议很是赞同，看向刘国栋：“老刘，你这边安排一下。” “好的，会后我就发一个发一个协查通报。” “好的，接下来我们就分两个部份来推进下面的工作。” 秦勇开始布置工作任务。 “第一，以调查拖车司机身份为重点，对庆国路北二巷和九四生鲜市场，进行详细的摸排跟踪。” “这项工作由孙军和张辉你们行动一组和二组牵头负责，人手不足，跟我汇报，重点就是要快，要一个不漏。” “而且考虑到对方，很可能是故意卖给我们这样一个破绽，所以要做好没有丝毫收获的准备。” “庆国路北二巷那边多是一些工业小作坊，调查起来的难度相对来讲要小一些。” “是九四生鲜市场不一样，里面人员情况复杂，走访调查的过程当中一方面要保护好自己，另一方面要严防群体事件的发生。” 这种事情，刑侦支队以前破案的时候也是遇到过的，嫌疑人利用群众的情绪，煽动不明真相的百姓阻碍刑警办案，最终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发生，以前也是有的。 虽然这种事情在近些年来很少出现和发生，那是不代表，就一定没有，而且以前因为媒体新闻报道不太发达，自媒体发展受限制，很多信息传播还是可控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只要把手机一拜，每一个人都是自媒体，信息传递的范围完全不可控，，这样的话就有可能造成大范围的不良影响。 有的时候甚至只是几个人，十几个人，小规模的一个闹事，就有可能造成一个全国事件。 而且如果九四市场确实是对方故意留出来的一个诱饵，那么就一定要严防对方可能出现的反扑，甚至故意组织这样的群体事件。 “张弛失踪和王亚娟失踪的两个案子，可以并案处理，要跟进开展秘密调查。” “关于绿萝珠宝公司，天河审计事务所当年不可能不可能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或者是资料，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的一些证据。” “这件事情由行动四组这边负责。” “能够通过张弛失踪和王亚娟失踪两个案子，锁定到宋军武的身上，那么我们后续破案的线索肯能就会更多。” “第三……” 秦勇正要安排后续工作，旁边的刘国栋突然站起身，脸色惊异的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老刘，怎么了？” 刘国栋深吸一口气，镇定心神：“秦队，出来一下？” 第469章 重要证据 秦勇狐疑的目光看向刘国栋，自己正在部署工作，刘国栋为什么让自己出去？ 两人在刑侦支队共事多年，彼此之间非常熟悉，刘国栋办事讲分寸有原则，现在正在开案情分析会却突然在看了一眼手机后，叫自己出去？ 刚刚刘国栋在案情分析会上的时候，有些失态了，是什么样的信息让他忽然在会上站起来，而且脸色不定。 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刘国栋绝对不会这个样子。 “大家先休息一下，我去就来。” 说完话，秦勇放下材料，然后朝着刘国栋点点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案情分析会议室。 离开会议室，秦勇顿下脚步：“老刘，出什么事了？” “陆川那边刚刚发来的信息，还是去你办公室说吧。” 陆川？ 这次现勘办公室和法医应该说是立了大功的，八具骸骨，其中七具都确定了身份，这为案件的侦破奠定了基础。 走廊里没有人直接说不行吗？ 压下这些疑惑，秦勇点开手机上的视频进行播放。 “老刘说吧，到底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正开案情分析会的马上就开完了，你把我弄出来？” 如果够确定视频的真实性，或者说搞清楚视频怎么来的，弄清楚来龙去脉，那就可以直接抓人了。 刚刚在会场的时候，刘国栋只是看了陆川发过来的文字信息，说找到了王明山留下的线索，这也是刘国栋为什么那么激动的原因。 “陆川！你们几个干得好！现勘办公室干的好，这一次案子能破一定记你们头功。” 刘国栋指了指手机，摆了摆手势，还是要坚持去秦勇的办公室。 放下这些念头的秦勇有些奇怪，刘国栋为什么要去自己的办公室去汇报？ 除了这个100万，还没有其他的100万。 秦勇在以前侦办的案件过程当中也碰到了不少骸骨案件，甚至海州市刑侦支队就有两三件，十几年前20年前的遗留案件，到现在都没有侦破，就是在现场发现的骸骨无法确定身份。 刘国栋刚刚也是第1次看这个视频。 “松北派出所的那个民警……” 几分钟后，秦勇就看完了手机里的是视频。 刘国栋把自己的手机递给秦勇，点开了上面的视频。 就是因为骸骨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而且年限跨度就非常大，最早的在二十几年前，最晚的距今也有5年。 连死的人是谁都不知道，那就根本不可能找到杀人凶手。 “其实给王明山的骸骨做鉴定分析的时候，他胫骨上的这些长长短短的痕迹我就有过一些疑惑，但是当时一时没有想起来竟然是摩斯摩玛，我本人原来也没有接触过摩斯密码，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发现王明山留下的这条线索。” 狮子山桥底下发现的八具骸骨，刚刚发现的时候，秦勇心里上下打鼓。 “我也不想，但是现在这条线索太过重要，刚刚陆川给我发的信息，你先看一眼。” 毕竟王明山死了5年，留下的是骸骨，对方是怎么留下信息的？ 陆川他们又是怎么发现的？
“是这样的，我今天早上……” “马上叫陆川来我办公室！” 秦勇情绪十分激动。 现在有了狮子山大桥八具骸骨的案子，如果这边能有突破性进展的话，那么以刑事案件为抓手，为牵头的话，再查其他的东西就好查了。 “陆帅说他们发现了王明山5年前留下来的重要线索，刚刚他们已经确认了线索的真实性，我也没有看这段视频到底是什么，但是陆川说一定要回你的办公室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那么长时间跨度人死了之后只剩下骨头，如果DNA信息库里面没有相应的信息记录的话，想要确认骸骨信息难如登天。 “好！” 王富贵！ 宋军武！ 松北矿业的背后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王富贵，只是明面上法人而已。 而且秦勇是了解DNA信息检定技术的，时间越长越难从骸骨当中提取出有效的DNA信息。 这是陆川用自己的手机翻拍了王明山手机里面的监控视频，没有时间导出，所以画面不太清楚。 只是那边查起来比较复杂，而且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也没有什么证据，上级怕打草惊蛇，故而没有采取更大的力度。 “一百万……” 如果骸骨身份不能确定的话，那么案子真的就有可能是悬案。 陆川到时没说老白和杨森他们看电视剧，只是说今天早晨突然想到看过的风声，这部电视剧里面就有关于摩斯密码的记载。 十分钟后，陆川来到了秦勇办公室。 “小陆，这个视频是怎么回事，给秦队说说。” 所有骸骨类的案件，最难的其实就是确定骸骨的身份。 比如王富贵送的100万，送给谁了？ 秦勇的脸色既兴奋又激动，丝毫没有被打断刚刚案情分析会的懊恼，有了这部视频，还开什么案情分析会？ “我们在当铺里面找到了王明山的手机。” “后来我们发现有这个可能的时候，就去了现在摩斯密码里面留下的地址，是一个当铺。” 王明山五年前留下的线索？ 王明山5年前被害埋在了狮子山大桥底下，发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堆骸骨了，他还怎么留下线索。 其实在发现时狮子山大桥八具骸骨的时候，秦勇在向上级请示的时候，上级就给他隐约透露过关于松北矿业有可能有问题的情况。 三分钟后。 陆川发现的这个线索对于整个案件的侦破来讲，具有决定性的意义。 把陆川把老白杨森跟他三人一起去当铺的事情说了一下。 秦勇满意的不仅仅是陆川等人找到了线索，更加满意的是几人敏锐的态度。 这个事情到现在，这条线索就只有5个人知道，除了现勘办公室的4人，就只有自己看过这条视频。 应该说最大程度上做到了线索的保密，对方想要通过其他的一些小手段得到自己这边的真正破案进展，现在来看肯定很难。 “秦队，案情分析会还开不开了？” 第470章 重要证据 陆川临时给刘国栋发的是翻拍的视频，这回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手机上下载了原版视频，通过微信转载给了秦勇。 秦勇饬了一会儿，把视频储存到自己的手机里之后，开心的像个孩子。 此刻，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边的老板椅上翘起二郎腿，哼起了小调。 “会议照常开，怎么能不开呢？而且庆国路北二巷要继续查，94生鲜市场也要继续查，不仅要查，还要大张旗鼓的去查。” 如果说刚刚孙军给的建议查庆国路北2巷和94生鲜市场，而暂时不动宋军武是权衡利弊后，没有办法的办法。 现在来看的话，有了宋军武和王富贵谈话的这个视频，94生鲜市场，还有庆国路北二巷那边，完全可以当成刑侦支队放出去的烟雾弹。 秦勇甚至对94生鲜市场还有庆国路北二巷，不抱有一点能够搜查到什么蛛丝马迹的期望。 那个拖车司机现在能不能找到也无所谓。 对方背靠松北矿业大这么大个集团，想要藏一个人的话，那不用想，直接把人扔到矿洞里边去，想怎么找那都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现在无所谓了，调查94生鲜市场和庆国路北二巷，一定会让对方放松警惕。 “老刘你这边一定要注意保密，给老白和杨村那边说一下，这件事情谁都不能告诉，重点是那家当铺。” “你放心，我回去之后就安排，而且他们两个都是老刑侦，心里有谱。” 陆川点点头插话道：“典当铺那边问题不大，对方根本不知道我们发现了这个视频，而且我们已经把当年的一些典当帐本当做证据都拿了回来，即便有人查也查不到，或者是对方想销毁，现在也没有办法了，晚了一步。” “好！老刘你跟我回去继续开案情分析会。” 三人离开办公室后，秦勇和刘国栋继续回去开会，陆川也返回了自己办公室。 与此同时。 一件装修奢华的办公室里。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找人打听了一下，听说把他们把目标瞄在了庆国路北二巷和94生鲜市场上。” 刚刚说话的人抽了口雪茄，半晌后后点点头。 “那边都安排妥了吧？” “我办事，姐夫你就放心，早就安排好了，凉州那边动手的时候，这边就已经安排好了。” “我们是早就挣开了口袋，只是这帮警察也太废物了，这都过去几天了，才发现。” “行了，还是要小心谨慎，老鱼那边安排好了吧？” “已经进矿洞里边了，不要说警察找不着他，就连我现在都找不着他，谁知道他有矿洞里面哪个嘎嘎蹲着。” “这个事儿要我说呀，姐夫还得是你呀，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整个海州市刑侦支队被你耍的团团转。” “等他们把庆国路北二巷还有94生鲜市场翻个底儿朝天，结果什么都找不到的时候，看他们怎么收场。” “闹事的几个人已经选好了，跟我们没关系，二虎那边找人花了一百万，搞定了，就算进去了也跟我们没托关系。” “就是这个钱是在贵了点……” “愚蠢！” 抽雪茄的男人从沙发上直起身。 “君武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钱不是一个人挣的，我们只攫取我们应得的那部分小的利润就可以了。”
“别说100万就是1，000万，如果能把以前的事儿全部抹掉，一个亿我都舍得花。” “是是是，姐夫教训的对。” “嗯，这样，晚上你安排个饭局，我再找他们几个通下气儿吃个饭。” “好的，姐夫，我这就安排，还准备学外语的助教吗？” “老陈好那口，给他准备两个，其他人不用，把我前一段时间拿回来的字画给我拿过来，那两个人文雅喜欢这东西。” “君武你要记着，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钱，但是一定没有人没有弱点。” “美女的你就送美女，喜欢钱的你就送钱，喜欢字画的你就送字画。” “还记得老宋吧？” “记得当然记得，钱也不拿，酒也不喝，烟也不抽，给美女也不要，送房子还不要，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可是老宋是一个好父亲，他的女儿要出国留学，我们给他办了人就是我们的了。” “对对，还是姐夫有招！” 宋军武拍了一顿马屁，回过头：“老冯，沏茶。” “阿巴阿巴” 不一会儿从办公室外边进来，一个中年男子端着茶壶，咿咿呀呀的把茶杯茶水弄好，鞠躬之后离开了办公室。 “姐夫，这个人你就留在身边？” “放在身边又怎么样？我小的时候我妈一个人带我们哥6个，这个老王八蛋没事就去我们家调戏我妈，还骂我们几个小杂种，你看现在我把他舌头割了，他还骂我吗？” 嘶！ “这茶水怎么这么烫？” 宋军武心领神会，冲上去，一个侧踢把哑巴提到，接着就是拳打脚踢。 “老杂种！你特么沏茶都不会吗？下次把你胳膊卸下来！” …… 现勘办公室。 刘国栋已经开完会了，正在给三人做思想工作。 “秦队已经去给上级汇报了，具体案子后边怎么办，肯定是有说法的，我们这块就是做好保密工作。” “这点基础常识你放心，我们两个都干了多少年了，小陆嘴也严。” 老白点上一根中华，扯起了闲淡：“老刘，从你来看的话，松北矿业这次是不是完蛋了？” 刘国栋没有直接开口说话。 陆川给点上一根，才说道：“松北矿业当年起家的时候，你们还记得吧？” 杨森吧嗒吧嗒嘴：“不记得呢，当年松北矿业破产重组嘛，然后王富贵他们买下了那个矿产公司。” “开始经营的也不咋地，但是好像没到一个月时间说出了个矿难。” 刘国栋点点头：“这个事情当时并没有报道，但是确实有一层矿洞坍塌了，内部的时候我们学过安全通报，不过好就好在当时松北矿业在王富贵接手之后，大力整顿安全生产措施，坍塌的矿洞里面没有死一个人。” “从那个之那次之后，松北矿业就成了安全生产的明星企业，贷款也顺利了发展也好了，慢慢的没过几年时间就成了海州市矿产行业里的龙头企业。” “但是……当年真的一个人都没死吗？” 第471章 抓了再说 第472章抓了再说 可以说松北矿业的发家史，其实就是建立在当年的那场矿难上。 只是和其他一些矿业企业的矿难不同，松北矿业当年的矿难使其成为了安全生产的典范企业。 再加上松北矿业被王富贵接手之后，稳定住了大批在矿业上班的员工，当时的稳定做出了不少贡献。 所以，这么多年来，松北矿业一直发展的安然有序，而且有极速扩张的趋势。 松北矿业也不是铁板一块儿，当年王富贵和他同村的另外四个人，一起承包的松北矿业。 这么多年过去，五人中有三人都老了，差不多都到了退休的年龄，松北矿业的后继者选任就成了问题。 可是这5个创始人当中还有两个人刚刚40来岁，正处于人生的巅峰时期，这个时候退休可能性并不大。 但是王富贵的儿子今年也是30多岁，虽然并不是创始人，但是接手东北矿业也是有可能的。 几个人没什么事儿，放松的在办公室里闲聊着，其实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儿。 松北矿业内部是什么情况，跟陆川等人没有关系，他们关注的就是狮子山大桥底下的骸骨案。 有了秦勇的布置，行动组这边全员出动，警笛拉响，大几十号人涌进了庆国路北2巷和94生鲜市场。 这次抓人是秦勇亲自带队去的。 “王富贵，说吧，这个视频你怎么解释？” 对于沈妍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法医接触骸骨的学习机会并不多，除了在大学的时候有过这方面的学习，其实日常工作中碰到的概率并不大。 而且就像刘国栋刚刚说的一样，当年的矿难真的就一个人没死吗？ 案子要不要继续深入查下去？ 这些年松北矿业极速扩张攫取的利润数以百亿计，早就建起了自己的办公大楼，而且是在海州市最为繁华的地段。 关心的就是王明山被杀案件，只要案子破了，其他的情况陆川等人并不太关心。 八具骸骨，是难得的学习对比机会，甚至就连王长江以前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骸骨，这一次对于王长江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实践机会。 等秦勇回来，一切就差不多有底了。 秦勇亲自审讯王富贵，而且上来之后直接就把当年王明山留下的视频给他播放。 王富贵和宋军武被抓的时候脸色铁青，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王富贵，可能不是特别了解法律审讯程序。” “你们说老墨啊？他前几天说回老家了，最近没出摊。” “并且，你们杀害的是一名警察！” 另一边，行动组这边大张旗鼓的开始忙了起来。 王富贵的案子，一部分是刑事案件，一部分经济案件，经济案件那边上边已经进行了指示，由经侦支队面负责调查。 94生鲜市场的范围很大，即便几十号人进行对比，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庆国路北二巷那边也是如此。 至于说这个案子后面牵扯出多少人到什么样的层级，在陆川等人看来只要犯了法，那就应该抓。 排查的刑警默默把相关情况记载下来，接着一家一户开始对比。
张辉这边带着两组人，从头到尾一家一家彻底的进行搜查。 与此同时，法医解剖室那边依然在对骸骨进行整理。 秦勇直接把视频拿出来，其实也是为了更好的推进审讯。 刑侦支队这边，秦勇要比预料当中回来的晚一些，在上级那边待了差不多三个小时。 刑侦支队这一边主要负责调查刑事案件。 过往车辆严格检查，从内部巷子里边出来的车辆短时间内不允许离开。 “王富贵，杀警察，知道是什么罪吗？” 上面也做出了最终的决定，就以这次刑事案件为突破口，对王富贵和宋军武两人进行审讯。 松北矿业办公大楼。 比如王富贵面对审讯，什么话都不说，问就只有一句话，我要让我的律师来。 刑事犯罪和经济犯罪同时发生的时候，刑事犯罪的审讯具有优先审讯权。 “王富贵，你涉嫌故意杀人罪，行贿罪，非法拘禁罪，这是逮捕证！” 以王富贵的见识或者说是背景，一般的审讯是不可能有什么用处的。 庆国路北二巷这边一共有43个小的作坊，两辆警车堵住庆国路北二巷的东入口和西入口。 但是，王富贵真的被抓起来了，而且出了事，他们几个人一个也跑不掉。 但是最终带回来的消息，还是让人振奋的。 其他一些重要的股东，尤其是和王富贵当年一起打天下的其他4个人，脸色也是极为难看。 王富贵是在松北矿业召开内部股东大会的时候被带走的。 “如果你涉及的仅仅是经济犯罪，律师可以参与你的询问，但是你现在涉及的是刑事犯罪，涉及一条人命，而且有视频录音证实你参与了那起谋杀案。” 普通的一些审讯手段，放在王富贵身上并不合适，也不会起作用。 同时被带走的还有松北矿业的运输公司总经理宋军武，也就是王富贵的小舅子。 陆川等人带回来的王明山5年前留下来的线索视频，足以对宋军武和王富贵两人采取刑事措施。 松北矿业一号会议室。 “这个摊位的老板呢？” 94生鲜市场这边也是一样，所有的刑警手里拿着北山停车场里边监控那名拖车司机的照片，挨个摊位进行对比。 解剖室里对照了陆川出具的骸骨鉴定分析报告，结合骸骨的实际情况，沈妍以前上课时候学的东西，在这都一一得到了验证。 王富贵在的时候或者说王富贵要退休的时候，他们还会争权夺利，为了松北矿业未来的掌控权抢来抢去。 刺耳的警笛如惊雷一般，炸醒了所有松北矿业管理层。 “别说你有一点臭钱，在海州市有点关系，你就是天王老子，有了这段视频，就没人能救得了你。” “你也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是你不说不代表不能够定你的罪，这一名民警的骸骨已经找到了，证明他确实被害，也就是说这段视频的真实性是没有问题的。” “另外，你也可以赌一赌你的小舅子宋军武会不会交代？” 第472章 各自行动 第473章各自行动 王富贵沉默了。 他能保证自己不交代，但是就像秦勇说的，宋军武呢？ 当年杀害那个民警不是王富贵动的手，他只是背后指使人，真正动手的是现在躲在矿洞里的老墨。 老墨，王富贵早年豢养的打手，一直在94生鲜市场开鱼铺，他的弟弟原来在松北矿业上班，因为矿难当年被埋在了地下。 那场矿难最终被压了下去，并没有对外宣称有人死亡，所以对于家属的赔偿，松北矿业是下了大力气的。 也正是那个时候生活拮据，寡言沉默的老墨进入了王富贵的视线。 从那之后王富贵帮老墨的孩子出国，帮他患了癌症的妻子治病，去国外最好的医疗机构，大把大把的砸钱，抢回了一条命。 从那之后，老墨的命就归了王富贵，后来暗中一直替王富贵处理脏事。 老墨的存在，在松北矿业核心层不是秘密，宋军武甚至就是和老墨直接联系的人。 狮子山大桥底下的那些尸体，基本上都是王富贵在背后指使，宋军武直接授意老墨动手杀的人。 除了这些事情之外，王富贵早年的时候也亲自动过手，宋军武就在旁边看着。 如果宋军武反水，王富贵将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宋军武会不会反水？会不会把那些事情都交代出去？ 王富贵被抓太过突然，所以现在他本人根本没有时间去运作。 而外面的人……会不会给他运作？ 会的！ 肯定会的。 王富贵很清楚，自己如果出了事情的话，外面的几个人一个也跑不掉，大家都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所以现在自己什么都不能说，熬，熬住时间就有机会。 最起码，自己要给外边的人留下足够运作的时间。 至于宋军武，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是坚持个两三天问题应该不大。 以前，松北矿业也不是没有人被抓过，但是最终不都好好的都出来了吗？ 宋军武……不要让我失望。 审讯室外。 “还是不交代？” 秦勇审讯王富贵的时候，公安局局长宋江国其实一直都在审讯室外边，听着整个审讯过程。 秦勇摇摇头：“死鸭子嘴硬罢了。” “从司法角度来讲，我们已经发现了松北派出所那名牺牲民警的骸骨，有王明山拍下的视频作为证据，王富贵和对方的死是有直接关联的，不管对方说不说，都要承担刑事责任。” “而且王富贵自己也非常清楚这一点，只不过我觉得对方现在还抱有幻想。” “一方面他是在赌宋军武不会这么快就交代，另一方面他是等在外面的救援。” “救援？” 宋江国冷笑：“他在等，我们也在等。” “我倒要看看，这次会有多少蛀虫出来。” 某间装修朴素的办公室里。 “领导，王富贵被抓了。” 秘书表情紧张，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正在练毛笔字的男子闻言，许是没有控制好力度，一滴墨滴在宣纸上，刚刚写好的一幅字……毁了。 “什么时候的事？”
秘书知道男人的意思，他问的并不是王富贵具体被抓的时间，而是王富贵被抓男子为什么不知道。 “今天早晨的事，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刑侦支队队长秦勇亲自带人去松北矿业本部大厦董事会会场上把人带走的。” “说什么事了吗？” “主要是涉嫌谋杀……谋杀警察和行贿。” 男子持笔站立良久，然后将毛笔随意扔到桌子上，走到窗前，看着外边的树梢在风中摆动。 “起风了……” 男子爱写毛笔字，而且写的很好，桌子上的毛笔更是男子的心头至宝，平时爱惜的不得了，甚至都不让秘书洗笔，现在却随意仍在桌子上，任由笔墨浸透宣纸。 松北矿业。 “二哥，大哥怎么被抓了，什么情况？” “我特么哪知道，现在的情况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里边的一些关系我已经联系了，但是要么不知道，要么现在连电话都不接了。” 电话都不接？ 几人对视一眼，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事情……严重了。 四人沉默不语，半晌后有人悠悠开口：“如果不管……会是什么情况？” “不管？你特么傻了啊，那是大哥！” “你小子还特么有没有良心，你就算没有良心，也长点脑子，大哥出了事，你能跑的了？” 又过了半晌。 “二哥，不行的话，去那边问问？”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五人组的老二拨通了某个电话，良久后电话终于接通。 “不要急，天塌不下来，动用一些你们的关系，给那边施压。” 就这么一句话，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而有了这句话，老二心头的石头终于放下。 刑侦支队。 宋江国亲自坐镇，秦勇亲自审讯。 审讯宋军武的审讯室。 “宋军武，我们知道你在松北矿业里边的地位，5个元老之下你是实权人物。” “刚刚短视频你也已经看了，里边是什么你比谁都清楚。” “当年拍下这个视频的刑警王明山，你应该还记得吧？” 说道王明山，宋军武脸色微微变化。 秦勇接着道：“王明山的尸体就埋在了狮子山大桥底下，还有当年你们杀的松北派出所的那位民警，骸骨也在狮子山大桥底下。” “视频说的什么100万的受贿，和人命比起来那都是小事儿，我们也不在乎。” “但是就凭这段录像里边你们说的杀人，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宋军武，我希望你能跟我们坦白的配合，杀人的不是你，最终的幕后主使也不是你，你顶多算个中间人，交代清楚，判不了几年。” “呵呵，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宋军武冷笑，他能走到今天，靠的不仅仅是裙带关系，他是真有一手。 “宋军武你以为我们只掌握了这一点线索，张弛的死和王亚娟的死，你觉得你能脱得了关系吗？” “绿萝珠宝公司当年留下的东西，你以为只是把它注销之后就什么东西都找不到了吗？” 第473章 加一把火 秦勇再加了一把火。 “天河审计事务所的材料，当年其实是有备份的，你以为销毁的东西就真的不存在？王亚娟死了，就万事大吉了？” 如果说刚刚说到松北派出所民警的死和那段视频的时候，宋军武还不太在乎，但是当秦勇提到王亚娟和张弛两人死亡的时候，宋军武的脸色完全变了。 因为这件事情和其他人都没有关系，两个人的死完全是宋军武一手策划甚至是实施的。 因为这件事情，宋军武的狠辣被王富贵看在眼里，后来才成为了松北矿业集团的第6号人物。 “秦队长，我们都不是三岁小孩子说什么东西要有证据，没有证据那叫血口喷人。” 事实证明宋军武并不是什么善茬，没有真凭实据摆在他面前，对方什么都不会说。 但是没有诈出来当年张驰和王亚娟的案子也没关系，松北派出所民警的案子，他跑不了。 松北矿业集团有自己的辩护律师。 在全程监控和有人监督的情况下，王富贵和宋军武分别会见了律师。 王富贵皱眉：“那个刑警的失踪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有直接证据吗？” “在国内，这种推断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反驳，如果我们没有……” “宋军武，你这样僵持下去没有好结果，王富贵那边已经招了，说是整个行动策划都是你一个人干的。” 审讯室里的宋军武胡子拉叉，头发似乎一夜之间白了一半。 秦勇坐直身板：“你是他小舅子，但你觉得王富贵信任你吗？” 宋军武挺不错，五天时间，但是到了晚上的时候也崩溃了。 这么多年，秦勇办过的所有案件当中，只要涉及到两个人或两个人以上的案件，就没有在审讯的时候突破不了的。 前前后后也就是不到一星期的时间，王富贵和宋军武就已经被抓。 “这是直接证据，检方完全能够靠这个起诉，而且如果咱们拿不出更有利的证据，比如……比如有真正的凶手承认这件事，你们就是幕后主使。” “王富贵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他会不会出卖你，会不会把脏水都泼到你身上，你也比我更清楚。” 王富贵，宋军武既然已经被抓，其他的烟雾弹也没有必要再释放下去，94生鲜市场和庆国路北二巷的刑警早就归队了。 果不其然，有人坐不住了。 他每天晚上会把365张房卡放进一个箱子里面，随机选出10张带走，再从这十张卡里闭眼睛选一张，所以根本没人知道他住哪个房间。 宋军武不过是杀过或者是策划杀过几个人的悍匪，有一股子狠劲，但是对别人狠行，对自己他就差的很远。 审讯这种事，其实就是一个心理博弈的过程。 王富贵不信任任何人。 宋军武的歇斯底里就是崩溃之前的前兆，秦勇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情绪越激动，越是接近崩溃，后边的审讯越顺利。 人可以相信自己，但无法完全相信他人，尤其是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 律师…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见的，有人让见，就会付出代价，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信任吗？ 宋军武情绪稍微冷静下来，想了片刻就知道，肯定是不信任的。 根据上面的意图，王富贵这个案子本来就是一个大的诱饵，就要看看哪些牛鬼蛇神出来敢为王富贵说话。 “绝对不可能！” 律师摇摇头：“王明山的死虽然跟你们没有直接证据关连，但是你们谋划杀死松北派出所民警的证据是他发现的，而他就在发现证据后失踪死亡，骸骨鉴定有被生前折磨的痕迹，由此可以推断他是被灭口。” 宋江国也好，秦勇也好，电话录好音，已经存了起来。 王明山当年并没有白死他录下的证据，足以把王富贵和宋军武送进大牢。 整个人精神萎靡，看上去仿佛苍老了十来岁。 自从松北矿业被王富贵接手之后，宋军武过的都是养尊处优的生活，什么时候遭过这种罪？ 一个人犯罪，只要自己不说，他就确定别人不知道，在被审讯的时候，扛的时间不仅久，而且有的时候确实没有办法审出一些陈年旧案。 秦勇把刑警总结这么多年的审讯经验用在他身上，能坚持的久才怪。 心理承受能力强，坚持的时间就长，心理承受力弱，坚持的时间就短。 酒店有365个房间，王富贵每天晚上就在这365个房间里面随机选择一间房间住进去。 但是只要两个人共同作案，就没有案子是审不出来的。 秦勇好整以暇，这个审讯就是水磨的功夫，时间到了自然就成了。 这件案子从任强的车祸开始到现在，其实经历的时间并不长。 就拿一件事情来说，王富贵每天晚上住在哪里他们都不知道。 “我姐夫不会出卖我！不会！” “而且即便有人承认自己杀了人，你们也还是要承担刑事责任。” 或者说没人知道王富贵住在哪里，松北矿业集团在市区里面开了一家酒店。 连续审讯5天之后，宋军武终于受不了了。 5天时间没有洗澡，没有刷牙，没有洗脸，宋军武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馊了。 “不可能！” 再有人反复给你灌输你的同伙已经交代了的情况下，而且所有的责任都被对方归结到你头上，坚持个三五天已经是厉害了。 律师的意思很明显，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王富贵和宋军武根本没办法逃脱牢狱之灾。 他们当年杀害王明山之前，刑讯逼供用的都是暴力手段，根本不会什么心理战。 这次会见，是王富贵和宋军武的权利，也是有人打招呼关照的结果。 “另外，咱们还要说清楚王明山当年为什么失踪，失踪之后怎么就死在了狮子山大桥底下？” 这么小心谨慎的一个人，怎么会相信他人。 秦勇一看宋军武的眼神就知道，王富贵绝对不会信任他。 “宋军武，你似乎还不明白你现在的处境，狮子山大桥底下的八具尸体中，张弛的死和王亚娟的死是你一手作为，而现在王富贵又把王明山和那名民警的死全都推到了你的头上。” 加一把火，看看能把宋军武烧到什么程度！ 第474章 检举揭发 宋军武听到秦勇说，王富贵把四条人命都堆到他身上的时候，表情变化非常严肃，脸色惨白，冷汗只冒。 听到死刑…呵呵。 这是很好的开端，宋军武……有希望今天就拿下啊。 每天秦勇一直亲自审讯王富贵和宋军武两人，亲眼看到了两人从被抓当天开始到现在的变化。 两人被抓的第1天都是一副从容淡定，丝毫不惧，一副沉着冷静，天塌不惊，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模样。 之后的第2天，第3天皆是如此，两人对秦勇的审讯只有一句话要等律师来，其他的什么都不说。 就在昨天早晨两人见到了松北矿业集团的律师。 当两人从律师的嘴里知道自己逃脱不了牢狱之灾的时候，两人的情绪和态度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王富贵在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接受审讯的时候，脸色不太好，但是情绪还算稳定。 对于案件的询问和审讯也只是说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还有没有机会在监狱里呆着？ 这两个字就像索命厉鬼一样。 狮子山大桥底下的8具骸骨最早的过去了20年，时间最近的也有5年时间。 “等等！” 如果秦勇这边掌握的证据能够判自己死刑，对方还有必要在自己面前再次审讯自己吗？ 或者说对方还想从这里得到一些什么。 “我知道所有松北矿业集团的秘密，我要拿这些秘密换我一条命！” “不用一个晚上时间考虑，生和死，我分得很明白，我选择配合你们揭发王富贵和其他松北矿业集团4名原始成员的全部罪行。” “当年里面死了11个人，全部都埋在了矿洞下边，这件事情是有人刻意帮了松北矿业集团，那个人我也知道是谁。” 宋军武显然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人物。 “更何况现在我们有王明山当年留下的监控视频作证，现在又有王富贵指证，你就是幕后指使的证词。” “当然王富贵那边还没有完全交待清楚，八具尸体里面还有四具尸体，他没有交代。” “你这种情况是情节极其严重的，绝对会判死刑立即执行。” “宋军武你可以考虑考虑，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清楚了明天告诉我，你是选择死还是选择生。” “秦支队长不得不承认，你在审讯人方面真的有一手。” 宋军武无此刻的声音和刚刚相比好像吞了玻璃渣一样，难听的要命。 宋军武呆愣半晌，整个人好像头被掏空了一样，瘫坐在审讯椅上，如果不是有固定束缚带，早就溜下去了。 还没走出审讯室的秦勇，被宋军武的声音打断。 处于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状态。 “那你这辈子还有可能从监狱里边出来。” 这句话像一柄尖刀一样刺穿了宋军武最后的防御。 从上午到现在，整个人的情绪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对王富贵也不再信任，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担忧。 宋军武不一样，在昨天得知自己有牢狱之灾的时候，情绪就不是特别稳定，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一样。
“说是不知道。” 死刑……到死缓？ 极致的打击过后，宋军武似乎反应了过来。 在接下来两天的审讯过程当中，王富贵表现的还算稳定，而且并没有像秦勇所说的一样，把脏水都泼到宋军武身上。 或者说王富贵还对外面的人抱有幻想，或者说他自己还有什么后手。 “但是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不管王富贵是不是真的指正了我，你现在还在我面前，还在审讯我，就说明还有余地对不对？” 而这些信息就是宋军武自己的砝码。 “当然放下另外的四具骸骨不说我们单说张弛，王亚娟，王明山和那名民警四条人命，你觉得你要在监狱里待多久？” 如果能够把他突破了，那其他人就跑不了了。 “如从死刑立即执行，争取到死缓。” “你们涉嫌故意杀害两名警察，还有其他两条人命，四条人命在你身上，还不被判死刑，你当国家的法律是摆设吗？” “你其实比王明山他们都幸运，因为他们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生死，而你……现在还有机会。” 说完，秦勇站起身就准备结束今天的审讯。 这个状态下的宋军武，才是秦勇想要的，经历过死亡的恐吓之后，才能够明白生命的可贵。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宋军武好像才重新活过来。 “宋军武你很聪明，说实话你不是我们的重点目标对象，你死不死对破案影响不大，重要是我们要拿下王富贵，拿下整个松北矿业集团。” “宋军武，作为警察我能告诉你的是，如果你能够提供重大线索，有重大立功表现，一定会从宽处理。” “或者说，你觉得你还有没有机会在监狱里呆着？” “所以我有可能不判死刑，对不对？” 所以想办法让宋军武主动交代，主动配合，才是最有利的情况。 对方沉默的看着秦勇，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不仅仅是狮子山大桥底下你们发现的骸骨，我还知道当年松北矿业集团矿难的真相，并不是外界报道的一个人都没死。” “你……是说我有可能被判死刑吗？” 昨天在审讯宋军武的时候，对方的头发还一丝不苟，但是今天的时候就跟炸了的鸡窝一样。 死刑…… 这个情绪是秦勇非常希望看到的，有了这种情绪打底突破宋军武，寻找到所有案件的真相就不再困难。 这么长时间跨度想要寻找证据去破案，难度是非常大的，所以一定是当事人讲述才能够最大程度的还原案件真相。 宋军武沉默。 “有可能？”秦勇冷笑：“宋军武，你对法律真的是一点儿都不了解啊。” 宋军武并不傻，相反他很聪明。 松北矿业集团这些年干了什么事情，他比谁都清楚，如果他自己没有检举王富贵，而是承担下了所有罪行，被执行了死刑。 真正有罪的人活得好好的不说，他自己却死了，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儿女。 值吗？ 第476章 老墨被捕 第477章老墨被捕 此时此刻，现勘办公室。 刘国栋，陆川等人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休息了。 在支队里面熬了小一个星期，案子终于在今天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那个王富贵就……直接被抓了？” 杨森还是有点不敢置信，当年那么传奇的明星企业家现在说被抓就被抓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陆川他们发现的视频那是直接证据，王富贵他们说不清楚的话就等着进去踩缝纫机吧。” 老白哼了两声接着道：“这么多年海州市被撸下马的大人物还少吗？哪个不是在位的时候叱咤风云，不也是说被抓就被抓了吗？” “现在就看松北矿业集团那边有没有更多的案子，或者是内幕可以挖，王富贵和宋军武两个人能不能够在审讯的时候有突破。” “我觉得肯定有，王富贵和宋军武已经在这边待了小一个星期，我感觉差不多了，能扛这么长时间的人不多。” “这些就不归我们管了，这一次咱们现勘算是彻底露了脸，案子破了我们也是首功！” “差不多吧，现在就剩下审讯了，咱们这边的工作基本上都完成了。” 埋伏在矿洞外的张辉等人，没有在老墨离开洞口的第一时间动手，而是等待对方走出了几十米后，后边的人包抄过来把洞口堵住，让老墨没有了退路。 “站住！警察！不许动！” 老默知道，宋军武如果没有被抓，他不可能给自己打这个电话。 “知不知道为什么抓你？” 老墨惊恐的看着四方涌过来的刑警……怎么会这样？ 面对十几名警察的抓捕老莫即便再凶残，也只能束手就擒。 一个连老墨自己都快要忘掉的名字。 对他来说，杀人和杀鱼……区别不大。 之后，老墨详细交代了他所有的案件。 “比如5年前的那两个警察就是王富贵指使宋军武，宋军武直接找到我之后让我杀的。” “狮子山大桥底下死的人都是王富贵，指使宋军武或者是宋军武直接指使我杀的。” “说，叫什么？” “除了狮子山大桥底下，还有松香郡小区地基里面埋了4个人。” 他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像以前一样，日子又会平安的过去，他会回到94生鲜市场，开自己最喜欢的卖鱼挡铺。 老墨摇摇头：“狮子山大桥底下的事情他都知道，别的地方的尸体他都不知道。” 现勘这边的工作不应该说完成了，而是超额完成了。 “狮子山大桥底下，我一共杀过8个人。” 出乎所有人意料，老墨对自己杀人的事情供认不讳，没有丝毫隐瞒。 秦勇摇摇头，王富贵是重点监控对象这一段时间的审讯，王富贵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保持沉默，而外界给秦勇这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但是想要在刑侦支队里边搞猫腻，那是不可能的。 废弃的矿洞距今已经有30多年的历史，里面错综复杂岔道很多，而且根本就没有地图，所以一旦打草惊蛇对方在里面藏起来的话，想找的话会非常困难。 “陈墨。” “只要王富贵没有在这个期间联系对方，那就绝对没有问题。”
现在，所有关于王富贵这件案子打过招呼的人秦勇都一一记录在案。 “明天周末，能不能休息？” 而宋军武出了事情，王富贵还能独善其身吗？ “还有心思管宋军武被没被抓，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吧。” 首先是对那个拖车司机老墨的抓捕。 老墨已经被带上了手铐脚镣，坐在审讯椅上，张辉在亲自做审讯。 “带回去！” “但是也有两个人一男一女，是宋军武直接让我杀的，王富贵好像不知道那个事。” 因为老墨藏起来就是宋军武一手安排的，所以如果宋军武联系老墨，把对方骗出来进行抓捕，是一个比较稳妥的方式。 老白这句感慨没错，王明山留下的关键视频证据就是他们发现的。 “你们说的是哪个？5年前我杀了两名警察，都埋在了狮子山大桥底下。” “98号矿洞，就是我刚刚藏身的那个矿洞里边儿的一个岔路里，还有3个人的尸骨。” 张辉一边做记录，心下震惊。 第2天也就是周六，刘国栋在群里边发了信息，今天和明天现勘办公室这边休息不上班。 可以说这一条视频让案子的走向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一个小时后，刑侦支队三号审讯室。 这些打招呼的人或许有的是被蒙蔽的，但绝大多数都是有问题的，案子既然破到这个程度，宋军武已经交代了这么多东西，谁都跑不了。 “我杀人不问姓名，只管杀人，王富贵他们让我杀谁我就杀谁。” 老墨本名，陈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边的人都管他叫老墨。 “你被抓的事情，老墨不知道吗？” 因为警方现在只发现了狮子山大桥底下的八具骸骨，至于老墨说的松香郡小区还有98号矿洞，一些案子都是警方不曾掌握的。 离开矿洞的老墨，看着久违的阳光，露出了憨笑。 “宋军武对这些案子都知道吗？” “肯定不知道，因为老墨和我是单线联系，我和王富贵被抓，只有集团内部的人知道，他们不知道老墨藏在哪，所以肯定没有办法给老墨通风报信，他们也联系不到老墨。” 这些年来老默的生活一直很简单，没有买房，没有买车，依然干着自己当年干的工作。 行动组就没那么好命了，这两天正是他们最忙的时候，行动一组和二组分头行动，对宋军武那边交代的线索进行核实。 宋军武那边的大料，比秦勇预想的还要多。 根据宋军武的交代，老墨被他们藏在了松北矿业集团里，下属一个废弃的矿洞里面。 “5年前的警察，王明山是不是动手杀害的？” 晚上回去给老母亲炖条鱼，她最喜欢儿子做的鱼。 “宋军武被抓了吗？” 只是，老墨的母亲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儿子，有多少个家庭，再也等不到自己的儿子或者是孩子的父亲。 “松香郡小区还有98号矿洞里边的几个人，都是王富贵直接告诉我，让我下的手，别人都不知道。” “松北矿业集团两起矿难的事情你知道吗？”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杀人。” 第477章 王富贵崩溃 第478章王富贵崩溃 陈默每次杀人都录音录视频，留下了证据。 “所有的证据都在我家床底下的一块活动板砖下面。” “你们派人过去就能找着，而且有每次宋军武还有王富贵指使我杀人的所有录音都在里面。” 显然，老墨虽然是王富贵的心腹，但是这家伙在作案的时候也留了个心眼。 宋军武和王富贵也不会想到，老墨在他们每次让他杀人的时候，竟然都留下了证据。 “除了杀人，王富贵他们还让你做过什么其他事情没有？” 老墨摇摇头：“我没有参与他们其他的事情，只是杀人。” “王富贵一般情况下不会找我，我平时就在94生鲜市场里边卖鱼。” “甚至有的时候，几个月我们都不会联系。” “我就是他手里的一把刀，我老婆的命是他给的，我的命也是他的。” 老墨很清楚，有了他的供词，王富贵和宋军武在劫难逃。 老墨之所以这么快交代的，这么清楚的根本原因就是，他藏身的地方靠警察自己是不可能找到的。 何况宋军武打电话把自己叫出来，显然对方和警察有了合作。 老墨很清楚，以宋军武手里掌握的材料和王富贵的犯罪信息，王富贵绝对跑不了，自己硬扛没有意义。 “我……还能活吗？” 能活吗？ “陈墨，你手里有多少条人命，比谁都清楚，即便交代了这些，你能不能活你自己觉得呢？” “我知道了。” 老墨的情绪比较平稳，没有歇斯底里，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我最后问一句，王富贵……怎么样了？” 一号审讯室。 此刻，秦勇正在亲自审讯王富贵。 “王富贵，宋军武那边已经全都招了。狮子山大桥底下的八具尸体，其中有6具是你指使宋军武，然后授意老墨杀的人。” “有两具骸骨，一名被害人叫张驰，一名被害人叫王亚娟，这两个人是宋军武，直接指示老墨杀的人。” 虽然已经在刑侦支队的审讯室里边儿待了一个星期，每天都接受审讯，但是王富贵的精神头依然不错，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气派沉稳，坐在审讯椅里似乎并不是来接受审讯的犯人，而只是来度假观光的游客。 “秦支队长，你说的这些都是宋军武说的一面之词。” “宋军武说我指使他杀了人，他有证据吗？是有录像还是有录音，还是有我给他写的委托书？” “都没有！”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凭什么他说的就是真的，我说的就是假的。” “秦支队长，你是老刑警了，你们警察干事儿最讲证据，所以你说我指使宋军武让他指使一个叫老墨的杀了人，把证据拿出来，证据拿出来，我就认罪，证据拿不出来，对不起，秦支队长，我王富贵在海州市也是有些人脉的，小心我告你诽谤。” 看着好整以暇的王富贵，秦勇笑了。 “证据？王富贵，我既然今天坐到你面前，跟你说的这些事情自然有证据，但是如果我拿出证据来，你再交代……” 王富贵摇摇头：“秦支队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在海州市打拼了大半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
“我当年接手了松北矿业这个烂摊子，为海州市做了多大的贡献，我就不提了。” “也从来没有奢望过，海州市能给我一个什么说法。” “但是！” 王富贵坐直身体，略带狠意的盯着秦勇：“如果谁想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戴高帽，我也绝不答应！” “这么多年，我花了这么多钱，养了这么多人，不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吗？” 秦勇看了看王富贵，拿出一个老式卡带录音机。 “王富贵，这个东西你不陌生吧，20年前的卡带录音机。” “现在这玩意儿基本上都是古董，想要找到这种东西还不太容易。” “你听听里边的东西，你再决定是不是配合我们。” 秦勇按下播放键，扩音器里传来有些模糊的声音。 “老墨，东郊的宋老九，我明天不想再见到他！” “您的意思是？” “他不是跟我争松香郡工程的施工权吗？就让他永远埋在松香郡的地基底下给我镇压风水！” “跟我斗！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扩音器的声音不是特别清晰，但是依然能够听出声音的主人。 “王富贵，你自己二十年前的声音……不会忘了吧？” 此刻的王富贵，脸色铁青，双手用力绞握在一起。 “老墨！” 当年的事情，除了他和老墨，没人知道！ 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最信任的人，竟然从20年前，第一次帮自己杀人，就留下了这一手！ 秦勇按下暂停键，把磁带取出来，又放进了另一盘磁带。 “老墨，龙腾公司的总经理张松，明天晚上会参加我的酒局，回家的路上给我弄死他！” 又一盘磁带！ “老墨，后天宋军武那边有个人，接过来，在98号矿洞里干掉！” …… 三盘磁带放完，秦勇身体前倾，看着审讯椅上已经冷汗直流的王富贵。 现在，距离刚刚开始审讯不过10分钟而已，可是王富贵哪里还有刚刚那副气定神闲过来当游客的模样。 这个时候的王富贵，一丝不苟的头发上全是汗水湿哒哒的。 双腿双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鼻尖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王富贵，这是三盘磁带，后边的可都是电子录音，声音更加清晰，你要不要听一听？” “我……” “王富贵，你现在还觉得我们是在给你扣屎盆子，戴高帽吗？” “你现在还觉得在海州市花了这么多钱，养的这么多人，这个时候还能有用吗？” “我……” 王富贵的心里防线彻底崩溃。 王富贵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这些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尤其是跟体制内的人交往非常多，对里边的弯弯绕绕太了解了。 只认钱不认人，有奶就是娘，谁给他们带来利益，他们就跟谁是一伙。 而且胆子特别小，谨慎的很。 想要交下来，很难搞的。 第478章 海州市地震 第479章海州市地震 如果自己只是被抓，警方只有一些模棱两可的证据，不能够彻底的指认自己，哪怕那个录像说了自己参与谋使杀人，但不是自己动的手，蹲几年可能也就出来了。 这种情况的话，自己背后那些人还可能帮自己。 毕竟自己不是死了，只是到里面蹲几年，最终还会出来，只要自己能出来，那些人不会放弃自己。 可现在…… 王富贵最没想到的事情就是，老墨竟然在自己每次给他安排任务的时候都录了音。 自己对老墨怎么样，王富贵最清楚，真拿他当了自己的兄弟。 虽然老墨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杀人的勾当，可是越是这样，越是自己信任的人，而且这么多年来，老墨从来没有失过手，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可这也应了那句老话，越是熟悉自己的人才能伤该自己越深。 老墨这是给了自己致命一刀啊！ 想到这里，王富贵脑子里边最想的事情，就是如何自救！ 怎么自救？ “秦支队！” “我坦白，我交代！” “我有猛料！” “我要为自己赎罪！” 越是坚硬的石头在冷热交替彻底崩溃后，碎裂的就越彻底。 为了能让自己减轻罪行，逃脱死刑的惩罚，王富贵把自己这些年干的坏事儿全部都交代了出来。 带来直接后果就是，海州市刑侦支队的几个行动组，忙的不可开交。 周六中午。 松北矿业集团剩余的4位元老全部在家中被抓。 王富贵手里不干净，这帮人手里同样不干净。 早期他们接手松北矿业集团的时候，为了扩大市场氛围，强买强卖，不息一切代价打压竞争对手，打压不过的，就通过手段对人家进行迫害。 “老二手里，我知道的有三条人命，老三手里有一条人命，老四手里有五条人命，老五手里边有两条人命。” “都在98号矿洞里边，他们不是让老墨动的手，都是自己找的人。” “在我家床底下靠近右侧墙边有一个暗格，里面有一个黑色笔记本，是我这么多年来所有行贿的账本。” “每个人多少钱？什么时间给的？在里边都有记录，而且有一些有录音。” “录音我都整理完了，就在笔记本里边夹着的一个U盘里面。” “就这一个账本，你们就能立大功！” 王富贵没有说假话，松北矿业集团里边的5个元老，包括他被抓之后，每个人又抖落出来不少信息。 整个海州市……地震了。 现勘办公室。 “听说了吗？省里边的那谁谁都被干了。” 这几天整个刑侦支队里边全都是八卦。 老杨认识的人多，路子比较野，每天都会带来最新消息。 “草，真没想到他都能被抓，我前天还学习他讲话呢。” “人家早年在海州市的时候，就负责矿产这一块的工作，王富贵生意做的这么大，跟他没关系，也不太可能啊。” “其实查出那边的事儿，并不是王富贵给他送了多少钱，王富贵也曾给他送过钱，但是人家不收。”
老杨点上一根中华开始给陆川普及，什么叫做高端。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但是这玩意也真有虎父犬子。” “那人的儿子和女儿学习一般。” “当年考高考的时候只打了200多分，根本没有办法上大学。” “王富贵也是个狠人，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路子在漂亮国那边捐资了一个学校，当了校董，弄了几个留学名额，直接就把那人的儿子和女儿特招过去了。” “听说前年回来的时候，两个孩子拿的都是名校的博士学位。” “那人就是这么被拉下马的。” “可不是嘛，人啊，就是怎么回事，不好这口，好那口。” 老白咔嚓咔嚓的盘起了核桃，说是能预防老年痴呆。 “老任那边怎么样了？” “小陆，昨天你是不是过去看去了？任强那边恢复的怎么样？” 陆川昨天和张辉抽空去医院看了一下任强。 “医生说恢复的挺好的，再有10天半俩月就能够下床行动了，但是需要静养三个月，之后就没啥问题了。” “嗯，虽然不是特别严重的骨折，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休息休息，任强前一段时间也实在是太累了，趁着这次机会把自己好好调整调整。” “老小子最近不仅仅是能自己调整调整，而且还能立功啊。” “这个功劳可不好立，要不是他开车技术好，当时车翻沟里边去，距离悬崖就那么三五米，如果摔下去那可就不是骨折的事儿。” “不管怎么说，王富贵这个案子是他第1个拿到的线索，案子因他而起，而且在执行任务中受了这么重的伤，一等功我看是没个跑。” “话说……咋们是不是也能立功啊？” 杨森说起这个，两只眼珠子都放光。 老白把核桃放下，神情也是颇为激动：“这个事儿我早就打听过了，这个案子这么大，关键线索是咱们三个一起发现的，当然小陆是最主要的，我们俩就跟去晃一晃，但是晃一晃也是去了，嗯，最少听说二等功是没得跑，小陆有可能是一等功。” “二等功？我草！” “退休了是不是要多好多钱？” “一个月最少多1000块！” 老白笑的鼻子都歪了，一辈子没怎么立功的他，这一年多来立了三次功，工资涨了两个台阶，这次还要多。 杨森看向陆川：“小陆这个事儿全靠你，没有啊，我们这个案子不说破不破，功劳肯定是立不上。” “那天真是凑巧了，白哥在看电视剧，正好想起了这个事儿，所以说这是咱们三个一起发现的。” 陆川当警察当然是不图钱的，如果图钱的话他直接回强盛集团就行了。 但是功劳这种东西，陆川是喜欢的，有一种极大的成就感和荣誉感。 主体案件已经侦办完毕，但是后续还涉及到其他一些案件的办理，时间耗的就比较长了，王富贵的账本里边薅出来一个人，这一个人还会带出其他的泥吧。 这一次，海州市可会空出不少位置，又要提拔一些人咯。 第479章 买一个凶宅 狮子山大桥底下的骸骨案告一段落，王明山的死终于告白于天下。 王富贵身边留下他犯罪证据的不止有老墨，还有那个被他割了舌头的哑巴。 王富贵除了杀人之外的犯罪证据，大多都是哑巴提供的。 根据哑巴交待的信息，又挖出了不少关联人物。 刑侦支队举行了王明山遗体告别仪式，牺牲的警察其实在刚刚牺牲的时候，就会组织这种仪式。 只是王明山当时失踪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连死亡性质当时都没有办法确定，所以当时也就没有办法做这种遗体告别。 申报评为烈士的报告，秦勇已经递交上了市局，相信这两天就会有结果下来。 除了这些，还会有一大笔抚恤金交给王明山的妻子和儿子。 听杨森说王明山的儿子学习很好，很听话，小的时候经常骑在他爸的脖子梗上玩儿，现在一晃5年过去了，孩子从小学都上了初中。 遗体告别仪式上，孩子哭的稀里哗啦，参加的众人心情沉重。 干警察就是这个样子，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牺牲，留给家人的究竟是什么。 陆川站在人群中，沉默的看着王明山的棺椁。 国旗覆盖在骨灰盒上，庄严肃穆。 不是所有人死后都能在尸体或者骨灰盒上覆盖国旗的，这是烈士才有的待遇。 而王明山当年即便被杀，也通过特殊方式留下了证据。 这也是松北矿业集团，王富贵这个犯罪团伙能够覆灭的最根本原因。 如果陆川没有发现王明山胫骨上的摩斯密码，或者说王明山当年没有留下证据，案子能不能破？ 谁也不知道。 也许能破，比如警察能够找到那个拖车司机，也就是老墨，对方留有王富贵这些年来指使他杀人的证据。 有了这些证据也能够锁定王富贵，进而突破整个犯罪集团。 但是老墨当时藏在98号矿洞里面，只有宋军武知道他在那儿，就连王富贵都联系不上。 张辉和孙军那边把九四生鲜市场翻了个遍，但是都没有找到老墨的痕迹。 或者说找到了痕迹，又能怎么样？ 即便确认了老墨的真实身份，通缉了对方又能怎么样？ 只要人抓不到，一切都是白搭。。 在胫骨上刻摩斯密码，可想而知王明山当年下了多大的决心，遭了多大的罪。 这就是一名警察的神圣荣誉，即便面临死亡，也会把线索传递下去。 五年……人生又有多少个5年？ 在王明山烈士遗像前放上一朵白菊，陆川走出了告别仪式现场。 王明山有了烈士身份，他的遗孀和他的孩子将来会有一个好的生活。 孩子将来长大了，想要赚钱过好的生活路，陆川已经答应了对方，将他送入强盛集团。 对方如果想继承父亲的遗志入警的话，就会重启他父亲当年的警号，继续履行警察的神圣职责。 现勘办公室。 松北矿业集团的案子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但是已经准备移交给其他有关部门。 有关王富贵，宋军武等人的刑事案件已经摸清楚了，剩下的是其他一些经济犯罪类的案件。 忙完了这一段时间现勘办公室就比较闲了，没有什么其他的工作，几个人在办公室里边聊聊天。
“前两天听说行动4组的小张，买了一个凶宅。” 老白刑侦支队工作的时间最长，认识的人也最多，跟大多数人都非常熟悉。 “哪个小张？是前年来的那个小张吗？” “不是，是张丰志，4年前来的那个。” “哦”杨森点点头：“想起来了，刚来的时候就谢顶那个是吧？” “对对，就是他，就是他，前两天孙军给他介绍了一个女朋友，好像还处的不错，谈婚论嫁了，现在准备买房子，不过你也知道外边的房价太贵，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个渠道找到了一个凶宅，花了不到一半的价格买下来了。” “死过人的？” “好几年前的事儿了，高新区那边儿的死过一个人，房子挂了很长时间卖不出去。” 说到这，其实像海州市这么大的城市，基本上每个区都有这种所谓的凶宅。 当然所谓的凶宅一般来说不是说死过人就叫凶宅，有些老人自然死亡，这样的宅子就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凶宅。 一般所谓的凶宅都是发生过刑事案件，有命案的房子，这类的房子非常不好卖。 而且有的房子作为第一案发现场会长时间被封存，如果案子一直没有破的话，房子一般情况下都会封存一段时间。 “他住在那里边不害怕吗？” “他怕什么啊，他是警察，是刑警，天天跟命案打交道，还有那个孙军给他介绍的那个女朋友，听说在殡仪馆工作给尸体做美容的。” “两个天天跟人命打交道的人，会在乎那个什么凶宅不凶宅嘛，便宜才是硬道理。” “这倒也是。” “陆川，你那边忙完没？” “快了！” 杨森和老白在这边聊天的时候，陆川那边还有工作没完成，最近一直在搞狮子山大桥底下的案子，积攒了一些下边提交上来的指纹鉴定分析，陆川这边正在补这方面的工作。 以前能够提交到刑侦支队现勘这边处理的指纹，大多数都是比较大的案子，比如说抢劫盗窃啊这类的八类大案。 但是这两年陆川入职，刑警支队负责基层的指纹鉴定分析后效率大大的提升了，所以有不少刑警大队把一些小案子的指纹也都提交上来。 以前其实也是提交的，只不过后来就没人反馈，所以渐渐的也就不提交了，现在提交上来有反馈大家也就都开始提交。 指纹鉴定分析的处理难度大小和案子大小，本身是没有任何关联的，不能说一个小偷小摸的现场，对方留下的指纹就好分析，而命案的现场留下的指纹就一定不好分析。 陆川现在比对的指纹，就是一个电动三轮车失窃案的指纹。 本来不是一个什么大案子，只不过电动三轮车的主人是一个残疾人，当地华光街派出所重点关注帮扶的对象。 车子丢了之后并不是特别好找，因为当时案发地没有监控，当地派出所想给老人买一个新的电动三轮车，老人不同意，说那个三轮车是他老伴去世前给他买的。 杨林入警之后，在华光街派出所第1个接触的工作就是关注照顾这个残疾老人。 今天早上也是杨林给陆川打了电话，请他帮忙。 对于下边很困难的事，陆川这边可能一两个小时就搞定了，这不忙了一会儿，对方的指纹就比对成功。 第480章 血洗的现场 指纹鉴定分析比对结果给杨林那边发过去，直接按图索翼抓人就行了。 嫌疑人是个惯犯早年的时候就行窃，留下了很多案底，属于那种三天两天手痒痒就要偷一偷的。 刘国栋这会儿正在开晨会，陆川看了看时间距离上班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晨会应该也快结束了。 “师父快回来了吧？” “应该快了，也就是一会儿的事儿，等会儿咱们直接去医院吧。” “行，我把东西放车上，等会直接出发。” 现勘办公室这边商量好了，今天上午一起去医院看任强。 “来，我帮你，咱俩一起拿过去。” 老杨过来一起帮忙。 东西不少，几人凑了点份子钱给任强买了点补品。 陆川另外单独从家里拿了一些人参啊，鹿茸啊，蛋白粉啊之类的补品。 用陆川的话说，这些东西放在家里反正也没人用，正好任强这次出了事儿，受了重伤可以补一补。 三人刚出门，正好碰到开完晨会的刘国栋。 “刚好，现在就出发。” 海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几人到的时候，任强正挣扎着下床。 “你们来了？快帮帮忙，我都憋死了。” “怎么了，上厕所？” “上个毛厕所啊，我在床上躺着，我都感觉躺出痱子来了，下来走一走。” “强哥，医生让你下床吗？” 任强脸色一变：“差不多了，我都躺了小半个月了，过几天我觉得就能出院。” 三人一听任强这话，就知道医生还是不让他下下床。 老白直接把对方摁了回去：“你就别硬撑了，医生不让你下床，你就在上面养着，医生说了，你这个骨折跟一般的不一样。” 任强的这个骨折是车祸造成的，冲击力非常大，有些地方甚至粉碎性骨折。 所以短时间内不宜下床运动，需要静养。 陆川上次来的时候，任强一条腿被挂起来，一只胳膊也被挂起来，基本上处于一动不能动的状态。 现在挂是不用挂着了，但是石膏打的很紧。 任强一看没办法下来，只能躺回床上。 “前天张辉他们来说，松北矿业集团的案子破了？” “破了，刑事案件这边证据都锁定了，人已经交给其他部门了，搞经济犯罪那边的事了。” “对了，给你发短信的人也找到了。” “谁？” 任强一听这个消息，差点从床上又蹦起来，他当时之所以从凉州市匆忙返回海州市，就是因为收到了一条短信。 没有那条短信他也不会出车祸，也不会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当然如果没有那条短信，松北矿业集团的案子，狮子山大桥底下的骸骨，王明山的失踪，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破。 也许会在不远的将来，也说不定就永远不会破。 “发短信的人是松北矿业集团的一个副总经理，也就是当年王富贵他们五人创始人之一。” “这两年王富贵的年龄大了，准备退休，松北矿业未来交给谁，谁来接班就成了大家的焦点。” “当年的5人组里面有两人还比较年轻，现在才40多岁，正是壮年的时候，都以为这两个人中的一个会接手松北矿业集团，但是就在一个月前，王富贵在一次喝酒的时候，明确了，松北矿业集团未来的接班人是他的儿子。”
“所以因为这件事情，造成了他们内部出现隔阂和矛盾，就有人想把这件事情捅出来。” 老杨给任强剥了一个橘子：“行了，案子有人在管，老任你就养好身体，别的都不用操心。” “你看看小陆给你拿了什么东西，我们几个本来凑份的给你带点补品，结果小陆把家里的什么人参啊，鹿茸啊，都给你弄来了。” “你先尝尝都是啥滋味，吃不了叫我们，我们帮你消化消化。” 任强看了一眼床边，果然发现了很多补品：“小陆，我这不是什么大伤，这些东西你拿回去，我用不着。” “强哥，跟我还客气什么，你就踏踏实实的把身体养好，我们还想跟你一起并肩作战呢。” 几人正聊天，刘国栋的电话响了起来，对方看了一眼电话号码：“你们先聊着，我出去接了个电话。” “支队电话？你就在这接呗，没事儿。” 刘国栋点点头，接通电话。 片刻后，刘国栋脸色微变：“是！明白！立即归队！” 四人听了刘国栋的回复，脸色都是一变。 任强问道：“有案子？” 刘国栋点点头：“办公室打来的电话，秦支队刚刚到了命令，所有人员归队，要去现场。” “老任，你好好养伤，我们先回去。” “好，我这天天都躺着，啥事儿都没有，你们办案注意安全。” 四人分别打招呼后，离开了医院。 几人来医院探望任强没有开警车，而是开陆川的私家车，现在返回去要开现勘专业车。 路上，刘国栋又接了两个电话。 “小陆，开快点。” 陆川点点头，加速赶回刑侦支队。 “老刘，什么案子？” “高新区那边的命案，一家子四人被灭门了。” 灭门？ 老白和杨森也是微微一愣。 杀人案不少见，但是举家被灭门的案子几年也不一定发生一次。 “有孩子吗？” “没有，都是成年人，但是具体情况还不是特别清楚，刚刚办公室那边接到的高新区刑警大队电话。” 十几分钟后，四人就赶回了刑侦支队，赶紧的收拾器材，换上警服之后风风火火就跑了出去。 几人刚把现勘专业车开出来，对讲机里传来了秦勇的声音。 “全体出发！” 松江路127号。 陆川四人率先进入现场，第一眼，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地面上仿佛被血液浸泡过一样，一层厚厚的血浆，刺鼻的血腥味令人非常不适。 床上有两具尸体，血液依然从床沿上缓慢低落，可以想象人在刚被杀的时候，床沿可能就像一个血瀑布一样。 “师父，现场太小，我跟杨哥先进。” 刘国栋虽然是现勘办公室负责人，但是在案发现场勘察的时候，显然已经习惯了把指挥权交给陆川。 第481章 死因调查 案发现场是一处自建房，房间面积不大，大概只有40平米左右。 松江路127号，大概有十栋自建楼房，一直没有拆迁，很多出租户在这里居住。 接到报警的时候，被害人的信息已经基本上确认，死者是这里的租户。 “秦队，租住房屋的人叫张小天，是四名被害人中的年轻男子，其他三人，年轻女子是张小天的姐姐，另外两人是张小天的父母。” 房东现在正在外边接受张辉的询问。 “张小天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租房的？” “去年三月份。” 房东是一名中年男子，发现被害人死亡，报警的正是房东。 “我的房子租给他，每个月是800块钱，约定的是押一付三，这个季度他一直没有给我交房租，我今天过来看一看，结果没想到一开门，发现几个人全死了。” 房东现在脸色惨白，说话也有些不真切，显然是被吓坏了。 “张小天平时都是一个人在这儿去住还是家人都在这？” “一个人，不过开始的时候不是，去年的时候，他跟另一个男的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后来那个男的好像就搬走了，今年过完年之后，一直都是张小天一个人在这住。” “他的父母经常过来吗？” “过来一两次吧，一般都是周末的时候过来，他父母也在海州市打工，他们一家都在这边打工，但是具体的情况我不是特别清楚，跟他父亲聊天的时候听他说起过。” “你这有没有去年和张小天共同居住男人的信息？” “有有有，当时他们住的时候，按照现在租房的要求都要登记身份证的，我有他们的身份证复印件。” “就在楼上，我现在就给你取去。” 外边，刑警队的其他人也在询问楼房内的其他租户。 “我昨天晚上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干活太累了，回来睡得比较死。” “他父母是昨天下午来的，以前我也见过，一般他们会在这住一晚上，但是昨天晚上好像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们这监控不行，都是坏的，房东也不掏钱修，我们跟他说过好多次了。” “张小天好像在一个汽车4s店当修理工吧，具体我们也不是特别清楚，他大多时候回来的比较晚，不太爱跟我们交流。” “我觉得就是去年跟他在一起，那个男的干的，你们不知道，他们两个是同性恋。” “去年那个男的搬走的时候，跟张小天他们两个差点打起来，里边东西摔的噼里啪啦的，我都在隔壁听到了。” 走访调查的信息大多数没有什么用处。 现实生活中，大家都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很少有人有闲心，操心别人的事儿，所以大多数人都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但是张小天的邻居，知道的信息还是要稍微多一些。 根据对方提供的信息，张小天很有可能是个同性恋，去年跟他一起住在这边儿的那个男人，就是他的伴侣。 几分钟后，张辉拿到了去年和张小天共同居住的男人的身份证复印件。
王军山。 “查一查，这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外边在调查的时候，陆川的现勘也在就继续。 因为整个房间的地面基本上都被一层鲜血覆盖，所以陆川和老杨在进来的时候先铺上了一些现勘踏板，这样子可以最小程度的减少对现场的破坏。 一般情况下血液离开身体后，3到15分钟之内就能够凝固。 如果出血量比较大的话，血液堆积，喷射之后凝固的时间会稍微要长一些，但不会超过30分钟。 血液凝固是血液本身自带的一种凝血功能。 一般情况下，当身体受到意外伤害造成出血的时候，短时间内血液就会凝固。 因为血液中有一种叫做凝血酶的物质，正常情况下凝血酶是未激活状态。 但是当血液流速加快，血管通透性增加的时候，这种凝血酶物质就会被激活，从而形成凝血酶，进而产生纤维蛋白。 这种纤维蛋白会在破损的血管外部，形成一层类似网格的物质，这种网格比较小，血小板是不能通过的，血小板充塞网格，就会形成血块，阻止血液继续流出。 正常来讲每个人都会有这种凝血功能，但是有一小部份人天生凝血功能障碍，在身体受到损伤血液流出后，血液凝固很慢，这就需要特殊止血方式。 但是人体的自凝血功能是有一定范围的。 人体的血管分为动脉和静脉两种，其中动脉血管很多都在肌肤表面的深层，而皮肤表面的能被肉眼观察到的血管，其实大多都是静脉血管。 凝血功能，大多数都是静脉血管破损后能够起到作用，一般情况下动脉如果出现破损，凝血功能是无法成功阻止血液流出的。 现场四人死亡后，血液凝固又和正常的凝血不一样，在血液大量喷射出之后，体内血液本身的凝血酶是没有被全部激活的。 而是在喷射过程当中先后被激活的，所以有的血液凝固的快，有的血液凝固的慢。 当然陆川等人现在看到的现场血液已经基本上全部凝固，距离被害人死亡的时间，大概应该是5到6个小时左右。 床上的四个人，其中两人是颈动脉利器砍断，造成大出血，导致的死亡。 还要两人则是其他部位中刀，导致的死亡。 颈动脉被利器砍断的死者是两名男性，一名中年，一名青年。 两名女子在地上，青年女子腹部中刀死亡，中年女子胸口中刀死亡。 “有搏斗痕迹。” 杨森指了指地上两名女性死者。 两名男子一击致命，基本上没有反抗的痕迹，但是两名女子身上和手上都有抓痕和血迹，搏斗的痕迹很明显。 陆川点点头：“床边的血迹有擦洗的痕迹，凶手很有可能在搏斗中受伤，有可能留下了血迹。” 刘国栋垫着一块现勘踏板，走到被擦洗的血迹附近，自习观察：“对方好像只是用了清水冲洗？” “没用洗洁精？” “应该是没有，我擦一些，等会去做鉴定，凶手如果真的流血了，那就能比对出DNA信息。” 第482章 清洗痕迹 用清水冲洗血剂，只能够清洗干净血小板，并不能够彻底清洗到血液内的dna物质或者说蛋白物质。 简单点来讲就是，清水冲洗血液只能洗掉颜色，表面上看起来没有血液而已，但实际上血液内含的一些物质，依然会留在载体上。 想要彻底的清洗掉血迹，需要用到一些特殊的清洗物质。 这种特殊的清洗剂，不是单一的，而是混合清洗剂。 大多数情况下，普通的洗衣液加上分解蛋白酶，再混合一些清水，就能够比较彻底的清洗掉血液残留痕迹。 之所以要加分解蛋白酶，是因为血液中含有大量的蛋白物质，就是因为这种蛋白物质的存在，才能够检测到血液当中的dna信息。 使用分解蛋白酶，可以有效分解血液当中的蛋白物质。 至于使用洗衣液，可以溶解油脂，这就可以使已经被破损的蛋白物质溶于水，之后被清洗掉。 当然具体的蛋白酶含量，洗衣液的量和清水的量之间的配比是有更加严格要求的，这才能彻底的清洗掉血液残留痕迹。 一般人不可能掌握。 杀死张小天四人的凶手，显然没有这样的技能储备，只是用清水大概处理了一下血迹。 床上的两个枕头，其中一条枕头的枕巾消失不见了，有可能对方就是用的那条枕巾擦拭的血迹。 事后应该被对方带走了。 除此此外，陆川还在现场发现了一些血脚印。 “凶手是女的？” 凝固的血液上没有两名被害男子的脚印，因为他们被一击致命，但是有两名被害女子的脚印。 辨别起来也比较容易，两名被害女子没有穿袜子，也没有穿鞋，留下的脚印是赤足脚印。 根据现在发现的这些情况，大概可以分析出，凶手应该是在四人熟睡的过程当中进入房间，第一时间对两名男子下手，直接割动颈动脉，使其一刀毙命。 之后两名女子有可能被凶手惊醒，然后发生了搏斗。 搏斗过程当中，凶手用尖刀捅刺了两名女子被害人。 地面上的血泊里留下的脚印，除了赤足的脚印之外，还有一组脚印应该就是凶手的脚印，比较特殊，前脚掌，后脚跟，是高跟鞋留下的脚印。 所以，杨森才说对方是女的。 可是，陆川根据脚印给出的凶手体型特征，却是这样的。 “四十三码高跟鞋，凶手身高在1米78，体重在70公斤左右。” 如果凶手真的是女性，那么对方确实比魁梧，这个身高在女性当中是比较少见的。 当然，也不排除凶手是男性，而故意穿了高跟鞋，隐藏自己的真实脚印。 接下来的工作就比较细致，收集现场的皮屑毛发血液样本等等信息。 在两名女性被害人的指甲里面，还发现了一些血液和皮屑组织。 很可能是双方在搏斗过程当中，两名女性被害人抓破了凶手的皮肤。 “激情杀人？” 现场虽然看的血腥，但是凶手留下的破绽其实相当多，无论是用清水去擦过的血迹还是血泊里的脚印，再或者两名女性被害人指甲里发现的血迹和皮屑。
任何一条线索，都可以直接锁定嫌疑人。 所以杨森觉得对方是激情杀人，否则的话，如果是谋画杀人的话，只要在网上多找一些资料或者看几部电影，也不至于留下这么多这么明显的线索。 “激情杀人的概率可能要大一些，但是也不排除对方有一些策划，毕竟从杀人时间上来看，对方是半夜过来杀人。” “四名被害人当时都是熟睡的状态，对方应该和四名被害人事先认识，或者说，最起码和房主认识，因为那个时间节点，他们不可能产生直接冲突。” 当然陆川说是这么说，其实也是认为对方是属于激情杀人的。 临时起意没有做过什么谋划，直接就把人给杀了。 两人在狭窄的房间内一边分析案情，一边做现勘的物证收集。 这一忙活差不多就三四个小时过去了。 两人出来后，跟法医这边做了交接，王长江和沈妍才进去。 “怎么样？” 秦勇看向陆川，询问现勘的情况。 “发现了不少线索，根据凶手留下的脚印，初步分析对方身高在1米78，体重70公斤左右。” “凶手留下的鞋印是高跟鞋，但是高跟鞋的码数特别大，足足有43码，我更倾向于是男性凶手，故意穿了高跟鞋作案。” “身高最多上下误差场不超过两厘米，体重大概不超过五公斤。” “秦队，应该就是他，抓不抓？” 站在秦勇身旁的张辉，一听陆川的现勘结果，眼神兴奋。 从外围排查的结果来看，曾经和张小天居住在一起的王军山有重大作案嫌疑。 支队那边查到的有关王军山的个人信息也传递了过来，对方的身高和体重和陆川现勘的结果都比较吻合。 “有目标？” 陆川一听就知道张辉这边的走访排查已经有了目标人物。 张辉点点头：“张小天是个同性恋，目标嫌疑人很有可能就是曾经和他住在一起的伴侣。” “陆川，你这边还有什么发现？” “除了足迹之外，凶手很有可能在现场流下了自己的血迹，我们已经采集到了一些样本，尝试着做一些dna信息的鉴定分析，还有我们在两名女性死者的指甲里面发现了一些血迹和皮屑，有可能也是凶手留下的。” “太好了，你们这边尽快出结果，张辉，你这边先抓人！” “还有孙军这边，周围的监控做排查，看看能不能发现陆川给出的相似体型的嫌疑人。” 案发现场楼栋的监控虽然已经损坏，但是周边道路的监控是好的，对方不可能凭空出现，半夜的时候人流量比较少，很有可能发现对方的蛛丝马迹。 这样一来，通过走访调查，已经发现了目标嫌疑人加上陆川那边的证据，再加上监控，案子就能做实了。 法医这边做检查的时候，现勘这边已经开车返回刑侦支队了。 大概一天的时间，就能完成DNA鉴定分析。 张辉这边在两个小时后，也在另一处出租房，找到了王军山。 第475章 树倒猢狲散 第476章树倒猢狲散 而如果他检举了所有其他人的罪行，那些人以他们犯下的罪，死100次都是轻的。 而自己还有可能活，还能再见到自己的父母儿女。 能活着，谁也不想死，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自己这种跟好死钱扯不上关系。 大难临头的时候，自己不飞，等着被干死吗？ 宋军武不是傻子，他比谁都聪明。 至于钱，他这辈子的钱早就够用了。 几年前他就给自己的父母妻子儿女买了国外的信托基金。 无论是死还是蹲监狱，对他们都不会有太大影响，既然如此的话，自己为什么不选择活着呢？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没有永远的信任，只有永远的利益。 跟着王富贵这么多年，宋军武太了解他了。 对方根本不会相信自己能扛下所有事情，他一定在通过自己不知道的渠道想办法。 所以宋军武决定，要在对方采取有效措施之前先发制人。 秦勇没想到，宋军武这么快就想通了。 重新坐回椅子上，秦勇示意记录员重新打开监控，继续记录。 “说说，你能拿什么秘密换你的命？” 秦勇好整以暇的坐在宋军武对面：“如果你仅仅是想交代松北矿业集团的一些行贿行为，我想就算了，几千万几百万，对于们来说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 行贿受贿这种事情，刑侦支队虽然侦办的案件比较少，或者说即便有也是混杂在刑事案件里边，但是接触的少，不代表秦勇不知道里边的一些东西。 这么多年，海州市侦破的行贿受贿案，每年都有上百起。 有经侦支队侦破的也有各派出所，刑警大队或者各分局侦破的，还有其他部门侦破的案件。 这么多口径侦破的这类案件金额少的几万块钱，金额多的几千万，甚至上亿的也都有。 可是这一类的案子，秦勇只见过一个判死缓的，没有一个判过死刑立即执行的，其他的3年5年10年，8年20年的都有。 秦勇感兴趣的是狮子山大桥底下那八具骸骨。 因为只有涉及到刑事案件，才能够把人一棍子打死。 对面的宋军武摇摇头：“秦支队长，这么多年来，我跟在王富贵身边，虽然松北矿业集团创始人里面没有我，但是他们做的绝大多数脏事都是经过我的手。” “我们知道你们在狮子山大桥底下发现了八具骸骨，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在你们内部渠道是谁。” “我知道，秦队长对警察队伍里的害群之马肯定相当有兴趣。” 秦勇表情慢慢严肃。 他不是有相当有兴趣，他恨不得一枪崩了他们！ “刑侦支队行动二组组长任强的车祸，就是我吩咐下去的，老墨安排人做的。” 老墨？ “这名字你们肯定很陌生，但是在松北矿业集团内部核心高层里边，这个名字就是死神的代号。” “这个老墨是王富贵的心腹，松北矿业集团里面所有脏活累活都是他干的。” “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他都知道。” “他在哪？” “矿洞里，”宋军武没有隐瞒，他现在最大的价值就是配合警方，把他知道的所有东西全部交代出来，为自己的命某一条生路。
“我能联系到他，也能找到他。” “抓住了他所有的案子才有源头，因为所有的刑事案件都是王富贵交代给我，让我找老墨干的。” “不仅仅是狮子山大桥底下的骸骨，还有松北矿业曾经发生过两次坍塌，第1次是王富贵刚刚接手松北矿业的时候，第2次是5年前。” “第一次坍塌，下面并不是当初报道的没有死人，里边失踪了11个人，第2次坍塌，甚至都没有报道出去，可里边埋了7个人。” “我还知道一部分王富贵在海州市的关系网。” “这些我都交代给你们，能不能换我一条命？” 宋军武双眼大睁，期待着秦勇能给他肯定的答复。 而秦勇…… 两次坍塌？！ 松北矿业当年刚刚被王富贵接手的时候，发生的那次坍塌秦勇是知道的，可是第2次坍塌是什么时候？ 还有七条人命？ “我…我不能够给你任何承诺，但是如果你刚刚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这绝对是重大立功表现。” “根据我这么多年来的工作经验，你这种重大立功表现应该会对你的罪行起到减轻作用。” “宋军武，你现在没有选择，配合我们，你还有一线生机，不配合我们，你绝对死路一条。” 这是一个不眠夜。 秦勇临时给海州市公安局局长宋江国打电话，汇报了突破宋军武的情况。 而且，还把大概的情况简要汇报了下。 宋江国那边对松北矿业集团的第2次坍塌，也是非常震惊。 王富贵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干出这种事情？ 他的良心让狗吃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宋江国心下震惊，冷汗直冒。 这种事情，宋江国闻所未闻，特么电影里都不敢这么演。 很多年前，宋江国还不是局长的时候，曾经经历过一次类似事情。 那一次，刑侦支队忙了三天三夜，仅仅是抓人审讯，就忙了这么长时间。 王富贵绝对是不要命了！ 真特么该死该杀！ 宋江国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想了想看向对方，才开口问一些具体的情况。 “消息可靠吗？” 秦勇也不希望是真的，可是事实摆在那，人都抓了，也招供了。 “5年前发生这场事故的时候，宋军武全程参与了处理，还有失踪人员的赔偿和家属的安抚，也是他弄的，所以他说出来的数据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封锁消息，谁都不要告诉！” 挂断电话的秦勇，深深叹了一口气。 作为刑侦支队的支队长，他的主要职责就是破案，找出真相，仅此而已。 很多东西，很简单，找出真相就完了，但是很多事情不那么简单，真相只是先决条件。 说实话，在这方面，秦勇经验欠缺，单纯的命案抓着人就完了，有证据谁也跑不了，但是王富贵这种胆大包天的，牵扯的东西太多。 第483章 不符合逻辑 第484章不符合逻辑 从血液中提取dna信息物质，要比从骨骼、毛发、皮屑等其他载体上提取dna信息物质简单一些。 血液中的大部分物质都是水，提取遗传物质，就是把其他杂质剥离出去，这个过程叫做遗传物质的纯化。 不同载体上的dna物质的提取，其纯化物质有一些区别。 从血液中提取dna遗传物质，纯化物质是最简单的，而是从骨骼等其他载体上提取遗传物质，需要用到的纯化物质就要稍微复杂一些。 刑侦支队这边所用的纯化物质都是固定成分的。 不同的载体，用什么样的纯化物质都是规定好的。 除非极为特殊情况下，否则现勘刑警是不允许自行调配纯化物质进行dna提取的。 这一点，陆川在上大学的时候，第一次接触DNA物质提取的时候，他的导师就给所有学生讲过。 根本原因就是合法性的问题。 现勘刑侦专业是一项原则性非常强的专业。 现勘刑警所做的一些实验得出的结论，能否成为司法证据，重要的一点还在于其提取的物证过程是否合法。 这里的过程合法既有获取物证的途径过程，也有物证处理过程。 现勘刑警这边的物证处理是有相应规范要求的，所有的行为过程要满足要求，才能够成为司法证据。 杨森等人干了十几二十年，对这些规范性的流程要求，驾轻就熟。 “已经分离出三个人的DNA信息。” 从凶手擦拭过的血迹痕迹处，已经分离出了三个人的DNA物质，杨森这边还在继续。 如果凶手在现场留下了自己的血迹，那么理论上来说，从凶手擦拭血痕的地方，可以分离出五个人的dna信息。 其中四份应该是属于四个被害人的，另一份应该就是凶手的。 杨森这边在做擦出血迹位置的dna分离，老白和刘国栋那边在做其他四个人的DNA信息提取。 之后两边进行对比，就能得到凶手的DNA数据。 陆川这边也在忙着，凶手在现场留下了脚印，陆川在做足迹鉴定分析报告。 陆川在现场虽然已经判断出了凶手的大概体型特征，但是出具鉴定分析报告和口述是不一样的。 足迹鉴定报告必须要具有司法效力，所以对于足迹的数据分析比较重要。 这就不是陆川根据经验一说，其他人就能信的，要与足够的数据支撑。 还有一点，就是现场的指纹提取。 案发现场杂乱无勘，很多地方都有残留指纹，凶手在做案结束之后，没有对现场的指纹进行清理。 擦指纹，其实也是刚刚四人在现场最耗费时间的工作。 陆川根据现场的血迹情态，大概做了犯罪现场重建，凶手行凶的速度应该比较快，没有在现场逗留过多时间，凶器应该被带走了，床上的枕巾有一条被对方带走。 理论上有可能残留指纹的东西都不见了，其他的地方，凶手留下指纹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 陆川现在重点做的是从房门上提取到的指纹鉴定。 从被害人死亡时间来推断，凶手行凶的时间是在今天的凌晨3点到4点之间。 凶手能够在四名死者熟睡的过程中下手，就说明对手应该是有房间的钥匙。
那么，凶手在开门的时候，如果没有戴手套，很有可能留下指纹。 负责侦查的行动组那边，也是判断为熟人作案。 案发现场环境较为复杂，房东整个楼栋都在出租，凶手能够准确的摸到被害人家里，就说明对方对楼里的情况非常熟悉。 这也是王军山被纳入重要嫌疑人范围的重要原因之一，去年，他曾经和张小天共同居住，对这边的环境肯定非常熟悉。 而且既然曾经住在一起，有房间的钥匙也不奇怪。 现勘这边推进工作的同时，王长江和沈妍也开始对尸体进行尸检。 死因是比较好判断的，四名死者全部死于同一把利器，颈部劈砍，胸部，腹部捅刺，造成大量失血，导致的死亡。 “现场有搏斗痕迹，但是为什么周围邻居没有发现求救声？” 沈妍有些奇怪。 从现场的痕迹看，出了两名男性死者，有可能在第一时间就因为颈动脉被破损，导致失去战斗力，可是另外两个女人呢？ 两名女性被害人，有明显和凶手搏斗的痕迹，她们为什么在搏斗的过程当中没有呼救？ 出租房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如果两名女性受害人大声呼救的话，周围的人应该能够听到。 但现实的情况是，整个过程当中并没有人报警，从调查的结果来看也没有人发现这一家人被害。 “拉回去做解剖吧。” 沈妍不是一线侦查员，虽然有些疑问，但是并没有深究，验尸才是法医的工作。 虽然现场有四具尸体，但是其实验尸的工作相对来说比较简单，死因明确，死亡时间也比较明确，法医这边主要是做一些毒理鉴定分析，看看有没有其他特殊情况。 沈妍忽略的问题，是因为她是法医，但是张辉等人作为一线刑侦，可不会忽略这么明显的疑点。 在抓捕王军山的路上，张辉等人在讨论案情。 “辉哥，楼里的调查情况……有些不对劲啊。” “嗯？你指的哪方面？” “从死亡时间推断，被害人被害的时间是今天凌晨3点到4点。” “这个时间点距离天亮已经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楼里面居住的租房者有几个是在菜市场打工卖菜。” “按理说，他们起床的时间应该比较早，怎么就没有听到一点响动？” “还有就是现场有两名女性被害人和凶手搏斗的痕迹，两名女性被害人没有第一时间被杀死，打斗的过程当中难道就没有呼救吗？” “那个出租房的隔音……我们在案发现场隔壁调查的时候，都能够听到刘国栋他们在隔壁勘察现场的声音，隔音这么不好，邻居居然没有发现打斗的声音？” “不符合逻辑啊。” 张辉点点头，楼里的住户一共有七户，其中一户就在案发现场的隔壁，剩下的六户有在楼上的，也有在楼下的，但距离都不远。 虽然凌晨3:00~4:00是人睡觉比较死的时候，但是就像老赵说的，七户人家，竟然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为什么？ 两个原因，要么就是案发现场没有发出声音，要么就是……这七户人在撒谎。 第484章 互助会 第485章互助会 抓捕王军山的过程，非常顺利，在王军山现在租住的房子内，张辉等人没有费任何力气，就逮捕了王军山。 “你们搞错了吧？” “我已经半年多时间没见过张小天了，怎么会杀他？” 王军山被抓的时候正在做直播。 而且，化妆后的王军山，长发飘飘，红唇长裙，说是真女人都不为过。 “你们不信可以看我的直播记录，我现在是24小时直播，包括吃饭睡觉的时候，我的粉丝能证明我那都没去啊。” 刑侦支队审讯室外。 张辉看着手里的足迹比对报告，皱眉：“对不上？” 陆川点点头：“王军山的脚码虽然也是43，但是他的足迹和案发现场凶手遗留的足迹相比的话，前脚掌宽度略宽，身体重心落点也不一致，可以肯定，案发现场的留下的自己绝不是他。” 张辉张张嘴，想说对方有没有可能用了什么手段，但是想起陆川在足迹鉴定分析上的能力，他知道，如果现场的足迹确实是王军山留下的，绝对逃不过陆川的鉴定。 可是，不是他，还能是谁？ 这时候，过去查看王军山直播视频刑警也回来了。 “查明白了，王军山从半年前开始直播，做的事那种24小时全天候直播，今天凌晨3点到4点的时候，对方在自己的出租屋里直播睡觉，根本没有时间做案。” “另外王军山居住的房屋，单元门口有监控，小宋刚刚查看了案发时间段的监控，只有一个外卖小哥进去，王军山应该不是作案凶手。” 不是…… 既然不是他，那还会是谁？ “DNA鉴定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 “还没有，晚上差不多能弄完。” “行吧，先等你那边的结果，我跟这个王军山再聊聊，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 审讯室内，张辉对王军山进行询问。 “王先生，我们刚刚在家说张小天死亡的时候，你好像并不是很惊讶。” 刚刚在王军山的出租屋内，张辉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比较肯定王军山有可能就是凶手的。 因为对方虽然惊讶警察的出现，但是对张小天的死似乎没有一点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一样。 死亡这件事情，尤其是谋杀，任何人听了都不太可能无动于衷。 尤其是自己认识的人，听到被杀害之后，王军山竟然不惊讶，肯定是有问题。 “有什么可惊讶的，张小天住在那块，我就跟他说过早晚有一天他得死到那块。” “哦，为什么这么说？” “我跟你说，我们原来住的那个地方地邪，去年我跟小天住一起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年初的时候我让他搬走，他说什么也不搬，后来我们分手了。” “你们就因为这分手？” “就因为这个啊，他们几个我跟你说，都魔性了，早晚都得死那。” “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张小天和住在那的邻居，好像加入了有个什么互助会，让我也去，但是我没去，具体的事情他就不告诉我。”
“你们说有这个道理吗？我是他女朋友唉，他居然都不告诉我。” 王军山掐着兰花指，样子很生气。 互助会？ “你们就因为这个分的手？” “也不全是，但是也差不多吧，还有就是他有一次居然背叛我。” 王军山似乎很生气，说话的时候嗓子都粗了不少：“他跟那个老房东，他么的，竟然跟那么丑那么老的房东玩，我真是瞎了眼，看上他了！” “他以为我不跟他在一起，就找不到真爱了？” “瞎了他的狗眼，我开直播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给我打赏，都说我漂亮。” “而且，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穷的一个套用两回，现在老娘有的是钱！” …… 晚上九点半，刑侦支队会议室。 “现在我们召开案情分析会，各方面都汇报一下自己的工作推进情况。” 刘国栋干咳一声：“那就我这先来吧。” “勘查分析已经完成，四名死者的死因是确定的，死亡事件在今天早晨凌晨3点到4点之间，现场的血迹采集完毕之后，我们已经发现了五个人的DNA信息。” “除了四名死者之外，还有一名陌生人的dna信息。” “现场血迹有凶手擦拭过的痕迹，当时我们判断凶手应该在搏斗的过程当中流血，所以可以确定的是这个陌生人的dna信息应该就属于凶手。” “陆川这边也在现场发现了凶手留下的足印，并做了足迹鉴定分析，用手身高1米78，体重70公斤左右。” “根据当时的情况，结合被害人的身份信息初步判定，半年前和张小天合租的王军山有重大作案嫌疑。” “但是王军山被逮捕后，中午我们做了DNA比对验证和王军山的足迹比对分析。” “排除了王军山是凶手的可能。” 秦勇看向张辉，对方稍微坐直身体：“在找到王军山之后，我们对王军山作案发时间的行动做了调查，对方最近半年来在搞24小时直播，今天凌晨3点到4点的时候，在直播间里面直播睡觉，而且他租住房屋的单元门口有监控，也没有发现对方有进出的痕迹。” “那这条线索，基本上就排除了？” 两人同时点头。 “第五个人的DNA鉴定分析，系统里边的比对没有结果？” 刘国栋摇摇头：“目前没有发现，目标凶手大概率没有录取过DNA信息，但是我们已经让行动组这边对出租房内的所有人进行采血，明天注意验证一下，看看能不能有发现。” 凶手虽然在dna信息库里面没有留下信息，但是只要对方一出现就绝对会露出马脚。 “最后一个方面是指纹，我们在案发现场的外门上采集到了一些指纹，但是都是四名被害人的，还有房东的，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这说明凶手在开门的时候，应该戴了手套。 房门上有四名被害人的指纹，是正常的，报案人是房东，房门上有他的指纹，也没问题。 “法医这边怎么样？” 第485章 贼喊捉贼 法医这边忙了一天时间，但是并没有太多的线索。 靠坐在椅子内侧的王长江，挪了挪身体，开口：“4名被害人的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和现勘这边的判断基本上是一致的，我们已经对其中的两具尸体进行了验尸，目前没有发现其他的特殊情况。” 秦勇点点头，法医最大的作用，就是在一线刑警和现勘这边无法作出死亡原因判断和死亡时间判断的时候，通过尸体解剖来进一步确定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 或者通过死者的DNA信息鉴定出死者的身份。 当然这一部份工作和现勘的工作是有重复的，谁先进场谁先做。 在大多数刑侦支队或者刑警大队里面，现勘和法医是互补的警种。 有的地方法医实力要强一点，话语权就要高一些，有的地方现勘刑警实力强一些，话语权就要高一些。 在海州市刑侦支队，原本法医和现勘的话语权其实差不多，王长江和刘国栋的实力彼此在伯仲之间，而且在各自领域内，全省的排名也基本上处于一个相对等的位置。 但是自从一年多前陆川加入现勘办公室后，现勘办公室的实力出现了一个爆发式增长的一个过程。 再加上强盛集团捐资的一个亿，海州市刑侦支队的现勘办公室实力，无论是从硬件上说，还是软件上说，都是省内数一数二的。 尤其是硬件方面，在全国范围内，秦勇也敢比划比划。 毕竟，不是谁都有一个亿的。 有钱，真特么好。 “其他人，发表下意见。” “我这先说说监控吧。” 孙军拿过会议桌上的PPT点读笔，打开投影设备。 “先说一下出租房内楼栋的监控视频，我们检查了一下视频监控设备，的确没有处于工作状态。” “但是……” 孙军切换PPT，是监控电脑的局部照片：“楼内的监控并不是设备损坏，而是有人故意把监控线拔掉了。” 故意拔掉了？ 参与案情分析会的警员们一听来了精神，这可是一个重大线索，因为在排查的时候，一些租户反应，说是监控设备损坏了，房东没有维修。 “能查出来是什么时间拔的吗？” 拔不拔监控线无所谓，关键是拔监控线的时间。 如果是早就拔掉的，那还没什么，但如果是案发前拔掉的，那么房东就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我们调阅了一下电脑里的监控，最后的记录时间是今年的三月份。” 三月份？ 会议桌一圈挺直腰板的众人，又重新坐回椅子里。 电脑里面最早的视频记录时间，既然是今年3月份，也就是说从视频线被拔应该有半年多的时间。 这样来看的话，房东的作案嫌疑基本上就没有了。 “房东应该不是凶手，否则话，这么做也太明显了。” “那不一定，对方如果是反其道而行之呢？” “咱们以前的案子贼喊抓贼，报案人就是凶手的，可不在少数。” “我不太同意房东是凶手的看法，因为对方不太可能从半年前就策划杀人，如果对方真的是从半年前就开始策划，那么不至于在现场留下这么多痕迹和线索。”
“好，对方就算没有提前半年策划杀人，那他为什么要把监控线拔掉呢？设备并没有损害，为什么他撒谎说设备坏了？” “这还不简单？对方这么干的原因，无非也就是为了省电而已，毕竟监控设备运行要消耗不少电量，常年日积月累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楼宇内的监控设备是刑警调查的重点，所以大家对这一点讨论的比较多。 秦勇想了想，接着询问： “楼外道路上的监控调查的怎么样？” 孙军摇摇头：“没有什么大的线索。” “房外有两条街道，这两条街道上在路口有监控，但是在出租房附近都没有监控。” “我们查了昨天晚上案发时间段，附近范围内的两个路口监控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根据现勘这边提供的线索，对方留下的脚印是高跟鞋，我们重点查看了附近监控里的女性信息。” “但是身高178，体重70公斤的体型女性，没有发现。” “我个人比较倾向于对方是男性，穿了高跟鞋故意隐藏自己的性别。” 秦勇看向陆川，这个事陆川是最有发言权的。 以前陆川参加案情分析会的时候都是坐在刘国栋身后，最近这几次他都是跟在刘国栋身边围坐在会议桌的内圈。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地位上升。 每次的案情分析会，会议桌内圈落座的都是刑侦支队的中层。 这个会议室也是开晨会的会议室，内圈坐着的中层，在桌子上都是有名签的。 不是中层的，只有张辉和陆川两个人，张辉是因为任强在医院养伤，代理行动二组的工作才坐到内圈。 陆川不一样他，他这种情况就是凭实力坐在内圈，方便秦勇询问。 “男性！” 陆川的回答比较肯定，一点都不含糊，斩钉截铁。 “小陆，足迹分析能够确定性别？” 在坐的都是刑侦方面的行家，虽然说不一定对现勘技术那么了解，但是对一些基本的情况还是有所掌握。 足迹鉴定分析本来就比较困难，而且性别的鉴定通过足迹来鉴定肯定是非常难的，因为有些人天生就较小，但他可以是男性，而有些人天生又脚大，她也可以是女性。 “基本上能够肯定。” 陆川肯定的答复后接着解释：“从足迹的鉴定分析上来看，对方穿的鞋码是43号，身高在1米78左右，上下不超过两公分的误差，体重在70公斤左右。” “从身高体重鞋码的比例来看，这是典型的男性特征。” “一般来说女性即便有1米78的身高，但鞋码的比例在40号较多，能达到43号的非常少。” “这是男性和女性不同生理结构，不同身材比例决定的。” “另外，根据现场的血迹喷射情况，我重建了案发现场。” “具体的过程暂且不说，只说两名男性被害人动脉处的穿刺伤口。” 第486章 疑点重重 “穿刺伤口并不整齐，有一定程度的毛刺伤痕，形成这种伤痕的原因是因为凶手使用的凶器并不锋利。” “可是凶手依然用这种实际上并不锋利的伤痕杀了4个人，尤其是凶手在杀死两名女性被害人的时候，一个是腹部伤，一个是胸部伤。” “这需要非常大的力气，我大概计算了一下，可能要达到至少100公斤以上的力度才有可能形成这种伤。” “女性群体中，很少有力度能达到这个程度的人。” “所以，足迹的所有者，是男性的概率最大。” “对方是不是为了伪装才穿的高跟鞋，还是对方有什么其他特殊原因穿的高跟鞋，这个现勘方面无法作出推断。” “但是……我个人倾向于情杀！” 情杀？！ 男人，情杀？！ “你的意思是？” “我们知道死者张小天曾经和王军山有过同居史，我中午听说在调查的时候，有邻居反应张小天是GAY，既然凶手是一名男性，而且穿着高跟鞋，能不能推断对方和张小天之间也存在某种关系。” “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测，具体情况还要进行进一步的求证，另一方面还有一个重大的疑问。” “行动组那边在走访调查的时候，楼内居住的七户租户都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我觉得这里边有疑点。” 刘国栋点点头：“这一点，我们几个在做实验的时候讨论过。” “案发现场房间的隔音非常差，我们在现勘现场的时候，行动组在隔壁走访调查，邻居和他们的对话，我们都能隐隐约约约的听清楚。”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两名女性被害人在被杀害的时候和凶手是有搏斗过程的。” “既然发生过搏斗，难道没有一点声音传出去？” “有没有可能对方伪造了现场，实际没有发生搏斗？” “不可能！” “现场血迹喷射没有造假的痕迹，无论从喷射角度和力度上，或者是喷射轨迹的遮挡上看，都没有造假的可能，现场发生搏斗的就是三个人。” 这一点，现勘这边发反复确认过，陆川花了不少心思的。 “所以，我们怀疑，租户很可能没有说实话！” 刘国栋和陆川的判断，让所有人沉默下来。 “我同意现勘这边的判断。” 半晌后，张辉率先发声：“现场大家都去过，出租楼里隔音确实非常不好，凌晨三点到四点虽然是人睡觉最死的时候，可是不应该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况且这些租户里边有人在菜市场卖菜，起得非常早，他们也说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这个不太符合逻辑。” “还有一点，我们在询问王军山的时候，从他那里得知王军山之所以从楼栋里搬走，是因为张小天在年初3月份的时候让他加入一个互助会。” 互助会？ “什么互助会？” “王君山对互助会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应该是出租楼里的一个什么组织。” “我想，能不能从这个点上着手查一查？” 张辉的话，引起了众人的重视。 张辉虽然没有说的很明白，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
“串供？” 不知道谁提出的疑问，让会议室陷入了寂静。 命案串供！ 不是没有，但是很少。 这么多年刑侦支队破获的案子极多，命案串供也不是没有见过。 前些年还有一起命案串供的极为特殊的案例，在全系统范围内进行过宣传学习。 是一名未成年女学生失手杀死调戏自己的男同学，女孩的父亲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免遭牢狱，联合家里所有人进行串供。 对方通过伪造出行记录，通过偷换时间概念等方法，间接的让很多和他们接触的人都为他们提供了不在场证据，在最初确实逃脱了嫌疑。 后来，这个故事甚至被拍成了电影。 有一些命案，比如说儿子杀了人，父亲帮忙隐藏串供，这都很正常。 但是，从以前的案子来看，命案串供一般多发生于血脉亲属之间。 一个楼内的出租屋租户之间相互串供，而且竟然有7户涉及二十几人这种情况……从来没见过。 “王军山那边还有其他线索吗？” “暂时还没有。” 秦勇拍了拍桌面：“我来说下下边的工作。” “现勘这边要尽快确定DNA信息的鉴定分析结果，行动组这边配合加快采集出租屋内的所有住户血液样本。” 这也算是常规操作，对案发现场附近的人员进行彻底摸排，对比案发现场发现的凶手DNA信息，说不定就能找到线索。 如果比对成功，案子就算破了。 因为从概率上来讲，杀人是有时空限制的。 极少会出现一个人，跨越千里，从一个地方突然到另一个地方，然后把人杀掉，直接再返回。 无论是情杀仇杀或者是谋财害命，都要建立在凶手和被害人之间，存在某种时空关连。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命案都是丈夫妻子邻居亲属所为的重要原因。 “另外行动组这边要重点摸排，刚刚张辉提到的互助会的事情。” “对楼里的所有租户进行细致的摸排调查，但是要注意方式方法，要采取必要的保密措施。” “是！” 案情分析会结束之后，刘国栋和陆川直接返回了现勘实验室。 杨森和老白穿着白大褂，还在实验室里忙活。 “怎么样？” “我们这边快完了，准备工作都完成了，就等行动组那边把血液样本送过来，一天时间，差不多就能搞定。” “我觉得，凶手就藏在这些人中，只要一比对，肯定露馅。” “行了，今天都辛苦，回办公室先睡会，明天再战！” 法医那边比较忙，还有两具尸体没有解剖，今天晚上王长江和沈妍要加班了。 行动组这边更忙。 现场的走访调查出了疑问，直接再来一次是不行的，那样的话得到的结果还是和第一次一样。 张辉这边的意见是先查一下这些人，尤其是房东的资产情况。 有点干货在手里，再去调查，话语权就不一样了。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 第487章 采集血样 第488章采集血样 案发第三天上午，天气阴沉，海州市的上空铅云密布，偶尔传来的闷雷声，好像神仙在天边打架。 陆川昨天休息的还可以，现勘办公室这边昨天晚上的工作比较简单，主要是做好DNA信息鉴定比对的事先准备工作。 今天上午，行动组那边会组织人员对出租房内的7户住户和房东进行鲜血采样。 大概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完成，现勘办公室这边要争取在今天完成所有住户和房东DNA信息的提取，以及和凶手残留血迹验证出DNA信息的鉴定比对。 相比于现勘办公室这边的工作，法医那边就要繁忙很多，昨天一晚上沈妍基本上没有睡。 一共四具尸体，案发当天下午和昨天上午完成了两具尸体的解剖，昨天下午和晚上才完成了另外两具尸体的解剖。 解剖绝对是一项体力活，王长江和沈妍两人完成四具尸体的解剖，很不轻松。 更何况还有后边的尸检报告，沈妍昨天加班到凌晨四点多才全部完成相应的工作。 食堂，沈法医脸色透着明显的疲惫，略显苍白。 “喝点牛奶，补一补。” 刑侦支队食堂的伙食现在可以说在整个海州市公安局都算是一绝了，早餐营养健康，有豆浆、油条、豆腐脑、包子、牛奶、面条，花样繁多。 中午菜品丰盛，四凉八热，两个汤，最少五个荤菜。 晚餐简单下饭，味道可口。 要说强盛集团捐的那一个亿，最让全支队警员都享受福利的就是食堂的改造。 一到吃饭的时候，就不少人感叹，有钱真特么好。 “喝不下，想碎觉。” 沈妍可怜兮兮的指着自己的脸蛋：“你看，都熬成黄脸婆了……” 陆川捏了捏对方依然弹性十足的侧脸：“没有的事，我家沈法医天生丽质，来，吃个酱猪蹄，补一补。” “嗯？你是不是讽刺我胖了？说我是猪？” 陆川：“……” 有那个意思吗？ 虽然最近沈法医体重似乎真的增加了那么一点点，但是距离胖还有一定的差距，吃猪蹄不是补胶原蛋白吗？ “没有的事。” 陆川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说的是胶原蛋白，猪蹄儿补胶原蛋白。” “好吧，那我就吃……一……两块！” 早晨的食堂很受欢迎，昨天晚上大多数人都没有回去。 其实平时的时候，大家也都习惯来食堂吃早饭。 以前海州市刑侦支队的食堂是没有早餐的，晚餐也基本上没有，也就是加班的时候适当会准备一些泡面什么的速食品。 倒不是食堂的师傅们起不来做早饭，而是那个时候经费特别少，上面划拨的食堂经费就那么点儿，能保证中午一餐就已经不错了。 “昨天你们那边的结果怎么样？” 沈法医一边咬酱猪蹄，一边说话：“没其他的特殊发现，尸检这边发现线索的可能性不大。” 这次命案的尸体检查，是一次平平无奇的尸检。 尸体是刚刚死去几个小时的新鲜尸体，没有什么特别味道，而且血液全部流光了，现场有冲天刺鼻的血腥味，但是把尸体抬回来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4名被害人死亡原因很明确，死亡时间也不存在蹊跷。 “有一点你说的比较对，我们对尸体的伤口也进行了重点的检查，确实有毛刺，对方用的刀具很不锋利。” 沈法医昨天确实辛苦，没一会就把酱猪蹄消灭了。 “师父那边今天还要开会，我等会就先回去补觉了哦，你们这边还要进行DNA信息鉴定比对吧？” 法医这边完成尸体解剖检查，出具了尸检报告，工作基本上就完成了。 沈妍是可以回去补休的，但是王长江后面可能要参加案情分析会，暂时还休息不了。 陆川这边就更不用说了，上午要等到行动组那边把血样采回来，然后进行DNA信息比对之后，还要看结果。 最好的结果就是能够直接比中，案子就破了。 不能直接比中，就会麻烦很多。 张辉等人早早对付了一口就已经出发，昨天属地派出所那边已经通知出租楼内的所有人，今天不要外出，等待刑侦支队这边的血样采集。 张辉等人到达的时候，属地派出所这边已经把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了。 其实命案发生的时候，属地派出所是最忙的。 因为很多基础信息都需要属地派出所这边联系，调查，提供。 比如刑警这边要调查某人的信息，背景资料，到哪里查？ 肯定是派出所的户籍系统里边，这是第一个信息来源点，也是最重要的信息来源点。 户籍信息系统的丰富性，要比一般人想象的还要多。 现在这几年，大多数情况下，派出所里边搞户籍的都是一些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女性居多。 但是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电脑系统不发达的时候，搞户籍的基本上都是所里的老人，很有可能在这个所里干了几十年那种。 就是不用系统，都能说出来谁家有多少狗。 现在那批人渐渐退休了，而且现在快节奏的生活，让人与人之间交往熟悉的难度增大，老一套办法有的时候不太管用了，所以系统内容就必须更加丰富完善。 再比如这次的血样采集工作，派出所这边就要提前把人准备好，刑警一来，就能确保开工。 当然实际上采血这种事是专业的人来做的，刑侦支队这边有合作的医院，请的是专业的采血护士过来。 这次的采血范围人群数量比较小，就是出租房里7户人家大概二十几人。 还有的时候要对大范围人员进行DNA信息采集的时候，那就是全员上阵。 属地民警带着人，挨家挨户去采血，一个都不能落下，按照常住人口、流动人口等等数据，对比着来查。 这个时候，村、镇，社区等等都需要配合。 张辉过来的时候，天色早就大亮，二十几人排好队，依次进行采血。 与此同时行动一组，孙军那边已经派人去银行调查所有人员的经济往来情况。 这个就相对简单一点，刑侦支队边出一个公函，银行那边自然会对接。 过程也比较简单，就是查一下这些人的资金往来，银行流水。 第488章 叔叔，我也要当警察 第489章叔叔，我也要当警察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就是房东，梁德忠，四十来岁，皮肤黝黑，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的笑容。 能看得出来梁德忠和租户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好，排队的时候大家对他的笑容都很真诚。 几个上小学年龄的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和宋宝国打招呼。 对方从卡其色水洗裤兜里变戏法似的掏出几根棒棒糖，几个小孩子欢天喜地的抢跑了。 “张警官，时间不长吧？” 张辉摇摇头，对这个房东，张辉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为人和善，询问的时候有什么说什么，可以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来形容。 “就是采血，一会功夫就完了。” 人群里的租户其实也在窃窃私语的讨论，毕竟发生了命案，要是没人议论才有鬼呢。 “什么时候采完？菜市场那边没人看着，今天估计要赔钱咯。” “就这20来个人，你没看前边房东已经开始了吗？别着急，一会儿就到我们。” “当家的，我听说房间里的血迹不都被擦了吗，还能检查出啥了？” “败家娘们，跟你有个屁的关系，闭嘴，采完血咱们赶快出工。” 在这栋楼里边租房子的租户，大多是打工的人，有在菜市场卖菜的，有打零工的，还有环卫工。 几个小学生在周围跑来跑去，周围负责秩序的派出所民警也不太好管，就由着小孩子闹了。 左右就这二十几个人，可能不到一个小时采血就能结束。 “叔叔，你是警察，我能看看你的枪吗？” 张辉在人群后边站着，突然一个大概七八岁穿着淡蓝色校服的小男孩跑过来一脸好奇的看着张辉。 “小朋友，枪可是不能乱看的哦，很危险，你很喜欢枪吗？” 小男孩用力点头，脸颊略带婴儿肥的小脸上下颤抖：“嗯，我也要当警察，像叔叔一样拿枪打坏人。” “好，那你可要好好学习，长大以后考上警校，这样才能当警察。” “警察叔叔，我学习可好了，在班级里边每次考试我都能考第一，以后我一定能考上警校当警察。” 小男孩说的斩钉截铁，然后神神秘秘的靠近张辉，轻声道：“警察叔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前天晚上，我迷迷糊糊听到楼下有人喊救命，起床想去帮忙的，可是爸妈不让，说我还小，你说等我长大了，是不是就能去帮忙了？” 嗯？ 张辉突然一愣！ 救命？ “小朋友，你刚刚……” “刘星辰！瞎跑什么，过来采血，等会还得去学校！” 就在张辉想要继续询问的时候，一个高大壮硕，只穿着跨栏背心，身上有一股油漆味的男子突然跑过来拉走了男孩。 并有些歉意的看向张辉：“警察同志，不好意思啊，孩子小，吵到你了。” “爸爸，我没吵，我想看看警察叔叔的枪。” 显然，来人是小男孩的父亲。 张辉蹲着的身体缓缓起来，摆摆手：“没事，小朋友挺可爱的，说以后要当警察，像我一样抓坏人。” 男子咧嘴憨笑：“我们家八辈都是种地的，他还能当上警察？” “好了，快到我们了，警察同志，你忙着我们去采血。”
说完，男子拉着小男孩走到采血队伍前面，队伍中一个穿蓝色短袖灰色牛仔裤的青年女子将小男孩抱起来，准备采血。 张辉站在采血队伍的最后面，静静的看着人群逐渐减少，采血很快就完成了。 “辉哥，采血已经完成了，咱们现在回去吗？” “行，你们先回去，我这儿有点事儿，让老陈留一下。” “好嘞。” 载着血样的警车呼啸离开，维持秩序的派出所民警跟张辉打了招呼，也撤离。 出租房内的其他人员陆陆续续的离开，该上班的上班，小孩们背上书包也离开了出租房，该上课的去上课。 “跟上前面的公交车。” 张辉坐在副驾驶，老陈开车。 “怎么，那个男的有问题？” “现在还不清楚，刚刚这个男的孩子说案发当天晚上，他迷迷糊糊听过见有人喊救命。” 嗯？ 老陈一愣：“咱们走访调查的时候，出租屋里的人说什么声音都没听见啊。” “孩子迷迷糊糊的，是不是做梦？” 张辉摇摇头：“这孩子已经七八岁了，应该上小学一二年级，不太可能什么是梦，什么是迷迷糊糊还不知道。” “而且刚才孩子的父亲虽然笑的很憨厚，但是跟我说话的时候，有些紧张，脑门上都出汗了，对方穿着跨栏背心儿，今天天气又没那么热，为什么出汗？” 警察的似乎都有一种特别奇特的第六感，就是对有些不同寻常的事情，能很容易捕捉到。 当然这也许只是张辉的猜测，或者对方就是容易出汗，又或者的对方只是一个打工者，和警察说话确实会比较紧张，也能说得过去。 可是，也有对方心里有鬼的可能！ 老陈是刑侦支队的老人，干了有二十几年刑警了，脾气不太好，早些年的时候因为抓捕嫌疑人的时候，下手太重，犯过错误。 这些年一直没有提拔上去，但办案能力不缺，是一把好手，听张辉这样一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真要解释的话，可以用说不清道不明来解释，也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就是感觉有点不对劲。 三十二分钟后，男子从公交车上下来，直奔左手边的一个家具制造厂。 男子在村里的时候和叔叔学过木匠活，进了城里打工后，学了油漆喷涂，就一直在家具厂工作。 “老孙，怎么才来啊？今天的活耽误了，可要扣钱的啊。” “放心，张哥，这点活算个屁啊，耽误不了，我今天加个班，一定把这些东西全干完。” 和刚刚同张辉说话相比，男子此刻的嗓门贼大，声音浑厚，透着一股子蛮劲。 家具厂其实规模不大，只是一个小作坊，进了院子之后，张辉就看到男子已经在换衣服，戴防毒面具开始准备工作了。 “老板，您是？” 张辉和老陈刚进门，就有人过来询问。 家具厂这边一般只干批发，不做零售，上门的人有可能都是生意人。 说不定就是一笔买卖，所以来人很客气，一口一个老板。 张辉掏出证件：“警察。” “警察同志好！” 对方一愣，然后更客气了。 第489章 互助救援会 第490章互助救援会 张辉这边在行动的时候，血样的采集样本也已经送回了现勘办公室。 陆川和杨森等人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做完了准备工作，现在把血样进行纯化之后，放在仪器里边几个小时就能得到DNA鉴定信息。 “估计要下午三点左右，下班之前一定能做完比对。” 刘国栋给秦勇汇报了大概的时间，让领导心里有个底数，就回去忙活去了。 家具厂。 “张警官？” 孙启刚换好衣服，戴上防毒面具，正准备开工，结果被负责人叫到了办公室里。 看到等着自己的人是张辉，孙启刚心中一愣，但是很快调整了情绪。 “张警官，你们忙着，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 负责人很客气的和张辉打完招呼，然后认真的看向孙启刚：“老孙，两位警察同志有点事向你询问，一定要好好配合啊。” 孙启刚刚点点头，对方才出去。 “张警官，您这是……” 孙启刚刚刚从出租房那边采完血样回来，没想到对方脚后就跟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 “你不用紧张，我们还是想跟你再了解一下案发当天晚上的一些情况。” 孙启刚哦了一声，摘下线手套：“那天晚上我回去的比较晚，因为我这个工作比较累，所以休息的比较早，我晚上确实什么都没听见。” “我回去的时候有很多邻居看到了，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张辉瑶瑶头，看向孙启刚的眼神带着探究的意思。 孙启刚现在回答的话和三天前调查走访时候说的话，竟然一字不差。 这么巧合？ 是背过，还是个人习惯？ “孙启刚，刚刚在采血的时候，你儿子说后半夜隐约听到了救命声……” “唉唉唉，张警官，小孩子知道什么东西，他可能是做梦了，睡毛愣了，当时什么都事都没有，我们都没听到。” 张辉对孙启刚的话，显然是不信的。 “孙启刚，你家孩子七岁，上了二年级吧？” “二年级的孩子……也不算小了。” “我……” “孙启刚，你先别急着否认，我问你一个事情，互助会是怎么回事？” 嗯？ 孙启刚听到张辉说出“互助会”三个字脸色狂变。 “你！你这么知道互助会？！” “怎么，我为什么就不能知道互助会？” “可……” “孙启刚，你知道包庇杀人罪，是什么罪行吗？” “我……” 孙启刚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那么简单，额头上已经浸出细密的汗珠。 “包庇故意杀人罪是非常严重的一种罪行，故意包庇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不仅如此，包庇罪是刑事犯罪的一种，你犯了罪，你的直系子女，在以后找工作的时候，很多工作就无法报名参与。”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比如你7岁的儿子，他以后考警校就不能够报名，当兵也不行甚至可能从事不了任何公职类工作。” “所以，孙启刚，我希望你想清楚再回答我的问题。” “我……” 坐在椅子上的孙启刚坐立不安，双手控制不住的颤动，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我……我说……” 在第1天进行调查走访的时候，张辉就了解过孙启刚的一些家庭背景。 孙启刚在家具作坊工作，工资其实并不低，但是从事油漆工工作对身体伤害性非常大。 一般来说只有在壮年的时候才会从事这项工作，时间长了容易引发肺癌或者白血病等其他类的疾病。 孙启刚在这行干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油漆工的对身体伤害很大。 可是为什么还做这行，归根到底就是为了多赚钱，给谁？ 当然是给自己的儿子。 孙启刚的儿子学习比较好，而且孙启刚给他报了很多课外辅导班。 一个钢琴班，一年的学费就要三四万块钱，所以孙启刚必须多赚钱，起早贪黑，给自己的儿子赚钱。 所以，当张辉说到他犯罪影响的是他儿子之后，孙启刚心里的防线就崩溃了。 “互助会其实是我们这栋楼里面的一个互助组织。” 孙启刚说起了互助会的由来，张辉示意旁边的助手录音录像。 “在这个楼里边居住的大多数都是打工的，家庭条件一般不太好，谁家要是有个病有个灾儿的话，可能就是支撑不起了。” 医院…… 张辉知道，普通人就是赚再多的钱，一场大病也就什么都交代了。 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积蓄，几天就能给你干没不说，甚至还可能背上巨额债务。 最后，人还留不住。 不要说她们普通的打工者，就是张辉这种一旦得了重病，也没有任何办法，基本上就是倾家荡产了。 那个地方，治坏人，但是从来不治穷人。 “互助会是房东组织发展起来的，我们在那里边住的时候呢，只要是加入互助会的，都不用交房租。” “但是每周要参与房东组织的大会……” 孙启刚交代了互助会的整个内幕。 一开始互助会是为了大家相互抱团取暖，谁家有了事情，其他都帮助一把而组织的一个公益性的互助救援会。 但是生病这种事情是有概率的，住在出租屋楼里的这些住户大多都是30多岁，40多岁的打工人带着孩子，身体一般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 所以互助会成立以来，并没有实质性的帮助谁家度过难关。 但是房东着实给这些租户不少利益，因为互助会是房东发起的，所以第1个利益点就是房东减免了参加互助会人员的房租。 “我们不交房租，就少了一大把开销，只是参加房东组织的一些活动而已。” “这些活动其实开始还比较正常，就是读一些书，他读我们听。” “后来慢慢的，房东在每次搞活动的时候加入一些仪式。” “比如……祭祀。” “祭祀？” “是的，就是祭祀，房东说我们加入互助会以后，大家都没有生病，是神灵赐予的祝福。” “但是我们不能无助的索取，还要给神灵反馈，所以就需要祭祀。” “那你们用什么祭祀？” 张辉听着听着，突然感觉这个什么特么的互助会有点不正经啊。 封建迷信？ 还特么什么意思，当自己是萨满了？ 第490章 原来是他! 第491章原来是他！ 孙启刚说起来，情绪放松了很多，语言也愈发流利。 “一开始的时候，房东让我们每家捐一些鸡鸭鱼来祭祀。” “东西不贵，我们几家凑一凑，几十块钱一花就完了，开始没在意，后来的时候从今年5月份的时候开始就变了。” 孙启刚撸起自己的袖子，上面露出了狰狞的疤痕：“后来房东说祭祀牲畜不能够满足神灵对我们的庇护，要我们献自己的鲜血，才能让神灵继续保佑我们。” 嗯？ 张辉和同事对视一样……。 这特么是一群精神病吧。 “你们就同意了？” “你不知道，你没有参与过我们房东搞的那个祭司特别有仪式感，当时给我们在那弄的时候，我们感觉也没啥，而且这么长时间确实没有人生病……” 行了，这种事情，张辉也不是也没有接触过，算是被洗脑了。 张辉虽然没有亲自碰到过这类的案件，但是他以前听说过类似的案子。 十几年前那个时候气功特别盛行，好像随便出了一个人都能成为气功大师，治病救灾惩恶扬善，无所不能。 当然，这东西如果能强身健体，引导老百姓常锻炼也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但是有些不法之徒，利用这种弯弯绕绕迷惑老百姓搞起了思想控制那一套。 甚至有不法之徒，让自己手下的信徒捐献钱财的，更甚者还有献身的。 离谱的一件事是15年前天州市那边发生了一起银行抢劫。 参与抢劫的一共是5名犯罪嫌疑人，抢劫过程当中，疯疯癫癫的给自己身上泼了汽油，最后都自焚死了。 再后来，因为类似的案件太多，气功这种东西就被禁止了。 “这跟张小天一家被杀，有什么关系？” “因为……张小天最近想要退出互助会，房东不同意，而且……而且房东和张小天有事……他们晚上都是住在一起的。” 嗯？ “房东也是同性恋？” 孙启刚点点头：“应该是，三个月前我有一次回来的特别晚，路过张小天门口的时候，听到里边有奇怪的声音，我好奇就听了一下……” “而且不仅是我，其他人也都知道这件事儿。” “案发那天晚上，我们组织了一场互助会的祭祀活动，房东说他要清理门户，让我们自己把门关禁闭，早点睡觉，如果听到什么声音的话，就当啥也没听到。” “警察来了你们也不说？” “房……房东说，他把痕迹都清理掉了，警察查不到他的头上。” 张辉一声叹息。 特么的，一帮蠢货。 “他还威胁我们，如果谁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谁就是下一个祭品。” 张辉看着眼前五大三粗的孙启刚，突然有些愤慨。 “就为了对方一句威胁一个什么祭司，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杀人，杀了四口人？” “……” 孙启刚没说话，什么都没说。 但是，张辉没有从他眼中看到怜悯，后悔或者其他什么情绪。 这人…… “先带走吧。” 这种情况，可能要申请对这些人进行心里干预了，否则的话，说不定谁就是下一个房东。 此时此刻，现勘实验室。 杨森正在比对第五份血样的DNA鉴定信息。 “百分之……百！” “老刘！比中了！” 其他电脑前，也在比对的刘国栋，陆川和老白都跑了过来。 “比中凶手了？” 杨森把电脑屏幕调整了一个方向，对着其他三人：“比中了比中了，是房东！房东的血液DNA信息和咱们在房间里发现的第5个人的DNA信息，也就是凶手的信息完全吻合。”
“好！” 凶手天真的以为把自己残留的血迹清理掉，就能够隐藏自己的信息。 可笑！ “我去给秦队汇报！” 五分钟后，秦勇办公室。 “是他？” “对，凶手就是这个房东，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第5个人的DNA信息和房东的DNA信息完全一致。” “对方这个报案人是贼喊捉贼啊。” “走，抓人！” 半个小以后。 出租楼里，房东梁德忠戴着手铐，被塞进了警车。 呼啸着警笛的警车，载着凶手离开了出租楼。 但是还没有完，楼内的其他住户，在第1次警方开展调查研究的时候都撒了谎。 这些人都要带回去协助进行调查。 包庇罪就是指犯罪主体，明知对方是犯罪嫌疑人，而包庇其免受法律制裁的行为。 包庇罪下面还分很多种具体的犯罪类型，比如说伪证罪、徇私舞弊罪、报复陷害罪等等。 孙启刚等人在接受警方调查询问的时候，没有如实供出案发现场的实际情况，在第一时间内为犯罪嫌疑人提供了躲避警察发现的可能。 这帮人实际上应该算是做了伪证。 具体怎么判是什么罪，拘役管制还是三年以下跟刑侦支队就没有关系了。 梁德忠到案后，还在大喊冤枉。 审讯室里大喊大叫：“你们冤枉好人，我是报案人，你们凭什么抓我？快放我出去！” 审讯梁德忠的依然张辉。 “梁德忠，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在案发现场把自己的血迹清理干净，我们就找不到任何线索了吧？” 梁德忠气势一顿：“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张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张小天怎么可能是我杀的呢？我没有杀他，我们无冤无仇的，我干嘛要杀他，不信你问问我们楼里边那些租户我真没有杀他。” 没杀人？ “梁德忠，我们在张小天等4人被害的案发现场发现了残留的血迹，就是你用清水冲刷掉的那部分，血迹应该是在你杀害两名女性被害人的时候，对方反抗导致你受伤流血吧。” 梁德忠藏了藏右手：“你们胡说！血迹既然已经被洗掉了，怎么还能查到东西？而且我右手的伤是因为……因为搬桌子不小心碰到的。” “碰到的？” 张辉拿出三张照片：“你是不小心碰到了两名女性被害人的指甲里是吗？” “我们对对方指甲里面提取到的血迹和皮肤碎屑，做了DNA鉴定，就是你的。” “梁德忠，你即便现在什么都不说，这两份证据足够零口供判定你就是凶手。” “另外，你以为互助会的事情，你们楼里的租户一定会闭口不言吗？” “你……你怎么知道互助会？！” “我不仅知道互助会，我还知道你们搞的祭祀活动。” “不仅如此，你跟张小天是伴侣关系吧？” 张辉每说一句话，梁德忠的脸色就更加苍白一分。 “其实你不说我们也能推理出你为什么要杀张小天，因为他要退出互助会甚至和你断绝关系，对不对？” “三个月前，张小天和他原来的伴侣王军山在一起，他本来想让王军山也加入互助会，但是王军山不同意搬走了，你就是那个时候趁虚而入和张小天在一起的对吗？” “后来张小天也要退出，你就杀了他？” 啊！ “对！人就是我杀的！背叛我就该死！” 梁德忠突然歇斯底里，手脚上的镣铐当啷作响。 第491章 杀人始末 第492章杀人始末 梁德忠的突然爆发吓了傍边的记录员一跳，张辉嘴角一歪，就怕你不激动，这一激动，不就稳了。 “我有什么错？” “他凭什么背叛我！” “就因为我年龄大了吗？！” “该死！该杀！” 情绪有些癫狂的梁德忠，说出了他杀死张小天一家的缘由。 “为了帮助楼里面所有的租户，我组建了互助会，大家一起抱团取暖，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分担，这不是很好吗？” “为了表达诚意，我取消了他们所有人的租金，而且甚至把物业水电取暖费我都搭上。” “一开始的时候特别好，我觉得我们整个楼里面就像一个温暖的大家庭，我一个人这么多年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可是……慢慢的就有人非要离开我们互助会。” 梁德忠双眼瞪得溜圆，充满疑惑和迷茫：“我们的互助会不好吗？他们为什么要离开？” “所以……” 张辉开口：“所以，你就开始搞一些祭祀仪式，对吗？” “对！” 梁德忠笑的有些神经质：“我要他们都听我的，我要把自己塑造他们成他们的神。” “你还别说这种方法特别管用，开始的时候总有人要离开，但是有了这些仪式之后，再也没有人说要离开。” “那张小天呢？” “为什么要杀他，还杀了他全家？” “为什么？” 嘿嘿嘿哈哈！ “愚蠢！” “那个傻蛋，我给他钱，给他买衣服，我给他爸治病！” “我对他那么好！” “你懂吗？我把我的全部都给了他！”、 梁德忠眼神中满是疯狂，似乎沉浸在以前和张小天在一起的回忆里。 “可是……” “可是他父亲的病好了之后，竟然让张小天离开我！” “小天那个傻蛋竟然答应了他父亲，他也不想想，他能有今天是谁给他的？他能在海州市立足是谁给他的？他凭什么背叛我？” 就在张辉这边进行审讯的时候，另一组人在对梁德忠的住所进行搜查。 “找到了！” 在一个梁德忠卧室的床边，负责搜查的刑警发现了一个箱子，里面有一双红色高跟鞋，一把依然有着血迹的尖刀，还有几件衣服，以及染血的枕巾。 “带回去，交给现勘那边化验。” 整个出租楼都已经被封锁。 梁德忠这边在接受审讯的时候，其他的租户也在接受审讯。 “王慧慧，你可能还不清楚，你前天的行为已经涉及到了作伪证，包庇犯罪嫌疑人恶意谋杀，你是要坐牢的！” 坐牢？ 王慧慧就是居住在张小天隔壁的邻居，案发当天，王慧慧提供的证词是什么都没听到，隔壁没有声音。 但是，楼上的孩子都能听到，她住在隔壁怎么可能听不到？ “我……我……” 王慧慧的脸色苍白无比，半晌说不出话来。 “王慧慧，你现在说还来得及，所有租住在楼里面的人都在接受审讯，谁先说谁就有重大立功表现，如果别人说在了你前面，那你的立功就小了。” “如果你一直不说，就算是一直属于包庇犯罪嫌疑人，情节特别严重，你要坐牢的。”
“坐……坐牢？” 王慧慧只是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人，字认识几个，但是对法律什么都不懂。 可是在不懂，她知道坐牢是什么。 “我……我说！” “那……那天晚上……是……我是听到了声音，救命，隔壁在喊救命！” “是房东！” “他说要祭祀，用活人……” 与此同时，其他的审讯是包括临时用于审讯的办公室，除了王慧慧和早就在家居作坊交代的孙启刚，剩下的五个租户也都交代了。 楼里的隔音不好的，当天半夜的事情，其实所有人都听到了。 “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我不敢……” “你们……你们不知道，那个房东搞的那个互助会的祭祀仪式，特别血腥。” “如果我们说的话，他在把我们也祭祀掉……我们不敢说……” …… 行动组在搜查梁德忠的住所的时候，发现的不仅有他作案时穿的衣服鞋子和作案凶器以及从现场拿走的枕巾。 还在他的抽屉里边，发现了很多音视频光盘。 不仅如此，还有他搞互助会祭祀的一些方案图纸。 “都带回去吧。” 审讯室里，梁德忠对自己杀害张小天一家四口的行为供认不讳。 至于案件的起因也比较简单，就是因为张小天要搬离出租屋。 根据梁德忠交代，张小天和王军山的事情，他一早就知道，当时还蛊惑张小天让王军山也加入互助会。 至于蛊惑他们的原因，除了为互助会增加成员之外，还因为梁德忠看上了张小天和王军山。 梁德忠虽然已经人到中年，但是一直没有结婚，他是一个双性恋者。 张小天和王军山年龄不大，一个长得白白净净，帅帅气气，一个化完女装后竟然有些妖艳，都是梁德忠看上的人。 只是当时王军山不知道为什么，死活不加入互助会，因为这个还跟张小天分手，直接搬走了。 梁德忠就是在王军山搬走之后，趁着张小天心里空虚才趁虚而入的。 后来梁德忠和张小天的事情被张小天的家人发现，张小天天的父母说什么也不带同意张小天继续住在出租屋里，一定要搬走。 这才有了梁德忠灭口他们全家的疯狂杀人行为。 张小天一家的灭门案，到现在来说应该已经算是侦破，但是案子还并没有完。 会议室里。 “梁德忠家里的这些光盘都是哪儿来的？” 会议室的桌子上是一箱子，从梁德忠家里搜出来的光盘以及一些书籍都是违禁品。 里面的一些东西秦勇已经大概看过，都是教人如何祭祀，如何迷信，如何控制人心的一些东西。 甚至现勘那边做完化验之后，发现梁德中家里用的熏香里面含有致幻物质。 “刚刚老刘他们在梁德忠家里的熏香发现的致幻物质也是违禁品，这些东西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查！一定要追查到底，梁德忠还是没有说实话，这些东西怎么来的？从哪儿来的？他从什么时候接触到的这些东西？” “张辉，争取最短时间，拿下梁德忠！” 第492章 顺藤摸瓜 第493章顺藤摸瓜 一个小时前，现勘实验室。 陆川几个人正在讨论。 “梁德忠家里的熏香肯定是自制的，你看这些熏香粗细不一样，做的比较粗糙。” 老白拿出一根熏香，对着灯光观察片刻，做出定论。 关于熏香这个事，立功的杨森。 梁德忠被逮捕之后，出租房里边的其他租户也都被带走审讯，整个楼被封闭起来，行动组发现梁德忠作案的凶器和其他衣物鞋子后，还发现了互助会祭祀的地方。 就在整个大楼的顶楼，靠里侧的一间房子里面。 大概检查了一遍之后，现场的刑警还是叫了现勘这边的人过去看一看。 老杨和老白当时过来的。 现场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有些空空荡荡，中间有一个祭台，上面是一些鬼画符，一般人看不懂的符号。 除了这些，就是一些没有清理赶紧的血迹。 还有就是在祭台上空吊着的熏香。 海州市这个季节虽然有蚊虫，但是已经不是很多，一般人家不会点熏香，更何况熏香悬挂在祭台上面正上方，特别显眼。 老杨感觉有些奇怪，就采了一些回来化验，结果，发现了东西。 “我查了一些资料，熏香里边的致幻物质是不是人工合成的，而是一种菌类里边自然生长的。” 陆川把已经打印好的资料递给三人：“这种菌类叫裸盖菇，大多生长在南方云省的大山里。” 云省？ 刘国栋三人一边翻看资料，一边听陆川解释。 “不同的毒蘑菇被人食用之后，中毒的表现不一样，有的会体现出电解质紊乱，有的会产生溶血，有的会产生呕吐眩晕，有的会产生幻觉。” “梁德忠家里熏香中含有的这种裸盖菇会产生的作用就是神经性中毒，能产生一定的幻觉。” “因为熏香里边这种裸盖菇的含量非常少，又没有直接食用，而是在燃烧过程当中产生的气体被人经过呼吸道吸收，所以致幻的效果不是特别明显。” “吸入这种东西的人，很可能会陷入一种麻木状态，思维迟钝混乱。” “你的意思是说……梁德忠用这种东西控制互助会里的人？” 刘国栋一下子就抓住了陆川话里的意思。 “我觉得有这种可能，毕竟根据孙启刚所说他们进行的祭祀仪式，在后面是比较血腥的，而且后来竟然使用人血来祭祀，一般人在理智清醒的情况下进行自残是很难的。” “刚刚我跟行动组那边沟通了一下，审讯的时候，他们发现那些租户的手臂腿上都有自残的伤痕，有的甚至很新鲜。” “如果梁德忠没有使用一些特殊办法，我觉得他们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这些熏香是怎么来的，要仔细查一查。” 大概搞清楚了这个情况之后，刘国栋那边就给秦勇做了汇报。 张辉第二次来到审讯室。 “梁德忠，这一次咱们说说你的那个互助会的事吧。” “那有什么好说的，就是我们抱团取暖的一个组织罢了。” “抱团取暖？” 张辉冷笑：“梁德忠，犯的事情你比谁都清楚，四条人命，你这种行为被判什么罪你知道吗？”
“嘿嘿，有什么不清楚的，不就是死吗，谁还没有一死，你说对吧？” “你倒是看得开，但是有一点我们不明白，这个互助会自己往里边添钱，没有任何收益，为什么呢？” “我们在你的房间里边发现了大量祭祀迷信的光盘，这些东西是在哪儿买的？” “另外，你在祭祀房间里边挂的那个熏香，是哪来的？” “那些东西都是网上买的，你们随便一查快递记录就知道。” “至于熏香，是我去年去云省旅游的时候，有人卖给我的。” “那人跟我说点了这个熏香之后，别人就会听你的话，我开始不太信，后来在互助会的时候我试了一试，果然挺好使的。” “然后每一场祭祀我都点一点那个熏香，他们搞祭祀放血的时候都是一脸享受，我觉得特别好用。” “你自己不受影响？” “吃香菜，事先吃一把香菜就不受影响了。” “云省那边卖给你寻香的人，有联系方式吗？” “有，在我手机里，我让他给我邮寄过两次。” 梁德忠的审讯倒是比较配合，他知道的东西基本上都交代的很清楚。 这应该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张辉审讯过不少，被判死刑的嫌疑犯。 大多数的这种犯了重罪的嫌疑人都有一个特征，就是在认罪之前都特别嘴硬，怎么审都不交代。 但是一旦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有了实质证据之后，什么都说，而且相对情绪平稳。 有关梁德忠提供的信息，很快就被证实。 他购买的那些光盘都是网上弄的，行动组这边通过卖家的地址信息，很快就锁定了这些线索。 贩卖这种东违禁品都是犯法的，在线下的一些实体店中因为监管的比较严格，这种违禁的光盘或者是书籍的话，已经比较少见了。 但是网络上还有一些漏网之鱼，也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冒头就打。 “这条线索我们就不要亲自跟了，移交给当地的公安局让他们去抓。” 秦勇拍了板，这种案子倒不大，涉及到一些光盘和书籍的违禁品把东西全没收掉，给点治安处罚可能也就过去了。 具体情况还要看对方究竟卖了多少，如果量大的话，那说不定也要进去呆几年了 刑侦支队这边最重视的是梁德忠在云省购买的这些香薰。 如果根据梁德中交代这些香薰的价格不菲，一根就要500元。 仅仅是梁德忠一个人就在那边花费了5000元购买这些香薰。 可以想象，对方不可能只卖给梁德忠一个人，那这个涉案案值就有可能非常大了。 而且云省那边的情况，秦勇也是有所耳闻，靠近边境，历来都是一些违禁东西流入国内的重要通道。 所以，这个案子是自己做，还是交给禁毒支队？ 自己做，如果能成，肯定算是一件功劳。 交给禁毒支队，都是海州市公安局下边的，侦破了案子，有了功劳，自己也不会空手而归。 到底该怎么办？ 第493章 清水河会所 第494章清水河会所 清水河法餐会所。 “来，尝尝这个盐蜗牛，我听三哥说这个不错。” 陆川细心的给沈法医挑选了一只肥硕的盐蜗牛，神情放松。 最近一段时间刑侦支队工作比较繁忙，大案要案不停，一个接一个，尤其是陆川这边。 不仅刑侦支队这边的案子要处理，还有省厅重案组那边也有工作，这一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和沈法医出来吃饭的时间都变少了。 沈妍今天穿了淡紫色连衣裙，修身的裁剪勾勒出完美身材，淡妆相宜，似有万种风情。 这身材，大多数模特看了都要羞愤而死。 “谢谢。” 轻声道谢后，沈妍张开小嘴接过陆川喂到嘴边的蜗牛，咀嚼起来，像松鼠。 陆川很享受这种悠闲的时光，只有两个人，恬静开心。 没有破案时候都紧张，没有加班加点时候的劳累，就只有陆川和沈妍两个人。 不远处的服务生看着两人安静的享受大餐，眼中闪过羡慕的光芒。 清水河法餐会所是海州市最顶级的法餐，没有之一。 所有食材都是在国外进口过来，然后聘请国外的法餐大厨操刀制作。 就连餐具都是国外进口来的，不能说好吃不好吃，但是绝对正宗。 清水河会所在省会那边也非常出名，有很多人远道慕名而来，就为了吃清水河法餐会所的一顿正宗法餐。 当然，想要享受如此正宗的法餐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就比如陆川桌角上的红酒，罗曼尼康帝，虽然是不是最顶级的罗曼尼，但是也要小十万。 当然，这酒不是陆川自己买的，而是陆遥送的。 自从上次陆川把陆遥被骗的压岁钱追回来之后，对方对陆川感激的五体投地，也非常佩服。 以前陆川在家族里面让大家刮目相看的是立功，一等功，二等功，挂在祠堂里的。 可是陆遥不同，他自己是实打实的受惠者，上千万啊。 陆川听说陆遥最近的赛车场出了一条新规定。 玩车就是玩车，不搞投资。 尤其是女人的投资，坚决不搞。 跟他在一起玩的富二代感觉无所谓，但是这帮富二代的老爹们欢欣鼓舞。 甚至就是因为这条规定，最近有不少富家子弟参加了陆遥的赛车场。 因为富一代怕什么？ 赚了钱的富一代，怕儿子花点钱买车吗？怕儿子花点钱泡妞吗？怕儿子花点钱吃吃喝喝吗？ 不怕！ 一点都不怕。 跑车多少钱？好一点的跑车两三百万也就够了，泡妞能花多少钱？百十来万什么妞泡不到？吃吃喝喝能花多少钱？一顿饭几万块钱能天天这么吃吗？ 富一代最怕的就是富二代创业，只要不创业随便吃随便喝随便玩，玩到死都没问题。 沈妍倒是没觉得小十万一瓶的红酒有多好喝，就是感觉有点贵，不太值得。 “这次的案子，差不多结了吧？” “嗯，听说今天早晨开晨会的时候，秦队大概说了一下，凶手已经被抓了，而且梁德忠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证据确凿问题不大。” “昨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碰到了办公室的瑶瑶，聊天的时候，她说那个梁德忠是双性恋？”
在法医实验室，沈妍从事的是技术工作，王长江一般不跟她说案情的事儿，尤其是涉及到这种。 沈法医问的轻松，但是眼睛里的探索欲好像极为热烈。 “这个……” 陆川想了想：“嗯，差不多吧。” “什么差不多的啊，详细说说，你们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 “咳咳，这有什么说的，再说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呢，我们负责的是后边的技术工作，审讯都是辉哥他们搞的。” “我不信。” “别不信了，来，吃蜗牛，等会去看电影。” 清水河法餐会所的蜗牛做的还是不错的，沈法医很喜欢。 两人在享受法餐的时候，秦勇这边可没闲着。 宋江国办公室里，秦勇和禁毒支队的支队长蔡永强都在。 秦勇把发现香薰的事情大概汇报了一下，请示宋江国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宋江国想了想后，看向蔡永强。 有关云省那边的情况，禁毒支队这边接触的比较多。 蔡永强去那边出差，每年大概都有个两三次，所以对那边的情况比较熟悉。 “老蔡，那边的情况你比较清楚，说说。” “裸盖菇这种菌类，云省那边的山里大量存在，不是人工养殖的，天生地养都是野生的。” “而且种类非常多，但了裸盖菇之外，还有毒蝇伞等等其他各种种类有毒的蘑菇。” “其中一些会被用作药用，但是大多数的毒蘑菇都是只有毒，没有什么价值。” “老秦说的这种情况，提取裸盖菇里边的致幻成分制作成香薰，其实是当地人助眠的一种土方法。” “助眠？” 蔡永强点点头：“对，以前这种东西在别的省份也出现过，而且量还不少，当时上边部委有过追查，成立过专案组我曾经参与过。” “你说的这种香薰应该是粗细不一制作比较粗糙，实际都是当地人手工制作的，就是把裸盖菇磨成粉掺和到香薰材料里，点燃后就会有轻微的致幻效果。” “我的建议是通报给当地的警方，由当地警方去负责调查。” “毕竟当地人对当地的情况比较熟悉，据我了解，对于这种香薰的售卖在当地也是不允许的，这么做其实是犯法的。” “但是实际上，民间有少量这种香薰的流传，毕竟严格来说也算是中药材的一种。” “我想还是通过这边的渠道，确定那边售卖人员信息，然后直接进行调查会方便一点。” 宋江国和秦勇听明白蔡永强意思了。 案子不大，大概率不值得跑一趟。 “行吧，秦勇，就按照老蔡的建议，觉得怎么样？” “我这没问题，而且既然蔡支队这边跟那边比较熟悉，我们就把这条线索直接移交给咱们禁毒支队了，由咱们禁毒支队跟那边联系可能比较方便一些。” “行，没问题。” “好，那没什么事，今天就到这？” “等等！” 蔡永强突然说话，面色沉重看向宋江国和秦勇：“宋局，有个事，可能需要老秦这边帮忙。” “怎么了？” 蔡永强沉默片刻，凝声道：“我有个卧底……失踪了。” 第494章 汪峰失踪 第495章汪峰失踪 我有一个卧底失踪了？！ 这句话，像一个炸雷在宋江国和秦勇耳边炸响。 禁毒支队的卧底去干了什么工作，宋江国和秦勇再清楚不过。 甚至这些人被派出去后相关的档案全部秘密封存，只有极个别的人才知道到底谁去干了卧底。 其实在这个卧底工作期间，和对方负责联系的接头人也是提心吊胆。 比如蔡永强作为禁毒支队的支队长，他是很多禁毒支队派出去卧底人员的直接单线联系人。 他必须24小时时刻关注这些人的动态，对方传递回来信息的第一时间他都要进行反馈和处理。 因为对方干卧底工作的时候不可能是8小时工作制，上班的时候传递信息，下班的时候就不传递信息。 卧底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信息传递回来，而一旦错过时机，后果不堪设想。 整个公安局里边开会，蔡永强的手机是唯一一个可以不调成振动模式的。 他也是唯一一个随时都可以离开会场处理工作的人。 甚至蔡永强的有些工作他的直接上级都不会，或者是没有理由的话不能进行过问。 尤其涉及到卧底的工作，蔡永强是直接向宋江国汇报的。 要说整个公安局谁最可靠，蔡永强绝对是第一序列里的，因为如果他出了问题…… 后果不堪设想。 而禁毒支队这边派出去的卧底，宋江国都比较清楚。 有长期卧底有短期卧底，有的已经在外边卧底超过10年时间。 “谁失踪了？” 蔡永强看了看秦勇，这个事情，秦勇其实是没有资格知道的。 但是这次的案子需要秦勇这边帮忙，蔡永强没有先回答宋江国的话，而是先跟秦勇说话：“秦队长，接下来的话……” 宋江国知道蔡永强的意思，看向秦勇：“秦勇，你干了这么多年刑侦支队的支队长，也很清楚，禁毒支队那边的最高机密就是卧底的身份。” 啪！ 秦勇起身立正！敬礼！ “请组织放心，我秦勇以警徽发誓，绝不泄露任何秘密！” 宋江国摆摆手：“行了，不是不相信你，主要是你要认识到这个事情的严重性。” “永强，说吧。” 蔡永强深吸一口气，沉声说到： “汪峰！” 汪峰？！ 宋江国眉头紧皱，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去年就知道。 “刚毕业，就去参加卧底的那个……汪峰？” “对，就是他，汪峰毕业后直接加入了禁毒支队，当时是以开除的方法，让他去卧底的。” “为了防止暴露我们约定通过见面的方式传递信息，每个月13号是见面的时间，但是三天前我们并没有等到他，后来我们在约定的地点等了两天都没有等到对方。” “当天晚上我们启动了约定好的紧急联络方式，一部从未启用的手机。” “汪峰不会把这部手机带在身上，而会藏在一个隐秘地点，对方会每天检查这部隐秘手机，如果有未接来电，就证明我们这边有紧急事情找他。” “可是三天时间过去了，人……没有消息。” “汪峰是在四号身边？” “对，去年接近的四号身边。”
秦勇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谁是四号，也不知道谁是汪峰。 “你的意见是什么？” “报警！” “报警？” “对，4号就在海州市生活，汪峰的活动地点也在海州市，他失踪这么长时间，肯定没有跟家里联系，我们以家里报告失踪的方式，通过刑警这边调查，寻找汪峰的下落。” “还有就是汪峰失踪了这么长时间，他的家里如果不报警的话也说不过去。” 宋江国明白蔡永强的意思。 报案失踪的方式寻找汪峰，让刑警出面就能最大程度避免汪峰卧底身份的暴露。 因为现在汪峰只是失踪，是对方有意制造的这种假象，来考验汪峰，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现在还不知道。 禁毒支队如果这个时候直接出面的话，汪峰的卧底身份就会直接暴露。 而由刑侦这边出面就不一样了。 警察查失踪案是很正常的，任何人失踪了，警察都会查。 “秦勇，你这边准备一下，以普通的失踪案来查，调遣你的精兵强将，但是尽量是少露脸的年轻人最好。” 蔡永强突然道：“老秦，这个汪峰和你们支队的陆川还有点关系。” “嗯？” “怎么跟陆川有关系？” “他们两个在公安大学的时候是同班同学，而且是一个宿舍的。” 汪峰去卧底之前他的所有资料，蔡永强这边知道的清清楚楚。 陆川这两年在海州市公安局的名声可以说是大噪，蔡永强当然知道对方甚至还参加过不少次对方的立功授奖仪式。 原来如此。 回到刑侦支队的秦勇，心情沉重。 正常来讲，失踪案是报到派出所的，刑侦支队直接插手的话，很有可能引起对对方的怀疑。 但是如果真的由派出所去干的话，以派出所警察的业务能力来讲的话，案子不一定破得了，还有可能遇到危险。 至于所谓的4号人物，蔡永强和宋江国那边没有告诉秦勇是谁。 倒不是有意对秦勇隐瞒对方的身份，一方面是保密的要求，另一方面秦勇这边既然去追查失踪案，两眼一抹黑，什么情况不知道，实际上是最好的，只从汪峰失踪本身去查案，才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因为现在并不能确定汪峰失踪就是死亡，对方还有可能活着。 或者说大概的就是活着，因为以前蔡永强这边也遇到过不少类似的情况。 对方为了考验卧底，会让卧底在某种情况下彻底断绝与外界的联系，没有任何联系的可能，造成假失踪。 如果禁毒支队这边这个时候沉不住气突击的话，那对方的身份就会暴露，不仅救不了对方，还会直接把对方推向死亡的深渊。 卧底牺牲了，案子没有破，这是所有人不愿看到的。 天色色已经很晚，秦勇坐在办公室里边思索着办案的人选。 张辉，问题不大，家行动二组以前都是任强在指挥，张辉露面的相对较少。 而且刑侦支队的年轻人里边，张辉的经验也是比较丰富的。 他带队最合适。 其他人…… 陆川？ 能力肯定没问题，但是汪峰是对方的同学，会不会感情用事？ 第495章 失踪案 第496章失踪案 华光街派出所。 “你说什么？王峰失踪了！” 杨林从椅子上蹭的站了起来，表情满是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 就在杨林对面的，除了陆川还有张辉。 陆川表情非常严肃，这一次的案件秦勇安排陆川和张辉先去办理。 三个小时前。 秦勇办公室。 秦勇从宋江国的办公室回来后一直在思考，侦办汪峰失踪案件的人选。 汪峰的失踪案不同于一般的案件。 他是在卧底工作过程当中失踪的。 按照秦勇和蔡永强那边商量的结果，汪峰失踪案。，最好以派出所民警的身 份去办理。 汪峰已经连续三天没有露面，他的家人报告失踪是合乎常理的，而这种失踪案一般都是当地派出所来处理。 所以刑侦支队这边派出去的人，级别不能够太高。 因为级别太高，比如任强孙军这种在海州市公安系统内是比较出名的，他们出马，有可能会让对方识破。 张辉入警时间不算太长，近期才开始代理更强的工作，而且办案经验丰富，他来出马问题不大。。 秦勇现在考虑的是技术资源方面，陆川适不适合。 从工作本身角度来讲，陆川协助张辉侦破这起案件是非常合适的。。 陆川在现勘方面的技术鉴定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他来协助张辉侦破案件，进度可能会更快。 但是秦勇还有另一方面的考虑，就是陆川和汪峰是同学。，而且在同一个宿舍感情肯定非常好。 办案过程当中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 秦勇担心陆川在办案过程当中不能够很好的把握自己，毕竟入警时间短，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多年前秦勇在还不是刑侦支队队长的时候，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当时的一名被害人是秦勇的战友。 但是在破案过程当中，秦勇因为感情用事，在布置抓捕犯罪嫌疑人的时候犯的错误，差点让犯罪嫌疑人跑掉。 所以对于陆川是否参加调查汪峰失踪案件，心里是有些迟疑。 但是这种情况并不属于法律当中应当回避的情况，所以秦勇还是征求了陆川的意见。 陆川当时听到汪峰失踪的消息，情绪比较激动。 上一次陆川和杨林、赵天宇、汪峰四个人在一起吃饭，仿佛历历在目。 当时汪峰跟他们就说过，自己有可能被开除。 这一年多来的时间几人也有过联系，但是没有在一起聚过餐吃过饭。 没想到，再听到对方的消息，竟然是汪峰失踪的消息。 “秦队，确定汪峰是失踪还是……遇害了？” 陆川最担心的其实是汪峰卧底的身份暴露，被害了。 “目前并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汪峰被害，我们也是通过禁毒支队那边了解到的这一情况。” “秦队！我请求参加这次任务。” 陆川的态度非常坚决。 “我知道，你是怕我在办案过程当中情绪激动，感情用事，但是秦队，咱们刑侦支队里边对现勘，对现场线索的发现，我绝对能够排在前面。” “汪峰是我的大学同学，还是我的室友，他现在失踪了，我既然能够帮上忙，不能置之不理，希望秦队能够给我这个机会。” “另外，陆川家居住的地点，我知道，是在华光街派出所的辖区范围内，那么如果以汪峰父母的名义报案，应该也是在华光街派出所报案，那边的杨林是我们的同学。”
“汪峰失踪，杨林作为同学参加办案，对方即便知道了，也会觉得在情理之中。” “而我和张辉虽然是刑侦支队的人，但如果，杨林请我帮忙，我和汪峰是同学这一层身份在里面，即便对方发现了我们是刑侦支队的人，也有办法说的过去。” “所以秦队，我参与案件的侦办，无论从办案本身角度，还是从保密角度来说，都是最好的人选。” 最终让秦勇下定决心，让陆川参与办案的关键原因就是陆川说的最后一句话。 一旦对方发现张辉和陆川并不是当地派出所的人，那么以陆川和汪峰是同学的这层关系，即便知道了陆川和张辉来自刑侦支队也说得过去。 确定了张辉和陆川两人参与办案，相关的材料背景的材料信息也送到他们手里。 当然里边只有汪峰失踪前的一些信息，并没有他执行卧底任务的信息。 杨林的情绪非常的激动，去年四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虽然汪峰没有明说，但是几人都知道汪峰是去干什么的。 现在一年多过去了，汪峰前面也跟他们联系过，工作生活都一切正常，怎么突然就失踪了呢？ “是失踪……还是……” 杨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汪峰执行的是卧底任务，失踪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王峰是失踪，应该还没有被害。” 回答杨林的是张辉。 显然，张辉在这个问题上的回答，比陆川回答要有信服力。 “杨林，你先不用紧张，这个案子的复杂性想必也很清楚。” “汪峰执行卧底任务是高度保密的，我们在处理案件的过程当中，要实现假定自己并不知道对方执行的是我们的人，就当做一次普通的失踪案来办理。” “因为根据汪峰单位领导的推断，这很有可能是对方考验汪峰的一种形式。” “如果我们在这段时间内没有沉得住气，露出了马脚，对王峰而言才是最大的危险。” “你和陆川都是汪峰的同学，失踪案报到华光街派出所，由你亲自办理，是没有问题的。” “对方即便发现我和陆川是刑侦支队的人，因为陆川和你们的同学关系也不会有太多的怀疑。”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根据汪峰失踪前留下的一些信息，尽快的找到对方。” 经过张辉的解释，杨林也清楚了现在是什么样一个情况。 杨林毕竟也是一名警察，而且入职将近两年的时间，各方面的历练让杨林成长了不少，相比较刚毕业的时候有了很大的进步。 刚刚之所以情绪比较激动，是因为第一次听到汪峰失踪。 而他又知道汪峰是执行什么样的任务，所以才会那么激动。 现在经过张辉的解释后，杨林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 “辉哥，我懂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感情用事，一定配合好你的工作。” 张辉点点头，三个人定下了基调，接下来的工作就简单很多了。 “好，接下来我们就要导演一出，汪峰父母报案的戏码。” “杨林，你是华光街派出所的，这方面你来操作。” “好，这个没问题，等会我就给汪峰的父母打电话，让他们来派出所报案，我来受理。” 第496章 西山路88号 第497章西山路88号 调查失踪案，流程是比较简单的。 一般情况来说，都是通过失踪人员的通话记录，视频监控信息，经常去的场所几个方面入手。 稍微耽误了一些时间的事，关于汪峰父母的安抚。 去年王峰被警队开除之后，要说受刺激最大的其实是汪峰的父母。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王峰被警队开除的背后真正原因。 这就是卧底工作最残酷的地方，汪峰和杨林陆川，赵天宇吃饭的时候，敢说一些自己工作的情况，那是因为他们都是警察。 但是对自己的家人，对自己的父母汪峰却一点信息都不敢暴露。 因为家里人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才是最好的。 一方面如果汪峰的父母知道汪峰是去当卧底，不说两位父母同意不同意。 卧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工作？普通人猜也能猜出来，两位父母知道汪峰是干这个工作，岂不是天天担心他？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汪峰的父母，如果汪峰的父母知道汪峰是干卧底的，一旦对方通过一些手段测试他的话，汪峰的父母很有可能露出马脚。 所以最好的情况就是，汪峰的父母不知道他被开除的真正原因。 而这一段时间，汪峰的父母和王峰之间的关系非常糟糕。 两位老人辛辛苦苦的把儿子养大，好不容易从警校毕业考进的警队，结果没过几天竟然被开除了，相当于一辈子的心血付诸东流。 正常人怎么能够接受这种结果？ 汪峰被开除的当天和自己的父亲就大吵了一架，然后借此机会搬出了家里。 从那天开始，汪峰就开始在各大娱乐场所，漫游吧，歌厅混迹。 而他被开除的理由也很简单，收受了嫌疑人的贿赂。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一个理由，他和当时收受贿赂的嫌疑人扯上了关系。 所以才进入了4号目标的身边卧底。 这一年多的时间，汪峰基本上很少回家，和自己的父母联系也非常少。 这也是为什么杨林要给王峰父母打电话，通知他们来报警的原因。 “伯父伯母，汪峰的失踪，这件事情非常复杂，但是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能说，一方面是为了汪峰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你们的安全。” 汪峰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陆川和杨林稍微透露了一些信息，他们大概就想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小陆，我只问你一句话，汪峰当时是不是没有真的收他们钱？” 陆川和杨林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但是轻轻点了点头。 汪峰的父亲愣了半晌，眼圈不收控制的红了起来。 哈哈！ 就说自己养了半辈子的儿子什么品性，自己不知道吗？怎么会收受他人的贿赂而被开除？ 但是自己的儿子并不是像这一段时间表现出来的那样，这让汪峰父亲宽慰。 可是现在汪峰失踪了，又开始提心吊胆。 “小陆，小杨，你们……一点要把他给找回来啊！” 事已至此，汪峰的父亲，心里有千言万语，最终也只能化成一句话。 先要把儿子找回来，找到了之后，什么都好办。 送走汪峰的父母，三人开始商量，接下来从什么地方开始入手侦办案件。 张辉在这方面的工作经验非常丰富，安排下来井井有条。 杨林单独跟所长申请了一间会议室，张辉和陆川就在这里面办公。 “我刚刚已经查了王峰失踪前的通话记录，没有什么特别的，他当时接过一个电话。” 杨林打印出了汪峰的通话记录单：“已经核实过，这个电话是外卖小哥的，根据他那边反馈的情况，加上订单的核查，确定汪峰失踪的当天晚上订了一份炒年糕，一份芒果冰激凌。”
“时间是几点？” “三天前的晚上十一点三十分。” “这么晚了，汪峰还吃炒年糕，这么不容易消化的东西？” 张辉眉头皱起看想陆川：“们上学的时候，汪峰有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没有，汪峰在学校的时候饮食比较规律，不爱吃零食，甚至连饮料都不怎么喝。” “老陆，还有一个事儿，你记不记得汪峰好像是对芒果过敏？” “嗯？” “他在宿舍从来不吃芒果，我记得我买过一次，硬塞给他吃了两口结果每一次他嘴都肿了，跟香肠一样。” 杨林这么一说，陆川也想起了：“你是说大二的那次对吧？” “对，我记得好像就是大二的时候，等一下，我给王峰他爸打个电话问一下是不是这个情况。” 很快，电话接通。 “伯父，我是小杨……嗯，我们上大学的时候记得王峰不吃芒果，他好像对我芒果过敏，是不是有这么个事？” “嗯，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杨林肯定的点点头：“确认，汪峰就是对芒果过敏。” “既然汪峰对芒果过敏，他大半夜的时候为什么会点芒果冰激凌呢？” “很简单，当时在他房子里的……不止他一个人！” 西山路88号汇嘉园小区。 “王峰当时跟他父亲吵完架之后，就从家里搬了出来，但是他并没有租房子。” 那个时候的汪峰刚大学毕业没几天，肯定没什么积蓄，跟家里边又吵了架之后，哪有钱租房子。 这个地方杨林曾经来过一次：“这是汪峰他爸早年单位分的一套房子，面积比较小，一直没人住，汪峰跟家里吵完架之后就搬到这来了。” “先上去看看，等会陆川这边做一下勘察，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汪峰的失踪时间就是在三天前的晚上。” “如果对方曾经在汪峰的家里出现过，那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指纹，皮屑，毛发，这些东西只要我们通过鉴定，也许就能比对出对方的身份。” 张辉的这个判断，也是陆川的判断。 “还有秦队说的，王峰家里的某个隐秘地方可能藏了一部手机，看看能不能找到。” 秦勇那边虽然没有告诉张辉和陆川有关汪峰卧底的具体情况，但是把蔡永强那边联系王峰的紧急方式告诉了二人。 除了每个月13号蔡永强和王峰在特定地点单独见面的约定之外，他们还有一个紧急的联系方式。 汪峰会每一天，或者是定期查看一部藏起来的手机。 手机里面没有任何人的联系方式，蔡永强那边也不会发短信，只会再拨打电话。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蔡永强拨打那边电话用的手机，也不可能是自己的电话或者是禁毒支队那边的座机，而是一个不记名的电话号码。 汪峰只要看到未接来电，不管这个电话号码是什么号码，只要有未接就代表的蔡永强有紧急事情找他。 而这一部手机，最大的可能就应该藏在汪峰居住的房子里，因为他每天或者是定时要查看，还要方便充电，如果放在其他的地方会不太方便。 “找到这部手机，如果能够找到手机，大概率就说明汪峰没有事儿。” 陆川和杨林明白，张辉的意思是手机在，就说明对方依然没有发现汪峰的身份，但如果手机都不在了，很有可能汪峰现在就会凶多吉少。 三号楼二单元四零二。 第497章地垫和拖鞋 第498章地垫和拖鞋 进入房间之前，陆川穿戴好了全套的现勘设备。 因为王峰在去年被开除进行卧底工作之后，和父母的关系并不是特别融洽，所以虽然他失踪了三天，但他的父母并不知道他失踪，如果不是杨林打电话让他们报案的话，有可能他们还不知道汪峰现在的情况。 所以房间内他的父母并没有来过，现在房间内的情况应该就是汪峰失踪后的第一现场情况。 “辉哥，先等一下，我先扫一遍指纹。” 戴上手套，陆川拿出了便携式的紫外线照明灯。 虽然在白天的时候用紫外线照明灯来检查指纹并不是特别精确，好在陆川现在只需要发现指纹即可，并不是现在就要采集。 陆川做现勘的时候张辉和杨林并没有进入房间。 “杨林，你在这跟着陆川做现勘，我楼上楼下转转。” 汇嘉园小区建设的时间比较早，加上是单位福利房，邻居大多数都是汪峰父亲当年单位的同事。 张辉想先做一下走访调查，和楼上楼下的邻居大概了解一下汪峰最近一年多的生活状态。 咚咚咚。 汪峰居住的楼栋是一梯两户，对门就是一个邻居。 很快房门打开，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子。 “你是？” 中年女子身材不高，大概一米六左右，微胖，穿着居家服，女子比较有安全意识，打开的防门上有防盗锁，并没有全部打开。 “你好，我是华光街派出所的民警张辉，这是我的证件，跟您了解一些情况。” 女子朝对门看了一眼，张辉和陆川并没有穿警服，但是杨林穿了制服，再加上张辉手里的证件，女子赶忙打开了防盗门。 “噢，张警官好，你好，请进请进。” 张辉点头道谢：“用换鞋吗？” “不用不用，您坐，我给你倒杯茶。” 女子很热情，确认张辉警察的身份后，表情很放松。 “大姐不用忙了，我了解点情况，马上就走。” 片刻后，女子坐在沙发上：“你们问对门的小汪啊？” 听到小汪这个称呼，张辉心里一动：“大姐，你们很熟悉吗？” “到也谈不上很熟悉，我和他爸是同事，只不过我是工人身份，50岁的时候就退休了。” 张辉点点头，刑侦支队里边也有50岁退休的女性，但是比例比较少，一般出外勤的50岁会退休，但是从事内勤和管理工作的55岁才会退休，而男性统一都是60岁退休。 “噢，对了，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我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他了。” “汪峰的父母报了失踪，他已经三天没有跟家里联系。” “失踪？” 女子脸色微惊，接着叹了一口气：“唉，要说汪峰这个孩子原来是个好孩子，我记得他上学的时候学习特别好，高考上了公安大学。” “但是不知道怎么后来好像是被开除了？” “最近这一段时间，总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到他家来，这孩子我们还说咋学坏了。” “怎么就失踪了呢？” 张辉没有说太多，接着询问汪峰失踪的情况：“大姐，三天前的晚上大概是11点以后，你听没听到对面有什么不寻常的声音或者情况？” “三天前？好像没什么特殊的情况……” 张辉这边在走访调查的时候，陆川这边有的现勘有了一些进展。
汪峰家里比较整洁，并不像其他人单身汉一样，家里凌乱不堪。 这间房子大概一百平米，是典型的三叶草户型，进门之后左手边是客厅，右手边是餐厅，连着厨房，正对面是卫生间左右各一个卧室。 陆川首先对房门进行了大概的扫描，发现的指纹不少，但是初步的分析来看，应该是汪峰一个人的指纹。 地面干净整洁，进入房间后门口铺着地垫。 这是陆川着重要检查的部位。 “川子，地垫上有什么查的？” 这还是杨林第一次跟着陆川看他做现勘，有些东西看的不是特别明白。 按照派出所这边民警办案的风格，开门直接进去就完了，里边有什么东西能发现的，就发现了，没有的话，那就没有了。 陆川摇了摇头，指了指地垫上的一些泥土灰尘。 “汪峰当天晚上点了一个芒果冰激淋，他吃芒果是过敏的，就说明当时房子里面可能有另一个人存在。” 杨林点头，这是他查汪峰通话记录的时候发现的。 “我们假设当时汪峰房子里的人和他的失踪有关，那么对方来自于哪里？” “对方进入汪峰的家里面，第一步就是要在地垫上留下痕迹，我采集一下这上面的一些泥土和灰尘，看看能不能回去做一些微量物证分析，如果对方真的和汪峰的事有关，那么汪峰被关的地方，有可能就是对方来的地方，这对我们后边的破案可能会有帮助。” 杨林哦了一声，颇有点恍然大悟的意思。 当然，陆川三人刚刚在来的路上也讨论过那杯芒果冰激凌。 汪峰大半夜通过外卖，点了一杯芒果冰激淋，要么就是他房间里的人想吃，所以他点了一杯芒果冰激凌。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汪峰有没有可能是故意点的芒果冰激淋？ 他对芒果过敏这件事情，陆川和杨林等人是知道的，有没有可能这是汪峰故意留下的线索？ 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况，陆川等人现在不得而知，不过，这条线索应该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大概半个小时后，陆川采集完了地垫上的泥土和灰尘。 接着就趴在地上光看，地板砖上是否有残留的脚印。 “老陆，这旁边摆了两双拖鞋，我觉得对方进来的时候应该是换了鞋。” 杨林指了指地垫边缘位置，摆放的不太整齐的两双拖鞋。 陆川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两双拖鞋的鞋尖朝门，说明对方应该是换一下拖鞋后离开的。” 一般情况下，正常人换拖鞋，很少会回头把脱鞋重新摆放成脚尖朝向房间里的方向。 陆川刚刚观察的是，对方有没有可能穿着自己的鞋在地板砖上留下印记。 因为相比较拖鞋留下的痕迹而言，用正常的户外鞋留下的脚印，做足迹鉴定分析，得到的数据结果相对来精确一些。 很可惜，对方当时是换了鞋的。 不过有换鞋这个动作也说明一个问题，来人应该不是突然闯入汪峰的家直接带走他，对方应该和王峰认识。 毕竟没听谁说哪个犯罪嫌疑人，在刑凶的时候还专门换一下拖鞋。 既然不是突然闯入，直接带走王峰，侧面也能够说明汪峰现在有可能还是安全的。 接下来，陆川对着两双拖鞋，开始发力。 第498章 残留的冰激淋包装 第499章残留的冰激淋包装 不管当天晚上来的人，是不是和汪峰的失踪有关，从汪峰失踪的时间来看，对方都应该是最后见到汪峰的人。 这次陆川对着脱鞋开始发力，采集里边的一些残留物质杨林没有发问，对方既然穿了拖鞋，很有可能在拖鞋里面留下一些皮屑或者是毛发之类的东西。 “这个是回去做DNA鉴定分析？” 陆川点点头：“汪峰在大学的时候就比较爱干净，他从来不穿别人的拖鞋，所以他家里的拖鞋应该是客人和他自己穿的，是分开的。 参加工作这两年来的时间，杨林和陆川也经常见面，还有赵天宇，会经常在一起吃饭。 杨林早就知道派出所的工作和刑侦支队的工作是完全不一样的，性质不同，经历不同，什么都不一样。 在基层派出所里面，类似于陆川现在做的这些工作，派出所民警基本上是从来不会做的。 顶多就是遇到一些小偷小摸的案件，在一些地方采集一些指纹或者是有明显的脚印，拍个照片，这就算比较细致的现场勘查了。 像陆川这样对着一个地垫，还有一双拖鞋，一研究就是十几二十分钟甚至半个小时的，在基层派出所根本就不存在。 一方面是基层派出所里面没有这样能力的技术刑警，另一方面，基层派出所里边的杂事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没有这个时间让你去做这么细致的工作。 再者说，有些工作也没有办法像陆川这样做的这么细致。 毕竟派出所里边接手的东西都是这样的事，今天张大妈家的狗丢了，明天李大妈家的猫跑了，后天孙阿姨家的宠物猪掉下水道里了。 在不就是王家媳妇给张家媳妇挠了，李家媳妇和老公打起来了，总之什么事都有。 哪里像现在陆川一样，戴着白手套还有口罩，认认真真的趴在地上找线索，一看就特别专业。 “老杨，你以前没干过现勘，把手套带上，然后所有的东西都不要碰，等我检查完再说。” 杨林点点头：“老陆，这点事我还是能明白的，咱也是正儿八经的四年本科毕业，学的也是现勘好吧，只不过这两年没有用，生疏了不少，没啥实践经验，但是基础的东西你放心。” 陆川已拍脑门，把这茬给忘了。 “对了，老杨，在派出所怎么样，有没有想往上走一走的想法？” 杨林眼睛一亮：“说的啥意思，是哪边走？” “当然是干咱们老本行现勘呀，你能不能当所长、副所长我也说的不算啊。” 现勘？ “怎么，刑侦支队缺人了？” 杨林当时为什么没有像陆川一样直接进入刑侦支队，倒不是说陆川有关系杨林没有关系。 其实按照当时考试分配的结果来说，陆川和杨林都应该进入派出所，到基层去参加工作。 只不过因为杨林前女友结婚上典礼上，陆川把人家新郎官抓了立了功，这才有了去刑侦支队现勘办公室的机会。 当然，当时秦勇是不知道陆川的家里是强盛集团的，否则根本不用立功直接把人逮过去，那可都是钱啊。
而正常情况下刑侦支队缺员补充，大多会通过竞岗招聘的方式进行。 毕竟刑侦支队办的都是八类大案，新进的刑警如果有一定的工作经验是最好不过的。 所以刑侦支队这边一般都是通过借调的方式，先对相中的人员进行考察，一般可以从下面基层派出所刑警大队借调一些人员。 比如说现勘办公室这边老白还有一年多就要退休了，在马上缺一个人的情况下，刘国栋就可以跟秦勇申请从下边的派出所或者是刑警大队，借调一名人员临时工作。 经过一年多的培养，借调的人员大概在能力上也能够适刑侦支队的工作，老白直接退休后，借调的人员就直接能够顶老白的岗。 这样的梯队培养管理模式，可以有效的避免工作出现空档。 陆川点点头：“我们那的老白，还有一年多退休，最近我师父正在想着借调人员，补充一下人手，怎么样，有兴趣没？” 杨林一愣，接着就是大喜：“我草，当然有兴趣啊！” “那可是刑侦支队！” 任何一个从警校毕业的大学生，可能最想去的单位都是刑侦支队。 但实际上，最缺人的是基层派出所，绝大部分警校毕业的学员都被分去了基层派出所。 现在陆川这边有这样的一个机会去刑侦支队，杨林当然很开心。 而且从另一个方面来讲，现勘在刑侦支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是，加班却又不多。 又能和老同学在一起工作，这个机会岂能错过？ “行，那我回去给我师父说下。” 借调一个人的事，刘国栋现在也在琢磨人选，既然陆川这边有同学，大学学的还是现勘，属于科班出身，他说的话刘国栋肯定不会反对。 “草，请你吃饭！大餐！” “人均一百以上的！” 陆川：“……” “老陆，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们家是大款，我们家是工薪阶层，人均100已经很不错了。” “再说派出所的工资本来就低，我一个月才4000块钱不到。” “请你吃200多块钱的饭，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两个人聊着天，拖鞋上面的物证信息采集工作，已经完成。 房间的左手边是客厅，茶几上很干净，除了一只电视机遥控器，就只有一个包装盒。 陆川打开饭盒，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些残渣的底子剩余，其他的东西都被吃干净了。 “是那份炒年糕？” 杨林也注意到了茶几上的包装盒，外边印着炒年糕图片。 陆川点点头：“里边的炒年糕都被吃完了，但是包装盒被汪峰留了下来。” “老陆，当时汪峰点的外卖时间是晚上11点半，他既然把东西都吃完了，就说明，他和对方在房子里面至少待了十几二十分钟。” “那冰激淋呢？” 陆川低头看向垃圾袋。 一个漏斗状的红色包装纸，静静的躺在里面。 第499章 汪峰的房间 第500章汪峰的房间 当天晚上，汪峰吃完炒年糕的时间，怎么也得有个十几二十分钟。 这是汪峰点的外卖里，除了那份炒年糕之外，就是那一份芒果冰激凌。 汪峰对芒果过敏，那么这份冰激凌绝对不是点给自己吃的。 如果这根冰激凌是想给后来人示警……现在现场的情况也说不回去，桌面上非常干净，垃圾桶里面只有一个包装纸，没有甜筒，也没有冰激凌融化后的残留痕迹。 那也就是说，冰淇淋应该是被另一个人吃掉了。 陆川弯下腰用镊子，从冰从垃圾桶里面把冰激淋包装纸夹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证物收集袋里面。 从现场的情况来判断，对方一定是接触过冰淇淋包装纸的，上面很有可能留下指纹，陆川要回去做鉴定分析。 不管汪峰现在是什么情况，找到当天晚上和他在一起的人，很有可能就能找到汪峰本人。 “老陆，来这边！” 陆川在这边收集证物的同时，杨林也在四处观察。 客厅这边除了茶机台上的东西和垃圾袋里的冰激淋包装纸，其他的线索就没有了，路虎窜转过身去杨林那边的餐厅。 “老陆，在桌子上的水杯。” 餐桌上放了一个透明水杯。 陆川小心翼翼的捏住玻璃杯底部厚厚的底座，拿起玻璃杯，冲着光线转圈观察。 “有唇印！” “汪峰用的？还是对方用的？” “这个目前还不能确定，但是我觉得应该是汪峰给对方到的水，拿回去化验一下。” 玻璃杯上不仅有唇印，而且还有指纹。 唇印在玻璃杯上一定会留下唾液的分泌物，唾液分泌物是DNA信息采集样本当中最容易进行后期纯化，进行DNA鉴定的载体。 所以，杨林刚刚比较兴奋，这些东西可是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讲的重点。 只不过这毕业后的这两年，杨林一直在基层派出所工作，原来学的现勘的一些东西没有机会去实践验证。 可能如果再过个三四年，杨林在现勘专业学的那些东西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穿过餐厅，就是厨房。 里面没有太多的痕迹留下，从手手摸了一下抽油烟机里面的内壁。 杨林凑上去看一眼，手套依然是白色的：“汪峰不会做饭，所以他平时叫的外卖，厨房没有用过的痕迹。” 陆川点点头，离开了厨房。 两个卧室，朝南的是主卧，被子叠的很整齐，房间干净整洁。 次卧铺着简单的床铺，地上放了不啤酒瓶子。 应该是没人居住的。 陆川打开次卧的衣柜，里边也是空的。 “老杨，看擦汗基本上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找那个手机。” 陆川在汪峰家里的发现还是蛮多的。 房间内脚垫上的泥土，拖鞋里的纤维杂物，冰激淋包装纸还有玻璃杯上的唇印指纹。 这些线索基本上都能够直接指定当天晚上和汪峰在一起的人。 等会到刑侦支队，有个一天半天的时间，就差不多能搞定。 现在重要的是那部手机。 陆川和杨林两个人分头行动，整个房间犄角旮旯里四处都找了。
但是，什么发现都没有。 “老陆，走，咱们去洗手间的马桶看看，电视里面不都是把手机套上防水罩放在马桶的储水罐里吗？” 说着，杨林走进卫生间，掀开马桶水槽的陶瓷盖…… 空空如也。 “搬把椅子过来。” 陆川抬头看了看卫生间上面的集成吊顶。 汪峰居住的房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陆川和杨林两人翻找了两个多小时，客厅厨房，卧室所有的犄角旮旯全都找遍了，但是没有发现秦勇说的那部手机。 现在就剩卫生间上面的集成吊顶和厨房上面的集成吊顶没有看了。 杨林知道陆川的意思，到餐厅搬了一把餐椅过来 “你在这找，我去看厨房的吊顶。” “行。” 两人分头行动。 陆川扣下两个盖板，打开自己手机的手电筒，伸到里边照了照，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老陆！过来！” 刚把盖板放回去，杨森那边儿就喊陆川过去。 “我草，在这呢！” 杨林站在椅子上，手里激动的拿着一部老式非智能手机。 “在吊顶里？” “没，手机没在吊顶里边，刚才我查了一遍，上面没有，转身下来的时候在热水器后边的架上看到了它。” 原来王峰把手机藏在了热水器后面的空这个位置从下面看是发现不了什么的。 甚至杨林刚刚站到椅子上，扒着吊顶看，也没发现。 而是转身的时候，扫过一眼热水器，才发现这部手机。 找到的手机，杨林和陆川的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 手机如果找不到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汪峰藏的太好了，两个人没有发现，或者他根本就没有把手机藏在家里，而是放在了其他地方。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两人刚刚猜测的也最不想见到的那种，可能汪峰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对方找到了手机。 现在手机还在，就意味着汪峰的身份，很有可能没有暴露。 摁一下电源键手机上的屏幕亮起。 这不是一款智能手机，但是有手机锁。 屏幕不大，上边能看到有未接来电显示。 这种手机就是一个优点，待机时间长，信号好。 “走，过去看看辉哥那边的调查走访怎么样了。” 张辉那边已经把楼上楼下跑了一个遍，大概问了一下情况，但是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此刻，张辉正在小区的保安室里边查看监控。 “这就是三天前晚上的监控录像。” 小区里的监控摄像头像素不高，除了前面的正大门口有一个高清摄像头之外，其他的都是标清摄像头。 汪峰居住的楼栋门前并没有监控。 但是，这个小区有一点好处，就是它是封闭式的小区，除了前门和后门两个出口之外，没有其他的出入口。 张辉直接放弃了小区院落里面的监控的查看。 既然是封闭小区，那么汪峰如果要离开小区，除了走前门就是后门，没有其他的选择，总不至于翻墙出去。 张辉调去了当天晚上11点半以后，前门和后门的录像，很快发现了线索。 第500章 身份验证 第501章身份验证 前期通过调查汪峰当天晚上的通话记录，已经锁定了当时给他送外卖的外卖员。 张辉在小区前门的监控里边，发现了外卖人小哥进入小区的监控视频。 当时的时间是十一点二十八分，之后外卖小哥从前门离开的时间是十一点三十二分。 监控视频显示的信息和外卖小哥提供的信息是一致的。 晚上11点多，进出小区的人员并不多，这给张辉的调查带来了很多便利。 “看看后门的监控。” 从外卖小哥离开之后，张辉继续调阅了前门之后大概一个小时的视频，但是没有发现汪峰的身影。 让保安打开后门的视频：“打开十一点三十二分以后的监控。” “好，稍等一会，我们这的设备都是十几年前的了，调阅起来有点慢。” 保安倒是很配合，奈何电脑不给力。 捣鼓了十来分钟，电脑屏幕上才出现模糊的画面。 相比较前门儿高清的录像，后门儿的录像模糊很多，而且可能由于摄像头上有灰尘覆盖，画面非常不清晰。 “要快进吗？” “不，就这样按照原来的速度播放。” 汪峰如果真的是从后门离开的，从进入摄像头范围到离开摄像头的范围，可能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如果快进的话很可能就找不到了。 嗡嗡。 张辉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陆川。 “陆川，你那边忙完了？有什么发现没？” “辉哥，我这边已经忙完了，而且东西也找到了，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张辉听到陆川说东西已经找到了，心情振奋。 他知道陆川说的东西就是秦勇说的那部手机。 手机找到了就说明汪峰大概率是没事的。 没事……最好！ “我在保安室这边调查当天晚上的监控，们也过来吧。” 挂断电话，陆川和杨林把房门锁好，直奔保安室。 “停！” 陆川刚一进门，就听到张辉喊停的声音。 保安定格画面，电脑屏幕上出现的两个略显模糊的身影。 两人并肩走着，都叼着香烟，其中一个人正好对着监控，被监控摄像捕捉到了正面照片。 杨林眼睛一瞪：“是汪峰！” 画面虽然模糊，但是杨林怎么可能认不出汪峰。 “确定吗？” 张辉看过汪峰的照片，但是从模糊的监控视频上，看的不是很真切。 张辉刚刚之所以让保安暂停监控，不是确定监控里的就是汪峰。 是因为他每次看到有人出去，都要暂停一下，尤其是男人。 晚上11点半以后，大多数人都已经休息了，进入小区的人有一些，但是出小区的人极少。 陆川和杨林赶得刚刚好，两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汪峰离开小区的视频。 陆川上前一步，认真的点头：“确定，就是汪峰。” 再看时间，晚上十二点零八分。 这就是汪峰出现在监控里的的最后时间。 张辉让保安把视频拷贝完毕以后，三人就离开了小区。 车上。
“辉哥，下边怎么办？” 车子没有开走，三人正在商量后边该怎么办。 “第一，小区外边还有监控，等会我过去看一看监控都是在什么位置归谁管，然后查一查，看看能不能发现当天晚上张王峰是离开小区是怎么走的，如果能发现对方坐的车，那就再好不过。” 汪峰离开小区的时间是当天晚上12:08，公交车肯定没有了，对方大概率是乘车离开的，只要有车那很有可能就顺着车辆的痕迹找到对方。 “另一个，刚刚我们看监控的时候，你们注意到没有，汪峰和另一个没有转头的人都在抽烟。” 陆川和杨林点头，这一点他们也注意到了。 现在想起来，当时汪峰转头看向摄像头，可能是故意留下的线索，而另一个和汪峰在一起的人没有转头，监控里面只有对方的背影。 “等会我们到后门去看一看，三天前他们抽的烟，烟头应该就扔在了那个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 杨林眼睛一亮，张辉说找烟头那就是想通过上面的唾液信息，确定和汪峰在一起的人的身份。 “而且咱们不能明目张胆的去，等会儿找身环卫工的衣服，换上环卫工的衣服到那块儿去找。” 张辉的想法很周到，三人分头行动！ 张辉这边去查监控，陆川这边把刚刚在汪峰家里查到的物证带回刑侦支队去做分析鉴定。 杨林这边回到派出所找人，弄了一件环卫工的衣服，去小区的后门捡烟头。 杨林是科班出身，在大学学了四年的现勘专业，搜集物证这种事，对他来说很简单。 在派出所工作这两年，三教九流打交道的人物也很多，穿上环卫工的衣服，鞋子也换了一下，保证没有破绽。 之所以没有直接去找烟头，还是怕暴露身份。 一个失踪案派出所派警察到现场检查，查查监控视频，是正常操作，但是连烟头都捡回去，这就有可能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张辉和陆川他们是想通过失踪案的正常调查，争取找到汪峰。 可是不能因为过激的手段，或者明显不是派出所的手段，给汪峰带来危险。 现勘实验室。 水杯上的指纹和冰激凌包装纸上的指纹提取很顺利。 虽然有些变形，但是陆川做起鉴定分析来问题不大。 水杯上的唇印，因为时间过长，唾液分泌物早就挥发没了，上面的物质没有采集到有效的dna遗传物质。 杨林那边在大门外捡到了三十几个烟头，交给杨森后已经开始处理。 “看指纹吧，如果通过指纹能锁定对方的身份，DNA鉴定也就不那么十分必要了。” 烟头本来就是一个备选，如果指纹鉴定分析没有办法比中的话，烟头里面残留的唾液，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能够验证出dna信息的。 两条腿走路，总比一条腿强。 事实证明陆川有些高估了对方。 对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谨慎，遗留的指纹在指纹库里边也很快就比中了目标人物的身份信息。 吴磊，男，26岁，海州市人。 汪峰失踪当天晚上，就是他见的汪峰最后一面，两人半夜12点半从汪峰居住的小区后门离开，之后汪峰就失踪了。 第501章 立即行动 现勘实验室，陆川在成功比中吴磊的信息后，立即把相关消息告诉给了张辉。 四号会议室。 张辉、陆川，杨林三人，正在给秦勇做汇报。 汪峰失踪的案子属于高度机密，整个刑侦支队，其他人都没有参与，三人小组直接向秦勇负责。 “我们在汪峰的住所里面发现了一些线索，陆川和杨林在里边采集到了一些指纹。” “而且刚刚已经比对成功，汪峰家里陌生人的指纹信息属于一个叫吴磊的人。” “汪峰失踪当天晚上，这个叫吴磊的人，是最后和他见面的人，两人12点半从汇嘉园小区后门离开之后，汪峰就失踪了。” 张辉开始汇报案件侦查的情况。 “两人当天晚上从汇嘉园小区离开之后，乘坐一辆灰色捷达轿车离开了小区。” “我已经让交警那边的朋友，追查这个车辆的具体位置。” 秦勇点点头，三人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这才不到半天时间，就有了这么大进展。 “这个吴磊是什么情况？” 张辉看向杨林：“小杨，这人也是你们派出所辖区的，你来介绍下。” “是是。” 杨林有些紧张，派出所里边一般没什么大的领导过来。 这一两年的时间他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所长，平时他在所里给所长汇报工作的时候就紧张，而现在面对着海州市刑侦支队支队长秦勇，杨林更加紧张。 “是是……这么回事，这个吴磊，男性，26岁是海州市本地人。” “这个人，父母早亡是个孤儿，早年的时候，在孤儿院长大，后来因为盗窃被抓过。” “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成年，所以没有判刑。” “三年前，他开始在一个酒吧打工，一直到现在。” 秦勇微微皱眉。 吴磊的信息……不太全啊。 “他跟汪峰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目前还不知道，时间太短，我们只是查了一下吴磊的档案信息。” 张辉接上话：“不过我建议是不是跟禁毒支队那边联系一下？” “你的意思是？” 张辉点点头：“汪峰既然带的卧底任务，那么他和吴磊的认识是不是那边故意安排的或者说有可能是汪峰主动接触对方？” “上午我们在派出所接触汪峰父母的时候，了解到汪峰被开除之后一直在酒吧之类的地方出没。” “还有一点，如果查到了对方的位置要不要直接动手？” 这个案子本身来讲，或者说严格来说，不应该算是一起失踪案。 找到汪峰之后，要不要把对方救出来，这是很重要的。 秦勇前面只是让张辉三人尽快找到汪峰的下落，但是如果找到之后怎么办，秦勇可没说。 “这样，我跟蔡永强支队长那边联系一下，你们先尽快确定汪峰的具体位置。” “最好能确定对方是否安全，其他的等我通知。” “好。” 短暂的汇报会之后，张辉带着两人直奔交警支队。 “车找到了？” “恩，刚刚交警支队那边打电话过来，说车子当天晚上离开汇嘉园小区后，开进了北方大厦的地下停车库，之后就一直没出来过。” “北方大厦？” “十年前那个烂尾楼？” 北方大厦在海州市还是比较出名的，倒不是因为北方大厦的楼层高或者是什么地标建筑。
而是因为北方大厦的建设周期很长，十年前北方大厦是当时海州市的第一高楼，宣传的叫一个火爆。 很多人都投资买了这个北方大厦的写字间。 但是在当时大楼封顶后，北方大厦突然就烂尾了，一直搁置了五年。 之后才被其他人接手，最终在三年前投入使用。 “对，就是那个大厦，等会到了地方，先去监控室，看看能不能查到吴磊把汪峰带到了哪个楼层。” 地下车库。 三人转了一圈，在A区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张辉说的那辆车。 “角落里的那辆车！” “走，去监控室。” 轿车正对面就是一个电梯间，里边有摄像头。 监控室里，张辉出示了证件后，保安非常配合。 很快调出了三天前晚上的监控视频。 “18楼！” 电梯里面吴磊和汪峰从地下负一层，直接到了18楼。 “18楼是什么地方？” “稍等，我查一下……” 一旁的大厦物业经理翻了翻手机，大概两分钟后：“是安途运输公司租赁的办公室。” 安途运输公司？ “一整层都是他们的？” “对，三年前大厦刚刚开业后租赁的，是第一批入住的商家。” “要不要上去看看？” 现在是下午两点钟，距离三人追查汪峰的下落，刚刚过去四个小时。 “现在上面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冒然上去的话有没有可能打草惊蛇？” “这样行不行，给那一层楼断电，我们假扮成物业的检修工，这样上去以检查线路为由，能正大光明的查。” 陆川的这个主意……不错！ 但是秦勇那边一直没有新的指令过来，三人冒然行动还是有些不妥。 “两头行动，我现在给秦队长打个电话，跟他征求一下意见。” “好。” 秦勇那边正在和蔡永强通电话。 “老蔡，稍等我一下，先别挂电话，有电话进来。” “秦队，……” 张辉大概汇报了下情况。 “嗯，我们的想法是假扮成物业人员给18楼断电，然后上去以检查线路的名义看能不能有发现。” 这个办法…… 秦勇给蔡永强打电话用的是座机，刚刚张辉手机打进来的时候，他用了免提。 “老蔡，人是你的人，你给拿个主意？” 蔡永强那边丝毫没有犹豫。 “救人！” “不管对方是什么情况，以救人为第一要务，汪峰的卧底行动哪怕失败，人不能出问题！” 案子没破可以在想办法，可是汪峰如果出了问题…… 蔡永强怎么跟他父母交代？ “张辉，听到了吧？” “是！我们这就行动！” 监控室。 “秦队怎么说？” 杨林有些急了。 这种情况，人在里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越早行动越有利。 甚至，杨林觉得应该直接派人上去搜查就完了。 当然，前提是确定汪峰就在里边，可万一不在，反而会给汪峰带来危险。 “秦队同意陆川的方案，让我们现在就行动。” 第502章 命悬一线 好！ 说干就干。 叫过来旁边的物业经理，张辉和对方商量细节。 “张经理，你们这边如果发生停电的话，对方是不是先打物业电话？” 物业经理叫张伟，四十多岁，是一名退伍军人，有这样的背景，沟通起来很轻松。 “我们有二十四小时物业报修电话，上面如果发生停电的话，他们一定会打电话报修的，这个没有问题，我可以让物业这边全力配合你们。” “行，这样，张经理麻烦你给我们找三套物业维修工的衣服。” “等会报修后，我们三人上去。” “这样，我跟你们一起上去。” “你？” “对，我是物业经理，我上去，他们肯定会放松警惕。” 张辉想了想，最终同意了张伟的建议。 三人过来的时候，专门申请了配枪，安全上问题不大。 “行，不过你在外边应付一下就行，具体搜查我们来做。” 对方虽然是退伍军人，但是一旦发生冲突的话，对方手里没有枪，安全上还是有些不能保障的。 “好，我在他们前台等着。” 几人返回车里，拿了防弹衣套在里边，外边套上物业维修工的制服，倒也看不出来。 “张经理，可以了。” 张伟已经在配电室那边安排了人，拿起对讲机：“老孙，断电。” “收到！” 那边回复收到不到一分钟，物业的报修电话就响了。 接电话的是维修工主管。 “好，稍等，我这就给经理汇报，我们现派维修工上去检查线路，稍等。” 一切就绪，四人乘坐电梯直奔18楼！ 电梯里面的光线不受影响，但是当电梯门打开后，外面漆黑一片。 有人拿着手机照明过来。 “你们物业的吗？什么情况，我刚刚下楼看了看，人家都有电，就我们这层楼停电了？” “嗯，哎呀，老板抱歉抱歉，实在不好意思，我是物业经理张伟，可能是18楼的线路出了问题，我们得检查一下。” 这个时候张伟果然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对方一听是物业经理，态度也好了一些：“行了，抓紧弄吧，我们这还办公呢，这没电了，啥也看不着。” “好好，我这就安排，这就安排。” 张伟回过头：“小张赶快过来，挨个房间检查线路，麻溜的。” “好的张总。” 张辉在前，打开手电，直奔里面的办公室。 三人没有分开，顺着墙角，用试电笔在插座上装模作样的验电。 “这间房子没问题，下一间。” 房间里面布置的都是暗线，所以几人是不可能直接看到线路的，就只能在墙插上检验。 很快，十几间房子就检查过去了，直到东北角的一件办公室。 张辉开门，去没有打开。 回过头跟刚刚接待的人说：“老板，这房子好像锁了，打不开。” 黑暗里，只能隐约看到对方的轮廓：“这间房子就不用查了，肯定没问题。” 恩？ 张辉眼神一动：“不行啊，这每个房子都得看，我们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要是就剩下这一间的话，电力恢复不了咋办？” 对方想了想，上前敲门：“吴总，物业检查线路的，能进来吗？” 吴总？ 三人一听，有戏！ 半晌后，咔哒，门锁打开。 里边有人打开手机照明：“小点声，有人睡觉呢，你们进来一个人就行了。” 陆川三人拿着手电，能看清对方的容貌，正是吴磊！ 杨林，张辉，陆川三人站的位置，正好陆川在迎面打开门，距离对方最近的一个位置上。
“张哥，我去吧。” 谁进去，谁就有危险。 陆川有系统奖励的枪械、格斗技能，进去后万一发生冲突，自保的能力更强。 张辉本来要进去的，但是没想到陆川先开口，这个时候显然不是争执的时候。 “行吧，那你检查仔细一点啊，咱们抓紧弄，还有好几个房子没查呢。” 陆川点点头：“行呢，马上就好。” 进入房间，吴磊有些不耐烦：“兄弟，快点。” “好好，你这个房间有几个插座？” “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看吧。” “行。” 陆川手电转圈晃悠，看到角落里有一张行军床，上面躺着一个人。 旁边还有一个光头男子，正在抽烟。 是不是汪峰？ 另一个人是谁？ “老板，这两个插座没问题。” 陆川眉毛一动：“那边的大哥……能不能打扰一下，墙角好像还有一个插座，我得检查一下。” 吴磊此刻已经很不耐烦了。 “那边没有什么插座，你检查完就赶紧走，别打扰我兄弟睡觉。” 陆川憨笑：“老板我也是打工的，这楼里停电了，我们要是恢复不了的话，上面还得扣我们钱，你看那个行军床脚边上就有一个插座，我都看着了，你这样子你把我的验电笔拿过去，你到那边试一下，给我说灯亮没亮就行了。” 陆川一边说，一边把验电笔递给吴磊。 对方见状，皱着眉头接过验电笔，走向光头。 “老虎，你来。” 光头男子也没说话，接过验电笔，转身蹲下，找插座去了。 光头此刻的位置背对着陆川，吴磊看着对方，也背对着陆川。 动不动手？ 机会千载难逢，床上躺着的应该就是王峰，但是对方一动不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办？ 陆川脑子里转了一圈念头，想起了刚刚蔡永强电话里说的，以人为主！ 妈的！ 不管了，先救人！ 咔嚓！ 陆川突然动手，吴磊一点反应都没有，一个手刀看在颈动脉上，直挺挺倒了下去。 光头男听到声音，就要起身，右手下意识的掏向腰间。 陆川一个箭步，右腿下劈，砸在光头男后背。 噗通！ 对方狠狠砸在地上，陆川上前骑在身上，肘击后脑！ 对方立马晕了过去。 外边听到的动静的张辉和杨林，破门冲了进来。 “咋样！” “没事！” 陆川起身掀开行军床上的被子，正看到汪峰。 脸缠着胶带，脸色苍白。 “窒息了！” 草！ 陆川一把撕开胶带，立马做心肺复苏。 嗝！ 十几个心腹复苏过去，一动不动的汪峰一下子抽了一口气。 接着就是剧烈的咳嗽。 “我草……你们怎么来了？” 顺着手电筒的光，汪峰看清楚来人的脸，是陆川和杨林！ 杨林看对方缓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从额头上滚滚而下。 “他么的，吓死老子了。” 陆川也感觉混身发软，幸亏刚刚行动及时。 要是自己刚刚出去了，没有直接动手，汪峰估计就特么完了。 “我们不来……你小子刚刚就特么死了。” 对方显然是在刚停电的时候对王峰下的手，胶带缠上口鼻，想让对方窒息而死。 陆川上来的时候，汪峰在床上一点反应没有，其实就要完了。 可以说，再迟个几十秒，能不能救回来都难说。 第503章 关键证据 第504章关键证据 人类对窒息死亡的耐受时间是四到六分钟，不过绝大多数人在四分钟以内，都不会有太大问题，少部分人可以耐受到六分钟。 但是如果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窒息时间超过六分钟，大脑就会因为缺氧而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这里所说的窒息并不包括憋气，通常状况下所说的憋气并非缺氧，憋气是在肺部内储存足够的氧气，能够供给身体所需。 需要强大的肺活量支撑。 一般没有经过训练的人之憋气，时间可以达到一分钟左右，两分三分钟也很常见，甚至是四分钟，经过训练的人最长可以憋到憋气十分钟以上，甚至达到20分钟。 汪峰的口鼻被缠上胶带，导致被迫性窒息的时间，应该在三四分钟左右。 被陆川和杨林救过来后，汪峰只感觉大脑眩晕，眼前看东西有些模糊，到不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你们怎么找到这的？” 汪峰挣扎着坐起来，劫后余生的感觉，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愉快和美好。 刚刚汪峰被胶带缠住口鼻的时候，无法进行呼吸，昏迷前似乎一辈子的事情都在眼前快速的闪现过去。 其实两人在三天前，把汪峰带离汇嘉园小区的时候，就想当晚上干掉他。 张辉指了指地下的两人，两个人肯定是不能放回去了，绝对要抓起来，这样的话，汪峰真实的身份在4号面前就很可能已经暴露了。 “光头是4号的保镖，4号从外边的安保公司雇佣的，这家伙跟吴磊是一套货色，也睡过4号身边的老小老婆。” 杨林快速的说了一遍经过，汪峰重重的喘了一口气。 汪峰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本来就是警察，只不过是被开除了而已，这件事情他们早就知道。” 面对家人、亲属的误会，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你以后怎么办？” “老汪，他们为什么对你下死手，身份暴露了吗？” 刚刚吴磊和光头男显然对王峰是下了死手的，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杀人，这么对付汪峰应该是汪峰的身份暴露了。 汪峰见过对方出手，极其狠辣，力量速度精准度都非常厉害，结果对方在陆川手底下一招都没有走过。 本来卧底卧的好好的，结果因为这种事暴露，不值得啊。 “卧底肯定是干不成了，但是这两个货这几天折磨我的视频都被我录下来了，而且他们觉得应该是吃定我了，说了很多4号的事情。” “上周，我拍到了他跟4号一个情妇偷情的视频，本想拿着这个跟他做交易，没想到这混蛋狗急跳墙，想要干掉我。” 陆川语气轻蔑，随意扫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人，在舍友面前有机会装逼当然不能错过。 随后整个人在不受控制的黑暗中沉沦，越陷越深，仿佛在一个无底深渊里面，拼命的挣扎却找不到出口。 “三天前你跟吴磊离开汇嘉园小区的时候，留下了监控视频，我们是根据你们乘坐的那个车辆找到这个大厦的。” 也就是说汪峰的卧底行动，算是失败了。 “汪峰，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们刑侦支队的张辉，这次找你，就是辉哥带队。”
“两人怕自己的事暴露，合伙想把我弄死。” “我跟上面的联系是单线联系，非常谨慎，他们应该没有发现。” 靠在椅背上：“兄弟，相信我，珍惜呼吸空气的自由，每一口呼吸，都是上天的赐予。” 这个光头是4号人物身边的保镖，不是海州市，而是4号人物从国外雇佣来的，曾经当过雇佣兵的人。 “小子就别感慨了，这两个人怎么办？” “两人这次对我下手，是因为吴磊觉得的，我威胁到了他的地位。” 地上躺着的这两个人，吴磊就不用说了，一个小跟班没什么战斗力，但是那个光头不一样。 刚毕业，就去当卧底，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情。 尤其是汪峰这种经历过系统的教育，在公安大学毕业养成的习惯和那些犯罪分子其实是格格不入的。 汪峰眼神落在地上昏迷的两人身上，看向陆川：“老陆，你现在牛逼啊，什么时候练的这一手？” “卧底的事情还能继续吗？” 这时，张辉过来检查了一下两人，吴磊还没有清醒的迹象，但是那个光头已经挣扎着有些清醒了。 一切的一切，随着眼前一黑，什么东西都不付存在。 只不过他们一直没有拿到汪峰所拍的他们和4号身边女人偷情的视频。 “你这说的哪里话，你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我们做这点事是应该的。” 更大的阻力是来自家庭，卧底这种工作，肯定是不能告诉家人，这也是为了保护对方，也是为了更真实的饰演卧底。 就因为这事？ 杨林和陆川觉得汪峰有点冤枉。 父母，亲人，同学，初恋…… 陆川摆摆手：“也就一般吧，没事随便在刑侦支队练两招，收拾这种虾兵蟹将，那不还是一招的事。” 可以说每句话都要斟酌应对，每一个动作都要琢磨研究。 汪峰以前和陆川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听陆川提起过张辉，但是一直没有见过。 张辉其实很敬佩汪峰。 “吴磊这个人在4号身边，虽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是也算是心腹吧，不接触生意，但是4号的吃喝玩乐都是他负责。” “那这个光头呢？” “辉哥好，以前就听陆川总提起您，这次有机会面，而且还是为了我的事给您添麻烦了。” 再加上有时候不得不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对心理同样是一种煎熬。 汪峰一边说一边脱下鞋子，揭开右脚后跟，里边是一个小型录音装置。 但是为了当卧底就要融入对方，说的话，干的事和平常自己的世界观都是相冲突的。 地上躺着的两人一个正是带走汪峰的吴磊，另一个光头男子身份信息不明。 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陆川和杨林两人的面孔。 汪峰又威胁他们说只要自己死了，这些视频一定会发送到4号的手机里边，两人投鼠忌器，才没有当天下手。 毕竟，作为身边人，他们两人太清楚4号是什么样的人了。 如果自己睡了对方小老婆的事情败露，能特么留个全尸都是幸运的。 第504章 任务完成 第505章任务完成 “现在是什么时间？” 汪峰被关在大厦里边，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 “你是三天前被他们带到这个大厦里来的，现在现在是16号的下午四点半。” 16号？ 汪峰听到这个时间，微微一愣眼里冒出精光。 “电话给我用一下，我打个电话，4号今天晚上有重大交易，我得通知队长他们抓捕！” 汪峰之所以隐藏在4号身边，蓄意接近对方，就是为了找到对方的犯罪证据。 其实4号早在去年就纳入到了蔡永强他们监控的视线范围内，但是对方非常谨慎。 从纳入到警方视线后，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或者说有动作，但是没有被发现。 而汪峰这两天在被对方折磨的时候，听到光头男子和吴磊说过今天晚上4号有重大交易。 但是具体什么地方，两人没说。 陆川把自己的电话交给汪峰，对方很快拨通蔡永强的电话。 “队长，是我！” 禁毒支队的蔡永强，这两天满面愁容。 汪峰去年当卧底，是他亲自挑选的人。 当时陆川，杨林，赵天宇，汪峰他们在毕业前整个班级都参加了一次保密培训。 那次保密培训，其实就是蔡永强他们在选人。 只不过整个年级里面被选上的只有四个人，其他人都没有被选上。 后来汪峰的卧底训练也是蔡永强亲自安排的，甚至还亲自传授了一些经验。 所以汪峰说是蔡永强的半个弟子也不为过。 对方现在失踪三天，人在哪儿不知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到底是不是身份暴露被害了，一点信息都没有，蔡永强这几天晚上睡觉都睡不着。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蔡永强想直接带人把4号抓了，逼问他汪峰的下落。 电话响起，看到是陆川的来电显示，蔡永强赶紧接听。 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里边传来的是汪峰的声音。 “你没死？” 汪峰：“……” 我这么像短命的人吗？ 自己这位队长……脑子好像不灵光啊。 来不及说自己被救的经历，其实王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被救了，好像是被做了心肺复苏？ 呸呸呸！ 那特么可是老子的初吻！ “蔡队，今天晚上4号有重大交易，但是具体的时间地点不确定。” 说到任务，蔡永强瞬间冷静下来。 “消息可靠吗？” “可靠，是他身边的外国保镖亲口说的。” “但是这个保镖也不知道具体的行动时间和地点，我想现在是不是要对4号开启最高规格的监控？” 蔡永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五十分。 “好，这件事情我来安排。” 蔡永强这边对4号一直安排了监视人员，但是监视的距离比较远。 这一次看来要抵近侦查，重点是查清楚今天晚上4号目标的行动时间和地点。 现实生活中的犯罪和电影里面演的不一定一样。 一个照面一个错身，甚至就可能完成了交易。 不一定非是两伙人要在一个什么破旧的工厂里面见面，剑拔弩张的氛围像黑帮火拼一样。
这种犯罪过程往往非常隐秘，非常不易察觉，固定证据也就更加困难。 汪峰这边缓了缓，彻底恢复行动能力后，几人就把吴磊和光头男子押上了车。 对于陆川，杨林和张辉来讲，不管汪峰这边的卧底行动怎么样，总之他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成功的找到了汪峰，并且把对方救了出来。 “走吧，给你接风洗尘，还有伯父伯母那边，我先给他们打个电话报平安。” “老杨，家里那边就先不通知了。” 恩？ 杨林微微一愣，拍了汪峰肩膀一巴掌：“我操，我说小子有没有良心，你不知道，你爸你妈为了你这个事儿，这一年多都成啥样了？” “还有他们配合我们报失踪案的时候，我感觉你爸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老两口虽然是配合杨林报失踪案，但是也并不知道汪峰是去卧底了。 汪峰苦笑，他当然知道父母这一年多来到底承受了什么。 但是，正因为这样，他才不能就这么回去。 “先看蔡队他们那边的行动怎么样吧，我想晚上的时候……如果有时间，让蔡队带着我穿着警服回家。” 穿警服回家…… 陆川、杨林和张辉一时间都愣住了。 穿警服这件事对于普通警察来讲，可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甚至很多派出所和坐机关的警察穿制服都穿腻了。 每天就那么几套警服换着穿，还不能穿自己的衣服，当然会穿腻了。 可是有的警种，穿警服根本就是奢望。 比如汪峰那边的禁毒支队。 在内部工作的警察还好，毕竟不出外勤，没有太大的工作风险，一般都会穿警服。 但是出外勤从事抓捕和侦破工作的警察，就极少有机会穿警服了。 像汪峰这种，干卧底的警察更是如此，只要任务没结束，就不可能重新穿回警服。 陆川曾经听过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卧底警察的故事。 一名一线卧底警察，因为身份不能暴露的原因，每次回家都是偷偷摸摸。 后来妻子怀孕了，生了个大胖儿子。 可是周围的邻居从来没有看过女人的丈夫回来过，对方是怎么怀孕的？ 几年里谣言四起，周围的邻居对女人，一直指指点点。 只有女人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干什么，但是她不能说。 终于有一天，男人的卧底任务完成了，能正大光明的回家。 去被妻子扇了几个大嘴巴。 让丈夫穿上警服，就在门外站着。 她要让所有都知道，自己是有丈夫的人，自己的孩子也是有父亲的人。 没有干过卧底，永远不了解卧底这项工作有多么辛苦。 陆川和杨林之前只是听说过，但汪峰却是实际经历过。 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轻轻拍了拍汪峰的肩膀。 这一段经历也应该是汪峰以后职业生涯当中，记忆最深刻最难忘的经历。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陆川这一边收尾的同时，蔡永强那边的工作才进入到最紧张的阶段。 4号目标，在5点半的时候，离开了住所，一个人开车离开。 后面，蔡永强亲自带队。 “跟上！” 第505章 劫后余生 海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陆川和杨林亲自带着汪峰到海州市第一人民医院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 “我没事儿，身体好的很，根本不用来查。” 检查单上什么问题都没有，汪峰挥舞着拳头大声跟陆川和杨林说着。 但是，挥舞着，挥舞着，汪峰的声音渐渐小了。 眼圈控制不住的红了。 杨林上前抱住汪峰，用力拍了拍对方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杨子……我差点……差点见不着我爸妈……呜呜呜……” 尘埃落定，汪峰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崩溃式的大哭起来。 陆川走到两人跟前，拍了拍汪峰的肩膀，长长叹了口气。 “滚蛋，我们两个小时之前就给你打电话，是你自己来晚了，赶快自罚三杯。” 杨林也是认真的点点头：“嗯嗯，老陆啊，咱们上大学的时候也没感觉你这么牛逼啊，咋一工作跟他妈开挂了一样，这才不到两年嘛，立了几个一等功了。” “来来来！先干一个！不说不说了！” “行行行，别说自罚三杯，自罚三瓶我都没问题。” “今天好好喝，你小子别耍滑头，老子特么的九死一生回来，你看着办啊！” “老陆现在牛逼了。” 汪峰能挺过来，对他以后的警察生涯，有很大好处。 陆川当然是开玩笑的，真要去吃39块钱一顿的自助餐，第二天几人都得拉肚子。 被对方求囚禁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随时面临生命的威胁。 “嗯，也吃过几次，但不知道为什么，吃的时候味同嚼蜡，根本不知道羊肉是什么味儿。” “妈妈，那个叔叔好羞羞啊，这么大人了还怕打针吗，我就不哭，我不怕打针……哇哇……妈妈！打针太疼了……哇哇哇” 用比较老套的话说，这就是经受过考验的同志。 用这货的话说，天天在派出所里边跟一帮老头老太太打交道，他自己感觉都成居委会的大爷大妈了。 “行了，都是爷们，别娘们唧唧的，你这次可是要立功了，起码一个一等功吧？” 毕业之前向往的紧张，刺激悬疑的警察生活好像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杨林拉着汪峰出了医院，给陆川使了个眼色。 “干干干！” “说说，你这一年有没有啥传奇的经历？” 杨林眼中全是好奇的目光。 汪峰深深吸了口气：“咋的？你羡慕啊，这可是哥们用命换来的。” 相比较杨林在派出所的经历而言，陆川在刑侦支队出任务的时候，遇到过几次生死危机，所以对汪峰这几天遭遇的感触还是要相对来讲是更深一些。 汪峰的情绪好了很多，说起那段经历也是半开玩笑似的。 夹了一片涮羊肉，在芝麻蘸料里那么一卷，汪峰感觉口水都流出来了。 汪峰又涮了半盘子鲜切黄瓜条：“妈的，跟那帮人吃饭，天天他妈提心吊胆的，我都不知道这一年多我怎么熬过来的。” 杨林搂着汪峰的肩膀，表情夸张。 今天有一个内部的训练比赛，所以来的有些晚了。
而陆川遭遇的危机都是一瞬间的事，但是汪峰相比于陆川来讲，可能要更加煎熬。 赵天宇干下一杯啤酒，颇为感慨。 结果在把女孩救出来之后，自己因为吸入了大量的烟雾，导致大脑缺氧出现了永久性的损伤，智力只相当于三岁孩童的水平。 今天下午在大厦里面，可以说汪峰就是命悬一线，两人只要在外边犹豫一点点，汪峰都有可能救不回来了。 陆川拿起酒杯，张罗着。 赵天宇和杨林虽然和陆川并不在一个单位工作，可是都隶属于海州市公安局管，上边发的嘉奖通报基本上次次都有陆川。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杀，不知道明天在哪，不知道自己的队友能不能找到自己，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四人觥筹交错，聊着最近各自的工作和生活。 “我跟你说，还得是这家的味道好。” 两人来了一个拥抱：“欢迎回家！” “你放心，今天我是敞开肚皮了喝，一定把你陪好。” 前一段时间，海州市的一栋楼房里边发生了大火，一名消防员在救火的时候，在现场发现了一名被困的女孩，消防员就把自己的防毒面具给女孩带上了。 杨林才不吃他这一套，起开两瓶啤酒，拿过杯子，咣当咣当倒满。 进来的正是赵天宇。 旁边抽血的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哇哇哇的嘹哭喊，打断了汪峰的情绪宣泄。 陆川和汪峰原来是上下铺，当然知道汪峰原来头发确实茂密，不仅茂密而且黑黑的跟墨染的一样。 赵天宇在警犬中队上班，基本上没有什么外出任务，天天和警犬打交道。 或者哪怕能救回来，也会因为缺氧时间太长，大脑也有可能受到永久性损伤。 赵天宇绕过杨林，走到汪峰面前，张开双臂。 “对对对，三十九一位海鲜自助餐，管饱！” 但是现在一看果然稀疏不少，头顶尖儿隐约能看到头皮，而且不仅发量减少，发色也从原来的乌黑变成了略微发黄，有点棕色的意思。 杨林已经跟赵天宇说了汪峰这一段时间的经历，虽然他没有亲身参与，但是作为警察，也很了解卧底的辛苦和危险。 汪峰伸过脑袋，扒开自己头发：“我原来头发多密，你看看现在呢，我都快秃顶了。” “传奇？有啥传奇经历，天天跟着那帮混混泡ktv泡慢摇吧，喝酒打牌，日夜颠倒，白天睡觉，晚上出去会鬼混。” “怎么，卧底的时候没吃过？” 三人这边喝着，包厢里突然进来一人：“我草！你们不等我？不够意思啊！” “走起！” “走走走，九死一生，吃顿好的去，老陆请客！” 带着汪峰去了他以前最爱吃的清汤火锅。 甚至有几次就专门给他一个人发的嘉奖通报，学他的先进事迹，学的都快麻了。 陆川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眼神睥睨看这三个人。 “我操，我原来立功的时候没感觉咋样，你们俩这么一说，感觉真他妈爽。” “……” 第506章 杨林的女朋友 杨林很帅气的给陆川比了个中指。 “你这样下去会没朋友的。” 赵天宇撇撇嘴，这货的事迹，别说自己，自己养的几条狗都特么能背下来了。 “我觉得他已经没朋友了。” 汪峰前边和几人吃饭的时候，虽然也听说了一点，陆川这一年多时间里，没少立功，但是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 “老杨，具体说说，他都立啥功了？” “从哪说？” 杨林瞪了一眼汪峰。 这货肯定是故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四个人参加自己前女友婚礼，陆川在现场，给那个老登抓了的事你就忘了？ 陆川本来也是分配到派出所里边儿的，不就是因为自己的事儿，让人家领导看上了才去了刑侦支队吗。 话说…… 自己前女友的老公被抓，自己怎么没去刑侦支队？ 嘻嘻哈哈，四人都说了说自己这一年多的经历。 陆川就不用说了，这一年多跟拍美国大片一样，经历了十几二十起大案要案立了不少功劳。 他这些事迹汪峰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杨林和赵天宇都比较清楚，除了一些涉及机密的案件没有通报具体情况外，其他案子的细节他们都知道。 杨林这一年多将近两年的时间，一直在派出所里边搞社区工作。 托陆川的福，参与办了两个案子也是立了个小功。 “剩下的时间就是东边来西边去，这家媳妇跑了，那家老公丢了，天天干这些事。” 城镇内的派出所相比较乡镇派出所还有很大区别。 一般的乡镇派出所所辖的范围比较广泛，但是人口量比较少。 除了协助上级办案之外，主要任务是在管辖范围内搞一些抓赌，防诈骗的一些案件。 前些年海州市乡镇上的社会风气并不好，很多外出打工的人回来之后都爱摸两把牌，打几把麻将，一年在外辛辛苦苦挣的几万块钱，回来之后打两把牌全输光了。 所以前些年的时候，乡镇派出所的主要工作任务就是打击赌博。 不过这两年，因为高压态势下打击的力度很大，再加上乡镇上的风气逐渐好转，基本上没有什么人玩了。 就一些老头老太太，过年的时候没事在家打两把牌。 去年陆川还听老白说了一个笑话。 一个乡镇派出所在过年的时候接到举报，说有人赌博，高高兴兴的就去抓赌了。 好久没有开张抓赌，弄到这些人之后还能罚款创收，多好的事。 过年了嘛，这种好事大家都是喜闻乐见的，只可惜最近几年不好弄了。 结果到了那块一看才知道，四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在那打麻将。 输赢的也不是钱，是玉米粒。 报警的不是别人，正是其中打牌的一个老太太。 原因是她赢的太多了，不想玩了，其他三个人不让她走。 出警的派出所民警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赢了不想赢，报警抓自己的。 关键是你要是玩的钱也行啊，玉米粒是什么意思？ 至于赢了多少……三十五粒玉米粒。 赔了油钱不说，还得给四个老头老太太恭恭敬敬的送回家。 所长亲自带队去的，送回家之前那三个输了玉米粒的老头老太太还不干呢，输了怎么能行？ 要回本啊，没办法，所长只能自己找来一根玉米棒子，掰玉米粒给人家。 要不四个老头老太太，都六七十岁的人了，咋办？ 人家万一一着急，来个心梗脑梗，谁受得了？ 而城镇派出所管理的地域范围比较小，但是人口密度大，人流量比较大，外来人口多，本地居住人口也多。 主要工作都在日常巡逻巡查，邻里矛盾的调节，外来人口信息登记等等。
而且城镇派出所面临的监管也比较多，服务态度如果有点问题，动不动人家就打什么市长电话投诉举报，工作比较繁杂，加班也不少。 赵天宇这一年多倒是没有立什么功，警犬中队的事不是特别多。 “我那是比较轻松，上班之后队里给我分了五条小狗。” “现在狗子都长大了，正在训练，今天参加中队搞的警犬服从比赛拿了个二等奖。” 干下一杯啤酒，赵天宇的日子是几人中最平静如水的。 嗯，他既不像汪峰那样，干卧底既紧张又刺激。 也不像杨林在派出所一样，忙得脚不沾地儿，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半夜还要去调节邻里矛盾。 至于陆川在刑侦支队天天跟命案打交道，赵天宇更是不搭边。 而警犬中队在公安系统里边儿，也历来就有世外桃源的说法。 里面的训导员都是跟动物打交道，有的一干就一辈子。 绝大多数在警犬中队工作的人思想都比较单纯。 跟狗打交道的嘛，狗能复杂到哪儿去，你给它吃的，它就对你好，就这么简单。 “行了行了，都别说工作的事了，说说生活吧，老杨你怎么样啊？处对象了没？” 汪峰拍了拍杨林肩膀，对方咧嘴一笑：“拉倒吧，就我这样式的，一个月挣个三四千块钱，要车车没有要房房没有，谁跟我呀。” 陆川听这话不愿意了，这货不说实话啊。 “狗子，你别听他瞎扯淡，这货想要有女朋友，随时都有。” 汪峰的外号，狗子。 “啥情况？” 汪峰眼睛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陆川吃了一片涮羊肉：“听我细细道来。” 杨林急了：“老陆，是兄弟别说！” “呵呵……” 原来杨林去年接到报警处理一家人宠物狗丢失的时候，被人家女儿看上了。 “我跟你说，那家人特别有钱住的大别墅，开的劳斯莱斯大豪车。” “人家的女孩三天两头去派出所找杨林给他送吃的，买衣服，给全所的警察买饮料。” “追他半年了。” 汪峰懵逼的看着杨林。 “我草，兄弟，还是你牛逼啊。” “什么时候结婚？” 陆川撇撇嘴：“结个屁的婚，那女孩追着杨林半年时间，结果他不答应。” “草……你有病吧？” “还是那嫌人家长的丑？” 陆川摇摇头：“那女孩我见过，不能说长的多漂亮，但是挺清秀的，蛮好看。” 汪峰摸了摸杨林脑门：“你傻了？” “去去去，我是什么家庭，人家是什么家庭？人家有可能就是三分钟热度，我还能当真？” “算了算了，别扯这个了，喝酒！” 汪峰看傻逼一样的看着杨林。 赵天宇感觉还是自己的狗子好，听话，让它叫就叫，让它趴着就趴着。 人类的世界太复杂，还是自己养的狗好。 最开始的时候，赵天宇还觉得自己被分到了警犬中队，有点屈才，到了那才知道简直就是天堂。 就是找对象的这事…… 嗯，警犬中队只有三个未婚女训导员。 结果有30个单身狗在旁边盯着，天天汪汪汪直叫，比自己养的警犬叫的声都大。 压力山大啊。 自己没什么优势，看来这个结婚的事情，还得放在外边。 “老杨，我觉得人家女孩追的你这么长时间，肯定是诚心的，要不你还是从了吧。” “从了之后，你也发扬发扬的精神，看看能不能让人家给我也介绍一个，我没有别的要求，喜欢狗就行……” “……我看就你就挺狗……” 第507章 借调杨林 第508章借调杨林 宿舍兄弟四人好久没有聚会，汪峰这次又是九死一生，很多话要说。 破天荒的陆川和其他几人多喝了几杯。 自从陆川毕业加入刑侦支队以后，这还是第一次喝这么多酒。 刑侦支队平时是有禁酒令的，一般情况下不允许饮酒，即便是下班的时候，喝酒也是不被允许的。 当然少喝一点，也无伤大雅，有的人有特殊情况，比如家里有什么喜事，或者亲属朋友来了，给主管的领导说一声，也没什么事。 施行禁酒，主要是因为刑侦支队经常会发生突发案件。 犯罪嫌疑人杀人越货可不会紧着只在上班的时间干，甚至从案件发生时间的概率来讲，晚间是各类重大犯罪高发时段。 突然来了一个案子，结果办案人员喝的醉醺醺的去现场，别说办案了，话能不能说明白都不一定。 四人吃完火锅之后又去了第二场唱歌。 “ktv的啤酒都是假的，多点几瓶都喝点，没事说不定还能解酒。” 杨林不愧是在派出所工作，这些娱乐场所的事情，比陆川等人了解的多。 赵天宇感慨：“你们这个真叫花花世界呀，我们在警犬中队，别说唱歌喝酒了，早晨去就是汪汪汪，晚上回来还是汪汪汪……” 汪峰坐在陆川旁边，想起了大学时候的事情：“你们记不记得大二咱们来ktv唱歌的时候，因为不让自带酒水，我们偷摸在羽绒服里边儿，书包里边儿藏饮料和啤酒的事儿？” “我草，咋不记得，差点被服务生抓到……” “对了，咱们班的班花，徐晓慧离婚了你们知道不？” 杨林抓起话筒，一边点歌，一边八卦。 “恩？女神离婚了？” 陆川一愣，这事他不知道啊。 警校里的女大学生少，陆川班里仅有的几个女生中，徐晓慧是长的最好看的，得了班花的荣誉称号。 “啥情况？” 汪峰当年可是徐晓慧的有力追求者，可惜没有干过隔壁班的校草。 “嗯，他不是跟隔壁班的校草毕业就结婚了吗？校草他爸们知道吧？前一段时间被抓了，查出来校草也有点问题，也进去了。” 人啊，安安稳稳比什么都强。 “哎，我就搞不懂了，你说他们都那么牛逼了，还特么搞那么多钱干啥？” 汪峰有点不理解那些人的想法。 校草他爸，那绝对是跺跺脚都能引起地震的人物，他缺钱吗？他能缺钱吗？ 杨林起开一瓶啤酒递给汪峰：“这有什么想不通的？你看老陆好好的强盛集团不去，非要去刑侦支队受苦，还有你，家庭条件也不错吧，为什么偏要冒险去卧底呢？” “唉唉，打住打住，我跟他能一样？我这叫为了理想，为了事业为人民服务，牺牲自己，他那个叫啥？社会蛀虫！” “行了，不说了，喝酒唱歌，今天不醉不归！” …… 第二天一早。 陆川醒来的时候有点头疼。 喝了母亲熬的小米粥后才稍微好一些。 杨林说的没错，ktv里果然都是假酒。
“昨天喝多了？” 沈法医看着陆川有些发黑的眼圈，知道对方昨天没少喝酒。 “还行，就是回来的有些晚，吃完火锅和杨子他们唱歌去了。” 这两天刑侦支队虽然没有案子，但是禁毒支队那边比较忙。 昨天蔡永强他们的行动非常顺利，4号目标人物人赃俱获被抓了个现行。 汪峰的这次卧底，虽然出了一些波折，但也算圆满完成了任务。 只不过和陆川破案立功不一样，禁毒支队那边儿的嘉奖通报从不对外开放。 都是不公开的，尤其是这种卧底任务。 因为说不定哪一天，汪峰还会接到卧底任务，身份信息的保密，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去年海州市组织了一次对系统内先进干警进行宣传的采访视频，刑警，民警，交警的先进典型人物接受采访的时候都是正面面对镜头。 但是缉毒警却是背对着镜头，只有一个背影还是模糊的，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保护对方的身份信息。 现勘办公室。 陆川摆弄着好久没有侍弄的红掌。 最近红掌的长势很好，叶子翠绿如碧玉，红叶鲜红如鹿血。 打扫完卫生，刘国栋进入办公室。 “师父，早！” 刘国栋打了招呼，准备换衣服去开晨会。 “小陆，昨天听张辉说你们那个同学的事已经搞完了？” 这个案子虽然是保密的，但是昨天因为案子已经破了，像刘国栋等一些中层还是听到了一些消息的。 陆川自然没有瞒着刘国栋的必要：“人找着了，就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 刘国栋叹了口气：“干卧底警察就是这么回事，危险性特别高，咱们这边其实还好一些，尤其是缉毒警那边，危险性很大，一次任务都是九死一生。” 刘国栋也有很多朋友在禁毒支队那边，其中一些人也干过卧底，所以他对这些事情比较清楚。 “行了，我先去开会。” 陆川点点头，突然想到了杨林的事情：“对了，师父，前两天您不是说咱们现勘办公室准备借调一个人吗？我这给您推荐一个怎么样？” “哦？谁？” 老白马上要退休了，现勘办公室这边，急需人才接续培养。 秦勇那边也明确了，以后现勘办公室，不太可能直接分配新大学生，只能从基层单位借调，然后走岗位竞聘。 除非有陆川这种没报道就立过功的，那有可能被直接选进刑侦支队。 所以，刘国栋这边打算早做准备。 “就是华光街派出所的那个民警杨林，也是我的同学，大学的时候学的也是现勘专业。” 杨林？ 刘国栋点点头是有印象的。 这一段时间华光街派出所那边协助刑侦支队破过两起案件，其中一次杨林还立了功，刘国栋对他的印象比较深刻。 “那个小伙子行，既然是你同学，后边我给秦队说一下，看看什么时候可以借调过来，先过来试试吧。” “好的，谢谢师父。” “这点事谢我干什么，行了，你先忙着吧，我先去开会。” 第508章 新的案件 第509章新的案件 “……共饮庆功酒，壮志未酬事不休……来日” 打扫完办公室的卫生，给杨森老白倒好茶水，正好九点钟，门外传来了老白的戏腔。 “杨哥、白哥早！” “小陆早！” “来小陆，尝尝你嫂子今天包的糖三角。” 进门的老白随手拎着一个保温盒，从里边拿出来一个糖三角。 这东西，都快绝种了吧。 陆川还是小的时候才吃过他妈妈做的糖三角，其实就是馒头里面放点糖。 但是因为高温蒸后，糖融化到馒头里，味道极其好吃。 “谢谢白哥，替我给嫂子带好。” 愉快的一天，从吃一个糖三角开始。 上一次的灭门案之后，刑侦支队这边比较清闲，没有什么大案子。 没案子的时候，理论学习就安排的多一些。 会也开的多一些。 “十点半了……” 杨森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晨会开到这个时间还没结束，那就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等会中午咱们出去吃吧，好久没有吃麻辣烫了。” 老白看了看手机，上午快下班了，可以考虑中午饭的事情了。 “我看行。” 陆川也点头：“同意！” “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决定什么？” 三人正聊着天，现勘办公室门被推开。 “强哥？” 陆川回头一看，是任强！ “老任？你不在家里好好养着，跑支队来干啥了？” 任强上周就已经出院了，医生让在家养伤两个月才能上班。 “还养个屁呀，在家呆了一个星期，把我都快憋出病来了。” “小陆，赶紧来根烟！” 任强在家里真的是呆够了，这一个星期不能抽烟，不能喝酒，只能在家看电视，耍手机。 一天两天还觉得挺有意思，一个星期之后，任强现在看到手机都想吐。 最重要的是家里边不能抽烟，老婆鼻子特别好使，上班回来之后闻着一丝烟味都得锤自己一顿。 任强怕自己骨折没养好，被老婆捶死，所以今天一早，蹦蹦跳跳的打着出租来了单位。 陆川递上一根烟，啪的点火。 “强哥，医生让抽烟吗？” “这有啥不让的，我现在就吃点消炎药，也没说要禁烟啊。” 陶醉似的抽完一根烟：“再来一根。” “听说上几天你们破了一起灭门案？” 陆川、杨森和老白给任强说起了这一段时间支队破的案子。 其实也没啥，就是那个一家四口的灭门案是大案，上边很重视，但是侦破的很快。 其他也有一些小案子，行动四组五组那边在跟进。 这两天行动一组和二组也没有那么忙了，正处于休整阶段。 “没回二组？” 老白一听任强啥也不知道，就明白这家伙来支队没去自己的二组，就先到现勘来了。 “去二组干哈，他们那边又没有中华。” 这话……说的没错。 “老任？你咋来了？” 没一会，晨会开完，刘国栋回到办公室。 “咋了，不欢迎？” “哈哈，欢迎欢迎哪能不欢迎，怎么样，恢复的还行吧？”
“挺好，就是行动不太方便，在家憋的难受，来单位转转。” “中午咱们别在食堂吃了，老白说想去吃麻辣烫，我请客怎么样？” 没想到刘国栋摇摇头：“今天中午恐怕是不行了。” “咋了，看不起麻辣烫？” “跟麻辣烫没关系，刚刚晨会快结束的时候接到了下边的报案，发生命案了。” 任强：“……” 杨森脸色一白，刚刚还说晨会开到了10点半，应该没什么事儿，转眼就来了一个命案。 “啥案子？”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案发地是一个施工工地，刚刚死了两个人。” 刘国栋转身看向陆川：“准备一下，咱们出发。” “老任……” “你们不用管我，等会我自己能打车回去。” “你行不行？” “什么叫行不行？我来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打车来的，回去当然也能回去，行了，你们别管我了，抓紧去现场。” 刘国栋点点头，直奔楼下。 北河路三十六号。 陆川等人到的时候，已经有属地派出所的民警在维持秩序。 “情况怎么样？” 北河路派出所所长叫陈桂军，身量不高，微胖，原本挺和善的面相，此刻却面沉如水，凝声给秦勇汇报。 “秦队，我们是今天早晨十点二十三分接到的报案。” “当时报警说工地上有人食物中毒，我们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两人直接死亡了。” 食物中毒？ 北河路三十六号是一个建筑施工工地，工作人员众多，人员情况复杂，人员流动也比较大。 这种现场，是警察最不愿意碰到的。 “人在哪？” “死亡的两人是在顶楼扎钢筋的工人。” 陈桂军指了指楼上，现在大楼已经快封顶，有三十几层高。 “120的人刚刚已经来了，上面那两人他们已经确认死亡，考虑到保护现场，我们就没有让他们动，其他有症状的人已经送去医院了。” “都是什么症状？” “腹痛，呕吐，还有呼吸困难的，症状不一。” 秦勇这边了解情况的时候，陆川刘国栋等现勘，已经先上楼做勘察。 由于大楼还在建设当中，几个人只能乘坐工程电梯。 这还是陆川第一次乘坐工程电梯，以前都是在施工工地外边看过这种电梯，非常简陋，就是一个四面透风的铁箱子，用卷扬机升降。 随着高度升高，外边的风呼呼的刮着，电梯轿厢里哗啦啦作响。 “这玩意……没事吧？” 杨森也是第一次乘坐这种工程电梯，晃晃悠悠的有点还怕。 三十几层楼高，这特么要是掉下去…… 负责协助刘国栋等人的是工地一个施工负责人，叫王凤军，三十来岁，皮肤黝黑，歪歪扭扭的戴着安全帽，遮住额头。 “警察同志，您放心，这都是经过特检所检定的，我们平时上下都坐这个，没问题。” 哐当！ 结果，刚说完，轿厢好像撞到什么东西，发出很大的声音。 “没事没事，肯定没事。” 提心吊胆的，经过十几分钟颠簸，众人终于到了顶楼。 “警察同志，到了，人在前面，我让楼上的其他工人看着呢。” 第509章 尸体检测 第510章尸体检测 出了电梯是一节木板铺成的临时通道。 几人转过了三四个弯，终于看到了一具躺在钢筋支架上的尸体。 尸体蜷缩起来，似乎在抽筋一样。 尸体周围几米远处有三个戴黄色安全帽的工人在看着，但是并不敢靠近。 陆川带上三层白手套，蹲在尸体正前方：“有工人碰过尸体吗？” 跟着上来的负责人看向三个工人：“你们有人碰过尸体吗？” 其中一个40来岁的工人上前一步，眼神有些闪躲，声音也有一些颤抖：“活活……活着的时候，我……我我……我们碰过……死死……死了之后……医生来……来看过……我们……都没碰过……” 陆川抬头看向对方：“你们和死者认识？” 男子点点头：“我们是一个……一个班组的……都是钢筋工……在这个……工地干了……干了一年多了，都……认识。” 陆川点点头，这个根据目前得到的情况来看，对方的死亡原因似乎是食物中毒，但是一般的食物中毒会引发呕吐，恶心，眩晕等症状。 可是通常不会产生严重的致死性，或者说致死的时间并没有那么快。 食物中毒的可能性有很多，通常情况下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食物上农药残留，导致的食物中毒，另一种就是食用了有毒动植物导致的中毒，还有一种就是食用了发霉的食物，霉菌导致的中毒。 “你们早上在一起吃的早饭吗？” 男子摇摇头：“不是的，他是在工地的食堂吃的早饭，我们是自己在家吃的早饭过来的。” 食堂吃早饭？ 陆川看向负责人：“有中毒反应的都是在工地食堂吃的饭？” “还不太确定，但是死的这两个都是在食堂吃的。” 他有些庆幸，他平时的时候也是在工地吃早饭，昨天因为陪客户喝酒喝多了，住在了酒店，今天早晨是在酒店吃的饭。 否则的话，可能现在倒在地上的人也有他一个。 陆川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开始检查尸体。 “尸体高度蜷缩，筋络抽搐紧张，食道……有堵塞物，面部紫绀……窒息死亡。” 刘国栋在陆川一侧，也在检查：“看着像是癫痫发作引发的呕吐导致食物堵塞食道引起的窒息死亡。” 陆川点点头：“大概率是这个可能……但是中毒有点不太可能出现这种现象。” 食物中毒，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引起食用者的胃部不适，导致呕吐，口吐白沫等等。 但是这名死者是癫痫发作，导致食物堵塞食道引起的窒息特征非常明显。 相比较食物中毒引发的死亡，对方应该是癫痫发作引发的死亡可能性更高。 “另一具尸体在哪？” “前边，不远，也有人在那看着。” 陆川几人起身，转过两个预制板，看到了另一具尸体。 和第一具尸体蜷缩在地上不同，这一具尸体平躺在钢筋绑扎的平面上，面部朝向一侧，身体舒展。 周围有两个人，也是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工人。 这次不用陆川询问，负责人自己开始说明情况。 “这个人叫张三，也是他们一个组的钢筋工，和刚刚死的人一样，住在工地，早上是在食堂吃的饭。”
“们的工人都住在工地还是？” “只有一小部分在工地住，还有一部分是在城里边租的房子。” “在工地住的一般都是单身一个人，从农村过来打工的，有长工也有短工，但是住在城里的一般都是在城里久住的，有工作就来干，没活就去干别的。” 陆川蹲在尸体前，扒开眼睛仔细查看。 因为刚刚死亡，尸体还没有冷却，尸僵正在发生过程当中。 “没有胃部中毒反应症状，眼部充血外涨，有些死于脑溢血的特征。” 杨森有些奇怪：“刚刚那具尸体疑似癫痫引发的窒息死亡，这具尸体是脑溢血死亡，有点奇怪呀。” 确实比较奇怪，如果对方确实死于食物中毒的话，那么大概率是中了同一种毒素。 而大多数情况下一种毒素引发的症状应该是比较相似的，比如呕吐眩晕出现幻觉，等等。 可是这两具尸体，一具是癫痫窒息死亡，一具是脑溢血死亡。 相比较中毒而言，对方似乎更容易理解成就是癫痫发作或者脑溢血突发。 “其他被送去医院的人都有什么症状？” “什么症状都有，有眩晕的，有呕吐的，有抽搐的，还有人出现幻觉都不一样。” 这么多症状？ 难道这些人中的不是同一种毒素？ “这样，我们先把尸体运下去，法医解剖做个毒理分析吧。” “好，先这样。” 既然是死于中毒，现场勘察的工作就简单很多了。 尸体这边交给法医，做毒理分析，可能会有一些结果。 “老刘！老刘！派人来工地食堂。” 几人正忙着，对讲机里传来秦勇的声音。 “小陆，你过去看看吧。” “好，我这就过去。” 乘坐四处漏风的工程电梯，陆川二十分钟后才到了工地食堂。 秦勇、孙军和张辉等人都在。 “小陆，来这边。” 陆川等人在上面检查尸体的时候，行动组这边的走访调查也有了一定的线索。 “张辉，你给小陆介绍一下情况。” “好嘞！” 张辉拿过一个小本子：“根据刚刚的走访调查的结果，基本上可以确定，发生食物中毒的源头就是在工地的食堂。” 这一点，和陆川判断的信息大概一致。 “医院那边一共收容了三十几个人，其中十几个人的症状反应比较剧烈，有两人因为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两个人？ “医院那边又死了两个人？” 张辉点点头：“对，工地有两人是医生来的时候就已经确定死亡了，之后拉到医院之后有两个人因为呼吸急性衰竭导致死亡。” 陆川眉头紧皱按照，这样的话，死的人就是四个人！ “症状比较严重的十几个人现在怎么样？” 四个人死亡，这已经是大案要案了，更何况还有十几个人危重病人。 如果都出了问题…… 陆川甚至不敢想象，后面会发生什么。 第510章 毒素来源 第511章毒素来源 如此大规模的食物中毒事件，而且造成四人死亡，是众人以前都没有经历过的。 张辉表情更加严肃：“症状比较严重的人都在ICU里边，医院那边正在全力抢救，但是情况不容乐观。” “医院那边查没查到是什么毒素中毒？” “基本上确定了。” 张辉打开手机，上边是医院那边发过来的血液检测结果：“医院那边在几十名中毒患者的血液内发现了TTX！” “TTX？河豚毒素？” 陆川脸色一下子非常难看！ 河豚毒素是非常致命的一种毒素之一，0.5毫克就能够致人死亡。 一条小小的河豚，体内蕴含的毒量就可以毒死30个成年人。 可以说这是一种比氢化钾更加剧毒的毒素，而确定了是河豚毒素，刚刚死亡的两个人，为什么死亡状态不一样，也有了一个解释。 “你们食堂的食材有检疫证明吗？” 河豚毒素中毒的人，大多数会根据自己的身体情况反映出不同的症状。 河豚毒素主要攻击人的神经系统，进而影响神经系统对体内各个脏器的控制。 “没有外人来？” 食堂材料的进出并不走施工工地的正门，而是在侧门开了个口子。 “我都是跟菜市场那个卖菜的定好菜，他们每天早上定点给我送过来。” 好在有一点好消息，河豚毒素并不传染，只有通过食用后分解到血液内，进入循环系统才会产生有毒反应。 厨师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跟这帮工人无怨无仇的，他们在我这吃饭，我收钱，我巴不得他们健健康康多来我这吃饭呢，我怎么会给他们投毒？” “这个有，我们食堂所有购进的肉类，都是从正规渠道走的，都有检验检疫章，菜是从菜市场买的，菜市场就在工地不远，出门左转300米的那个农贸市场。” 有关投毒案陆川还是第一次做，但是以他中级现勘技能的专业角度来说，收集一些物证并不难。 这里，就根本没有监控可言了。 陆川明白张辉的意思，对方既然是投毒就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现场投毒，第二种就是在食材上投毒。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大概率就是要么是馒头有问题，要么是送来的蔬菜有问题。” 简单的来说，一个没有疾病的人被河豚毒素攻击之后，心脏会逐渐停止跳动，导致供血不足之后死亡。 案子办到现在最忙的还是行动组，施工工地里面只有在出口有监控录像，其他的地方都没有。 有没有可能是他的竞争对手，看到他生意这么好想出的报复手段。 “我是通过我小舅子的关系承包的这个施工工地的食堂，要求也不高，一日三餐做熟就行。” 陆川这边开始收集工地早餐的一些残余食物，还有一些没有使用的原材料。 询问的人把情况给张辉汇报后，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今天早餐一共有几个人准备？” 食堂后厨，大师傅正在接受询问。 “食堂这边的检测，就交给你了。” 由于每个人的神经系统都略有不同，神经系统对脏器的控制也会有所差异。 他这个工地食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一个月的利润也比较可观，而且根据刚刚调查的情况来看，对方是通过他小舅子的关系拿到的这个食堂经营权。
“所以对方下毒的可能性基本没有，因为他们没有这个动机，但是如果是这些商家的竞争对手有没有可能？” 毕竟它不可能有检验河豚毒素的能力。 “就我一个人，早餐特别简单，馒头都是今天早晨送过来的，蔬菜汤人家把菜送过来后，洗吧洗吧切吧切吧，一煮就行了。” 对于有一些本来就有疾病的人来说，河豚毒素攻击之后会体现出不同的症状。 而河豚毒素并不是一种单一毒素，是一种合成毒素，河豚本身其实并不生产这种毒素，但是河豚食用的一些藻类当中含有微量的河豚毒素，经过长时间的积累沉淀后形成大量的毒素。 如果是一般的农药残留物中毒，或者是有毒动植物中毒，食堂负责人肯定逃不脱干系。 河豚毒素只有在高温220度以上才会失去活性，而一般的煎炒烹炸只有局部温度会超过这个温度，但很难做到全面。 但是河豚毒素显然不是随便就能通过自然途径进入食堂的，故意投毒基本上是确定的事情。 “哦哦，配合，配合我肯定配合！” 当然也不排除是施工工地食堂负责人，有什么仇家对他进行报复。 而对于本来就有病的人来说，河豚毒素可以诱发这种病，迅速蔓延扩大。 没有外人进入后厨，厨师投毒的动机也不存在，那么大概率就是源头有问题。 “没说就是投毒，别紧张，不管是谁投的毒，最后肯定能查清楚，你配合好我们的工作就行。” “早晨的馒头我们都是外买的，然后做一锅蔬菜汤，其他的东西就是咸菜，剩下的没有啥了。” 至于蒸煮，那就是完全无法使河豚毒素失去活性了。 “河豚这东西我只听说过，但从来都没见过，我们这食堂，不可能进那种东西。” 施工工地后厨的大师傅，其实并不是专业的厨师。 张辉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方向。 “或者是他们有什么仇人，都有这种可能，但具体情况还要去调查。” 要尽快通过这些东西，确定河豚毒素的最终来源。 这样的话，食堂的责任就不大了。 “根据食堂的负责人说，送馒头和送蔬菜的两家商家跟他合作了很长时间，从这个工地一开始就是这两家商家给他配送。” “谁负责采购？”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商家的竞争对手眼红？” 其实工地管理是较为规范，进出人员一般情况下都要通过刷身份证才能进出。 但是这一类的管理只针对进入楼内施工的人员，后勤人员并不在刷卡范围内。 “行动组的人已经在调查周边的视频，查看投毒人员。” 这也是为什么野生河豚，即便蒸熟了之后依然有毒性的原因。 建筑工地是不可能在早餐供应河豚的，也就是说误食河豚毒素的这种情况基本不存在。 “警察同志，你们不会怀疑是我投毒了吧？” 所以只要是野生的河豚，一定含有高量的河豚毒素，但是人工养殖的河豚，因为食用的都是人工饲料，所以不会产生毒素积累，自然就没有毒。 “没有啊。” 这都是有可能的。 张辉把大概的情况给秦勇汇报之后，行动一组和二组兵分两路。 孙军那边去查馒头供应商和蔬菜供应商，张辉这边查食堂负责人的社会关系。 第511章 爱辉农贸市场 第512章爱辉农贸市场 绝大多数的施工工地食堂并不十分规范。 在一些小型工地上，食堂做饭的往往只有一两个人，甚至只有一个人。 而所谓的食堂，也不过就是几个彩钢板房搭建起来的工棚。 为了节约成本，施工工地食堂雇佣的往往都是在工地打工的某些工人的家属。 案发现场施工工地的食堂面积比较大，每天大约要做100人到200人的饭。 尤其是中午，是食堂用餐的高峰期。 这样的一个食堂下来，一个月的利润也比较可观。 张辉这边第一时间和王凤军在这里了解情况。 “工地上开食堂的叫吴桂春，他是通过他小舅子的关系承包的工地食堂。” “这个吴桂春的小舅子是你们老板？” “哪啊，吴桂春他小舅子叫张江，是监理那边的总监，负责我们这个工地的监理，人家说个话我们老板肯定得给面子。” “原来工地食堂都是老板指派人干，这次监理那边说的话，反正也没多少钱，就承包出去了。” “你别看他们一天挣的不少，但是也挺辛苦的，而且利润大部分都要交给公司，承包费很贵的。” “这个吴桂春平时在工地的口碑怎么样，有没有和什么人发生过冲突？” “老吴……他还行吧，食堂搞得不错，也没偷工减料，虽然说味道没有那么好吃，但是施工工地一般能做成这样，大家都是打工干活的，也都知道老吴整的还行，还算良心。” “要说矛盾冲突……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有的工友打饭的时候少了一点，有的多了一点，吵吵两句也是经常发生。” “你刚刚说们以前的工地上都是老板指派人来搞食堂，指派的都是谁？” “老板的一个外甥，叫……叫……好像叫周春生，对，就是这个名字。” “那是老板的亲外甥，人家都是雇人干活。” “那你觉得这个周春生，和吴桂春有没有可能因为承包食堂发生矛盾？” 吴桂春承包的这个食堂是通过他干监理的小舅子弄到手的，从另一方面来讲就应该是挡了周春生的财路。 从利益牵绊的角度出发的话，周春生是有动机，给这个食堂下毒的。 毕竟这个食堂出了这么大事儿，以后估计是干不下去了。 吴桂春干不下去，那周春生就有可能接手。 “这个好像没有吧，周春生……现在在别的工地搞食堂，我们老板生意很大，也不是就这一个工地。” “再说，吴桂春承包这个食堂之后，我们也没见周春生来找过麻烦，再说人家也没必要，人家是老板的亲外甥，监理提的事，他不会反对吧？” 与此同时，爱辉农贸市场。 爱辉农贸市场是周围两公里范围内最大的农贸市场。 案发地点地处城北新区，有很多正在开发的楼盘都在这附近，这一些楼盘的食堂，采购食堂物资都是在这个农贸市场。 “我在这个农贸市场干了30年了，米面粮油我这块干的说是第二，别人就没人敢说第一。” 负责给案发现场的施工工地食堂供应馒头的供应商，还开着米面粮油店是爱辉农贸市场里边最大的米面粮油商。
事发食堂午餐、晚餐用的大米、粮油副食基本上都是在这采购的。 “吴桂春那个食堂不太大，但是比较稳定，每天早晨两三百个馒头吧，我本来是不想给他送的，他是中午有米面粮油在我这买，所以我是半搭半送馒头不挣钱。” “你平时在市场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有矛盾的人？” “仇人？呵呵，同行都是冤家，要说一个眼红我生意的都没有，我看也不可能，这个农贸市场里边一共有18家米面粮油店，其他的所有粮油店，都想撬我的客户。” “但是要说仇人……谈不上吧，我们干生意做买卖，与人和善，不跟人家结仇，挣的是钱，不靠拳头。” 另一家蔬菜店。 “警察同志，那个工地中毒的事可跟我没关系，我们送的菜都是一大早上去一级批发市场批发的，然后我们回来零售出去。” “那别人买我们的菜的人多了，别人咋没事呢？所以肯定不是我们的事。” “早上是谁给工地那边送的菜？” “是我们这边找的小工，……媳妇……叫下二宝。” 陈二宝，大名陈宝军，看上去二十来岁出头，小平头，眼神挺精明。 “陈宝军，今天给施工工地送菜的是你吗？” 陈宝军点点头：“附近这几个施工工地在我们这买菜，订菜的都是我去送。” “都是你去？” “是的，附近一共有六个工地在我们这订菜，我每天早晨挨家跑过去送一遍。” “都是一样的菜吗？” “差不多，早晨的菜就那几种，他们买过去基本上都是熬菜汤。” “所以每家的种类都差不多，就是有的多一点，有的少一点量不太一样。” 陈宝军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警察同志，你们是在查那个……中毒那个事吧。” “怎么，你有线索？” “不不不……我哪有什么线索……我是说那个事肯定跟我没关系，我送菜都是随机在库房里边儿拿出来的菜，几家送的都一样，别家的都没出事，就他们家出事了，肯定跟我送的菜没关系。” 两个小时后。 孙军的行动一组，已经大概完成了调查，开始汇总走访调查信息。 “粮油店那边我觉得问题不大，他们早晨送的馒头也不仅仅是案发工地这一家，其他地方也有，但是都没有出事。” “嗯，而且我查了一下他们的配送记录，使用的面做馒头的人和配送的人，都是给附近几家工地送了一年多的，甚至有两三年的。” “从作案动机来讲，对方没有必要这么做。” “至于其他的竞争对手，下毒的可能性也没有，因为配送人员是一大早就出去的，路上他没有碰到其他什么人，经手馒头的只有配送员自己。” “而且给案发工地配送馒头的粮油商，是爱辉农贸市场里边规模最大，生意做得最好的，我们也问了一些其他商家，对方口碑不错。” “所以，这边有问题的可能性……不大。” 孙军点点头看向另一组人：“蔬菜店那边查的怎么样？” 第512章 新的线索 第513章新的线索 案发施工工地食堂早餐比较简单，蔬菜汤，馒头和咸菜，这三种是主要食物来源。 咸菜在现场已经查看了，都是成袋密封的咸菜，剪开之后倒出来的。 至于为什么没有买相对比较便宜的散装咸菜，根据吴桂春那边说散装的咸菜他要自己切，他人手少，因为这个再雇一个人反而不划算，所以买的袋装咸菜。 而且咸菜又不是免费的，吃早餐的工人吃几个馒头，喝几碗粥，吃多少咸菜就花多少钱。 咸菜是袋装的，基本上不可能出现有河豚毒素在里面。 而且陆川已经检查了咸菜外包装，没有发现针孔之类的痕迹，注射投毒可能性不大。 那问题就出现在馒头和蔬菜汤上。 馒头这边的调查已经差不多了，蔬菜呢？ “我这边的情况和馒头那边的情况差不多少，蔬菜供应商这边不仅仅供应了案发施工工地食堂的蔬菜，其他的地方也有。” 负责调查的刑警伸出一个巴掌：“这家蔬菜供应商一共配送了五个附近施工工地食堂的蔬菜，除了施工工地，他还负责配送两家事业单位食堂的蔬菜。” “我们查了一下这家蔬菜供应商的货物来源，都是从上一级批发市场批发下来的，菜都放在一起，配送人员根据种类和数量，随机选的。” “截至目前为止，除了案发施工食堂之外，其他的几个地方都没有问题。” “而且配送员在路上，并没有遇到其他人接触过他的菜。” “所以说，如果在这个环节出现问题，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配送员下的手。” “可是为什么呢？对方没有作案动机啊？” “案发施工工地的食堂跟他没有利益牵扯，也不存在什么冲突，配送员没有必要下毒。” 一个上午结束，行动一组和行动二组的走访调查，基本上都已经告一段落。 刑侦支队会议室，几个组的人员正在汇报。 “我们行动二组先说说吧。” 张辉坐直身体：“吴桂春承包的这个施工工地的食堂，原来都是老板的亲外甥，一个叫周春生的人在负责。” “从利益牵扯的角度来讲的话，周春生在吴桂春的食堂上搞一些手脚是有这种可能的。” “但是我们查了一下，周春生没有做作案时间。” “这个工地的老板还有其他几个施工工地，那边的几个食堂，都是周春生在负责。” “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案发，周春生都在100公里以外的另一个工地，有人证有证词，所以没有作案时间。” “另外我们也查了一些工地上的工人，因为饭量的多少对食堂不太满意，导致经常发生争吵的一些工人。” “基本上都有不在场的证明，而且从作案动机的角度来讲，就为了一顿饭，两顿饭菜量的多少或者味道好不好，进而投毒杀人，这种可能性我感觉不是特别大。”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河豚毒素，要从野生河豚身上提取。” “现在不说市面上卖野生河豚的特别少，即便有价格也是非常昂贵。” “一般的工人就不会买这个吧？” 秦勇坐在主位，认真听张辉的汇报。
“你的意思是说，从食堂负责人吴桂春人际关系这个角度调查的话，基本上没有报复投毒的可能性？” 张辉肯定的点头：“从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这个可能性不太大。” “好，孙军这边，行动一组的调查怎么样？” “我们这边重点调查了爱辉农贸市场，蔬菜供应商和馒头供应商的一些基本情况。” “两家供应商都不止为案发施工食堂提供蔬菜和馒头，也有其他几个施工工地。” “所以从货物的源头来说，这两家供应商应该都没有问题，否则的话出事的就不应该仅仅只有案发施工工地这一个现场。” “剩下的就是配送馒头和蔬菜的配送员，我们也调查了他们跟案发施工工地的关系，就是普通的工作关系，不太可能存在重大的利益冲突，导致他们投毒杀人。” “所以我们认为供应商这边投毒的可能性……不太大。” 秦勇的眉头皱得很深，两人的能力他是清楚的。 既然都能比较肯定的给出，作案可能性不大的调查结果，那就意味着，这两条线索基本上是断了。 可是问题来了。 馒头和蔬菜供应的源头没有问题，做饭的吴桂春也不太可能自己给自己投毒。 而和吴桂春或者说对食堂有些不满意的工人，也都进行了调查，没有作案时间。 还有可能因为承包食堂和吴桂春发生利益牵绊的周春生也在100公里以外，也没有作案时间。 那投毒的到底是谁？ 难道是特么河豚自己跳进锅里？ 秦勇的目光最终放在了刘国栋身上。 虽然这一起案子从表面上来看，现勘这边能够发现的线索肯定非常少。 毕竟，发生案件的地点是食堂。 人员嘈杂，流动大，根本不可能从什么指纹、脚印之类的普通现勘技术中锁定犯罪嫌疑人。 法医那边也是如此，死亡人员死于河豚毒素中毒，死亡时间不到一个小时，死者身份也是确定的。 这两个重要的技术支撑部门，似乎在这起案件中都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 但是，可能是出于对陆川在多起案件中的出色表现，秦勇还是下意识的看向了刘国栋。 “老刘，陆川那边也从现场回来了吧？有没有什么发现？” 可是这次刘国栋摇摇头，让秦勇有些失望。 “陆川他们还在地下室，结果……” 碰！ 就在这时，会议室大门突然打开，众人全部回头。 进来的正是陆川。 陆川也不是第一次如此被众人行注目礼了。 所以倒也不是特别紧张，之所以这么急忙忙的赶过来，是因为刚刚在下面有了重要发现。 而秦勇看到陆川这么闯进来，不仅没有责备，反而神情有些激动。 “小陆！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陆川点点头：“秦队，确实有一些新发现！” 陆川快步走到刘国栋身边，将一个优盘插进笔记本电脑。 “秦队，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两条重要的线索。” 第513章 转变办案方向 第514章转变办案方向 两条线索？ 刚刚秦勇还愁着一条线索都没有了，结果陆川这边一下子又给出了两条重要线索。 “小陆，快说，什么线索？” 陆川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卖关子，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上投影，开始播放。 “第一，河豚毒素的检测在馒头上没有发现，在制作蔬菜汤的蔬菜上也没有发现，但是我们在蔬菜汤里面检测到了河豚毒素。” 这一点…… 陆川说的很快，也很短暂，说的内容也并不多，但是这里边透出来的信息让众人深思。 馒头上没有发现，蔬菜上也没有发现，意味着什么？ 如果河豚毒素是从外面进入施工工地食堂的，那么基本上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在馒头上，要么是在蔬菜上。 这也是为什么秦勇让行动组那边调查爱辉农贸市场的原因。 可是陆川现在得到的化验结果是，馒头上没有发现河豚毒素，制作蔬菜汤的蔬菜上也没有发现河豚毒素。 这就意味着，河豚毒素不是从这两个渠道进入施工工地食堂的。 而河豚毒素如果不是外来的，那就应该来自于内部。 蔬菜汤里检测到了毒素，也正好证明了这一点。 可是蔬菜汤是吴桂春自己制作的，他会给自己下毒？ 动机不对！ 吴桂春没有理由下毒，他作为食堂的开办者，首先就是食堂利益的收益者，食堂好了他才能赚钱。 如果是他和某些工人有矛盾，想要杀死对方，他手里有河豚毒素，一对一的下毒也能够达到目的的，没必要把毒素放在蔬菜汤里面造成大范围的食物中毒。 而且河豚毒素这种东西无色无味，撒下去之后根本不会被察觉。 所以，到底是谁？ 所有人都看向陆川，等着他接下来的汇报。 “第二，大家看这张图片。” 投影仪上播放的是一张放大后的图片，乳白色的块状物。 “这是我们在案发食堂的蔬菜汤锅底发现的东西。” “刚刚我们已经跟吴桂春接触过，他做的蔬菜汤，是纯素的，里面没有放肉。” “但是我们在蔬菜汤的锅底检测到了肉类的存在。” “刚刚经过化验，可以确定这是河豚的外皮和部分内脏。” 外皮和内脏？ 河豚携带的毒素，绝大多数都集中在肝脏上，有一小部分在皮肤里。 但是河豚鱼肉里面没有毒素的。 “从这些河豚外皮和部分内脏的残留物上，可以推断对方下毒的方式，并不是直接提取了毒素，而是通过将河豚的外皮和部分内脏投入到蔬菜汤锅内，致使这锅蔬菜汤里含有毒素。” 秦勇自然能明白陆川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蔬菜锅里边故意扔进了河豚的外皮和内脏，进而投毒？” 陆川肯定的点点头：“从作案动机上来讲，吴桂春本人投毒害人的可能性非常小。” “但是如果是用早餐的工人投毒，可能性就比较大。” 为什么？ 所有人心头有个疑问。 工人为什么投毒？
但是貌似也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 陆川继续汇报：“嗯，根据目前的走访调查结果来看，早晨在食堂里吃饭的都是施工工地上的工人。” “我想是不是可以从这方面着手，首先河豚这种东西不是很容易能够搞到。” “从河豚的来源上可以查一查。” “我同意陆川的意见，野生河豚非常难搞，对方能够搞到这种东西，来源可以好好的查一查。” 张辉直起腰板，皱眉认真的看着投影里的照片。 “而且还有一点是我们在上午的调查中忽略掉的。” “上午的调查中，我们重点关注的是食堂所有者吴桂春的社会关系，和给食堂提供馒头和蔬菜供应商的社会关系。” “而无论是吴桂春还是爱辉农贸市场里的供应商，和工人产生矛盾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 “所以如果是用餐工人投毒的话，是不是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去查？” “第一，查一查最近有没有哪些工人发生过冲突。” “对方使用河豚毒素投毒，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杀人。” “所以在今天用餐的这些工人当中，查一查哪些人有过特别剧烈的冲突，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 “第二就是工人和工地之间有没有发生过冲突？” “这么大范围的投毒案，对方针对一两个人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如果投毒者是和某人有冲突的话，那直接给对方投毒就可以了，但是他如此大范围的投毒，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和工地之间有冲突？” “嗯，这个分析我觉得可以。” “对，如果是工人投毒，那我们前面的调查方向确实有些偏了。” 侦破案件就是这个样子的，方向特别重要，方向搞错了，南辕北辙，案子越破越难破。 因为投毒案是在食堂发生的，大家在先期的调查当中自然而然都会把方向集中在食堂本身。 刑侦支队把注意力集中在食堂本身的缘故，归根到底是食堂的利益关系。 现在陆川的检测结果，基本能够确定投毒者是工人，那么工人和工人，工人和工地之间的利益冲突也是一个矛盾点。 秦勇敲了敲桌面，环顾四周：“大家还有没有其他的建议？” 众人都摇了摇头，陆川的鉴定分析所定了犯罪主体，可能是工人这样一个情况。 那么接下来张辉说的就很正确。 围绕工人和工人之间，工地和工地之间的利益关系进行调查。 “好，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么下面咱们兵分两路。” “第一组孙军这边带头，由行动一组负责调查，近期工地内有没有不稳定的冲突情况。” “另外一组，张辉这边带队查一查河豚的来源。” 如果只是单纯的河豚毒素，还不是特别好查。 因为河豚毒素被提炼后，可以来自任何地方。 但是河豚不一样。 相比较买卖河豚毒素，一只河豚的来历还是比较好追查的，尤其是野生河豚。 海州市周围的水域里并不生长野生河豚，整个海州市做河豚生意的就那么几家饭店。 查起来倒也容易。 第514章 深入调查 第515章深入调查 友好路淮扬情饭店。 这是海州市名气最大的淮扬菜饭店，也是经营时间最长的淮扬菜饭店。 张辉小的时候这家饭店就在友好路开着，到现在三十几年过去了，这家饭店还开着。 可以说这家饭店是海州市淮阳菜系的鼻祖了，生意也非常火爆。 他们家的红烧肉、河豚鱼汤是一绝。 但是这么多年来，张辉来这家饭店只吃过一次饭。 还是去年跟着陆川来的，不是说这饭店的菜不好吃，相反是非常好吃，但同时也非常贵，一条河豚好几百块钱，一个人几口就吃没了。 四五个人，一桌饭下来没有个一两千块，根本搞不定，这可不是普通人的消费水准，所以在海州市来这个饭店吃饭的大多数都是淮阳人，想尝尝家乡的味道。 “欢迎光临，请问老板几位客人？” 门口接待员很热情，笑容甜美，周到大方。 张辉摆摆手，掏出证件：“我们是警察，你们老板在吗？” 警察上门，大多数情况都是没什么好事，最不济也是麻烦事。 大多数人就是这个样子，自己有麻烦的时候，恨不得警察就在自己的身边，立马出现。 可是自己没麻烦的时候，警察一上门，个个都心惊胆跳。 接待的小美女脸色一变，但还是很快稳定下来：“警察同志，您看先到包厢里面坐一坐，我去把老板叫过来，其他的客人还在吃饭，您看……” 小姑娘想法很周全，没有问张辉等人为什么要找老板，她关心的只是怕影响生意。 张辉等人来办案，又不是给人家砸招牌的，所以点点头跟着小姑娘进了一个包厢。 也巧，上次和陆川来吃饭，坐的也是这个包厢。 “警察同志，您先喝杯茶，我马上就叫我们老板。” “好，谢谢。” 几分钟后，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包厢内。 “警察同志你好，你好好，实在抱歉，刚刚在后厨忙着。” 男子很客气，相比较刚刚有些紧张的小姑娘，男子就随意的多了。 打开门做生意，自己心里有没有鬼，他比谁都清楚，有鬼看着警察当然害怕，可是问心无愧的话，当然热情招待。 张辉也没有绕弯子，直接询问起淮扬情饭店河豚的来源和销售。 “您说这个啊，我们饭店所有的河豚都是人工养殖的河豚，来源都是从南方直供地发过来的。” “没有野生的吗？” 男子赶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们的河豚没有野生的，全都是养殖的。” 张辉皱眉：“老板……你说的好像不对吧？我记得你们的河豚有一条499块钱的，还有一条899的，服务员介绍的时候可就说后者就是野生的河豚。” 男子苦笑：“张警官，看来您是来我们这吃过饭。” 张辉刚刚已经介绍了自己，所以对方知道张辉的名字。 “我们卖的河豚确实都是人工养殖的河豚，但是即便人工养殖的河豚也分三六九等的。” “河豚味道鲜美，年头越长，肉质越紧，味道越好。” “但是因为这两年河豚的需求量特别大，人工养殖的数量渐渐吃紧。” “所以现在我们吃的大多数的河豚都是一年生的河豚，这种河豚的大小虽然和多年生的差不多，但是肉质的紧致程度要差一下，也没有多年生的河豚肉质鲜美。”
“另外，在养殖基地，多年生的河豚养殖方式有点类似于散养，食用的也不仅仅是人工饲料，还有一些养殖塘里自然生长的食物，所以算是半野生的。” “这就是为什么便宜的要499，贵的要899的原因。” “因为是半野生状态，所以我们介绍的时候也就当野生的说，但实际上严格来讲的话不算野生，因为在养殖池塘里边长大。”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的多年生河豚不是纯粹野生的，是因为它吃不到含有毒素的藻类，没有办法在体内合成大量的河豚毒素。” 这一点，张辉还是第一次听说。 “也就是说你们的人工养殖河豚是肯定不含有河豚毒素的，对吧？” “这个也不能说肯定没有，实际上还是有一点点，只不过量非常非常少，而且我们烹饪的时候处理河豚的方法，都是按照有毒河豚来处理的，即便有一点点毒素，也不会带入到食材里面去。” “那你这种河豚有没有可能毒死人呢？” 男子连连摆手：“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人工养殖的河豚，身体内的毒素量是以微克为单位记的，非常非常小，吃个十几二十条都不会把人毒死。” 张辉想了想接着问：“孙老板，你们淮扬情在海州经营河豚生意的时间最长。” “有没有渠道弄到野生河豚？” “张警官……” 张辉摆摆手：“我不是说你们有野生河豚，我是说你有没有方法和渠道弄到这种野生的。” “这个贩卖野生河豚是犯法的，而且是剧毒的东西，弄不好会出人命的，所以我们从来不搞那些东西，但实话实说还是有渠道搞到的。” 张辉离开淮扬情后，直奔华光街的一家淮扬菜酒店。 根据相关的食品管理规定，河豚的食用是有严格限制的。 海州市所有售卖河豚的都要在相关部门备案。 华光街这边的一家淮阳菜酒店，门面不大，但是在海州市这边的淮扬菜里边却比较出名。 因为他们的河豚……更新鲜。 一些老食客，都喜欢吃他们家的河豚。 原因很简单，根据淮阳情饭店负责人猜测他们家卖的有可能是野生河豚。 因为一般的人工养殖河豚的味道都差不多，但有毒的河豚不同，极其微量的河豚毒素，可以提鲜河豚。 但是价格也更贵，一条这样的河豚要两千多一条。 张辉这边在查河豚的时候，孙军那边的调查也有了一些进展。 前段时间，工地上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 “自杀的，不是安全事故，是他自己从楼顶上跳下来的。” 原来一个月前，这个工地上死过人。 一个钢筋工半夜跑到楼上，跳了下来。 因为时间是在半夜工地并没有开工，对方从上面跳下来是自杀。 而且死者还留下了遗书，说明自己要自杀。 “拉倒吧，老张头为啥自杀？还不是拖欠的工资不给他，给了他那个钱，他能自杀？” “老板那边不也说要给他吗？但是得让他拿出来证明，他拿不出来怨谁呀。” “废话，他在这工地上打工，谁不知道？拿什么证明？该给人家开多少工资就开多少工资，他一个大字不识，要个屁的证明？” 孙军这边的线索，不小。 第515章 人间悲剧 第516章人间悲剧 一个月前施工工地上曾经出现过人命，但并不是谋杀，而是自杀。 死者留下了遗书，半夜的时候爬到了建筑楼顶上，从上面跳了下来。 工地负责人一脸苦涩的给孙军解释。 “这个事当时我们压下来了，毕竟工地上死人不是什么好事，怕影响以后卖房子。” “而且对方是自杀死亡，跟我们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孙军已经看过当时的死亡证明，属地刑警大队过来看过现场，确认是自杀，这个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当时有目击证人，看到了老张头独自爬上了楼房，然后跳了下来。 “我听说老张头之所以自杀，是因为你们工地拖欠他工资？” “这个事和我们工地没有关系，工地施工有总承包还有分承包，具体干活的都是下边包工头找的工人。” “我们这个工地是去年才开的，但是在这个工地上的很多工人在其他施工工地也干过活。” “老张头以前在我们公司的另一个工地上干工程的时候，被一个小包工头给骗了。” “公司这边把工人的工资都打给了下边的分承包商，分承包商又打给各个包工头，然后由包工头发给工人。” “前几年老张头跟着的那个小包工头，因为赌博输了好多钱，就把当时他手下的十几个工人的工资都卷跑了。” “但实际上公司已经把工资发下去了，这种情况我们也没办法再给钱吧，后来让公司的律师替他们打官司，但是那个小包公头，因为赌博被抓了起来，现在还在看守所里蹲着呢。” “原本老张头也没闹过，反正官司都判了，就等着以后执行就行了。” “不过上半年，他儿子被查出了血癌，还是晚期，急用钱救命，没办法，老张头就闹了起来。” “后来听说借了不少钱，他知道自己还不上，就跳楼了。” “对了，这都是他遗书里边写的……” 工地的负责人说的轻松，可孙军听的不轻松。 事没发生在自己身上，谁都体验不到其中的痛苦。 辛辛苦苦干了一年，结果到最后一分钱没拿到，儿子生了病也没钱治。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如一死了之。 而他们嘴里说的老张头，其实年龄并不大，甚至还不到五十岁。 因为对方以前就在农村劳作，长得比较苍老。 后来在城里边儿，也是干苦力活，看上去像六七十岁的老人。 所以大家都叫他老张头。 其实现在的施工工地上，大多数都是他这个年龄的打工人，年轻的很少见。 40多岁的中年男人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 从农村出来，没有什么技能在身，只能出苦力，老张头是其中的典型。 这个年龄的人，上边有六七十岁的父母要赡养，下边还有二十来岁的儿子娶媳妇用钱。 而现在的结婚彩礼，动不动就是十几二十万，有的甚至要三十万，还要房要车。 孙军叹了口气。 他也有几个农村的亲戚，去年一家的儿子结婚，光是彩礼就要二十五万。 这哪是要钱啊，简直就是要命。
“工地上最近有没有其他特别的一些事发生？” “其他的就没有了，老张头跳楼是最大的事。” 华光街好再来淮扬菜。 张辉这次没有以警察的身份挑明调查，而是伪装成了购买河豚的顾客。 “服务员，我要最贵的河豚。” 服务员眼睛一亮，态度热情：“先生看来是我们的常客啊，不知道您要几条？” “有没有新鲜的活着？我想回家养着。” “养着？” 服务员笑了笑：“这个可没有，那东西到这边都是死的，我们都是从产地冰鲜发过来的。” “哦？这样啊，带我去看看，选一条。” “先生，抱歉，最贵的那种河豚都是有毒的，所以我们不会让客人直接接触，我们有专业的厨师，都是直接做好给您上菜的。” “那我怎么能知道你这个就是我要的呢？” “先生，我们饭店是老字号，您一尝就知道到底是不是那种……” 服务员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客人好像不太对啊。 张辉也看出了对方表情的变化，直接掏出了证件：“我是警察，让你们老板出来。” 服务员：“……” 我特么给介绍好吃的，你套路我？ 三分钟后，一个秃顶的微胖中年男子一脸憨笑，点头哈腰的出现在张辉面前。 “警察同志，欢迎欢迎，我叫梁元成，是这的老板，您抽根烟？” 张辉自然不会接对方的烟：“有人举报你这卖野生河豚？” 老板脸色一僵。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回事，民不举官不究，糊弄糊弄就能过去，但这种事一旦有人举报了，这还真不是什么小事儿。 “警察同志肯定是误会，我们这哪有那种东西，那都是剧毒的，我们这卖的都是人工养殖的河豚。” “杨老板，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你这里卖野生河豚。” “不仅如此，还有人用你们这儿的野生河豚……杀了人。” 杀人？ 梁元成一听差点晕过去。 为什么野生河豚不让买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它有毒，一旦误食，基本没救，直接死亡。 而处理野生河豚入菜，是一项经验非常强的工作。 不是什么厨师都能上手的，这玩意是有传承的。 怎么下刀，切割哪里，什么部位能吃，什么部位不能吃，都有讲究的。 一般的菜馆不能售卖野生河豚，是因为他们没有这样的厨师。 只有一些实力特别雄厚的酒店，在当地报备，进过检查合格后才能售卖。 不过很快梁元成就冷静了下来。 死人确实是大事，但是他们店里卖的野生河豚，根本不可能毒死人。 “警察同志，这里边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们店里面确实有野生河豚出卖，但是我们这的野生河豚都是从南方冰鲜发过来的，那边发过来的时候，就有专业的厨师处理过这些河豚，发过来的时候毒素就已经没了。” “而且我这块的河豚都是在这做，做好之后直接吃，没有生的就卖出去的。” “所以，我这的河豚是不可能毒死人的。” 第516章 寻找证据 第517章寻找证据 张辉在饭店的后厨，见到了梁元成说的冰鲜野生河豚。 确实都是已经剥了皮，处理好内脏的河豚。 “警察同志，你要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吃给你看，这东西绝对没有任何毒素残留。” 饭店里边在进门的橱窗里，有几只活的河豚，根据梁元成所说，那都是养殖的河豚，一般的情况下客人来了都是吃这种。 只有一些老顾客才会过来点冰鲜的野生河豚。 但是即便那些老顾客，也不会看到这些冰鲜河豚的原本模样，都是后厨直接做好，端上来的。 张辉又查了饭店的进货和出货记录。 进了多少条，卖了多少条，还剩多少条，近期的出货和进货记录都能对上。 离开好再来淮扬菜饭店，张辉知道这条线索基本上算是断了。 根据梁元成所说，整个海州市，就只有他这里卖冰鲜的野生河豚。 其他地方别说活的，冰鲜的都没有。 之所以梁元成能搞到这种河豚，是因为他在产地的一个表兄就是专门做河豚宰杀的厨师。 所以那边会给他有一些配额。 毕竟这玩意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抓到的，数量也并不是很多。 而且野生河豚捕捞的方法也比较特别，不可能用普通钓鱼的方式，用人手直接去触碰，那样的话就等死吧。 张辉这边一无所获的同时，孙军那边恰好相反，案件的侦破有了极大进展。 一个月前在施工工地跳楼死亡的老张头叫张贵成，他得了血癌的儿子，叫张国军。 案件出现重大转折的线索是孙军发现，张国军在半个月前进入这个工地，当了一个扎钢筋的小工。 张国军已经得了血癌，按理说日子没有几天了，他怎么可能还来工地打工？ 而且联想到张国军的父亲一个月前在工地跳楼死亡…… 张国军报复投毒的可能性……很大！ 在工地的西北角上，孙军见到了正在扎钢筋的张国军。 张国军的身材不高，大概只有1米7，非常瘦弱，脸色苍白，一看就是身体不太健康的样子。 “张国军？” 张国军没有回头，自顾自的扎着钢筋。 孙军以为对方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上前一步，声音大了些。 “张国军？” “嗯，听到了。” 张国军的声音虚弱，有些沙哑，停下手里的活，摘下手套：“你是警察吧？” “认识我？” 张国军摇摇头：“我不认识你，听工友说的，有警察在查食物中毒的事情。” “找我有事吗？” 孙军点点头：“我叫孙军，是刑侦支队的刑警，找你来是想让你配合调查一下施工工地食堂食物中毒的事情。” 张国军好像是扎钢筋累了，坐在地上的钢筋堆上，从自己的上衣口袋掏出烟，点上。 咳咳。 也许是抽的过猛，张国军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也越发苍白。 “这件事情我没什么好说的，早晨的时候我也在那吃饭了，但是幸好我没有喝菜汤，所以我才没事。” 孙军脸色猛的一变。 如果说刚刚他来见张国军是怀疑张国军因为父亲的死，而报复投毒，可现在，这种怀疑就是确定了。 因为，从来没有人说只有菜汤里面有毒，而馒头上没有毒。 这是陆川，今天下午在刑侦支队做检测的时候才发现的结果。 可为什么张国军上来就说，因为自己没有喝菜汤，所以才没中毒呢，他是怎么知道菜汤里有毒，而馒头上没毒的呢？
“张国军，你是怎么知道只有菜汤里有毒？” 张国军一愣，表情变化，接着装作若无其事：“哦，我猜的。” 猜的？ “张国军，食堂的毒就是你投的对不对？” “我？” 张国军捻灭已经烧到烟屁股的烟头：“警察同志，你们办案最讲证据，没有证据就说我投毒？” “证据？” “张国军如果说原来我对你只有怀疑，但是刚刚在你说出菜汤里有毒的信息后，就证明你绝对是凶手。” “我只是猜的，随便一猜……不能算是犯罪吧。” “好了，警察同志，你要有证据，你就把我带走，要没证据的话，我还得干活呢。” 张国军说完，接着起身扎钢筋，不在理会孙军的询问。 “你们在这看着。” 孙军和两个身后的刑警说完，转身离开了。 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锁定，张国军就是投毒的的真凶。 第一，从作案动机上来讲，他的父亲一个月前在工地死亡，张国军报复性投毒，是说的过去的。 第二，张国军本身患有血癌，而且还是晚期，生命已经所剩不多，对他来说，投毒杀人即便被判死刑，大概率也是无所谓的。 第三，就是刚刚张国军无意说漏嘴的，关于菜汤里面有毒的事情。 整个施工工地都不知道食堂里面到底是吃的什么东西导致的中毒？ 甚至他们都不知道中了什么毒。 凭什么张国军就知道菜汤里有毒？ 这可不是他随便一句猜的，就能说得过去的。 但是即便能够确定张国军就是投毒嫌疑人，可张国军说的对，证据呢？ 案发的食堂没有监控室，而且其他人也没有看到张国军投毒，没有监控，没有视频，也没有目击证人。 抓捕张国军的证据在哪？ 刑侦支队会议室。 孙军这边正在汇报调查情况。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张国军具有重大作案嫌疑，但是他投毒的过程当中没有目击者，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投毒，现在抓捕的证据不足。” “那边我已经派组里的两个兄弟在盯着他，跑肯定是跑不了的。” “现在的关键就是要找到他投毒的证据。” 张辉接上孙军的话：“我这边已经查过，整个海州市出售野生河豚的只有一家淮扬菜饭店，而且他们出售的野生河豚是在产地就处理过的，没有毒素冰鲜发过来的。” “另外陆川在菜汤里面发现了一些河豚豚皮，还有内脏的残留物，这就说明对方在投毒的时候，应该是把野生河豚的一部分直接扔到了菜汤里，从而导致的食物中毒。” “从这个逻辑性来讲的话，只要我们找到张国军手里，怎么拿到野生河豚的证据就能够定罪。” 众人听着，纷纷点头。 张国军投毒的过程确实没有人看到，而且也无法找到这方面的证据，那么从逻辑上来讲的话，只要张国军有河豚毒这件事情被证明，就能说明投毒是他干的。 至于怎么寻找张国军手里有河豚毒素这件事情，相对来说比较简单。 张国军的父亲是一个月前死亡的，张国军投毒跟他父亲的死有直接关系。 所以只要搞清楚，在他父亲死亡一个月后，张国军的行程，大概就能找到他是如何拿到野生河豚的证据。 第517章 活不了几天了 第518章活不了几天了 施工工地上张国军还在绑扎钢筋，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周围的两个警察影响。 但是周围的工友围在旁边远处，对他指指点点，在一旁议论。 “没想到他竟然是老张头的儿子？” “老张头活着的时候不是说他儿子得血癌，快救不活了吗？怎么来咱们工地了？” “谁知道呢，老张头要那个钱，说实话跟工地有关系也没关系。” “唉，那个时候没办法，上边给小包工头打的卡，小包工头给我们发现金，哪像现在工资都打卡，如果要能不经过小包工头那一手就好了。” “不过经过人家？” 有人嗤笑。 “你想啥呢？要不是小包工头，你能来这干活儿？” “再说了，上面核的是总工资，干多干少，只有小包工头那块才知道，那不能说干多干少都一样吧，大工小工也一样？” “老张头那一批干活的，别人的钱可都结了，就他那个小包工头，因为赌博输了，他们一伙人起诉了也胜诉了，但是人现在在看守所蹲着呢，有啥办法？” 有的时候现实就是如此，不是说官司打赢了你的利益就能够得到保障。 而对于老张头而言，如果儿子没有生病，他或许还可以等。 但是儿子是血癌晚期。 他怎么等？ 等下去，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别扯那些没用的了，们说老张的儿子来工地是不是来报仇的？今天早晨那个投毒是不是他干的？” “不能吧，这小子来了有半个月了，我看挺老实的，就是手上没啥劲儿，干活不给力。” “他得血癌了，他手上能有啥劲儿，他都这样事儿了还来干活，不是来报复的，你说是来干啥的？” “妈的！幸亏早上没在那吃饭，我就今天早上没在那吃。” “要说你小子还是命大，晚上请客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请请请！张寡妇烧烤，管够！” 张国军对周围的窃窃私语，充耳不闻，他只是默默的在扎钢筋。 累的不行了，就在钢筋堆上坐一会休息休息。 或许是太无聊，他转头看向两名一直看着自己的刑警。 “你们其实不用看着我，我又不会跑。” 张国军自己干了什么，自己最清楚。 而且，他到底有几天好活……他也最清楚。 自从得了血癌之后，张国军进行过几次化疗，家里的积蓄早都花得一干二净，亲戚的钱也都借遍了。 但是……真的治不了。 一年前的张国军，还是一个130斤的青壮年，但现在只有不到100斤的体重。 以前在工地上当架子工，爬上爬下，跟猴子一样，一点都不费力，现在干个扎钢筋的活，几分钟都要休息一下。 整个工地上扎钢筋应该说是最轻松的活了，以前扎钢筋还要人力去操作，现在都有机器，所以很多工地上扎钢筋的其实都是女工。 但张国军干不了别的，他的体力不行，就只能干这个。 当然工资肯定是要少一些，可是他也不在乎。 再多的工资也治不了他的病，他来这也不是为了那些工资。 坐在钢筋堆上的张国军抬头看天，瓦蓝的天空有几朵白云点缀，好像小时候在家里的麦垛上看到的天空一样。
这么多年，离开老家，一直在城市里打拼，每天都在蓝天下生活，但似乎好久都没有如此这样抬头看一看天空。 张国军觉得自己以前也是个好人。 五年前出来打工赚的第1笔钱，就给妈妈买了一件毛衣。 自己应该算是比较孝顺的，虽然偶尔有的时候和老爸吵架，但是有哪对父子不吵架的呢？ 三年前张国军在河边和工友吃烧烤的时候，还救过一条人命。 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河边玩的时候失足掉进水里了。 张国军其实不会游泳就会点狗刨，但当时他想都没想，直接跳进河里去救人。 好在小河不深，没有淹死他，孩子也被救了上来。 事后人家家长要给他1万块钱做感谢费，他愣是没要。 现在想想，如果自己要了那个钱……老爸可能不至于跳楼吧。 呼…… 都过去了。 张国军感觉的休息的差不多了，起身继续扎钢筋。 与此同时，关于张国军购买野生河豚的事情，也查的差不多了。 原来在半个月前也就是张国军进入工地工作之前，他曾经去过苏省扬市。 扬市是全国最著名的河豚之乡，也是食用河豚文化的起源地。 要说在哪里最容易弄到野生河豚，扬市绝对是最容易的地方。 另外通过调查张国军的银行卡流水，发现他在扬市有过一次较大金额的交易行为。 即便在扬市野生河豚也不会便宜，所以张国军还是花儿差不多一千块钱。 顺着这个交易信息，刑侦支队这边很快就联系到了那边的商家。 并且通过那边的刑警支队，拿到了张国军当时购买河豚的监控录像。 这一下，张国军投毒的证据算是落实了。 “立即逮捕张国军！” 工地现场，得到命令的两名刑警，上前一步。 “张国军，你涉嫌投毒谋杀，请跟我们回刑侦支队接受调查。” 放下手里的钢筋，张国军拍拍手，摘下了手套。 他知道，自己是瞒不过去的。 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一个小时后，刑侦支队审讯室。 审讯张国军的是张辉。 “你为什么投毒？” 为什么投毒？ 张国军想了想答非所问：“你们找到证据了？” 张国军明白警察把自己抓来，那就是应该掌握了证据。 可是他还想知道，警察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 这一点没什么隐瞒的：“你在扬市买河豚的时候，商家有视频，还有交易记录。” “哦。” 张国军恍然点点头，警察就是厉害，自己去扬市的事情，这么快就查的这么清楚。 “也没什么原因吧，我爸死了，就死在那个工地上，我……也没几天好活了。” “就因为这个……你就投毒？” 张国军惨笑：“警察同志，你说还要因为什么？” “我得了血癌，我爸的工钱要不回来，我能怎么办？” “开发工地的人说钱已经付了，我也知道付了，但是那个小包头已经被抓起来了，就在看守所里，我们根本拿不到钱。” “我什么都干不了。” 第518章 我是个好人 第519章我是个好人 我什么都干不了…… 张国军的表情既不紧张害怕，也没有歇斯底里，怎么形容呢……平静。 对，可以用平静来形容。 张辉皱起眉头看着对面的张国军。 这个刚刚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男子，看上却有四十多岁，皮肤松弛，眼睛浑浊。 关于张国军的一切，现在已经调查得非常清楚。 他是15岁辍学出来打工。 最开始的时候在一家饭馆端盘子，后来因为未成年被辞退之后就去了工地，谎报年龄，干了两三年。 因为体格比较好，手脚麻利，胆子也大，干了工地上最赚钱的架子工。 当然架子工赚的多，可是风险也大，登高作业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而且在三年前还有过见义勇为的经历，救过一个落水儿童。 但是在去年的下半年查出了血癌。 根据医生的判断，张国军的血癌是血癌晚期，如果没有得到极好的治疗或者脊髓配型的话，基本上活不过三个月。 可以说张国军短暂的一生是悲惨的一生。 也可以说张国军其实算是一个好人。 但是他不应该因为自己的苦难，或者因为自己当过好人，或者因为自己父亲的事就去投毒，伤害有其他的无辜的人。 这次投毒中毒的人数很多，其中两人是当场死亡，还有两人在医院抢救无效死亡，其他人还有几个还在重症监护室里面。 “你知道这次因为你投毒，死了几个人吗？” “两个人吧，钢筋工，我认识他们俩。” “不，医院里还有两个人抢救无效，死了。” 张国军一愣，他并不知道医院里还死了两个人。 “张国军，我知道你的经历，可以用悲剧形容。” “但是没有权利因为自己的苦难，就去剥夺其他人的生命。” “你知不知道医院里死的两个工人，其中一个刚刚结婚，他媳妇儿怀孕4个月。” “另一个人，他的孩子才7岁，正在上小学。” “可是就因为你，两个家庭彻底破碎！” “还有楼上死亡的两人，他们的家庭怎么办？” “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其实不仅如此，河豚毒中毒后有些人会产生后遗症，而这些人以后甚至有可能永久的丧失劳动能力。 “我……” 张国军的表情似乎有些惊慌。 张了半天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次的审讯，是张辉以前不曾有过的经历。 张国军对自己投毒的行为可以说是供认不讳，但是他一开始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丝毫忏悔。 而现在，张国军眼神中充满慌乱。 但是最终，他没有说什么。 张辉叹了一口气，案子破了，心情却很沉重。 起身收拾好文件，准备离开。 “等等！” 就在张辉要离开审讯室的时候，张国军突然大声叫住张辉。 “张警官……我说我后悔了……你信吗？” “真的！我早上下完毒我就后悔了！” “我是个好人！” “我本应该是个好人！”
呜呜呜…… 张辉开门的动作缓了缓，深呼吸，没有回头。 现勘办公室。 “人已经抓回来了。” 老白泡了一杯枸杞茶，说是养肾。 “怎么下的毒？” “半个月前，张国军从扬市购买的野生河豚，回来之后把它冷冻了，今天早晨的时候把其中一部分在他打菜汤的时候直接扔到了菜汤里面。” 哎。 杨森叹了口气。 “我刚才听行动组的那边的人说了张国军的经历，也是个苦命人。” “他那个病虽然是血癌晚期，但其实还是有的治，只不过花费的钱太多了，没个几百万都搞不定。” “几百万？十几万他都没有，上哪儿弄去啊？” “再说了，他自己过的苦，不能因为这个就投毒杀人呀。” “因为他这件事儿，工地上死了4个人，4个家庭就完了。” “还有好几个人还在ICU里面躺着呢，医生说就算是能活过来，估计也有一些后遗症。” 陆川在一旁听着，心里也是翻腾不休。 干警察的就是这个样子，七情六欲，人生百态，什么事儿都能经历。 不是说所有的犯罪嫌疑人都是穷凶极恶，十恶不赦的坏蛋。 有很多人也就是一时迷茫，失足成恨，酿成恶果。 就拿张国军来说，不能单纯的评判他是一个好人还是坏人。 说他是坏人，他三年前还救过一个孩子，是见义勇为的好市民。 说他是好人，他投毒毒死了4个人，毁了四个家庭。 但法律就是法律，任何人不能够因为任何理由而触碰法律的底线。 国内实行的法律是大陆系法律，而除了大陆系法律之外，还有海洋系法律。 两大法律体系最根本的区别就是大陆系法律，依据法律条文判定罪行。 而海洋系法律是依据案例判定罪行。 比如张国军这次的投毒案按照大律陆系法律来判断的话，绝对是投毒致死，重大谋杀罪是要被判死刑的。 大陆系法律的判决，不考虑前因后果，只按照条文来判定。 当然在判决的过程当中考虑公序良俗，会有一些轻重上的区别。 但海洋系法律不是如此，类似的案件是根据以前类似的案例来判定刑罚的。 比如国外就经常出现很多杀人案，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最终因为对方是精神病或者是情绪激动下作案，导致人死亡而不被判刑的案例。 两种法律体系，不能说谁好谁坏，只能说哪一种法律更适合当地的情况，就实行哪一种法律。 当然张国军的情况又是另外一个情况，案件的侦办虽然完了，但是审判的时间可能要超过两三个月的时间，可是张国军能不能支撑两三个月，现在都是未知之数。 如果犯罪主体因病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死亡，那么案件的审判就会终止。 而如果张国军死亡，因他投毒而导致失去劳动能力或者有其他后遗症的民事赔偿也会终止。 其实如果张国忠没有生病的话，他大概率不会投毒。 正如他说的，他反正活不了几天了。 当然话又说回来，如果张国军没有患血癌的话，他的父亲也不会自杀。 第519章 露营地 第520章露营地 这场投毒案虽然已经抓到了真凶，但是案件带来的风波并没有完全平息。 张国军这次的投毒案，仅仅在现场就直接造成两人死亡，还有两人在医院经抢救无效死亡，死亡人数达到了4人。 另外还有多人在重症监护室里面还没有出来，生命体征依然不平稳。 好在刑侦支队这边破案非常迅速，早晨发生的案子，下午就把嫌疑人抓到了，及时发布了对外通告。 但是即便如此，也引起了一定范围内的恐慌。 毕竟张国军投毒的方式方法太过容易了一些。 而相对比较容易的投毒，造成了部分人对食品卫生的担忧。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种大范围的中毒事件是没有办法封锁消息的。 所以在网络上，电视上，还有其他媒体渠道上都有对这件事情的报道。 而且类似于这种较大范围的食物中毒事件，上级非常重视。 案发后的第一时间就有上级给秦勇交代务必要在短时间内破案。 局长宋江国本来要亲自坐镇指挥的，但没想到案件的侦破如此之快，上午接到报案中午就锁定了嫌疑人，下午抓了人，晚上就突破口供完成的案件侦办。 会议室里，秦勇大概通报了案件侦办的情况。 “这个案子比较特殊，大家在辛苦一些，今天加把劲把相关的卷宗和材料以及报告整理出来，明天一早，我要去给市局领导做汇报。” 不仅秦勇要明天早晨要去给宋江国汇报，宋江国听完汇报之后还要拿着相关材料去再去汇报。 行动组这边忙着的时候，现勘办公室和法医这边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这次的案子，法医这边没有做太多的工作。 陆川和沈妍早早就下了班。 “明天是周末，咱们出去露营吧。” 车上，舒缓的音乐让陆川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略微放松。 最近这段时间，陆川一直处于比较紧张的工作状态。 尤其是前一段时间的汪峰失踪案，让陆川的神经一度高度紧绷。 干了将近两年的警察，陆川身边人发生的案子，一共就两起。 一个案子是陆遥被骗了1，000万，案子涉及的钱虽然比较多，但是不涉及人命。 其实也还好一些。 但是汪峰的案子不一样。 当时在那间办公室里发现汪峰的时候，对方已经处于弥留之际，如果不是陆川紧急做了心肺复苏的话，说不定汪峰就救不过来了。 可以说，那是陆川第一次看着身边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那种感觉似乎比陆川当去年出任务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要恐怖。 因为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儿，甚至当时都反应不过来。 可是汪峰那件事不一样，陆川就看着汪峰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他脸上糊着透明胶布，看着他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是亲手做的心肺复苏，看着他从死到活。 而汪峰的案子之后没来得及调整，就冒出了这个投毒案。 虽然两个案子侦办的时间不长，但是陆川有一种身心疲惫的感觉。 想要出去浪一浪。 正好明天周末，支队没有什么案子了，现勘不用加班，法医那边也没什么事儿。
“好啊，听说东海岸那边开发了一个露营地，风景挺好的，要不去那怎么样？” 沈法医还是非常善解人意的，陆川想要出去，她就给出谋划策，坐在副驾驶的沈法医双手轻轻握住陆川搭在扶手上的右手，脸上轻柔的笑容，能带给人温暖。 “好，就去东海边的露营地。” 这几年，海州市沿海的沙滩、海岸开发的比较迅速。 海州市南面临海的地方沙滩比较多，开发成了很多海上娱乐游乐园，每年夏天的时候人特别多。 但是东边的海岸线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沙滩了。 是风景优美的湿地和一些峭壁。 有些地方临近海边，风景极好，视野开阔，开发成了露营地。 陆川是比较喜欢旅游的，大学的时候寒暑假一般都会跑出去玩两天再回家。 出去露营自然少不了房车，陆川开的房车是老陆在陆川毕业后买的。 陆启强本想着儿子毕了业上了班，老两口可以出去转一转。 事实上也确实出去转了几天，但是转了几天就玩够了。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不是风景不优美，是老两口实在闹不到一块去。 出去旅游和居家过日子还不一样。 在家里不过就是做饭打扫卫生这些事，老陆同志在老婆的高压管理下也就从了。 但是出去不一样，出去就是为了散心的，老陆想去这儿，老婆想去那儿。 旅游有了分歧，那还不如不旅游。 所以，好好的房车只跑了不到三千公里，就再也没出过车库。 回到家后，陆川在车库里面检查了一下房车，虽然将近两年没开，但是有人给定期做保养，集团里的人还是靠谱的。 而且陆启强本来就是管后勤的，这方面肯定没问题。 家里，陆川吃着老妈刚刚剥好的橘子。 “嗯，真甜。” 论拍老妈马屁这块，陆川还是有心得的。 “爸，你也尝一个。” “真的甜？” “甜！” 事实证明，儿子大多时候都不靠谱。 陆启强一口下去，差点把牙酸掉。 但是看着旁边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老婆，老陆同志强颜欢笑，把酸橘子咽了下去。 然后狠狠瞪了一眼陆川。 陆川混不在意，这么好吃的橘子，只有自己一个人吃不是浪费了。 “儿子啊，什么时候领小沈来家里坐坐？” “嗯？前一段时间不过刚来过吗？” “你这孩子，这都过去两个月了，什么叫刚来过？” 说起这个，老陆和老婆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 “你们两个既然已经在一起了，而且也都见过双方父母，有时间的话，跟小沈的父母商量一下，我们正式见个面。” “们不是见过吗？” “臭小子，那是在公安局谈捐赠，跟我说的见面是一个意思吗？” “最近太忙了，过两天，我跟沈妍商量下。” 回到自己卧室的陆川，无奈的摇了摇头。 去年自己刚上班没对象的时候催着自己找女朋友，现在有了女朋友催着家长见面，后边肯定是催着结婚催着要孩子。 是不是天下父母都这样？ 第520章 陆川，这雕像……有点不对劲 第521章陆川，这雕像……有点不对劲 第2天一早，陆川早早的就起床，开车出去采购，准备露营的东西。 出去露营玩，自然不可能只开一辆房车去就行了。 陆川昨天晚上查了一下，东海的露营地距离市区大概有100多公里。 开车过去单程要一个半小时左右。 既然是露营的话，晚上肯定就要住在那边，那吃饭就要自己解决。 好在这些东西不需要陆川自己去采购。 陆遥开的那个赛车场，旗下有个户外汽车用品店。 主要就是做越野车的改装，还有装备售卖等生意。 昨天晚上给陆瑶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露营需要准备一些什么东西，陆遥一听，直接拍着胸脯说这事他在行，交给他就行。 陆川今天早上就是去陆遥说的地方去装载必需品。 其实老陆同志购买的房车也是经过特殊改装的，里面的设备一应俱全。 陆遥准备的东西不多，但是很细心，什么防虫灯，防风酒精炉，搞了一整套的户外露营装备。 还有一些一看就是刚刚包装好的食材。 负责给陆川装载物品的，是专业玩露营的。 结合陆川房车的一些功能，配齐了东西。 然后一一给陆川讲解这些东西都是干什么的，怎么用。 毕竟，到了露营地都是陆川搞这些东西，如果现在不说清楚，到了地没法用也是白搭。 好在陆川的时间比较充裕，两个小时，搞清楚所有东西的用法，开上房车就去接沈法医了。 小区楼下。 陆川刚到了不久，就看到沈妍出现在单元门口。 今天的沈妍打扮的格外清爽。 水洗紧身牛仔裤，勾勒出笔直修长的大腿，淡黄色户外体恤，搭配浅灰色防晒衣，峰峦叠嶂，让陆川看的一愣一愣的。 “呆子，看什么呢？” “嘿嘿，看我家媳妇怎么这么漂亮！” 沈法医白了陆川一眼，被对方牵起小手，从侧门上了房车：“这就是房车？” 沈妍倒是见过大街上偶尔有房车在跑，但是真正进入房车内部，还是第一次。 里面有沙发，电视，双人床，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小家。 “露营吗，用这个车方便一点，早上我已经把物资都准备好了，中午咱们露营吃火锅怎么样？” “哇！太好了！” 沈妍比较喜欢吃火锅，但是不能吃特别辣的。 “走，出发！” 从市区到东海路营地，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人在车上有说有笑，听到欢快的音乐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哇，这里的空气真好！” 露营地面朝大海周围植被茂盛，而且经过比较细致的修剪。 这里的露营地有免费和收费的两种。 免费的露营地就是一个个停车位排在一起，谁来了都能使用。 周围有公用的取水地，陆川过来的时候看到不少车辆在里边停着。 收费的露营地靠近海边，景色很好，抬头就是大海。 按照观海的角度不同，收取的费用也不同。 最便宜的一天三百元，最贵的要三千块。 陆川选的就是最贵的露营地，正对着大海，周围大概一百平方米，有灌木和周围的营地隔绝，像是一方独立世界。 相比较和大多数人挤在一起，陆川更喜欢和沈法医独处。 无论对于陆川还是沈妍来说，平时的日常工作虽然不是特别繁忙，加班不是特别多，但工作强度其实还是很大的。
尤其是现场勘查和法医，往往都是第一时间面对惨烈现场的警察。 工作带给他们的精神压力和心理压力是非常大的。 而且命案发生后，大多时候现场勘查或者是法医都要根据现场和尸体的情况给出破案线索。 两人能有这样比较轻松在一起，过二人世界的机会和时间其实并不多。 更何况以沈妍的容貌，在公共露营区，也不是特别方便。 房车的侧面有遮阳帐篷，陆川拉开之后直接撑在地面上。 取出折叠座椅，摆上户外餐桌，陆川给沈妍煮了一杯咖啡。 露营的最大意义和快乐就在于，在野外享受本来不能享受的东西，就会获得满足感。 比如这杯咖啡。 如果是在市里，随便一个外卖都能点到，很方便快捷。 但是在露营地，自己动手带来的快乐，让陆川内心非常平静。 沈法医抱着咖啡，和陆川并排坐在折叠上，远眺前方海景，果然是别有一番风味。 中午，陆川和沈妍一起动手，做了一顿清汤火锅。 吃饱喝足后，沈法医拍了拍小肚子：“吃撑了，我们去散散步吧。” 露营地周围景色很好，还有一个小游园，午后有不少人在这里和两人一样散步。 还有不少父母是带着孩子一起来的，午餐过后，享受难得的午后阳光，一眼看去，有种国泰民安的即视感。 “汪峰最近还在休假吗？” 汪峰出事之前还是在卧底的时候，跟陆川吃过饭，也见过沈妍。 “最近没上班，禁毒支队那边给他放了长假，他爸妈带着他挨个亲戚串呢，天天穿着警服串亲戚。” 这事，陆川能理解。 王峰从小品学兼优，而且考上了公安大学，但是为了卧底任务被开除了，让汪峰在亲戚朋友的眼里一下子成了敬而远之的存在。 老两口这回可不是要扬眉吐气一把。 两人聊着天，从小游园的入口渐渐走到了小游园的中间。 这有一个喷泉，但是没有喷水。 几个小男孩在里边捡石头玩，偶尔拿石头砸向喷泉中间的石头雕像。 周围几个成年人在聊天，应该是想过认识的，一起来这边露营。 陆川和沈妍一边聊，一边往前走。 “明天咱们去吃西餐吧……” 嗯？ 陆川正说着明天的计划，却没有得到沈妍回复。 转过头，看到沈妍眉头微皱，盯着喷泉里边的石头雕像。 “怎么？喜欢这雕像？” 沈妍大学的时候业余时间学过雕塑，陆川是知道的，所以以为沈妍是喜欢着雕塑。 “不……” 沈妍眉头越皱越深：“你听那些小男孩用石头打雕像的声音……是不是一点空？” 沈妍说完，正好一个小男孩把一块小鹅卵石砸向雕像。 咚！ 陆川仔细倾听，确实有些空洞，好像里面是空心的。 “是有点空，这雕塑里边应该是中空的吧？” 沈妍却眼神凝重的摇摇头：“像这种由石头雕刻的雕塑，里边不可能是空的。” “只有人仿造的石雕才是空的……” 沈妍解释了两句，突然走下喷泉池，走近雕像，捡起一块小石头，轻轻敲了敲石像。 然后侧耳倾听，片刻后，表情有些严肃的看向陆川：“陆川，这雕像……好像有点不对劲……” 第521章 石像里的尸骨 第522章石像里的尸骨 四个小时后整个露营区都被封锁起来，所有露营的游客都被集中在公共露营区。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好像是小游园那边出事了，我看有警察把那边都拦起来了。” “就是小游园那边，刚刚我陪我们家孩子在那边儿玩儿，好像那边死人了。” 死人了？ 露营区内的游客不明所以，但是都在私底下交流，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儿。 一些一直在这边露营，没有去过小游园的，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有一些家长陪孩子在小游园玩，还有一些人午后散步，看到了警察把小游园中间的喷泉围了起来。 有几个人拿着工具在敲那个石像。 杨森一边小心的挥舞着搞头，一边有些无语的看向身边的陆川。 “小陆，我说你和沈法医两口子是不是有时间到庙里面去拜一拜？” 老白非常认可的点点头。 “小陆，我觉得老杨这话说的没错，你们两口子真的应该去庙里边拜一拜，道观也行，实在不行到教堂里边去，什么玉皇大帝呀，什么菩萨佛祖啊，什么撒旦上帝啊，都去求一求。” 陆川：“……” 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啊。 本来就是好好出来散散心，露营郊游，舒缓一下心情，没想到午饭后转了一圈，结果就碰到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沈妍的判断确实没有出错，喷泉里的石像果然有问题。 正常来讲，喷泉里面的这个石像应该是实心的，但是里面的声音空洞，而且空洞的声音伴有回声，说明里面很可能藏了什么东西。 荒郊野岭的，谁会在石像里边藏什么东西。 陆川当时就打电话，通过属地的派出所联系到了当时露营区的建设方。 根据露营区建设方所说，小游园中间喷泉的雕像是石质的，原本由一整块石头雕刻的。 露营区还没建好的时候，这个石像就已经摆到了喷泉中间。 既然是一整块石头雕刻成的，自然就不会在敲击的时候产生回音。 所以，这里边肯定有问题。 但是到底有什么问题，里边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实心的石像变成了空心的石像，陆川也没把握。 所以觉得3有问题后，陆川给支队打了个电话，让值班的刑警在现勘办公室的实验室里，取出了一台热成像仪，送了过来。 如果石像是空心的，不管里边放了什么东西，跟石头的温度肯定还是有所差异的，用热成像仪扫描一下，有可能看到里面东西的大概。 果不其然，热成像仪确实管用，而且呈现出来的物体轮廓……和人体高度相似。 “大概率是人。” 沈妍作为法医，对人体结构最了解不过。 通过热成像仪上的轮廓，比较肯定的确定了里边的东西。 有了这个发现，整个刑侦支队都不用过周末了。 除了队里加班整理上次投毒案的刑警，其他人全部来到了露营区。 秦勇现在背着手，站在喷泉外，看着现勘的四个人拿着工具敲击切割石像。 “石像是两半的，这里有黏合的痕迹。” 整个石像的里面是中空的，但并不是掏空的，而是两瓣石像粘合到一起的。
在敲击石像的时候，杨森发现了黏合的缝隙。 “这里比较容易撬开，从这下手。” 石像高大，笨重，即便是中空的，也非常笨重。 除了陆川等人，还有吊车帮忙。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后，才终于把石像撬开。 哗啦！ 一具干枯的尸体，从里边摔了出来。 杨森眼疾手快，一下子用后背顶住，其他三人上前一起扶住，才没有让尸体散落在地上。 弄出尸体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淡。 “秦队，我建议在这做一个初步现勘。” 刘国栋这边给秦勇做了请示。 这具骸骨和以前发现的骸骨并不一样。 尸体没有完全腐烂，反倒是类似于被风干了。 干瘪的皮肤裹在骨骼上，皱皱巴巴，没有衣服，像是木乃伊。 秦勇点点头，在现场做现勘虽然辛苦一些，但是凶手费了这么大劲把尸体藏在石像里，很有可能留下什么线索。 弄回去有可能会破坏线索。 “行动组，把应急灯支起来。” 那边的露营地，张辉早就带人做好了信息登记。 喷泉里的雕像里面发现尸体，露营区里的人按理说都要录口供，或者进行询问。 但是从上尸体的形态来看，死了最少有一两年了，所以露营区的游客做完信息登记后，就解除了隔离。 这边都发现了尸体，自然没有人有心情在这露营，大家陆续开车就都离开了。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张辉还是带人留下了这些游客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什么线索的话，可能还需要这些人配合。 “秦队，那边的人都清空了。” 秦勇点点头，石像里边藏尸体，这还是秦勇第一次遇见。 “先给当年的建设施工人员做笔录，了解一下情况。” “是！”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属地派出所，当年工程建设方负责人，早就已经被叫过来了。 施工队伍这边的负责人是一个瘦高男子，小麦肤色，笑容憨厚。 “警察同志好，这件事我们是真的不知道。” 自己施工的工地，石像里边藏了尸体，这要传出去，自己以后还干不干工程了？ “没说你知道。” 张辉打断对方哭诉：“说说当时的工程情况，什么时候建设的，什么时候完工的，石像是谁弄的，什么时候送过来的。” 张辉等人下午来到小游园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一下石像周围。 从安装痕迹上来看，这个石像应该就是当初直接安装在这儿的，后来替换的可能性非常小。 整个石像高达三米重约一吨，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靠人力就能调换的，必须借助大型机械。 而且这么大一个石像，如果凶手就为了藏尸，就调用大型机械，甚至好几个人来做这件事，可能性也并不大。 另外根据尸体风干腐化的时间来看，死亡的时间最少在一两年以上。 而这个露营区，也正是这两年才建设投运的。 第522章 现场勘察 第523章现场勘察 说起工程，男子的情绪稳定不少。 “这个露营区是市政工程，早在八年前的时候就已经规划建设了，但是招工开标是在五年前才开始。” “8年前规划建设的工程，为什么5年前才开始招标开工？” 市政工程一般实施都比较慢，但是拖了三年才招标，肯定有问题。 果然，男子擦了擦额头：“这个工程当年应该说算是一个面子工程，毕竟这个露营区距离市区比较远，投入资金量不小，但是收益并不高。” “相关的配套资金一直没有到位，加上当年规划的人被收拾了一批，后边就差点儿黄了。” “直到5年前，因为我们总公司在市里面拿了一块地，要开发新楼盘，按照上面的要求要辅助开发这边的露营区。” “绑标？” “嗯，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当时也不算绑标，没有写到标书里边，但是大家都知道，总之就是那块地谁拿了，这个露营区就谁来建。” “因为这个露营区的面积比较大，施工周期当时规划的是两年，5年前我们进场施工，按照要求是三年前才交付使用。” “不过因为这边确实太偏远了，建设周期比预想的要长了一些……所以，差不多一年多前吧，整个营区才建好投入使用。” 张辉虽然没有干过工程，对这里边的猫猫腻腻不是特别清楚，但是他抓过不少干工程的人。 所以对他们的这些小把戏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一个工程，只要不偷工减料，他投入的物料是一定的。 但是施工周期拖得越长，投入的人力就越小。 这里边的人力既包括施工人员的数量，也包括施工人员的质量。 按要求三年前交付，结果延期了差不多一年半。 这就相当于原本一个规划两年建设的工程，干了三年半才最终完成。 那也就是说原本需要100个人干的活，可能只雇用50个人就可以了。 虽然时间的增加会导致工时的延长，但是谁规定这些人就一直在这个工地干活了呢？ 这是施工方节约成本的一个比较重要的手段，尤其是对方不仅仅这一个工程的时候。 张辉只是仅仅刑警，什么时候工程交工跟他没有关系，他最关心的是小游园里的石像是什么时候进入这个场地的。 “说说小游园里这个石像是谁订购的？谁建设的？谁运过来的？什么时候运过来的？” 男子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个石像是规划施工图里边原本就有的，但是谁订购的，建设的，和运过来的我不是特别清楚。” “我这边只负责基础施工，石像属于装修材料，是由我们母公司那边的采购部负责采购的。” “运输安装什么的也是卖方负责，我这边不是特别清楚。” “至于时间，这个我记得比较清楚，是在前年元旦的时候运过来的。” “因为这个石像比较大，是我们在施工喷泉之前运过来安装到喷泉正中间的，然后我们才对喷泉进行施工。” “前年元旦的时候正好下大雪，我对那场大雪印象特别深，他们就是那个时候过来安装的。” 施工方这边的信息很有限。 根据施工方负责男子所说，石像虽然是他们公司采购的，但是具体的制作和安装都是由售卖石像的公司来完成的。 张辉把大概情况给秦勇做了一个汇报。
这个案子虽然诡异，而且凶手把尸体藏在了石像内，正常来讲的话，只要没人动这个石像，这辈子可能都发现不了。 但是现在既然发现了，其实侦破的方向还是比较清晰的。 那就是寻找石像的根源，石像是谁造的？ 里边为什么会有尸体？ 如果制造石像的人都不知道，那可能就没人清楚了。 “跟施工方这边查一下石像的来源，找到制作这尊石像的公司。” “是，我这就安排。” 张辉那边在调查石像来源的同时，陆川这边的现勘工作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整个现场工作分成两个部分，第1部分是对尸体本身进行勘查，第2部分是对石像内部进行勘查。 尸体的现场勘查和法医一同进行。 “死者，性别男，身高1米73，30岁左右，有长期干重体力活的经历。” 干瘪的尸体，双腿有轻微罗圈现象，而且从形状看，不是天生形成而是长期从事繁重体力劳动，重压下出现的情况。 人体的骨骼在出生的时候形态基本上差不多，但是因为后天身体重压会导致骨骼轻微变形。 这种半变形幅度随着时间的延长而有所不同。 陆川的骸骨鉴定分析能力中，还有这方面的大量数据。 这也是陆川大概判断出死者年龄的依据。 毕竟，干瘪风干的尸体，从容貌上是看不出年龄的。 “死亡时间最少在一年以上了。” 王长江用小锤子轻轻敲击尸体干瘪的腹部，发出如同敲击朽木的闷响。 其实王长江所说的一年时间是最少时间，因为形成这种风干尸体的时间需要很长，太短时间是不会出现这种严重脱水尸体的。 “海州市气候相对来说比较湿润，靠近海边，自然形成这种干尸的可能性不大。” 沈妍疑惑干尸形成的原因。 刘国栋也点头。 “自然形成干尸的条件是比较苛刻的，海州市的自然条件确实不太有利于形成这种风干尸体。” “别的地方运来的？” 杨林皱眉，但是这也有些说不通：“凶手把尸体封藏在石像里面，就是为了掩藏自己杀人的事实。” “如果尸体是在自然情况下导致风干的，这种自然环境一般都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凶手也没必要费这么大劲把尸体弄回市里，还封在石像里。” 老白干了一辈子刑警这种风干的干尸，还是第1次见到。 “有没有可能是通过其他手段，比如烘干机，使尸体快速脱水，形成这种干尸的情况？” 几人面面相觑，这个可能性确实是有的。 但是烘干人体，一般的小烘干机可不行。 “我建议还是对尸体进行解剖，确定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 实体表面没有伤口，暂时看不出致命伤是什么，陆川提议先进行解剖。 “石像内部我在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尸体本身相对来讲是比较干净的。 没有衣服，刚刚陆川使用紫外线灯也对尸体表面进行了扫描，暂时没有发现什么指纹之类的线索。 现在就看石像内部，凶手有没有可能留下什么。 另外就是要通过法医解剖，提取遗传物质，看看能不能确定尸体的身份。 至于指纹，干瘪的尸体也能够提取指纹，陆川打算回去在做。 第523章 案情分析会 第524章案情分析会 装着尸体的石像内部中空，两部分通过强力的胶水黏贴，并且在黏合的缝隙经过打磨，所以在外表看起来就像整个雕像一样。 陆川现在正在采集石像内部的物质。 显示通过紫外线灯进行扫描，但是比价可惜，没有发现掌纹或者指纹等线索。 或者也许原本有掌纹或者指纹残留，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早就消失了。 指纹或者掌纹是一种非常容易磨灭的现场痕迹。 相比脚印来说，指纹是因为人的手指会分泌油脂和汗液，这些微量的物质通过手指纹路留在物体表面，形成指纹。 但是这种纹路只能短时间残留，时间越长油脂和汗液挥发殆尽，指纹也就自然消失了。 一般情况下，指纹在户外残留的时间比较短，由于阳光暴晒和空气流动，一般不超过半个月指纹上的汗液和油脂就会彻底的挥发干净，无法发现更无法采集。 但是在室内留下的指纹保存时间相对来说比较长。 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室内留下的指纹一般可以长达半年左右。 当然这事理想情况下的最长时间。 石像内部就类似这种理想状态，没有空气流动，没有外来干扰因素，凶手如果留下指纹，保留的时间可能就更长。 但是很可惜，石像内部并没有指纹残留，但是也并不是没有任何发现。 “这是……玉米粒？” 陆川在石像底部，发现了一颗玉米粒。 杨森把玉米粒收集起来，放进证物袋。 “这石像里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陆川皱眉，对此也有些不解：“先拿回去化验一下，玉米粒儿不可能凭空出现在石像里，很大概率是尸体带进来的。” “另外根据这一粒玉米的化验，很有可能得到它的产地信息，也许对案子有帮助。” 同一品种的农作物在不同的产地，形成种子的蛋白质含量和水分含量都是有区别的。 尤其是蛋白质含量，不同产地出产的物种相差比较大，而且有比较强烈的地域特征。 但是陆川只是有一些了解，对这些方面知道的并不多，有可能需要种业部门进行技术支撑。 现场的勘察工作持续到晚上9点多才将将结束。 由于石像太过笨重，没有办法运回刑侦支队。 而且陆川已经做完了相关的现场勘查，也没有必要把石像运回去。 王长江和沈妍等人先走一步，已经把尸体运回去进行解剖。 陆川等人回到支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通知各部门，先开个会，碰个头。” 秦勇第一时间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除了法医那边正在做解剖，其他部门都到齐了。 “行动组这边先说说情况。” 任强还在家里做康复，行动二组这边还是张辉代理工作。 “案发露营区，距离市区较远，有100多公里，周边没有居民区，地理位置相对来说比较偏僻。” “整个营地是在去年的3月份建成投入使用的，到现在刚刚一年半的时间。”
“工程是市政工程，八年前规划开始建设，但是因为投资一直没有到位的原因，拖拉了三，五年前才开始开工建设，周期建设也超过了原本计划，用了三年半时间才完成。” “施工方的是负责人已经找到，初步的询问结果显示，施工方对石像的事情一无所知，石像安装在露营区小游园的具体时间是在去年元旦，在喷泉建设之前就吊装进去了。” “目前正在通过施工方寻找当年供应石像的石材商。” “今天所有去过露营区的游客已经做了信息登记，但是没有进一步进行询问。” 秦勇点点头，尸体已经干瘪了，死了最好一年以上，现场的人基本上没什么可怀疑的。 张辉这边接着汇报：“从目前的情况看，石材供应商那边应该是最可疑的。” “大家想这个石像三米多高，一吨多重，中间被动手脚的可能性基本上没有。” “而且我们看到石像被破开之后，底层是经过处理的，尸体被合进去之后，上下都是石材，看不出有什么人工切割开过的痕迹。” “从这一点来说，对石像动手脚的只可能是雕刻的石材的商家。” “所以，谁雕刻的石像，谁就最有可能是凶手。” 行动这边做的调查虽然并不多，但是指向性很明确。 因为装载尸体的载体太过特殊。 一个高三米，重达一吨的石像里面藏尸体，这是所有参与办案的刑警第一次遇到。 但是也正因为石像过高过重，除了在雕刻阶段可以对石像动手脚外，其他时候很难将尸体不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藏到石像里面。 秦勇对张辉的这个判断也是认可的。 “行动二组这边，明天重点跟踪这个线索，务必要查到石像的来源。” “是！” 这也是张辉这边本来要做的事情。 “现勘这边有什么线索？” 发言的刘国栋，这次陆川并没有参加案情分析会，他还在实验室里边做实验。 “第一，关于死者的身份目前还没有确定，法医那边正在做尸体解剖，我们已经拿到了检材，正在做DNA鉴定分析。” “陆川那边也对尸体上的指纹进行了采集，难度虽然比较大，但是正在做指纹比对。” “第二，我们在石像内部发现了一颗玉米粒，因为我们这边没有相应的设备，已经请种业公司那边帮忙分析鉴定玉米的产地。” 大多数人在召开案情分析会的时候，法医解剖室里，王长江和沈妍两人正在对尸体的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进行检查和鉴定。 “尸体表面没有伤痕，舌骨断裂，初步判断为窒息性死亡。” “尸体都在短时间内脱水，风化时间不是很确定。” “师父，尸体胃内有块状不溶物，我去做下毒理检测，看看有没有中毒的可能。” “还有肝脏，做一下切片，也查一下。” 这一次解剖尸检，王长江和沈妍两人共同完成的。 因为风干的尸体组织僵硬，用一般的解剖手术刀根本划不开表层肌肤，只能用电锯。 但是这种解剖经验极少遇到，干尸在海州市是非常少见的。 第524章 百年石刻 第525章百年石刻 一般情况下尸体处于自然环境当中，受到本身细胞内的水解酶和外界细菌以及肠道内的细菌的共同作用下，会快速的分解。 在比较短的时间内，血肉皮肤会腐烂，分解消耗殆尽，最终只剩下一副骨架。 但是如果在极端自然环境条件下，也会形成类干尸、冻尸等情况。 自然条件下形成的干尸，对环境要求非常高。 通常在高温干燥通风非常好的沙漠地区，会形成自然条件下的干尸，国内发现的干尸大多在罗布泊等地。 而在极度寒冷的高海拔地区会形成冻尸，比如攀登珠穆朗玛峰失败死亡的登山者，尸体就永久的留在了珠峰上。 海州市面临大海，空气湿度比较高，温度并不是非常炎热，不满足高温干旱的这种条件，所以在正常情况下不会形成干尸。 现勘实验室。 陆川正在研究干尸形成的原因。 相比较行动组那边把线索和目标锁定在石像供应商上，陆川追究的是尸体形成干尸的原因是什么。 首先有一点目的非常明确，凶手把尸体藏在石像里就是为了隐藏尸体。 而对方为什么把尸体通过某种手段搞成干尸之后再藏在石像里，陆川猜测应该是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导致有臭味等容易被人发现。 搞清楚尸体是怎么变成干尸的，在哪变成干尸的，很有可能就就找到尸体的源头。 解剖室那边陆川在采集尸体指纹的时候，已经对尸体进行了非常详细的检查。 结合在露营区进行的检查，陆川基本排除了尸体在沙漠环境下自然变化成干尸的可能。 排除原因很简单，尸体上没有沙砾残留。 虽然尸体上没有穿衣服，但是风干后的尸体表面有很多褶皱。 如果尸体是在沙漠里边被自然风干的褶皱，里边一定会残留少量的沙砾，凶手也很难把它清理的特别干净。 换一个角度考虑，如果尸体是在沙漠里风干的，凶手也没必要把它挖出来，再封到石像里边，多此一举。 毕竟相比较人迹罕至的沙漠，封在石像里被发现的概率可能还要更大一些。 陆川在网上查了一些大型烘干设备，发现各行各业其实都能用到烘干设备，但是相比较来讲，谷物烘干用的相对来讲要多一些。 “有没有可能是玉米烘干机？” 石像里，陆川曾经发现一颗玉米粒，已经送到相关能够做检测的单位做检测了。 但是最快也要明天上午才能拿到结果。 命案对于警察来说很重要，时间很紧迫，但是对于其他单位来讲，化验玉米粒就是化验玉米粒儿。 而且今天晚上玉米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做检测只能等到明天早晨，所以最快拿到结果也是明天上午。 当然所谓的时间紧迫也是相对而言，毕竟尸体已经在石像里面封了一两年的时间，死者都死了这么长时间，早就不存在什么七十二小时黄金破案期的说法。 当然具体是不是玉米烘干机烘干成的干尸，陆川只是做了一个猜测。 “小陆，休息会吧，明天在干。”
忙活了以后晚上，现在已经是半夜。 “师父，DNA比对有结果了？” 刘国栋摇摇头：“数据库里面没有死者的DNA信息，没有比重成功。” 虽然尸体已经风干，但是骨髓内部依然有一些活性物质，DNA检测还是可以进行的。 可惜，数据库中没有成功比对信息。 “你这边的指纹怎么样？” 说起这个，陆川也比较无奈。 “尸体虽然已经风干，但是指纹并没有磨灭，采集的时候比较困难，比对难度也比较大，但是我已经试了好几种方法，数据库里边都没有比中目标。” “对方没录过指纹？” “大概率是这样，或者指纹就不在我们的库里也有可能。” 海州市刑侦支队的指纹库只是全省联网，全国并没有联网。 所以陆川也不肯定对方的指纹就一定没有被采集过，但肯定是在这边的全省范围内没有采集过。 “要么对方是外地人，要么就没有采集过指纹。” 指纹和DNA信息鉴定，两条路径都没有比中，死者的身份就没有办法确定。 “行动组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刘国栋摇摇头：“没什么大的进展，不过石像供应商已经找到了，明天一早张辉他们应该会过去。” 一边的老白伸了个懒腰：“到底是年龄大了，熬不了夜。” “其实行动组那边的方向我觉得没有问题，石像那么大那么重，被运输途中动手脚可能性不大。” “凶手应该就是雕刻石像的人。” 杨森却不认同：“我觉得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凡事都有可能。” “算了，我这边的工作已经完成了，睡会儿觉去，明天早晨再叫我。” 老白困得不行了，懒得和杨森争辩，打了个哈欠到楼上睡觉去了。 陆川等三人收拾收拾东西也上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 张辉等人直奔西山的石头加工园区。 百年石刻。 负责人是个跛脚的中年男子，本来正在院子里叮叮当当的雕刻石像，突然看到两辆警车进入院子。 “你好，我是刑侦支队刑警，张辉，你是这里的负责人赵胜利？” 赵胜利放下锤子和凿子，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啊，我是赵胜利这是我开的石刻园，警察同志……们有什么事吗？” 赵胜利在这里开了20多年的石刻园，这还是第1次有警察进院子。 张辉看了看四周，有十几尊雕像立在院子里，还有半成品的石材。 “赵师傅你好，我们想跟你咨询一下，两年前东海边露营区的一个石雕是不是你们这刻的？” 东海边？ 露营区？ 赵胜利听完后根本没回忆，就直接回答：“你说的是那边三米多高的美人鱼石像吧？” 张辉眼神凛冽，过去两年多，赵胜利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什么情况？ “赵师傅记性真好，过去这么长时间，还记得这么清楚？” 第525章 新的线索 第526章新的线索 张辉看赵胜利的眼睛都快冒光了。 这个赵胜利……难道就是凶手不成？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其他跟在张辉身后的几个兄弟也是有些兴奋，这么快就破案了？ 有点不敢相信啊。 但是，这个赵胜利看着似乎确实有问题。 因为院子里的石刻不少，大概有几十个，而且这一边有很多石刻园，百年石刻的规模看着应该是其中比较大的。 规模大卖的石像就多，过去两年多时间，对方竟然连石像的高度模样都记得这么清楚，没有问题才怪。 但可惜，事与愿违。 “哎，”赵胜利搓搓手：“我哪是什么记性好呀，我这一年卖出去雕像多的时候二三十个，少的时候也有十几个，两年多前的一个雕像，哪记得那么清楚。” “只不过那一年卖到东海边，露营区的雕像有点特殊。” 特殊？ “怎么个特殊？” 张辉等人颇有一种看着赵胜利表演的意思。 露营区的雕像当然特殊，里边封着一句干尸能不特殊吗。 他们倒要看看，这个赵胜利能编出什么谎话来。 “当时那个雕像在雕刻的时候出了意外，原本的一整块石头蹦碎了。” 蹦碎了？ 赵胜利解释：“我们这一行一般做石雕的都会用整块石头进行去雕刻，但是也有一些特殊情况，采用的是其他一种办法。” “东海边露营区的那个石像我印象比较深，就是因为那块石头不是用整块石头雕刻的。” “一个是当时买石像的人给的钱比较少，然后雕刻的时候，因为石头崩碎，没办法，我们用其他的边角料凑了一具石像出来。” “什么意思？” “就是用两个不够规格的石料，通过黏合的方式，凑成了一个复合要求规格的石料。” 黏合？ “你是说，东海边那具石像是你们在雕刻的时候就是粘合的？” 赵胜利认真的点头：“这个肯定没错，我记得非常清楚。” “你们要不信的话，我办公室里面还有当时那个石像的设计稿，因为需要粘合，所以设计的时候有一些不同地方。” “走，带我们去看看。” 几分钟后，张辉看到了当年石像的雕刻设计稿。 当然这个所谓的设计稿并不是CAD之类做的什么图，就是随手画了几个图像。 “相比较黏合这种办法，整块石头雕刻是不是简单很多？” 赵胜利嗯的点点头：“整块石头雕刻出来的效果也比较好，但是当时也是没办法。” “干我们这行的手艺是一方面，另一个就是石材本身的价格，石材越大价格越贵。” “当年的那个雕像大概三米多高，在石像里面也算是比较大的规格了，一整块石头成本下来要将近5万块钱，但是如果我们用两个边角料来黏合制作的话，那成本就非常少了。” 张辉对石雕这行不是特别了解，问了其他几个问题。 用赵胜利的话说，石材生意的成本其实在运输上。 石材本身，如果不是什么稀有石材或者玉石的话，不太值钱。
“比如咱们最常见的大理石，在石材开采地那东西根本不值钱，随便拿随便要。” “但是把大理石开采下来，这个过程中的人工费，就有些贵了。” “运输更是其中的一个大头。” “因为石材的原产地一般都在山里，交通不便，想要把重达几吨的石材运出来，耗费的力气非常大，花费的代价也很大，反倒是公路上的长途运输，只是占了这其中的一小部分成本。” “剩下的就是我们这边的雕刻，其实干的就是个辛苦活，挣的是辛苦钱。” 张辉看了几遍图纸，知道黏合的石雕对雕刻技术要求比较高，还有就是粘合剂的要求也会高一些。 “那当年那具石雕是自己雕刻的，还是其他人雕刻的？” “我雕刻的，我的石刻园里的雕像，都是我雕刻的。” “那你雕刻的时候，那具雕像是不是中空的？” “中空？” 赵胜利微微皱眉：“这个我记得不是那么清楚……” “对了，当然雕刻那具雕像的时候，我只是做了外观雕刻，但是对接面打平，还有后来的黏合不是我弄的。” “嗯？” “谁弄的？” “那段时间家里老爷子生病住院，我去陪了一个月床，那段时间我这的活都是在我这打零工的石匠干的。” “石匠？” “对，他是山里种地的，农闲的时候出来打工。” 张辉离开的时候，车里有二组的刑警议论。 “你们说，这个赵胜利说的真的还是假的？” “我感觉不像是假的，他说的逻辑性上是通的，而且我注意观察他说话的时候很自然，眼神没有躲躲闪闪。” “当然，也不排除这个人心理素质强大，明明在说谎，但是说的时候自然不让人察觉。” “辉哥，你觉得这个赵胜利咋样？” 赵胜利？ 张辉摇摇头：“不管他说的是真还是假，石像是从他这个石刻园流出去的，那他就摆脱不了嫌疑。” “另外，赵胜利说的那个石匠只是说了一个大概的地方，但是具体来自哪儿他都不知道。” 有人接话：“不过他提供的电话号码是真的，我们顺着这个电话号码查一查。” 刚刚赵胜利给他们当年的石匠电话，可是无法接通。 根据赵胜利所说，两年前那个石匠走了之后再就没有来过。 张辉刚刚在其他的石刻园里面也了解了一下情况，搞石刻的确实有这一行。 而且其他石刻园里面也有临时打工的石匠，张辉等人还碰到了几个。 “两个方向着手。” 张辉想了想，理顺思路，不管这个赵胜利说的是真还是假，有了新的线索都要追查下去。 如果赵胜利说的是真的，那么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当年在他家工作的石匠，找到这个石匠案子就破了。 如果找不到这个石匠或者找到石匠之后，证明赵胜利说的是假话，那么凶手就很有可能是赵胜利。 无论是哪一种，案件都会有突破性进展，所以张辉这边理好思路之后，决定从两个方面下手。 第526章 线索中断 第527章线索中断 车上，张辉开始布置行动组接下来的工作。 “第一，赵胜利这边不能放松警惕，查他的人际关系，看看他和什么人有重大利益冲突，关注其中的男性失踪人员。” “第二，找到那个石匠的老家，查查具体情况。” 行动组在石刻园这边开展工作的时候，现勘办公室那边也有了新的进展。 玉米的检测结果，终于送了回来。 实验室，四个人围着一张报告。 “海州市？” 杨森皱眉疑惑开口。 种业公司那边关于玉米粒的检查结果显示，石像里的玉米就产自海州市周边。 “玉米粒儿不管是死者带进去的，还是说凶手无意间带进石像里的，都说明案发地点或者死者、凶手都可能是海州市周边的人？” 老白昨天上网查了有关玉米的一些信息。 别小看这一粒小小的玉米粒儿。 每一个产地的玉米成分，其中淀粉含量，蛋白质含量，水分含量都有不同。 尤其是微量元素含量，能够较为准确的确定出玉米的原产地。 种业公司那边给出的结论是玉米产自海州市周边，就是因为玉米当中含有锌的微量元素量比较高，各种微量元素和海州市周边土壤当中的微量元素比例较为接近。 陆川关注的是另一个点：“水分，玉米的水分含量极少，是经过人为烘干的。” 正常情况下，玉米的含水量在20%~30%。 但实际的收割过程当中，陆川昨天专门问了一下，以前在农村生活过的同学。 收割的玉米一般含水量在30%~40%之间，用农民的话说就是含三十个水到四十个水。 这种含水量的玉米，容易发生霉变，不宜长期储存。 在北方只有冬天经过长时间的冷冻后，玉米才较为容易储存。 所以玉米的售卖价格和含水量是有关的，含水量低，售卖的价格高，含水量高，售卖的价格低。 而如果玉米想要达到长期安全储存的目的，其含水量就要降到至少15%以下。 石像内发现的玉米粒含水量在10%，这就一定是经过人工烘干的。 自然状态下，玉米是很难达到这个含水量的。 杨森昨天和陆川讨论过这个问题：“小陆，你的意思是从周边的大型玉米烘干机着手？” 给人的尸体进行烘干，一般的小型烘干设备肯定不行，而如果是大型的玉米烘干机或者是烘干塔，想要达到这种效果就比较好了。 不过陆川却摇了摇头。 “在没有看到玉米粒的检测报告之前，我觉得玉米烘干机或者是烘干塔对尸体进行烘干，从而形成干尸是有很大可能的。” “但是……”陆川拿起检测报告：“我昨天查了一下资料，也问了一下，现在还在农村种地的一些同学，关于玉米烘干，在烘干塔里面只要达到14个水到15个水，就是安全储存的标准了。” “但是像这粒玉米脱水到只有10%的含水量……” “玉米的含水量从30%，40%这个区间脱水到15%是比较容易的，想要到达14%就要消耗更多的能量，13%这个含水量只有大型的高标准粮库才会有这样的高要求。” “10%的含水量……在大型玉米烘干塔里是不可能做到的。”
陆川说这个不可能并非是绝对的，不可能而是相对的。 烘干塔确实可以把玉米的含水量降到10%，但是这样下来消耗的能量非常大不说，也没有这个必要，同时含水量越低，烘干的过程越不容易控制。 所以从经济性的角度来讲的话，大型烘干塔里的玉米是不可能到10%这个含水量。 陆川这么一解释，刘国栋三人立即了解了陆川的意思。 “你的意思……排除大型烘干设备？” 陆川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他昨天在网上查了一下，海州市周边粮库虽然多，烘干设备也不少，但终归是有数的。 如果能够确定尸体，就是从这种大型烘干设备里边出来的，那么进行排查很有可能找到一些线索。 可是现在这个线索断了。 老白皱着眉头：“可是如果不是大型的烘干设备，怎么可能把尸体烘干到这种程度呢？” 烤箱肯定不行吧。 你要说尸体被分解了，切成碎块烘干，用烤箱还行。 可是石像里的尸体是一整个的。 这一次，现勘这边能做的工作好像确实不多。 尸体的DNA信息鉴定和指纹检测也都做了，但并没有比中死者身份。 死者身份没有确定，就没有办法通过排查死者的人际关系寻找凶手。 凶手能够把死者的尸体隐藏在石像内，大概率说明对方不是激情作案。 或者说不太可能无缘无故杀死死者，凶手大概率和死者是认识的。 原因很好推断，凶手藏尸的行为，暴露了这一点。 在绝大多数的凶杀案当中，只要凶手和死者认识，大概率都会进行藏尸，或者毁尸灭迹。 目的就是要隐藏凶手和死者之间的人际关系。 而绝大多数的激情杀人基本上没有藏尸的行为。 因为凶手和死者不认识，凶手确定通过死者的人际关系排查根本不可能找到自己。 甚至，在这种情况下，凶手还很愿意警察顺着死者的人际关系去追查凶手。 想了半天，几人还是没什么头绪。 杨森一拍大腿：“行了，我们又不是一线，能干的工作都已经干完了，剩下的事儿让行动组头疼去吧。” “来来来，昨天我同学给我邮了一套茶具，泡壶茶！” 说着，拍了拍陆川肩膀，示意跟自己一去泡茶。 陆川长舒了一口气。 其实老杨说的也对，自己几人毕竟是技术刑警，是现场勘查，现场勘查的工作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其实也就完成了。 案子能不能破，不是靠一两个人或者是一两个小组就能够完成的。 行动组、法医、现勘、后勤，甚至还要涉及到其他的警种。 几十上百号人，甚至几百号人相互配合才能破完一个案子。 自己几人在这瞎想，说不定人家行动组那边早就有线索了。 陆川也是被自己前几个案子的参与给整习惯了，总想着现勘这边能不能发现一些决定性线索。 这次看来，是够呛了。 “石头茶具？” 打开包装，陆川微微惊讶，老杨说的新茶具，竟然是很精致的石制茶具。 “没见过吧，新鲜玩意！来试试！” 第527章 喝茶喝出来的猜测 第528章喝茶喝出来的猜测 老杨的茶具确实挺新颖，茶杯和茶壶都是整个石头雕刻出来的。 “我跟你说，我这个茶台是直接通过加热这个石板，然后传递给这个茶壶，水就烧开了。” “嗯，”老白对杨森这套茶具颇为赞赏。 可能是上了年纪的事儿，老白是办公室里所有人最爱捣鼓一些新鲜玩意儿的人。 杨森以前还嘲笑老白岁数大了，可是今年开始也开始捣鼓一些新奇东西。 “你这个石头茶台确实不错，我也得弄一套。” 杨森摆摆手：“你还弄啥呀？我这个茶台又不拿回家，就放在咱们办公室用，就直接用不就完了。” “我想拿回家准备一套在家里喝茶用，对了，你这茶台多少钱？” “我同学他们村里边儿就产这种茶具不贵，成本价三百块钱。” “三百块？” 刘国栋微微有些惊讶，这套石头的茶具看起来就挺不错，但是只有几百块钱，那就比较便宜了。 单单就是做茶壶和茶杯的手工，可能刘国栋认为都不只这个价。 “不能吧，300多块钱，人家能把茶壶做的这么精致？这可都是石头的，不是泥塑的，捏捏就行，这得雕刻吧。” 老白显然也不信。 陆川倒是没有见过石刻的茶杯和茶壶，还有其他的茶具，他自己家有一套玉石的。 那个确实精美，是老陆同志的心头肉，平时都不舍得用。 但是这个石头的，虽然材质上不如玉石，可是也不能仅仅就三百块钱吧。 就像老白说的，可能手工费都不够。 “真的只有300块钱，我同学跟我说的时候我也不信，但实际上这玩意就这么便宜。” 杨森拿起一个茶杯，倒转过来给大家看。 “你们看这个茶杯里边非常光滑，根本没有实凿的痕迹。” “这个原因就是这些茶杯和茶壶，不是人工凿刻出来的，而是通过化学腐蚀腐蚀出来的。” 化学腐蚀？ “啥是化学腐蚀？” “我也不太清楚，听他们说是一种化石剂能够腐蚀石头，就是把石头能变得软一些，方便雕刻。” “还有这玩意？” “老话说的好，隔行如隔山，咱们又不是雕刻搞石头的，谁知道他们那里边多少弯弯绕绕，来来来不说那些，先喝茶。” 杨森张罗着喝茶，以前都是用搪瓷缸，这回弄个茶台，这感感觉一下子就从喝茶到了品茶。 “这玩意……”老白砸吧砸吧石头茶杯里的茶水，细品一番：“这茶的味道好像就是要好很多啊。” 刘国栋嘴角扯了扯：“能不好吗，今天泡的是小陆的那个大红袍……” 几人聊着天，品着茶，倒也挺潇洒。 “对了，咱们在东海露营区发现的这个案子，那个石像里边好像也没有特别严重的雕刻痕迹吧？” 老白朝着说话的杨森点点头：“就是没有太多痕迹，原本还觉得可能是雕刻的手法比较好，看来应该也是使用了你说的那种什么石头软化剂。” “老杨，这个茶台哪都好，就是这个加热的石板不行，裸露的，温度太高，刚刚我就手挥过去，就刚觉烫的慌。” “你不会离它远点？”
“……” 老白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来，小陆，发什么呆啊，喝茶！” 可是陆川充耳不闻没有回应老白，而是眉头紧皱，看着石台上加热的石板。 石板加热…… 陆川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玉米脱水，正常的烘干设备一般不会造成玉米脱水达到10%这个程度的。 刚刚几个人在拿到玉米脱水结果的数据后，一直在讨论尸体是不是有可能通过玉米烘干机塔来实现烘干，形成干尸的。 现勘这边思考问题的方式，和行动组那边推进调查的目标有所区别。 行动组那边把主要目标锁定在石像上。 因为石像过高，非常笨重，不容易动手脚，所以凶手把尸体藏在石像里边，这一环节流程很容易通过追踪石像的来源找到凶手。 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行动组那边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进展。 通过对石像雕刻园的调查，已经锁定了当年雕刻这个石像的石匠。 对方是最有可能在石像里面动手脚的人。 张辉那边已经着手开展这方面的调查。 只要找到对方，那么案子很有可能就突破了。 但是陆川这边等人一直好奇的是，干尸是怎么形成的。 这就是技术种类刑警和一线刑警思考问题，思考角度思考方式不一样。 其实陆川这边四人的探索方向也并没有错。 因为海州市周边不存在形成干尸的自然条件。 那么寻找到干尸形成的最初地点，或者说是位置就非常重要，以此可以反推出犯罪嫌疑人的相关情况。 最开始因为石像内发现了玉米粒，陆川等人的想法是通过寻找玉米粒的产地，来寻找干尸的最初位置。 而最有可能形成干尸的，就是玉米烘干塔这种大型烘干设备。 可是玉米粒脱水的比例太高，一般的烘干塔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即便能够做到，考虑经济性的原因，也是不存在这种可能的。 所以，这个方向的调查，陷入了瓶颈。 而现在，陆川似乎发现了一个新的方向。 谁说玉米就一定来自烘干塔，玉米的烘干就一定是烘干塔烘干的呢？ 既然茶台上的石板能够加热，那封存尸体本身的石像如果进行加热，是不是就是另一个石板呢？ 或者说，石像本身就是一种烘干塔？ 陆川看着石板上加热的石壶，越发感觉有这种可能！ “小陆，怎么了？” 刘国栋也看出了陆川的不对。 以陆川的家庭条件，自然不可能是看上了这石壶，所以，为什么发呆？ “啊，师父，我想起来一种可能……” 接着，陆川把自己刚刚的猜测，详细的说了一遍。 “石材本身是一种热的良导体，凶手如果是先把尸体藏在石像里，然后对石像加热，有没有这种可能？”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这种可能…… 虽然不太好操作，毕竟相比较烧茶的石壶，石像就太大了，加热并不方便。 不过，倒也是一种办法。 第528章 失踪的石匠 第529章失踪的石匠 杨森拿起石板上正在加热的石壶，然后目光诧异的看向陆川。 “小陆，我说你这个脑袋怎么长的呀，喝个茶还能想起案子。” 陆川挠挠头：“就是看这个石板加热茶壶，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石像。” 刘国栋在一旁仔细的想了想，比较认同陆川的这个观点。 “凶手如果把尸体直接放在石像里面进行加热，因为石头被火烧之后只要擦一擦不会留下什么痕迹，这种办法实际上是可行的。” “当然具体的怎么操作的，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陆川的猜测只是一种可能，毕竟涉及到具体的方法，这就可能需要凶手自己来解释了。 秦勇办公室，正在接听张辉的电话。 “秦队，我打算亲自到新建乡去看看。” “根据赵胜利那边提供的信息，从目前来看，当年雕刻石像的这个石匠很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 “另外，赵胜利这边我们也在推进调查，除了打临时工的石匠，有机会有能力在石像上动手脚的，也就是赵胜利本人了。” 秦勇对张辉的判断比较认可。 “我基本上同意你们做的判断，石匠那边儿你亲自去，这边的话我让孙军配合一下调查这个赵胜利的人际关系。” 挂断电话，张辉直奔新建乡。 黄泉市是海州市代管的一个县级市，在海州市的西北方，原来只是一个小县城，这些年因为经济发展较快，大量人口涌入，在五年前提了半级，成为了县级市。 新建乡地处黄泉市东北方靠近黄泉山。 黄泉山是海州市周边最大的一个石料出产地，新建乡就在黄泉山脚下，出了不少石匠。 张辉这次的目的地就是新建乡下属裕民村的一个自然屯。 赵胜利说的在他那打工的石匠，经过调查，确认就是这个村子出去的。 “领导领导，欢迎欢迎！” 新建乡派出所所长王建军，是当地人，在新建乡派出所已经干了一辈子，瘦高的个子，面容粗犷。 “王所长，这次要麻烦们了。” “张队说的哪里话，能配合上边刑侦支队的行动，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这样，您看现在已经到了中午了，我这边安排点农家乐，咱们吃完饭再过去？” 新建乡虽然地处偏远，但是偏远的地方有偏远地方的优势。 这里的农家小鸡儿远近闻名，尤其是小鸡炖蘑菇，在整个黄泉山甚至黄泉市都是比较出名的。 在来的路上，张辉听同事说，以前专门有领导就爱来这个地方吃小鸡炖蘑菇。 “王所长客气了，饭就先不吃，我们先到那个裕民村，到那个石匠家看一看具体什么情况，先办案子再吃饭。” 王建军能当上基层派出所所长，并且一干就干了十几二十年，当然不是酒囊饭袋。 “行，案子重要，咱们先办正事儿，我刚刚在你们快来的时候已经跟裕民村的支部书记打过电话，咱们现在直接过去。” “好！” 裕民村距离乡上只有三四公里的路程，开车不到十五分钟就到地方了。 村口，有一辆黑色捷达轿车，王建军的车子靠边停下，张辉也下了车。
“张队，这就是裕民村的村支书杨杰。” “杨书记，这是海州市刑侦支队的领导，张队。” “张队好，张队好，我叫杨杰，是裕民村的支部书记。” 张辉和对方握手，并没有纠正自己是不是队长这个事。 其实人家也知道自己不是队长，但是总不能叫组长。 而且，上边来的人，叫首长不合适，队长肯定没错。 “杨书记，辛苦辛苦，孙宝军家就在这个屯？” 杨杰点点头：“孙宝军他家就在屯西头第二家，不过这两年好像一直在外边打工。” 几人打过招呼，互相介绍认识，杨杰说了说石匠家的基本情况。 刚刚在路上，张辉和王建军聊过裕民村的基本情况。 村子不太大，有10个自然屯，分布在方圆20公里的范围内，每个自然屯少的只有四五十户人家，多的一两百户人家。 总人口不到两千人。 其实裕民村这种人口数量，在周围的几个村子内已经算是比较多的了。 这些年海州市周边农村人口每年都在减少，出去上学的，打工的，每年都有外流人口，但是没有外来人口。 只靠新生婴儿补充人口，连自然死亡的窟窿都填不平。 杨杰接着介绍屯子里的一些情况：“我们村里面出去打工的大多数都是干石雕，农忙的时候在家种地，闲的时候夏天和冬天出去打工。” “孙宝军家就是这个情况。” “孙宝军这两年一直没回来？” 张辉关注的是这个点。 “这个不是特别清楚，屯子里边人员流动虽然不大，但是谁出去打工了，谁没打工也不会给村里面汇报，我们只是掌握一个大概的数据。” “而且孙宝军家里情况也比较特殊，他一直没结婚，老妈死的早，只有身体不太好的老爹在家。” “前些年他们家经济条件很不好，是村里边的贫困户，这两年出去打工赚了点钱，情况还好了一些。” “诺，前边的那个砖瓦房，就是孙宝军家。” 说着说着，已经走到了屯西头，看到了孙宝军家。 房子虽然不大，但是房子很新，院子是新铺的水泥，干净整洁。 “三年前孙宝军家盖的房子，村里补助了一部分，他们自己掏了一部分，算是安居房。” 杨杰解释了一嘴，让屯子里的小队长打开大门，直接进了院子。 孙宝军的父亲叫孙爱国，几人来的时候正在菜园里挖土豆。 “老孙，这是上边来的警察同志，找孙宝军的。” 小队长和老孙显然很熟悉，给老孙说了下情况，对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 “宝军……犯了什么事吗？” …… 孙家客厅。 “宝军已经有两年多没回来了，我给他打电话，他说外边的工作待遇好，但是比较忙。” “我一开始还以为他在外边出事了，不过每个月他给家里邮寄的钱倒确实是多了，也就放心了。” 两年多没回来？ 第529章 死者身份确定 第530章死者身份确定 孙爱国的话，让张辉等人一愣。 两年多没回来，这跟失踪有什么区别？ “这两年，您的儿子孙宝军都是跟家里怎么联系的？” “都是通过微信，打字跟我说话。” 孙爱国叹了口气：“这孩子这两年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个月也就跟我说一两次话，而且一直说忙，都不接电话。” “其实这样也好，以前宝军出去打工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这两年倒是好了不少，每个月都往家里邮钱，我寻思在外边他干两年也好，攒点彩礼钱以后娶个媳妇儿。” “能把你们聊天的手机给我看看吗？” 孙爱国从怀里掏出一个银灰色杂牌智能手机，递给张辉。 “你们……我儿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孙爱国虽然腿脚不方便，但是智商没有问题，张辉一直问自己儿子的情况，联想到这两年儿子一直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微信上也从来不语音说话，只是给自己打文字。 孙爱国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张辉接过孙爱国递过来的手机，打开微信，翻看孙爱国和孙宝军之间的聊天记录。 两人近一年多时间，确实没有语音记录，孙爱国倒是打过几次语音，但是都没有接通。 张辉对孙爱国的问题，没有办法回答。 因为他也是来找孙宝军的。 另外，关于孙宝军的下落，他有一种猜测，但是不好证实。 “孙宝军现在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是特别清楚，这次来就是进行调查，有了更大进展，我们再通知你。” 张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指着微信里的转账记录：“孙宝军每次给家里邮钱都是通过微信转账的方式吗？” “对，宝军以前出去打零工给人家雕石像，挣的钱也就刚够他自己花，不怎么给我打钱，就是这两年他不回家，好像攒了一些钱，每个月都给我打个一两千块钱，有的时候少一点，但也有个八九百。” 关于孙宝军的情况，孙爱国能提供的信息大多都是两年前的。 而这两年，张辉通过孙爱国手机里微信的聊天记录发现，孙宝军大概一个月左右会给孙爱国发一段报平安的文字。 但是对孙爱国打的字他一般不进行回复，发的语音也从来都不接，视频也没有接过，剩下的就是每个月月初会在微信里转账。 在孙爱国家待了大概不到一个小时，了解了一下基本情况，张辉等人就离开了。 车上。 队员一边整理刚刚采集好的孙爱国的血液：“辉哥，为啥走的时候采集孙爱国的血液？” 提问题的是去年和陆川一同入职的刑警，上个月刚刚转正，叫王浩然。 这次张辉带着出来长长见识。 结果没用张辉说话，旁边的老刑警拍了对方的肩膀一下。 “小子，啊，这个就是经验，以后要多学习。” “啊？” 王浩然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头脑也比较清醒，执行力强，缺点就是刚刚从学校毕业，经验特别少。 很多东西还停留在纸面上，理论上，理论联系实际的能力不强。 张辉这边在给支队打电话，一起出任务的老刑警就给王浩然解释。
“孙宝军以前出去打工都是农闲的时候出去，农忙的时候回家种地，但是，自从两年前出去，就在没有回家，正常吗？” 王浩然摇摇头，又点点头：“也还行吧，他爸不是说了吗，他出去多赚点钱，每个月还给他打钱吗？至于说两年没回家也还行吧，我从上班到现在一年多了也没回老家呀。” 老刑警：“……” “那我们再换个说法，你一年多没回家，也一年多没给你爸妈打电话或者是视频吗？” 王浩然摇摇头：“没有，我基本上不咋跟爸妈打电话和视频。” “嗯？” 王浩然继续：“我爸妈退休了，他们在海州市买了个房子，从老家搬过来住了。” 老刑警：“……” 算我啥也没说。 朽木不可雕也！ 张辉这边在给秦勇做汇报。 “秦队，我们在孙宝军的家里发现了重大线索。” “根据孙宝军的父亲孙爱国提供的信息，可以确定孙宝军从前年的十月份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孙宝军前年10月份在家里忙完农作物收割之后，出来打工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根据孙宝军和他父亲孙爱国联系的聊天记录显示，他们只有文字交流，从来没打过电话或者视频。” 海州市刑侦支队，秦勇坐在办公室里的眉头皱了起来，两年多时间没跟家里打过电话？ 什么情况？ “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这边暂时还没有其他线索，孙宝军的父亲孙爱国的血液我们已经采集完毕，回来的时候做DNA鉴定分析。” “好，路上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秦勇又给刘国栋打了电话，让他准备做血液DNA鉴定。 张辉的意思很明显，他怀疑两年没回家的孙宝军，其实已经失踪了，或者遇害了。 而这个失踪者，很有可能就是石像里的那具干尸。 干尸的DNA鉴定已经完成，但是在失踪人口数据库内没有比对成功，相关的指纹鉴定也没有得到最终的结果。 现在看来是有可能凶手在杀死孙宝军之后，一直通过他的微信和孙宝军的父亲联系，让孙爱国那边认为孙宝军没有出事，所以才没有报警。 张辉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刘国栋这边的准备工作早就完成，拿过血液之后开始进行物质纯化分离。 “大概两个小时的时间。” 给张辉这边说了下时间，刘国栋就去了实验室。 这次是陆川做鉴定分析。 两个小时后，张辉拿到了鉴定结果。 “果然是他！” 案件侦破到现在，终于取得了决定性的进展，死者的身份被确定。 会议室里面正在进行案情分析会。 秦勇主持会议。 “同志们，这个案子上头非常重视，舆论也在逐渐发酵。” 露营区的石像里面发现干尸，这么大的话题性的案子，肯定瞒不住。 警方这边压力很大。 第530章 重大嫌疑人 第531章重大嫌疑人 案发现场，当时很多人都在露营区，也都见到了警方破开石像。 甚至当时还有不少人在外围围观，拍了很多照片，虽然会比较远，不是特别清楚，但是海州市东海露营区发现石像干尸，还是上了热搜。 和一般的杀人案不同，干尸现场相对来讲比较温和，相比较血腥的杀人现场，今天海州市刑侦支队这边挖掘出来的干尸更类似于考古现场。 “今天下午，宋江国局长亲自给我打了电话，限期我们三天之内必须破案！” 作为刑侦支队的支队长，秦勇一开始对于这个案子仅仅只是比较重视而已。 几百万人口的海州市哪天不死人，刑事案件不说天天有，但一个月有是那么三四次起是比较正常的。 如果每一个命案都要刑侦支队这边来做的话，那下边的分局刑警大队去干什么？ 所以一起命案对于刑侦支队来说，只是一项普通的工作而已。 但是东海露营区的案子又有不一样，石像里面藏干尸本来就是比较有话题的事情。 网上的新闻秦勇也看了。 大多都是标题党。 什么石像里挖出干尸，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话题量都快百万了。 甚至有的帖子下面还配了一些图片，虽然都是远距离拍摄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这种话题容易吸引人来点开观看。 下午宋江国打完电话之后，秦勇这边的压力就更大了。 “大家先说说案件的侦办情况，张辉你这边有重大发现，你来说吧。” 张辉点点头。 “就在刚刚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是黄泉县新建乡裕民村一组的农民，叫孙宝军。” 陆川那边做完DNA鉴定比对之后，结果直接报给了张辉和秦勇，所以其他刑警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听到现在死者身份已经确定，大家精神振奋。 命案最重要的一条侦破途径，就是围绕受害人的人际关系开展。 死者身份都没确定，相当于破案少了一个最重要的抓手。 所以张辉这边取得的进展应该说是突破性的。 张辉这边操作电脑在投影上出现的是有关孙宝军的基本情况。 “孙宝军，男，29岁，黄泉县人，前年10月份从黄泉县出来打工之后失踪到现在。” “通过调查孙宝军和他的父亲孙爱国的聊天记录显示，自从前年的11月8号以后，孙宝军就没有再接过孙爱国的电话，微信聊天记录里面也只有文字报平安的信息，没有任何语音信息。” “根据前期我们在赵胜利的石刻园得到的信息综合判断，孙宝军前年10月份从黄泉县出来打工，就一直在赵胜利的石刻园内从事石像的雕刻工作。” “但是根据赵胜利的说法，孙宝军在去年元旦离开了他的石刻园，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今天早晨赵胜利还当着我们的面拨打了孙宝军的联系电话，显示已关机，没有联系上。” “秦队，这就是目前的大概情况。” 秦勇点点头。 这一段时间，任强因为上一次的车祸一直在家休养，行动二组一直是张辉在代理组长。
原本秦勇对张辉还有一些担心，怕他担不起行动二组的工作。 刑侦支队的几个行动组，一组和二组两个组应该说是精英组，负责所有的大案要案的调查。 其他的几个组有技术支撑的，有负责一些小案子的，总之在重要性上和一组二组还是没有办法比较。 任强因为车祸在家休养这段时间，秦勇一开始本来是想从其他几个组暂时调一个组长过来。 虽然其他几个组在工作性质上和行动一组二组不能比较，但毕竟组长都是老成持重的人，工作经验丰富。 暂时代理一下行动二组组长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后来之所以依然还是选择了张辉，主要是考虑到接班人培养的问题。 而且张辉这一年多时间表现非常优异，参与了多起重大案件的侦办，取得的成绩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最终队里面还是决定，由张辉暂时代理行动二组组长的职责。 没想到这段时间张辉的表现非常优异，行动二组的工作和以前并没有太大区别，拉得出扛得上打得赢，在多起案件的侦办当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尤其是在任强涉及到的案件的侦办中，张辉这边带领行动二组稳扎稳打，没有被情绪干扰，取得了很多成绩。 这一次，张辉更是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尤其是张辉在和二组的老同志关系的处理上非常到位，赢得了大家的认可。 等任强回来之后，张辉也可以正式提成副组长了。 秦勇环视四周：“死者身份已经确认，从目前情况来看，百年石刻园的经理赵胜利有重大作案嫌疑。” 孙宝军失踪前在石刻园里工作，失踪后还有人拿他的手机给孙宝军的父亲报平安，从这一点来看，对方应该比较了解孙宝军的情况。 从孙宝军的失踪时间，失踪后尸体的隐藏方式等等方面来看，赵胜利都有重大作案嫌疑。 但是现在缺乏的就是证据，还有作案动机。 赵胜利是石刻园的负责人，孙宝军只是一个打工的，两人之间有什么样的冲突会导致赵胜利杀人呢？ “张辉，行动二组接下来的重点就放在对赵胜利的调查上。” “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赵胜利和孙宝军之间的直接关系。” “还有赵胜利的银行流水，要重点追查。” 这一点，其实也可能是赵胜利最大的破绽所在。 赵胜利如果是凶手，那么就是他通过孙宝军的手机，定期给孙爱国转账。 转账时间转账金额相对来讲都是比较固定的，张辉这边在黄泉县的时候就粗略算了一下，这两年来孙宝军的手机一共给孙爱国转账大概有2万块钱。 孙宝军的银行卡里或者是手机微信里有没有这么多钱，大概率是不可能的，如果有的话，他也没有必要出来打工了。 所以，赵胜利就可能通过微信或者银行转账的方式，给孙宝军打钱，才能满足他给孙爱国打钱报平安的需求。 只要查到这个线索，赵胜利就跑不了了！ 第531章 寻找作案动机 现勘实验室，陆川等人正在进行收尾工作。 死者的身份终于确定，现勘这边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 作为技术刑警，现勘，法医还有痕检其实都是幕后英雄。 像陆川这样，作为现勘刑警，还能在那么多大案要案当中提供出有直接线索价值的人，其实并不多。 这也是对方能屡次立功的重要原因。 不过这一起案件里面，张辉发挥的作用其实更大。 从调查百年石刻园到追踪石匠的身份，一直到最后锁定干尸的身份信息，张辉在里面都发挥了重要作用。 当然如果没有陆川和沈妍去露营，石像里的尸体什么时候被发现还不一定。 也许第2天就有人发现，也许几十年后都没有人发现。 杨森脱下手套，洗手的时候打趣陆川。 “小陆啊，你知不知道现在支队里边，管你和沈法医都叫什么？” 陆川苦笑。 他哪能不知道，同事们称呼他们俩死亡二人组。 这两人出去约会，10次里边有8次都能碰到案子。 “杨哥，你就别打趣我了，我也不想每次出去都碰到案子，没办法呀，谁知道就这么巧。” 陆川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跟沈妍去一趟庙里或者找一个道观之类的地方，拜一拜。 要是实在不行，就到烈士陵园里边走一圈去去晦气。 说到这儿，陆川想起上大学的时候听到一个玩笑话。 说谁要是怕鬼，别的地方不用去，直接就去烈士陵园住一晚上，什么鬼估计都进不去。 说来也奇怪，陆川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每年清明学校都会组织同学们去烈士陵园扫墓。 原本应该阴森森的墓地，但是在烈士陵园里边却感觉那么的阳光明媚，松涛阵阵。 很多无字碑上只有一颗红星，连名字都没有。 却给人一种无比的安全感。 用当时老师的话说，一般人死了叫鬼，烈士陵园里面得叫英灵。 老白在一边擦拭仪器：“小陆，你们俩以后我看还是少出去的好，这出去一次一个案子，咱们支队还活不活了？” 老白擦仪器的时候特别认真，每次使用完之后，任何一个细微的角落都不放过。 老白解释说，主要是以前仪器太希少了，很多珍贵的仪器都需要进口。 进口仪器如果一旦出现故障，维修起来就特别麻烦。 一般情况下都是放在那几个月都不能够再用，得要等国外的人坐飞机飞过来维修。 还有配件，贵的要死，根本坏不起。 所以，老白这个年代的现勘刑警，就养成了爱护仪器的好习惯。 “对了，这个案子应该算是破了吧？” 死者身份确定，失踪前在石刻园工作，赵胜利肯定是有重大作案嫌疑的。 “应该差不多了，行动组那边已经把目光锁定到了石刻园的老板赵胜利身上，从被害人失踪的时间点和侦查的情况看，赵胜利大概就是凶手了。” “但是有一点比较奇怪，孙宝军就是一个兼职打工的石匠，怎么会和赵胜利发生这么大冲突，导致对方杀人呢？” 作案动机……
这也是行动组那边着重调查的线索。 赵胜利是老板，孙宝军只是在他那打零工的石匠，两者发生冲突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 从杀人动机的分类来讲，基本上逃脱不了三个范畴，仇杀情杀财杀。 仇杀，两人的关系，基本上没有这种可能性。 孙宝军在赵胜利那打工干活赚钱，两个人以前根本就不认识，要说有仇怨这种可能性极小。 而且根据赵胜利所说，孙宝军在他那打工不是一年两年了，而是以前就一直在他那打零工，农闲的时候来打工，农忙的时候回去种地。 财杀的话……为财杀人这种情况下更不成立。 赵胜利是老板，孙宝军是打工的，如果真的为财杀人，也应该是孙宝军杀赵胜利。 另外根据孙宝军近两年来一直在给他的父亲孙爱国打钱这一角度来考虑，凶手这两年一直在用陈宝军的手机，营造他还活着的假象。 而这两年来通过孙宝军的手机给孙爱国打钱的数量就将近2万块钱。 那都是凶手的钱，所以凶手为财杀人的可能性是不成立的。 行动二组办公室，张辉带着自己的组员也在分析，如果是赵胜利杀人，为什么？ “因结仇杀人或者是为财杀人，这两种可能性都非常小，我觉得最大的可能还是因情杀人。” “我觉得重点可以从赵胜利的夫妻关系进行着手调查。” “我同意老张的分析，赵胜利因为仇怨或者是为了钱财杀孙宝军，这种可能性不大。” “去石刻园之前，我大概查了一下赵胜利的基本资料，他和妻子结婚十年，但是一直没有孩子。” “而孙宝军的照片大家也看了，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干的粗活，但是这小子长得挺帅。” 众人纷纷点头。 孙宝军长大确实可以，在孙爱国家，众人看到了对方的照片。 小麦肤色，笑起来有有两个酒窝，确实长的挺帅气，要不是家里太穷，不至于讨不到老婆。 “好，老张，你这边着重调查赵胜利的妻子，老孙这边去银行，查赵胜利的银行流水。” “争取明天能够锁定证据，逮捕赵胜利！” 昆仑路三十八号，闽江小区。 “他们两口子关系还行吧，倒也没听过他们打架。” 行动组正在走访赵胜利的邻居。 “老赵的媳妇没有工作，整天待在家里面，我们没事经常在一起打牌，他家的事其实也没啥，就是老赵那个不行，一直生不了孩子。” “赵胜利生不了孩子？” “肯定是的啊，他们结婚10来年了，一直没有孩子，这话还是老赵的媳妇亲口跟我说的，说老赵不行。” “您还知道他家其他什么事吗？” “其他的……警察同志，我这就是跟你聊天啊，没啥证据，咱就随便一说，你可得给我保密。” “您说，放心，我一定保密。” “我给你说啊，老赵媳妇可不是啥省油的灯，前两年他们家有个打工的小石匠，长的不错，好像跟老赵媳妇勾搭上了，结果被老赵抓了现行！” 嗯？ 还有这事！ 第532章 他偷我家，我不该杀他吗 银行。 张辉这边和同事一直在比对赵胜利的银行流水。 “刚刚我们查了孙宝军的银行流水，自从前年的11月8号之后，他的银行卡就处于沉寂状态，没有过交易。” 张辉点点头，这个时间点很有可能就是孙宝军被害的时间节点。 “大家看这几笔钱，都是微信转账。” 赵胜利的银行流水每个月都有一笔小额转账，从他的银行账户提到微信零钱。 “应该差不多了，赵胜利在每个月月初都有充值微信零钱的操作，而且额度和孙宝军打给孙爱国的款项额度……基本差不多。” 赵胜利的银行流水里面，没有直接查到他直接给孙宝军的微信转账的记录。 但是最近两年每个月月初，他都是从自己的银行卡里边转账到自己微信里面的充值行为。 “赵胜利应该是把钱先提到自己的微信里，然后通过自己的微信和孙宝军的微信好友之间再转账或者是扫支付的方式把钱导到孙宝军的微信里。” “然后再利用孙宝军的微信给孙爱国转账，营造了自己一直活着的假象。” “辉哥，现在应该可以逮捕对方了。” 张辉点点头，现在的证据已经算是比较充分，起码可以逮捕进行审讯。 嗡嗡！ 张辉电话响起，是调查赵胜利家庭关系的那组人。 “赵胜利不能生育，他老婆曾经出轨，被赵胜利抓到过，而那个男人就是孙宝军！” 张辉一听，妥了，这就是赵胜利的杀人动机吧！ “立即逮捕赵胜利！” …… 百年石刻园。 “你们干什么？！” 赵胜利挣扎着反抗，脸色惊恐，大声喊叫。 “我没有犯法！你们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 “赵胜利，你当年杀死孙宝军的时候……就没想过有今天？！” 孙宝军？！ 赵胜利脸色变化，但是很快反应过来。 “我怎么会杀孙宝军，你们栽赃陷害我，孙宝军早就离开这儿了。” “再说，我们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他？” “放开我，否则我告你们胡乱执法！” “行了，赵胜利，两年前你妻子和孙宝军出轨的事儿，你不会以为我们查不到吧？” “还有你转账给孙宝军的微信，再通过微信转账给孙爱国，伪造孙宝军依然活着，你不会以为一点痕迹都留不下吧？” “带走！” 接下来，在对石刻园进行搜查的时候，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发现了孙宝军的手机。 审讯室。 银行流水、孙宝军手机，还有石像里边的干尸照片，都摆在了赵胜利面前。 面对铁证，对方根本无法辩驳。 “赵胜利，说说吧，你当年是怎么杀的人？” 审讯赵胜利的依然是张辉。 虽然对方杀人的证据已经确凿，但是对方当年到底怎么杀害的孙宝军，如何把对方变成了干尸，现在警方都只是一些猜测，但无法肯定赵胜利当年具体是怎么做的。 “怎么做的？” 赵胜利惨笑：“铁板烧你吃过吧？” “我杀他用的就是石板烧！” “具体怎么做的？” “其实也没什么……” 赵胜利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杀人过程，将自己如何杀害孙宝军的过程和盘突出。 和陆川的最终的猜测有些相似，只是细节上有一些差别。
“我把他掐死后，封到石像里边，然后在底下加火烤，就像用锅炖小鸡一样。” “但是石像上面得开个孔，因为加热的时候里边有水蒸气冒出来。” “等烘干的差不多了，再把石像彻底封死，封死之后对方就出不来了。” “你说，我这招厉不利害？” 赵胜利有些神经质的笑着：“我有一点挺好奇的，你们到底是怎么发现石像里边有尸体的？” 按照赵胜利的想法，石像在露营区里边儿，别说几年，几十年可能都没人动，可是警察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他对自己封闭石像技术非常有信心，绝对没有露出破绽。 对方如果不是把石像凿开，根本不会发现里面的尸体。 赵胜利其实最近已经打算断绝孙宝军和孙爱国之间的微信联系。 从伪造孙宝军依然活着的假象，营造出他最近才失踪的假象。 在赵胜利看来，如果两年前孙宝军刚刚被自己杀了之后就失踪的话，他的家人一定会报警。 而那个时候孙宝军就在自己的石刻园里边打工，那自己一定是警察重点调查的对象。 但是过了两年之后就不一定了，两年之后孙宝军在这个过程中去了哪谁也不知道，自己虽然也有嫌疑，但肯定不是重点对象。 而且仅仅只是失踪而已，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和自己能有什么关系？ 赵胜利万万没想到的是，警方竟然在石像里边发现了尸体。 张辉自然不可能告诉赵胜利，我们刑侦支队有对死亡二人组，出去约会就能发现命案。 除了赵胜利被逮捕外，他的妻子也接受了询问。 赵胜利的妻子叫张金莲，虽然年过40，但保养的特别好，身材高挑，身段风韵，女人味十足。 “你们说……老赵杀了宝军？！” “你不知道？” “我……我哪知道……我……” “你和孙宝军什么关系？” “我……孙宝军当年只是在我们家打工的石匠，看他会来事……我对他挺好的。” “只是对他挺好的？” “张金莲，你的丈夫赵胜利现在涉嫌杀人，而且已经有充足证据，证明他就是凶手，我们现在对你进行调查是为了确定你有没有参与其中，所以我希望你好好的配合我们，不要对警方有所隐瞒，否则的话只能对你自己不利。” 张金莲虽然也是见过世面的女人，但是她的战场是在卧室，可不是审讯室。 负责审讯的警察一吓唬，就双腿发软，什么都说了。 “我们……其实……老赵那个不行，我跟他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孩子……孙宝军……我们……在家里被老赵抓了……” “但是我以为老赵把孙宝军赶走了，之后一直就没有联系过，我真不知道他把他杀了。” “警察同志，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也没有参与其中，我没有杀人！” 审讯赵胜利的审讯室。 赵胜利交代完自己的杀人经过后，仔细看向张辉：“张警官，你说如果你的家被偷了，你会怎么办？” 张辉皱眉，他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但就像赵胜利问的，如果呢？ 自古以来有几个男人能过女人这关呢？ 张辉没有办法回答赵胜利，他虽然是警察，但也是人，设身处地的站在赵胜利的角度想一想，就会知道他有多无奈。 他难道就想杀人吗？ 男人…… 哎！ 第533章 椰子鸡出发 根据赵胜利交待的信息，孙宝军和他的妻子张金莲被他发现在勾搭一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是两个人越发的肆无忌惮，从最开始的去外面开房，后来慢慢的在石刻园里，最后竟然在家里干那种事。 赵胜利曾经跟自己的妻子张金莲说过这件事，但是对方只给了他严重的人格侮辱。 用张金莲的话来说，既然赵胜利不行，难道还不能让老娘自己在外边找行的人？ “我不知道他们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审讯室里，赵胜利犹如一具行尸走肉，眼神空洞，表情木讷。 平静的诉说着孙宝军和张金莲的一切，就像跟他无关一样。 “也许是孙宝军刚来我这里干活的时候，他们就勾搭了在一起。” “也许是后边……” “谁知道呢。” “孙宝军也许不是第一个，肯定也不是最后一个，我这次要被杀头吧？” 张辉看着赵胜利自言自语，他在交待完整个杀人过程后，就在重复孙宝军来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赵胜利想要杀孙宝军，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想法，而是早就开始策划。 去年11月份孙宝军和张金莲在赵胜利家里的卧室里偷情，被赵胜利抓了个正着，只是导火索。 其实孙宝军和张金莲的事情，赵胜利早就知道。 只是一直在策划。 陆川离开现勘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了，外边的天色已经变暗。 沈妍换了便装和陆川一起回家。 “张哥那边说已经拿下了？” 陆川点点头：“赵胜利已经交代了。” “赵胜利是怎么做到的？” 陆川知道沈妍问的是石像里怎么出现的干尸。 “石像其实是孙宝军，也就是被害人自己雕刻的。” “赵胜利在石刻园把对方打晕了，然后塞到石像里边，直接给石像加热。” “用的是煤气罐，在石像底部烘烤。” “他在头像的顶部开了个排气孔，这样烘烤的时候水分就能够顺利排出去，赵胜利交待说在园子里边考了三天三夜。” “然后把排气孔堵上，就运到了东海那边。” 陆川其实和刘国栋等人聊天的时候也猜测到了，对方有可能是用石像直接加热尸体形成干尸的这种效果。 但是他没想到，赵胜利竟然在园子里烧了三天三夜。 赵胜利之所以能想到这么个招儿，是因为他以前就干过这种事儿。 当然以前不是杀人，而是做石锅鸡。 就是在石头做成的锅里炖小鸡，有一次忘了揭盖子，炖过了头，小鸡成了干尸鸡了。 赵胜利就是用大的石像，做了一个大的石锅，里边的小鸡换成了孙宝军。 “打晕了放进去……那就是活活给烤死的？” 陆川点点头：“应该是吧……” 孙宝军的干尸表面已经完全脱水，可以想象在被炙烤的过程中，他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路上已经是人流如织，海州市的夜生活开始了。 “晚上去吃点什么？” 两人没有在食堂吃饭，这个案子告一段落，接下来能休息一下。 “华光街那边有一家不错的椰子鸡，听说还挺正宗，要不去尝尝？”
“好哇，椰子鸡！出发！” 陆川和沈妍准备去吃椰子鸡的时候，行动组这边的工作还没有完。 赵胜利虽然交代了整个犯罪过程，但是后续还有很多文字材料需要准备。 不过案子破了，秦勇的压力小了很多，在抓捕完赵胜利拿到对方口供之后，秦勇第一时间给宋江国打电话做了汇报。 这件案子舆论上闹得沸沸扬扬，外边有很多版本的传说，案子破的越快，自然越有利。 宋江国今天没有正点下班，也在等着秦勇那边破案的进展情况。 接到电话后有些惊讶，竟然在案发第二天就破了案子。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距离案发还没有超过48小时。 这在命案的侦办中，绝对算是极快的速度了。 “好！” 宋江国开怀大笑：“秦勇，这件案子刑侦支队办的漂亮，短短不到48小时之内，就抓到了犯罪嫌疑人。” “我这就给上级汇报，为你们刑侦支队请功！” “谢谢宋局！” 挂断电话，秦勇长吐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刑侦支队支队长这个位置说好干也好干，说难干也真难干。 说好干是因为没有太多的杂事，就是需要办案，而且办的不是小案，都是大案要案。 但说难干，那就是案子是真的不好破啊。 偌大的海州市，一年里的刑事案件最少也得有个几百起。 这么多案子，杀人越货的不在少数。 能到刑侦支队手里的，一个月怎么的也得个一两起。 但凡杀人的，没有一个是简单货色。 就如这个赵胜利，谁能想到，这家伙居然把人放在石像里边烘干了三天三夜，把里边的尸体都搞成了干尸呢。 所以说难干就难干在这儿，案子确实不好破。 想到这，秦勇想起了张辉，在这起案件中张辉发挥的作用不小。 追查石刻园，寻找孙宝军，都是张辉发现并且追查的线索。 可以说在这个案子上立了大功。 余下的就是陆川和沈妍了。 这一对…… 秦勇是知道队里的同志们笑称这两个人是死亡二人组。 好像走到哪儿都能发现一些大案要案，这已经不是第1次了，好像……大概已经是第4次了吧。 哪天有时间有机会得跟陆川聊聊这个事，他们俩没事不能总出去逛街，容易出事。 看看能不能让他跟沈妍商量商量，约会啥的就在支队里行不行。 阿嚏！ 正在吃椰子鸡的陆川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了？不是着凉了吧？” 沈妍递过来纸巾，关心的问道。 “没事，可能是谁念叨我吧……没事，吃饭，这椰子鸡确实不错啊，下次带师父他们也过来尝尝……”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刑侦支队的日子非常平静。 进入秋季天气越发凉爽，转眼就到了九月底。 海州市地处温带季风气候区，四季分明。 秋天的景色尤其漂亮。 城北的五花山到了这个时候，来赏秋的人络绎不绝。 第534章 五花山上 五花山是海州市比较著名的一个景点，山上有樟树，桦树，松树，枫树等多种树木。 秋天来到的时候，不同种类树木的叶子颜色变化，有的是棕色，有的是黄色，有的是红色，还有的是黑色、紫色。 走在山间小路上，就好像置身在五颜六色的花海中。 这也是这座山得名五花山的原由所在。 今天是周末，陆川带着沈妍过来爬山。 “哇！陆川，你看那边，好漂亮啊！” 两人现在登上了山边的一个小山包，远远的望去层林尽染，五光十色，景色特别美。 陆川牵着沈妍的手，长长的做了一个深呼吸，山里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一丝丝花草树木的清香，让人心情愉悦。 最近这段日子，陆川着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神仙日子。 自从上次在东海露营区发现干尸案之后，刑侦支队连续半个月都没有什么像样的案件传上来。 陆川也终于过起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现勘办公室里面，偶尔比对一下下面派出所或者是刑警大队送来的指纹。 很多在下边很难的指纹鉴定分析到了陆川手里，不过就是几分钟搞定的事情。 所以一天鉴定10个8个指纹，对陆川来说也就是一两个小时就搞定的事儿。 其他时候做一些现勘实验，剩下的就没什么活了。 沈妍那边更是比较轻松，没有案子就没有尸体，没有尸体法医基本上就可以处于休息状态。 所以两人下班的时候经常相约而出，这一段时间把海州市的美食吃了个遍。 其实以前没事的时候，两个人也经常出来吃饭，只不过没有最近这么频繁。 之所以这么频繁的原因，是两个人想要打破自己死亡二人组的传言。 总不能真就两个人一起出来就碰到什么案子。 事实证明确实没有那么多案子，这半个月来陆川和沈妍基本上天天都出来玩，但并没有发现什么案子。 依偎在陆川身边，看着远处松涛阵阵，沈妍漂亮的大眼睛眯成月牙状：“陆川，这里真好看。” 沈妍以前就听说过五花山秋天的景色很漂亮，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来，这是第一次过来爬山，果然物超所值。 陆川握着沈妍小手：“确实挺好看。” “而且这半个多月咱们两个基本上天天都在外边转悠，怎么样？没有发现什么案子吧，什么死亡二人组，都是扯淡，以前的几个案子就是恰逢其会赶上了。” “嗯，这帮家伙，我看就数张哥他们二组叫的最凶，回去让他请客吃饭！” “行，就去吃椰子鸡，那个味道确实不错。” “啊！” 两人正聊着天，不远处的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两人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 但是树林茂密，一眼看去全都被树叶遮挡，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 “刚刚是有人在喊？” “好像是吧，左边传来的。” “要不要过去……” “来人啊啊！救命！” 两人正商量着要不要过去看看的时候，惊恐的惊叫声再次传来。 而这一次，竟然混杂着救命声！
声音传过来的位置比较清晰。 陆川和沈妍作为警察听到有人喊救命，两人对视一眼，自然毫不犹豫奔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救命！” “死人！” “啊！” 声音越来越近，陆川和沈妍转过两个山路弯道，到了声音传来的位置。 在一处步行道的下方，两人隐约看到有两个身影在下边的树林里。 声音正是他们发出来的，一男一女。 “你们怎么了？我是警察，发生什么事儿了？” 陆川的声音，让下边慌乱奔跑的两人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直奔陆川的位置而来。 两人从树林里穿出来的时候，衣衫褴褛，尤其是女孩，上衣有一半都被脱了下来，露出了大片的肌肤。 还有裙子，也没在该在的位置上。 陆川微微皱眉，这两人一看就是小情侣，跑下步行道到树林里边儿，不用想都知道是去干什么去了。 沈妍在一旁指了指女孩的衣服，对方才发现自己狼狈的样子，赶紧整理了一下。 男生脸色惨白，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你们……是……是警察？” “你好，我是海州市刑侦支队的，你们刚刚喊救命，怎么回事？” 陆川刚刚已经注意到两人的身后并没有其他人追赶。 所以，对方应该不是遇到危险。 而且男生脸上脖子上的唇印，也说明两人刚刚在干什么。 或许是因为喘息了片刻，或许是听到陆川是刑侦支队的，男生冷静了许多，说话也流利起来。 “是下边，我们在下边发现了一个死人。” 死人？ 陆川脸色一变：“在哪？” 旁边的女生抢着说话：“就在下边大概三四十米的地方，在树上挂了一个死人。” 陆川看一眼下面的树林，视线只能看出十几二十米远，但并没有看到两人口中所说的死人。 “你们指一指在什么方向？” “就在那！” 男生和女生同时指向了十点钟方向。 陆川看过去，依然没有发现什么，转头看向沈妍。 “沈妍，你在这看着他们，我下去看看。” 沈妍本来想跟陆川一起去，但是这两个人显然不能单独留在这，于是点点头：“注意安全。” 陆川点头嗯了一声，看向年轻男女：“你们两个在这等着，这是我同事，我先下去看一看。” “不要乱跑，等下跟我们回刑侦支队录口供。” 两人急忙点头，刚刚在下边的情况，差点把两人吓死。 尤其是男的，正在干事，结果转过身看到那么一具尸体，吓得当场就软了。 估计以后相当长一顿时间，都恢复不过来。 “好的好的，警察同志你放心，我们哪儿都不去，就等你回来。” 现在虽然几人已经在步行道上，但周围也都是密林。 这对年轻男女生怕再怕到什么东西，哪儿都不敢去。 陆川点点头，顺着刚刚两人爬上来的方向，下到了树林里。 第535章 非自然死亡 两个小时后。 秦勇带着一大批人感到了五花山。 跟着出警的众人现在看陆川和沈妍的眼神很不对劲。 张辉啧啧两声，捅了捅陆川腰窝：“兄弟，你们二位……这名声可真不是盖的。” 都说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死亡二人组果然名不虚传。 距离上次两人到东海露营区，发现石像里面干尸案才过去几天呀。 这段时间刑侦支队上上下下好不容易消停点，没什么大案子，结果这就来了一个。 陆川摊摊手无语的叹了口气。 一边的沈妍扁扁嘴，脸上也有些无奈。 两个人不就是出来赏个秋玩一玩吗，谁曾想又碰上了一个案子。 “辉哥，我们也不想啊，没办法就碰上了，你说咋办？” 咳咳。 秦勇咳嗽两声，打断了两人的话。 “行了，先办案。” “陆川，现场什么情况？” 说起案子，大家的表情都严肃起来，陆川整了整表情，向秦勇汇报。 “今天早晨9:30左右，我和沈妍两人在五花山这边游玩。” “前边两个拐角的地方，听到这边有人喊救命，我和沈妍两个人就奔过来。” 那对因为野战看到尸体的两个年轻人，现在还在一边哆唆着。 “两个年轻人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 “随后，我第二个进入现场，发现女尸一具，悬挂在下面树林里面的树杈上，颈部用鞋带悬吊，尸体处于高度腐烂状态。” “我已经对现场进行了初步的勘查，死者女性，年龄大概在30岁左右，身高1米58。” “死亡时间初步断定在两周左右，死亡原因暂时无法确定。” 陆川刚刚在做初步现场勘查的时候，因为没有带工具，也没有戴手套，所以没有对尸体进行接触式检查。 秦勇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周边情况怎么样？” 陆川知道秦勇的意思是如果是凶杀，凶手有没有在周围留下什么证据。 “最近刚刚入秋，树叶都落了，周围没有什么明显的痕迹，但是很有可能被落叶覆盖，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勘查才能有线索。” 至于对方是自杀还是凶杀，陆川在给秦勇打电话汇报的时候就有了一个判断，基本上可以判定是凶杀案。 因为对方如果是自己上吊死亡，那对方在上吊的时候肯定有一个脚蹬的地方。 活着爬上树，从树杈上悬空上吊也有可能。 但是现场树木没有攀登痕迹，地上也没有石头或者其他什么可脚蹬的东西。 听完汇报后，秦勇让行动组那边给最先发现尸体的两名年轻人做笔录。 “现勘先进行勘察，之后法医验尸。” 因为是突发案件，今天又是周末，所以来的人并不全，现勘办公室这边，陆川在现场，杨森外出，老白和刘国栋过来。 “师父，咱们以尸体为中心，清扫周围落叶，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 刘国栋点点头，这里是户外，而且人迹罕至，凶手如果留下了什么线索，大概率不会被损坏。 由于是刚刚入秋，树上的落叶还没有全部落下。
地上只有薄薄一层新鲜的落叶，摘除这些落叶之后，底下就是去年留下的腐败落叶。 三个人以尸体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很快就发现了一些线索。 无论是陆川还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两个年轻人，留下的足迹脚印都是在新落叶上面。 这样的足迹通过新鲜落叶踩踏在下面，腐叶上的痕迹比较浅。 但是如果在落叶之前踩踏在腐叶上，印记就会比较深。 “陆川，看这里！” 老白那边很快有了发现。 在尸体下方的新鲜落叶清理后，老白发现了一些腐叶上有不起眼的空洞。 用指头探了探，有一些深度，大概三四厘米。 “是高跟鞋的鞋跟踩进去的。” 陆川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足迹留下的痕迹。 蹲下身，取出尺子，对足迹进行测量。 “高跟空洞和前脚掌中空部分……五点六厘米，对方穿的高跟鞋是40号，坑洞深浅……三到四厘米……” “凶手大概率是女性，身高在一米七九到一米八之间，年龄大概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 陆川一边测量，一边口述发现的线索。 凶手在腐败落叶上留下的足迹和在一般的硬质地面上留下的足迹不同。 陆川在做分析的时候，计算的比较慢，难度也很大。 但是好在高跟鞋留下的足迹比较特殊，还是让陆川得到了一些信息线索。 除此之外，三人顺着高跟鞋留下的孔洞足迹，扒开了覆盖在上面的落叶，寻找到了凶手搬运尸体的路径。 “凶手是从上面的步行道背着尸体下来的。” 陆川趴在地上，观察着新发现的一行足迹。 “一共有两行足迹，这边的足迹脚印比较深，说明凶手是负重前行，旁边的一行脚印比较浅，应该是她返回时候走的路。” 虽然高跟鞋的孔洞都扎到了腐叶里边，但是前脚掌留下的痕迹在不同重力下深度不一样。 这让陆川比较容易能够发现对方来去的痕迹。 有了这条线索，下面陆川等人要做的就是要在对方行进的路线上，能否找到对方留下的其他痕迹。 比如指纹、皮屑或者毛发之类的。 现代刑侦技术之中，锁定嫌疑人身份的方法，主要还是通过痕迹法来确定对方是否在现场出现过。 指纹鉴定分析，足迹鉴定分析，DNA信息比对，都是最常用的几种方法。 相比较而言，指纹是比较好隐藏的，只要对方戴了手套，一般不会在作案现场留下指纹。 足迹其实很难消除，即便消除也会留下一些其他的蛛丝马迹。 当然足迹的鉴定分析难度比较大，锁定嫌疑人的成功率并不高。 而且还有一些现场足迹被破坏之后，就没有办法进行提取。 另外一种最常用的痕迹比例方法就是DNA信息鉴定。 因为人体新陈代谢的关系，任何人其实在任何时间都在他所经过的地方留下自己的DNA信息。 这是客观规律，不是说小心谨慎就能避免的。 第536章 可怜的小情侣 理论上来说，一个人经过一个地方之后，会在他经过的痕迹上留下他的皮屑细胞。 只要能采集到这些皮屑细胞，就能够锁定对方的DNA信息。 当然实际上这种空间留痕的确定并不容易，因为皮屑细胞的量太少，以现在的技术手段无法进行DNA鉴定，只有大块的皮屑或者是毛发才有可能做这方面的DNA鉴定。 “先从凶手背尸的这边开始，对方背负尸体，行动不便，很有可能留下什么。” “还有尸体的衣服上，尤其是胸前的衣服，等会也做下检查，兴许会在对方背负尸体的时候留下些什么。” 之所以陆川确定对方是背负尸体，而不是抱着尸体，原因是腐叶上的足迹不同。 背负尸体和抱着尸体，凶手走路的姿态是不一样的。 如果对方是抱着尸体走路，那么因为尸体的重量在前胸，凶手的姿态是身体要微微后仰，才能够保证自己不摔倒，这样的话整个身体的重心会向后移。 相比较正常的足迹来说，后脚跟的痕迹要重一些。 但如果对方是背负尸体的话，为了防止尸体掉下去，应该是身体前倾，这样的话重心就会微微前移，导致前脚掌留下的痕迹要深一些。 另外结合地形来看，对方从步行道上到挂尸地点是下山坡的路段，对方背负尸体肯定更容易下山。 而这个时候，对方为了安全起见，很有可能在这个过程当中手会扶着周边的树木。 这样的话，对方就很可能留下痕迹线索。 事实证明陆川的判断是正确的，很快刘国栋在其中的一棵树上发现了两根毛发。 刘国栋小心翼翼的将毛发用镊子取下来，放进了政证物收集袋里面。 当然这并不能说毛发就一定是凶手的，比如刚刚进入树林的两个年轻男女，也有可能在树上留下毛发，甚至是尸体的毛发也有可能。 具体是谁的，那就要回去做DNA鉴定，然后再比对，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重要线索。 现场勘查讲究的就是一个细致，陆川这边虽然有三个人，但是工作推进的并不快，毕竟只是把新落叶清理出来，就是一个很耗费时间的事儿。 而秦勇等人对现勘工作的流程也很熟悉，知道对方没有两三个小时是完不成的，所以这边也在同步推进其他工作。 首先是死者身份的确定。 刚刚秦勇，张辉等人已经靠近尸体做了一些观察。 很可惜，尸体腐败的程度非常严重，没有办法从面部上获得死者的一些基本信息。 当然实际情况是用腐败严重来形容的话，有些过于简要。 尸体的腐败程度，即便是秦勇张辉这种经常跟尸体打交道的人，也有一些恶心。 尸体悬挂在树杈上，经过半个月的风吹雨淋腐败的非常严重，两个眼珠子其中一个半挂在外面，另一个突出眼睑浑浊的像死鱼眼。 嘴巴和鼻子都已经腐烂，尤其是鼻子，好像两个黑洞一样，不停的有蛆虫在里面爬来爬去，两只耳朵有一只已经腐烂掉落在地上，另一只也有一半烂掉了，斜挂在侧脸边缘。
好在尸体上有衣服遮盖，其他部位没有裸露在外，看不到具体腐烂什么程度。 但是脚下不停滴滴嗒嗒的尸油，浸湿出一个小圆圈，恶臭味一阵一阵的袭来，令人作呕。 秦勇办过很多命案，也见过上吊死亡的人，但是像这样在外边离风吹雨淋半个月腐烂到如此程度的尸体还是第1次见。 怪不得第1次发现尸体的两个年轻男女，现在还在路边上，双腿发软双目无神走不动道。 毕竟作为警察的秦勇，张辉等人一时间都有些接受不了眼前的尸体，更何况两个普通人。 而且两个人到下边可是去野战的，兴趣正来的时候，结果转头看到这么恐怖的一幕，没有被吓死，都算两个人命好。 至于两个人为什么没有闻到尸臭味，其实很好解释，这种在野外的腐烂尸体散发的尸臭味是一阵一阵的。 因为周围空气流动的原因，尸臭味仿佛被裹挟着，一会儿在这儿，一会儿在那儿，吹到你在的地方你才能闻到。 “尸体的面容无法辨别对方的身份，等一下做DNA鉴定分析，看看能不能比对成功。” 张辉干呕了两声，强压下胃里翻腾的早饭：“好在对方的衣服还在，回头在失踪人口库里边比对一下有没有类似的失踪报告。” “好，如果能确认尸体的身份，最好不过。” 秦勇等人来的路上就已经观察过，五花山这边根本没有什么监控，也就是说对方不太可能留下影象资料。 毕竟这里并不是什么景区，只是一个自然景观的山头。 没有收费，没有卖门票，自然也不会有一些基础设施投入。 现勘这边进入尾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 这个时候，第1个发现尸体的年轻男女终于缓过来一些。 起码能够正常对话。 “我……我们下去玩来着……结果刚进去……一回头……呜呜呜……” 女生说话还是有些磕巴，但她确实被吓坏了。 根据女生所说，两人下去的时候并没有闻到什么尸臭味，只是感觉稍微有点难闻，但是也没想太多。 而两个人办事儿的地方就在悬挂尸体大树的背面，也就是说两个人当时和尸体是隔着一棵大树。 而因为姿势的原因，女孩转过头来第1个看到尸体，所以，可想而知被吓成了什么样 男生的情绪稍微好一些，说话起码不磕巴了。 “当时我们刚刚开始办事，就闻到了一股恶臭味，我女朋友受不了了，说我们转个方向去，结果就出事了。” 两人其实并没有提供多么多的有用信息。 两个人当时看到尸体后，第一时间被吓得惊声尖叫，然后挣扎着往山坡上爬，边爬边喊救命，快上来的时候陆川和沈妍就到了。 这对年轻男女，经过这次过后，别说来树林里野战，以后估计只要是林子，他们都不敢进了。 第537章 尸体解剖 第538章尸体解剖 五花山风景秀美来游玩的人很多，但大多都是在山林的徒步道中登山，很少有人会走下徒步道进入山林中。 即便有人进去，也大多都是像这对小情侣一样，或者是临时上个厕所什么的。 所以，山林里边很少有人涉足，这为陆川等人的现勘带来了很多便利。 野战的两个年轻男女进入森林的痕迹非常明显。 可以轻易排除，其他的痕迹，目前来看大多可以判断是凶手留下的。 在凶手下山和上山的途径中，对方曾经不止一次碰触过周围的树木，甚至有的还有衣物刮蹭的痕迹。 在一些树木上，陆川等人采集到了一些衣物纤维。 当然只根据纤维无法判断这些东西属于凶手还是属于死者，需要回去做化验。 今天是周末，王长江有事离开了海州市，所以这次法医这边只有沈妍一个人。 好在陆川有这方面的技能，可以和沈妍一起对尸体进行初步检查。 这种腐烂程度的尸体，沈妍也是第1次见到。 当然作为法医，这种程度的尸体，对她来说只是有一些视觉冲击还造不成太大的不适感。 法医的装备秦勇已经让人带了过来，沈妍现在是全副武装。 用镊子拨拉尸体上的蛆虫，观察大小，触碰尸体完好部位皮肤，检验皮肤弹性。 “典型的户外腐蚀，死亡时间大概在半个月。” “尸体表面腐烂严重，暂时无法看出有没有伤痕。” “具体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需要回去做解剖才能确定。” 沈妍给出的分析和陆川刚刚大概检查的结果基本一致。 “鞋带是死者身上的？” 死者穿的鞋子是系带运动鞋，但是现在鞋子上的鞋带没有了，出现在了脖子上。 “是凶手有意为之？” “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陆川早就看到了这一点，也尝试分析过。 “应该是有两种可能，凶手营造出死者上吊自杀的假象，手里边当时没有趁手的绳子，就把死者的鞋带弄了下来。” “另外一个就是死者被杀的时候，凶手可能是临时起意杀人，准备不充分，所以只能用鞋带了。” “死者身高大概在1米6左右，看体型，虽然偏瘦弱，但是起码也有四五十公斤吧，这两条鞋带……” 陆川明白沈妍的意思，是觉得这么细的鞋带怎么可能承受这么重的重量。 “我刚才大概看了一下，鞋带的主要成分应该是尼龙。” 尼龙其实就是锦纶，属于一种高分子化合物，一种合成纤维，具有很强的拉深度，广泛被用在现代服装领域。 而且近些年在原来普通尼龙的基础上发展出了超强尼龙，纳米尼龙和高强度尼龙等特殊材料。 在工业领域，航空，航天领域等都有一些应用。 “普通尼龙的抗拉伸能力是比较强的，像鞋带这么粗细的尼龙，最少够承受上百公斤的拉力。” 所以，以死者只有四五十公斤的体重，完全可以被两根尼龙鞋带吊着。 三年前横州市曾经发生过一起初中生失踪案，因为是未成年失踪，当时这个案子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警方派出了上千人搜寻，但都没有找到对方。 这名中学生是在学校上学的时候失踪的，而且由于学校的监控设施不完善，除了一些有限的镜头捕捉外，基本上没有为警方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由于失踪中学生家长情绪激动，猜测也很多，校方当时的配合也不是特别有力，所以造成了很大的舆论轰动。 但不管当时的舆论轰动有多大，失踪学生的家长多么焦急，警方在出动上千人寻找了周围方圆10公里的范围后都没有找到人，案子只能那样了。 陆川当时正在上大学，还没有毕业，玩手机的时候经常刷到这个案子的进度。 而事情出现转折的时间点，在案发后的三个月。 一家粮库的保管员在自家粮库一片树林里边发现了尸体。 当时尸体就是靠两根尼龙鞋带，悬挂在树枝上。 而这家粮库的树林距离学校不足1公里。 找到尸体后，警方进行了路径模拟确认，该学生是自主失踪在粮库的树林里边上吊自杀。 当然确定对方是自杀，还有另一个原因，警方在学生的衣服里发现了对方亲手写的遗书。 而那个男孩的体重大概是70公斤左右。 70公斤都能够被承受，只有40多公斤不到50公斤的女性尸体，鞋带当然也能承受这个重量。 当然那个案子能够被判定为自杀，除了遗书，还因为现场只有学生自己的痕迹，而没有其他人的。 初步的尸体表面检查很快结束，陆川叫来两个人帮忙把尸体抬上去，对方在树上挂着有一点不太好取下来。 倒不是说尸体悬挂的高度有多高，而是鞋带儿已经勒进了腐烂的脖子里，想要尽量减少破坏的话，取下来需要多人配合。 行动组这边还在扩大现场走访调查的范围，虽然是在山里面，但是这附近也有人经常上山采蘑菇。 也许就有发现也不一定。 法医解剖室里，沈妍开始对尸体进行解剖。 王长江虽然不在，但是沈妍的水平已经能够独当一面，自己进行尸体解剖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还有陆川在一旁帮忙。 因为是一具腐烂尸体，而陆川在培养蛆虫方面，判断尸体死亡时间上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所以秦勇那边让陆川帮忙。 “初步来看，蛆虫没有代际繁殖，应该是第1代蛆虫，从驱虫大小来看，生长时间处于第2个阶段，死亡时间应该在13天到14天。” 户外尸体的死亡时间判断是有着一套严格流程的，而且相当准确。 沈妍点点头：“这些天五花山那边没有下雨，结合当地的温度湿度来看，尸体腐烂时间确实在两周左右。” 解剖台上，尸体的衣服已经被剪开。 “胸腔腹部未见明显伤口，舌骨断裂，死亡原因初步判断为窒息死亡。” 当然沈妍确定的只是初步的致辞原因，而且这个致死原因只是窒息死亡，但并不确定是被勒死的还是被掐死的。 因为脖颈处已经高度腐烂，无法发现掐痕或者是勒痕。 第538章 确定死者身份 第539章确定死者身份 已经腐败了两周的尸体，血液早就已经腐烂光了，没有办法通过血液鉴定其DNA信息。 陆川采集的是头发和指甲。 至于指纹…… 从高度腐败的尸体上采集指纹是一项难度非常大的工作，当然陆川也在做，只不过耗费的时间比较长。 而且后续的指纹比对也是比较困难的，陆川的计划是先做DNA鉴定分析，如果比对不成功，在想办法做指纹鉴定分析。 当然这只是常规的身份鉴定方法，如果都不起作用的话，其实也可以根据头部作出死者的还原画像。 画像师在刑侦行业里面并不是什么新鲜的技术工种。 甚至陆川在大学的时候都学过这方面的知识，根据目击证人的描述对犯罪嫌疑人进行素描，是现勘刑警必备掌握的技能。 除此之外，刑侦支队还有专门的画像师。 刑侦画像是和一般的画家不一样，刑侦画像是讲究的是写实，根据文字描述，画出人像。 这个过程当中的重点是不能够添加自己的臆想和思维情感，画像师重点考虑的是描述人的情绪变化和语言变化。 当然这两年由于技术的进步，画像师也用了很多模型化的东西。 有的时候可以让目击证人通过在软件上选择脸型，鼻型，嘴型，眉毛和眼睛的形状，拼凑出来记忆中的犯罪嫌疑人画像。 跟沈妍交代了一下，陆川把这边采集到的DNA鉴定素材送回了现勘实验室。 “我来做吧，大概七八个小时能出结果。” 老白以前在这方面的实力一般，但是最近经过陆川的培训，现勘实验室里新进的设备，老白基本上都会用了。 DNA信息鉴定在所有的现勘技术规程里边，其实是相对比较简单的。 倒不是说它的步骤少，操作简单，正相反，DNA信息鉴定的步骤很多，操作很繁琐，但是每一步操作都有相应的规程规范去约束。 只要按照规程规范，一步一步去走，过程当中没有对载体进行过其他的污染，同时载体量足够的话，一般情况下就能够把DNA信息鉴定出来。 老白这边做DNA信息鉴定的时候，陆川在整理刚刚从尸体上采集回来的指纹。 腐败的尸体指纹的采集是相当困难的，采集之后都是破碎不堪的，需要进行整理、集合，然后才能做指纹鉴定分析。 而且忙完这些之后，陆川还要对案发现场发现的足迹进行进一步的分析和判断，形成足迹鉴定分析报告。 刘国栋这边在另外两台机器上，忙着分析在树林里的树木上发现的毛发和纤维。 一方面是确定毛发到底是死者的还是凶手的，如果是死者的，那么可能就没有什么大的用处，但如果是凶手的，就可以用它直接锁定对方。 纤维的主要是进行成分判断，然后和死者身上的衣服纤维成分进行对比。 这些工作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最快也要明天才能陆续出结果。 “老刘，你觉得凶手是预谋杀人的可能性大，还是临时起意杀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老白这边的工作基本上进入了正轨，材料的先期处理已经完成，现在正在进行纯化。 再过三个小时，等纯化完成就可以把东西放入机器里面进行检测，今天晚上就能出结果。 所以剩下的工作都是程序类的工作，老白这边喘了一口气。
刘国栋这边的工作也进入了另一个阶段。 树上发现的头发的DNA信息鉴定和老白这边进入了一个流程，纤维的检测正在进行，得有三四个小时之后才能出结果。 刘国栋想都没想：“临时起意杀的人。” 嗯？ 递给刘国栋一根华子，老白微微诧异：“这么肯定？” “第一对方伪造上吊的手段太过粗糙，肯定不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应该是临时起意。” 这话老白同意，电视剧里边上吊下边还得放着凳子踢一下，但是死者被害的现场脚底下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凭空飞到树上了吗？ “第二呢？” “高跟鞋。” “高跟鞋？啥意思？” “案发地点在五花山的山腰一个山包下边。” “从山脚下走到山上，那个山腰的位置最少也要一个小时。” “如果凶手是在山下杀的人到山上去抛尸，她怎么可能穿着高跟鞋背着尸体走了那么长时间。” “所以我倾向凶手是女性，酷爱穿高跟鞋，否则的话不会在爬山的时候都穿着三四厘米的高跟鞋，而对方杀人应该是临时起意。” “很有可能凶手和死者认识，两人因为什么矛盾临时发生了冲突。” 刘国栋的这个分析…… 老白觉得挺靠谱的。 就像刘国栋所说，对方在案发现场留下的脚印是典型的高跟鞋脚印。 凶手激情之下，无缘无故的杀害一个不认识的人，这种可能性极小。 所以对方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杀人，那么凶手行凶的地点在哪？ 山下？ 如果是在山下，那就意味着对方要背着尸体爬一个多小时的山路。 这种情况有存在的可能吗？ 不说被不被人发现，对方的体力估计也达不到这种要求。 毕竟发现尸体的地方靠近步行道，那个地方是没有办法开车上来的。 其实整个五花山里面都是比较窄的步行道，只能步行，没有办法开车。 另外凶手伪造被害人上吊自杀的现场确实有些拙劣，有完全不复合逻辑的破绽。 刘国栋和老白能做出这样的分析，行动组那边同样能得出类似的结论。 会议室里面，行动组这边正在讨论案情。 “我觉得目前最重要的是确定死者的分身份，以死者的人际关系为中心开展调查。” 任何凶杀案件现场，确认死者身份都是第一要务，有了这个，才能进行下一步工作。 “凶手刻意制造出自杀的现场，从这点来看凶手和被害人之间很大可能是认识的。” “另外现勘那边得到的结论是现场有高跟鞋留下的足迹，凶手很有可能是女性。” “而且对方如果在山下杀人，再去山上抛尸的可能性也不大。” “这说明什么？” “这就说明凶手和被害人应该是一起去爬山的，而在中途他们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冲突，凶手把被害人弄死了。” “所以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确定死者的身份身份，一旦确定其他的事情就好办了。” 幸运的是，现勘那边的试验报告对案件的推进很有利。 下午六点半，死者的DNA信息鉴定结果出来了。 被害人，是半个月前报告失踪的一名护士。 第539章 案情分析会 第540章案情分析会 张慧茹，女，29岁，玛利亚整形医院的护士。 半个月前，医院报告失踪。 会议室内，秦勇通知召集各个小组召开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因为王长江还没有返回海州市，代表法医这边参加案情分析会的是沈妍。 这也是沈妍第1次参加案情分析会，左看看右看看，还挺有意思。 往常王长江和刘国栋都是挨着坐的，这次刘国栋换了个位置，让旁边的陆川和沈妍坐在一起。 7:00开会，现在是6:45，秦勇还没有来，大家在会议室里边各自说着案情，聊着天儿。 “陆川，我说还得你是和沈法医牛啊，死亡二人组不是白叫的。” 张辉是真的有些感慨。 上次东海那边露营区石像里边干尸的案子，才过去没几天，这两人去了一趟五花山赏秋，又碰到一个案子。 张辉这个话一说，其他人都暗自点头，说的没错。 “小陆小沈，你们俩抽空真应该去庙里拜拜，他们说东山那个大佛挺灵验的。” 东山公园前几年修了一个大佛寺，里面修了一座大佛，高136米，是目前整个东海沿岸高度最高的佛像。 这几年香火非常旺，大家都说很灵验，孙军劝他们两人去拜一拜。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是点点头。 倒不是说警察迷信，干警察的是最不迷信的。 否则天天接触命案，接触尸体，怎么办？ 但是有些事情确实比较奇怪，你说没有吧，他还有，说有吧，他也没有。 就比如说大家从来不说这两天没什么事儿挺闲的，一说这种话保准有个不大不小的案子。 陆川在现勘办公室，就遇到过不下四五次这种事情。 面对张辉的打趣，陆川能说啥，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他以前觉得也没什么，不就是发现个案子嘛，很正常，但是他和沈妍出去玩，发现案子的频率确实有些高。 从两人第1次去博物馆画展，发现人皮案到现在起码有四五起案子了。 看来等这个案子完了，有时间后真得带沈法医去大佛寺拜一拜，烧几注香。 陆川不说话，不代表沈妍不说话。 “张辉，你们行动二组是不是不想再找我做体检了？” “额……沈法医哪里的话……” “我们发现案子是本事，你想发现还发现不了呢……” 这话…… 张辉一愣，沈妍说的其实也没错。 两人因为这个事情，得了不止一次的嘉奖通报了。 东海露营区石像里面干尸的案子，有关嘉奖通报昨天才下的。 自己因为表现突出，被通报表扬了，还有就是陆川和沈妍。 人家出去玩都能有案子…… 上头显然很满意。 聊着聊着，时间到了，秦勇坐在主位。 “好了，现在开始开会，首先法医说一下尸体鉴定的情况。” 沈妍打开记录本，正襟危坐：“秦队，法医这边已经对尸体完成了相关的鉴定，出具了尸检报告。” “死者女性，身高1米58，年龄30岁左右，没有生育史，左腿有陈旧性骨折伤。”
“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两周前，死亡原因初判定为窒息性死亡。” “因为死者身体表面高度腐烂，胸部、腹部无法判断是否有伤痕，内部脏器高度腐烂，骨骼完好。” “其他皮肤完好部分，没有发现外伤。”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利用鞋带悬挂在树杈上，因为尸体高度腐烂，鞋带勒进脖子里面，皮肤全部腐烂，已经无法判断是掐死或者是悬吊死亡。” 在场的都是行家，基本上每一个案子都会听法医做的尸检报告，沈岩的意思就是死者肯定是死于窒息，但是窒息性死亡方式不确定。 造成窒息性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种，如果是外力导致，大多数会在脖颈处形成瘢痕。 比如掐死的瘢痕，一般呈现环状，能清晰的对照虎口展现手印的形态。 悬吊死亡会在下颚形成斜向上的嘞痕。 另外，悬吊死亡后，尸体展现的方式也不完全一样。 悬吊死亡后，尸体展现的方式和悬吊位置相关，如果悬吊的位置在喉咙前，会导致舌骨的前端断裂，但是舌头不会在死者死亡后伸出来。 而如果悬吊的位置在喉咙后，会导致舌骨的后段断裂，死者的舌头会伸出来，形成传说当中吊死鬼的经典形象。 没有见过吊死尸体的人，是无法想象人的舌头有多长的。 人的舌头由17块肌肉组成，从舌根到舌尖的长度平均来说大概有十厘米左右。 但是人的舌头能伸出来的部分往往只有5~6厘米。 这是因为人的舌头底下有一个部位叫系带，它的长度决定了舌头能伸出来的长度有多少。 但如果人被吊死之后，整个舌头会因为舌骨断裂而从根部吐出口腔。 这样的话基本上整个舌头都会出现在口腔外，导致吊死人的舌头看起来非常长。 沈阳的尸检，没有办法确定出死者窒息性死亡的方式。 但这一点不是特别重要，抓到犯罪嫌疑人之后，自然能知道他是怎么杀人的。 毕竟确定窒息性死亡方式，主要是确定被害人是自杀还是他杀，而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被害人已经明确是他杀。 “老刘，现勘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刘国栋干咳一声，缓声道：“第一，死者的DNA信息鉴定比对成功，确定了死者的身份信息。” 这是众人现在为止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案发地点在五花山上，人迹罕至，今天经过一天时间的走访调查，行动组这边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发现。 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监控资料，附近的最近的居民也在10公里以外。 可以说目前为二的线索就是凶手在现场留下的高跟鞋脚印，还有现在确定的死者身份信息。 陆川打开投影仪，上边是刚刚查到的关于张慧茹的大概资料。 “张慧茹，女，29岁，玛利亚整形医院护士，我们查了一下资料，这个张慧茹是天州人，三年前大学毕业后，在海州参加的工作。” 投影仪上，是一张长相清纯的照片，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 完全联想不到，这就是林子里那具腐败的尸体。 第540章 背景调查 召开案情分析会之前，陆川通过登录户籍系统，已经查到了张慧茹的一些简单信息。 刘国栋把手里打印好的材料分发给大家后接着汇报。 “现勘这边对现场进行了彻底的勘查，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现场出现的足迹只有一个人。” 投影仪上张照片切换，是现场出现高跟鞋的脚印。 “从现场的勘察结果来看，凶手应该是从步行道上背着被害人下到山坡下。” “用被害人的鞋带勾住被害人的脖子之后，伪造出了被害人上吊自杀的假象。” 最后一张足迹照片，是尸体下方的足迹。 密密麻麻，有好多个重叠在一起。 陆川再次切换投影仪图片，出现的是足迹鉴定分析报告。 “小陆，下边你来汇报。” 陆川点点头，接着汇报：“根据足迹的长度宽度以及在地面上留下的深度，可以分析出凶手身高在1米79到1米8之间，女性，年龄在25岁到30岁之间。” “受害者本人身高1米58，对方比被害人高出20多厘米，所以她才能够不借助任何其他工具，就将被害人的尸体悬挂到树杈上，另外一方面也说明凶手的体质非常好，力量很大。” “此外我们在现场的树枝上和树干上，还发现了一些毛发和衣服纤维。” “毛发的DNA信息鉴定已经结完成，很可惜，毛发是死者留下的，而不是凶手留下的。” “但是我们发现的衣物纤维和死者身上的衣服的纤维材料不一样。” “死者身上穿的衣服是纯棉的，但是树上的纤维成份是合成纤维。” “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这就是现勘这边得出的一些结论。” 秦勇点点头，现勘这边的结论已经非常好，尤其是关于凶手的足迹鉴定分析报告。 身高一米八的女性，这是很好特征，相信死者周围这样的女性朋友不会太多。 所以接下来的办案方向非常明确，就是对死者进行人际关系调查。 “张辉，关于死者的社会背景调查就交给你们组。” “是！” “根据现勘这边足迹分析得出的结论，凶手的身高特征非常明显，重点查一查被害人张慧茹身边有没有1米8左右身高的女性。” 张辉点头，这个案子现在看的话，似乎比较简单。 张慧茹的被杀，大概率是熟人作案。 因为对方抛尸的地点比较特殊，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张慧茹应该是跟着凶手一起去五花山，然后在步行道上被杀。 接着被凶手背负进山林，伪造成了上吊的假象。 而张慧茹的失踪时间就是在半个月前，所以只要找到张慧茹失踪那天跟谁出去了，可能案子就破了。 案情分析会很快结束，陆川这边有一些收尾的工作要做，沈妍那边同样如此，所以今天晚上大家还是要加夜班。 醋溜白菜，西红柿炒鸡蛋，土豆丝！ 这是今天晚上食堂的饭菜。 在刑侦支队有这样一个惯例，一般情况下发现尸体的当天是不安排荤菜的。 当然，这也要看实体的具体情况，如果是正常的尸体，那荤菜照常安排。 但是类似于今天这种腐烂尸体的话，相信没人会对粉蒸肉啊，糖醋排骨这些肉食有兴趣。 所以食堂这边专门做了一些清淡的素菜。
也算照顾出外勤的兄弟们，至于内勤的同志们，忍一忍，不差这一顿。 因为大部分工作都已经在白天完成，晚上加班的时间倒不是特别长。 行动组这边的排查工作晚上肯定是没有办法进行，需要明天一早去被害人张慧茹工作的整形医院去调查。 所以比较罕见的发生命案后，大家今天下班的时间相对来说还比较早。 “陆川……等案子完了……咋俩去大佛寺一趟吧。” 沈妍法医鼻子抽抽着，谁也不想碰到这还种事。 上一次是好久都没有出去玩儿，两个人开开心心的去露营，结果碰到了干尸案。 这一次两个人相约去赏秋，那么美的景色，谁不想好好玩玩，结果竟然碰到了腐尸。 陆川也有点郁闷，怎么每次出去都能碰到这种事儿。 “行，等这个案子破完咱们就去。” “另外……” 陆川转过头看了看沈妍：“那个……我有个事……咱们商量下？” 嗯？ 沈妍侧过头，有些惊讶的看着陆川。 在沈妍的印象里，他很少见到陆川有这么犹犹豫豫说话的时候。 “怎么了？” “那个……是这么回事……我爸说……那个……什么时候……有时间……和沈局……见个面？” “见面？” “他们两个不是认识吗？上一段时间不是你跟我说，你爸他们给咱们局里边捐了不少钱吗？” “认识是认识，我爸说的，这次见面是……想谈谈咱俩的事儿。” 咋俩？ 沈妍一听就明白了，脸色忍不住红润起来。 说话的声音也不大了：“哦，我爸周末一般都不加班，应该没什么事吧……” 堂堂一位副局长，周末当然不用加班，更何况沈妍的父亲管的还是交通那一块。 相对来说压力比刑侦这边要小的多。 “嗯嗯，我家这边没问题，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那你回去跟你爸说下？” “嗯，好的。” 第二天一早。 陆川照例在楼下接到了沈妍。 “情况怎么样？” 刚一见面，陆川就迫不及待的询问昨天晚上沟通的情况怎么样了。 “什么情况？” 沈法医今天穿了白色高领体恤，越发衬托的身材修长。 “周末见面啊。”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哦，这个事啊，没问题。” 呼…… 吐了一口气，陆川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走，出发！” 刑侦支队，张辉等人简单集合后，直奔玛利亚整形医院。 昨天晚上张辉等人已经把张慧茹失踪的卷宗研究完了。 最开始发现张慧茹失踪的，是跟她一起合租的大学同学。 但是当时她的大学同学并没有报案，以为她在加班，打了几个电话没打通之后，找去了张慧茹上班的单位。 而医院那边以为张慧茹没有上班也在联系她，但是没有联系上，两方一碰头才知道，张慧茹既不在家也不在医院。 所以，医院以单位的名义报了警。 第541章 疑点重重 玛利亚整形医院，是海州市近几年来涌现出来的几十家整形医院之一。 这两年流行整形热，很多爱美的女同志，喜欢垫垫鼻子，拉个眼皮儿，隆个胸什么的。 但是由于整形医院的实力不同，医生的能力不一，很多整形失败的案例引发了不少纠纷。 前两年，刑侦支队甚至处理过因为整形失败而引发的刑事案件。 玛利亚整形医院里，张辉等人已经到了院长办公室。 “张慧茹在医院里的表现不错，很上进，能力也很强。” 玛利亚整形医院只有三名医生，15名护士，所有人员都在院长一个人的管理下。 所以院长对张慧茹的情况比较了解。 “张慧茹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举动？” “这个我倒没有发现，张慧茹是眼科那边的护士，她还有一个搭当，两个人比较熟悉，你们可以问问她。” “还有眼科那边的整形医生，他们三个人是一个组的。” 玛利亚整形医院的护士分两种，一种是接待护士，一种是护理护士。 所谓的接待护士就是在前台负责接待客人的，不懂得医疗常识，但是善于推销，长得漂亮。 说白了就是营销客户的，态度好，长得漂亮，说话声音好听。 而张慧茹虽然长得也很漂亮，但属于另一种护理护士，就是本身有相关执业资格，在手术室里配合医生的护士。 算是真正的护士。 “我没有发现慧茹有什么反常的举动，跟平常一样，她失踪的前一天，我们还一起做了两台手术。” 和张慧茹搭班的护士是一名从私立医院跳槽过来的护士，是这边的院长花重金挖过来了。 算是医院里比较有实力的，也是眼科这边的护理主力军。 相比较隆胸和垫鼻，嘎双眼皮的客户数量要明显多一些。 张辉刚刚看了整形医院眼科的就诊记录，七八月份是眼科整形的高峰期，而且大多数都是年轻的学生，十五六岁十六七岁的居多。 “我看你们这七八月份的时候特别忙，每天最多的时候有二十几台台手术，就两个护士，你们能忙得过来吗？” 女护士叫王苏，说话声音柔和，让人听起来很舒服：“我们做双眼皮切割手术的过程其实比较简单，一般情况下十几分钟就完成了。” “而且我们这儿做双眼皮切割手术，采取的都是预约制，事先医生会根据不同人的先天情况确定出方案，方案一旦确定手术是非常快的，而且眼皮不是什么重要部位，护理上药都比较简单。” “我和张慧茹两个人合作搭配也不累。” “你们的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啊，慧茹家不在这，我经常请她去我家吃饭，慧茹在医院的人缘不错。” “在患者群体里面，她的口碑也挺好，就在大概一个月前吧，她还收到了患者给的锦旗。” 王苏指了指护士站前面上挂着的一面锦旗。 “服务周到，护理精心” 落款是一名叫江华的患者，赠送日期在一个月前。 一个上午的时间，张辉这边基本上把医院的情况都摸了一遍。
所有人，包括医生、护士甚至保洁工人，全都了解了一遍情况。 走访调查有比较多的收获，但是并没有发现决定性线索。 行动二组会议室内，张辉带几个人正在汇总分析玛利亚医院这边的调查结果。 “玛利亚医院里边的医生和护士数量比较少，加起来也不到20人。” “相互之间应该说都比较熟悉，从目前的情况看，张慧茹的失踪和医院里的人有关系的可能性不太大。” 这一点，大家还是认同的。 玛利亚医院里的所有工作人员医生，护士，包括行政人员，保洁人员，甚至是保安所有人，张辉等人都看了一遍，但是并没有发现陆川那边所说的符合凶手的体型特征的人。 甚至整个医院里就没有身高达到1米8左右的女性。 几个男性工作人员最高的身高也只在一米七八左右，没有达到一米八。 张辉点点头，认可同事的发言：“下面我们兵分两路，第1组到张慧茹租住的房屋去调查，尤其是和她共同居住的室友要重点了解。” “另外一组对张慧茹的患者进行一下调查。” 玛利亚整形医院的工资奖惩分配制度，主要看业绩。 除了正常的工作之外，任何人介绍客户到玛利亚整形医院整形，都能够得到大量的业绩抽成。 张慧茹虽然是护理型护士，但是根据调查的结果看她也是有不少业绩提成的。 根据王苏所说，张慧茹在护理的过程当中认识了不少患者，这些患者会给她推荐一些客户。 而这些客户如果来医院做整形，那么提成自然就会给张慧茹。 “重点查一查，给张慧茹送锦旗的那个患者，我在护士站里边，只看到了两面锦旗，一面是给医生的，给护士的只有她一面。” “另外大家关注一下张慧茹失踪的时间，她是半个月前的9月13号失踪的。” “9月13号是星期二，前后都没有假期。” “但是我们从案发现场得到的分析看的话，当天张慧茹应该是和凶手一起去的五花山。” “然后凶手在五花山的步行道上，对张慧茹下手之后伪造了上吊自杀现场。” “那么问题是张慧茹那天本应该去上班的，为什么就跟一个人去了五花山，而且没有给医院请假。” 这个问题……所有人都陷入了思考。 对啊，张慧茹失踪当天不是她的休息日。 玛利亚整形医院的休息并不是按照周六周天这个休息来的，相反，周六周天是他们最忙的时候。 根据医院里的规定，每名医生和护士每周可以调休一天。 但是调休的时间必须在周一到周五之间。 张慧茹的调休时间是在星期五，如果有变动，需要提前给医院汇报。 可是案发那天是星期二，不是张慧茹的调息日，也就是说她去五花山赏秋是翘了班去的。 “根据王苏交代的情况是，张慧茹从来都没有翘过班。” “张慧茹的时间观念比较强，甚至从来都没有迟到早退过。” “这一点……很可疑！” 第542章 谁撒了谎? 二组的成员面面相觑。 这个问题……确实是一个问题。 从医院的角度来说，张慧茹就是在她本该上班，也就是星期二那一天失踪的。 张慧茹星期二没有去上班，当天晚上她合租的室友给她打电话没打通，第2天的时候室友找到了医院，两边才知道，张慧茹既不在家，也没有在医院。 所以才报了警。 可问题是，这里有一个是时间差！ 张慧茹星期二没有去上班，那么当天在张慧茹没有出现在医院的早上，就应该有人给她打电话，问她为什么没有上班。 事实情况也正是如此，当天张慧茹没有按点上班之后，第1个给张慧茹打电话的就是她的搭当护士王苏。 据王苏回忆，当时打电话，可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王苏猜测张慧茹是不是没有睡醒，所以才迟到了。 但实际情况是，张慧茹当天就是没有上班，而是跟凶手去了五花山。 “大家要关注一点，从市区到五花山是没有公共交通工具可乘坐的，而且距离这么远，张慧茹不可能走着去五花山。” “所以，从这一点上来分析的话……凶手当天应该是开车，带着张慧茹去了五花山。” 张辉越分析，越觉得有问题：“那我觉得这里面就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张慧茹和对方有特殊关系，当时对方找到她之后，肯定是以某种张慧如不能拒绝的理由带她去了五花山，而且这个过程当中张慧茹没有时间或者是想不到给医院请假。”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比如说一些突发状况，让张慧茹意识不到给医院请假。 “第二，张慧茹当天请了假，或者说已经跟医院调休，然后才跟着凶手去了五花山，但是医院有人撒了谎，没有把张慧茹请假或者调休的事情告诉我们。” “张哥，你的意思是院长？” 因为玛利亚医院比较小，人数不多，所以院长直管所有的医生和护士，刚刚在调查走访的时候，已经了解到所有人的请假调休都是院长亲自审批。 张辉点点头，又摇摇头。 “现在还不能确定就是院长跟我们撒了谎，另外院长的体型不符合现勘那边关于凶手的体型特征鉴定。” 玛利亚整形医院的院长虽然是女性，但是身高只有1米65左右，和陆川那边所说的1米8左右的身高相差甚远。 而且如果在张慧茹失踪当天院长也不在医院，这个事情肯定瞒不了所有人，医院里肯定有人知道，可是根据目前了解到的情况，当天院长一直在医院。 所以张辉猜测，即便是院长撒了谎，那么杀死张慧茹的人也不可能是院长本人，她很有可能还有帮凶。 不对，是一定有帮凶。 “辉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现在？” 张辉想了想：“还是按照刚刚我们计划的方向去走访调查。” 一组人去张慧茹租赁的房屋调查，通过和她合租的大学同学了解一些情况。 另一组人去查张慧茹的客户资料，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至于院长那边…… 确定她有没有说谎，其实很简单，只要查一查张慧茹在失踪前有没有给院长打过电话，就能够证明她是不是撒了谎。
请假，总不至于只发个短信或者微信吧。 在出租屋见到张慧茹大学同学的时候，行动二组过来的两个人明显一愣。 张慧茹的大学同学身材高挑，一米八的大个，比两名刑警还高出半个头。 “你多高？” 陈雅微微一愣，这两个警察……怎么一上来就问自己身高？ “一米八五。” 一米八五？ 两人对视一眼，老孙一个打了个眼神：“你们先聊，我下去一趟。” “好。” 老陈知道老孙这是要去汇报，毕竟谁也没想到，张慧茹的同学竟然身高一米八五！ 这是行动二组在调查张慧茹人际关系当中，遇到的第1个身高超过1米8的女性。 这个张慧茹的大学同学，也就是她现在的室友，有没有可能是凶手？ 不用想，这个可能性太大了。 两个女人住在一起，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可能引发出严重的矛盾。 虽然这个叫陈雅的女同学是第1个发现张慧茹失踪的，但如果她就是凶手，那理应就是她最早发现张慧茹失踪。 而且贼喊捉贼的案子，刑侦支队这边遇到的不知有多少。 “一米八五？” 陆川接到张辉的电话，豪不思索的摇摇头：“辉哥，不可能，凶手的身高在一米七九到一米八之间，误差不超过两厘米！” “而且我给的结论，基本上就是已经考虑了误差的，凶手的身高极大概率在一米七九，最多一米八，极小可能在一米八一。” “一米八五……绝对不可能！” 陆川对自己的判断非常有信心，误差一两厘米，已经是极限，凶手绝对不可能身高1米85。 张辉正在去往调查张慧茹客户的路上，挂断电话后，给另一组的老孙回了电话。 “老孙，现勘那边给了明确的答复，凶手身高不可能是1米85。” “好，我知道了。” 老孙挂了电话，重新上楼和老陈一起跟张慧茹的同学陈雅了解情况。 其实张慧茹失踪后，已经有警察和陈雅了解过情况。 只不过原来跟陈雅了解情况的是派出所民警，而这次是刑侦支队的刑警。 “我上班的时间比慧茹要晚半个小时，每天都是她先走，那天她跟往常一样去上班，没有任何特殊。” “然后我晚上回来的时候，她就不在，一般情况下她下班比我早，而且她们医院也不加班。” “我们早上约好的，晚上一起去吃麻辣烫，所以我就给她打了电话，但一直无人接听。” “张慧茹失踪当天你跟她有过电话联系吗？” “没有，我在二医院当护士，工作特别忙，白天没时间打电话。” 离开张慧茹的出租屋，老陈和老孙坐进车里，点上跟烟。 老陈吐了口气：“你咋想？” “不太像……不过还是想去二医院查查。” “行，走！” 虽然陆川那边说凶手的身高不可能是1米85，那么陈雅就基本没有作案可能。 但是万一呢？ 所以，两人决定还是去二医院看看。 第543章 陆川的判断 第544章陆川的判断 事实证明，陆川的判断并没有错，陈雅在张慧茹失踪当天全天都在医院上班。 二医院的很多医生和护士都能够证明，在张慧茹失踪的那天，陈雅就在医院上班，而且有监控录像可以证明。 “现勘那边还是真有两把刷子。” 老陈微微感叹。 老孙笑了笑，拍了拍老陈肩膀：“咱们也就是过来看一看，心里有个底，陆川做的现勘分析，这么多个案子以来还没出过错。” “行了，咱们都一把岁数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 老陈叹了口气：“想当年破松山人头案的时候，我那年也算是意气风发吧？” 老陈说的松山人头案，是二十年前的发生在海州市松山的一个案子。 当时有人在松山上发现了一颗人头，就报案了。 警察来了之后，差点把整个山头翻遍了，但是并没有发现其他的肢体。 还是老陈当年立了大功，在山脚下的一个废弃的池塘里发现了裹着塑料布扔进里边儿的尸体。 “你还好意思说？当年你刚入警也没几天，出来出警还敢偷跑出去游野泳，否则哪有那么好的运气发现那玩意儿。” 老孙对这件事嗤之以鼻，两人是同一年部队转业入警的，当年的松山人头案两个人都参与了。 外出的时候，老陈当年叫老孙一起去游野泳，老孙还怕挨收拾就没去，结果就给老陈捡了个便宜。 不过那次给了老陈三等功之外，还有一个通报批评。 发现凶手隐藏的躯干部分，让刑侦支队这边有了重大破案线索，所以只得给他申请了个人三等功。 但是因为老陈当年在走访调查的时候，无组织无纪律，私自去池塘里游泳，被支队通报批评一次。 两人离开二医院后，将调查结果做了一个详细的整理。 会议室。 “根据张慧茹的室友陈雅所说，被害人的人际关系比较简单，所熟悉的人大多是同学和玛利亚整形医院的医生和护士。” “另外陈雅的身高虽然和现勘那边给出的凶手的身高有些接近，但是却有不同，经过对二医院那边的调查，陈雅没有作案时间，嫌疑可以排除。” “其他呢？” 老陈接着说：“张慧茹失踪的当天，计划和陈雅去吃麻辣烫。” “而且她早晨的时候还说去上班，并没有给陈雅说请假的事。” 老孙接着说：“从陈雅这边得到的线索来看，张慧茹当天在离开出租房的时候应该是没有请假的打算，而且晚上也并没有其他的安排。” 张辉点点头，这个判断是对的。 否则张慧茹不会和陈雅约定晚上去吃麻辣烫。 “所以，张慧茹去五花山，大概率是临时起意。” “我们查了一下，张慧茹去上班大多数情况是乘坐公交车。” “是不是调查一下公交车的监控？也许有一些发现。” 老孙和老陈汇报完，去查张慧茹通话记录的人也回来了。 “张慧茹在半个月前的早上，8点50分，给整形医院的院长打过电话！” 嗯？ 打过电话？ 张辉在和院长接触的时候，对方并没有说这个情况。
张慧茹的上班时间是早晨9点钟，8点50分打电话…… 不是请假还能是什么？ “立即传讯玛利亚整形医院院长！” “是！” 一个小时后。 “张警官，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您这是……” “吴院长，你确定知道的事情……都说了？” “我……” “等等，”张辉打断吴院长的话：“吴院长，我们既然能够把你请到这儿来问话，就一定是掌握了一些证据，所以我希望你能如实的交代，张慧茹失踪当天到底和你有没有过联系，什么时候联系的？如果有联系说了什么，她当天到底去了哪儿？” 吴院长脸色变化，有些阴晴不定。 “吴院长，你现在可能还不太了解事情的重要性，张慧茹现在可不是失踪，而是被杀！” “我们查过通话记录，她失踪当天的早上8点50分，给你打过电话。” “到底说了什么？” “我……” 吴院长双手交错，半晌后：“我说……我全都说……” “其实小张那天给我打电话，确实是请假了。” “我们在医院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说？” “我……我害怕……” “害怕？” “对，我虽然是医院的院长，但是我也只是个打工的，医院实际的老板另有他人。” “而张慧茹那天请假，是因为老板的女儿找她……” “女儿？” “对，那天早晨老板的女儿到我办公室点名要找张慧茹，我说她还没来，对方就说去楼下等她。” “对方是8点半到我办公室的，然后8点50的时候张慧茹打电话跟我说，老板的女儿找她，请半天假，我就答应了。” “你还知道什么，全都说清楚！” “是是是，全都说，全都说……” 原来，这个张慧茹和医院的老板认识，根据吴院长所说，两个人是在张慧茹进入医院工作之前就认识的。 张慧茹能进医院当护士，还是老板亲自安排的。 “我以前侧面打听过张慧茹本人，她和老板的关系，但是对方支支吾吾的什么都不肯说。” “不过，看那个样子，我也知道，两人肯定有一腿。” “有一腿？” “对，张慧茹大学毕业后就来我们医院了，所以我猜她应该是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和老板在一起了。” “我们那个老板我最清楚，老色批一个。” “就喜欢玩女大学生，还专门喜欢长相清秀，一看就是干净人家的学生，我知道的就有不少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天老板的女儿来找张慧茹，是因为对方可能知道张慧茹和你们老板的事情？” “说是女儿，其实……其实也不是亲生女儿，是认的干女儿……” 张辉：“……” 这个老板，玩的花啊。 吴院长一说，张辉就明白，这哪是什么干女儿啊，不就是另一个姘头吗。 吴院长接着说：“我觉得张慧茹失踪，肯定跟老板的干女儿有关系，但是这件事我也不敢说，我也没见着，所以我就……” 第544章 你们有证据吗? 第545章你们有证据吗？ 所以，这个吴院长在面对警察时候，就撒了谎。 他以为什么多事情都能瞒下来，可那是一条人命！ 案件侦破到现在，可以说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玛利亚整形医院，背后老板的干女儿有重大作案嫌疑。 三号会议室，张辉等人再给秦勇做案件情况汇报。 把有关吴院长交代的事情重复一边后，张辉总结。 “秦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觉得现在有必要直接逮捕李小瑞。” 李小瑞就是玛利亚整形医院背后老板的干女儿的名字，今年23岁。 秦勇听了汇报，郑重点点头。 这个李小瑞确实有重大作案嫌疑，张慧茹失踪当天跟吴院长请过假，然后跟着李小瑞离开的，之后就失踪了。 “立即逮捕李小瑞！” 一个小时后，张辉的等人在水云间高档SPA会所，逮捕了正在做按摩的李小瑞。 “你们是谁呀？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要告诉我干爹！” 张辉看到李小瑞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一次有可能是八九不离十了，李小瑞是海州市艺术学院的学生，身材高挑一米八几的大个。 和陆川根据现场遗留的凶手脚印，作出的凶手特征分析很相近。 “李小瑞，我们是海州市刑侦支队刑警，正式通知，你涉嫌故意谋杀，被逮捕了，这是逮捕令。” 听到涉嫌杀人，李小瑞身边的按摩店技师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 眼神疑惑、惊恐的看向李小瑞。 对方这么漂亮，还有钱，只竟然会去杀人？ 张辉的话，彻底引爆了李小瑞的情绪！ “你们凭什么说我杀人了！” “你们有证据吗？” “再说，她明明是自杀的！” 自杀？ 张辉一会手，有警察过来给李小瑞戴上手铐，抓捕女性嫌疑人，是有女警过来的。 “我还没说死的人是谁，你怎么就知道她是自杀的呢？” “我……” 李小瑞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脸色一阵变换：“我猜的，怎么了，不行吗？” “不行？” “到支队再说吧！” “带走！” 审讯室里张辉亲自负责审讯，旁边是一名女警负责记录。 “张警官，你说的东西我都不知道，什么张慧茹，我根本就不认识，还有什么五花山我也从来都没去过。你们肯定是抓错人了。” 张辉叹了一口气。 这个李小瑞，年纪不大，但是说什么都不肯交代。 证据…… 李小瑞一口咬定没有证据，就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其实，对方说的倒也对。 锁定李小瑞，是根据吴院长的供词。 但实际上院长并没有亲眼看到李小瑞和张慧茹两个人共同离开。 张慧茹的电话通话记录里面，也没有和李小瑞通话的记录。 玛利亚整形医院门口没有监控录像，所以当时也没有任何拍到张慧茹和李小瑞共同离开的视频。 至于目击证人更是没有发现，毕竟张慧茹当天没有进医院内部。 所以，张慧茹和李小瑞共同离开，在逻辑上是讲的通的，但是并没有实质的证据。
李小瑞本人显然也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在面对张辉的审讯时候，什么都不肯说，只是咬定你们有证据我就说，什么证据都没有，我就什么都不说，显然是死扛到底。 会议室。 “秦队，现在看来李小瑞就是凶手的逻辑性非常大，但是证据方面确实不足。” 秦勇倒是不担心，没有证据，找证据就是了，只要人找对了，那就问题不大了。 “这样行动组这边先休息一下，对于李小瑞的审讯先停一停。” 转过头，秦勇看向刘国栋。 “老刘，陆川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小瑞的足迹已经采集完成，陆川那边正在比对，很快就能出结果。” 这就是秦勇不担心的原因。 凶手在现场留下了密密麻麻的脚印，不管对方怎么狡辩，只要李小瑞的脚印能够和现场发现的高跟鞋脚印比对成功，那么无疑，她就是凶手。 “另外我们已经对李小瑞的家还有她开的车进行搜查，杨森那边已经有了一些发现。” 就像先前案情分析会分析的一样，张慧茹从市区去五花山，不可能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一定是坐了私家车去的。 既然现在已经锁定了李小瑞是重大嫌疑人，那么对方很有可能就是乘坐李小瑞的车去的，这样的话有可能会在李小瑞的车里发现属于张慧茹的生物信息组织。 比如毛发，皮屑等。 杨森和老白已经先一步去搜查李小瑞的车和住址。 “好，那我就等你们现勘办公室的好消息！” 有了目标足迹，陆川这边的鉴定分析相对来说比较容易。 但是因为案发现场的足迹都是踩在枯枝落叶上的，脚后跟的足迹很清晰，但是脚掌的足迹有一些模糊，比对起来陆川需要更多的数据进行支撑，所以时间上相对来说要长一些。 “怎么样？” 实验室，刘国栋站在陆川身边看着陆川计算比对。 “问题不大，从肉眼观察来看，两者是同一足迹。” 以陆川的能力和经验，搭眼一看就知道这两组足迹基本上就是同一个人的。 但是做鉴定分析需要数据做支撑，需要出具鉴定报告，这就需要详细的计算，需要过程步骤，不是说某个人看一眼确定它是同一个足迹就能够作为司法证据的。 而且这个鉴定报告陆川是需要签字的，刘国栋也需要签字确认。 这样法庭才会采纳为司法证据，而如果一旦出现冤假错案，也是有极重的责任追究的。 另一边杨森和老白也有了不少的收获，在李小瑞的车里采集到了很多毛发和皮屑。 另外在她车里的后备箱内发现了一双高跟鞋，鞋上还有一些枯枝落叶。 “没跑了！” “这女的，连鞋子都没处理？” “呵呵，没听行动组那边说吗，凶手被抓的时候还说，张慧茹是死于自杀的。” “也算幼稚了，弄一个假现场就以为能骗过所有人。” 老白笑了笑：“行了，拿回去做检测吧，基本没跑。” 而两人回来的时候，陆川这边的报告基本上已经结束。 “怎么样，足迹能匹配上吗？” 第545章 嫉妒使人扭曲 陆川点点头：“百分百，没问题！” 老刘这边也兴奋的点点头：“足迹鉴定的结果先等会儿汇报，把这个嫌疑人车里采集到的一些毛发的DNA鉴定信息做出来，一起给秦队再汇报。” “不仅如此，还有这个。” 杨森打开证物箱，里边是一双三四厘米高的，红底黑绒面高跟鞋。 脚底和边缘有不少泥土、腐败树叶残留。 “这是当时凶手穿的高跟鞋？” 刘国栋惊讶。 陆川接过箱子，看了一眼，就肯定到：“没跑，就是这双鞋！” 审讯室里，李小瑞正在接受审讯。 但是，这一次，摆在李小瑞面前的东西，除了一双高跟鞋、一份足迹鉴定分析报告外，还有一份DNA信息鉴定报告。 在李小瑞车上采集到的毛发，已经做完了DNA鉴定分析和死者张慧茹的DNA配型完全一致。 李小瑞在案发现场穿的高跟鞋，加上足迹鉴定分析报告，还有车内的毛发DNA信息鉴定，三份铁证摆在李小瑞面前，彻底锁定了她就是凶手的事实。 面对铁证，李小瑞也没有了最初狡辩的心思。 此刻的李小瑞，脸色灰败，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 “李小瑞，现在你还觉得我们没有证据吗？” “警官……能……能给我一只烟吗？” 张辉这里没有女士香烟，从自己兜里掏出一盒红塔山，抽出一支递给身边的记录员。 在审讯女性犯人的时候，一般情况下男性预审不会轻易接触对方。 这是审讯规定，而且审讯女性犯罪嫌疑人之前，在进入审讯室的时候，要有其他人对审讯人员进行检查。 海州市刑侦支队的这个要求看似有点不近人情，但确实是这边的惯例。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出过事。 十五年前，海州市看守所里边发生了一起重大失误。 一名被判死刑的女性犯罪嫌疑人，竟然在监狱里怀孕了。 法律规定，孕期妇女是不能够被执行死刑的。 虽然被判死刑的女性犯罪嫌疑人，怀孕的途径是违法的，但不管怎么样，对方怀孕了就不能够被执行死刑。 而经过调查对方怀孕的方法，是通过收买给她探监的律师和相关人员，带进了违规品，而且是多次，所以对方才能怀孕。 后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再次发生，海州市公安局这边规定，凡是对女性犯罪嫌疑人进行审讯的，必须有女性警员在场。 而且男性警员不得接触女性犯罪嫌疑人，同时不管是男性警员还是女性警员，在接触女性犯罪嫌疑人之前或者是审讯之前都要经过检查。 女警起身走到李小瑞身边，点火后把烟送到对方嘴角。 咳咳！ 或许是红塔山烟太烈，李小瑞抽了一口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其实……我那天没想杀她……” “我……只是想警告他，离我干爹远点……呜呜呜……” 面对铁证，李小瑞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交待了当天她杀害张慧茹的全部过程。 正如张辉等人掌握的线索一样，李小瑞当天在整形医院门口等到了正要上班的张慧茹。
而两人其实之前是认识的。 张慧茹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和玛利亚整形医院的老板认识。 一直维持不正当关系有一年多的时间之后，张慧茹大学毕业，被那个老板安排进了玛利亚整形医院。 “我们学校和张慧茹的学校挨着，当时张慧茹和我干爹认识的时候，我就已经和干爹在一起了。” 根据李小瑞交代，她的家庭背景比较悲惨，12岁的时候父亲出车祸去世了，母亲把她丢给了爷爷奶奶，从此以后再无音讯。 李小瑞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缺少父爱，而且仇恨她的母亲。 “老陈，对我特别好，像父亲一样关心我照顾我，我上大一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说清楚点，老陈是谁？” “陈康，就是我干爹，玛利亚整形医院的老板。” “我干爹其实在认识张慧茹之前，一直都只有我一个干女儿的，可是他认识张慧茹之后，经常跟她混在一起。” “呜呜呜……尤其是前几天，他甚至跟我说他要跟张慧茹结婚。” “呜呜呜……他怎么能跟那个贱货结婚？！” “都是那个丑女人！如果不是他，干爹就只有我一个女人！” 张辉皱眉，根据玛利亚整形医院的院长所说，这个老陈不是一个什么省油的灯，怎么可能只有李小瑞一个女人。 “但是据我们了解，陈康还是有其他女人的，他好像不止有你和张慧茹。” 哼！ 李小瑞冷哼一声：“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而且有几个还是我给他找的，但是我干爹只是玩玩罢了。” “哪个男人不偷腥呢？” “但是张慧茹那个贱货不一样！我干爹竟然要跟他结婚！” “不行！绝对不行！” 所以在案发当天，李小瑞在玛利亚整形医院门口找到张慧茹之后，准备和她谈判。 “那天早上我带着她去了五花山。” “我给她一百万，让她离开我的老陈，但是她不干，说什么她是真的喜欢老陈！” “狗屁！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真心爱老陈的，她张慧茹算个什么东西，她只是图他的钱罢了。” 李小瑞这个嘴里的陈康其实对李小瑞还不错，或者说从金钱的方面来判断，他对李小瑞非常慷慨。 据李小瑞交代，自从李小瑞认识陈康，把身体交给他之后，陈康每个月都给李小瑞最少10万块钱的零花钱，从李小瑞上大学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有六七年的时间了。 而平时李小睿瑞和陈康出去买东西也不用李小瑞自己花钱，还是陈康消费。 所以，这几年下来，李小瑞手里已经有几百万的存款。 “谈判不成，所以你杀了她？” “不！” “我怎么能那么傻，我根本没想着杀她！” 李小瑞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我就是吓唬吓唬她！” “而且，最开始也是她先动手的。” “她如果没有扇我那一巴掌，我怎么可能杀了她！” “警察同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你们要相信我！” 第546章 家长见面 离开审讯室之后，张辉摇了摇头。 干刑警这几年来，张辉审讯的犯人没有1000也有800，其中重型犯无期和死刑以上的也有几十号人。 不管是只杀了一个人的杀人犯，或者是手里有几条人命的杀人犯，张辉见了不少。 这些犯罪嫌疑人，面对警察审讯的时候有闭口不严的，也有到里边就跟竹筒倒豆子什么都交待的。 还有那种挖一点说一点，不挖就一点不说的那种。 面对重刑犯，可以说是千奇百态，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情况都能见到。 而总结起来看的话，绝大多数的犯罪嫌疑人在审讯的最后都会后悔的。 李小瑞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五花山腐尸案，至此宣告侦破。 有了三项铁证，李小瑞即便不招供，也能够零口供定罪，当然对方认罪伏法，是最好的结果。 张辉第一时间将审讯情况向秦勇做了汇报。 秦勇这边连夜去了市局做情况汇报，案件这么快能够侦破完成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现勘办公室。 完成了足迹鉴定比对，还有DNA信息比对之后，现勘办公室这边彻底就完活了。 法医那边出了验尸报告之后，后续没有什么事情，今天肯定不用加班，陆川拉上沈妍直接回了家。 “这有钱人玩的都这么花花吗？” 沈法医有些不理解，李小瑞和陈康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太过畸形。 陆川听了赶紧摆手：“这可不能一棍子全打死，有钱人也不全都是坏蛋。” 沈妍看了看自己现在坐的保时捷…… 也对，陆川也是有钱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有钱。 “李小瑞的这种情况，和她从小的生长环境有关系。” 正所谓性相近习相远。 “李小瑞从小父亲就车祸去世了，而她母亲把她直接扔下，不管她自己跑了，这对李小瑞的心理伤害应该非常大。” “从小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缺乏父爱，而到了大学之后，突然遇到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人，李小瑞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情有可原。” 这一点…… 沈妍却摇摇头：“陈康是真的对她好吗？” “陈康如果真的对她好，怎么可能霸占李小瑞？给她钱也不过是因为陈康不差这点钱。” 陆川点点头，沈妍说的也没错。 陈康可不仅仅只开了玛利亚整形医院一家公司，他还经营着很多其他连锁药店。 身价虽然不是能说多高，但是也有上亿资产了。 一个月10万一年百万，五六年的时间在李小瑞身上花个五六百万，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李小瑞以他的干女儿自居，这种畸形的关系，可能也是陈康觉得刺激的一个因素吧。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和李小瑞在一起这么多年的主要原因。 倒是张慧茹其实是比较厉害的女孩，她和陈康之间的关系，她的舍友陈雅并不知道。 张慧茹毕业两三年，而且根据李小瑞所说，张慧茹在上大三的时候就已经跟陈康在一起了。 将近四年时间，陈雅竟然不知道张慧茹有男人，不得不说张慧茹隐藏的很好。 而且，李小瑞和张慧茹之间矛盾最终爆发的点是，陈康要娶张慧茹。
这就不得不说，张慧茹确实有两下子。 当然至于李小瑞说的，在五华山上是张慧茹先动手打了她一巴掌之后，李小瑞才错手之下杀死了张慧茹，现在已经无法验证。 山上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证人，李小瑞怎么说就怎么是，但无论如何，最终的结果是，张慧茹死亡。 另外李小瑞假造张慧茹上吊死亡的事实也是确凿的，这就证明张李小瑞在杀死张慧茹之后有意隐瞒自己的杀人事实，这就确定犯了故意杀人罪。 “对了，后天就是周六，家里人见面的事情，你跟沈局说了吗？” 陆川这事肯不能忘，当然，也忘不了，回家老陆他们就提这个事。 沈妍点点头：“我已经跟爸妈说过了，周末他们都有时间。” 两人的关系已经不一天两天了，说起这些事情也不存在什么害羞的。 家长见面，确实也到了时候。 “那就周六吧，我晚上回去订个酒店。” “好，听你安排。” 人啊，三观很重要。 类似的成长经历，大致相同的教育，让陆川和沈妍有很多共同话题。 两人虽然家庭背景不同，一个从商一个从政，但是两人的父母对孩子的教育都很严格。 可以说都是生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好少年。 另外两人又都是从公安大学毕业的，思想教育本来就抓得严。 现在又都是刑侦支队的，这就让两人有了更多的共同话题。 而且，现勘、法医两个职业有很多交叉工作，相互之间也能扶持。 老陆那边对陆川找了一名法医，倒不介意，沈妍这么漂亮，人家高兴还来不及。 老沈那边对自己家女儿和陆川在一起，更是满意，先不说陆川家庭背景有没有钱，就说陆川本人仅仅上班两年获得的一等功都有三四个。 这以后不晋升都说不过去吧。 回家后，陆川把周六和沈妍父母见面的事情说了，老两口开心的不得了。 “来，咱们爷俩今天喝一杯！” 老陆很开心。 距离自己抱孙子的愿望，终于又进了一步。 “儿子啊，你来啥时候结婚，啥时候生孩子？” …… 香格里拉酒店。 海州市老牌五星级酒店之一，从八十年代开到了现在，五年前，强盛集团注资后，进行了翻新和装修，现在依然是海州市最顶级的酒店。 “沈局！欢迎欢迎！” 两人虽然早就认识的，但都是在公众场合，酒店里私下见面，还是第一次。 “陆总，好久不见！” 两人之间比较熟悉，这样场合见面也不尴尬，只有陆川和沈阳的母亲相互之间没有见面。 但是两人都对彼此的女婿儿媳妇儿相当满意，所以自然不会说什么。 打着招呼，落座了。 陆川招呼服务员上菜，很快香格里拉的招牌菜陆续上来。 “沈局，今天是周末，喝点？” “好！今天高兴，陪陆总喝点！” 两个老男人，平时在家没有什么借口都是喝不上酒的，趁着这个机会，当然要正大光明的喝点。 “哈哈，好，来来来，我这有一瓶五十年的茅台，今天托你的福，开开荤！” 第547章 再来一案 有了白酒助兴，老沈和老陆两人聊的就渐渐开了。 “来来，沈局，我敬你一杯！” “哈哈，陆总，来来，干杯！” 五十年茅台，即便是这两位，也不是想喝就能喝的。 对于老沈来说，这种动辄几十万一瓶酒的价格肯定是超出了他的消费能力，但是并不是说想喝就喝不到，只不过承担的风险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老沈这么多年来，从一个基层的普通民警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成为海州市公安局副局长，靠的不仅仅有能力，更多的是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什么人能交，什么人不能交，什么样的人能在一起吃饭，什么样的人不能在一起吃饭，老沈这么多年下来心里门清。 其实，在老沈的内心最深处，是希望自己的女儿找一个和自己家庭背景差不多的人家的。 不必大富大贵，更不必说有多么显赫的家世，只要是父母都在体制内，男友也有正经工作，这就很好了。 而陆川家…… 陆川本人是没错的，在刑侦支队工作，而且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就连获大功，在省厅重案组里边都是绝对的中坚人物。 市局这边更不用说了，用不了几年，陆川绝对能平步青云。 但是陆川家里的商业背景，其实老沈并不是特别喜欢，而且如果是一般的商业家庭背景，说不定老沈还不一定能同意这门婚事。 可是，强盛集团又不一样。 在海州市，强盛集团可以说是当地最大的集团公司，涉及海州市经济生活的方方面面。 绝对是跺一跺脚，整个海州市乃至全省的经济都要抖一抖，颤一颤的庞然大物。 可是，这么多年来强盛集团什么事都没有，主要集团人物没有作奸犯科的情况。 一般的违法乱纪，涉及一些集团内部的贪污腐败，不用外人动手，强盛集团内部就处理了，然后直接移交警方。 另外，这几年来强盛集团可以说是市公安局最大的捐赠企业，没有之一。 至于为什么能要强盛集团的捐赠，呵呵。 强盛集团虽然是一家家族性的私营企业，但实际上他当年起家的背景很不一般。 以老沈现在的地位，是知道一些皮毛，但是知道也并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强盛集团根正苗红，深得上级信任。 老陆和老沈两人，以前就认识，而且有过接触，层次又都不低，共同话题自然很多。 陆川和沈妍二人的母亲都是宽厚之人，这种场合下也是聊一些中年女人之间的话题。 比如两个孩子是怎么拉扯大的。 两个小时的聚会，应该说是胜利的大会。 一瓶白酒喝没了，但是无论是老陆和老沈，都没有醉意，以这两人的酒量，再来一瓶也不在话下。 不过，亲家第一次正式见面，两人都没有多喝，反正以后机会还多。 “陆川，你送叔叔阿姨回家，我们这边你就不用管了。” 老陆同志这边有司机开车，陆川没有喝酒，就去送了沈妍一家回去。 难得的周末，刑侦支队那边没有什么案子，这周应该是不用加班了，陆川和沈妍两人下午就去看了电影。 “陆川……今天应该没什么事吧？”
走在商场里，沈妍挽着陆川手臂，虽然四周都是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别瞎想，能有什么事，前几次不过是巧合罢了。” 陆川摇摇头，前几次两人出去发现案子，并不是说两人出去才发生命案，而是案子已经发生了，只不过是被自己二人给发现了而已。 至于为什么别人没有发现，因为他们不是警察，他们是刑警的话，大概率也能发现。 沈妍点点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 “陆川，要不我们今天别看电影了，去大佛寺庙……那边去看一看吧。” 大佛寺？ 陆川听说大佛寺建的很壮观，但是一直没机会去，去一趟应该也可以。 不过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哪有下午去烧香的。 “下午不能烧香拜佛，明天上午吧，早上我接上你，咱们一起过去，而且明天是九月十五，去了香火更旺，咱们今天先看电影。” 定下来明天要去大佛寺，沈妍的心情莫名的放松下来。 “我要吃爆米花，大桶的！” ……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两人看完电影，吃完晚饭，还没返回家的时候，就接到了支队的电话。 “小陆，有案子，来支队一趟！” 给陆川打电话的是刘国栋，声音有些焦急。 陆川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打电话肯定就是大案了。 但是，放下电话后，沈妍却一直没有接到电话。 这有点不应该。 如果是命案的话，一般情况下现勘和法医都是同时出现场。 自己被师傅叫回去，没有道理王长江不给沈妍打电话。 “没叫我？” 陆川点点头：“我先送你回去吧，也不一定是命案，先去支队看看什么情况。”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刘主管给你打电话让你直接去支队，肯定是有什么事儿。” 陆川想了想，也没有坚持。 这里距离沈妍家不远，而且商场门口打车很方便。 “算了，你开车回去吧，车在地下停车库，我开上车还浪费时间，我到门口直接打车去刑侦支队，更快点。” “行。” 陆川快步离开，商场门口就有空的出租车排队等候客人，陆川上了排在第一位的车。 “师傅，市刑侦支队！” “好嘞！” 二十分钟后。 现勘办公室。 陆川到的时候，刘国栋，杨森和老白都到了会议办公室。 “换衣服，准备出发。” 杨森和老白已经把器械整理完毕，刘国栋正在换外套。 “咋了师父？” “刚刚我跟沈妍在一起，法医那边没给她打电话。” “不是命案？” 刘国栋摇摇头：“还不确定，我们先去现场看看。” 陆川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迅速换了衣服。 现勘这边收拾完的时候，行动二组的张辉等人也在下边集合完毕，准备出发。 第548章 消失的房客 车上，刘国栋给陆川、老白和杨森三人介绍案情。 “今天中午12:30左右，华光街派出所那边接到报案，说是有人失踪了。” “那边的民警，对了，小陆，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杨林，你的同学，出的警。” “发现一些问题，直接上报到了我们这，说是有可能发生了命案。” 杨林？ 听到这个名字，杨森微微一愣：“小陆，这名字……跟我就差一个木字？” 陆川点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兄弟俩呢。 如果再来一个杨木，那就是木林森凑齐了。 陆川记得上小学的时候，班上就有一个同学叫姚柏木，他还有一个弟弟叫姚柏林，还有个弟弟叫姚柏森，一家三个儿子……够他爹呛啊。 刘国栋继续说到：“报警的是保洁员。” “失踪人员在天河家园小区租了一套房子，每星期都聘请一个固定的保洁员到房子里面保洁。” “这个保洁员在他们家已经干了三年多的时间，手里有房子的钥匙，保洁的时候发现下水道堵了，在疏通的时候在下水道里面发现了一截小拇指，所以当场就报案了。” “那边怀疑是碎尸案，具体情况现在还不清楚，我们到现场之后先勘察。” 天河家园小区，七栋三单元六楼。 陆川等人到的时候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杨林就在边上，看到陆川来了，赶紧过来。 “陆川！” 陆川看到杨林过来也就迎了上去，对方是第1个出警的，那么了解到的现场情况，肯定应该是最多的。 “什么情况？” 杨林脸色有些苍白，沉声开口：“应该是杀人碎尸。” “今天中午12:30接到报警，我是12:39分到达的现场。” “保洁员在疏通下水道的时候，发现了半截小手指。” “我们到了之后，对下水道继续进行疏通，在里面挖出了很多类似于脂肪和内脏碎片的东西。” “肯定？” 杨林点点头：“不会错的，咱们上解剖课的学过，我印象特别深。” “请示完我们所长之后，直接就上报给刑侦支队了。” “屋子里动过没？” “没有，我进去的时候穿了鞋套，跟我一起出警额同事也穿了。” “发现案子严重性之后，我们就直接把现场封锁了，没人进过房间。” 正说着，秦勇也达到了现场。 “秦队！” 张辉和刘国栋等人过去。 “什么情况？” “华光街派出所两位民警出警，疑似发现碎尸案。” “现场在哪？” “洗手间。” “说说大概情况。” 这里面还是杨林最了解情况，发现案子到现在他一直都在场，而且是整个过程的经手人。 “秦队，我们这儿民警杨林是最先到达现场的，让他说说吧。” 华光街派出所所长黄建民把杨林叫拽了过来，让他直接给秦勇汇报。 杨林以前也见过秦勇，所以也不能说有什么紧张的，况且现在这种情况满脑子都是案子，直接开口汇报。 “中午十二点半……” “我们已经在第一时间联系了房东，但是房东在外地没有办法赶回来。”
“但是关于死者的一些信息，已经通过微信发了过来。” “房内租住的人叫杨倩倩，女，28岁，已经在这栋房子里面租住了三年半的时间。” “据房东提供的信息，杨倩倩是一名平面模特，没有正式工作。” “因为案情可能比较重大，我们目前没有对房间内进行搜查，发现下水道里面有破碎的脂肪和内脏碎片之后，我们就退了出来。” 秦勇听完汇报后，重重点头：“你们做的很好。” “这样，现勘这边先勘察现场，张辉，你们这边查一查杨倩倩的基本情况，另一组人周围邻居进行走访。” “是！” 秦勇那边听汇报的时候，陆川和刘国栋等人这边已经穿戴好头套手套脚套，还有白色防护服。 四个人，分工合作。 “杨森老白你们去其他的房间，陆川和我咱们去洗手间。” 杨倩倩租住的房子是2室1厅，面积大概在八十平米左右。 卫生间的面积不大，大概只有三平方，干湿分离，外边是洗手池，里边是卫浴。 地面上，是一些保洁员疏通下水道，还有杨林到现场后，在下水道里疏通出来的一些东西。 报警所说的半截小指头，就在地上放着。 长度不长，只有一厘米多一些，但是连着指甲。 虽然上面都是污垢，但是隐约还能看到指甲经过美容，有类似碎钻的东西，晶莹剔透。 用镊子夹起断指，陆川仔细观察片刻。 “右手小拇指第三节，三分之二大小，利器断痕伤。” “女性，有美甲痕迹。” “皮肤紧致白皙，疑似年轻女性。” “从腐败时间看……一周左右。” 一根断指，陆川分析出了不少信息。 从目前的情况看，杨倩倩大概率是失踪了，而且很有可能有一部份就在这个下水道里。 当然到底死者是不是杨倩倩，现在还不能够十分确定。 但是也比较容易判定。 杨森和老白在客厅、卧室里边做现勘，稍后回到刑侦支队，对发现的毛发进行DNA检测，然后和下水道里肢体的DNA进行对比，就能够确定身份。 手指旁边是一些破碎的黄色和褐色的碎片。 陆川有验尸的技能在身，而且参与过多次法医的验尸。 一眼就能确定，那堆东西确实是脂肪。 看来，就是这个东西堵住了下水道，至于断指，本应该被下水道冲走的，但是因为堵住了，所以才残留下来。 用证物袋把东西收集起来，陆川开始对卫生间进行详细的勘察。 鲁米诺试剂喷上一些，就出现了大量的荧光斑点，密密麻麻。 “凶手是在这里分尸？” “不一定，血液喷溅的方向不太对。” 陆川指了指墙面上的斑点：“力度不对劲，应该是溅射上去的，可能是下水道冲水的时候，血迹溅射上去的。” “还有这里，”陆川指着地面上的一大片荧光痕迹：“凶手应该是把粉碎后的碎肉块放在了这里，然后在下水道里边冲走了。” “否则的话，不会出现这么大片的，不连续的荧光痕迹。” 第549章 作案工具 鲁米诺试剂是刑侦现场勘察最常用的血液鉴定用品。 血液中含有的蛋白质，利用一般的清水是无法洗掉的。 同时里面含有的大量铁离子，也不是通过简单的清洗就能够消除痕迹的，鲁米诺试剂通过化学反应能够将血迹还原成荧光痕迹。 当然，鲁米诺试剂对所有的血液都会产生化学反应，并不能通过鲁米诺试剂试验就确定一定是人血。 所以，在血液鉴定中，确定了血液存在后，还会对血液的种类进行确定。 即便是现场这种情况，大概率就是人血留下的痕迹，毕竟谁家杀鸡杀鱼都不可能造成这种现象。 但是返回现勘实验室后，陆川等人还是要对血液的种类进行鉴定分析。 当然在现场结合目前的状况来看，可以判定就是人血。 鉴定只是必要的司法程序，并不影响现勘接下来的步骤和推测。 陆川挥挥手，比划了一圈，意思是洗手间里并不是支解尸体的现场，而是凶手处理碎尸的现场。 “凶手应该是在这里把一些碎屑的肢体，通过下水道冲走了。” “下水道里发现的脂肪碎屑，脏器碎片堵住了下水道，所以留下了半截手指。” 客厅里，杨森正在采集指纹。 现在是白天，紫外线指纹灯发现指纹的效率不高，但是能辨别出是否有指纹。 确定了指纹，杨森再通过粉末法采集指纹。 老白在卧室里的床上采集到了一些头发。 根据房东那边提供的信息，房间只租给了杨倩倩一个人。 所以，这里留下的生活痕迹，应该就是杨倩倩的。 采集回去后，对比毛发和手指上提取的DNA，就能确定死者是不是杨倩倩。 现勘这边在有条不紊开展工作的时候，行动二组那边开始对邻居进行走访。 “旁边住了一个女孩，长得挺漂亮的，个子特别高，但是不怎么和我们交往，时间……住了有两三年了吧。” “平时见过有什么人来隔壁吗？” 杨倩倩租住的房子是2梯3户的户型，她的房间在中间位置，除了她这一间，左右还有两个邻居。 右手边601的房间没有人，物业那边正在联系。 左手边的603房间住着一家五口，女主人的父母在家。 张辉正在询问两人。 “这个倒没怎么注意，隔壁的女孩早晨起来的晚，一般她都是下午才起床，但是晚上回来的也晚。” “那女孩回来的时候我们一般都睡觉了，所以没怎么注意。” “不过女孩女儿还是挺有礼貌的，周末有的时候我们能碰到，经常跟我们打招呼。” “最近这几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 “没有吧……我们这个小区治安还可以，保安都有巡逻的。” “楼里进出的，好像也没有发现什么陌生人。” “但是这市里跟农村不一样，大家都不怎么认识，我们也就是有的人面熟。” “这几天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动静？” “到也没啥动静吧……哦……对了，她们家前几天好像经常包饺子。” “哦？阿姨怎么知道她们家包饺子？” “有那个绞肉机的声音，嗡嗡嗡的，一直不停……”
案发房间厨房。 刘国栋在壁橱里发现了一个绞肉机。 “小陆，过来一下。” 绞肉机虽然挺干净，但是陆川还是发现了一些细节。 “刀片和把手的地方……有血迹。” 说完，喷了一下鲁米诺试剂…… 整个绞肉机都发出了荧光。 刘国栋叹了口气：“收起来吧。” 接着，二人对厨房进行了细致的勘察。 “师父，这里有喷溅血迹！” 厨房的墙面上有高速喷射的血迹，还有橱窗上都是血迹。 只不过对方清理的很细致，都擦掉了。 可是在橱柜下面，却还是有没有清理掉的血迹残留。 “这个！” 接着，陆川在冰箱后边的空隙里，发现了一把带血的斧头。 整个斧头的木头把呈现暗红色，和斧头相连的位置，里面有细屑的骨头渣滓。 “这是分尸工具吧？” 刘国栋点点头，拿起斧头，看了看，上面的刃面已经有细微的卷刃和小的豁口。 “新买的。” 但是斧头的木柄后段，能够清晰的看到新鲜木质纹理，浅黄色，显然是刚买不久。 把斧头装进证物袋后，两人继续勘察。 不一会，在橱柜的里面，发现了一包卷曲的黑色塑料。 陆川拿出来后，扑面作呕的血腥气一下子就出来了。 把黑色塑料展开后，上面还有一些没有干涸的血迹，可能是因为塑料被卷曲起来没有挥发掉的原因。 同时在橱柜下面还发现了一个沾染褐色血迹的案板。 上面有明显斧头劈砍的痕迹。 “凶手应该是把尸体放在塑料布上，然后垫着案板，用斧头进行分尸的。” “然后用绞肉机，粉碎了血肉，在下水道里冲走了。” 刘国栋点点头，对陆川的分析也很认可，凶手显然没有想隐藏这些东西。 “但是有一点，骨头呢？” 刘国栋指了指旁边的绞肉机：“这个东西分解碎肉是可以的，但是不可能把所有的骨头都切磨成碎屑，然后在下水道里冲走。” 人体骨骼的坚硬程度，要比大多数人想象当中坚硬的多。 具体数据不好形容，但是如果把钢铁的硬度比喻成9的话，那人体骨骼的硬度就在4~5之间。 牙齿头骨等较为坚硬的部分，其硬度可能达到6或者是7。 刘国栋以前也办过几个碎尸案，但是没有一起案件，发现凶手能用任何比较便捷的设备将人骨进行细碎处理。 陆川当然也知道这个。 相比较刘国栋，拥有骸骨鉴定技能的他，对人体骨骼的了解程度更多。 可是，消磨人骨不仅仅只有物理方法。 用一些化学方法，有的时候是比较容易消磨人骨的。 从化学成分来讲，人体的骨骼主要成分就是碳酸钙。 用酸性物质浸泡骨骼，就能够在短时间内软化骨骼。 之后再用一些物理的方法，就可以将骨骼细碎化。 但是陆川经历过的几个案子，没有发现凶手采用过这种方式，而在这个案发现场里面也没有发现疑似的化学物质。 第550章 案情分析 相比较现场勘察这边发现了大量的物证，行动组这边的走访调查进展非常不顺利。 楼上楼下和左右邻居都反映，最近没有见到什么可疑人，而且大家对居住在这儿的杨倩倩都不是非常熟悉。 而小区里的监控设备只有大门口有一个，但是清晰度并不高。 行动组那边已经去物业进行拷贝，具体的情况还要回去分析。 现勘这边采集的东西特别多，忙活了一下午才把现场勘察完毕。 封锁完现场，刑侦支队众人返回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到支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6点多了。 陆川和杨森老白直接去现勘实验室做鉴定分析，刘国栋去会议室开案情分析会。 会议室里秦勇坐在首位，大拇指在太阳穴上按了按，有些头疼。 “先说说情况吧，行动组这边，张辉你先来。” 张辉点点头，因为案发突然，所有的材料都是口头的，所以也没什么PPT了。 “先说说报案的情况。” “今天中午12:30，华光街派出所接到报案，疑似发现命案。” “最先到达现场的是华光街派出所的两个民警，杨林和张宝和。” “报案人是一名家政保洁员。” “保洁员叫张素珍，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女，42岁，在好帮手家政公司挂职做保洁。” “根据张素珍供的信息，她已经在案发现场的房间里做了三年保洁，每周都过来清理一次。” “因为定期前来，而且她来的时候主人大多数时间都不在，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至于钥匙，是杨倩倩三年前就留在家政公司的。” “张素珍在保洁过程中，发现下水道堵了，用随身携带的简易装置，沟通下水道。” “结果发现了疑似手指的残肢，接着报警。” “人现在询问室做笔录。” “我们重点走访调查了物业公司，还有案发现场左右上下楼的邻居。” “物业这边没有提供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小区里的监控设施比较落后，只有在大门口有一个标清监控摄像头。” “我们已经拷贝了一个星期的监控资料，小张正在过视频。” “而邻居反应最近没有发现楼里面有可疑人员，603的住户反映了一条比较重要的信息，前几天一直听到隔壁也就是案发房间里有绞肉机绞肉的嗡嗡声。” “但是当时以为在做饺子馅儿，所以也没有特别关注。” “房屋租赁者叫杨倩倩，女，26岁，三年半前租住的房屋，是一名平面模特。”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死者很有可能就是杨倩倩本人，但具体情况还要等现勘那边给出结论。” 张辉这边给出的都是一些基础信息，把案件的来龙去脉介绍了一遍。 “现勘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刘国栋直起腰：“现勘这边发现的线索比较多。” “我们在厨房里面发现了带血的斧头，还有一卷塑料纸，以及一个案板。” “根据厨房里面发现的血迹喷射情况来看，凶手应该就是在厨房里面进行的分尸。” “陆川那边正尝试在斧头木柄和塑料纸上提取到指纹。”
“至于张辉那边说的，邻居反映听到的嗡嗡声，基本确定就是凶手使用绞肉机毁尸灭迹发出的声音。” “不过，对于凶手怎么处理的骨头，现在还没线索。” “客厅和卧室里面提取的线索并不是特别顺利，保洁员发现下水道堵塞之前已经对房屋进行了一定的清理，报警前很多痕迹都已经被擦除毁掉了。” “至于足迹更是没有，地面已经被拖了一遍，所以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过我们在卧室里面提取到了一些毛发，客厅里也发现了一些指纹，现在正在鉴定分析，结果还要等一等。” “这边的情况大概是这样。” 这些案件，虽然凶手的作案手段非常残忍，但是从侦破的角度来讲的话，难度可能并不大。 目前基本上可以认定，房屋的租住人杨倩倩应该就是被害者。 那么接下来破案的重点就应该从杨倩倩的社会关系着手调查。 “布置下工作。” 秦勇看向张辉：“行动二组这边，要尽快摸排清楚杨倩倩的社会关系。” “保洁人员每周都到杨倩倩的房间里面打扫一次，那么从这个时间点来判断杨倩倩被害的时间就是在这一周内。” “我要知道杨倩倩在这一周内都见过什么人，去过哪里，所有的情况都要调查的一清二楚。” “重点放在有没有感情纠纷，经济纠纷上面。” “是！” “另外，”秦勇的目光看向刘国栋：“现勘这边要辛苦一下，尽快整理出有价值的线索。” “是！” 刘国栋这边压力其实并不大。 凶手在现场留下的东西虽然多，但是检测起来并不慢。 刘国栋回到现勘实验室的时候，杨森正在做DNA比对。 下水道里的手指没有完全腐烂，卧室发现的头发也比较容易萃取到DNA物质，明天一早就能够得到对比结果。 从证据这个角度，确定被害人身份。 陆川这边在对斧头、塑料纸、案板进行鉴定。 “怎么样？” “斧头上的指纹被擦除了，没有什么价值和线索，在塑料纸上发现了一些指纹，但是我觉得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太大，应该是死者残留的指纹。” “库里有没有杨倩倩的指纹信息？” 陆川摇摇头：“没有，我刚刚尝试对比塑料上发现的指纹，也没有比中。” “等会我给张辉说一下，他们明天去调查杨倩倩的社会关系，对方是平面模特，有可能在签合同的时候会留下指纹，看看能不能比对成。” 签合同自然不可能留下10个手指头的指纹，一般都是右手食指指纹。 不过这种事也只能碰了。 破案就是这个样子，不代表线索多案子就能破。 很多案子的线索密密麻麻，但是没有一个具有极强的指向性。 但是有的案子线索可能就一个，可就这一个线索就能够把嫌疑人抓住。 晚上现勘这边可能要加班很晚，行动组那边早早就休息了，明天才是行动组战斗的重头戏。 第551章 模特的社会关系 第552章模特的社会关系 第二天一早。 支队食堂。 陆川和张辉坐在一桌上吃早餐。 “辉哥，调查杨倩倩，社会背景的时候，看看有没有留下她指纹的一些合同之类的东西。” “在凶手分尸的塑料簿上，我们发现了一些指纹，想对比一下，看看是不是杨倩倩的。” 昨天晚上，下水道里发现的残留小拇指的DNA验证和卧室内发现的头发的DNA验证已经比对成功，确认死者就是杨倩倩。 如此一来的话，塑料布上发现的指纹，如果是杨倩倩的也就罢了，但如果不是杨倩倩的，那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留下的。 张辉点点头：“行，我们留意一下。” 现勘这边的工作目前来说并不多，主要的调查还是行动组这边。 但是没想到，杨倩倩竟然一个多月没有来这边工作。 超市老板不可能对每一个进店的顾客都记得清清楚楚，除非有一些人有特殊的特征。 比如长得特别高，长得特别胖，长得特别帅，或者长得特别丑，或者是说话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才会稍微留意一下。 甚至应该把自己要问的问题准备的清清楚楚。 陈大虎说话声音细声细语，就像捏着嗓子一样。 “行，你们等着吧，她拍完平面就过来。” “你！” 陈大虎的眼神明显的给张辉等人一亮的感觉：“倩倩可是个好苗子，我都想签下她的。” “辉哥！” “我这边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陈总监，这是刑侦支队的张警官。” 爱果文化传媒公司，是张辉等人在被害人家里的茶几上，发现的一张名片，以此为线索追查到这边的。 “杨倩倩只是身体条件不错，我对她比较欣赏，但也仅此而已，其他的事情我了解的并不多，如果你没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丽丽过来配合你。” 小宋还想说点什么，被张辉拦了下来。 哪有对警察这个态度的？ “哼！” “好，谢谢。” 张辉拍了拍小宋肩膀：“法律规定是法律规定，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家就不配合，你能把他怎么样？真把他抓起来。” “行了，你小子把脾气收一收。” 但是调查工作推进的并不如张辉原本预想的顺利。 而一般情况下，对方随便买盒烟付了钱，超市老板甚至都记不起这个人来过。 张辉坐回座位，想起了当年自己刚上班的时候，也是和小宋一样。 “我什么态度？我又没犯法，杨倩倩的情况我也确实不知道。” 张辉接着看向已经起身的陈大虎：“陈总监，麻烦你把那个丽丽叫过来，我们跟她了解下杨倩倩的情况。” “行了，有的时候咱们要采取点怀柔措施，你多学着点儿。” 说完，陈大虎起身：“我先走了。” “好了！别说话！” “最近公司这边没有需求，有一个多月没联系她了吧。” “陈先生，我想向你了解一下有关杨倩倩的一些情况。” “你这人什么态度？对警察这么不配合？！” 陈大虎……
“比如她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什么仇人之类的？” 跟着任强出去走访调查的时候，总觉得对方应该极力配合警察的工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个名字和他的职业出入有些大。 负责接待张辉等人的是公司办公室主管，一个看上去精明能干的中年女人。 “只要能够拿到我们想要的信息，态度好点准没错。” 跟着张辉来的小宋看不下去了。 陈大虎迈着猫步离开会议室。 “那有没有什么人，和杨倩倩的关系比较好？” “张警官，这是我们公司模特部的总监陈大虎，他对模特的情况比较了解，您有什么事情可以跟他了解。” 陈大虎摇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对模特的个人私生活不感兴趣，我是搞艺术的。” “她不是我们公司的签约模特，只是在有需要的时候打个零工挣点散钱。” 一名走着猫步的青年男子，进入了会议室。 杨倩倩并没有签约某个固定的模特公司，而是一名野模。 “这个我不是特别清楚，不过……模特部那边应该有人知道，您稍等我一下，我叫模特部的人过来跟您对接。” 陈大虎有些不耐烦的看了看手表：“张警官，我那边还有一个重要的拍摄，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过去了。” “小杨啊？很久没来我们公司了。” “陈先生，你对杨倩倩的情况了解的多不多。” 可实际上对于警察很重要的问题来说，对当事人很可能就不是一个什么重要的事情。 说完，对方就先行离开了。 “我！” 张辉也没有在意对方说话的态度和语气，搞艺术的人嘛，多少的有点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才行。 “可惜了，她不愿意，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吗？” 男子衣着宽松，头上抱着彩虹纱巾，一看就有浓厚的艺术气息。 小宋气呼呼的站起来，指着对方离开方向：“辉哥，你刚刚拦着我干什么，配合警察调查工作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他这是什么态度？” “张警官是吧，我那边还有几个模特在拍照片，特别忙，你有什么事直接问。” 这名犯罪嫌疑人对警察很重要，但是对超市老板来说，他就是一个普通买东西的顾客。 陈大虎这种人，一看就是全心扑在艺术上的，不太懂得人情世故也情有可原。 “她只是偶尔来我们公司拍一些模特平面照。” “特别熟悉的人……丽丽跟她应该比较熟悉，她来我们公司就是丽丽介绍的。” 二十分钟后。 张辉以前很少接触过这类人，一般都是在电视上看到。 爱果文化传媒公司。 “倩倩？” 比如到一个小超市里询问老板是否见过某个犯罪嫌疑人。 张辉点点头，但没有说什么事情：“有一些关于杨倩倩的情况，确实要跟了解一下，杨倩倩在你们公司工作了多长时间？有没有特别熟悉的人？” 十几分钟后。 小宋看那个丽丽还没来，有些着急：“辉哥，我去过去看看吧，人怎么还没来？” 正说着，会议室门打开。 第552章 重大线索 第553章重大线索 进门的女孩身材高挑，长相清纯漂亮，一袭开衩紧身连衣裙完美的勾勒出对方凸凹有致的身材。 迈步进入会议室，一双大长腿随着步伐探出裙子，吸人眼球。 小宋哪见过这个阵仗，一时间有些呆住了。 咳！ 姜还是老的辣，张辉没有怎么被对方影响，干咳了一声，把快丢了魂的小宋惊醒。 脸上不自觉的有些发烫，好在小宋长得黑，看上去也看不出来脸发红。 “警察同志你好，我叫王丽丽，刚刚陈总监跟我说，你们想了解一些倩倩的事情，她怎么了？她出事了吗？” 张辉点了点头，对于王丽丽她并没有完全隐瞒杨倩倩出事的事情。 毕竟，如果王丽丽确实对杨倩倩比较熟悉，那么张辉问的问题也会暴露出杨倩倩已经死亡的信息。 “杨倩倩，死了。” 死了？ 王丽丽想了想：“倩倩和我一样，小的时候父母离异，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前两年她爷爷奶奶也去世了。” “死了？” “老公？你来啦？” 王丽丽似乎已经接受了杨倩倩死亡的信息，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嗯？ 张辉看了看照片，一下子愣住了。 “知道对方叫什么吗，他们为什么分手？” “王小姐，你还知道杨倩倩还有其他的一些什么利益纠纷的人吗？” “这个应该没了吧？” 挂断电话，王丽丽有些不好意思看一下张辉。 果然是好闺蜜。 王丽丽收回手机：“也还行吧，我们两个大学的时候就长得比较像，所以特别投缘关系就很好，后来毕业之后为了当模特，我们又在脸上做了微整容。” “哦？为什么这么说？” 三个月前？ 赵志军！ 张辉跟王丽丽拿了赵志军的联系方式后，接着询问。 “至于男朋友，她上班之后处了一个男朋友，不过三个月前分手了。” “我们今天想跟了解一下关于杨倩倩的一些基本情况。” 既然王丽丽是杨倩倩的大学同学兼室友，那对杨倩倩的情况肯定比较熟悉。 张辉一听，有戏！ “我和倩倩是大学同学，还是舍友，我们两个已经认识好多年了。” 这一条信息是刚刚确定的。 “肯定是为了钱呗，王丽说赵志军喜欢赌博，对方没钱了的话，很有可能去找杨倩倩要，那么他们之间发生冲突，最终赵志军杀了杨倩倩，很有可能。” “你……和杨倩倩长的这么像？” “王小姐，我刚刚听你说你跟杨倩倩上周才一起吃过饭，具体是什么时间，在哪里还记得吗？”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就上周一晚上，我跟倩倩在和平北路的海底捞一起吃的饭。” “平时也就是我们一些同学在一起经常聚一聚，至于其他的……倩倩为人随和，她也不乱花钱，不太可能和其他人产生什么经济纠纷。” “还有她银行卡里的钱也都被取出来了，谋财害命的可能性很大。”
“我刚刚听陈总监说，杨倩倩来这边上班，就是你介绍的？” 王丽丽的表情惊恐，充满不敢置信。 “嗯嗯……我在公司，好的，我这就去车库，你等我哦……” “他们分手是我劝分的，那个赵志军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说着，王丽丽的手机响了，对方看了眼来电显示，立马接通。 手机里照片上的两张脸，竟然出奇的相似。 离开爱果文化传媒公司后，张辉和小宋开车返回刑侦支队。 “好的，倩倩是我的大学同学，是我最好的闺蜜，她现在死了，我请求你们一定要尽快破案。” “比如杨倩倩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是有没有和什么人有重大利益经济纠纷？” “她男朋友叫赵志军，我这有他的微信和联系方式。” “王小姐，人死不能复生。” 王丽丽身体突然僵硬，脸色不受控制的一些苍白，表情满是震惊。 张辉摆摆手：“谢谢你王小姐，我们这边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再提供信息的，我再给你打电话。” “张警官，不好意思，我男朋友来接我了，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嗡嗡。 “你们说……倩倩……死了？！” “我们……我们上周还一起吃饭了啊！” “所以现在看起来就特别像。” 但是根据现勘那边得出的结论，杨倩倩被杀的时间就应该是上周三。 行动二组的另一组人去银行查了杨倩倩的银行转账记录，发现在上周三到周五之间她卡里的12万块钱，在不同的ATM机被分别取出。 “这……怎么可能？！” “而且当时闹得特别不愉快，一开始赵志军不同意分手，经常去倩倩拍广告的场地去闹，后来没办法，讹了倩倩3万块钱才同意跟他分手。” “这是我们上周一起吃饭拍的照片。” “要是再这样下去，倩倩早晚被他毁了，所以当时我劝着他们分手了。” “辉哥，我觉得王丽丽说的那个赵志军就是杨倩倩的前男友，有重大作案嫌疑。” “另外我们在杨倩倩的家里，也没有发现任何现金。” “游手好闲，还经常赌博，倩倩这两年赚的钱都被他弄走了。” 张辉询问，小宋那边记录。 “发现这行也挺赚钱的，就让倩倩也来做兼职模特。” 说完，王丽丽把手机里的照片翻出来，递给张辉看。 “倩倩性格比较好，从来不和人结仇，大学的时候人缘就特别好，我们毕业之后，因为当时学的专业不是特别好，没有找到工作，后来我先出来做兼职模特。” 王丽丽对整容直言不讳。 “昨天中午我们接到报警，在杨倩倩租住的房屋内发现她被杀了。” 所以，到底是谁取了杨倩倩的钱？ “先回支队看看情况吧，ATM机的监控视频正在调取，看看能不能有一些发现。” 王丽丽提供的信息非常重要，赵志军确实有重大作案嫌疑。 或者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赵志军是有杀人动机的。 第553章 寻找赵志军 根据王丽丽那边提供的线索，赵志军和杨倩倩两人分手的过程并不愉快，对方为了钱杀人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碎尸案的发生，不管凶手采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无非就是为了不让死者的死被人发现。 从而隐瞒凶手和死者之间的关系。 而一旦碎尸案被发现，确定了死者身份，那么通过排查死者的人际关系就有很大可能锁定犯罪嫌疑人。 赵志军…… 这应该是案件侦破的重大线索！ 车上。 小宋看着在他们车子前面行驶出去的奔驰越野车。 “辉哥，这个王丽丽的男朋友挺有钱啊。” 张辉看了一眼前面的越野车，点了点头，确实挺有钱，能开得起一百多万的奔驰顶级越野车，肯定是有钱人。 “辉哥，你说这帮人有钱人咋想的？这么有钱还让女朋友在外面抛头露面当模特？” “你小子少操这些心，有那个时间和功夫，还不如想想案子。” “哦……” 有钱人？ 张辉摇了摇头，谁知道有钱人怎么想的，陆川家里那么有钱，他还出来在刑侦支队里卖命。 至于开奔驰的…… 也许人家本身就想找个模特，如果模特不干模特，那还叫模特吗。 车子开出地下车库左转，前面的奔驰越野车右转，就此分开。 王丽丽提供的信息非常重要，从目前来看赵志军是有重大作案嫌疑的。 张辉下一步的调查方向，就是赵志军在案发这段时间里面的行踪。 还有银行自助提款机的监控，队里的人正在研究。 “不清楚，根本看不清。” “找陆川来试试，他会搞视频。” “行，我去叫。” 行动二组办公室。 “陆川，这是我们从银行的自主提款机提到的视频，但是有一些画面比较模糊，根本看不清脸。” “你帮忙弄一下，看看能不能看清楚人脸，如果能搞清楚，估计这个案子就破了。” 陆川大概看了一下视频，主要是因为摄像头的像素不高造成的画面不清晰。 银行自助取款机的监控设备，是安装在提款机内部的，近些年安装的监控都是高清的，但是以前的监控标清的居多。 甚至有一些还是外挂的摄像头。 “给我一个小时，这个处理起来挺耗时间的。” 刑侦二组这边的电脑性能不行，没有办法处理，陆川把视频拷贝进U盘里回自己的电脑上去处理了。 原始像素偏低，就会有很多噪点，陆川通过图数变换，从底层数据流下手，能够有效增强画面的清晰度。 陆川的电脑功能比较强大，处理起来速度快了很多，大概十几二十分钟就能处理好一段视频。 不到一个小时，行动二组那边交给他的五段视频都已经处理完毕。 但是效果却并不是特别乐观，从监控摄像头里边发现取款的人戴着口罩和鸭舌帽。 并不能直接锁定取款人身份。 把五段视频交给行动二组，陆川提了一些建议。 “监控视频里的男子，虽然看不清像貌，但是在其中两个视频他离开的时候拍摄到了他走路的步伐。”
“这个人短期内，左脚应该受过伤，你们调查的时候可以重点关注一下。” 张辉那边没有直接返回刑侦支队，而是给秦勇打了个电话，把大概情况做了一个简要的汇报。 “今天根据目前的调查情况来看，杨倩倩的前男友赵志军有重大作案嫌疑。” “我们现在去赵志军的住处进行调查，具体有了其他情况之后再给您汇报。” “好，注意安全。” 案件推进的速度很快，秦勇没有想到张辉那边这么快就有了重大线索。 长江路119号，美团外面点。 根据王丽丽提供的信息，张辉等人找到了赵志军工作的地点。 虽然王丽丽那边也给张辉提供了赵志军的电话，但是张辉怕打草惊蛇，没有直接打电话。 而是先到他工作的地方调查。 外卖点的负责人是一个50多岁的中年男子。 “你们找小赵啊，他已经好长时间不在这干了。” “不在这干了？” “对，有一个多月了吧，他在我这干的时间不长，一年前过来跑外卖，断断续续干了不到一年，一个月前就走了。” “那你知道他在哪吗？” “这个我不知道，但他应该就在附近租房子住，具体的你们可以问问江宝军，他跟赵志军的关系好。” 江宝军？ “他现在在哪里？” “出去跑外卖去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他打电话叫他回来。” “好，那就麻烦老板了，还有关于我们来的事情，还请你保密，不要跟任何人说，尤其是赵志军。” “哈哈，放心，这个我懂，我以前配合过警察，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老板很豪爽，也很配合：“对了，警察同志，赵志军是不是犯什么大事了？你们刑侦支队来找他？” 张辉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老板，对方立马反应过来。 “啊，你看我，保密保密！” “警官稍等，我这就给江宝军打电话。” 张辉和小宋在外卖点等了4个小时就骑着电动车跑不回来。 “老板咋了？啥事儿这么着急把我叫回来，正跑单子呢，你这不耽误我挣钱吗？” 江宝军停好电动车，一边摘头盔，一遍给老板抱怨。 “行了，别磨叽了，有事找你来这边，到咱们房里屋来。” “咋了，神神秘秘的，你要给我涨工资啊……嗯？” 进屋，江宝军就看到了张辉和小宋两人。 “张警官，这个就是江宝军，你们有什么事都可以问他，他肯定比较清楚。” 说完，老板就要出去。 却被江宝军一把拉住：“老板啥情况？什么警……警官啥玩意，我咋了？我清楚啥？我可没干啥犯法事啊。” 老板扒拉开江宝军拽着自己的右手：“没说你有事，两位警察同志来跟你了解一下赵志军的情况，你跟他是好哥们，他的事你最清楚，你好好配合啊，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了。” 说完就一溜烟跑了，只留下江宝军面对张辉两人。 第554章 逮捕赵志军 江宝军看了看张辉，又看了看小宋。 “这个警官……咱们可能有一些误会，老板说我跟赵志军熟，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他很多事我都不知道，他咋了，他是不是犯啥事儿了？” 张辉摆摆手：“你别紧张，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关于赵志军怎么回事，你也不用打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就是牵扯一些案子，搞清楚就没事了。” “真没事？” “真没事，主要是跟你核实一些情况，真有事的话，我们不就把他抓起来了吗。” 听到这儿江宝军心里稳了一点，原来还没把赵志军抓起来，没抓起来，那问题确实就应该不大。 “哦哦，那您问，老赵原来在我们这跑外卖的时候跟我是一趟线，我们俩关系还行，你有啥想知道的情况，我肯定都告诉你。” “对，轻松点，别紧张，我听老板说赵志军一个月多前从这离职了，什么情况？” “这个啊，其实也没啥，就是受不了这个苦，他原来在这跑外卖的时候，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而且他好像爱赌博，前面输了不少钱，不过他有个女朋友，挺能挣钱的。” “哦？那你见过他女朋友吗？” “我见过两回，长得挺漂亮，好像还是个模特。” “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见的？” “这个我记不太清楚了，得有四五个月了吧？” “他们分手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嗯？没有，这个我没听赵志军跟我说过，不应该呀，他离职前好像她女朋友还给他钱呢吧？” 张辉和小宋对视一眼。 江宝军提供的信息和王丽丽提供的信息，看来有一些出入。 “最近你和赵志军还联系吗？” “联系，他虽然从我们这离职了，但我们联系还挺多的，前天我们还在一起吃饭喝酒呢。” 前天？ “在哪吃的饭？” “江南饭店。” “江南饭店？和平路那个？” “对，就是那个饭店，完了还去唱了歌，后半夜到夜店玩了一会。” 江南饭店消费档次不低，在海州市也算是高档消费场所之一了。 张辉一个月前和陆川他们去吃过一次饭，人均消费五百元以上。 赵志军竟然会请江宝军去这么贵的地方吃饭？ “那个地方消费不低吧？” “那可不咋的，我头一次去那个江南饭店吃饭，你还别说，这贵的地方就是好吃。” “可是赵志军不是说从外卖点这已经辞职一个多月了吗？他哪来的钱请你们去江南饭店吃饭呀？”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当时也问过他，他没跟我说，只是说哥们现在有钱了，但是具体啥情况没说，我们也没问。” “还有别人？” “还有两个人是他打牌的牌友，他们经常在一起打麻将。” “知不知道他住在哪？” “知道啊，南河路那边的风尚家园，他在那租的房子，不过我就半年前去过一次，哪栋楼记不清了。” ……
刑侦支队会议室。 张辉正在汇报案件调查情况。 “结合死者同事王丽丽和赵志军的同事，江宝军提供的消息，从目前来看，赵志军有重大作案嫌疑。” “主要有以下几点原因，第一赵志军最近突然有钱了，而我们从银行得到的信息显示，杨倩倩在被杀后，她银行账户里的钱都通过自助提款机提走了。” “第二，赵志军是赌徒，和杨倩倩处对象期间经常因为金钱的关系发生争吵。” “根据王丽丽提供的信息，杨倩倩和赵志军三个月前就分手了，但是江宝军那边提供的信息是，赵志军和杨倩倩并没有分手。” “王丽丽的消息来源应该是杨倩倩，这一点作假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江宝军那边来源的信息的来源是赵志军，他不知道赵志军和杨倩就分手，应该就是赵志军没有告诉他。” “我想原因就是杨倩倩是赵志军的重要经济来源，他不想把两人分手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第三，从杀人动机上来讲，赵志军为财害命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建议，立即对赵志军采取强制措施。” 张辉在完成对赵志军的基本情况调查后，并没有直接采取行动，而是返回刑侦支队向秦勇进行汇报。 “我同意张辉的分析。” “我也同意张辉的判断，案发现场的门锁没有发现撬动的痕迹，赵志军和杨倩倩曾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他手里应该有钥匙。” “现勘这边的意见？” “现勘这边在黑色塑料布上发现的指纹还是没有比对成功，但是陆川那边通过监控摄像头分析了取款人员的身体特征。” “从身高体型来看，目前和赵志军重合的可能性非常大。” “所以我们的建议是对比一下赵志军的指纹，也许能够有所发现。” 这样的话，几方面都赞同对赵志军采取行动。 “好，立即布置抓捕行动！” 南河路风尚家园小区。 物业办公室。 “已经查到了，在十二号楼三单元803室。” 物业这边并没有小区里租住户的信息，但是社区上有流动人口调查登记的情况。 赵志军的户口并不在海州市，他是天州市乾县人，大学毕业后留在了海州这边。 确定了对方的具体位置，房间内抓捕其实是比较理想的一个地点。 秦勇亲自指挥。 “房东多久到？” 抓捕行动能不采取激烈措施，尽量采取温和的手段。 赵志军既然是租房，房东里肯定有钥匙，所以没必要采取破门而入的方式。 “已经联系到了房东，对方正在路上，再有十几分钟就能到。” “好，强调一下纪律，等会儿抓捕的时候……” 众人都是老手，而且对方在9楼，房间只有一个门儿，不存在堵门儿和逃跑的情况，只要对方不跳楼，问题就不大。 “大家注意，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对方是杀人犯，抓捕的时候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一定注意安全！” 二十分钟后，抓捕行动开始！ 第555章 你骗鬼呢 张辉亲自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当然秦勇这边也做了第二预案，如果对方在里面反锁，钥匙打不开的情况下，也做好了强拆破门的准备，现在看来用不上了。 抓捕工作比预想的要顺利的多。 赵志军被抓的时候，光溜溜的在床上睡大觉。 “你们……你们……谁啊？” 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赵志军差点被吓尿了。 而他旁边躺着的女人已经被吓尿了。 “啊！” 百分贝的尖叫声，震得众人耳膜刺痛，有这个天赋不去唱歌可惜了。 “警察！” “姓名！” 一听警察，旁边的女人一下子就蔫了。 赵志军紧绷的身体也软塌下来。 警察…… 警察你早说啊，吓的我差点不举…… “赵志军。” 赵志军答了问题，接着反问：“警察同志啊，我这可是在自己家，你们扫黄打飞现在都这么猛吗？” “再说了，至于吗？用枪指着我？” 赵志军这些年可不仅仅在赌场混迹，三教九流的烂事没少干。 以前在足浴店也被抓到过两次，可是，哪有这么大阵仗啊。 不过就是几个民警闯进来，手电筒，照相机之类的吗。 关键是，这是自己家啊。 至于追家里来吗？ 旁边的女人也反应过来，拢了拢被子。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俩可是自由恋爱。” “你们扫黄打非追到家里打？” “小心我告你们私闯民宅！” 秦勇都快被气乐了。 自己带着十几二十号人逮捕杀人碎尸案嫌疑人，结果被当成扫黄打非的？ 这个词儿在自己从警生涯里多长时间没有听到过了？ 想当年在派出所，自己也是搞刑事案件的啊，也没管过扫黄打非。 张辉几人可没客气。 是赵志军就没错。 “拷起来！” “赵志军，你涉嫌杀人碎尸，这是逮捕令！” 说完，在赵志军面前出事了文件，却骇的对方脸无血色！ “杀……人？什么……杀人？” 赵志军说话磕磕巴巴：“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我我杀什么人了？” 旁边的女的更是吓得半死，也顾不得拉被子，噌的从被窝里钻出来，离赵志军远远的，一脸惊恐的看着对方。 自己是不是疯了？ 和杀人犯搞了一晚上？ “警察同志，我举报！他给了我500块钱，我们不是自由恋爱！” “真的！钱就在我包里边，你们可以去拿，我跟他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 刑侦支队。 赵志军和刚刚的女人都被带进了审讯室。 和杀人嫌疑犯在一起，你说自己是卖的就是卖的了，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怎么可能？ 所以，这个女的同样要接受审讯。 是审讯，而不是询问。 “我叫瑶瑶，不不，我叫张美丽，今年26岁，我在新星族足浴室上班。” “就在友好路那一边，你们要不信的话你去跟那老板娘问一问，我真是在那块上班了，我们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到店里200块，出去玩500。”
“那个人我真不认识，我连他叫啥我都不知道，我包里500块钱是昨天晚上他给我的。” “真的……我真的不认识他……呜呜呜……” 这个瑶瑶，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上了警车就什么都撂了。 从自己第一次因为要买一部爱疯手机而失足开始，干了几年，爱了几个人，受过几次骗，被打击过几次，都交待的清清楚楚。 刑侦支队这边跟友好路那边的属地派出所已经取得联系，张美丽确实没有说假话。 但是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放张美丽走，根据张美丽交代赵志军这几天来一直在找她。 “赵志军第一次找你是哪天？” “连续几次找你了？交代清楚，不要隐瞒。” 负责审讯张美丽的是女警，记录员是二组的小宋。 “放心放心，警察同志，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交代，一定全力配合！” 张美丽这边在交代信息的同时，隔壁审讯室，张辉正在亲自审讯赵志军。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真的没杀人！” “再说……我杀谁了啊？” 杀谁？ 张辉刚刚在逮捕赵志军后，亲自押解对方回来的。 这货在车上就一直喊冤，可是，有用吗？ 刚刚审讯开始之前，现勘那边就已经采集了赵志军的指纹。 就在5分钟前，自己进入审讯室的时候，陆川给自己打电话，赵志军的指纹和杨倩倩被杀案发现场找到的塑料布上的指纹是吻合的。 这样的话，赵志军是凶手的证据就确凿了。 “赵志军，到了这个时候，再顽抗到底没有任何意义。” “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你以为你把杨倩倩碎尸，冲进下水道，就没人能发现？” 杨倩倩？碎尸？ 赵志军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不可置信：“你说……倩倩……死了？！” 这家伙，装的还挺像。 张辉审过不少犯人，什么样的都见过。 面对审讯有知无不言的也有什么都不说的，还有像赵志军一样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 后者比例还挺大，这种类型的嫌疑人不少，可是像赵志军这样装的丝丝入扣，演绎的如此真实，绝对很少见。 这货，不当演员去可惜了。 “警察同志，你刚刚说倩倩…杨倩倩？我前女友死了？” “接着装，赵志军你接着装，如果我把证据放到你面前你再说，那我们就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了。” 陆川刚刚给是只是给张辉打了电话，但是指纹鉴定分析报告还没有做完。 否则的话，张辉把指纹鉴定分析报告放到赵志军面前，看他还有什么狡辩的。 赵志军没有回答张辉的问题，反而后知后觉道：“你们……” “你们怀疑是我杀了倩倩……我？” “这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杀她？” 赵志军的反应极度激烈。 “不不不，警察同志误会，肯定是误会，倩倩是我前女友，我怎么可能杀她，我们俩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 “还有……倩倩是什么时候死的？” “我周四还见过她啊！” 周四？ 张辉冷笑。 第556章 死鸭子嘴硬 犯了罪就是这个样子，说了一句谎话，就要有一百句谎话去圆谎。 赵志军虽然在杨倩倩死这件事情表现得很惊讶，表现的也很自然，完全不像装出来的，但是他说周四见过杨倩倩这里就存在逻辑上的问题。 “赵志军，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编瞎话也要编得圆润一些，上周三的时候杨倩倩被你杀了，然后碎尸。” “结果你说你周四见过她？” “你骗鬼呢？” “警察同志，这里边肯定有什么误会，我真的没骗你，我说的句句都是真话，我周四的时候见到过倩倩。” “周四？” “赵志军，我再跟你说一次，杨倩倩周三被你杀害，你周四怎么可能见到她，你撒谎也要找一个好点的理由吧？” 陆川那边给出的杨倩倩被害时间是周三，邻居反应杨倩倩家里有绞饺子馅声音的时间是周四和周五两天。 也就是说杨倩倩周三被杀死，凶手周四和周五两天的时间给她碎尸。 与此同时，另一件审讯室。 “姓赵的是上周四晚上去的我们店里。” “当天有三个人值班，我们都能作证，他就是那天来的。” “上周四到现在也将近一周的时间了，你们每天见过那么多客人，你怎么能肯定记清楚他？” 张美丽肯定的点点头：“肯定记得，别人记不住，他一定记得。” “因为那天晚上，赵志军去了之后一口气就点了我们三个人。” “三个人？” “对呀，三个人一人给我们加了100块钱，300块钱一个人，然后让我们三个人一起陪他。” “那有这种好事我们当然干了，所以我们几个印象都很深刻，他就是周四那天晚上大概是11:30来店里的。” “因为很少有人进来就点三个，所以我那天还看了看时间，就是晚上11点半。” 小宋记录下时间后，女警接着问。 “星期四的晚上，赵志军在你们店里待到了几点？” “大概一点不到吧……” “这我记不太清了，但应该就是1点多不到2点的时候。” “因为2点多的时候我们点了个外卖之后就休息了。” “赵志军第2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时间？” “就第二天周五，周五下午刚上班，3点多的时候他就来了。” “然后那天他给了我800块钱，让我跟他出去陪他一晚上，那天我们就去他家了。” “800？” “对呀，我们这儿800是行价，一个晚上就是800。” “那他今天晚上为什么给了你500？” “熟悉了呗，给他打个折嘛，他周五的时候找了我一次，周六的时候没来，周天开始，然后前天昨天，这几天天天找我。” “赵志军这几天为什么单独找你？” “周四那天晚上他点了我们三个，然后回头他跟我说，觉得我长得最漂亮，而且活最好，后边他就每天都找我。” “张美丽，我要提醒你的是你所说的这些都将作为证据，确定赵志军是否杀人。”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隐瞒或者是谎言。”
张美丽肯定的点点头：“警察同志你放心，我说的都是真话，而且我们店里的人都知道你们可以去查证，我说的没有一句假话，有一个字是假话，天打五雷轰，让我天天长病，我不得好死！” “行了，没必要发毒誓，来看看你的笔录，没有问题在这签字，摁手印……” “你在这写一句话：以上记录我全看过，确认和我所说的一致。” “嗯嗯，好的，警察同志……写完了，在哪摁手印？” “这里…你的名字…中间…还有下边你的名字，这都要按手印。” 张美丽以前也进过派出所，但是那也就问问话就结束了，还没走过这么正规的流程，有点不熟悉。 但是张美丽给出的线索非常重要。 因为按照张美丽所说，周四晚上赵志军是晚上一点多，不到两点的时候离开的足浴店。 周五整晚都和张美丽在一起。 之后周六的行踪无法确定，但是星期天的晚上，星期一和星期二这几天晚上他都跟张美丽在一起。 这对核实杨倩倩邻居所说的案发时间点，和赵志军碎尸时间点的比对，有很重要的参考作用。 “警察同志，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走？ “你这两天都要在刑侦支队这边配合，稍后我这边会有同事送你去休息。” 刑侦支队这边有临时的嫌疑人看守房间。 “小宋，整理下记录，等会去给领导汇报。” “好的。” 张美丽这边审讯的很迅速，但是赵志军那边的审讯进展却极慢。 因为即便张辉把陆川那边做的指纹鉴定分析报告摆在了赵志军面前，对方依然不肯承认他杀了人。 “警察同志，你们不能因为一个指纹就说我杀人了吧。” 张辉都被气笑了。 “赵志军，我们在杨倩倩被分尸的黑色塑料布上，发现了你的指纹。” “你说，如果靠这个不能判断你杀人，还得靠什么判断。” 赵志军哭丧着脸：“警察同志，这个我说了，一个月前我给杨倩倩送过一块塑料布，她说家里边哪块漏水了要用。” “那我送去的塑料布，上边有我的指纹不很正常吗？” “你送去的？” “那你给我说说，你跟杨倩倩是三个月前分的时候，为什么一个月前还要给他送塑料布？” “分手了还是朋友呀，分手了也能见面呀，我们本来就是大学同学。” “她说让我帮个忙，那我能不帮吗？就一个塑料布的事儿。” “警察同志，你们真的误会了，我真的是冤枉的，我肯定没有杀倩倩，我俩虽然分手了，但我对她的感情还在。” 感情？ “你说的感情，就是你在床上搂着另一个女人？” 赵志军脸色尴尬：“这个……这个我们毕竟也分手了嘛，而且我也有生理需求呀。” “好，杨倩倩到底是不是你杀的，我们先不说，我们先说说你的钱吧。” 钱？ “什么钱？” 赵志军一脸懵逼。 第557章 时间线不符 “什么钱？就是你床上搂着女人的钱，你别跟我说你们是自由恋爱，她是自愿爬到你床上的。” 张辉被赵志军的表情差点逗乐了。 这家伙不去当演员，真的可惜了。 就这一手混淆视听，装傻卖萌，只能说是天赋，后天努力是达不到这样自然丝滑的程度的。 “这个……这个……自然不是……” 对于这一点，赵志军肯定无法狡辩，他清楚张美丽也在接受审讯，对方肯定不会隐瞒的。 如果两个人真的只是涉及扫黄打非这点事儿，那咬死他都不会说什么，张美丽也不会吐口。 但是现在自己涉及的是杀人案，那他就知道张美丽那边不可能隐瞒。 “钱是我自己赚的。” “哦？怎么赚的？” “这个……警察同志，这个是我的隐私，有必要问吗？” 啪！ 张辉猛的一拍桌子，巨大的响声，吓了赵志军一跳。 “赵志军你老实点！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杨倩倩被杀，你是重大犯罪嫌疑人！” “上周三和周四周五三天，你每天利用不同的提款机，使用杨倩倩的银行卡取钱。” 杨倩倩的银行卡里面余额一共12万余元，因为每天自助取款机取钱有每天最多5万元的限制，所以赵志军才耗费了三天时间。 “而周三的时候正是杨倩倩被杀的时间。” “赵志军，你现在说人不是你杀的？” “你自己信吗？” “我……” 赵志军我我了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赵志军，坦白交待对你有好处，如果你继续这样负隅顽抗的话，我想我们的审讯也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 案子侦破到现在，其实赵志军交代还是不交代已经不重要。 曾经分尸杨倩倩的黑色塑料布上有赵志军的指纹，这就是直接证据。 另外赵志军虽然在取钱的时候戴着口罩和帽子，自动取款机的摄像头没有拍清楚他的正脸，但是通过身形对比依然能够确认那就是赵志军。 结合赵志军有赌博的恶习，对方和杨倩倩分手后因爱生恨因财杀人，这个动机是说得过去的。 有作案动机，案发现场有他留下的指纹，案发后有他使用杨倩倩的银行卡提取现金的视频监控。 整个证据链应该说是完整的，所以即便赵志军死鸭子嘴硬，什么都不说，也不影响零口供断案。 “警察同志，我真的是冤枉啊，我没有杀倩倩，我们俩虽然分手了，但我也不至于杀了她呀。” “好，既然你说你没啥的，那你解释一下这个钱是怎么来的，你手里为什么有杨倩倩的银行卡？” “是……这个是……是我捡的。” 捡的？ 张辉差点被气笑了。 “你咋不说是杨倩倩给你的呢？” “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撒谎。” 赵志军哭丧着一张脸：“上周四我真的见过杨倩倩，我们俩在8楼猪蹄儿啃的猪爪子。” “不信你们可以去那调监控，监控肯定还在，而且那银行卡真的是我捡的。”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捡的？”
“就是杨倩倩跟我吃饭的时候，她中间上厕所，然后那银行卡就掉到地上了，我就把它捡着了。” 张辉这次没有笑。 反而是眉头皱了起来。 “接着说，捡了银行卡之后你做了什么？你怎么知道密码的？” “我当时啥也没干，吃完猪蹄我们两个就分开了，然后我就去自动取款机取了钱。” “密码我早就知道是倩倩的生日，一直就没换过。” 有关赵志军的审讯其实进展并不大。 面对铁证如山的情况下，赵志军矢口否认自己杀害杨倩倩的事实。 会议室，两个审讯小组碰了个头。 “张美丽反应的情况基本属实。” 相比较赵志军那边的审讯进展缓慢，久拖不决，张美丽这边的审讯进展很迅速。 “刚刚我们已经派人到张美丽工作的足浴店，证实了张美丽的话。” “她和赵志军是上周四勾搭在一起的。” 一边说，这边一边把赵志军和张美丽在一起的时间线画在了白板上。 “从时间线上来说，赵志军在星期三杀死杨倩倩之后，拿了她的银行卡，就开始在自主取款机里取钱。” “连续三天时间。” “并且在周四的时候去了足浴店。” “再结合我们在被害人邻居了解到的情况，赵志军处理尸体的时间应该是白天……” 张辉认真听着有关张美丽的询问结果。 相比较赵志军的宋词，张美丽的询问结果显然可信程度更高一些。 而听着听着，这里边就出现了问题。 赵志军果然没说真话！ 根据赵志军交代，周四的时候他见过杨倩倩，显然这是对方在撒谎，因为杨倩倩在周三的时候就已经被杀。 另外就是即便杨倩倩在周四的时候见到到了赵志军，赵志军也捡到了那张银行卡，但是监控视频显示赵志军是从星期三就开始在自助取款机里面取钱的。 周四捡到卡，周三去取钱，这显然是不符合逻辑的。 可是，问题来了。 这么明显的时间差，赵志军如果真的是杀人犯，他自己就没想到吗？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根据杨倩倩邻居提供的信息，凶手处理尸体的时间，大多是周三到周五的白天。 这个时间段的判断，一方面来源于邻居听到的绞肉机绞肉的声音，另一方面查了杨倩倩家物业用水的量。 白天多，但不是说晚上就没有。 相反，在周四、周五晚上，杨倩倩家有大量用水。 杨倩倩周三被杀，周四晚上还要用水，那就说明一定是凶手在往下水道里边冲刷已经处理过的尸体。 可是…… 根据张美丽所说，赵志军周四晚上，在足浴店待到半夜2点才走。 周五晚上更是一直和张美丽在一起。 所以到底是张美丽撒了谎，还是赵志军没有说实话。 再或者说，张美丽和杨倩倩的死是不是也有关系？ 时间线不符，两人的供词也互相矛盾。 什么情况？ 张辉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 第558章 真相是什么 现勘办公室。 “陆川，确定这个指纹一定是赵志军的吗？” 凶手分解杨倩倩的尸体，可以确定，就是在厨房发现的塑料布上进行的。 上面不仅有血迹，还有一些没有处理干净的碎肉。 在塑料布上发现赵志军的指纹，是锁定对方为凶手的重要证据。 所以在发现正词不对应，时间线不符整个案件流程出现问题的时候，张辉第一时间到现勘办公室求证。 “指纹鉴定分析肯定没有问题。” 分解杨倩倩尸体的黑色塑料布是重要物证，上面发现的指纹非常清晰。 陆川进行鉴定比对的时候在指纹信息库内并没有比中目标，当时现勘这边就已经把指纹的所有者列为了重要嫌疑人。 赵志刚被逮捕后，对方的新指纹信息第一时间被采集到，然后只用了几分钟，就比对成功了。 这一点，陆川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张辉这下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不对啊。” “咋了，跟我说说？” 接着，张辉把自己的疑惑跟陆川做了说明。 “如果赵志军真的是凶手，对方在星期三把人杀完之后，为什么我在审讯他的时候他咬定周四的时候还见过杨倩倩呢？” “对方把时间记错了？” 张辉摇头：“这种可能性不大。” “另外就是赵志军毁尸灭迹的时间。” “根据张美丽所说，赵志军周四晚上的时候去过足疗店，周五下午3点多一直到周六的上午，也都和张美丽在一起。” “可是根据杨倩倩家水表的走量来看，周四晚上和周五晚上都有水量。” “也就是说凶手周四晚上和周五晚上，其实也都在处理杨倩倩的尸体。” “如果赵志军，张美丽没说谎的话，那是不是就说明……不止一人作案？” 听了张辉的疑惑，陆川眉头也皱了起来。 赵志军被抓成功比中指纹后，陆川一度以为这个案子算是彻底告破了。 但是现在看来，案子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保洁在报案之前打扫过房间，所以很多线索都被破坏掉了。” 这是这次现场勘察遇到最大的难点，因为保洁已经拖过地，那凶手留下的脚印早就不存在了。 “但是关于指纹的比对，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赵志军说黑色塑料布是他以前帮着买的，所以上面才有他的指纹。” 这一点…… “这种可能性当然是有的。” “而且你说的这种时间线上的矛盾，在我们现勘这边其实也有一些疑问，就是赵志军既然在塑料布上留下了指纹，那为什么在凶器上就没有指纹呢？” 杀人的时候知道戴手套，处理尸体的时候没带，所以留下了指纹？ “能不能确定指纹留下的时间？” 陆川摆摆手：“没有这样技术。” 陆川玩的是刑侦技术，不是刑侦玄学。 两人正聊着，办公室门被打开，是行动二组的老陈。 “猪蹄店的监控视频拿到了，赵志军没有撒谎。” 嗯？ 张辉一愣，没撒谎？ 真的没撒谎，可是……这怎么可能？ “陆川，直接就在你这电脑上看吧。” 陆川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老陈带回来的，赵志军嘴里提到的那个8楼猪蹄店里拿到的监控视频。
如果视频里真的发现了杨倩倩存在，那可能前面做的工作就前功尽弃了。 因为，死者的死亡时间……判断错了。 视频播放，画面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是监控角落里仍然能够清晰的看到赵志军的侧脸。 他对面人只能看到背影，看不到正脸，但是片刻后，赵志军对面的人站起身上洗手间的时候，正脸刚刚好对着摄像头。 杨倩倩！ 真的是杨倩倩！ 陆川眉头紧皱，怎么可能？ 这次有关死者死亡时间的判断，一开始的时候法医并没有去，是现勘这边做出来的。 具体来说，就是陆川做出的死亡时间判断。 而陆川作出死亡时间判断的根据有多种。 离体后的人体脂肪和脏器其腐败和时间有着非常重要的关系。 还有下水道里发现的小拇指。 根据手指的腐败程度，也能做出相应的判断。 最后就是厨房里发现的血迹。 无论是黑色塑料布斧头或者是碎尸案板上的血迹颜色，都能作出死者死亡时间的判断。 上周三，这是确定的。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确定的死亡时间，在老陈拿回来的监控视频面前显的有些可笑。 人就活生生的站在那，怎么可能死了呢？ 难道是自己做错了？ 不！ 绝对不可能！ 陆川对自己判断的死亡时间相当有信心。 或者说即便出现误差，也不应该出现一天那么长的时间。 陆川暂停视频，翻出了现场拍摄的照片。 斧头、案板、塑料布…… 血液在刚刚离开人体的时候呈现鲜红色之后，在短时间内就会变成褐色，时间越长颜色越深。 这是血液内铁离子氧化的结果，而随着时间的增长，氧化程度越来越高。 血液的颜色也会由鲜红色，变为暗红、深红，褐色，土棕色，黑色。 不同的时间阶段，血液的颜色相差是有很大区别的。 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是陆川作为现勘刑警，在这方面怎么可能出错？ 现在再看一下凶器上的血液颜色，陆川一眼就能得出大概的是时间，上周三，不会有错！ 可是，杨倩倩周四出现在监控里，也不可能是假的啊。 怎么回事？ “陆川，要不要再重新鉴定下死亡时间？” 死亡时间是技术鉴定出来的，但视频就真真切切的摆在那。 两者相比较的话，肯定视频是真实的。 但陆川摇了摇头。 张辉说的很婉转，重新鉴定，实际上跟视频相比的话，就代表着自己对死亡时间的鉴定是有问题的。 可是，刚刚再次看了一遍照片，陆川就知道，死亡时间鉴定没问题。 否则的话，那就是系统有问题。 系统会有问题吗？ “辉哥，死亡时间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这个我可以打包票。” 然后陆川又指向刚刚三人观看的视频。 “而这个视频里面出现的人，如果确实是杨倩倩，那就说明周三死在杨倩倩房子里的人……不是杨倩倩！” 第559章 狸猫换太子 豪泰酒店十一楼，1108号房。 这是一间套房，进门后有一间会客厅，会客厅里面是卧室。 “开始吧。” 刘国栋和陆川两人从门口开始，带上口罩、鞋套和手套，开始进行勘察。 会客厅的沙发上，放着一个黑色的，拉锁已经打开的双肩背包。 “里边是一些换洗衣物。” 刘国栋将里边的东西拿出来，一一进行登记。 “卫生间里，还有一些洗漱用品。” 陆川做好拍照，跟刘国栋也在分析房间内的物品。 “根据许哲提供的信息，六佰昨天下飞机后在酒店用餐，然后就直接去了演唱会现场试音。” “回来的时候将近九点。” “背包里的换洗衣物没有全都拿出来，卫生间的洗漱用品有用过的痕迹……” 刘国栋皱眉，看着卫生间内，放在牙缸里的牙刷，还有一旁打开的牙膏。 “就是说六佰离开房间的时候，已经洗漱完了？” 已经洗漱完毕，意味着六佰可能已经准备睡觉。 这就基本排除了六佰想甩开经纪人，独自外出的可能。 而且，六佰不是刚出道的新人，十几年前就火遍大江南北的六佰，经历过高光时刻，也经历过演绎生涯的低谷。 这么多年风雨过去，早就不是那个懵懂不知一切的新人。 经纪人也不可能，在六佰想要外出的情况下阻止他。 所以，从房间内的物品分析，六佰的失踪，大概率是有问题的。 会客厅除了一个背包，在没有其他东西。 两人做了简单的记录，走进卧室。 手机就在床头放着，而且还链接着充电线。 枕头上放着一本书，陆川拿起来，看了看书名《沉默的旅行》。 书中夹着的书签，正在中间位置。 “枕头上放着书，他当时在看书？” “应该是，师父，还有这里。” 陆川弯下腰，发现床边有一只袜子。 “只有一只袜子。” 只有一只？ 刘国栋走过来看了看：“走的太匆忙，只穿了一只？” 拉开左手边的衣柜，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这下有活干咯。” 刘国栋的感慨，也是陆川的想法。 六佰失踪，从房间内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是自主失踪。 否则的话，他不会只穿一只袜子，不会不带手机，也不会把看了一半的书直接放在枕头上。 “我先扫一遍，看看能不能发现对方遗留的毛发或者皮屑之类的。” “行，我给秦队打个电话，先汇报一下情况。” 陆川拿出紫外线灯开始扫描。 房间内铺的是地毯，脚印什么的就不用想了，关键是看对方有没有遗留什么生物材料。 还有如果对方不那么小心，也有可能留下指纹。 但是这毕竟是酒店的房间，住过的人很多，保洁员不可能在清扫的时候，清除所有人居住的痕迹。 所以，陆川的工作量注定会很大。 这不，刘国栋转身出去的功夫，陆川就一经发现了两根头发。 房间外。 “秦队，六佰失踪的时候，已经洗漱完毕，从房间内的布局看，对方当时应该在床上看书，手机在充电……” 六佰到底是自主失踪，还是其他因素失踪，秦勇虽然早有猜测，但是并没有实际证据。
刘国栋对六佰房间的勘察结果，给案件的性质定了性。 酒店一间会议室内。 秦勇在给宋江国打电话做汇报。 “我们怀疑，六佰的失踪应该是一起有预谋的，绑架勒索案。” “目前还没有接到对方的勒索信息……对……是！” “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挂断电话，秦勇深吸一口气。 绑架勒索案，一般发生的概率比较小，这么多年来，秦勇也只接触过三起案件。 第一起还是他刚上班没几年的时候。 一个村里的地痞，绑架了村长五岁的儿子。 好在当时处理及时，对方也没有伤害孩子的心思，所以顺利解救了人质。 第二起案子是十二年前，一处施工工地上，一个农民工，劫持了开发商总经理的秘书。 那次案件闹的比较大，起因是开发商欠民工工资不换。 而这个民工母亲重病，等着这笔钱救命，而且对方的精神状态有问题。 那次的案子很惊险，被劫持的女秘书胳膊被划烂了，受了点伤。 但是好在结果是好的。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案子都有好结果。 六年前，秦勇那个时候还不是支队长，下边的一个刑警大队，接到报案，秦勇负责支援。 结果，赎金给了，劫匪跑了，人质也被杀。 案子到现在都没有破。 六佰失踪，是秦勇遇到的第四起绑架案。 监控室。 “怎么样？” 任强亲自带着张辉等人在查看监控。 “有问题。” “监控视频中，六佰是昨天晚上八点四十九分进入的房间，这是当时的监控录相。” 秦勇上前观看，能够清晰的看到监控里，六佰穿着黑色上衣，灰色裤子，从电梯的拐角出来后，走到一一零八门口，开房进门。 “电梯间的电梯我们查过了，和楼道里的视频是无缝衔接的，六佰返回酒店的视频没有问题。” “但是，十点半之后的视频……” 任强播放了一段十点半之后的视频。 是一个保洁员推着保洁车路过走廊的画面。 “秦队，您再看这台电脑上的视频。” 秦勇转过头，张辉点动播放。 画面中，同样是一个保洁员，推着保洁车走过的画面。 “一模一样的视频？” “对，确实是一模一样的视频，但是张辉播放的视频，是前天晚上十点半之后的视频。” “有人把昨天晚上十点半之后的监控视频，用前天相同时间的视频做了替换！” 替换？ “我们查了一下，对方用前天用十点三十分到十一点钟，这半个小时的视频，替换了昨天相同时间段的监控视频。” 狸猫换太子？ 秦勇办过这么多案子，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怪不得许哲他们发现六佰失踪后，检查监控视频没有任何收获。 但是，替换视频这件事，应该不简单吧？ 这说着，秦勇的电话响起。 是孙军。 “秦队！来902房间！” “绑匪打电话了！” 第560章 真凶被抓 第561章真凶被抓 赵志军点点头：“张警官，能给我支烟吗？” 张辉点了点头，示意旁边的记录员给他送一颗烟。 在审讯犯人的时候，基本上大多数的审讯员都会准备一盒烟。 香烟中的尼古丁会让人产生成瘾性，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通过吸烟可以缓解焦虑感。 被审讯的犯人尤其如此。 所以审讯员一般都会通过香烟拉进和犯人之间的距离。 香烟对于审讯员来说是一个很好的道具。 赵志军抬起手，接过后狠狠的吸了两口，之后满足的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这玩意，以后进去可能就抽不到了吧。 “是的。” “我在外边制造不在场的证明，这样我的嫌疑就能够摆脱，倩倩在厨房里分尸后，就用下水道冲走了。” “骨头呢？骨头你们怎么处理的？” 以人体骨骼的坚硬程度，两个人就算用工具分尸，也不可能磨灭成粉末。 “本来我们想弄成粉末或者是小块，然后在下水道里面也冲走的，但是骨头太硬了，我根本弄不动。” “所以在上周天的时候，我们把剩下的骨头折断打包埋到森林公园去了。” …… 秦勇办公室。 “秦队，赵志军撂了！” 张辉现在精神振奋，案子总算是破了。 张辉把赵志军伙同杨倩倩策划杀死王丽，然后由杨倩倩顶替王丽丽准备骗杀王丽丽男友的案情，大概说了一遍。 秦勇听的都有些懵逼。 “你是说死者不是杨倩倩，而是王丽丽，杨倩倩又假扮成了王丽丽？” 张辉看着秦勇不敢置信的表情苦笑。 他一开始也不信啊。 特么的，写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好吧。 “目前的情况是这样，当然也不排除赵志军撒谎。” “不过我想先派一组人到赵志军所说的森林公园去挖掘尸骨，如果发现了骨骼，那就说明赵志军说的是真的。” “我们就可以对王丽丽……不，杨倩倩立即采取措施。” “好，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赵志军所说的森林公园是距离海州市市区15公里的一处原始森林公园。 走了相关的提报手续之后，张辉亲自亚押着赵志军前往森林公园。 “从这上去30米，有一棵红松，我在那个树底下埋的。” 从森林公园正门进来，大概走了2公里左右，碰到一个左右两个方向的岔路口。 赵志军站在右侧路口，往下方的林子指了指。 一边跟着的几个刑警看了一眼张辉点点头后，对方拿着铁锨镐头等工具，就下了森林。 “辉哥，找到了！” 小宋是行动二组里边最年轻的，这种体力活肯定要有他。 “带下去。” 赵志军果然没有说谎，从这里面下去，30米确实有一颗特别粗壮的红松。 “就在那。” 张辉顺着赵志军指的方位看去，确实有泥土近期翻动的痕迹。 “开挖！” 小宋年轻有力气，当人不让，抡起镐头就上。 结果刨了没有两下子，就看到了黑色塑料袋。 “辉哥，找到了！” 说完，小宋扔下搞头，戴上手套，就开始扒拉。
不一会，一个黑色塑料袋出现在众人面前。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恶臭。 打开塑料袋，张辉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人的骨头。 只不过，长一点的已经被弄断了。 还有头骨，没有什么皮肤之类的，只剩下光秃秃的骨头。 赵志军说过，这个用电饭锅煮过，皮肉都掉了，骨头处理不掉，就埋在这了。 既然在森林公园挖到了尸骨，就证明赵志军说的确实是真的。 看似匪夷所思，不可能发生的狸猫换太子，竟然真的就这么发生了。 张辉第一时间给秦勇打电话做了汇报。 “秦队，我请示立即逮捕杨倩倩！” “同意！” 爱果文化传媒。 这是张辉第二次到这个广告公司来。 相比上次的走访调查不同，这一次来，张辉走路虎虎生风，直奔模特拍照现场。 张辉来的时候，王丽丽，不对，应该说是杨倩倩正在拍照片。 “你们是谁？没看到我们正在拍照吗？” 张辉上次见过面的总监，尖着嗓子，大声呵斥。 张辉根本没理会，伸手直接把对方扒了开，径直走到镜头前的杨倩倩面前。 “杨倩倩，被捕了！” 杨倩倩微微愣了愣，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紧接着说道。 “张警官，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前两天两人见过面，杨倩倩自然之道张辉。 “我是王丽丽。” “对啊，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吧，这是王丽丽不是杨倩倩。” 旁边有工作人员提醒。 王倩倩和王丽丽虽然长得很像，而且经过整容后可以说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杨倩倩上两天不是说被杀了吗？ 这个警察怎么跑这抓人来了？ “杨倩倩，我们既然找到你，手里自然有证据。” “你以为自己玩的李代桃僵这一手很高明？” “哼，带走！” 说完，两名女警上前，就给戴上了手铐。 戴上手铐的那一刹那，杨倩倩的脸色灰白难看，哪有一点刚刚拍模特照片时候的骄傲自信。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车上，杨倩倩忍不住看向副驾驶的张辉发问。 她和王丽丽的关系非常好，两人大学的时候就认识，彼此之间也非常熟悉。 自从一周前她杀了王丽丽之后，假扮王丽丽到了现在她男朋友这边，对方都没有发现自己有任何破绽。 这就说明杨倩倩的伪装是非常成功的，所以她这边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而只要再过一个月，她和王丽丽的富豪男友就将成婚，到时候再使些手段，只要杀了对方，那大几千万上亿的资产就全是自己的了。 既然自己这边没问题，那一定是赵志军那边出了问题。 可是赵志军那边两个人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那几个小姐会给他作证，他没有做案时间，难道对方会出卖自己吗？ 不！ 不可能！ 自己为了他，杀人卖命，他怎么能出卖自己？！ 嘹亮的警笛声，载着杨倩倩，飞奔刑侦支队。 那里，等待着她的是法律的审判！ 第561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刑侦支队审讯室。 杨倩倩对自己杀死王丽丽的事情供认不讳。 有了赵志军的供词，杨倩倩根本没办法抵赖。 至于杀人动机，很简单，为了钱。 杨倩倩和王丽丽曾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两个人因为长相相似，所以在大学的时候，就是好闺蜜走得很近。 毕业之后两个人身材又特别好，同时当了模特。 通过微整形，两个人基本上可以说长得一模一样。 原本在刚刚大学毕业，进入社会的时候，两个人的感情依然非常好，相互介绍工作，相互扶持。 甚至在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合租过房子，在一起住过一段时间。 而事情的转折，发生在王丽丽交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 “凭什么她就能够那么好命，交到一个那样的好男朋友？” 杨倩倩梳理额前碎发，当张辉问及杀人动机的时候，杨倩倩的眼神里依然有满满的嫉妒。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命运就像一场玩笑。 王丽丽的男朋友是一个富一代。 大学毕业后自己创业，没用上三五年时间就打下了上亿的身价。 “你们知道吗，王丽丽的那个男朋友是我最先认识的，还是我把他介绍给王丽丽的。” 杨倩倩是在一场宴会上认识王丽丽男朋友的，两个人关系还不错。 后来一次吃饭的机会，介绍给了王丽丽认识。 结果，两个人慢慢发展成了男女朋友，现在已经到了结婚论嫁的地步。 “我和王丽丽都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他就偏偏看上王丽丽看不上我呢？” 其实这个也不怪王丽丽的男朋友，当时杨倩倩已经有了男朋友，就是赵志军，王丽丽是单身。 所以富一代自然就追求了王丽丽。 如果当时杨倩倩也是单身的话，说不定跟富豪成为男女朋友的就是杨倩倩本人了。 …… 现勘办公室。 沈法医正在和陆川聊天。 “后来怎么样了？” 沈妍正在听陆川讲杨倩倩狸猫换太子杀人的案子。 “后来杨倩倩就伙同她的男朋友赵志军，导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杀人的故事。” 事情说起来也简单。 从三个月前，赵志军和杨倩倩分手开始，就开启了他们两个杀人的预谋。 “两个人分手是假的，只不过都是掩人耳目而已。” “上周案发的时候，两个人觉得时机成熟了，就把王丽丽骗到了杨倩倩的出租房内。” “杀完人之后，两个人做了很多部署。” “比如卧室里床上的毛发，是他们故意将王丽丽的毛发放上去的。” 其实这一点杨倩倩和赵志军做得非常聪明。 当时判定被害人身份信息就是杨倩倩的根本依据就是，现勘从卧室里采集到了毛发和下水道内，断指的DNA信息鉴定比对是一致的。 因为这是杨倩倩租住的房屋，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床上的毛发应该是杨倩倩本人的。 如此一来，既然死的人是杨倩倩，那活着的人自然就是王丽丽。 只不过两个人没想到的是，黑色塑料布上留下了赵志军的指纹。 那块塑料布其实并不是专门用来分尸的，确实是当时赵志军买给杨倩倩用作他途的。
只不过当时分尸的时候拿过来用而已。 两个人做案的全程其实都是戴着手套的。 “按理说两个人不可能在塑料布上留下指纹，但是两个人都忘了，赵志军买塑料布的时候可没有戴手套。” 这两个人还留下了一个破绽，就是周四的时候两个人见了一面。 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赵志军太蠢了一些。 周四的时候两人在猪蹄店见面，实际上是商量赵志军接下来到足疗店找小姐，证明自己没有做案时间的事情。 但是赵志军被审讯的那天，因为紧张误把王丽丽说成了杨倩倩。 当然实际上那个王丽丽就是杨倩倩，只是名字反了而已。 …… 审讯室。 张辉在问赵志军最后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周三去取钱？” 对赵志军，杨倩倩产生疑问的起始点，就是时间线冲突。 如果赵志军周三没有去取钱，真的是周四去取了钱。 那么赵志军所说的，在猪蹄店里边捡到了杨倩倩掉下的银行卡，这个说法就没有问题。 自然也就没有后续的怀疑。 赵志军砸吧砸吧嘴说道：“因为尸体骨头实在太硬了，用斧头劈不开，要买锯子。” “买锯子不能用手机支付？” “我怕留下证据，就取了现金……” 张辉叹了一口气，这特么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案件的后期侦破很顺利。 虽然案发现场凶手没有留下太多的线索，但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两个人策划了三个多月的谋杀案，最终还是因为一些细节问题，露出了破绽。 这几天，现勘办公室里边对这个案子一直在讨论。 “杨倩倩还是比较利害的，应该是说赵志军太蠢了。” 老白对赵志军简直是嗤之以鼻，在他看来，如果没有赵志军这个蠢货的话，案子真的有可能就破不了。 毕竟在整个破案过程当中，警方掌握的所有线索其实都是赵志军留下的。 杨森点点头，对老白的见解表示非常同意。 “但是话说回来，杨倩倩还是喜欢赵志军的。” “否则的话，她完全可以跟赵志军真的分手，狸猫换太子杀了王丽丽之后，不一定就能怀疑到她的身上。” 这个分析…… 陆川也是有些同意的。 杨倩倩和王丽丽长得很像，又通过为整容搞成了双胞胎一样的。 两个人又共同生活过较长时间，对彼此都非常熟悉。 就连王丽丽的男朋友都没发现问题，其他人更不会发现。 当然杨倩倩假冒王丽丽也不是说没有破绽。 两个人小的时候，成长背景相似，都是小时候父母离异跟着长辈生活在一起。 但是父母离异不代表父母就死了，如果做DNA鉴定的话，还是能够区分两人的。 可问题是案发之后，根据当时的流程通过卧室内的毛发和卫生间内的断指做DNA比对，已经确定了死者就是杨倩倩。 现勘这边也不可能再去寻找杨倩倩的直系亲属再做一遍DNA鉴定。 “行了，不说这个了，中午去吃个火锅怎么样？” 第562章 大佛寺的光辉 第二天是星期六，一大早，陆川就在沈法医家楼下等着了。 不一会，迎着朝霞，披着呢绒大衣的沈妍走出单元门。 “我家老婆真漂亮！” “来，一个！” 无案一身轻。 狸猫换太子的案子已经被拿下，刑侦支队这两天没有什么其他事儿，陆川和沈法医又能享受一个美好周末。 今天又是农历初一，所里两个人打算去大佛寺转一转。 一是那边今天有庙会，去逛逛，热闹热闹，另一个就是两个人计划到大佛寺上一炷香。 当然作为警察，陆川也好，沈言也好，都是纯粹的唯物主义者，并不相信封建迷信那一套。 但是就像老刘和王长江说的，去拜拜总没有坏处。 其实干法医和现勘的群体里面，有不少人还挺信这些的。 老刘就有好几个朋友，每次现勘碰完尸体之后都要烧纸钱喝白酒，吃红鸡蛋什么的。 甚至他还知道有两个老朋友，出现场回来之后都要用桃木剑在身边乱转一通。 说是能驱鬼除邪。 老刘是不太相信这个，但是陆川和沈妍两个人的事儿让他有点儿信。 哪有一出去约会就碰到命案的？ 要说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巧合嘛，无所谓的事。 但是陆川和沈妍出去约会，都碰到几次命案了？ 四五次有了吧。 刑侦支队这小半年来侦破的命案，有1/3可能都是他俩发现的。 两人昨天晚上回家的路上商量了一下，反正今天周末没什么事，庙会两个人还都没去过，听说挺有意思的，顺便拜拜佛也挺好。 海州市的东山大佛寺始建于十几年前，是方圆几百里最高的佛教建筑，香火鼎盛。 农历月的初一和十五，大佛寺这边都有盛大的庙会。 初一是小庙会，十五是大庙会。 所谓的小庙会，是指初一这一天很多售卖的商贩都会集中在大佛寺附近的集市上。 因为参佛拜寺的人大多都是年龄比较大的，这类群体还没有形成使用网购的习惯。 集市上购买生活所需，是他们的生活习惯。 还有一些老人会带着孩子过来。 有一种十几年前的农村集市的感觉。 当然，现在的集市摆摊儿都很规范，有专门的摊位。 就近政府专门为这些商贩划了区域，分门别类，看上去规整不少。 所谓的大庙会，售卖什么的和小庙会差不多，都是出来摆摊。 但是大佛寺这边有参佛活动，寺庙主持会出来讲经。 据说，大佛寺的主持是南方五台山来的高僧。 但其实…… 人家是借调过来撑场子的。 现在的寺庙不像以前的寺庙，随便就能干一个，随便就能当个主持。 一个寺庙的主持都是需要任命的，和尚也不是说想当就能当的。 陆川有一个高中同学，当年高考结束之后就是去的一个佛学院。 每天吃斋念佛，干的就是和尚这个职业。 是的，和尚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职业。 不讲佛法，不讲佛缘，只讲学历。 年底的时候，对方回来后和陆川他们还见了一面。
那小子高中的时候高高瘦瘦的，结果回来的时候肥头大耳，红光满面。 同学当时打趣，你这是吃斋的和尚吗？ 简直比他们这帮混迹红尘的还富态。 结果人家说，他是职业和尚，不是出家和尚。 老同学给陆川他们好好的上了一课，什么叫做职业和尚。 有工资有奖金，有绩效，能成家，能娶媳妇儿，能生娃。 “我那同学还说职业和尚，其实就跟咱们警察差不多，人家也是有编制的。” 其实，想想也对。 这年头吃斋信佛的人确实不像以前那么多，寺庙也不能靠着种地和香客的施舍活着。 少林寺牛逼不牛逼，不也得出来做生意吗？ 现在一些地方上的小寺庙本身并没有经济来源，都是通过政府财政划拨才能活下去。 毕竟即便有一些富豪捐赠，也只是只能解决一时，不能解决一世。 寺庙里的和尚吃的都是财政拨的钱，所以两个人过来拜佛，只是求得自己心理安慰，哪有保佑的说法呢。 不过说实话，即便没有来拜佛，到庙会上逛一逛也是挺有意思的。 “陆川！糖葫芦！” 两个人没想到这个庙会，就像十几二十年前自己小的时候逛的集市一样。 糖葫芦，爆米花，烤地瓜。 啤酒，白酒，葡萄酒。 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虽然没达到摩肩擦踵走不动道的那种地步，但也是人流如织，热闹非凡。 陆川手里拿着一个棉花糖，沈妍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你一口，我一口，慢悠悠的随着人群往大佛寺的方向走去。 周边小孩的叫喊声，商贩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听了心情极度放松。 对于陆川和沈阳的职业来讲，平日大多数时间都是属于心情非常紧张的。 工作压力也非常大。 尤其是在办案的时候，面对命案必破的要求，刑侦支队的所有人在命案发生后都非常紧张。 两个人以往虽然也出来过不少次，但是像今天这么放松，确实是第一次。 沈妍蹦蹦跳跳的，像个小姑娘一样，这个好看，那个也喜欢。 不一会，两人就进了寺庙内。 和庙宇外相比，寺庙内就安静了不少。 烧香拜佛的香客有虔诚跪拜的，也有和商店里的和尚买开光商品的。 同样一个玻璃挂坠，和尚庙外卖十块钱，这里就要一百块。 用和尚的话说东西是一样的，但是寺庙里的是高僧开过光的，能当护身符用。 一句开了光，就能够多卖90块钱。 沈法医撇撇嘴，暗道真贵。 但是两人不买，不代表其他人不买。 商店里的生意好的不得了。 两人离开后，去了隔壁的……商店。 是的，从进了庙宇大门，左右两边都是商店。 这一家是卖香的。 想要进去上香的香客，都要在这买香，至于外来的香…… 不好意思，咱们这庙里供的佛不收外面的香火。 沈妍看了看墙上香品的价格，安安啧舌。 “这一根香……一万？” 第563章 佛祖脚下还是干净的 第564章佛祖脚下还是干净的 商店里的香烛各式各样，两人都是第一次来寺庙，以前并未见过这些。 “这香……是一根一万块吗？” 沈妍指了指上面标价一万块的香，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卖香的和尚。 和尚看上去四五十岁，慈眉善目，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还挺有那么回事。 “阿弥陀佛，施主要买香吗？” 沈妍点了点头，她和陆川过来就是烧香拜佛的，当然要买香，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我们是要买香，但是这1万块钱的太贵了，我们不买这个。” 商店里的香1万块钱的并不是最贵的，旁边还有几个比标价1万块钱的香更粗大的，只不过上面没有标价，而最便宜的是摆在柜台上的香。 一盒一百八。 “阿弥陀佛。” 中年和尚一开口必先阿弥陀佛，就从这一点来说，陆川就得给人家打个高分。 别管人家这个香卖的贵不贵，但是一开口这人家一听就是正经和尚。 不像自己的那个同学，过年的时候回来居然去相亲去了。 一个和尚去相亲…… 还特么别说，特抢手。 原因也特别简单，待遇好呀，配房配车工资高。 而且，和尚这种职业……有外遇的可能性似乎不太大，人家姑娘也放心。 反正只不过是个职业而已，在和尚庙里念经卖香，总比像陆川这样当警察强一些，人家起码不加班，也没有生命危险。 有佛祖保佑，一般的犯罪分子也不会到寺庙里边去犯罪。 和尚兴许是看沈妍漂亮，多说了几句。 “施主说错了，这香倒是不值几个钱，关键是施主的心意值多少钱。” “烧香拜佛，求的是自己的心，结的是自己的佛缘，施主烧多少钱的香，那就是看施主要求的是什么事。” “大事就多花钱，小事就少花钱，买的是施主自己的心安。” 这话？ 沈妍和陆川一听，对视一眼，这和尚有点意思啊。 看看人家说的，一万块的香虽然贵，但是香本身不值这个钱，关键是你求的事，值多少钱。 沈妍和陆川求的事儿，跟别人还不太一样。 别人来上香，要么求自己荣华富不富贵，要么求官运亨通，要么求家人安康。 他俩…… 不求这些，他们求的是不要自己一出去就碰到命案。 “咱们……买哪个？” 沈妍拿不定主意了。 别人求的都是事儿，自己两个人求的是命。 人命值多少钱？ 陆川觉得人命无价。 算了，来都来了，也不差那几个钱。 再说了，这大佛寺当年建设的时候，爷爷就捐过一千万了。 相比现在……买个万把块钱的香……也不算什么。 “老板……不对，大师，我们就买这个一万块钱的香吧。” 中年和尚听到对方真要买这个香…… 微微一愣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爽快！” “小王，出来给施主起香！” 一万块！ 三根就是三万块！ 这个月的KPI有着落了啊。 感谢佛祖！ 陆川自然不知道和尚卖香也有KPI有指标。 不过，显然他也不太在乎这个。 而花了3万块钱买了三炷香后，带来的服务就是根本不用他们自己上香，因为太粗了一个人扛不动。
中年和尚带着小助手，一切都帮陆川他们搞定了。 “施主放心，你们买这么贵的香，佛祖一定能收到你们的祈愿。” 陆川对这个话是认同的。 人家佛祖在西天，路途遥远，自己的祈愿走过去也得掏点路费吧。 三万块钱…… 怎么着也够张机票钱了。 上了香之后，陆川和沈妍对着大佛磕了三个头。 “佛祖保佑我们俩以后出去约会，不要再碰到命案。” “佛祖保佑我们俩以后出去约会，不要再碰到命案。” 陆川说完之后，沈妍有模有样跟着学了一句，两人的祈愿算是完成了。 “走！回家！” 庙会也逛了，小吃也吃了，烧香也烧了，打道回府。 不知道是不是佛祖真的显灵了，总之寺庙这一行确实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的事儿。 “看大佛寺这种地方还是干净的。” 沈妍深以为意的点点头。 这次的寺庙之行……确实不错。 就是那个香……不对，是祈愿真贵啊。 自己一年工资才多少钱…… 其实花大价钱上香的人大有人在，只不过陆川和沈妍这次来是初一，是小庙会，人不是特别多，农历十五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大庙会的时候，有寺庙里搞的祈福仪式。 那个时候才是上香的人最多的时候。 而且180一盒的香，其实没有几个人买。 因为上香的香炉特别深，只有大的香才能插到里面，并且被看到。 而小一点的香只能插到香炉的里边，在外边根本就看不到。 甚至，放香的时候很容易就被烫着。 所以，大多数要买大几百块的香。 起码得露个头吧。 当然对于这种情况陆川还是比较理解的，寺庙总有自己的收入来源，财政拨的那点钱也就够发工资。 门票收入的话，虽然是一个方面，但是也就能改善改善生活。 卖香就不一样了，大佛寺的人流量很大，香火旺盛，卖香收入，是寺庙的主要收入来源。 和尚们是开宝马还是开奔驰，住楼房还是住别墅，就看这香火能卖多少钱了。 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周末。 两人去了大佛寺后，下午去看了电影，吃了麻辣烫。 第2天两人出去钓鱼。 是的，陆川有钓鱼的爱好。 受老陆影响，大学的时候，陆川就比较喜欢钓鱼。 当然，和老陆这种资深钓鱼佬相比，陆川只不过是浅尝辄止，顶多算个入门级。 这还是沈妍第1次，出来钓鱼。 虽然老沈同志也钓鱼，但是沈妍从来没去过。 到了渔场…… 别说，还挺有意思。 “陆川，我这……是不是咬钩了？” 正在挂饵的陆川看了一眼水里疯狂起伏的鱼漂，这就是新手效应吗？ 半个小时而已，这都是第五条了吧？ 自己挂饵的速度都没人家钓鱼的速度快。 “快拉起来！” “哦。” 沈妍不紧不慢的拉起鱼竿，不一会，一条活蹦乱跳的翘嘴就被弄了上来。 “陆川，这是……啥鱼？” …… 第564章 火锅 第565章火锅 转眼间到了十月中旬。 天州市幸福花园小区。 陆川正在做现场勘察。 天州市刑侦支队痕检办公室主任赵志高，亲自在旁边打下手。 “现场痕迹混乱，指纹只有被害人一家三口的。” “脚印我们已经做了鉴定分析，留了脚印模型。” “三名死者中，男性被害人被割喉，生前曾经被殴打折磨。” “女性被害人……有过被凌辱痕迹，法医判断有三个人。” “之后被活活掐死。” “孩子……孩子六岁，被……被火锅烫死了……” 陆川眉头紧皱，仔细听着赵志高先期做的现勘分析。 半个月前，天州市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灭门案件。 一家三口被犯罪嫌疑人残忍的杀死在家中，其中包含一名6岁的儿童。 鉴于案件性质极为恶劣，天州市公安局立即组建了专案组全力侦办案件。 但是，半个月过去了，案件的侦办一直没有实质性进展。 天州市公安局上上下下被领导骂了个狗血淋头。 没办法，案件上交，由省厅重案组接手。 大领导下了命令，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在一周内破案，还死者一个清白，还广大天州市民一个安全稳定和谐的社会环境。 入室杀人…… 一家三口无一幸免，其中还有一个孩子。 而且凶手穷凶极恶，可以用毫无人性来形容。 虽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但是案发现场依然血迹斑斑，褐色的血迹干涸在地面上，陆川能够想象得到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 即便没有卷宗，没有案发现场的照片和视频，陆川根据现在的现场痕迹也能大概推断出当时是怎样的一种场景。 男主人死亡时候的姿势，双手被绑缚背后，跪着的时候被人从后面割喉。 这种被杀姿势，会导致鲜血如泉涌一般的喷出去。 站在当时男性死者的方位看去，前面三米的墙上都是满满的血迹喷射痕迹。 而且，男性死者正对面的墙壁上，有一片空白区域。 这说明男性死者被割喉时，他的对面有遮挡物，从形状来看，是一个人。 从遮挡高度分析，同样是跪在地上。 赵志高指着面前的餐桌：“我们在这张桌子上检测到了体液……女性被害人就是在这被凌辱的。” 餐桌的方向，在男性被害人正对面。 也就是说，当时凶手应该是当着男性被害人的面，凌辱了女性被被害人。 然后，又当着女性被害人的面，杀了男性被害人。 “仇杀。” 这是天州市刑侦支队作出的判断。 两名成年男女，被杀害之前都遭受过折磨和侮辱。 凶手手段极其残忍，如果不是对方有特殊癖好，不会这么激烈杀人。 “孩子是在哪发现的？” “厨房。” 赵志高带着陆川走进厨房，灶台上的锅具都已经收了，但是凶手杀人的痕迹还在。 “我们来的时候……” 赵志高脸色很难看，很不愿意会想起但是的情况。 “我们来的时候，孩子已经被……已经被肢解了。” “一部分在厨房的地上放着，就在冰箱这边。”
“还有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被做成了火锅……” 火锅？ 陆川环顾四周，厨房的墙壁上，到处都是暗黑色的印记。 尤其是灶台的瓷砖上，更是有厚厚的一层。 “孩子的死因确定了吗？” “烫死的。” “烫死的？” 赵志高点点头：“凶手把滚烫的火锅汤料灌进食道，烫死的。” “而且从现场的情况看，对方是在孩子活着的时候，就放进锅里……” 赵志高声音沙哑，已经说不下去了。 作为天州市刑侦支队痕检办公室主任，这么多年，什么情况没见过？ 什么案子没见过？ 什么案发现场没见过？ 可是，这起案子…… 说真的，赵志高无法想象，凶手到底和死者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下这么狠的手！ 房间外。 天州市刑侦支队支队长王传民也在给李东林介绍案件推进情况。 “我们的判断，是仇杀。” “对方的杀人手段极其残忍，如果仅仅是杀人的话，大可不必如此。” “但问题是我们调查了死者的人际关系，没有这方面的发现。” 李东林来之前，已经详细查阅了案卷的卷宗。 说实话，天州市刑侦支队在全省范围内来说，都是实力极其强悍的，能够排进前三名。 李东林本身就是从天州市刑侦支队出去的。 对于这一点他是非常清楚的。 但是，正如王传民所说，半个月来，案子确实没有什么进展。 被害人的关系网上挖三代都搞清楚了，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和被害人之间有深仇大恨的人。 同事，亲属，朋友，甚至是孩子的同学，刑侦支队这边都查过了。 没有嫌疑人。 一点线索都没有。 至于钱财…… 被害人家中虽然有被翻动的痕迹，但是目前还不知道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被偷盗。 因为被害人全家都死了，他们的父母也不知道家里是不是放了什么贵重的物品或者现金。 所以并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失窃。 但是从被害人的经济条件来看，一个公务员，一个教师…… 能有多少存款？ 房贷还没还完，家里不太可能有大额现金。 所以，求财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再就是情杀。 这个可能性…… “女性被害人的人际关系很干净。” “凶手并没有处理掉死者的手机，我们通过技术人员解锁后查了两名被害人的手机通话记录、社交软件聊天记录。” “男性被害人有过几次漂昌经历，但是都是一年前的事儿，而女性被害人没有不干净的社会关系。” “情杀……基本没有这个可能。” “另外从现场的痕迹分析，凶手一共有三人，情杀的话可能性非常小。” 三个人…… 天州市刑侦支队最终给出的结论是，要么是流窜作案，要么是仇家寻仇。 可无论是哪一个，现在的问题是，半个月过去了，什么线索都没有。 李东林眉头紧皱，感觉非常棘手。 第565章 疑似嫌疑人 第192章疑似嫌疑人 中午饭后，十几个人都没有回去休息，指纹会战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压抑。 就好像暴风雨来临之前，厚重的云层压在头顶，没有风，没有雨，只有喘不过气的压抑。 刚刚王会有的话，让所有人心情又有些沉重。 陆川叹了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电脑屏幕上。 好在，案子破了。 那孩子的在天之灵，也终究会得到安息。 第三个案子。 会战后指纹库里的命案总共就八十多个，陆川排除海州市的几个，自己上个月做过对比，没有在系统内找到目标指纹的案子后，随机选了一个。 这次的指纹，相比上两个而言更加模糊一些。 只有窄窄的不足半厘米宽的一条。 嵴线扭曲的挤压在一起，整枚指纹好像被门缝夹扁了一样。 好在指纹的线路虽然挤压在一起，但是并不是很模糊。 这一次，陆川没有采取分层图像处理，而是需要通过拉伸变形，将窄窄的指纹拉宽，变成正常的指纹。 这里面，用数学的变换方法就很难起作用了。 因为指纹纹路较为清晰，只是挤压在一起，这样的指纹，在陆川的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里，有专门的分析方法。 那就是根据指纹的规律特征，进行拉伸。 每个人的指纹虽然都是独一无二的，但是不同年龄段、性别的人，指纹的成长发展还是有一定规律的。 嵴线的长度，间隔的宽度，在概率上来讲，都是有一定规律可循的。 陆川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根据指纹的长度，嵴线的宽度，来大概判断指纹嵴线之间的宽度规律，从而拉伸指纹。 这也是研究过这枚指纹的其他专家，曾经做过的事情。 只不过，相比技术预处理指纹而言，这种指纹的处理方式，更加考验经验。 只有经历足够多的指纹洗礼，才能下意识的做出合适的准确的判断。 陆川现实中鉴定分析的指纹数量虽然不多，但是系统技能中奖励的经验却一点都不少。 将指纹拖进PS图像处理界面，陆川放大指纹，从最中心的地方开始外拉指纹，进行逐步的放大，对嵴线的宽度进行调整。 这里有一个重要的点，就是一定要从指纹的中心点开始放大，虽然这里是指纹堆叠最密集的地方，很难下手。 但那是因为指纹嵴线过多，堆叠的视觉造成的错误感受。 实际上，由于指纹堆叠越到中间，可以压缩的空间就越小，所以中间的指纹嵴线距离，相对外部边缘来说，更加接近嫌疑人真正指纹的宽度。 调整的范围也会很小，这样的话，从内向外，逐步拉伸，就能最准确的接近真实指纹的情况。 但是如果从外围入手，虽然感觉会容易很多，但实际上清理几条嵴线后，就会发现因为外围已经清理的指纹嵴线不会自动外延，这样的话他们又重新堆叠在一起。 于是，就要反过来重新清理外围的嵴线。 到了一定程度，因为无法直接一次到位，还会造成堆叠，再重复清理，接着再堆叠…… 往复下去，恶性循环。 而且由于每一次外延，都是鉴定者根据经验来做的，即便是专家级别的指纹鉴定师，也不能保证自己的每次经验都准确。 多来几次自然就出现偏差，到时候想要鉴定分析成功，难度成几何级别提升。
做到最后，就像现在，三五年过去，指纹依然无法比中嫌疑人。 当然，陆川从内向外拉伸嵴线，也只能拉伸中间的部位，外部的嵴线不会自动跟着向外拉伸。 但是陆川要做的也不是把整枚指纹全部拉伸，只要中间的一小部分，哪怕十分之一的大小，也足够做鉴定了。 虽然这么小的一块区域，有可能无法标记足够多的特征点，进而无法成为司法证据，但是只要有了一个方向，剩下的还有现场刑警。 只要能根据指纹锁定目标，剩下的继续挖掘就是了。 就比如陈晓松被杀的案子，指纹锁定了他的继父，实际上在审讯的时候，发现他的母亲也是帮凶。 干警察破案，永远不是单打独斗，也不是逞个人英雄主义的地方。 精诚合作，团结作战才是王道。 与此同时，天州市刑侦支队。 王传民支队长亲自挂帅，接到省厅刑侦二处李东林电话后，第一时间组织行动组，准备实施抓捕行动。 “对方疑似是十二年前的出租车司机杀人连环案的凶手！” 行动之前，王传民在会议室，召开动员会。 “根据我们以往掌握的信息，对方有极强的侦察和反侦察能力，抓捕过程中，一定要谨慎小心。” “所有人，防弹衣、枪械准备就绪！” “出发！” 民主路二十八号，舜天金茂大厦。 “嫌疑人在二十八楼，是一家经贸公司的高管，刚刚我们通过保洁确认，人就在里面。” 行动一组组长赵铭已经确认了对方的情况。 “行动！” “是！” 十三分钟后。 从电梯里，赵铭等人押解套着头套的徐文兵，走出电梯。 抓捕过程并不顺利，在徐文兵看到警察突然闯入办公室的时候，进行了剧烈的反抗。 这个徐文兵不仅有强烈的侦察意识和反侦察意识，还一个搏击高手。 一同进入徐文兵办公室的全副武装的四名刑警，差点被对方抢去了枪械。 要不是关键时刻赵铭抱住对方后腰，强忍住了两次肘击，没有放手。 说不定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现在，赵铭还感觉自己的背部像是被车撞了一样，疼的呲牙咧嘴。 “没事吧？” 赵铭摇摇头：“没事，就是真特么疼啊，不知道这小子身手怎么练的，这么猛！” “猛？这家伙在二十年前，可是咱们市自由散打的冠军，还跑了近十年的马拉松。” 赵铭摇摇头，这人确实不好抓。 “对了，队长，听说指纹是海州刑侦支队的陆川比中的？” 陆川在天州市刑侦支队的名气还是挺大的。 王传民笑了笑：“岂止啊，他上午还比中了一个乾州市的案子，一个上午，比中两起命案！” 对方尽管难缠，但是终究还是落网了，两人说话的时候，嫌疑人被押解上车。 审讯工作随即开展。 下午四点半，就在天州市刑侦支队那边行动刚刚结束的时候，指纹会战会议室，陆川长长伸了个懒腰。 三个多小时，终于搞定了这枚指纹！ 第566章 qz市116案 第567章QZ市116案 李东林看向陆川的表情，很是期待。 从以往重案组破案的经验来看，陆川每每都能在大案要案当中给出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现场勘察对于破案来说，历来都是最重要，也是最根本的一个环节。 只不过鉴于每个人的能力不同，现场的情况不同，凶手在现场留下的痕迹有多有少，还有其他各类的客观因素，会导致现勘每次的发现都是有区别的。 有的案发现场现勘可能就凭借一枚指纹锁定凶手。 但是也有一些案发现场凶手看似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现勘似乎就失去了意义。 厉害的现勘刑警，就是像陆川这样的，别人没有发现的东西，他能发现，别人找不到的细节他能找到。 今天上午，陆川在现场待的时间最长。 相当于重新勘察一遍现场。 但是，他同时又是省厅重案组成员，这让他有查阅全省案件电子卷宗的权限。 这个时候，投影上是另一张照片。 “这……” “为什么确定是左撇子？” 并不是说重启案件调查，只不过看看有没有人会有什么发现。 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也是好的。 “如果是右手持刀，伤口应该是从右侧斜着切入。” 放进去的原因是因为，省内有一些重特大悬案，每次指纹会战的时候，都会邀请专家在研究一下。 现在，陆川竟然说二号嫌疑人是当年的犯罪嫌疑人？ 陆川拖动鼠标，两张图片逐渐重合，之后…… 这种痕迹，一开始陆川以为是凶手戴了手套，随意抹除血迹留下的痕迹。 陆川郑重点头：“李处，应该可以确定。” 陆川打开了投影仪，用蓝牙联系上自己的手机。 三年前，QZ市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特大案件。 “这个痕迹当时我觉得有些眼熟，还不是特别确定，刚刚在开会之前我又查了一下116案当年的卷宗。” 只不过，一个颜色是暗红色，一个是黑褐色。 “这是我上午在案发现场的厨房下柜门上发现的一个痕迹。” “一共有三名嫌疑人，从现场的脚印分布规律来看，他们分别对三名被害人下手。” 李东林也面色凝重的看向陆川。 “因为刀伤的角度。” 痕迹大概有拇指大小，没有纹路，只是模糊的一片。 三年前的11月6日，在QZ市职业技术学院发生了一起间杀案。 “另外，二号嫌疑人……应该就是三年前钦州116间杀案的嫌疑人。” 照片上，是一个颜色暗淡，呈现褐色的痕迹。 “当年凶手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可是大家看这里。” 坐在陆川对面，一个中年刑警提出疑问。 可是，看过116案卷宗的陆川知道，并不是。 当年那个案子，他就去过，但是并没有侦破，一直到现在都是悬案。 “二号嫌疑人，大量脚印出现在厨房里，也就是肢解孩子的凶手，男性，身高一米七左右，体重六十公斤，左撇子。” 但是，现在这个痕迹，竟然和三年前钦州116案的一个痕迹重合……
没有指纹，自然就不会进入指纹会战库。 这种情况不是天生形成的，一般来说应该是胫骨有过骨折的经历，但是在恢复接骨的过程当中，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所以留下了一定的残疾特征。 “厨房里的2号嫌疑人，在肢解尸体的时候，切砍的角度，都是左侧斜着锐角入刀。” 因为，凶手在这个案发现场就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陆川这一点判断和天州市刑侦支队那边的判断是一致的，现场三个陌生脚印的痕迹非常明显。 “陆川，确定？” 其实，这个案子当时不应该放在指纹会战的案件库里的。 虽然时间过去了半个月，很多东西都不太能准确的告诉陆川案发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凶手有三个人。” “钦州116案件的卷宗，我在省厅组织的指纹鉴定分析会战上见过。” 一个住了6个女学生的宿舍，一夜之间被间杀5人，只有一人意外活了下来。 但是，一些细节上的发现，仍然让陆川找到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这个痕迹他们在现场勘查的时候其实也发现了，但是都没有当回事儿。 其他人也都惊讶的看着投影上重合在一起的两个痕迹。 只是把它当成了凶手一个随意留下的痕迹，上面没有明确的指纹信息，自然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 众人神奇的发现，两个不同颜色的模糊痕迹，竟然重合了！ 是的，好像指纹一样，重合了！ 这就是陆川为什么说，二号嫌疑人就是当年钦州116案的凶手！ 这一点，大家是认同的。 李东林看着眼前重合的痕迹，忍不住站了起，眼神惊诧，嘴里喃喃自语：“……是他？” 陆川当时就看过这个案子的卷宗，而且好好的研究了一下。 这说明什么？ 其实，当年的116案中，这个痕迹也没有人当回事。 如果陆川仅仅是海州市刑侦支队的现勘刑警，肯定没有权限查询QZ市116案的电子卷宗。 “大家在看！” 尤其是天州市刑侦支队这边的现勘和痕检。 钦州……116特大间杀案？ 这个案子，在坐的众人都听说过。 同样是一个模糊一片的，大小如拇指的痕迹，和灭门案中，陆川在厨房下柜门上发现的痕迹大小一致。 一号嫌疑人的脚印非常有特点。 右脚的足迹相比较左脚而言，要轻一些，而且角度有一定的外偏。 当年这起案子，在省厅都是挂了号进行督办的。 陆川凭什么判断二号嫌疑人就是当年钦州案子的嫌疑人？ “一号嫌疑人，割喉男性受害人的凶手，男性，身高一米七三到一米七六，体重在七十公斤左右，右腿有陈旧性骨折，并且当时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 根据卷宗记载信息，这个痕迹的血液……属于其中一个被害学生。 是凶手再在施暴行后，沾染学生下体血液后，粘附在墙上的。 但是因为没有指纹信息，只当做了意外的痕迹。 第567章 陆川的判断 第568章陆川的判断 陆川继续分析。 “这两个痕迹出现在不同时间，不同现场的两个案件中，而且能够完全重合，说明绝对不是意外痕迹。” “我怀疑，这就是凶手的指纹，只不过，这个人的指纹很特殊，没有纹路、嵴线、乳突等指纹特征。” “再或者，这个人的指纹有可能被损坏过。” “但无论如何，这两个案子可以并案侦查！” 陆川的发现极为重要。 第一，从证据层面的角度来讲，陆川发现的线索将犯罪嫌疑人彻底锁定在了在逃通缉犯身上。 当然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在逃犯上，因为当年QZ市的116案件并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所以也不存在通缉一说。 当然的案件，是部委督办的特重大案件。 女学生宿舍，五个人被间杀！ 这是何等恶劣的性质！ 当年以省厅分管领导挂帅，集合了全省最厉害的刑侦专家侦破案件，但是都没有任何线索。 据说QZ市职业技术学院当年的校长都因此引咎辞职，很多学生半夜不敢回宿舍睡觉。 网络上关于当年案件的舆论，沸沸扬扬，甚嚣尘上。 可想而知，当年的办人员承受的压力有多么巨大。 最重要的是经过半年的时间调查后，仍然没有任何进展，当年的案件最终只能束之高阁不了了之。 众人没想到，这个案子的凶手之一，竟然就是当年钦州116案件的凶手！ 第二，陆川对现场足迹的分析，要比天州市刑侦支队这边详细的多。 三名嫌疑人，其中两人的主要体型特征，都有了较为详尽的描述。 这对进一步缩小犯罪嫌疑人的范围，有了更大的确定条件。 还有一点，就是陆川发现的指纹特征。 绝大多数人的指纹，都有嵴线、乳突等特征，可以分为簸形、弓形、斗形三大类别。 但是也有极少数人的指纹天生不属于这三种大类中任何一类。 “对于二号嫌疑人的指纹，我其实更加倾向于对方蹭对指纹进行过物理摧毁。” 陆川进一步做出了判断。 哦？ 李东林投来疑惑的目光。 “有什么根据？” “分泌物！” 陆川回答的斩钉截铁。 “在灭门案厨房发现这个痕迹和116大案墙壁上的痕迹比对无误后，我对厨房里的痕迹进行了进一步分析。” “这个痕迹上只有血迹残留，但是没有油脂。” “这就说明，凶手的这个手指上没有油脂腺，天生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并不大，我更倾向于后天形成的。” 天州市刑侦支队的现勘点了点头。 手指上的汗腺和皮脂腺其实非常发达。 有的人天生汗手，说的就是皮脂腺、汗腺异于常人，分泌的油脂和汗液较多，所以手掌常年湿润。 但是天生没有汗腺或者皮脂腺，这种情况不能说没有，但是大家确实没有听说过。 “小陆，关于2号嫌疑人还有其他做补充吗？” 陆川摇摇头。 根据陆川在现场做的勘查得到分析的结果来看，三名被害人分别是被三名犯罪嫌疑人伤害的。
1号嫌疑人割喉了男性受害者，2号嫌疑人杀了孩子，3号嫌疑人杀了女性被害人。 “三号嫌疑人，男性，身高一米七六到一米七九，体重在一百公斤左右，体型较胖，疑似曾经有过多年厨师工作经历。” 不同职业群体，因为职业特征会对自身的体型产生一定的影响。 比如厨师，因为常年站立，大多数厨师的足迹呈现出一个规律特征。 双脚分开角度呈现一个不自觉的105度，这是一个后天养成的习惯。 另外，厨师站立的左右脚，会有不同重心倾向，并且会交替出现。 三号嫌疑人留下的足迹有明显的类似特征。 在杀死女性被害人的时候，站在其身后的双脚角度刚好在105度，并且在行进中留下的脚印，左右脚交替出现轻重变换。 当然，除此之外，经常站立工作的外科手术医生等职业，也有类似的特征。 只不过，医生典型的足迹和厨师还有不同。 陆川这边对足迹分析的虽然非常的细致，但是并不能够完全作出肯定性的结论，所以他用了疑似二字。 可以说陆川在这次的现场勘察中，取得的线索非常重要。 有了这一点就可以对被害人家附近的监控摄像进行重新排查。 对有类似特征的人员，进行重点调查。 天州市刑侦支队的众人听完陆川的分析之后，精神都振奋了不少。 都说人家重案组厉害就厉害在这儿。 天州市刑侦支队这边，不是说能力不行，而是说确实没有发现线索。 嫌疑人有可能是在逃通缉犯这个判断，天州市刑侦支队这边其实也做过。 但是既然是在逃犯，那肯定就不是那么好抓的。 不然知道在逃犯在哪儿，直接抓了原来的案子不就破了吗。 所以，天州市刑侦支队这边即便有了这个判断，也没有办法做出具体的实际行动。 但是现在不一样，重案组这边对三名犯罪嫌疑人根据足迹，判断出了对方的大概的体型特征。 这样的话就可以通过被害人家附近的监控排查，看看能不能发现三名犯罪嫌疑人的踪迹。 “其他的还有吗？” 陆川摇摇头。 他今天只在现场勘查了两个多小时，得到的信息有限，而且毕竟案发到现在过去了半个多月，案发现场很多痕迹都已经无法再重现。 陆川接下来要跟天州市刑侦支队这边的痕检再做深入沟通。 三名犯罪嫌疑人在被害人家中逗留的时间较长，而且在行刑杀人的过程当中，对女性被害人进行了侮辱。 那么三名犯罪嫌疑人在女性被害人体内是否留下什么证据？ 另一方面三名被害人在现场是否留下了毛发或者是皮屑？ 从一般情况来讲的话，三名被害人在现场一定会留下这些线索，天州市刑侦支队这边，不应该没有发现。 但是陆川在线卷宗里面并没有看到这些线索的处理痕迹。 这就需要跟这边的痕迹进行进一步的沟通。 李东林的注意力转向天州市刑侦支队。 第568章 重验尸体 第569章重验尸体 “传民，被害人的银行卡，有没有做调查？” “我们在被害人家的卧室的化妆桌里，发现了三张银行卡，都进行了查看，案发前后都没有发现提现的痕迹。” “三张银行卡？” “确定就只有这三张吗？” 额…… 王传民微微一愣的表情让李东林知道，对方肯定没有去查被害人名下是否有其他银行卡，只是发现了三张就查了这三张而已。 “这样天州市刑侦支队这边再辛苦一下到银行查一查，被害人名下所有银行卡存折等等等等。” 王传民点头：“我马上安排。” 这一点，说实话，王传民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边有些疏忽了。 在卧室的化妆桌里面发现三张银行卡，就理所当然的觉得被害人家里就只有这三张银行卡。 实际上就像李东林这一边所提醒的，发现三张银行卡就真的只有三张吗？ 而且在逃犯，大多数情况下经济都不是特别富裕。 王传民以前也抓过很多在逃犯，以他的经验来分析在逃犯作案绝大多数都是因为钱财。 虽然从目前来看，灭门案很可能不是由钱财而引发，毕竟被害人的身份摆在那儿，经济实力也摆在那儿，如果纯粹是为了钱财的话，灭门还用这么激烈的杀人手段，这种可能性不太大。 毕竟如果真的是图财的话，犯罪嫌疑人可以选择更具性价比的目标，而且也不一定非要杀人。 毕竟把偷盗抢劫和杀人比起来，警方投入的人力物力都不一样。 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采取这种方式。 但是，如果杀人的时候，顺便弄点钱……那就无所谓了。 毕竟，他们的根本目的就是杀人。 “下面，我来部署下阶段的工作。” 李东林听了天州市刑侦支队这边的汇报，还有重案组这边的推论和陆川所做的现勘分析，决定下一步办案方向。 “第一，由宋明光负责对全省近期内在逃犯的信息进行梳理。” “天州市刑侦支队这边做配合，对被害人家附近的监控进行跟进一步摸排。” “对照陆川刚刚做的，三名犯罪嫌疑人的体型特征进行排除。” “是！” 李东林接着看向王松。 “王松，你这边负责跟QZ市公安局那边对接，将116案的卷宗拿过来。” “还有当年的证物，都要进行重新梳理。” “如果有必要，再去一趟QZ市。” 当年的案件…… 李东林非常熟悉，而且记忆深刻，虽然案子已经过去了三年，但是案发现场到现在都被封锁着。 据李东林所知，那栋女生宿舍楼不仅仅是案发的房间被封锁，整个楼层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学生敢进去住。 “陆川，你这边和王松配合，如果有必要……去一趟116案案发现场。” 两人点头应是。 而且这也是陆川心中所想。 灭门案和116案的其中一个犯罪嫌疑人是同一个人，那么重启当年116案的调查也是势在必行。 另外，虽然当年的专案组在116案的现场，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不代表陆川去了也不会发现线索。 毕竟，天州市刑侦支队在这个灭门案的现场，就没有发现陆川所发现的线索。 去了那边，两个现场相互印证，也许能够发现更多的信息。
李东林做了安排之后，大家各自分头行动，但实际上来说案件侦破还是没有头绪的。 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另外还有一片阴云笼罩在所有办案人员的心头，虽然大家都没有说，但是有一个猜测就是既然犯罪嫌疑人是在逃犯，那么半个月前他们杀了人，现在还会在天州市吗？ 如果对方现在已经不在天州市，那么又去了哪里？ 所以，最终即便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抓捕工作也一定会非常困难。 但是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先破案，先锁定犯罪嫌疑人，至于能不能抓住，怎么抓，什么时候能抓住，后面再说。 天州市刑侦支队痕检办公室。 天都市刑侦支队这边的现勘和痕检分属两个办公室相互配合，相互独立。 痕检办公室主任赵志高亲自领着陆川来到证物室，提取了灭门案的相关证物。 赵志高叹了口气。 “凶手在现场逗留的时间虽然长，但是对方非常谨慎和小心，我们在现场没有提取到任何毛发。” 这正是陆川所担心的。 “被害人的毛发有没有发现？” “没有。” “当然也不全都没有，我们在卧室发现了三名被害人的毛发。” “但是犯罪嫌疑人的活动范围只有客厅和厨房，并没有去卧室。” 当然，赵志高这个说法不太严谨。 因为如果刚刚李东林的担心是正确的，那也就是说三名嫌疑人在杀完人后还拿了其他银行卡，那么应该就进入过卧室，但是这个过程肯定非常短暂，所以不一定留下什么痕迹。 “犯罪嫌疑人对现场进行过打扫，我们在客厅和厨房内没有发现任何毛发。” 陆川摇摇头，如果真的打扫了，为什么留下那么多脚印？ 片刻后，陆川发现，赵志高所谓的证物，除了脚印之外，其实什么都没有。 “尸检报告给我看下。” “好的，稍等。” 十分钟后，陆川拿到了尸检报告。 他重点关注的是女性尸体的尸检报告。 但是，有些他想看的信息，并没有记录在报告内，或者说，记录的不太详细。 “尸体在哪？” “法医那边的冷冻室。” 天州市刑侦支队这边设备比较完善，有专门冷冻尸体的冷冻室。 不像有些市的刑侦，没有专门的设备，只能放在殡仪馆。 “带我去看看，孙建在吧？” “老孙在呢，我叫他一声。” 陆川和天州市刑侦支队这边的人比较熟悉，孙健作为这边的法医和陆川有过多次接触。 一年前的骸骨案，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终结。 就上个星期还抓了一个人。 十分钟后，陆川看到了尸体。 “老孙，女心被害人的下体……有严重撕裂伤？” 孙建点点头：“被害人的犯罪手段非常粗暴。” “从法医的角度来看，对方是故意采取的这种暴力行为。” “体内没有体液？” “对方非常谨慎小心，使用了安全措施。” “接触部位也没有体毛？” “没有，我们进行了仔细的检查，没有发现。” 陆川问了一些基础问题，然后亲自做尸体表面检查。 他要确定一件事。 第569章 细节发现 第570章细节发现 尸体虽然是现成的，但是陆川暂时还没有办法直接进行勘验，因为尸体处于冷冻状态，还要等软化之后才行。 在此之前，陆川对尸体表面进行了一般性的勘验。 天州市刑侦支队这边的法医能力还是不错的。 法医孙健和海州市刑侦支队那边的法医王长江两个人也是老相识，能力水平差不多。 在全省都能排到中游以上。 孙建的能力稍微比王长江还要高一点。 所以，陆川对孙健做的尸检报告并没有太大的疑议，他只是有一些细节问题需要再次进行确认。 一方面是担心孙建这边有所遗漏，另一方面是想和QZ市116案进行对比。 116案虽然过去了三年，但是这三年来，QZ市那边关于此案的追踪和侦破一直没有停下。 五名受害者学生的家属，也不会让这个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 陆川想要通过这两起案件当中的一些细节比对，确定一些信息。 尸体表面检查很快就结束，孙建做的尸检报告非常详尽。 等待尸体软化的过程中，陆川一直在和孙建做沟通。 “下体摩擦伤？” “这个当时并没有特别注意。” 孙建的回答也在陆川的意料之中。 女性被害人有明显被侵犯的痕迹，在没有提取到相关体液后，这条线索其实并不是特别重要的，或者说能够具有指向性的线索。 陆川询问死者下体是否有摩擦伤，最重要的目的是和QZ市116案的一些发现做对比。 116案为什么过去三年都没有侦破？ 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现场非常干净！ 省厅的痕检大拿出马，在现场都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比如毛发、皮屑或者脚印指纹。 犯罪嫌疑人当时高度警惕。 根据卷宗描述，对方是从学校围墙翻墙而过的。 而围墙这边就是女生宿舍。 凶手顺着二楼徒手从防盗窗上爬到了三楼。 而三楼就没有防盗窗了，对方通过窗户进入宿舍实施犯罪。 整个作案痕迹非常清晰，但是当时学校围墙边上的摄像头故障损坏。 凶手在作案过程中，全程带了手套。 脚印也被对方离开之前，用宿舍里的墩布擦掉了。 更重要的是，所有现勘人员在现场只找到了六名学生的体毛，但是没有凶手的任何痕迹。 这才是案子到现在为什么没有侦破的原因。 一段时间后，尸体软化完成，陆川着重检查了下体痕迹。 “周围和上部有摩擦伤。” 陆川的猜测被证实了，女性被害人下体周围确实有摩擦伤。 “这个……” “一般情况下，凶手只有体毛被刮掉后，才会造成这种摩擦性的伤害。” 这也是为什么，天州市刑侦支队没有发现凶手体毛的原因。 因为对方刮掉了。 陆川确认完这点后，离开了解剖室，去了重案组专门的会议室。 宋明光和王松已经开始分头行动，只有李东林还在。 “李处，我想去一趟钦州。” 钦州？ “想去116案现场？”
陆川点点头：“有一些猜测，但是要到现场核实一下。” “还有，当然的幸存者……能不能见一下？” 李东林本来就安排陆川去钦州，但是原本没想这么快。 陆川这边着手去钦州调查116案的同时，其他各组也取得了一些进展。 首先反馈回来的就是宋明光那边调查的银行卡信息。 果然不出李东林所料，被害人名下不只有三张银行卡。 “被害人名下一共有5张银行卡信息，其中三张是我们在被害人家里发现的。” “我们发现的三张银行卡，分别是三名被害人当中成年男性和女性的工资卡，还有一张银行卡是房贷卡。” “另外两张银行卡里面存的是定期金额，分别是3万元和4万元。” “案发当天和第二天，有人在自助取款机里面提走了银行卡里面的钱。” 宋明光带回来的信息非常重要。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银行卡一定是被凶手拿走的。 而对方取款的方式李东林也早就想到了，凶手不是第1次杀人，而且作案过程非常谨慎，去银行是不可能的，所以只可能是通过ATM机取款。 而只要通过自助取款机取款，那就一定会留下视频监控证据。 “监控在哪？” “已经在调取，我这边拿到后，第一时间给您汇报！” 挂断宋明光的电话，李东林还没来得及歇口气。 王松那边也打来电话。 “李处，我们在一家超市的监控里发现了一些线索。” 事实证明，重案组就是重案组，办案能力确实牛逼。 王松这边出去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 半个小时后，目前没有任务的办案人员，全部集中到会议室。 王松播放了一段只有一分钟的监控视频。 “根据陆川那边足迹鉴定分析的体型特征，我们筛查了所有路过小区左右两侧一个超市、一个牙医诊所的视频。” 被害人小区门口虽然没有监控，但是左右两侧分别开了一个超市和牙医诊所。 这个超市和牙医诊所里边有自己装设的监控设备，能够拍到路过超市和牙医诊所的街面信息。 理论上来说，进入案发小区大门口的话，那么对方就必须要经过超市或者牙医诊所。 除非嫌疑人从小区正门的正对面直接过来，这样才能够避开超市和牙医诊所的监控。 不过小区门口车流量比较大，中间还有一个一米高的栏杆。三个人横穿马路过来，还是比较吸人注意的。 对方大概率不会选择这种方式。 另外对方也不知道超市和牙医诊所里面会有监控，能够拍摄到店外面街面上的情况。 所以，从概率上来讲，对方应该会在这两个监控里留下线索。 “大家看这个人！” 出现在监控里的人，是个体型微胖的中年男子。 “案发前后，一共筛查了监控视频里面大概有500多个人的视频量。” 当然这个所谓的筛查并不是王松一个人完成的。 实际上在王松来之前，天州市刑侦支队就已经发现了这两个监控，并且以这两个监控内的信息为重要线索，对所有人员都展开了调查。 第570章 作案动机 第571章作案动机 奈何当时并不知道嫌疑人的体型特征信息。 从几百号人里边找犯罪嫌疑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且这些人不可能挨个去编号，查询他们的经过地是否经过小区等等等等信息。 可是有了陆川足迹鉴定报告里面的体型信息就不一样了。 比较1号和2号嫌疑人，3号嫌疑人体重超过100公斤，是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 “小区往来人流量虽然非常大，但是在案发前和案发后，我们连续两次发现了这个人经过超市门口。” “而且，所有经过超市和牙医诊所监控内的人体重超过100公斤，身材肥胖的人只有四个人。” “犯罪嫌疑人进入小区还会再出来，那就一定会在一段时间内，两次出现在监控摄像头内。” “这个人，我认为有重大作案嫌疑！” 监控上，出现的是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肥胖男子。 打开视频，正对着被害人一家三口。 从对方作案的谨慎程度来看，具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 还有一个人，没有出现过。 “飞机飞进了对面吃饭的三人的火锅里。” 现在好了，重案组刚来了一天不到，竟然发现了如此重要的线索。 追踪着犯罪嫌疑人的在案发时候的脚步，似乎离对方越来越近。 这是取款的两个人。 果不其然，超市里有监控摄像头。 “应该就是这三个人！” “我已经去过这家火锅，当时的服务员对当天的冲突有印象。” “立即排查，蓝色羽绒服，鸭舌帽，蓝色口罩！” 天州市刑侦支队这边忙了半个多月，什么线索都没有发现，结果重案组一来就发现了疑似3号嫌疑人的线索。 但是，因为有屏风遮挡监控摄像头里面并没有看到和被害人一家三口发生争执的人员的头像。 犯罪嫌疑人有没有可能就居住在迎宾丽舍小区？ 这个可能性有，但是不大。 一线办案的刑警不怕加班，不怕工作累，不怕工作苦，重要的是不能干下去，但没有任何反馈，没有任何收获。 不说别的，就是现在会议室内的十几个刑警，其中三个人就戴着口罩。 而说不定就能通过窗户拍摄到超市外面的一些情况。 既然有了对方出现在监控当中的视频，那么就能根据对方的衣着信息，寻找了对方的蛛丝马迹。 过去半个月埋头苦干，天天加班，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原来当时发生冲突的原因是因为被害人一家三口当中的孩子在玩纸飞机。 这些监控，基本上都是无死角的。 王松在晚上7点钟的时候，有了重大进展。 半个小时后，王松一脸兴奋的拿着一个优盘返回了天州市刑侦支队。 “李处，案发前三天，在案发小区旁边的田园火锅店，被害人和三名男子起过冲突！” 宋明光和王松这边紧锣密鼓的进行排查，一步一步都在取得进展，似乎离抓捕犯罪嫌疑人只有一步之遥。 使用被害人银行卡取款的人一共有两人，而且分别在不同银行不同地点的取款机上提款。
其中一个人，和王松这边发现的肥胖男子一模一样！ 可以肯定，对方一定是作案嫌疑人之一！ 但是迎宾丽舍小区这边还是要调查。 基本上绝大多数的超市里面都有监控摄像头，主要是为了防止有些客人偷东西。 宋明光那边已经拿到了自助取款机拍摄的视频。 小区门口有一个农商银行的自助取款机。 有了线索之后，宋明光和王松这边马力全开。 另外宋明光那边还发现了另外一个嫌疑人的信息，对方穿着黑色冲锋衣，同样戴着鸭舌帽和口罩。 宋明光走进了小区大门旁边的一家超市。 不一会，一只手臂从男性被害人身后伸过来。 虽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中间有很多人都在这个取款机上取过钱，但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擦一擦指纹，也许对方大意了就能留下指纹呢。 这就是差距。 两人这边的发现，也给参与办的天州市刑侦支队的刑警打了一剂强心针。 不过没有相貌不要紧，对方穿的衣服一时之间不会发生变化。 天州市迎宾路三十八号，迎宾丽舍小区。 天州市刑侦支队的现勘人员正在自助取款机上擦指纹。 案发后，体型特征疑似二号嫌疑人的人，就是在这个取款机上提取了两万元现金。 宋明光认为大概率不会，对方如果不是如此谨慎的话，估计在以前犯案的时候就已经被抓了。 虽然现在肥胖男子的下落依然不知所踪，而且没有对方的容貌信息，但是最起码。锁定了这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穿着蓝色羽绒服的男子，就是现犯罪嫌疑人之一。 之后就吵了起来。 这就好办了，有了一定的线索，案件的侦办就能顺着线索捋下去。 对方会不会冒险，赌警察就不知道他们拿走了两张银行卡。 一个小时后，让重案组锁定肥胖男子的信息，最终确定。 但是视频里的男子显然不是因为感冒而戴口罩，对方是想要隐藏自己的相貌。 王松这身边只要紧盯着一段时间内有该体型特征，穿同样类型颜色衣服的人，顺着监控查下去，也许就能锁定对方。 现在不一样了。 男子回头，好像说了什么。 “其中一名男子，从服务员所描述的体型看，就是较胖的三号嫌疑人，让孩子道歉。” 这个季节，因为刚刚入冬，正是感冒高发期，大街上戴口罩的人很多。 “但是对方以孩子小为由，拒不道歉，然后就吵了起来。” 在取款机前站了一会，宋明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周围的一些店铺上。 天州市刑侦支队前半个月侦办的如此辛苦，最重要原因是没有任何指向性线索。 案件的侦办进度是令人有些欣喜的。 当时吵的比较激烈，但是并没有打起来，三个男人没有继续吃火锅就走了。 原来如此。 这好像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凶手会在火锅里把孩子给煮了。 第571章 到达qz市 根据火锅店里的服务员提供的当时情况，孩子就是个熊孩子。 监控视频里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小孩子在周围乱跑，玩着纸飞机。 隔着屏风的三个犯罪嫌疑人，甚至不是小孩子第一个招惹的对象。 在孩子的纸飞机飞进他们火锅之前，孩子就曾冲撞过一名在隔壁吃饭的女性。 只不过，对方比较大度，没有计较。 孩子的父母也没有教训孩子，依然是任由孩子在玩闹。 而导火索，应该就在于孩子的飞机进了人家的火锅后，这对父母竟然没有道歉，反而跟人家吵了起来。 用服务员回忆的话说，就是那对父母认为，孩子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三个大男人跟孩子较什么劲啊。 王松这边的排查有了重大进展。 虽然监控当中还是没有三名犯罪嫌疑人的面部特征，但是被害人一家三口被灭门的原因算是找到了。 说起来这个原因可能很滑稽，因为孩子玩闹纸飞机飞到了对方的火锅里，然后引来灭门之祸。 但是…… 结合犯罪嫌疑人逃犯的身份，其实也不难理解。 王松从事刑警二十几年抓过很多通缉犯。 这些在逃的通缉犯人大概可以分为两类。 一类是在通缉，在逃过程当中毫无顾忌，随性而为，想杀人就杀人，想抢劫就抢劫。 可以说是极其嚣张。 但是还有一类人被通缉在逃后隐姓埋名，过着如履薄冰，听到警笛声都能吓得半死的苟且生活。 相比较而言，后者在在逃犯中占了大多数。 这种刀尖上舔血的人，心里波动往往非常大，受到刺激后谁也不知道会做什么。 “我这边已经开始调查当天晚上的监控。” “对方在火锅店里虽然没有被拍到正脸，但是有了这个线索，也许能够在街道上的监控找到一些信息。” 李东林听了王松的汇报后，心里暗暗舒舒了口气。 监控视频这条线索一直没有断，而且有了重大进展，这是好消息。 当然并不是说有了监控信息就能够破案，就能抓到犯罪嫌疑人。 即便拍到了正脸，想要抓住对方，确认对方的身份，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与此同时，陆川正在赶往钦州的车上。 他要确认一件事。 就是当年钦州116案件的一个细节。 根据卷宗显示，当时的现勘人员在案发寝室内，没有找到任何嫌疑人留下的证据。 脚印这些好说，对方走的时候用拖布墩了地，脚印什么的确实就没有了。 指纹也好说，对方只要带一双手套，那么自然不会留下指纹。 其中一人的指纹还有可能损毁。 但是体毛呢？ 对方在当天夜里间杀了五名学生，确切的说六名，只不过其中一人运气好，并没有死亡。 和这么多人发生关系，一根体毛都没留下？ 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晚上七点钟，陆川到达QZ市职业技术学院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负责接待陆川的是他的老熟人，钦州州市刑侦支队支队长秦辉。
“陆大现勘，上次一别有两三个月没见了啊！” 秦辉非常热情，而且作为QZ市刑侦支队支队长亲自迎接陆川，给足了对方面子。 陆川啪的一个敬礼。 对方来接自己，是因为自己帮QZ市刑侦支队破过案子，但是并不能因为这个就理所当然的接受对方的敬意。 自己一个小刑警，人家是和秦勇一个级别的领导，当然要敬礼。 更何况，他这次来这边还要秦辉他们帮忙。 “秦支队好！” “哈哈，小陆跟我就不用来敬礼这套虚礼了，来来来，先到我办公室喝杯茶。” “晚上我请客，咱们好好喝一杯！” “秦支队，您太客气了。” 陆川没有直接提案子的事情，而是先和秦辉去了办公室。 秦辉对陆川的到来确实很重视，要不这个时间点，早就下班了。 “秦支队，这次来，主要是想看下116案的卷宗，还有当年发现的一些证物。” 办公室里，寒暄一会后，陆川提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这个没问题，下午李处已经给我打过电话，我们这边一定全力配合！” 秦辉对陆川的到来这么重视，不仅仅是私人关系，也不仅仅是陆川帮自己的支队破过案子，更重要的原因是三年前的116案。 当年的案子，可以说是拔了QZ市公安局一层皮。 自己为什么能当上这个支队长，不就是因为这个116案吗。 当年的秦辉是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支队长因为这个案子辞职，去了交警支队。 现在还对这个案子耿耿于怀。 而秦辉上来后…… 其实也没什么进展，当年秦辉虽然是副支队长，但是案件的侦办是从头参与到尾的。 支队长当年之所以被调到交警支队，是因为必须要有人为案件没有侦破而背责。 秦辉原本以为这个案子可能就这么一直悬下去了，没想到今天下午李东林处长给他打电话，带来了新的转机。 “小陆，说起这个案子，今天李处跟我说，天州市那边的灭门案，凶手就是116案的凶手之一？” 陆川点点头：“这点应该是确定的。” “我在灭门案现场的橱柜上发现了一个痕迹，而这个痕迹和116案凶手在墙壁上留下的痕迹是吻合的。” “凶手的指纹很特殊，应该曾经是受过伤或者是刻意处理过。” 但是无论怎么处理，定型后的指纹虽然不具备一般指纹的特征，但是唯一性这个特征不会改变。 这也是陆川建议并案侦查，并且亲在来到钦州的原因。 王松和宋明光那边正在追查监控视频，但是监控这东西是具有偶然性的。 对方反侦察意识是非常强的，否则也不会在火锅店里都背对着监控，坐在屏风后边吃饭。 即便是和被害人一家三口发生冲突，也依然没有出现在监控下，就能体现出对方的谨慎。 对付这样经验丰富的犯罪嫌疑人，仅仅靠监控想要抓住对方是不太可能的。 “卷宗和证物我已经让人整理了，一会就能送过来，我先给你说说当年的案子……” 第572章 qz市职业技术学院 秦辉对当年案件的细节记忆非常深刻，如数家珍一般。 原来三年前案发当天宿舍内有一个同学过生日，6名女同学当天晚上出去吃饭，喝了点啤酒。 “但是6名女孩即便喝了酒，在面对侵犯的时候，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没有叫出声。” “凶手进入宿舍后，分别用乙醚迷晕了6名女孩，然后开始实施暴行。” “最终，五名被害人死于机械性窒息，只有一名被害人，因为凶手用枕头捂住对方后，只是因为缺氧昏迷，而没有彻底死亡才捡回了一条命。” “秦支队，当年学校围墙上监控损坏的事情，查了吗？” 秦辉点点头，这个重要线索是他们当时调查的重要方向。 “案发女生宿舍紧邻着围墙，正常情况下如果监控没有坏的话，任何人通过那段围墙想要爬上女生宿舍楼都会被监控记录下来。” “监控摄像头是人为损坏的，在案发前的一个星期左右，有小偷要偷监控，但是掰断后因为被保安发现，没有把监控取下来就跑了。” “后来学校就一直没有修这个监控，没想到，后面就出事儿了。” 这才是当年案子没有侦办的最重要原因。 王瑞庆看到陆川，脸上堆起笑容：“陆川，贵客临门，好久不见。” “拖布杆上的指纹只采集到了三枚，剩余的都被擦掉了。” 王瑞庆就是当年的现勘，对这个案子记忆极为深刻。 “王哥好，好久不见。” “但是对方没有作案时间，案发当天晚上这家伙在销赃。” 毕竟小偷小摸的被抓了，也就是判个一年半载，出来了也就还能继续干老本行。 来人抱着一个大箱子，站在门口，陆川一看，也是熟人，QZ市刑侦支队现勘王瑞庆。 QZ市职业技术学院3号女生宿舍楼灯火通明，但是整个3层却一片漆黑。 “案子当时的侦办难度其实主要是证据采集上。” 所以，这三年来，也没几个人进过三楼。 “当年案子发生后，不仅案发的寝室封了，甚至再就没有人敢住3楼了。” “就是这间寝室。” 当年的小偷为了洗清嫌疑，恨不得把这辈子偷的东西都捣腾出来。 更何况陆川这次来还是帮他们忙的，如果116案能破…… 主动带着警察去了自己的销赃点，让那边证明他确实没有作案时间。 “拖把上没有采集到指纹？” “进来。” 这个人数…… 当年的被褥早就被当做证物收走，眼前只有光秃秃的木板床。 从门边上挂着的蜘蛛网来看，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与灭门案作案凶手的人数一致。 六张床，右手边是一个洗手间。 陆川刚刚在外边的时候已经看过，整个宿舍楼装了一面防盗窗，从1楼到6楼。 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年时间，但是当时案发后，这一幕幕就好像昨天发生的一样深深的印刻在二人的脑海里。 “三名嫌疑人……为什么这么确定就是三个人？” “我们的现勘，还有省厅来的专家，在现场虽然发现了凶手进入宿舍楼的路径，但是没有发现任何能锁定身份的信息。”
整个宿舍楼的3层空置了起来，陆川等人进来的时候，犹如进了鬼屋一样。 几人在学校保卫科人的陪同下，进了宿舍楼。 陪同陆川一起来的秦辉和王瑞庆脸色阴沉。 “抓了，案发第二天就被抓了。” “根据比对，都是宿舍内被害女学生的。” “那个幸存者虽然也吸了乙醚，但是有可能是吸入量比较少，中途……正在被侵犯的时候醒了。” “王哥，我看过卷宗里面说凶手是从窗户爬进来的，当时是11月份，天气已经比较冷了，女生宿舍窗户没关吗？” 王瑞庆苦笑：“职业技术学院的锅炉都是自己烧的，每年他们烧的温度都很高，所以学生睡觉之前一般都会窗户打开留个缝隙。” 这样看来，是一伙人的可能性很大。 浓厚的霉味扑鼻而来，打开墙壁上的电灯开关，在细微的嗡嗡声中，墙顶上的白纸灯光散发出惨白的光晕。 天下刑警是一家，谁也说不上谁就求到别人头上，所以大家在办案的时候都很客气，很帮忙很支持对方。 一般情况下，小偷很少有把自己销赃地点供出来的。 围墙上也不仅仅只有防盗网，监控，还有倒插的玻璃碎片。 咚咚咚。 陆川接下来又询问了一些问题后，决定去职业技术学院看一看。 吱呀。 包括一些衣服、被单，甚至当年墩地的拖把。 “当时我们看过其他宿舍，绝大多数的宿舍都会打开窗户，所以对方应该是利用了这个漏洞。” 是的，当年的犯罪嫌疑人一共是三人，而不是一人。 陆川刚刚上楼的时候，发现3楼整个就被封掉了，从楼梯进入3层楼道的防盗门上了锁。 “当年那个小偷找到了吗？” 在令人牙酸的推门声中，陆川进入了三年前，116案的案发现场。 “她当时看到有两个人影在对面床上，加上正在侵犯她的…所以确定当时的作案嫌疑人是三个人。” “秦队，东西准备好了。” 打开灯，走廊里才亮堂不少。 如果把销赃地点供出来，虽然会减刑，但实际上也减不了几天，还把自己的名声搞坏了，以后从里边再出来，再想销赃，根本没人敢收。 两人正说着，有人敲门。 王瑞庆代表当年的五名被害学生，拜谢陆川！ 卷宗陆川已经看过了，而且看过了不止一遍，比较熟悉，陆川这次主要看的是当时收集的一些证物。 可是，因为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又怎么确定是三个人作案呢？ “这个信息是当年案发后，唯一的幸存者提供的。” 晚上八点钟。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总感觉这层楼阴风阵阵。 大家都是熟人，交流起来就方便多了。 “幸存者在哪张床？” “右手边，中间那张床。” 王瑞庆指了指。 这个六人间宿舍，左右两边各三张床，上面是床，下面是学习桌，所有人都是住在上铺。 第573章 追踪中断 第574章追踪中断 三年时间过去，寝室里已经没有留下太多当时的模样。 除了这一层没有人的楼层外，似乎当年的命案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陆川走到宿舍窗户前，外面已经是钢制防盗窗，能看到二楼围墙上闪着豪光的玻璃碎片。 陆川仔细研究过当年116案的卷宗。 根据幸存者所描述，她当时正在被侵犯。 与此同时，她看到对面床铺上还有两个黑影，在耸动着。 她想叫，但是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叫不出声。 只有身体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让她知道自己还活着。 之后，在她身上的凶手发现她醒了，用力揪住她的脑袋，撞击到墙壁上。 之后，幸存者女孩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但是，女孩头上盖着自己的枕头。 “当年报警的就是这个幸存者吗？” 秦辉摇摇头：“不是。” “当年报警的是这几个学生的老师。” “女孩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了老师，老师报的警。” “幸存者为什么没有自己报警？” “当时是我询问的，她说自己害怕，而且当她醒来的时候，叫身边的舍友都没反应，就打给老师了。” 陆川脸色凝重，从窗前折回。 登上幸存者女孩的床铺，正好看到了墙面。 上面能看出有一些深色的污渍残留。 王瑞庆在一旁解释：“当时幸存者女孩的头部被重击后，头皮破裂流血沾染到了墙上。” “凶手下手非常狠，肯定是用了全力，我们后来对幸存学生进行身体检查的时候，对方有一些轻微脑震荡。” 陆川知道这一点。 卷宗里面有幸存者做的体检报告。 对方不仅有轻微脑震荡，而且伴有下体内膜破裂伤痕。 证明了这名唯一的幸存者在当时确实被侵犯了。 “被害人的尸体……还在吗？” 王瑞庆摇摇头，又点点头：“一共5名被害人，其中三名被害人的尸体已经火化了，但是还有两具尸体，放在殡仪馆里边一直没有火化。” 秦辉对此也会知道的：“三年过去了，案子没有一点进展，被害人的家属……” 哎。 秦辉叹了口气。 作为当年的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和负责此案的主要负责人，秦辉太了解当年被害人家属的情况。 5名女孩都是独生子女。 家长当时得知孩子被害的消息后，有两个母亲直接就住进医院了。 家长从一开始对警察的信任，到后来的怀疑，到最后去刑侦支队闹事…… 一直到现在，不闻不问。 秦辉经历了这个过程。 而且，每次都是他去接待的。 “已经火化了三名被害人的父母很长时间都不问这个事了，他们应该对我们已经彻底失去信心了。” “但是还有两名被害人的父母，每个月都要给我打电话问案子情况的进展。” 养了十六七年的亲生孩子…… 在寝室里竟然被如此残忍的杀害，秦辉这几年来，承受的压力不比那些家属小。 这也是为什么陆川这次来现场，秦辉亲自陪同的原因。 没有人能比秦辉更想侦破这个案子。
而陆川，就是他现在最大的希望。 围绕宿舍一圈，陆川又看了宿舍墙面上当年凶手留下的痕迹。 就在幸存者正对面前埔的墙上。 三年过去，痕迹依然还在。 虽然颜色变化了，但是以陆川的水平，一眼就确定是血迹。 “当年验过了，是被害者的血迹。” 王瑞庆就是当年的现勘刑警，所以对此印象非常深。 看了一圈，没有什么特殊发现，陆川等离开了。 车上。 “秦支队，幸存者现在应该毕业了吧？” “对，去年就毕业了，在一个幼儿园里当老师。” “明天上午，我们过去看看？” “没问题。” “还有殡仪馆那边，剩下的两具尸体，今天晚上拿出来解冻，明天一早我过去重新勘验一下。” 重新勘验？ 陆川看向两人疑惑的目光：“有一个猜测，需要证实一下。” 天州市那边的灭门案，陆川重新勘验了被害人的尸体，发现了一些细节。 现在，既然这边的间杀案和那边的凶手是同一波人，那尸体上留下的细节应该会有一些相似之处。 “好，我这就安排。” …… 陆川在这边重新调查当年116案的时候，天州市这边的调查也在继续。 宋明光和王松那边的前期调查取得了非常大的进展。 锁定了被害人和凶手之间发生冲突的原因。 而且通过被害人取钱和火锅店的视频，有了进一步追踪被害人的线索。 但是后期的调查取证工作进展得非常不顺利。 三名凶手肯定是惯犯，有非常强的反侦察意识。 从火锅店里面三人和被害人一家三口发生争执，都没有暴露在火锅店里的监控下就可见一斑。 王松和宋明光在追查其他监控摄像的时候遇到了阻碍。 取钱的监控最终只追查到了一些背影。 之后对方就像失踪了一样。 火锅店外面的监控，通过超市、道路监控等等多个方面排查，也只拍摄到了几个侧面图像。 会议室里。 投影仪上是三张照片。 “天州市刑侦支队这边的兄弟还在继续扫视频，这是目前已经发现的最清晰的三张照片。” 从接手案件以来，宋明光和王松两人就一直没闲着，从早晨开始一直到后半夜都在跟进案件。 但是两人没有想到对方的反侦察意识这么强。 在以往侦办的案件中，只要能够找到嫌疑人第1个出现的地点之后，顺着这个地点摸排所有的监控大概率都会有一些发现。 但是这三个人非常谨慎小心，出门之后一般都会躲着监控走。 李东林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投影上模糊不清的照片…… 有些头疼。 案子不好破啊。 但是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重案组这边已经从复杂的案情当中，抽丝剥茧发现了嫌疑人的蛛丝马迹。 剩下的，就是追踪对方了。 而这一点，往往可能是最难的。 另外这个案子已经发生了半个月，谁也无法保证对方就一定还在天州市。 怎么办？ 第574章 南郊殡仪馆 第575章南郊殡仪馆 目前其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是一个个的视频扫下去。 只有在获得对方的容貌信息之后，才有可能进行下一步工作排查布控追踪。 甚至是发布通缉。 “这边的监控排查，还是要加大力度。” 李东林思考片刻后：“天州市刑侦支队这边集中最大力量配合你们两个人进行监控视频排查。” “扩大搜索范围，以嫌疑人出现过的地点为中心，三公里范围内的监控，要全部扫一遍。” 李东林作出的这个决定，也是经验总结出来的。 嫌疑人能够刻意躲避开火锅店的监控视频，不仅可以判断出对方非常谨慎小心，而且能够得出对方对火锅店的环境比较熟悉的判断。 另外火锅店外面的视频没有拍到三名犯罪嫌疑人的正脸，就说明对方对火锅店周围的环境也比较熟悉。 王瑞庆在一旁给陆川解释。 比如公交自行车或者是驾车。 说明死者在被侵犯的过程当中没有剧烈反抗。 以居住小区为中心，周围辐射两公里基本上就到极限了。 掰开其中一具尸体的双腿，陆川仔细检查了隐私部位。 老头接过酒，笑的很开心。 掰开胳膊腿还有些费力。 “没有精斑，对方使用的是硅油避孕套，市面上哪都能买到。” 第二天一早。 案子已经过去半个月，对方如果跑早就跑了，所以现在不是赶时间的时候，而是要扩大范围细致搜索。 “是！” 可是三次个人一等功…… “所以重点查一查，从火锅店到被害人家里这一段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经过一个晚上的自然解冻，已经软化，但是也没有完全解冻。 尸体已经被抬到了不锈钢台面上。 “秦队，您怎么亲自来了？” “尸体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里边。” “陆警官好，我叫赵峰，你叫我老赵就好。” 陆川当然知道这一点。 “什么新来的，老赵，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咱们海州市刑侦支队的现勘刑警陆川，也是咱们省厅重案组的成员！” “微量检测做了吗？” “向周围辐射，查所有能找到的监控，一帧不落的过。” 此外，两具尸体表面并没有太多其他的伤痕。 以此推断的话，三名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居住在火锅店附近或者在附近落脚。 超过这个距离，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其他交通工具。 “还有一点，嫌疑人在火锅店和被害人发生冲突后，应该就决定了进行报复。” “老赵，什么秦队不秦队的，你要在这么叫我可不给你带酒了啊。” 正常来讲一个人的环境熟悉范围，大概在是在两公里范围内。 陆川一愣，怪不得秦辉来这还带酒，原来是几十年的老朋友。 “当时我们对学校周边卖安全套的药店超市都进行了排查，但是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但是像灭门案，已经过去半个月，就没必要紧锣密鼓，重点是时间换空间。 这次下次勘验尸体，陆川关注的其他部分。 他对此也没有任何疑惑。
因为两公里是大多数人步行探索的极限距离。 前边的头衔不说，没用。 相比天州市而言，QZ市刑侦支队无论在软件和硬件上，都差了对方不止一筹。 “三次个人一等功！” “这是新来的？” “我们仔细检查了六名被害人的下体，都没有发现凶手的体毛。” QZ市南郊殡仪馆是QZ市刑侦支队的合作单位，所有发生命案的尸体在冷藏阶段都放在南郊殡仪馆里面。 只要是短时间有任何突破的可能，那么就要加大人手，实施人海战术。 “行行行，要说还得是啊，知道我就好这口。” 陆川道谢后，跟着老赵进了冷冻室。 这些信息，陆川已经提前就知道了。 “所以，凶手在离开火锅店之后一定没有走远，而是等着被害人从火锅店出来之后尾随他们找到了被害人的家。” 没有体毛，自然就没有办法通过DNA检测锁定嫌疑人。 王瑞庆在陆川旁边轻声解释：“赵峰，殡仪馆的老人，秦队年轻的时候就认识。” “在这干了四十几年了。” 证明是被枕头捂死的。 而他这次来也并不是为了这个目的。 李东林把这个范围扩大到三公里，已经是大大超出范围了。 “没有，当时除了一些血迹和被害人体液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现。” 而另一个身高一米六左右的被害人，颈部没有掐痕，但是面部有细微的摩擦伤，尤其是嘴唇、口鼻处，有强迫性摩擦伤痕。 办案讲究时间换空间和空间换时间。 陆川上前仔细检查一番，和王瑞庆的结论是一致的。 身高一米七左右的被害人，脖子上还有明显的半圆形淤痕，明显是双手掐握后导致死亡。 “重点以火锅店，犯罪嫌疑人取钱的自助提款机和被害人家为重点。” 和秦辉打招数的是一个老头，看上去有六七十岁了。 说着，秦辉把手里的二锅头递了过去。 老赵和王瑞庆早就认识，但是看着陆川面生又如此年轻，以为对方是QZ市刑侦支队新来的刑警。 天州市刑侦支队法医办公室那边有自己的冷藏室，但是QZ市行政支队这边就没有。 “这两名死者都是窒息性死亡，一人被掐脖子机械性窒息，另一人是被枕头捂住面部后窒息死亡。” 当年这么大的案子，现勘人员在做尸检的时候一定会非常仔细，所以陆川并不认为别人没有查到的东西，自己就一定能查到。 起码知道一些明显监控设备的拍摄方向和角度。 稳扎稳打，找到对方的蛛丝马迹，锁定嫌疑人身份才是最重要的。 办案初期案发之后的黄金时间内，如果能用空间换时间，那就最好不过。 “案发后，我们在死者的口鼻处检测到了乙醚，凶手应该是进入宿舍之后趁学生都醉酒熟睡的时候用乙醚迷晕了6个人，然后实施的暴行。” 陆川直接到了QZ市南郊殡仪馆。 …… 嚯！ 老赵眉头一挑。 但是，对于案件的情况…… 陆川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秦队，这边差不多了，幸存的那个学生，上午能见吧？” 第575章 面见幸存者 第576章面见幸存者 市直第一幼儿园。 陆川等人到达幼儿园的时候，正赶上幼儿园的小朋友做体操。 “那个高个子，领舞的幼师就是当年116案幸存的女学生。” 陆川顺着秦辉指着的方向看去，是一个身材特别高挑的幼师，正在带领小朋友们做体操。 女生笑的很美，眼光灿烂，眼神中能够看出对孩子们的喜爱。 这个女幼师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阳光，浑身充满青春气息。 也许是长年跟小孩子在一起打交道的缘故，女幼师的脸上充满阳光，单纯的笑容。 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见到她就好像见到世间一切美好的感觉。 嗯…… 形象的说……就好像初恋一样。 陆川很难想象这样一个阳光灿烂，青春靓丽的女孩会经历过116案那样的摧残。 三人站在幼儿园门口，等待着小朋友课间操结束。 “张老师，你带小朋友们回去吧，我这边有点事。” 奚梦瑶指了指门口的三人，张老师点点头：“小朋友们，跟我回教室吧。” “土豆，你不要摸草莓的头发。” “年糕，不要把衣服撩起来，小肚皮该着凉了……” 能看得出来，奚梦瑶对所有的小朋友都很熟悉，称呼小朋友们名字都是小名。 而在奚梦瑶过来的路上，陆川细心的发现小朋友对奚梦瑶的话，大多都是吐吐舌头。 显然，这位老师在这群小朋友心里不那么有威严，但是足够亲近。 “秦支队，你好。” 奚梦瑶刚刚带领孩子们跳舞的时候，就认出了秦辉。 自己的案子过去三年了，当年自己还在职业技术学院上学的时候，就认识秦辉。 而自己现在的工作，还是秦辉帮忙介绍的。 这几年来，奚梦瑶也知道秦辉他们一直在努力侦破案件，而且时不时会找自己了解当年情况。 可是…… 当年自己也是受害者。 迷迷糊糊的，只是模糊看到另外床铺上的模糊人影。 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奚老师，很抱歉，又来打扰了。” 王瑞庆显然和奚梦瑶也是认识的，此刻说话的时候，脸上有歉意的神色。 毕竟，王瑞庆即便无法理解，或者说体验奚梦瑶当年遭受到的伤害，但是，他知道自己等人每次过来，都是让奚梦瑶再次回忆那段痛苦的记忆。 三年了…… 哎。 “王老师，没事，帮助你们是我的义务，而且你们不也是为了破案吗。” 奚梦瑶的表情并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反而反过来安慰王瑞庆。 “梦瑶，这位是陆川警官，是省厅重案组专家，这次过来想跟你咨询一些问题。” 秦辉和奚梦瑶的说话比较随意，显然两人的关系还是比较熟悉的。 陆川也不是特别惊讶，在路上王瑞庆已经把奚梦瑶的情况，大概给陆川介绍了一遍。 奚梦瑶的身世怎么说呢，并不能说非常圆满。 她小时候，大概十岁的时候，父亲因为出车祸去世了。 她的母亲带着奚梦瑶改嫁，从农村进了城里。 但是很不幸的是，奚梦瑶十六岁，也就是刚刚上职业技术学校的时候，母亲又出了车祸，也去世了。
年纪不大，亲生父母双亡…… 不过，显然生活的磨难，没有击垮奚梦瑶。 即便经历了三年前的那场噩梦，现如今的奚梦瑶依然天真开朗，在从事幼师的这个行业里发光发热。 去年，还被评委全市优秀幼师。 秦辉动用关系给奚梦瑶找的工作，可不是普通幼儿园的普通幼师。 市直第一幼儿园，可以说是全市最好的幼儿园之一。 里边的老师都是有编制的。 如果说全市哪些老师的追求者最多，市直幼儿园、市实验小学、市第三实验中学绝对名列前茅。 奚梦瑶有些惊讶的打量着陆川，这么年轻就是省厅重案组专家？ 关键是，人还长的这么帅气。 最让奚梦瑶惊讶的是陆川腰间的皮带。 奚梦瑶在市直幼儿园的工资虽然不高，但是追她的男生里面不乏一些有钱的少爷或者当官家的孩子。 爱马仕的金腰带…… 应该不是假的吧。 可是，这一条十几万的腰带…… 当然，有钱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像陆川这么帅气的可不多。 奚梦瑶主动伸出手。 “陆警官你好，我叫奚梦瑶。” “你好。” 陆川平静的握手，简单应答。 但是奚梦瑶显然没有简单结束问答的意思：“陆警官这么年轻，就是省厅重案组的专家，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陆警官看起来……好像跟我年龄差不多啊。” “哪里，”陆川摇摇头：“刚刚在车上，我还听瑞庆老哥说，奚老师去年是全市优秀幼师，比我这个什么专家可强多了。” 呵呵。 奚梦瑶的笑声跟银铃一样：“我喜欢小孩子，跟他们在一起，好像我也是小孩子。” “不，奚老师可比一般的小孩子聪明多了。” 陆川笑了笑：“接下来可能占用一些奚老师的时间，抱歉了。” “不碍事，我已经习惯了。” 奚梦瑶指了指旁边的咖啡厅：“那边的咖啡厅人少，我们去那边吧。” 这只是询问，不是审讯，自然不用去刑侦支队。 陆川对此自然没有异议。 而他的问题，其实只需要奚梦瑶印证。 不管得到的答案是什么，下阶段的部署，依然会继续。 咖啡厅里陆川点了4杯咖啡。 秦辉和王瑞庆在另一边的一张桌子上，陆川和奚梦瑶在一张咖啡桌上。 陆川的询问开门见山：“奚老师，案发的当天，你说看到了对面床铺上的两个人影，能大概描述下胖瘦吗？” 奚梦瑶摇摇头：“当时我头很晕，根本看不清对面人的样子，只知道好像有两个人影。” 这个回答…… 看不清样子，好像有两个人影…… 其实，这种模棱两可的答复，是不可能作为司法证据的。 奚梦瑶说自己的头很晕，只知道对面好像有两个人影，但也只是好像，看不清对面的人的相貌特征和体型特征。 所以对面到底有没有人，奚梦瑶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那……你身上的人……你还有记忆吗？” 第576章 峰回路转 第577章峰回路转 说这句话的时候，旁边的秦辉脸色微变。 显然，对于陆川这么明晃晃的提问，秦辉有些不满意。 当年的案子到现在没有侦破，只有奚梦瑶一个生存者，秦辉或许是出于同情，或者是出于没有破案的愧疚，总之对于奚梦瑶来说是比较照顾的。 这三年虽然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是偶尔也有联系。 另外，陆川这么直白的提问，对奚梦瑶岂不是一种另类的伤害？ 但是秦辉并没有说什么，陆川的提问虽然过于直白，但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是符合询问程序的。 奚梦瑶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喝了一口咖啡，似乎是咖啡有些苦，奚梦瑶皱了皱嘴巴：“没什么印象，当时只觉得特别疼……” “好像身上压着一个鬼一样，特别重，模模糊糊的一团黑影，然后对方好像发现我醒了，就把我撞晕了。” 奚梦瑶侧过头，撩起过肩长发，将一侧的头皮展示给陆川看。 “医生说如果凶手下手再重一点，我可能就不是轻微脑震荡了。” 陆川看的真切，奚梦瑶头皮上有缝合之后留下的疤痕。 “当时缝了八针。” 奚梦瑶重新拢了拢头发，盖住疤痕，笑着给陆川比划了一个八字。 “奚老师……似乎对当年的伤害……不那么在意？” 嗯？ 这个问题…… 秦辉蓦然看向了陆川。 这个问题……有些过了！ 奚梦瑶是当年案件的幸存者，是当年案子的受害人，陆川向她询问当时案件的一些实际情况，当然无可厚非。 但是询问也有询问的规矩，陆川询问当年案件的情况，没什么问题，但是询问被害人当年的感受，这就过界了。 王瑞庆也皱眉看向陆川。 他和陆川有过很多次接触。 无论是陆川上一次来钦州办案，或者是两人在省厅组织的指纹会战上，他对陆川评价都很好。 这是一个有才华，有能力，也很谦逊礼貌的人。 可是，现在陆川问奚梦瑶的这个问题，显然有些过分。 这已经不是询问了，而是似乎陆川怀疑奚梦瑶和当年的案子有关，否则为什么要刺激奚梦瑶的感情呢？ 要知道，奚梦瑶是受害者。 她可不是嫌疑人。 奚梦瑶显然也对陆川的问题有些惊讶。 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陆川会这么问？ 奚梦瑶不禁将目光转向了秦辉，似乎想要寻求帮助或者说询问陆川为什么这么问自己。 但是秦辉虽然眉头紧皱，但是并没有出声。 不说陆川的身份怎么样。 主要是陆川真的帮助QZ市破过案子。 这个人情不小。 秦辉对奚梦瑶只是照顾，但是两人之间并没有其他关系。 陆川这个问题虽然有些过分，但是秦辉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和陆川撕破脸。 但是不满……肯定是有的。 奚梦瑶没有在秦辉那得到有效的回复，就知道对方不想说什么。 也明白陆川的这个问题，她是要回答的。 但是，回答什么，可就是自己的事了。 自己是受害者，不是嫌疑人。 奚梦瑶端起咖啡，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陆警官……我可以不回答你这个问题吗？” 不回答？
陆川摇摇头，甚至连称呼对方的方式都发生了变化。 “奚梦瑶女士，这个问题是我们这次询问的关键问题，我希望你如实回答。” 陆川紧紧的盯着奚梦瑶的眼睛，似乎要把对方看穿：“你……似乎对当年的伤害……不那么在意？” 奚梦瑶脸色一僵。 呼吸逐渐变得有些急促。 脸上的纯真笑容早就消失，脸色也变得微微有些苍白起来。 碰！ 奚梦瑶将手里的咖啡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 然后迅速起身。 “陆警官！我对的问题非常不满，我认为你在侮辱我的人格，践踏我的尊严。” “我是当年的受害者，不是当年犯罪的嫌疑人，你这样问我问题……我保留追究你责任的权利！” 说完，不顾陆川的反应，奚梦瑶看向秦辉和王瑞庆：“秦队，王老师，我还有事，先走了。” “诶！小奚老师……” 王瑞庆本来还想拦一下，但是对方快步走出了咖啡厅。 闹着这么尴尬，秦辉确实有些不满了。 王瑞庆也是如此。 “陆警官，你刚刚确实有些过分了。” 陆川看着窗外快步俩开的奚梦瑶，无所谓的摸了摸鼻子。 “有吗？” 就这点问题就受不了了？ 奚梦瑶…… 呵呵。 就在陆川和奚梦瑶见面的时候。 天州市。 王松这边在排查的过程中，发现了重大线索。 “倒回去！” 王松此刻正带着人，在一家超市的电脑前调取案发当天的监控录像。 这家超市距离被害人小区的门口大概有500米的距离。 这家超市墙角的摄像头，能够透过窗户拍摄到小区门口的情况，虽然不真切但是能够看得见。 犯罪嫌疑人想要杀害被害人肯定，要事先对被害人进行跟踪，知道他住在哪儿，才有可能上门杀人。 所以，在火锅店冲突后，到案发的这段时间，凶手一定是在被害人附近小区踩过点的。 既然是踩点，就有可能留下证据。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 王松在这个距离小区500米的超市，发现了一些线索。 电脑上比较清晰的显示出一张人脸。 身体肥胖，看上去就有一百多公斤。 三号嫌疑人！ 王松直觉肯定，这就是三号嫌疑人。 不仅如此，这个人在出现在小区门口之前，还在这个超市买过烟。 再次调取监控，王松很快就找到了对方的正面照。 “终于找到你了！” 两天多时间，重案组的人不眠不休，终于找到三名犯罪嫌疑人中，其中一人的监控资料。 天州市灭门案，终于取得了重大进展。 当然仅仅是一张照片，并不代表这个人就被抓住了，甚至只有这一张照片，可能连嫌疑人的身份都不能确定。 可是这条线索的发现，让重案组的人看到了希望。 尤其是天州市刑侦支队的人，搞了半个月没有任何线索的案子，在重案组来了之后不到两天时间就锁定了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 这对案件的侦办很有利，对队伍士气的鼓励也是巨大的。 案子不是不能破，只不过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第577章 陆川的疑问 王松这边有发现的时候，天州市现勘这边立即开展了人脸比对工作。 随着刑侦技术的进步，人脸比对在案件侦破中愈发的频繁，发挥的作用也越来越大。 在很多案件中，其他技术一筹莫展的时候，人脸比对往往能给破案人员带来新的方向。 但是，和指纹一样，人脸比对，需要庞大的数据库进行支撑。 而这方面往往是比较欠缺的。 “不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人脸比对上。” 李东林经手的案子，无不是大案要案。 经验极其丰富，尤其是这起灭门案的三名犯罪嫌疑人，行动非常谨慎，反侦察意识极强。 所以想要通过人脸比对，发现对方的身份，甚至抓到对方一定非常困难。 “老宋，你们这边也不能放松，争取找到一号和二号嫌疑人的线索。” “对方在天州市显然不是待的一天两天，对方落脚的地方在哪儿？顺着王松这边有3号犯罪嫌疑人的线索，抓下去，争取找到对方窝藏的地点。” 这就是一个顺藤摸瓜的游戏，犯罪嫌疑人努力斩断自己留下的一切痕迹，警察努力通过犯罪嫌疑人的蛛丝马迹找到对方。 王松这边的进展比较大，陆川那边的进展也不小。 车上。 王瑞庆还在念道陆川。 “奚梦瑶……是116案的幸存者，还是被害人，陆警官，你刚刚那么问……不太好。” 秦辉虽然一直没说话，但是上了车之后，坐在副驾驶，目视前方，没和陆川说话，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陆川虽然对QZ市刑侦支队有很大帮助，但是…… 这次的询问的方式，确实有些不对劲。 陆川笑了笑。 仔细的看向王瑞庆。 “王哥，当年的116案，警方判定犯罪嫌疑人有三个人，有什么依据吗？” 依据？ 王瑞庆怔了怔：“有啊，奚梦瑶说的。” 对，就是奚梦瑶说的。 奚梦瑶作为受害人，也作为唯一的幸存者，根据她的口供，确定了犯罪嫌疑人有三个。 可是，除了这个呢？ “还有别的证据吗？” 别的证据？ 王瑞庆当年参加过116案的现勘，其对当年案件的证据链非常清楚，别的证据没有啊。 “比如说脚印、指纹、毛发、皮屑等等。” “这个……” 王瑞庆被问住了：“其他的证据都没有，案子到现在之所以没破，就是因为案发现场非常干净，什么东西都没留下。” “所以呢，所以当时你们只是根据奚梦瑶的话，就判断有三个嫌疑人？” 陆川反问，让前面坐着的秦辉脑袋嗡嗡直响！ 能做到QZ市刑侦支队支队长的位置上，秦辉绝对不是酒囊饭袋。 相反，秦辉会有丰富的办案经验，敏锐的办案直觉，缜密的逻辑思维分析能力。 作为一名刑警，时刻保持对涉案任何人员都持有怀疑态度非常重要。 奚梦瑶…… 奚梦瑶作为被害人，作为本案的唯一幸存者，秦辉等人一开始就把她带入了可以相信的角色中。 可是，谁又能保证奚梦瑶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呢？
就像陆川刚刚提的问题，犯罪嫌疑人有三个人，这都是奚梦瑶说的。 但实际上案发现场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谁又能说一定就是三个人呢，如果奚梦瑶撒谎了呢？ 王瑞庆此刻有反应过来，惊诧的看向陆川。 “陆川……你是说……奚梦瑶撒谎？” 撒谎？ 陆川摇摇头。 奚梦瑶也许真的撒谎了，但也许并没有撒谎。 毕竟奚梦瑶刚刚在回答陆川询问的时候，甚至当年在回答警察询问的时候并没有用肯定的语言表述，说她确实看到了三个人。 她的语言表述模糊不清，只是说可能只是说有印象或者是好像。 并没有确定的说，一定有三个人。 所以，对于一个当时已经迷晕的奚梦瑶，她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谁能打包票？ 坐在前排的秦辉此刻也回过头，他现在明白，陆川刚刚为什么那样的语气询问奚梦瑶。 因为陆川对她是持有怀疑态度的。 “陆川，你的意思是……” 秦辉没有明说，但是陆川和王瑞庆都知道他要说什么。 “现在还不确定。” “我记得当时案件发生的当天宿舍的6名女生出去一起吃饭，庆祝生日，是谁过生日？” “是……奚梦瑶。” “喝酒了？” “喝酒了。” “卷宗里说当年你们调查过6名女生吃饭的饭店，根据当时的消费记录来看，6个女生当时喝了三十几瓶啤酒。” “以这几个女生的酒量，其实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至少是半醉的状态。” “所以，这才解释了为什么当时犯罪嫌疑人进入宿舍内，所有人都没有反应，反而被对方轻易迷晕，对吗？” 王瑞庆和秦辉点点头。 “另外一点，今天早上，我看了没有火化的两名被害人尸体。” “发现了一个现象。” 陆川之所以要看当年的尸体，是因为，这个案子的嫌疑人和天州市的灭门案，是同一伙人，或者说至少有一个共同犯罪嫌疑人做的。 “天州市的灭门案，犯罪嫌疑人同样侵害了女性受害人。” “现场的作案痕迹可以明确有三名犯罪嫌疑人。” “其中一人就是QZ市116案当中的犯罪嫌疑人之一。” 陆川说的，秦辉知道。 这也是陆川为什么要来钦州的原因。 “既然两个案子有相同的凶手，那么为什么凶手在当年116案的时候，能够在现场做到不留一丝痕迹，可是在灭门案的时候就不行了呢？” 这确实是个问题。 犯罪嫌疑人不是第1次做案，肯定是连续作案的累犯，既然他能在116案犯罪现场不留痕迹，那么在灭门案的时候，同样也可以做到不留痕迹。 但实际上灭门案的现场虽然没有皮屑，毛发等这些能够锁定犯罪嫌疑人dna的信息，可是脚印杂乱不堪，给公安机关办案，留下了一些线索。 陆川也正是通过脚印，锁定了嫌疑人的体型特征，宋明光和王松那边也是根据陆川给出的体型特征，取得了突破性的案件进展。 第578章 大胆的猜测 听了陆川的话，秦辉脑海里闪过几个念头，可是每个念头都很模糊，似乎抓到了什么，但又什么都没有抓住。 陆川接着分析。 “假设奚梦瑶说的都是真的。” “116案的案发现场确实有三名嫌疑人作案，那么我们大胆的假设这三名犯罪嫌疑人就是天州市灭门案的三名犯罪嫌疑人。” “这三人当年在QZ市作案，应该是知道学校的监控损坏了吧？” 秦辉点点头。 “这一点当年我们也是如此判断的，三人翻过围墙进入女生宿舍作案，事先肯定知道学校围墙上的监控摄像头被破坏了。” “他们知道通过围墙翻到宿舍里面不会留下痕迹，所以选定的作案时间就是那段时间。” “但是当时围墙上的摄像头搭拉下来，凡是路过的人其实都能看到，所以仅仅从这一个方面去锁定犯罪嫌疑人的范围，非常困难。” 陆川认可秦辉的分析。 “第三，凶手能够在不惊动宿舍内任何一人的情况下将6人迷晕，根本原因在于6个学生在当天晚上喝了酒，对不对？” “116案的凶手，很有可能只有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可能天生没有体毛！” 她被侵犯的证据是确凿的。 “当年116案现场没有留下犯罪嫌疑人的任何毛发，这在间杀案件中，是非常难办到的。” 干了这么多年刑警，破了这么多案子，秦辉当然不相信什么巧合。 “伤痕！” 自己的猜测…… 陆川有秦辉和王瑞庆的微信。 “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陆川也只是怀疑，但是确实没有实质的证据。 这一点…… 半晌后，秦辉才开口：“陆川……证据……” 这一点…… 可是为什么？ 奚梦瑶犯罪的动机是什么？ “现在这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就像秦队刚刚说的，证据。” 凶手就算再小心谨慎，翻墙爬窗户也会有一些响动，如果宿舍的6个人没有喝酒的话，不应该一点都没有发现。 陆川：“……” 这就是秦辉这么多年来总结出来的经验。 这怎么可能！ 任何案件当中只要巧合多了，那就一定不是巧合。 对，秦辉说的没错，陆川也能理解此刻秦辉的心情。 但是接下来还有一点。 真的是她？ “窗户，案发宿舍的窗户并没有在内部上锁。” “第1张照片有刮擦性伤痕，应该是犯罪嫌疑人刮了体毛之后，摩擦造成的伤痕。” “第二张没有。” …… “所以……秦支队，监控、窗户、喝酒，三个巧合凑在一起，最终让凶手得手，对吗？” 秦辉越想越是害怕。 QZ市刑侦支队。 “钦州职业技术学院的锅炉是自己烧的，温度比较高，所以很多宿舍晚上都会开窗户睡觉。” 因为即便没有精斑，但是体毛呢？ 秦辉此刻头皮发麻。 对！ 陆川给王瑞庆竖了大拇指。 头上的伤痕也是确凿的，缝合了八针的疤痕现在还在。 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在秦辉脑海中头一次变得恐怖起来。
而且，凶手很难清理干净。 可问题就是，116案的现场，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痕迹。 三年了，案子都没破，唯一的幸存者，还有可能是凶手，搁谁谁也受不了。 “还记得早上我验尸的时候，拍的照片吗？” “也许不用抓人。” 两人的脸色突变，而且非常难看。 轰！ 陆川的话，好像一颗炸弹，轰进了秦辉和王瑞庆的脑海。 “第二张照片，是116案两名受害者的相关部位的照片。” “有什么不同？” “我们需要证据……” 好，这一点陆川也点头认可。 “王哥说得对。” 秦辉点头，确实如此。 秦辉掐灭烟头，深深吸了口气：“不用等，直接抓人，审一审不就知道了。” 王瑞庆是现勘，对这方面非常敏感。 “假设我们的猜测是对的，奚梦瑶为什么要这么做？” 威力这么大吗？ 当时还是秦辉派人把她送去医院的。 奚梦瑶当时确实是受害人。 “奚梦瑶的继父……就是天生光头……” 案发第2天秦辉等人就确认了这一点，不仅仅是案发宿舍，隔壁宿舍，隔壁的隔壁很多宿舍都会给窗户留一条缝隙。 王瑞庆半晌后苦笑着回答。 可是…… 而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王瑞庆想不明白。 可是，如果不是她……还能是谁？ 其他人都死了啊。 “王哥，你们……” 王瑞庆和秦辉点点头，确实如此。 陆川有一个更稳妥的办法。 “天州市的灭门案凶手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就是116案的凶手，而另外两个人不是天生无毛的人，但是他们在作案的时候，刮除了下体体毛。” 陆川有些惊诧的看着两人。 经过剧烈摩擦，体毛脱落的，尤其是下体体毛的脱落是非常容易的。 至于秦辉说的证据，也许很快就有了。 办公室内，秦辉和陆川正在推演案情。 这…… “但是对方忽略了一点，即便没有体毛，但是因为体毛根部无法彻底剔除，犯罪的时候，因为剧烈摩擦很容易对被害人下体造成摩擦性伤痕。” 秦辉当年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比如说损坏的摄像头，再比如说打开的窗户这两件事情，奚梦瑶都可以告诉他的继父。 而且奚梦瑶可以为了配合继父做案，在当天故意以过生日的名义为由将其他5人灌醉。 如果奚梦瑶是帮凶，作案人是他的继父，那么很多事情确实能解释的通。 “第1张照片是天州市灭门案女性受害者下体受创的照片。” 陆川也想不明白。 “不管我们的猜测是不是真的，但是如果116案的凶手确实就是奚梦瑶的继父，那么只要拿到他的鞋印，和天州市灭门案的嫌疑人留下的鞋印作对比，就能够确定他是不是天州市灭门案的凶手。” “只要确定了这个，对方即便抵赖，也没有可能！” 这个计划，显然要比直接提审奚梦瑶或者直接逮捕奚梦瑶的继父要好的多。 “好，这个我来做。” 第579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580章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几年，116案虽然没有侦破，但是案件一直有人盯着。 秦辉本人也和奚梦瑶的继父接触过几次，自然知道他们家在哪里。 北山公园小区。 咚咚咚。 敲门后不久，房门打开，陆川就看到一颗铮亮的光头。 “秦队长？” “您怎么来了？” 光头男子看到秦辉在门外稍微有些惊讶。 “快请进！” 但是愣了愣后，便热情的招呼三人进来。 光头男子笑容憨厚，说话声音柔和，虽然没有头发，甚至眉毛都很稀疏，但是并没有给人很凶悍的感觉，反而有一种人畜无害的意思。 陆川跟在秦辉旁边，一边打量男子的体型，一边观察着一些细节。 左手开门！ 光头男子刚刚打开房门的时候，用的是左手！ 光头男子家的门是朝内开的，打开的方向是由左向右。 绝大多数房门打开的方向从里面观察都是由左向右，这是方便主人用右手开门而设计的。 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是右撇子。 可是，光头男子开门都是时候，是左手拉开门把手。 这就说明，光头男子大概率是左撇子。 “秦先生，抱歉，冒昧登门，主要还是有些当年案子的事情需要跟您了解一下。” 秦德军，就是奚梦瑶养父，也就是这个光头男子的名字，路上，陆川已经看过这个人的资料。 早年的时候在农贸市场卖猪肉，后来赞下了第一桶金，就开始干别的。 但是具体干什么，好像也没人清楚。 “哦，秦队，最近有什么线索了吗？” 秦德军很客气，秦辉三人进来后，主动给三人泡茶。 陆川一直没有出声，但是一直观察者秦德军的行为。 左手倒水，拿茶叶，递茶杯。 “秦先生是左撇子？” 秦德军看向陆川，看对方这么年轻，以为是秦辉的跟班，笑了笑也不太在意的说道。 “小警察观察的仔细，秦队，这是您徒弟？” 秦辉摇了摇头，暗想我倒希望有这么一个徒弟，但是他也没做解释，因为没有必要。 王瑞庆在门口没有进来，过了一会之后，就先行离开了。 秦辉这边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也就告辞了。 “秦队，当年的案子……要是有什么进展，请一定告诉我。” “梦瑶……梦瑶当年受的罪……一定不能便宜了他们！” …… 小区外。 “弄到了？” 王瑞庆点点头：“你们在里面聊天的时候，我在门口搞到了秦德军的脚印。” “回去验证一下。” “大概不用了，这个秦德军应该就是天州市灭门案的二号嫌疑人！” 陆川脸色凝重。 根据现场留下的脚印分析，天州市灭门二2号嫌疑人，男性，身高一米七左右，体重六十公斤，左撇子。 而且，这个嫌疑人正是在厨房肢解孩子的凶手。 秦德军的身高和体重等外部体型，符合陆川所做的关于2号嫌疑人的足迹分析特征。 再加上对方又是左撇子，还有曾经当过屠夫的经历，都进一步让陆川锁定了对方就是2号嫌疑人的信心。 把相关的情况说了之后。 秦辉想了想。
“瑞庆，你先回队里做足迹鉴定比对，我和陆川在这里以防万一，确定之后立即逮捕秦德军。” 王瑞庆虽然没有特别厉害的足迹鉴定分析能力，但是仅仅是两个脚印比对，大概率是没问题的。 所以，用不着陆川跑回去。 秦辉和陆川下了车之后在小区旁边的小卖铺里边等待。 王瑞庆飞速赶回刑侦支队。 只要真的比对成功…… 那无论是天州市的灭门案，还是三年前的116案，就都侦破了！ 想一想都兴奋！ “有多大把握？” “最少八成！” 陆川在门口的时候，也看到了秦德军的鞋子。 虽然没有比对，但是天州市灭门案的现场脚印，就印在陆川脑子里。 十有八九这个秦德辉就是凶手之一。 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陆川一直比较迷惑。 那就是秦德军如果真的是犯罪嫌疑人，当年在QZ市职业技术学院里犯下罪行的也是他，为什么当年如此谨慎的秦德军在天州市灭门案里面留下了那么多脚印呢。 毛发现在好解释。 秦德军那个大光头不是后天剃头剃的，而是就是没有头发，眉毛都很稀疏。 这种体毛天生就没有的人，下体也是没有体毛的，所以对方犯罪的话就能够解释为什么被害人下体在经没有摩擦伤。 但是脚印呢？ 当年秦德军在116案现场的时候，还知道把脚印清除掉，用宿舍的墩布脱掉自己残留的一切痕迹，但是三年后反而在灭门案的时候没有这么做，为什么？ 是对方大意了？ 不！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王松和宋明光在天州市追查监控的时候，对方非常谨慎，保护的非常严密，即便在火锅店里面和被害人一家三口发生言语冲突都没有暴露在监控摄像头里面。 这说明对方有极强的反侦察意识。 所以，不可能是大意留下的。 既然不是大意，那为什么当年的脚印擦掉了，现在的反而没有擦掉？ 怎么解释？ 陆川脑海里再次出现了奚梦瑶的身影。 对方天真纯洁的笑容，让人看一眼好像就能被感染一样。 两人聊着天，等待着王瑞庆的对比结果。 四十分钟后。 秦辉的手机响起。 “秦队！比中了！” 秦辉眼睛一亮！ 他么的！ 陆川真的猜对了！ 这个光头，真的是他！ “抓人！” 两人从超市出来，直奔秦德军家。 “秦队？您怎么又回来了？” 打开门的秦德军看到是秦辉和刚刚说自己是左撇子的警察去而复返，脸上满是惊讶。 “秦德军！你被逮捕了！” 逮捕？ “秦队……是不是搞错了？” “我……” “我犯什么事了？” 什么事？ “秦德军，半个月前，天州市，你忘了？” 天州市？ 听了陆川的话，秦德军脸色一变。 猛的矮身就要从两个人的中间冲过去。 陆川早就注意着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想跑？ 咔嚓！ 第580章 审讯光头男和奚梦瑶 第581章审讯光头男和奚梦瑶 陆川抓住对方左手，一个反扭！ 噗通！ 秦德军被摔在楼道里。 随手掏出手铐，咔嚓！ “想跑？” 秦德军被陆川放倒之后，秦辉才反应过来，这小子不是现勘刑警吗，怎么身手也这么厉害。 虽然即便没有陆川，秦德军也不可能在秦辉手里逃跑，但是秦辉自认为自己没有这么快能够反应过来。 “说，跟你一起作案的同伙在哪！” 呸！ 秦德军刚刚被陆川放倒的时候，大门牙着地一颗牙都被磕飞了，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水狠狠的瞪向陆川。 “嘿嘿，小子，想撬开我的嘴，你还嫩了点！” 陆川笑了。 这是要负隅顽抗啊。 行。 我喜欢！ 咱们就看看，谁能抗过谁！ 咔嚓！ 将秦德军扭着双臂，从地上提溜起来，陆川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 看的秦辉都是一愣。 对付这种杀人犯，尤其是犯下恶性罪行的杀人犯，没什么好客气的，秦辉以前在抓人的时候搞一些小动作也很正常。 但是让秦辉没有想到的是，陆川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居然下手也这么狠。 秦德军也是硬气，双臂被扭过来咔嚓作响，疼得他直冒冷汗，却没有再吭一声。 但是，看向陆川的眼神凶狠如狼，仿佛要吞噬了对方一样。 看？ 陆川冷哼一声！ 咔嚓！ 反扭秦德军的双手再次用力。 对付这种人，根本不用什么怜悯心。 他们三个人竟然就因为在火锅店里面和被害人一家三口发生了争执，结果就杀了人家全家。 虽然在火锅店里发生争执的起因，确实是被害人家的熊孩子没有教育好引发的冲突，但是罪不至死。 而这个秦德军赫然在被害人家里。 这还是人吗？ 更何况对方犯下的案子绝不仅仅这一起。 陆川能够找到对方不是天州市灭门案留下的线索，而是顺着QZ市三年前的116案的线索找到了对方。 这说明什么？说明三年前QZ市职业技术学院那5名被害的学生也都是他杀死的。 那不仅是五条人命，还有五个家庭！ 这个畜生怎么能下得去手？ QZ市刑侦支队审讯室。 秦德军面对审讯，一言不发。 问什么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 “秦队，你也不用白费心思了，我干了什么事我自己很清楚，们要杀要寡随便，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面对证据，面对足迹比对结果，秦德军甚至只是嗤笑一声了事，什么都不说。 审讯室外。 陆川正在给李东林打电话。 “抓住了？” “是！李处，人已经在抓住了，秦德军的足迹和灭门案现场，2号嫌疑人留下的足迹比对吻合，绝对没有问题。” 远在天州市的李东林一拳捶在桌子上，脸色极度兴奋。 陆川去QZ市116案查一些东西，李东林是批准了的，说实话也抱了一定的希望，希望陆川能够在116案上有所发现。 但是，希望是希望，实际是实际。 当年的116案，不仅是QZ市刑侦支队的耻辱，也是省厅刑侦处的耻辱。
李东林当年从天州市刑侦支队调任省厅刑侦处处长之后，接手的第1个大案就是QZ市的116案。 当年办案的时候，李东林也是满怀信心，但结果就是三年过去了，案子依然没有破。 他没想到陆川只是过去了一天而已，一天！就一天的时间。 就抓到了嫌疑人！ “审讯的结果怎么样？” “秦辉支队长正在里边亲自进行审问，但是目前来看审讯非常不顺利，犯罪嫌疑人对案发情况拒不交代。” “而且灭门案的同伙到底是谁，他也没有说。” “另外就是三年前的116案，对方也是只字不提。” “撬开对方的嘴巴！” “陆川，你一定要想办法撬开对方的嘴巴！” “我现在立即前往QZ市！” “好！” 挂断电话，陆川想了想，进入了隔壁的一间审讯室。 就在秦德军被逮捕之后，另外一边，刑侦支队这边也将在市直第一幼儿园带孩子的奚梦瑶带回了刑侦支队。 上午陆川见到奚梦瑶的时候，距离现在…… 也不过就是过去了三四个小时。 可是，现在的奚梦瑶带着手铐，坐在束缚椅上，等待着审讯。 “陆警官？” “他们说我杀人了。” “为什么？” 奚梦瑶的语气好像在聊家常一样，并没有特别激动的情绪。 “我也是当年的受害人，我差点被他们弄死，要不是我命大……” 陆川叹了口气。 这一点，不得不说，奚梦瑶做的确实很好。 她额头上的伤口是真的，她差点被窒息死亡也是真的。 而且，对方同样被犯罪嫌疑人侵害的事实，也是真的。 正是因为这么多真的事情，才让当年的专案组没有怀疑到奚梦瑶的身上，而且相信了她提供的所有信息，犯罪嫌疑人应该是三人。 可是，其他人都死了。 谁又能证明奚梦瑶不是演戏呢？ 陪同陆川审讯的是一名QZ市刑侦支队的女警。 陆川点点头，对方把桌面上的一张纸，送到了奚梦瑶面前。 “三年前的手术……还记得吗？” 奚梦瑶原本冷静的脸色，当看到女警带过来的那张纸的时候，就变得有些苍白了。 “奚梦瑶，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的案件不得不说，你们策划的非常完美。” “但是，你不会以为，真的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吧？” 当怀疑到奚梦瑶身上的时候，那么当年她所做的事情却没有一件可能是真的。 包括奚梦瑶受到凶手侵害。 根据当年医生所做的鉴定，奚梦瑶下体确实有初膜撕裂伤。 但是，谁规定初膜就不能作假呢？ 果然，在经过调查后，陆川手里拿到了奚梦瑶三年前在第一医院做的初膜修复手术的病历。 “陆警官……只是一个手术罢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片刻后，奚梦瑶重新恢复了冷静，淡淡的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那张纸，脸色也恢复如常。 是的，陆川拿到了这个又能怎么样？ 自己做手术，跟后面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陆川点点头。 正常来说，确实没关系。 但是…… “奚梦瑶，你以为我就只有这一个证据？” 第581章 残酷的真相 “奚梦瑶，你再看看这个。” 陆川收完之后，旁边的女警将审讯桌上的另一张纸再次拿到奚梦瑶的跟前。 “四年前，你在第二人民医院做的手术，还记得吗？” 奚梦瑶脸色再一次变得苍白。 但是，没一会又恢复过来。 “陆警官，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为什么说我当年害死了我的舍友，但是这些都是我的隐私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是，我和我的男朋友当年没有做好措施，对，我怀孕了孩子我们没要，但那又怎么样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男朋友？” “奚梦瑶，你确定你在上学的时候有过男朋友，你确定这个孩子是你和你所谓男朋友的吗？” 陆川已经了解过，奚梦瑶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没有谈过恋爱。 这部手机里有什么东西，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三年前的116案，陆川只是猜测奚梦瑶参与其中。 奚梦瑶小的时候家庭条件很不错，父母相亲相爱，经济实力尚可，和其他小朋友相比，奚梦瑶的兜里总有吃不完的糖果。 “你知道我抽烟？” 视频…… “奚梦瑶，秦德军有什么习惯有什么爱好，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我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完了，16岁那年老天似乎又跟我开了个玩笑。” 看过视频的陆川知道，这个女孩有着怎样悲惨的童年和少年生活。 示意旁边的女刑警把香烟递给奚梦瑶，打开录像设备，开始审讯。 刚刚在支队门口的超市，专门买了那个牌子的女士香烟。 “奚梦瑶，我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这不能够成为你犯罪杀人的理由。” “他还拍了视频，我根本没办法……” “上午见面的时候，闻到了你身上的香烟味。” “那你鼻子真好使，我抽烟的事情，我同事都不知道。” “所以，现在我希望你能主动交待。” “好几十万的贷款……我妈怎么还？” 呜呜呜…… 陆川点点头。 陆川拍了拍桌面，旁边摆着一部手机。 所以，应该是对方专门买的吧。 而是惨白如纸。 “谢谢。” “可是那个时候我小，什么都不懂，不敢跟妈妈告状。” 但是没想到，买货车的第3天就出了车祸。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那段时间里什么事情都非常开心，没有不开心的事情。” “我……” 女刑警也看过了手机里的视频，对于奚梦瑶……虽然知道对方是杀人犯，但是对奚梦瑶的遭遇，还是忍不住同情。 奚梦瑶突然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但是陆川没有接话，因为他知道奚梦瑶并不是想要得到什么答案。 啊！ 陆川看着发泄情绪的奚梦瑶，并没有阻止。 但是……没办法。 童年的那段快乐的回忆，只有一些片段残留。 正是这部手机，让事情的真相，有了大白于天下的证据。 “认识了那个……畜牲！” 她斗不过秦德军。 陆川叹了口气。 因为车是刚刚买的保险还没来得及上，所以出车祸之后保险公司并没有赔偿。 “这部手机……你认识吗？”
“他是谁？！” “在我播放手机里的视频前，你交代了，算是坦白从宽。” “我这人……似乎从小就命不好。” “因为我怕他打我妈妈……” 车子又撞报废了，人也死了，所有的债务就都落到了奚梦瑶母女身上。 此刻的奚梦瑶，额头上豆大的汗滴，浸湿了头发，眼神中满是恐惧。 杀死奚梦瑶五名同学的，确实只有秦德军一个人。 双眼布满血丝，声音高亢嘶哑。 秦德军…… 果然奚梦瑶顿了顿之后，自言自语。 “就算不是亲生的，他也是我的继父啊！” “你们……相信命吗？” 陆川想说他信命，因为他是重生过来的，不信命信什么。 他早就做好准备了。 甚至，知道她抽什么牌子的香烟。 半支烟吸完，奚梦瑶的眼神似乎有些迷离。 只可惜10岁的奚梦瑶，很多事情记得已经不太清楚了。 “家里就剩下那个畜牲和我……” 奚梦瑶知道自己喜欢的香烟牌子很特别，没多少人抽。 “这部手机是我们在秦德军的家里搜到的。” 斗不过哪个名义上的继父，实际那个魔鬼！ 奚梦瑶抽烟，陆川在第1次见到她的时候就闻到了。 点燃香烟后，递到对方嘴里。 可是在逮捕秦德军后，在他家的床头柜里的保险箱里发现的一部手机，终于让真相大白。 就是个畜牲！ 半晌后，奚梦瑶情绪终于稳定下来。 “后来进了城，我妈经别人介绍认识了他。” 但是，那只是猜测。 拢了拢额前碎发，奚梦瑶看向陆川。 奚梦瑶熟练的吸了一口香烟。 呜呜呜…… 嘶…… “我妈出车祸了。” “你们知道我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而她想毁了这部手机，也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时时刻刻。 没办法的母女，离开了镇子，离开了那个让奚梦瑶充满童年欢乐的农村。 “十岁之前……是我最快乐的几年。” 秦德军，在奚梦瑶眼里就是噩梦，就是畜牲！ “我十四岁的时候，那个畜牲……趁我妈不在的时候……就……” 所以奚梦瑶所说的男朋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里面有什么东西你也比我更清楚。” 不管陆川信不信命，奚梦瑶的命确实不太好。 没有什么实质证据。 奚梦瑶语塞，之后强装镇定：“陆警官，我男朋友是谁，这是我的秘密，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也没有必要告诉我当年的同学，所以至于他是谁……我想我有权利不说。” “陆警官，能给我只烟吗？” 奚梦瑶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了。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奚梦瑶父亲出车祸那年。 奚梦瑶的父亲是货车司机，原来给别人开车挣辛苦钱，后来自己有了点积蓄之后贷款买了一台货车。 但是，也不全是只有他一个人。 案发当晚，其实一切都是奚梦瑶设的一个局。 “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设局，让你继父……让秦德军祸害你宿舍的舍友？” “为什么？！” 第582章 全部归案 嘿嘿。 此刻的奚梦瑶，哪里还有在幼儿园带孩子时候天真浪漫的模样。 布满血丝的双眼，满是疯狂！ “她们凭什么说我是贱货，她们凭什么抢我的奖学金，她们凭什么过得比我好？” “她们既然觉得自己高高在上，那我就让她们跟我一样！” 原来，奚梦瑶的继父曾经有一段时间，让奚梦瑶上学的时候下面赛着东西，结果被她宿舍的一个舍友意外发现了。 从此之后，奚梦瑶就成了宿舍里堕落的代名词。 “我就是要让那个畜牲，一一弄了她们！” …… 其实，奚梦瑶当年并没有想要杀死自己的舍友。 三年前5名舍友全部被杀，其实是一场意外。 所以，出其不意，快刀斩乱麻，以最快的速度抓捕犯罪嫌疑人，免得夜长梦多。 “你们不知道，嘿嘿，那几个妞真特们嫩！” 当年116案整个案子的策划者是奚梦瑶，但是直接杀人者却并不是他她。 没办法，怕事情败露的奚梦瑶，只能先下手为强。 而那个时候，秦德军正在侵犯奚梦瑶旁边的舍友。 这就为秦德军从窗户跳进宿舍内，营造了良好的条件。 之后，发现有人醒了的秦德军，接过枕头，接续施压，才最终杀死了那个醒来的女同学。 当天奚梦瑶以自己过生日为由，将其他五名宿舍舍友都邀请去了吃饭。 这样的话，案发现场当然什么都不会留下。 人流涌动，由省城驶来的T123次列车马上就要进站了。 两个人！ 只要把剩下的两个人全部抓捕，案子就算完事了。 “刚刚确认过，人在路上，一个小时后下火车！” 刚下高速，就给陆川打了电话。 正常来讲，应该按照同罪论处的。 “火车上的乘警已经联系好了，确认对方就在6号车！” “是！” “怎么样？” 哈哈哈！ 秦德军猖狂的笑声，好像魔鬼一般，在审讯室里回荡。 火车站。 秦辉这边点兵点将带了几十号人，跟着李东林直奔火车站。 半个小时后，陆川和秦辉在支队门口见到了李东林。 她对面的一个女孩，在被侵犯完之后意外醒了过来。 所以，没有指纹，没有毛发，脚印也让奚梦瑶清理了。 “直接在火车站抓捕。” 陆川离开之前，奚梦瑶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而就在陆川要给李东林打电话的时候，对方却先一步给他打了电话。 奚梦瑶虽然没有亲自下手，但是整个案件都是她策划的。 “既然已经你们已经找到了证据，那老子也就实话实说，天州的案子是我做的。” 有秦德军手机里的视频作证，两人犯罪的所有细节证据就都算是全了。 这个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同党在哪！” 回过头的陆川，再看奚梦瑶…… 并且在吃饭的时候极力劝大家喝酒，所以当天晚上，包括奚梦瑶在内，6个人都喝的有些晕。 当然，为了撇清嫌疑，她专门去做了初膜修复手术，然后让秦德军同样侮辱她。 根据奚梦瑶策划，她最初只是让秦德军在进入宿舍后，侮辱五名舍友。 在对方喊出声之前，用枕头捂住了对方的脑袋。
因为秦德军天生没有体毛，所以在现场他根本不怕留下自己的dna生物痕迹。 叹了口气，陆川还是什么都没说。 另外一间审讯室。 没有让对方发出声音。 但是这个问题陆川无法回答奚梦瑶。 三年前的116案破了，天州市的灭门案也要破！ 秦德军面对秦辉拿出的视频，也对自己犯下116案，供认不讳。 这半个小时秦辉已经调查清楚。 “我……会死吗？” 再后来，一不做二不休，奚梦瑶直接让秦德军杀死了所有人。 会不会死？ 他是真没想到陆川昨天晚上赶来QZ市，结果一天时间刚过去，整个案子就破了，不仅仅天州市的灭门案被侦破，就连QZ市三年前的116案也一起侦破。 而有一点，就是杀人的凶手其实只有秦德军一人。 奚梦瑶让秦德军进入宿舍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谋画。 至于宿舍内的痕迹，其实都是奚梦瑶自己清理干净的。 至于指纹他也不用怕，因为早年的时候秦德军在化工厂打过工，指纹在清理硫酸的时候，被腐蚀过。 李东林在陆川这边抓捕到秦德军之后，立马从天州赶了过来。 对方脸上的歇斯底里已经不见，面色平静，眼神里不知道是恐惧还是迷茫。 这样的话，宿舍内所有人都被侮辱过，大家还有什么可奚落她的呢？ 但是，奚梦瑶没想到的是，中间出了意外。 奚梦瑶发现自己的同学醒来之后只是用枕头捂住了对方。 “车票已经查到了，对方买的是6车12号座位。” “李处，秦德军撂了，另外两个嫌疑人，一个就在天州市，一个住在QZ市，但是昨天去了省城，不知道回没回来。” “我们亲自过去！” “等我去QZ市刑侦支队！” 而另一边的天州市，王传民那边同样在部署抓捕方案。 当时，对方是有挣扎的。 “一个是我妹夫，昨天刚去的省城，不知道回没回来。” 秦德军刚刚被抓不到三个小时，对方不可能有时间或者是机会联系另外两个人。 “陆川，我已经到了钦州。” 剩下的就是抓捕其他两人了。 还做出了自己差点被弄死的假象。 秦德军交代后，秦辉立马把相关信息给陆川做了通报。 “老子就算枪毙，也够本了！” 似乎……早上陆川在幼儿园见到的那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又回来了。 现在，三名犯罪嫌疑人当中的秦德军已经被捕。 而奚梦瑶作为唯一的幸存者，为了扰乱警方的视线，编纂出有三个人作案的假象，更增加了案件的侦办难度。 “好！” “还有一个是我把兄弟，在天州市……” 秦德军的妹夫今天上午已经从省城坐火车返回QZ市，目前火车还没到站，对方还在火车上。 也就是说，奚梦瑶捂住对方的时候，对方还没有死亡。 李东林击掌相庆。 “好！” “好！我来部署下任务！” “五号车厢和七号车厢两边，各派一组人。” “以防万一。” “抓捕组跟我，正面在6号车下客门，注意安全……” 第583章 立功赎罪 孙玉是在刚刚走出车门的时候被摁倒的。 这家伙就是三号嫌疑人，体重超标的胖子。 这种时候显然用不着陆川这个现勘刑警动手。 秦辉这边布置的抓捕行动非常周密，武警特警加上公安上的人，各司其职，各自把位，完全杜绝了对方逃跑或者是伤害其他人的可能。 孙玉是被三个便衣扑倒的。 一个人从后边抱腿，两个人从侧面过来，胳膊直接扭到后面。 就后边抱腿，孙玉前扑摔倒的那一下，就把这个大胖子整蒙了。 更别提后边的连续抓捕动作。 孙玉根本没有丝毫挣扎的可能。 “叫什么？” 除了重案组侦办的重大刑事案件外，李东林这小半年来一直在盯着一起假必案。 “警察同志，你说……我是不是得判死刑啊？” 当时，四层楼高，从这个高度跳下去，虽然不致命，但犯罪嫌疑人的左腿摔断了。 两人被抓后面对秦德军的指证，抵抗自然没有意义。 这话一出，众人心中一紧。 五年前，这个孙玉和秦德军曾经还一起干过一起绑架案。 “王庄的赵寡妇？” 死刑？ 而且不是一起两起，而是在短时间内就有十几宗类似案件上报。 没想到，这次左腿也断了。 其实假必这种东西很多时候都会出现，但是频率相对来讲都比较低。 “你们是怎么抓住我大舅子的？我们在现场应该只留下了脚印啊。” 另一边天州市，抓捕一号嫌疑人的行动也已经结束。 陆川是知道秦德军交代的事情的。 仅仅是光头男，秦德军交待的，他手里就最少有两条人命。 “就跟着大骨头一起放锅里煮了，熬汤了做底料。” 呸！ 因为刚刚那一击抱摔，孙玉脸先着地半个脸摔的血肉模糊，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子。 “行了，说说王庄赵寡妇的事情。” “这次我去省城，是为了躺路子去了。” 所以当时案发后，立即引起了省厅的高度重视，李东林亲自负责案件的追踪和侦办。 半个月前，秦德军和孙玉两人从QZ市过来，找王虎商量做一笔大买卖。 “那个时候……我知道我大舅哥厉害……当年如果让秦德军知道我在外边儿玩儿女人，我估计他会干我，完了我就把姓赵的给杀了。” 假必？ 这小半年来，李东林可没闲着。 普通人，一年，甚至多年都碰不到一张假必。 “我当年开的火锅店，把姓赵的杀了之后，在后厨分的尸体，然后冻起来，在就一点一点就放在火锅里边了。” “带走！”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孙玉手上肯定不止天州市这一个案子。 “尸体怎么处理的？” 孙玉知道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罪，所以对自己以前犯下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审讯的刑警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我在电视里看，你们好像光靠脚印抓不了人吧？” 这人……身上果然有大案！ 没想到，这个案子也是他做下的。 “也没啥，当年我在王庄镇开饭店的时候认识的赵寡妇，他看上我的钱了，跟我搞了一腿。” 胖子疼的龇牙咧嘴，半晌后才回过神来。
1号犯罪嫌疑人根据陆川所做的足迹分析，从怀疑过他右腿有陈旧性骨折伤。 孙玉表现的无所谓，对自己杀人这件事，似乎根本不在乎。 “什么路子？” “算了……不管能不能减刑，反正就当我临走前给社会做点好事。” “我说这个事儿肯定是大事儿，秦德军他们两个其实都不知道。” 火锅？ 但是，在吃火锅的时候，和被害人一家发生了口角。 “当时也没想别的，就是想弄死他们三。” 对方吞云吐雾半晌，才开口。 “假必！” “骨头呢？” 好在楼下已经被封闭，有警察蹲守，这才让对方没有逃脱。 “给客人吃的火锅？” 所以，到底什么是大的。 孙玉刚刚说，他半个月前去天州市，为的是干一票大的。 嫌疑人警惕性非常高，在被捕的时候发现了便衣的踪迹。 “哦，那就算了，反正都是死，我还想着能立功赎罪……” “不过我也害怕被他们发现，所以每次只给一点点，弄了差不多半年才把那点玩意儿消耗完。” 拿到钱后，撕票了。 根据秦德军交代，孙玉当年干厨师的时候，把曾经发生过矛盾的一个饭店老板给杀了。 “还是我那个老板？” 当孙玉说出假必的时候，隔壁监控室里边正在观看全程审讯的李东林顿时站了起来。 但是和QZ市这边抓捕任务不同，那边出了一点小意外。 “杀了就杀了，我又不是第一次杀人。” 预审员点点头，亲自给他点了一根。 “孙玉，虽然你犯的是死罪，但是如果你有重大立功表现的话，我们肯定会如实向相关部门汇报，至于究竟能不能判你死刑，我们说的不算。” 立功赎罪？ 孙玉想了想：“能给我根烟吗？” “做成火锅了。” “孙玉，你杀了四个人，而且手段都极为残忍，你难道觉得不应该判你死刑？” “知不知道为什么抓你？” 是QZ市郊区一个叫王庄镇的一个地方，孙玉早年的时候曾经在这个镇上开过两年饭店。 他嘴里所说的赵寡妇叫赵春燕。 直接就从自己家的四楼跳下去了。 王庄赵寡妇，刚刚QZ市刑侦支队这边已经查过了。 但是这次的案件频率高发，这就说明，这些假必不是以前流通到世面的。 …… 但是，王庄的赵寡妇…… 从去年十月份开始，省城陆续在一定范围内出现了假必报案。 “我没答应她，赵寡妇就威胁我，如果不答应就把我俩的事告诉所有人。” 十年前失踪至今。 “孙玉。” “结果他么的想让我离婚跟她过。” 孙玉点点头：“都是赠送肉的方式，这边个土鳖，开心的不得了。” 而是最近有新的假必进入了世面。 而且从量上来看，数量还不小。 可是这半年来省厅这边即便投入了很多人力物力，也仅仅是抓到了一些小的线索，根本没有搞清楚这些假必的来源。 没想到，这次在孙玉的身上得到了线索。 第584章 重案组的第四个案子 一直坐在李东林身边的陆川看到李东林这么大反应，就知道孙玉说的线索肯定非常重要。 随着三名犯罪嫌疑人全部落网，其实天州市那边的灭门案，到此也就算是彻底侦破了。 不仅天州市那边的灭门案被侦破，QZ市这边悬了三年的116案也宣布告破，可以说是一箭双雕。 而且破案时间非常短，从重案组集合到抓捕所有犯罪嫌疑人，也不过就是两天一夜的时间。 整个重案组，正在工作的巅峰时期，王松和宋明光那边很多手段还没用上，没想到案子就破了。 更顺带着几人以前做过的案子，这一次也都有了定案。 毫不夸张地说，重案组的这次行动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刚刚在观看审讯的时候，无论是李东林也好还是陆川也好，并没有太仔细听那边的审讯情况。 两人喝着茶，心态还是比较放松的。 除了孙玉说的那段处理赵寡妇尸体的过程有些恶心，其他的，真的很放松。 但是，没想到，这个孙玉竟然想戴罪立功，提到了假必？ 而看李东林的反应就知道，这个案子……很大。 李东林拿起眼前的话筒开口：“刨根挖底，我要知道关于假必的一切线索！” 审讯室里面的预审员叫张建峰。 是QZ市刑侦支队这边的一员老将，干了20多年预审。 可以说，真个QZ市刑侦支队，张建峰说自己预审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曾经，这位也算一个神奇人物，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硬是通过审讯攻破过一件无头案。 用秦辉自己的说法就是，他很庆幸没有被张建峰审讯过。 对于李东林，张建峰当然见过，他也知道，对方就在隔壁观看自己的审讯。 但是张建峰没想到，刚刚孙玉说自己杀害张寡妇处理尸体的过程如此残忍的情况下，李东林没有出声，竟然在对方说出假必的时候提示自己挖根究底，搞到一切线索。 这个案子…… 看来很重要。 神色不变，张建峰继续审讯。 “孙玉，你少跟我这搁这胡掰扯，你能知道假必这种路子？” 张建峰嗤笑。 “你知不知道搞假必的都是什么人？” “你以为你杀三两个人就能跟这种人扯上关系？” “这种案子历来都是大案要案，而且上面高度重视，你不要为了给自己减刑，胡编乱造，我告诉你孙玉，这对你没有好处。” 诶？ “张警官，什么叫我胡编乱造？” 孙玉急了。 尤其是一听这个案子有可能真的给自己带来减刑，立马就急了。 “我是真的有情报，而且是重大情报！” 重大情报？ “重不重大你说了不算，那得看你提供这个线索本身值不值，自然有人来判断。” 张建峰扫了对方一眼：“行了，先说吧。” 孙玉听完，赶紧交待：“半个月前我和我大舅子……秦德军去天州市，其实就是为了搞假必。” “接着说。” “上半年我听道上的哥们说，省城那边出现了好多假必，有人靠这个发了家。” “我就找到秦德军，想去天州市碰碰运气，一起找这方面的路子。”
“但是天州市那边联系的人，手里只有几千块假的，上家他根本就不知道。” “当时生意没做成，我们就去吃火锅，本来就想直接回来了。” 孙玉说的那顿火锅，就是三个人和被害人一家发生口角的火锅。 导致三个人看对面一家三口穿的也还行，所以摸点儿之后就把人家给杀了。 顺便取了点钱。 “之后我和秦德军回来就分开了，本以为这个事就黄了，但是上周，我一个发小给我说他在省城有路子。” “想让我这边做QZ市的分销商。” “分销商？” “对，听他说省城那边他们已经站住脚了，现在要在下面的几个市找分销商。” “你的发小在省城那边是什么身份？” “他是咱们这边的总经销商，听他说这个买卖很大，只要干成了，能赚很多钱。” 审讯室外。 李东林有些激动。 省城这边，经过半年的调查，虽然没有找到这些假必的根源，但是也有一些线索。 根据一些小的批发商得到线索，他们都是通过一个叫做“银行家”的人手里拿到的假必。 但是这些小的批发商没有任何银行家的联系方式。 都是对方通过各种渠道，直接联系到的他们。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都是单线联系。 所以，这才是案件迟迟无法突破的关键。 再次拿起话筒，李东林开口：“问他，那个发小是不是叫银行家？” 张建峰听到指令后，看向孙玉。 “你的发小叫什么名字，有没有什么外号。” “他叫郑斌，以前我们管他叫郑老三，他在家排行老三。” “银行家呢，听说过这个人吗？” “这个啊，郑老三跟我说过，他一个手下拿着这个名号，在省城那边卖假必。” “实际上就是一个小瘪三儿，他让我回QZ市这边也这么搞，自己不要抛头露面，要搞一个人，让他去干这些事儿，但是中间也不要和对方有任何瓜葛。” “tmd这小子也不知道在哪儿学的这些花花肠子，搞得特别小心，一套一套的。” 孙玉提供的信息应该说非常重要。 李东林在省城那边掌握的线索是银行家就是最上限的卖家，没想到这仅仅只是对方设置的一个烟雾弹。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银行家既然是郑斌放出来的烟雾弹，而郑斌就真的是一切的源头了吗？ 郑斌是不是也仅仅只是其中的一个银行家？ 他的上面还有没有别人？ 不用想，肯定是有的。 因为李东林知道发现假必的可不仅仅只有他管的这一亩三分地，其他省份的部分城市也出现了类似的假必。 这个案子，大了。 坐在一旁的陆川，没有开口询问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刑侦支队破的案子大多都是刑事案件，类似于这样的案子，很少接触。 假必…… 说真的，陆川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假必呢。 毕竟，他家里真钱都花不完… 第585章 遍地开花 第586章遍地开花 而孙玉这次从省城回来，也不是空手而归。 在他随身的行李里面发现了一些假必。 但是数量不多，只有一万块钱。 根据孙玉交代，这些钱是他的发小郑斌给他的，让他回到QZ市之后，找一些可靠的人把这个钱用出去，看一下效果。 至于孙玉成为分销商的事情，要等下周，上边有大量新货送到后，才能继续实施。 会议室内，只有重案组成员。 天州市灭门案到现在可以说是彻底结束了。 但是这个案子刚结束，另一个案子又起来。 李东林跟了大半年的贩卖假必的案子，现在竟然有了意外的线索，这让对方非常激动。 “大概半年多以前，省城那边出现了不少假必报警案件。” “当时得到报案线索后，领导非常重视，因为这次出现的假必是一种新型号，和以前的都不一样。” 一般来说假必以冠字头命名，不同种类的假必冠字头不一样，而这次出现的冠字头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这也是为什么上级非常重视的原因。 “省城那边出现的这批假必质量非常高，甚至验钞机都无法全部验过。” 这么厉害？ 陆川等人面面相觑。 如果验钞机都没有办法分辨钱的真假，那这些所谓的假必和真钱有什么区别？ 陆川以前没有接触过假必类的案件，所以对此并不是认识的特别深刻。 但是王松和宋明光不同，这两人以前都在各自的刑侦支队接触过这类案件。 对一般的制作假必的过程也比较熟悉。 制作假必是一个技术门槛非常高的犯罪行为。 不仅需要特殊的印刷机，特殊纸张，特殊油墨，除了这些基础的东西，如何仿制就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钱币上的图案非常复杂，印刷方式都不止一种。 而制作假必的第一步，就是画出真钱的模板。 就这一步都能够难倒一大批，专门搞绘画的天才。 而且以国内现在高压严打犯罪的态势来看，绝大多数的假必都是在境外制作的。 这里边，还涉及到不少其他事情。 一般几个人的犯罪团伙想要制作假必…… 根本不可能。 抛开技术这个层面，怎么把假必运到国内？ 通过正规途径是不可能的，别说假必了，就是真钱超过一定限额，通过正规途径都运不回来。 那就只能是走私。 但是走私这玩意，不比走私读品的罪行小。 风险也更大。 这种案子，不好办。 非常难办。 众人没想到，侦办一起灭门案，竟然牵扯出一桩假必案件。 李东林继续讲话。 “这起案件目前还出于秘密调查阶段。” “我们掌握的线索并不多，更确切的说，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甚至都没有孙玉掌握的多。” “刚刚，我已经请示过上级，重案组原地接手这起假必案，力争最短时间内侦破案件！” …… 酒店，陆川正在和沈妍打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陆川已经出来三天了。 本来今天就应该返回海州市，但是现在又摊上了一个假必案件，短时间内肯定是回不去了。
“这边的灭门案今天刚刚侦破，后续的工作就不用我们操心了，天州市刑侦支队和钦州那边配合了就能完成。” “钦州？” “嗯，有一名犯罪嫌疑人是QZ市那边116案的犯罪嫌疑人。” 116案？ 这个案子，当年在系统内的影响非常大。 沈妍当年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案子刚发生不到一年。 她听王长江提过那个案子。 没想到，这次陆川他们竟然把那个案子也侦破了。 “不过这两天还回不去，在审查一名犯罪嫌疑人的时候，发现了另一件案子的线索，上级要求我们重案组持续跟进这个案子，而且过两天可能要去省城，我估计要十几二十天吧。” 电话一边的沈妍微微一愣，十几二十天？要这么长时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海州市刑侦支队那边最近没有什么案子，挺平静的。 马上就要元旦了，局里正在组织文艺汇演。 今年，海州市刑侦支队形势一片大好，带着海州市公安局整体受益。 一年多来，海州市虽然发生了不少大案要案，但是这些案子一个悬案都没有全部顺利侦破。 这在整个系统内，都是独一份了。 办案就是这样，没有什么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大案要案不一定真办得慢，找到关键线索很可能极短时间内就能够侦破案件，找到犯罪嫌疑人。 看似小一点的案子，不一定真办的就快。 其实各个市的刑侦支队悬着的案子，大多数正是那些看起来不大的案子。 还要一个多月元旦，从现在的形势看，海州市刑侦支队在全省排名，估计要超过去年勇夺第一了。 毕竟单从破案率上来讲，海州市今年刑侦支队是名列前茅。 而且由于出了陆川这么一尊大神，海州市刑侦支队还帮着其他刑侦支队侦破了不少案件。 这种忙可不是随便帮的。 在省厅的考核机制里边，这可是大大的加分项。 最近一段时间，最高兴的就是海州市公安局宋江国和刑侦支队的秦勇支队长。 整个公安局体系内海州市在全省是属于中上水平，其他工作按部就班，而在刑侦这一块却极为突出，成绩优异。 毕竟其他的治安也好，缉毒也好，执法也好，大案件的数量并不太多，而且很多案件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侦破的。 这就造成了刑侦这边一家独大，案件数量多，取得的成绩也容易。 当然，失败也容易，出了案子破不了，那不就是失败吗。 所以，这次海州市公安局的文艺汇演，那是要大搞特搞的。 据说，宋江国亲自抓这个事情。 聊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挂断电话，陆川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今天下午，重案组一行人就要压着孙玉赶回省城。 李东林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抓了孙玉，假必案的侦办就有了重大突破口。 郑斌…… 很有可能就是现在省内假必的主要源头。 先把他抓了，后边的事情再说！ 可是在半路上，李东林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原本只是在省城流通的假币，突然在省内多个城市遍地开花。 第586章 侦办方向 第587章侦办方向 案件的侦破事不宜迟。 孙玉被抓的消息，现在应该没有暴露，但是长时间内和郑斌联系不上，那边一定会起疑心。 李东林这边刚刚开会，研究了接下来办案的主要方向。 一种方案就是放长线钓大鱼，通过孙玉这一条线，钓着郑斌，然后揪出整个贩卖网络。 另一种方案就是快刀斩乱麻，孙玉刚刚从省城回来，如果这个时候直接杀回去逮捕郑斌的话，案件的侦破可能会更有利。 最终，李东林的决定是实施第二种方案。 根据孙玉交代的信息，他们所掌握的银行家只不过是郑斌在省城这边散播出去的烟弹。 也就是说，即便放长线钓大鱼，所谓的大鱼目前来看也只有郑斌一个。 而且要通过郑斌找到他的上家，非常困难。 因为从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假必最先出现的地方就是在本省省会。 也就是说郑斌很有可能是目前国内假必的源头所在，即便不是唯一的源头，也可能是省一级最大的分销商，和他直接联系的极有可能是真正的假必源头。 现在，只要抓到郑斌，就能切断省内所有的假必渠道。 剩下的清剿工作自然由各个市的公安局去进行，只要源头断掉，假必的数量相比较而言，毕竟只是少数。 而且这几年来随着移动支付的普及，在国内使用纸币的数量其实已经大大减少。 所以，假必造成的危害并没有想象中的大。 一般来说，在农村流通的可能下大一些。 “你这几天在省城，一直都和郑斌在一起吗？” 车上，孙玉脑袋点的跟小鸡似的。 为了减刑，这家伙什么都说，配合的非常好。 “一直都在一起，我今天早晨坐火车回来，还是他送我去的火车站。” “但是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都是他给我打电话，前两天我去省城的时候，也是他在火车站接的我。” “那你这几天住在哪里？”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那天他们接到我之后，有人把我脑袋蒙了起来。” “不是在酒店，是一个普通的民房，但是我没有出去过，他们不让我出去。” “不过我听到过飞机飞过去的声音，还有空气里味道甜甜的，好像都是糖一样。” 甜甜的？ 飞机航线？ 李东林心里一动：“什么甜味？甘蔗的？还是白糖的？” “不知道，就是甜丝丝的。” “对了，我下火车的时候，扫了一眼当时接我车的车牌号。” “整个号牌没看清，只记扫到了最后数字，798。” “什么车？” “白色面包车，金杯。” 很快，车子就到了省城。 省厅这边，一般来说只是开展案件的指导和督办，并不负责具体办案。 所以，即便是假必案，这边也是以省城刑侦支队的骨干力量为主。 这也算是省城刑侦支队的先天优势，省厅有什么大案要案需要人手的时候一般都从他们在调人。 半年前，李东林成立了侦办假必案的行动小组。 并且为他们申请了一个单独的办公地点，就在省城刑侦支队的后院。 “老罗，把人关起来，单独关，带上头套。” “好嘞！” 罗强也是重案组成员，而且本身也是省城刑侦支队的人，到了这边，他去干这些工作方便很多。
重案组和专案组这边已经开始合并办公。 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如何抓捕郑斌。 “郑斌，男，38岁，QZ市人，早年曾经在钦州造纸厂打过工，五年前曾经出国务工，三年前回国后，就一直在省城，无业。” 郑斌的相关材料早就已经收集完毕，但是并没有太多让人注意的地方。 王松接着汇报：“根据我们得到的信息，郑斌一直没有结婚，父母现在还在QZ市。” “他和孙玉两个人是发小关系非常好，但是5年前他出国之后，两个人的联系就少了。” 郑斌…… 李东林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有出国务工的经历。 很显然对方走上贩卖分销假必这条路，应该和当年出国务工的经历有关系。 否则以对方在国内的背景，不太可能接触到贩卖假必的人员。 “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对方的藏身地点。” “根据孙玉提供的信息，他居住的地方应该是在航线上，能听到飞机起飞降落的声音，应该距离机场非常近。” “另外，他说空气里有甜丝丝的味道……” 李东林打开地图：“第二制糖厂，是唯一开在机场附近的，有可能让空气里有甜丝丝的气味的工厂。” “所以，我们的重点，要放在两个方面是上。” “第一，排查金杯白色面包车，尾号798。” “第二，排查第二制糖厂附近的出租房屋。” “大家有什么意见？” “李处，我想能不能加一个地点？” 是陆川？ 李东林看向陆川：“哪里？” “北郊化工厂。” 化工厂？ “为什么要加这个地方？” 北郊化工厂虽然也在航线上，距离机场的距离也不算远，但是孙玉闻到的味道是甜的，化工厂？ “去年来这边办案的时候，我去过北郊化工厂那边，据我所知那边场子的周围有很多小型化工加工作坊。” “我乘车路过的时候，看过一些墙上的广告，好多都是制作三氯蔗糖，也就是高倍甜味剂的。” “一般来说，普通的糖类，是不会有甜味挥发到空气中的。” “而且，糖厂周围的味道……其实有一种类似尿臊的味道，孙玉说的甜味……不太可能是糖厂那边的。” 化工厂…… 陆川说的北郊化工厂在机场北边，而第二糖厂在机场南边。 两个地方的范围都比较大，如果同时进行调查的话，估计会耗费很长时间。 而现在，李东林等人缺的就是时间。 怎么办？ 李东林是坚持自己的判断，还是按照陆川的意见？ “糖厂周围谁去过？” 大家看了看，都没人说话。 李东林也没去过那边，他也不知道糖厂周围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陆川不一样，海州市也有一个糖厂，就在老白家附近。 他听老白也这么说过。 大概不会有错。 至于三氯蔗糖，这玩意他在上大学的时候接触过。 只要一点在挥发出来，整个空气都是甜丝丝的。 高倍甜味剂的威力确实不是盖的。 第587章 主犯落网 第588章主犯落网 没人去过不要紧，那边有属地派出所，问一下就知道了。 安排这边刑侦支队的人打电话问了问，果然，陆川没说错。 糖厂周围的味道果然不是甜的。 现在，目光聚焦在北郊化工厂。 但是，北郊化工厂的范围也比较大，周围一些小的作坊几十上百家。 怎么查？ 孙玉那边提供的信息，虽然有可能锁定郑斌等人所在的大概位置，但是具体查起来还是有很大难度。 审讯室，李东林派人再次提审了孙玉。 “院子里？” 孙玉挠挠头：“院子里好像没啥特征……” “对了，海棠树算不算？” 海棠树？ 审讯的人员一激灵：“多高多大的海棠树？” “那我不知道，但是看着挺高的，大概有几年了。” “还有别的特征吗？” “警察同志，就一个普通院子，我都没出过去，真的不知道了。” 海棠树！ 会议室。 李东林正在部署行动。 “根据孙玉所描述的地点，应该在北郊化工厂周围的平房。” “派无人机过去，把所有院子里有海棠树的都标记出来！” 派人过去…… 风险太大。 郑斌既然能选择在北郊化工厂附近的院子当做老巢，就说明对方对附近的环境一定非常熟悉。 如果派刑警队员过去搜查，虽然很可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但是，暴露的风险也更大。 毕竟一两个人进去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十几二十个陌生人进去很有可能引起对方的警觉。 所以，先派无人机进去是比较好的方式。 李东林这边紧锣密鼓布置工作的同时，关于白色金杯面包车的调查，也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李处，面包车的信息找到了。” 只要车子不是套牌的，查一辆车子的信息，太简单了。 虽然孙玉只看到了车牌号的后三位，但是排除一下还是比较简单的。 全市尾号798的车子一共是123辆。 其中，金杯面包车一共是四辆，而白色的只有两辆。 “两辆白色金杯面包车当中，有一辆是城市管理局的，还有一辆挂在个人名下。” 投影仪上是两辆面包车的登记信息。 “吴琼？” “对，登记在个人名下的金杯面包车所有者，叫吴琼，是天美纸业有限公司的法人。” 负责调查车辆信息的刑警工作非常扎实细致，带回来的不仅有车辆信息的相关情况，就连其中所有者的情况也进行了初步的调查。 两辆金杯面包车，有一辆是城市管理局的，这辆车被郑斌利用的可能性…… 基本没有。 而且刚刚这边在调查的时候，已经联系了城市管理局。 他们的那边金杯面包车每天都出去执行任务。 所以，郑斌当时接孙玉的车，肯定就是属于吴琼的那辆车。 “吴琼，男，38岁，省城本地人，早年有过盗窃前科，五年前，开了这家纸业公司，公司注册地点……迎宾路北二巷，34号。” 迎宾路北二巷，众人一听眼前一亮。 北郊化工厂就在迎宾路那边，北二巷那就是北郊化工厂后院。 “出发！迎宾路北二巷！”
…… 一个小时后。 包括陆川在内的重案组成员和部分省城刑侦支队的队员，还有一个武警中队已经到达了迎宾北二巷。 “无人机已经侦查过了，34号院子里确实有一颗海棠树。” “照片刚刚已经发回到支队那边，孙玉确认过这个院子就是他上两天来待过的院子。” 确认了地点，剩下的就是抓人了。 “里边的情况能确认吗？” “暂时不行，无人机没有拍摄到里面有人……” “等等！” 负责操作无人机的刑警发现了新情况：“发现目标人物！” “发现目标人物！” 李东林上前，正看到无人机监控画面中，出现了五六个人。 其中两个，李东林见过他们的照片。 一个是白色金包面包者的所有者吴琼。 另一个有些秃顶的男子，就是孙玉的发小郑斌！ 还有四个青年男子，此刻几个人从屋子里抬着一个大箱子出来。 吴琼打开停在院子里的面包车侧门，几个人正打算装车。 他么的，看这样子……应该要运输假必吧？ 人赃并获！ “行动！” 一声令下，早就蓄势待发的特警全员出动。 三名特警直接从正门突进，另外墙面上还有两名特警翻墙而入。 “警察！不许动！” 五个人看着已经顶在脑门上黑洞洞的枪口，一个个差点吓尿了。 那里还敢反抗？ 陆川虽然不是第一次见武警行动，但是说真的，这个的威慑力就是强。 很多犯罪嫌疑人，见到警察还想跑，但是见到特警的没有几个人有胆子跑。 房间外面的5个人被控制后，五名特警进入房间内又在里面逮捕了两个人。 一共七个人，全部落网。 同时，在房间里边，还搜出了三大箱子假必。 加起来有上千万了。 …… 省城刑侦支队审讯室。 “姓名。” “郑斌。” “性别……” “男……” 人赃俱获，郑斌被抓之后并没有负隅顽抗对于审讯问的问题，一五一十的进行了回答。 原来，他确实是在出国务工的那段时间，接触到了这方面的东西。 “我跟吴琼是连桥，从外边打工回来之后就开始筹划这件事儿。” 郑斌从外边打工回来，带回来了一部分启动资金，所以前期的准备工作做得比较好，而且笼络了几个人一起跟他干这件事儿。 “具体情况我不是特别清楚，但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其他几个省都有相应的负责人，但我们都是单线联系，并不知道那边的情况。” 根据郑斌交代，他只负责本省的假必分销。 其他人的身份情况，他们都是平级的，互相之间并不认识。 “但是我们周边三个省的，都是通过一个渠道获得假必，我留了个心眼，拍到过他们几个人的照片。” “都在我手机里。” 郑斌等人之所以心甘情愿的干这件事，是因为里边有巨大的利益。 他们获得假必，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但是卖出去之后挣的钱都归他们自己。 至于这些东西是怎么弄来的，其实很简单。 第588章 案件上报 第589章案件上报 “我们都是通过远洋邮轮弄的。” “我们以购买特殊纸张的理由，从外边进口，那些东西就藏在那些纸张里。” “海关检查没有发现？” “发现不了，钱运输过来的时候都是整张的，到了这边我们在裁剪。” “这就是你们开纸厂的目的？” “对，其他几个省的也是这么干的，整张的弄回来后，我们自己裁剪。” 主犯郑斌被抓，剩下的工作就好办多了。 本省内下边各市的所有下线都是郑斌发展的。 主犯落网之后，其他下线的信息自然全部暴露。 今后的三天时间里面，全省涉及到此案的所有犯罪人员全部归案。 知道了身份有了对方的信息，抓捕工作相对来讲比较简单，省厅这边直接下发命令，由各市刑侦支队直接抓捕。 陆川本以为这次的案子可能侦办的时间要比较长。 但着实没想到，重案组仅仅接手了不到三天的时间，案子就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一方面孙玉提供的信息比较重要，再一个就是确认郑斌一伙人的位置非常准确。 而抓捕的时机也比较好，当时郑斌有人正准备向下边分销假必，结果没想到在即将运输的时候被一锅端了。 案件的后续工作由省厅这边的刑侦支队接手。 李东林这边也和其他省份的刑侦处取得了联系，将自己这边发现的线索进行了共享。 至于跨地区到其他省份抓人的这种事情，基本不存在。 因为郑斌这伙人的势力范围就在本省。 既然不存在跨区域犯罪的实际行为，李东林这边自然也不会去其他省份破假必案。 反正首发是在这边破的，功劳跑不了。 与此同时，这件案子因为涉及范围比较广，省厅这边已经将案件进行了上报。 毕竟，这个案子还涉及到外边，普通刑警是不可能在跟进的。 不过陆川听李东林说，省厅以前碰到过类似的案件都会进行上报，上边会通过国际刑警来处理类似的案件。 相比凶杀的案件，其实这类案件调查取证的过程相对来说是比较困难的。 而且无论是跨越的时间和空间都比较长。 有的案子，甚至有些部门能追查十几二十年。 但是即便追查这么长时间，也不一定就取得很好的效果。 而这类的工作往往非常危险，想要取得实质性证据，抓捕对方主要首脑，那就需要卧底警察了。 陆川入警时间比较短，没有接触过类似的案例，也没有见过除了汪峰之外的卧底警察。 但是老白他们见过，而且听说有的警察一卧就是十几二十年。 十几二十年…… 整个职业生涯都过去一半了。 当然，等安全回来，还算不错的。 但是还有不少是回不来的。 比如汪峰。 要不是当时他们几个行动及时，说不定也就死了。 话说，这小子的假期也应该结束了吧。 回去凑上一桌，喝一顿。 十一月二十二日晚。 喜相逢火锅。 “来来来，咱们举杯，庆祝这次任务圆满成功！”
主犯已经被抓相关的信息都进行了上报，重案组这边的工作任务，终于告一段落。 今天晚上李东林请客，重案组10来个人在喜相逢火锅吃饭。 “王哥，我敬你一杯！” 陆川也喝了不少，挨个敬酒。 干警察这个行业，交朋友很简单。 只要和对方一起破过案的，那就是朋友。 而对于陆川，重案组的人都是高看一眼的别看人家年轻入警时间又不长，但是参与侦破的大案要案，不见得就比他们这些老人少。 就这几次重案组的行动，陆川基本上在每一起案子当中都起到了关键作用。 倒不是说没有陆川，重案组就破不了案。 就比如天州市的灭门案，王松和宋明光这边其实进展还是非常迅速的。 就像大家平时所说的，犯罪嫌疑人不可能不留下丝毫破绽。 在如今这个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的年代，犯罪嫌疑人即使能躲过其中一两个也不可能全部都躲过去。 王松和宋明光当时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的衣着特征，只要按照这个查下去，早晚能够找到对方的老巢。 当然特征其实也是陆川提供的，否则王松和宋明光也不见得就能够锁定对方。 另外两人不得不承认他们这种方法耗费的时间肯定会比较长。 而陆川这边另辟蹊径，以QZ市116案为线索抓到了犯罪嫌疑人。 想到这，王松跟陆川碰了酒杯：“李处当时可是让咱们俩一起去钦州了，唉，我怎么就没去呢？” 王松说的不错，李东林当时安排的是王松和陆川一起去钦州跟进116案。 只不过因为王松这边有了重大进展，钦州那边还有QZ市刑侦支队帮忙，所以李东林就答应陆川单独过去。 没想到，陆川到了那边只用了一天，就把人给抓了。 一天！ “哈哈，王哥，在哪都一样，再说了，钦州那边其实也是运气多一些。” 运气？ “谦虚是好事，过分谦虚可就是骄傲了啊。” 王松一口干掉杯中酒。 就像他们破案不相信巧合一样，世上没那么多巧合，也没那么多运气。 QZ市116案作为当年的特重大案件，省厅这边可没少处理，李东林更是亲自去过现场督办。 结果怎么样？当年全力侦办了小半年的案子没有丝毫进展。 更是到如今已经成了悬案了，三年时间都没有侦破，这就说明当年的案子确实非常困难。 可是陆川到了那，一天！ 只用一天，就把案子破了。 这叫运气？ 不，这叫能力！ 当然，大家羡慕是有的，但是要说嫉妒，那就扯了。 能进省厅重案组的人，那个没有两把刷子？ 哪个人身上没有几个传奇破案经历？ 就比如王松，二十年前在他的辖区内，发生了一起无头尸案。 那个时候王松还是一名派出所的民警。 出现场后，三个小时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在对方逃跑的情况下，千里追凶，单枪匹马，在沙漠里把人给抓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都快成非洲难民了。 第589章 任强升官 第590章任强升官 这次不是专案组第1次聚会吃饭，但是喝了这么多酒还是第1次。 陆川从警以来，喝酒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过来。 这一次重案组的案子，可以说是一环接着一环。 先是天州市一家三口的灭门案，接着卷入到了QZ市三年前的116案。 两个案子相继告破后，从犯罪嫌疑人孙玉的口中又得到了假必案的线索。 重案组从天州市、QZ市转战省城，十几天来，一个囫囵觉都没睡过。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经过这几天艰苦卓绝的斗争，案件落下帷幕。 虽然，整个假必制造产业链没有完全消除，可是在国内的基本上算是连根拔起了。 只要东西运不进来，国内没有人分销，外边印再多的钱也没有用。 “这次，省厅肯定会下发嘉奖，大家等着好，来干一杯！” 在座众人举杯，就爱听这个话。 其实李东林当时组建这个重案组，在挑人的时候还是受到了不小的阻力。 在座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没有什么重要职务在身。 倒不是说能力不行，而是有些人确实不合群。 而所谓的不合群，就是经常跟领导对着干。 这样的话即便能破案，即便能力超一流，想要提拔也是非常困难的。 而且在重案组刚刚组建的时候，甚至有一些人想要把自己的亲信子女塞进来。 重案组一共就十几个名额，再弄些关系户进来，那还破不破案了。 所以当时李东林力排众议，谁的面子都没给，所有重案组的人都是他自己亲自挑选的。 想来这里混资历，捞功勋…… 整个重案组里面最年轻的就是陆川，入警两年不到，才二十三四岁。 但是，人的名树的影，陆川这两年来的战绩实在是剽悍。 而且这几次案子当中，即便在高手云集的重案组当中，陆川也可以说是一骑绝尘，在很多关键时刻都发现了重要线索。 就比如这次的灭门案。 要不是陆川在116案那边取得了重大突破，进而通过破获116案而破获灭门案，这案子说不上要缠大家几天时间。 而116案就比灭门了好破吗？ 当然不是。 如果116案那么好破的话，当年也不会整个省厅的人都束手无策，让案子在那儿悬了三年时间。 “来来来，大家举杯，我们共同敬陆川一杯酒。” “这三个案子，小陆可是立了首功！” 李东林再次举杯，提议大家给陆川敬酒。 再次得到了大家的捧场。 “李处说得对，这几个案子，陆川首功！” “哈哈，多亏你，要不我们说不定多跑多少腿。” “哎……早知道我跟你去钦州啊。” 王松还在那后悔着呢。 推杯换盏，半夜十一点多，聚会才结束。 这帮人在一起吃完饭，自然没有什么第2场活动，大家都住在一起，吃完饭回了招待所。 案子已经破完了，重案组原地解散，明天一早大家各自返回自己的单位。 至于嘉奖通报或者是授勋，那就是后面的事儿了。 强盛集团在省城这边有分公司，所以陆川虽然没有开车过来，但是这边有司机开车送他返回海州市。
到了海州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陆川先回家给父母报了个平安。 老两口知道陆川经常出差，已经是见怪不怪。 他们重点关心的是陆川和沈法医什么时候要孩子。 本来想在家里陪父母吃个午饭，结果实在受不了唠叨，于是开上车去了刑侦支队。 食堂。 陆川拿着不锈钢饭盘，坐在了沈妍对面。 正在吃饭的沈法医抬头一看，脸上露出惊喜。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 “不是说回家看看吗？怎么不休息休息？” “想了呗。” 沈妍瞥了一眼陆川：“油嘴滑舌。” 不过，从沈法医喜笑颜开的表情看，对方还是很喜欢这个答案的。 “呦？陆大警官回来了？” 陆川不用回头，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张辉。 “张大组长，小心告诉强哥你要抢他位置啊。” “嗯？谁要抢我位置？” 嗯？ 陆川回过头，正看到任强和张辉站在一起。 “强哥？你回来了？” “再不回来，位子都没了……” 休息了一段时间的，任强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两天前开始上班。 “强哥，坐。” 招呼两人坐下，陆川没想到任强这么早就上班了。 他这个伤，在家里休息三个月没问题。 这才过去两个月吧。 “怎么这么早就上班了？” “没事，都好利落了，前几天去医院检查，啥问题都没有了。” 任强摆摆手：“在家实在呆不下去了。” “医生说，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啥事都没有。” “不过，有一点你可能说对了，张辉确实要当组长了。” 嗯？ “啥情况？” 一旁的沈妍笑了笑，在陆川耳边解释了一遍。 “啊？” 原来，刑侦支队的王副支队长下派到县局当教导员去了。 所以刑侦支队这边空出来了一个副支队长的职务。 任强这边无论资历功勋还是能力，都足以胜任副队支队长这个职务。 “昨天市局才开的会，任命要等公示结束后下来。” “行动二组这边……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张辉表现得非常好，二组在他的带领下也连破了几个案件，上面决定任命张辉为行动二组组长。” “我草，辉哥，恭喜恭喜，这可得请客啊。” 陆川没想到，自己走的这半个来月支队发生了这么大变化。 不过两个人都算是升官了，这是好事。 吃过午饭后，陆川才返回现勘办公室。 杨森和老白正在睡午觉。 按照两人的说法，以前两个人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不过现在可能是年龄大了，中午要不睡一觉的话，下午一点精神都没有。 刘国栋不在办公室，听说前天去市局搞培训去了。 这个挺好，有讲师费的。 老刘是高级技术职称，一节课的内部讲课费是500。 不像老杨和老白，中级职称，讲课费300。 至于陆川自己…… 初级还没评上呢，理论上讲没资格讲课。 第590章 连环失踪案 第591章连环失踪案 没有打扰，两人午休，陆川躺在沙发上也眯了一会儿。 重案组那边的工作量非常大，这么长时间，陆川也没有好好休息。 昨天晚上虽然睡了个安稳觉，但是还是感觉很疲惫。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陆川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身上盖着警服。 “你小子不是刚从重案组回来吗？怎么不在家休息两天看看累的，没休息好吧。” 杨森看到陆川睡醒了，递过来一杯早就泡好的茶水。 陆川也确实渴了，接过大茶杯，咕咚咕咚就喝了干净。 “杨哥，几点了？” “还几点了，你睡了一下午，在有半个小时都下班了。” “哦……” 陆川揉了揉脑袋，自己本想只是休息一下，没想到睡了一下午。 “白哥呢？” “下午有个现场，他去帮忙去了。” “有案子了？” “没啥事，自从你走之后，咱们支队没接过什么案子，风平浪静啥事都没有。” 说来也奇怪，陆川在的时候感觉每天案子就是不断，大家一直都在忙。 不过这家伙前脚刚走，后脚刑侦支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最近这几天把大家待的很是没意思。 杨森和老白这边十几天没出过一个现场。 这不今天下午下边一个派出所，一个老朋友碰到一个案子，给老白打了电话，对方屁颠屁颠就跑过去帮忙去了。 反正在刑侦支队没什么事儿，还不如去现场看看。 “听说小子又立功了？” 陆川在重案组那边破案，相关的信息虽然没有刻意公布，但是大家都是系统内的，重案组那边干了什么大事，消息早就传了回来。 先不说天州市的灭门案，毕竟那是刚刚发生的案子。 但是QZ市116案，干刑侦的就没几个人不知道。 杨森几个人当年还研究过那个案子。 没想到，陆川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没啥，就是运气好了点。” 运气？ 杨森摇摇头，他咋就没这个运气呢。 “行了，你小子在我面前就不要谦虚了，收拾收拾洗把脸，马上下班了，等会回家，我回头给老刘说一下，你在家休息两天，反正最近也没啥事。” 陆川倒是感觉没这个必要，刚刚睡了一下午，觉得精神好了很多，今天晚上回去再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又是活蹦乱跳。 “呦？才睡醒？” 两人正说着办公室门打开，两人一看是老白回来了。 刚进门的老白看到陆川坐在沙发上，身上还披着警服，就知道对方刚醒来不久。 这小子肯定是累坏了，要不得不可能睡了一下午，自己出去干一圈活都回来了，这家伙才睡醒。 “白哥。” 陆川打了招呼，起身把警服挂起来。 “怎么样，现场那边？” 杨森随口问了问老白那边现场勘查的情况。 不是什么大案子，派出所接的一起失踪案。 “就失踪了呗，能有啥怎么样的。” 失踪案的现场一般没有什么太多的线索，只要不是绑架失踪，一般情况下现勘这边不会有什么特别重要的线索发现。 老白就是不想在办公室呆着，正好原来的老朋友打电话求助，就出去溜了一圈。
失踪案…… 陆川和杨森也没怎么在意。 偌大的海州市，哪天不失踪些人？ 海州市的人口基数非常大，各类案件频发。 一些基层派出所成天到晚忙的不可开交。 比如杨林在的华光街派出所。 辖区范围倒不大，但是辖区内人口众多，各种娱乐场所也多，流动人口很多，但是派出所的人手却很少。 他们那边一共50名在编警察，负责一个片区的工作。 还有200多辅警帮忙。 但是，依然是忙的不可开交。 虽然派出所里边有50名在编警察，但实际能干活的也就40多人，这40多个人里边还有十几个是内勤，出外勤的警察也就30人。 这30人分成3班每班10个人，进行3班倒。 派出所的倒班和一般的其他企业工作倒班不一样，不是8小时轮流，而是24小时一个班。 所以10个正式警察带上个二三十个辅警就是一个班次。 而华光街派出所的接警量，每天大小案件二十几起，纠纷的话有个十几起。 至于其他办理户籍的，搞身份证的等等琐碎工作，都不算在内。 所以，基层工作量非常大，也非常辛苦。 倒是刑侦支队这样的单位，没有案子的时候，是能正常上下班的。 可是，也仅限于没有案子的时候。 可是以刑侦支队这边办案的数量来说，一年也没有几天这样的好日子。 别的不说，就说陆川出去参加重组办案的这十几天，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一天没休息，马不停蹄的工作，熬夜不说，还没有补助。 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谁还不想休息呢？谁还不想有个周六周天呢。 可是办案的时候就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总不能说好不容易发现一条线索，结果因为今天是周六，我就不去追这个线索了吧。 犯罪分子逃跑作案可不分周六和周天。 没什么事，三人聊着陆川参加重案组办案的事儿。 “你是真厉害，116案的卷宗，我当年也看过，一点头绪都没有，听说省厅不少专家都去过，结果还是没办成。” 老白对陆川能够搞定QZ市116案，非常佩服。 陆川笑了笑：“真就是运气好。” 其实陆川不是谦虚，也不是敷衍。 那个案子的卷宗，他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就看过，也知道那个案子不好破。 但是这次有了转机，是因为天州市的灭门案发现了嫌疑人的损毁指纹。 在加上对幸存者的怀疑，才有了后续的破案。 可以说如果没有灭门案的发现，陆川即便去116案的话，估计也是破不掉的。 毕竟，奚梦瑶当时遭受的侵害是真实的。 而且脑袋上还缝了八针，谁能去怀疑一个差点也被杀死的学生呢。 聊了会，三人就准备下班了。 没有案子的时候就是开心，陆川更开心。 因为晚上要跟沈法医去约会。 可是开心的日子大多数不能长久。 三天后。 秦勇主持召开会议。 原因很简单，最近海州市失踪人口出现明显上升。 连续一周，竟然失踪了十几人！ 第592章 人民公园 有些东西陆川并没有说得太清楚。 因为有些东西仅仅只是猜测，陆川并没有做出这些猜测的依据。 比如说如果凶手真的和这12个人有仇的话，在一周之内连杀12人，这种可能性大不大？ 以陆川这两年来的经验来说，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让一个人彻底的消失，比杀一个人要困难得多。 因为这需要长时间的谋画，比如说在什么情况下让人消失，通过什么手段消失，这个过程当中被消失的人会不会反抗？ 如果说只有一个人失踪的话，还能够解释的清。 可是凶手如果跟12个人都有仇怨的话，在一周之内让这些人全部消失，难度非常大。 另外还有一点凶手在什么情况下能够跟12个人产生纠葛，而必须要杀他们呢？ 所以相比较有人杀了这12个人，陆川更倾向于这些人被骗走了。 近两三年来，电诈活动越来越猖獗。 基层派出所每天都要处理3~5起，涉及电诈的案件。 而以前，这个频率一周大概只有一两起。 所以，现在的电诈的案发频率有多大，可想而知。 而在警情通报中，陆川发现，有一部分失踪人员，其实就是通过一些黑中介，以国外高薪为诱惑，直接骗走，去搞电诈。 南方交界的一些三不管地带，这些犯罪活动极度猖獗。 所以，有没有这个可能，这十二个人都被骗去搞电诈了呢？ “嗯，小陆的这个判断……也有可能。” “这是一个方向。” “可以查一查。” 很显然，大家对陆川的这个猜测和推理方向还是认可的。 但是也有一点疑惑。 就是对方如果真的被黑中介骗走了，那么他们走之前肯定是认为去外边挣大钱的。 这样的话他们在离开之前应该会跟家里说一下，不应该直接无缘无故就失踪。 而根据报案的情况来看，12名失踪人员里面大多数都是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离开家里或者是工作地，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当然也不排除是中介跟他们联系，直接把人控制起来送走了。 但无论什么情况，还是要从12个人的人际关系着手排查。 “下面布置工作。” “第一，排查所有失踪人员的人际关系，尤其是这些失踪人员之间，是否有关联，是否认识等等，我都要知道。” “第二，全力排查本市高薪中介公司。” “第三，追查失踪人员最后一个电话的来源！” 秦勇又做了一些其他具体安排后，众人就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会场外，张辉追上要回现勘办公室的陆川：“走，跟我一起？” 跟你一起？ 陆川摇摇头：“辉哥，我是现勘刑警，这次任务暂时没我们什么事儿，你们去忙吧。” “我还不知道你没事，没事才叫上你的啊。” “在支队呆着多无聊，跟我出去转转多好。” “嘿嘿……不好。” 陆川才不会上这个当。 现勘就要干现勘的事，跟人家行动组出去跑什么啊。 再说，晚上他已经和沈法医约好了要去看电影。 眼见对方态度坚决，张辉只能离开。 白瞎一个壮劳力了。
…… 12人失踪案子虽然不小，但对刑侦支队来说，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毕竟12个人失踪，不是12个人被杀。 如果真的通过调查发现12个失踪人员已经被杀了，问题真就大了。 但是随着调查的深入，问题越来越多。 第2天一早，秦勇再次主持召开案情分析会。 孙军首先做汇报。 “我们组这边调查了4名失踪人员，从工作关系，家庭关系，甚至失踪人员当年上学的关系都查遍了。” “我这组的失踪人员之间，没有任何关联。” 张辉接着汇报：“二组这边的四个人也是一样。” “失踪人员本身，父母妻子等其他家属，我们都调查了一个遍，相互之间没有任何关联，他们从不认识，没有一起上过学，没有一起工作的经历，什么都没有。” 三组这边的老陈也是摇了摇头，意思和张辉孙军那边发现的情况一样。 这个情况就诡异了。 如果这12个人的失踪是因为仇杀被凶手一窝端了，那么这12个人之间就必然会有一些联系。 因为一个人和12个完全不相干的人都有仇怨，达到了杀人泄愤的这个程度…… 几乎不太可能。 “电话呢？” “用的公共电话，没有监控，什么都没查到。” “我这边也是。” “一样。” “这年头……公共电话不多吧？” “人民广场、二医院，市政府门口有好几个地方，还有公共电话。” “用的是硬币，但是基本上躲在角落里，只有三个在监控范围内。” “我们三个组刚刚已经碰过了，对方用的是两部公共电话打给失踪人员的。” “所以，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些人的失踪，肯定是和一个人、最多两个人有关系。” “电话亭那边已经控制起来了，等会我请陆川过去，看看能不能发现是什么。” …… 人民公园。 “陆川，就是这部电话。” 给12名失踪人员打电话的其中一部公共电话，就在人民公园的西北角。 十几年前公共电话随处可见，大街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部公共电话。 但是随着手机的普及，公共电话也渐渐的退出了历史舞台。 不过海州市这边在人民公园，二医院，市政府门口，等一些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还是保留了几部公共电话。 说实话，即便保留了，但也没有几个人用，象征意义大于实际。 谁也没想到，12名失踪人员最后接的电话竟然是对方通过公共电话打出来的。 “对方用两部的公共电话给12名失踪人员打电话，基本上可以锁定对方是一拨人或两拨人吧。” 陆川放下工具包，开始扫指纹。 “具体情况现在还不清楚。” “关键是12名失踪人员之间没有任何关联，他们为什么接上一个电话后就都失踪了？” “那从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对方是在接到这两个公共电话打出去的电话后才失踪的。” 陆川一边操作，一边提出自己的看法：“那就说明他们离开家或者是离开工作地是突然的。” “有没有查过失踪人员最后地点附近的监控？” 第591章 毫无关联 一周之内连续失踪13人，这在天州市刑侦支队掀起了很大的波澜。 一般来说失踪案并不能够得到刑侦支队的关注或者说重视。 很多失踪案都是通过派出所报案，然后由派出所进行侦办处理的。 只要没有发现尸体，如果还是成年人的话，那一般来说找不到人也就找不到人了。 这几年失踪案呈现一个较高概率增加的情况。 但并不是说人真的失踪了，而是人故意失踪。 现在社会节奏越来越快，工作的压力越来越大，很多成年人承受不了工作，生活的压力临时消失一段时间，这种事现在太多了。 所以很多失踪案并不像以前那样，人失踪了就真的是人没了。 以往，大概每周有一两起失踪案，是比较正常的一个频率。 但是最近一周，失踪案案发概率明显抬头。 一周内连续失踪十三人！ 海州市局高度重视。 宋江国亲自给秦勇打了电话，要求刑侦支队这边介入调查。 如果只是普通的失踪案，那就罢了。 但是如果不是…… 秦勇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这几天里有关任强的任命已经下发，现在任强已经是正式的海州市刑侦支队副支队长。 其实按照任强的履历来说，他当这个副支队长没有任何问题。 作为刑侦支队几个行动组中最重要的行动二组组长，任强这么多年屡破大案。 资历虽然没问题，关键是年龄。 任强的年龄早就过了。 这次提拔，根据秦勇所说，关键是这段时间任强身上有几个功劳，再就是这次的负伤。 差点把命都丢了，提拔一个副支队长，当然没什么问题。 现在，任强就坐在秦勇左手边第一个位置。 “张辉，给大家介绍一下具体情况。” 张辉点点头，示意技术刑警打开投影仪。 “从上周三开始，市级各所属派出所相继接到13起失踪报案。” “一号失踪人，陈德高，男，34岁，货车司机，最早失踪的人员。” “二号失踪人，李牧洵，男，36岁，厨师，上周四早上失踪。” “三号失踪人，江淮，男，38岁，清洁工，上周四失踪……” 十三个人，张辉相继介绍了基本情况。 “从上周三到今天，短短的6天内失踪了13个人。” “我们对所有人员的基本情况进行了一个大概的摸排。” “其中13号失踪人孙建军，也就是天海贸易公司的老总，确认有银行卡消费记录，已经查到了在省城那边的住宿信息。” “这个人基本上是假失踪，其他的人员，应该都是确定失踪人员。” “大家都说说各自的看法。” 众人相互看看，哪有什么看法。 孙军注意到秦勇一直看着自己，无奈清了清嗓子。 “既然13号失踪人员已经确认是假失踪，那么也就是说这次的失踪人只有总共只有12人。” 嗯，大家点头，老孙的加减法做的不错，13减1等于12。 “按照以往失踪案的频率来看，这一周失踪人数确实是属于一个激增的状态。”
“而且，大家看这些人的职业。” 嗯？ 孙军说起这个，大家都注意起来。 “13号失踪人员孙建忠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他的失踪，和以往我们接触的假失踪，有很多共通性。” “比如工作压力大，比如有钱。” “但是大家看其他12个人。” “有厨师、有清洁工、有货车司机，还有服务员、快递员等等。” “这12个人的职业，可以说都是收入比较低的职业，或者说工作比较辛苦。” “刚刚开会之前我查了这12个人的家庭资料。” “这些人年龄都在30岁到40岁中间，每个人家里基本上都有一大家的人要养。” “除了有三人没有结婚之外，其他人最少的有一个孩子，而且还有几家人里边都有生病的父母。” “按理说这些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自己玩失踪，我认为可能性非常小。” 孙军不愧是老刑警，行动一组的组长。 仅仅是看这些人的基本信息，职业特征，就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 “我同意老孙的看法。” “咱们以前查的失踪案，什么职业都有，什么样的年龄段都有，但是这一次集中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这么多青壮年失踪，我觉得问题很大。” “短时间内这么多人密集失踪，很有可能是同一伙人所为。” “我建议，重点调查失踪人员的人际关系，查一查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比如说曾经在一起工作过？” “在什么地方有过交集？” “否则的话，如果这些人真的出了问题，凶手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刑警推理，那必然就是往死了推理。 没办法，对于刑侦支队的这帮人来说，只要没出人命，案子都不算大。 那这些失踪的人，到底去了哪里？ 要么死了，要么被卖了。 就这么简单。 最近，刘国栋休了年休假，现勘这边由陆川负责工作。 大多数人发表完意见后，秦勇看向陆川：“小陆，你有什么看法？” 我？ 陆川没想到秦勇会点自己的名。 自己一个现勘…… 就是过来凑数开会的。 再说，现在是案情分析，好像不是勘察现场啊。 不过，领导都问了，当然不能不说。 “秦队，我赞成老陈的意见。” “第一，还是要查一查这些人之间有什么共同点。” “就像刚刚孙组长所说，这么多人在这么短时间内集体失踪，凶手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仇杀还是其他的什么情况？” “再有就是这些人失踪是死了还是被关到了什么地方，或者是囚禁到了什么地方？” “现在这些信息都无法确定的前提下，我觉得还是要排查一些这些人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连。” “另外还有一点，这些人的职业普遍来讲，工作劳动强度比较大，赚取的报酬比较少，最近我看一些新闻，有很多介绍国外高薪工作的中介。” “我想这方面是不是也要查一查？” 第593章 案件停滞 刑侦支队这边通过电信部门已经追查了这两部公共电话的使用情况。 可以确定这两部公共电话，最近一段时间内只有拨打给12名失踪人员的通话记录，而没有其他的使用记录。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人刻意触碰过这些公用电话的话，那么给12名失踪人员打电话的人，很有可能在电话机上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比如指纹，或者唾液。 陆川在电话筒上已经采集到了一些指纹，表面擦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唾液残留物，回去查一查，也许会有收获。 “监控已经查过了。” 张辉叹了口气：“但是没什么特别发现。” “12个人失踪的时候，有的是打车离开的，有的是步行离开，也有的是乘坐公交车，还有地铁。” 失踪人员离开家里或者工作地点，什么样的方式都有，而通过监控追查，最终都是一无所获。 “对方有共同目的地吗？” 陆川能想到的，张辉这边自然也能想到，但是很可惜，对方的目的地五花八门，根本没有什么规律。 没有规律…… 公共电话联系失踪人员…… 陆川认为这12个人必然是有什么内在的联系的。 只不过刑侦支队这边还没有发现而已。 从表面上来看12个人最大的特征就是性别和年龄。 12名失踪人员都是男性，失踪人员的年龄在30岁到40岁之间。 另外就是他们从事的行业都是人员流动性比较大的行业。 性别、年龄、职业…… 这三个特征，究竟是为了什么？ 刚刚一组那边传来消息，市区内的几个正规国外劳动中介基本上都排查过了。 没有什么线索。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的家人对此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这些人真的是被黑中介骗了，那么家里人不可能一点线索都不知道。 经过询问这12名失踪人员的家里人都反映，最近什么特殊情况都没有，就是突然之间失踪了。 这就基本上把黑中介诈骗的线索掐死了。 两个方面的原因。 一是如果真的是猪仔中介，12个人不可能和家里人什么都不说。 二是猪仔中介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在短时间内连续搞走12个人，这不是将自己暴露出来了吗。 所以，这条线索的概率……目前来看的话，极小。 第二天上午。 会议室里，秦勇召开第二次案情分析会。 “大家都说说，有什么发现。” 众人对视……其实没什么大的发现。 在坐的组长里边，孙军资历最老，只能他先汇报。 “我们着重排查了12名失踪人员的家属，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些人之间确实没有什么关连。” “通话记录、银行转账信息等等，都没有明显关联。” “海州市内的六个劳动力中介，我们也进行了调查，他们那边没有跟这些人接触的记录。” 秦勇看向张辉：“二组这边有什么发现？” 张辉也是摇了摇头：“我这边跟孙组长那边的情况差不多，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线索。” “现在唯一能确认的是，针对12名失踪人员下手的应该就是同一个人或者是同一批人。”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同时绑架或者是杀害了这12个人，但是对方联系12个人的方式都是通过公共电话亭。” “这就说明这起失踪案是有预谋的，有策划的。” 这条线索…… 昨天发现这条线索的时候，张辉立即向秦勇做了汇报。 从破案实际来讲，这条线索到现在并没有直接指向犯罪嫌疑人。 但是这条线索将案件的性质进行了一个确定。 可以判断的是12名人员在一周之内连续失踪，并不是偶发事情。 肯定是背后有一伙势力，或者是某个人策划了这12起失踪案。 当时关键的问题来了。 为什么？ 动机！ 动机是什么？ 这12人的经济条件都是比较一般的，从事的行业也不存在什么秘密行业。 为了钱？ 这12个人加起来存款都没有10万块，为了钱的可能性不是特别大。 为了报仇？ 这12个人之间彼此并不认识，工作，生活上都没有交集，同时和人结下私仇的可能性也不大。 另外就是前边所预想的猪仔中介，有没有可能为了他们人本身，绑架或者忽悠这些人离开。 这类的案子，秦勇他们以前接触过。 海州市，这类的案件极少。 过去几年只发生过一起。 而且还是未遂案件。 对方轻信网络上的猪仔中介，想要去国外赚大钱。 当时这个人已经离开了海州，前往了边境省份。 但是在即将跨过边境线的时候，这个家伙突然反悔了。 当时的情况，可以说半只脚都夸出去了。 但是，毕竟还没有出去。 见对方反悔，那帮猪仔中介二话没说，直接就把人送了回来。 是的，不是放了，而是送了回来。 根据这名回来的幸存者所说，那帮黑中介虽然黑，但是只有在出去的时候才是，而在国内的时候，对方只会用骗的招数，不会用强。 倒不是良心发现，因为他们不敢。 所以，这次的失踪案，如果不是猪仔中介，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12人失踪？ 秦勇想了一个晚上，没有想明白。 虽然隐约有一个猜测，但是…… 那可能吗？ 真有人这么大胆？ “陆川，现勘这边有没有发现？” “我们在公共电话亭上截取到了一些指纹。” “但是，经过比对发现，两个公共电话亭上的指纹并不一样，而且比中的人也进行了调查。” “三个人，都是前天和大前天来海州旅游的游客，拍照的时候接触过话筒。” “我们查了三人的旅行时间，和失踪人员的失踪时间是错开的。” “而公共电话亭的电话筒上只有这三个人的指纹，说明给12名失踪人员打电话的人，已经把电话话筒上的指纹擦过了。” 陆川昨天回来的时候，就开始对话筒上采集到的指纹进行分析。 而且很快就有了结果。 说实话，当时大家还是非常兴奋的。 也许，就是这个指纹，就能破案！ 可是事与愿违。事实证明，凶手远比众人想象的谨慎。 第594章 意外发现 昨天下午陆川这边比对出指纹所有者信息之后，行动二组那边立即开展了调查。 但是就像陆川刚刚汇报的，调查结果不尽人意。 电话手上的指纹信息分数三个人，但是这三个人都是前天来到海州市旅游的。 而最后一个失踪人员的失踪时间是在大前天。 这三个人的行踪都已经掌握，在前面的时候三人乘坐火车飞机汽车，等不同的交通工具来到海州市。 所以说对方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昨天晚上连夜调查之后，得到这个消息的众人垂头丧气。 案子侦办到这里，似乎陷入了僵局。 从12名失踪人的人际关系上查找，没有发现任何共同线索。 好不容易发现了给12个人失踪之前打电话的线索，找到了两个公共电话亭。 但是电话亭周围没有监控，在话筒上，也没有发现有用指纹。 两部电话亭采用的都是投硬币的方式打电话，硬币也找到了，但是上边依然没有指纹，也没有什么特殊特征，就是普通的硬币。 这让刑侦支队的众人很是无奈。 似乎距离破案，找到嫌疑人只差一步。 但是这一步和嫌疑人之间好像有一座鸿沟，隔绝了所有人要探查的希望。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 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叹气的叹气。 没办法，似乎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从昨天接手案子以来，一天一夜众人都没有休息。 全部的精力都扑在了这个案子上，但是到目前为止，似乎该想的办法，该查的东西都查过了，可是就是没有发现。 怎么办？接下来往哪个方向去查？怎么查？ 散会后，陆川回到了现勘办公室。 杨森一看陆川的神色就知道案子肯定陷入了僵局。 拍了拍对方肩膀，给陆川倒了一杯茶水：“放松点，破案子就是这样。” “今天没线索，明天没线索，后天有可能就有线索了” 陆川接过茶杯，点点头，做为现勘，他能做的已经做了。 但是很可惜，这种案子，现勘发挥的作用确实有限。 陆川擅长的是在现场发现问题。 尤其是命案，凶手在现场留下蛛丝马迹，陆川能够通过现勘的手段，锁定对方。 但是这些失踪案……可没什么现场。 “老白出去了？” 刚刚开会前，老白还在办公室。 “刚刚她老婆打电话，让他回去一趟，说是家里有点事。” 陆川点点头，现勘这边工作没那么忙，老白倒不用在这块儿耗着，离开一会儿也没什么。 虽然案子没有破，但是现勘这边能做的都做完了，后边可能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嗡嗡嗡。 陆川昨天一晚上没睡，本打算眯一会，但是电话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是老白。 “白哥？” “陆川，来新医路18号！” “现在！” 说完，对方匆匆就挂了电话。 陆川一愣，发生什么事儿了？ 认识老白两年多时间，他还没见过老白这么着急过。 新医路18号？ 什么地方？ 杨森也看出了不对劲：“老白说什么了？” “他说让我现在到新医路18号去。” 新医路18号？
“什么地方？去那干啥？” “没说，就让我现在赶紧过去。” 说完，陆川换上便服，穿好大衣：“杨哥，你看家，我去看看什么事。” “行，有事打电话。” 陆川匆匆忙忙下楼，开着自己车出去了。 因为老白叫自己过去，有可能是私事儿，所以没叫队里的车。 再说支队的车现在比较紧张，一组和二组那边今天还要再继续去走访调查。 半个小时后。 新医路18号。 千年疗养院。 陆川以前没来过这，不知道这是个疗养院。 到了地方，不用打电话，陆川就看到站在疗养院门口的老白。 停好车子后，陆川赶紧跑过去。 “老白，什么事？这么着急？” 老白一把拽住陆川：“跟我来。” 路上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看老白一脸焦急，陆川还是跟着对方过去了。 进了疗养院大门1楼左手边老白带着陆川快步急行。 “体检中心？” 不一会，陆川看到了体检中心的标识。 门口，有一个中年妇女，正扶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两人陆川都认识，女人是老白的媳妇，老人是老白的父亲。 老人身体硬朗，虽然八十多岁了，但平时还能出去打门球。 “嫂子，老爷子好。” 陆川先打了声招数，老白看向媳妇：“你先带着爸回去，我们这有点事。” 女人点点头，和陆川打了招呼，就和老人离开了。 “白哥……到底咋了？” 老白拉着陆川走进体检中心，那边正有不少人排队准备体检。 “上午我爸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小区里有组织的免费体检活动，让我去送他过来。” “我寻思这是好事儿，社区搞的免费体检，给老人看看身体也挺好。” “结果就来了这个地方。” 千年疗养院？ “这是……” 老白没有解释，而是拉着拉着陆川去了体检中心食堂。 千年疗养体检中心的食堂同样在1楼面积不大，但是也有三四十张桌子。 完成很多不能饮水饮食的体检项目，之后来这里体检的人员可以在这个食堂用餐。 陆川和老白进来的时候，星星点点有几个人在吃饭。 进门左手边有一个打卡机。 旁边有一张表格。 “你看这个。” 老白让陆川看的就是这个。 表格上，第一个名字就是老白的父亲。 “往下看！” 老白压低声音，还像做贼似的四周看了看，生怕有人发现他们似的。 陆川上前看了一眼，表头写的就是体检人员用餐的一些信息。 看这个干什么？ 陆川开始还有些奇怪，但是当翻到后边两页，看到那张纸上第三个和第四个名字的时候，陆川一下子愣在那了。 陈德高？ 江淮？ 这！ 老白知道陆川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刚刚我在陪我爸吃饭的时候，我翻了一下他们以前的体检人员用餐记录。” “不仅有陈德高和江淮，还有李牧洵等等，失踪的12个人里面，有七八个人的名字都在这里边。” 陆川脑袋一下子就炸了。 第595章 参观疗养院 失踪12个人，有好几个都在这里体检过？ 这怎么可能？！ 老白接着解释：“我刚刚问了我爸，到底这个体检是怎么回事。” “原来最近这几年千年疗养院和很多社区都有联系，组织一些没有固定职业的人员进行免费体检。” “但这个千年疗养院其实收费非常高，医疗技术也非常好，我刚刚在网上查了一下，这个疗养院是海州市最贵的疗养院之一。” “想要进入这个疗养院疗养的话，要么就是身份尊贵，上班的时候身居高位。” “要么就是有钱人，身价上千万才有可能进来。” “我刚刚陪我爸做体检的时候，看过他们体检的医生，都有不少是外国聘请来的专家。” “一看就是挺牛逼的。” “感觉不明觉厉。” 老白说的时候，陆川可没闲着。 拿出手机对着几张表格，就是咔咔一顿拍。 千年疗养院陆川虽然没来过，但是也知道这种私人疗养机构收费绝对非常贵。 强盛集团本身就有自己的体检机构，自己的私立医院。 当然除了服务集团内部之外也是对外营业的，但是收费确实很高。 可是收费高也有收费高的道理，强盛集团自己开的医院都是从国外聘请的强力专家坐诊。 医疗水平在整个海州市可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 而且强盛集团自己的私人医院，还免费为一些合作伙伴开放。 甚至有的时候和千年疗养院做法一样，为一些特殊职位的人提供一些特殊服务。 可是这样的疗养院，怎么可能真的免费为普通人提供服务呢？ 就像老白说的，身价千万才能进来这种疗养院。 而12名失踪人员是什么身份？什么样的经济条件，经过这些天的调查，陆川也是非常清楚的。 他们一年赚的工资，都不一定能够在这里做一个体检项目。 案发后的这几天，刑侦支队那边重点要查的就是12个人之间有什么共同点，有什么共同联系的地方，但是很可惜，一直都没有线索。 除了两部公共电话亭给他们打过电话之外，其他的信息都非常模糊。 男性，年龄在30岁到40岁，没有固定职业。 这些虽然是共同特征，但是符合这些共同特征的人实在太多了，没有特异性。 而现在…… 老白发现了一个共同特征。 这些人…… 好像都参加过千年疗养院的体检！ “走！” 陆川没有把打卡机旁边的表格拿走。 这些表格都是打印的，自己不拿走就放在这，反而问题不大。 但是，如果12名失踪人员真的跟这家疗养有关系，那么自己把这些表格拿走，如果被人发现的话，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白哥，你先带着老爷子回去，以后体检不要来这家疗养院，你先去强盛集团的体检中心，我打个电话。” 老白这边还有事情要忙，陆川很快就安排好了。 “那你呢？” “我？” 疗养院门口陆川把老白和他的父亲送上车之后，自己回过头看了看疗养院的大门。 “我得在这做一次体检！” …… 千年疗养院内的体检设备确实不错，陆川觉得不比强盛集团自己开的体检中心差。
而且在服务上，很有一套自己的标准。 当然，陆川的体检就不可能是免费的了，要交钱。 千年疗养院的体检分为很多种套餐，陆川只是选了其中一个，就花了7万块钱。 这个价格不得不说，应该是很高了。 体检中心里的人并不多，所有人体检都是按照智能引导来实现的。 每个人的体检项目不一样，结束这一项之后，手机上会自动提醒去下一项。 到了就检查，不用排队。 陆川因为早晨已经吃过饭，所以自然不能做一些空腹体检项目。 他选的也并非是抽血化验这些项目，而是骨密度检测之类的。 “护士，那边是什么地方啊？” 体检中心的巨大落地窗前，陆川刚刚做完心电图检查。 对面正看到有护士推着推着轮椅出来。 “哦，那边是我们的疗养区。” “是吗？我前面就听说咱们千年疗养院的水平特别不错。” “我父亲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太好，我最近想着给他找一家疗养机构，不知道你们这行不行？” 护士一听，脸上的笑容更甜了。 来这里体检的人员，除了根据手机上的智能引导进行体检外，每个人还配了一名护士全程跟陪。 陆川身边的这名护士就是负责陪同他体检的。 根据护士自己介绍，说是毕业于海州市第一人民医院附属大学。 学的就是护理专业，还是研究生。 说实话，小护士不仅专业不错，学历高长的也很漂亮。 身材高挑，笑容很甜，一双大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好像一双月牙。 护士对陆川的财力自然是没有疑问的。 没钱的话，谁会花七万块来这体检。 而且，刚刚刷卡的时候，小姑娘可是看到了。 陆川用的是一张黑卡。 那玩意，小护士见过几次，能用那种卡的，都是身价过亿的大老板。 其实陆川刚刚在刷卡的时候，故意没有用手机支付，而是使用了自己的信用卡，就是想让他们看看自己的财力。 果然，现在起了作用。 “陆先生，这个您可说对了，我们千年疗养院的疗养设备，疗养水平，服务水平绝对是世界一流的。” “在我们这疗养不仅可以享受到五星级的疗养服务，更重要的是我们有一支世界级医疗水平的医疗护理团队。” “在我们这疗养有任何情况，医疗团队都会第一时间进行处理。” “海州市很多富豪，还有一些退休的老领导，都在我们这安享晚年。” “这样，您看稍后您有没有时间，我带您参观一下？” 小护士此刻看着陆川的脸颊双眼放光。 千年疗养院，不是慈善机构，干活当然要赚钱。 所以，每个疗养院的工作人员，都能往疗养院介绍顾客。 而每一个顾客的佣金多则十几万，少说也有两三万。 所以，小护士此刻兴奋的不得了。 她虽然专业比较好，毕业的学历也很高，但是在千年疗养院里边来说，也就是属于中等水平。 先天条件一般，不认识什么富豪高官。 所以从来没有拿过佣金。 这下子，如果能成功，可以赚一笔吧？ 第596章 陈德高的下落 陆川自然不知道小护士一个眨眼，脑袋瓜里冒出了这么多想法。 不过，如果他知道小护士在想什么…… 那说不定直接给对方几万块，只要能让对方带着自己在里边转一转就行。 陆川虽然在体检中心这边花的钱不少，但实际上的体检项目并不多。 不到一个小时，这边的体检项目就已经全部完成，陆川在小护士的带领下离开体检中心越过一道闸门之后就进入了疗养区。 “陆先生，我跟你说，我们这边的疗养区环境特别好，所有的植被都是从南方空运过来的。” “请了专门的设计师设计的。” “而且我们疗养院成立十年来，没有任何一起疗养人员突发死亡的事件。” “因为我们对于有基础疾病的老人是24小时监护的，但凡有一点不对劲，我们的医疗团队就会介入，最大限度避免了因为突发性疾病导致疗养人员出现问题的情况。” 小护士非常敬业，领着陆川一边参观一边给陆川介绍。 “当然我们这儿的疗养虽然不错，也有缺点，就是太贵，根据不同的疗养级别享受的疗养方案也不一样，最贵的一个月上百万，最便宜的一个月也要20多万。” 小护士说到100万二十几万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陆川的表情，发现对方连眉头都没有挑一下。 这位果然是不差钱的主。 其实，陆川这边根本没怎么听小护士说什么。 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都被疗养区另一边的一个轮椅吸引。 小护士说了半天，终于发现了陆川有些心不在焉。 顺着陆川的目光看过去…… “陆先生，那边是我们疗养院的治疗区。” “哦？给人治病的？” “对对，我们一些身体有问题的病人，就会过去那边治疗。” “那我能过去参观下吗？” “啊？这个啊……” 小护士小脸抽抽着：“先生。这个恐怕不行，医疗区那边我们都不能过去的，那边都是国外来的专家在那边工作。” “你不知道我们疗养院管理的特别严格，像我这种级别的护士，只能在体检中心工作，只有向给您这种有意向在疗养院里面疗养的客户介绍业务的时候，才能来到疗养区，否则平时我们都不能过来。” “至于那边的医疗区，我们疗养院所有的国内护士都不能过去，那边是国外专家负责的地方。” 不能过去？ 陆川眉头皱起，看着远处已经被一个外国护士推走的轮椅。 陆川感兴趣的，当然不仅仅是一个轮椅，也不是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奶牛护士。 他感兴趣的是轮椅上的那个人。 陈德高！ 如果陆川没有看错，轮椅上的那个人就是陈德高，这起失踪案当中最早的失踪人员，那名货车司机。 陆川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地方，见到已经失踪一周的陈德高！ 而且，如果陈德高在这，那其他人在不在这呢？ 还有，陈德高的状态非常不对劲，陆川虽然距离那边比较远，但是依稀可以看清楚陈德高脸上的表情，呆滞木讷，嘴角流着口水。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直接冲过去的好机会。
人既然在这，还被推着出来晒太阳，那就说明都短时间内应该没什么事情。 陆川想了想，强自按耐住想冲过去把人摁住的冲动，看向小护士：“行，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你的介绍我很满意，这样子回去我跟我的父亲商量一下，回头给你打电话。” 小护士一听陆川这么说，再加上对方真挚的表情，心里立马乐开了花。 “好的陆先生，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需要的话您随时给我打电话，24小时为您服务哦。” 陆川点点头接过小护士的名片，随即便离开了千年疗养院。 车上，陆川一刻没有耽误，直接给秦勇大了电话。 “秦队！我看见了陈德高！” 正在办公室里边挠头冥思苦想，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的秦勇，在接到陆川的电话后，好像被雷击中一样，呆呆的愣在那里。 老半晌后才反应过来。 “陆川，你说啥？陈德高？” “那个失踪的陈德高？” “对！秦队！你没有听错，我看到的就是那个失踪的货车司机，陈德高！” 秦勇确认了陆川的信息后，高兴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在哪？” 陆川既然能够看到陈德高，那不管在哪儿就意味着对方没有死。 陈德高是所有失踪人员当中第1个失踪的，而他没有死，那是不是说明其他人也都还活着？ 只要人没死，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不算是最坏的情况。 这几天秦勇被这个失踪案折磨的快疯了。 十二人一周之内失踪，这不是什么小案子，市局那边宋江国昨天亲自过来督战。 虽然没有给秦勇什么三天必须破案的命令，但是秦勇从宋江国的神情和语气当中知道他面临的压力也很大。 可是压力大也没有用，案子确实没有什么进展，这才是秦勇最担心的。 目前来看线索非常少，电话亭那边采集到的信息没有什么作用，给12个人打电话的人也一直没有找到。 另外这12个人之间的人际关系，向上翻了三辈子，都没有找到什么共同联系。 可以说，秦勇现在是一筹莫展！ 没想到，这个时候陆川给了他这么一个好消息！ “新医路18号，千年疗养院！” 陆川不敢耽搁，连忙把老白发现名单的事情和他在医疗区看到陈德高坐在轮椅上的事情，简要的汇报了一遍。 “从目前来看，陈德高还是安全的。” “但是其他人是什么情况，是不是也在这个疗养院里，暂时还不能确定。” 虽然这些人都在疗养院做过体检，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讲，这些人目前很有可能都在疗养院。 可是陆川毕竟没有看到，所以只能做猜测。 “不过这里面一定有问题，陈德高的经济条件非常一般，而在这个疗养院里面想要做一场手术或者是治病动得几十万甚至上百万，陈德高根本不可能有财力支撑他在这里看病。” “另外，陈德高如果真的有病，一周前也不会失踪来这里看病。” “秦队，我请求对千年疗养院进行彻底搜查！” 第597章 意外的办案阻力 任何事物的发展都不以人的主观意识转变而进行转移。 陆川的建议，得到了秦勇的认可和同意。 但是，就在刑侦支队即将发兵的前三分钟，秦勇接到了宋江国的电话。 “千年疗养院不能动！” 在千年疗养院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的陆川，就等到了这么一句答复。 为什么？ 陆川问出了，秦勇在接到宋江国电话后提出同样的问题。 为什么不能动？ 一个疗养院，虽然里边住的人非富即贵，但是涉及到办案，有什么不能动的？ 可是，实际的情况就是秦勇这边刚刚部署要出兵千年疗养院，结果宋江国那边就打来了电话。 秦勇办公室。 陆川脸色铁青，秦勇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为什么不能动这个疗养院。 秦勇给出了答案。 “下个月……市局要进行人事调整。” “按照惯例，在市公安局里面，刑侦支队支队长一般都是班子成员之一。” “我以前不是，是因为资历不够，而且上面的职数满了。” 说起这个，还要说从刑侦支队现勘办公室走出去的王凯副局长。 当时他担任刑侦支队支队长上调之后成为了海州市公安局副局长，但是与此同时并没有兼任刑侦支队支队长的职务，而是由秦勇接替。 实际上当时这种任命对秦勇来说是好事，毕竟原来他只是副支队长。 虽然没有成为市局领导之一，但起码也成了刑侦支队支队长。 秦勇叹了口气：“原来主管治安的陈局退休了，空出了一个职位。” “宋局刚刚给我打电话，这种关键时刻，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秦勇虽然没有说的那么透澈，但是陆川也算是听出来了。 秦勇如果这一次听了自己的建议，彻查了千年疗养院，那么他的提拔可能就没有希望了。 可是，一个疗养院至于吗？ 另外，以陆川这两年来对秦勇的了解来看，对方不是为了升官发财不择手段的人呀。 否则的话，如果对方真的那么在乎晋升的话，就不会把这个理由告诉自己。 所以，秦勇一定有其他的理由。 “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亲自给陆川到了一杯茶。 秦勇不由得发问。 陆川接过茶杯：“我相信秦队不是为了升官，什么都出卖的人，所以您一定是有其他考量。” 哦？ “为什么我就不能为了升官？” “升官发财，不升官，怎么发财？” 呵呵。 陆川嗤笑：“秦队如果真想发财的话，我可以在强盛集团安排个保安总监的职位，年薪百万，不比您靠升官发来的财安全？” 秦勇：“……” 特么的。 手底下有一个身家亿万的下属，就是没办法，有些事情跟他提不通，你说钱他有。 你说漂亮女朋友……他还有。 “算了，终止行动的原因当然是不因为这个。” 秦勇不在卖关子，神色严肃的开始分析。 “我在接到你的通知之后，立马筹集力量，准备查封千年疗养院。” “如果刚刚我们的行动顺利，那么现在你我不应该坐在办公室里，而是应该在千年疗养院里面找到陈德高。”
“找到陈德高，我们就有理由有证据，对千年疗养院采取下一步的针对措施。” “但是这么做的前提是没有打草惊蛇。” 陆川皱眉，自己刚刚的探查行动……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自己并没有硬闯医疗区，而且探查疗养区也是在对方护士的带领下过去的，为了能够不打草惊蛇，陆川可是花了7万块钱做的体检。 看到陆川的疑惑表情，秦勇摇摇头：“不是你的问题。” “不是我的问题？” “对，问题在这边。” 秦勇指了指脚下的地板，意思是问题出现在刑侦支队。 “刚刚发布命令的时候，是我大意了。” 秦勇在接到陆川的信息之后，大张旗鼓迅速行动，而这样行动的后果就是没有保守住秘密。 不到15分钟队伍就集结完毕，在马上出发的时候，秦勇就接到了宋江国的电话。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要对千年疗养院下手的事情就传到了宋江国的耳朵里。 当然对于宋江国秦勇是了解和熟悉的。 而宋江国那边也明确表态，他得到的信息是通过更上级传递给他的。 秦勇坐在椅子上，双眼迷离，右手有规律的敲击桌面。 既像自言自语，又向在给陆川解释：“短短15分钟内，我们要对千年疗养院动手的信息就传了出去。” “而且对方能够在接收信息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更高层次的人给宋江国施压……” “甚至不惜以我是否能再进一步做为筹码……” 这里面透出的信息非常复杂。 首先一点，刑侦支队内有对方的人，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这边的人地位肯定不低。 因为秦勇刚刚在布置工作的时候是在支队中层群里边发布的信息。 刑侦支队的具体办案人员并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所以泄露消息的就在那十几个人当中。 但究竟是谁？ 另外一点，千年疗养院背后的势力肯定极为庞大，最起码能够左右到海州市公安局一名副局长的人选问题。 这就很恐怖了。 要知道宋江国作为海州市公安局局长，在海州市是有很大话语权的。 能够左右他的决策，或者说是能够命令他的决策，对方的地位一定不低。 而根据宋江国给他透露的消息来看。给宋江国施压的人，不一定就真的是幕后人员。 现在应该怎么办？ 刑侦支队这边办案子一般很少遇到这方面的阻力。 因为到刑侦支队的案子都是刑事案件，大多数都是跟杀人有关系。 没有哪一方势力敢跟杀人案扯上关系，所以刑侦支队办案很少受到这方面的压力。 要知道，以前可都是获得支持的。 秦勇没想到，这次查一个失踪案，竟然扯出这么多事情。 秦勇叹了一口气。 还是斗争经验不丰富啊。 要不要支队里开会商量一下？ 算了。 如果真的开会商量的话，没等商量出结果，对面估计就什么都知道了。 第598章 陆川的办法 但是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不能够因为有阻力就不办案子。 还是要想一些办法。 “宋局那边……以后还…汇报吗？” 陆川的声音打断了秦勇的思绪。 “当然汇报，他那边如果真的有问题，案子直接交给下边的刑警大队不也没问题吗？” “其实，我决定暂缓行动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对方既然已经得到了消息，那么千年疗养院那边一定做出了相应的布置。” “我们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再去对千年疗养院进行搜查，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自己这边有内鬼，什么行动对方都掌握的一清二楚，那么就说明对方一定会在这个时间内做出相应的决策和调整。 这么一来，秦勇这边原本想打一个对方措手不及的计划就落空了。 “反正我现在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您就看行不行吧。” “你要同意我就干，不同意拉倒，我回去比对指纹去了。” 小美女本来以为陆川约他出来是谈疗养的事情，没想到话还没开口，桌子上就压了10万块钱。 其中有一位在能源领域非常利害，几乎垄断了整个海州市的供暖、燃气、汽油柴油等民用能源供给。 半晌后，听完陆川的法子，秦勇看向陆川的眼神有些古怪。 陆川一看对方脸色噌的红了起来，还不太好意思的看着自己，就知道对方想多了。 毕竟，只不过是一个疗养院而已，段四海虽然是幕后老板，但不可能亲自管理这个疗养院。 但是，要么长的丑，要么年龄老。 这是要买断自己吗？ 秦勇刚刚并不知道，千年疗养院的背后老板竟然就是段四海。 长得这么帅，还这么有钱，自己这是走运了吗？ “秦队，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试试？” 即便是强盛集团，在很多时候也有必要给段四海一个面子。 早年在供暖公司收暖气费，后来被迫下岗之后似下海经商，娶了个好老婆。 “哦？说说？” 同不同意？ 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涉案…… 这个人就是海州市新发能源有限公司老总，段四海。 “陆先生……您这是……” 抛开强盛集团这个开挂的企业之外，海州市经济发达，培养了很多著名的民营企业家。 既然刚刚的行动已经夭折，那么对方肯定是做足了准备。 “再说了，这可是我自己花钱，跟支队没关系。” 要么就是流里流气的二代…… 最起码，陆遥肯定是招惹不起人家。 一路拼搏到现在，成为了身价百亿的老总。 毕竟以陆川现在了解到的信息，段四海身价百亿，没有必要干一些龌龊的事情。 用陆遥的话说，段四海这个人手腕通天，人脉非常广，为人非常厉害，江湖上人称四哥，是一个跺跺脚海州市都要颤一颤的厉害人物。 “所以，我想一个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你小子……哪来的这么多花花肠子？” 没想到，陆川这边也有点子。 西海岸咖啡厅。 这一点，秦勇也意识到了。 秦勇也没别的办法，陆川的这个法子确实很好。
说白了，就是要抓现行！ 虽然段四海起家的过程当中，不可避免地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12个没有固定职业的穷光蛋，怎么能和段四海这种人物扯上关系呢？ 陆川这边也在想办法。 刚刚带领陆川参观疗养院的小护士，此刻看着桌面上的一捆现金，小眼睛都冒光了。 再通过搜查等等正规的手段不说上面有没有人在阻拦自己，即便是没人阻拦，对方也肯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确保自己去查，什么东西都不会查到。 其实……如果是对方的话，不给钱也行啊。 离开秦勇办公室的陆川，已经想好了几个办法。 对方肯定是看上自己了。 刚刚回来的路上，陆川就已经让陆遥那边帮忙，查了一下这个千年疗养院的情况。 “我同意！” 他本身还是海州市的一个戴表，是特么一个副煮夕。 你们既然拿官压我们，那就别怪我们拿钱砸你了。 陆川不乐意了。 现在知道了，更明白陆川这个主意简直特么太好了。 小护士没什么兴趣。 没有上边的批准，刑侦支队是没办法抓人家的。 但是，这个项目的实际出资人并不在那个搞房地产的，而是海州市鼎鼎有名的一位民营企业家。 当然这一件事情到底是不是段四海所为，现在还不清楚。 想要抓他们，就一种办法，现行犯。 长得帅，年轻又有钱的真的少。 “现在我们已经打草惊蛇，对付疗养院用正规的方法肯定是不行了。” 对，这就是陆川给秦勇出的主意。 就是他们预备犯罪或实行犯罪以及犯罪实施完毕后即时被发觉的时候，才能抓人。 这家疗养院建设在十年前，是一个房地产大亨搞的项目。 嗯？ “怎么个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什么叫花花肠子，我这叫计谋。” 只要没有抓个现行，不好意思，公安机关是不能直接抓人的。 所以秦勇原本的想法是找几个可靠的人，比如张辉，陆川成立一个小型的专案组，秘密调查千年疗养院的情况。 即便只是一次也好啊。 这也不排除是段四海手下的人在做文章。 说实话，在体检中心工作，小护士也算是见多了有钱人。 “这个钱给你，就是需要王护士帮我打探一点消息。” 当然，陆川的这个办法也不是谁都能干的，关键是没钱。 “是这样的……” 要知道，段四海可不仅仅是一个身价百亿的民营企业老板。 小护士刚刚毕业不长时间，哪里见过这么多钱？ 这还用选吗。 “王护士，这个钱，你不要误会。” 小护士看了看陆川脸上腾的一下就红了。 半晌沉默不语的陆川回想了一遍，千年疗养院背后老板段四海的传奇经历后，想到了一个办法。 这种人…… 这个人，也是一个传奇人物。 千年疗养院那边不是通过上级给刑侦支队施压吗。 那好办，你有人是吧，老子有钱。 我就用钱收买你的人。 看看能不能抓住你们的把柄！ 第599章 第二次失踪的陈德高 事实证明，在大多数情况下，只要有钱，基本上就没有干不成的事。 尤其是对于小护士来说，只不过是打探点消息，平常她们八卦也不过就是说这些事情，更何况现在还有钱拿，而且是10万块。 尽管千年疗养院的工资待遇非常不错，但是以小护士的岗位来说，那也是一年的薪资了。 更何况陆川给的10万块，仅仅只是定金，后面看她打探的消息如何，还会继续加钱。 这年头哪个正经人能够拒绝加钱的诱惑呢？ 当然陆川的这笔钱也并非那么好赚。 千年疗养院里面的管理非常严格，小王护士是体检区的一名护士。 根据疗养院里面的规章制度，一般情况下是不能够进入其他区域的。 除了像有陆川这种意向客户，她有权利带去疗养区参观，但是医疗区那边，她肯定是没权限进去的。 更何况，那边都是外国人，医生、护士什么的，都是外国人。 但是，小护士自然有小护士自己的办法。 她不能明目张胆地进入医疗区，但是谁又规定他不能追医疗区里的帅哥医生呢？ 体检中心里边，可有两三个女护士的男朋友就是医疗区的医生。 甚至有一个都已经结婚了。 王娜娜研究生毕业，使用英语交流不存在什么障碍。 加上她长相甜美，身材高挑，即便在美女如云的体检中心都是非常有竞争力的存在。 不得不说，漂亮的女孩在哪里都非常受欢迎。 王娜娜只是表现出一些意愿，通过体检中心已经有外国男朋友的同事透露一些，自然有医疗区里面的外国帅哥过来搭讪。 这不就水到渠成了。 能力强的人，在哪都能赚钱。 仅仅是第二天中午，整个脑袋都被围巾包裹住的王娜娜，第三次出现在陆川面前。 陆川看着眼前古灵精怪，大眼睛警惕张望，弄的好像特务接头的小护士，就忍不住想笑。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王娜娜紧张的点点头。 “你第一次去我们疗养院的当天，就有三个病人被转移了。” “里边说是病情恶化，但是我们疗养院的医疗水平，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病情恶化了，还能转移到哪去？” “还有，昨天晚上，还有一批人被转移。” “去了哪里？” “我让你主意的那个人，也转移了吗？” “那个人就是当天转移走的，但是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 “不过……他们乘坐的车的车牌号，被我搞到了。” 说着，小护士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纸条。 上面正是一个车牌号。 这就让陆川有些兴奋。 刑侦支队这边关于12个人的失踪调查依然是一筹莫展，两天来什么信息都没有锁定。 而且竟然有些失踪人员的家属已经开始撤案。 这是很不正常的。 人材失踪一个多星期而已，怎么就撤案了呢？ 12名失踪人员的家庭情况，刑侦支队这边已经调查得非常清楚。 可以说这12名失踪人员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支柱。
而现在人失踪了，家里就算断了经济来源。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所有人失踪人员的家属应该都是最焦急的时候。 但是，突然就有人要撤案。 甚至提交了撤案申请后，全家都搬走了。 什么情况？ 别说秦勇这些跟犯罪分子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刑警，就是一头猪也知道这里边有问题。 家里的顶梁柱失踪了，整个家庭没有经济来源，结果说撤案就撤案，还举家搬走，怎么搬走？ 这个世道，没钱可是寸步难行。 今天一早，张辉和陆川聊天的时候还说，他去其中一家撤案的家属那边走访。 结果发现那个原来用OPPO手机的家属，现在竟然换了最新的苹果手机。 那可是一万多块。 老公失踪了，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竟然能换这么贵的手机。 不用说，肯定是有人背后出手了。 先是通过上面让宋江国给秦勇施压，让千年疗养院在关键时刻逃过一劫。 之后对方又马不停蹄地干了两件事，一是将千年疗养院里的人进行转移。 王娜娜所说转移的人员是谁？陆川不用猜，也知道，绝大概率就是失踪的那些人。 而另一方面，幕后黑手对失踪人员家属的工作正在开始，而且取得的效果很明显，12名失踪人员里面，现在已经有5个人的家属撤案了。 虽然这些案子刑侦支队在侦破过程当中并没有时间限制。 可是现在来看多耽搁一天，对方取得的进展就多一分。 如果等12名失踪人员的家属全部撤案，刑侦支队这边再想去跟进案件就不可能了。 连主体都没有了，怎么跟进？ 幸好，幸好王娜娜这边个给力！ “王护士，你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 有了车牌号，就能追查到车子的去向，从而锁定被疗养院转移的人员。 “那……能加钱吗？” 昨天陆川可是说过的，线索重要的话，10万块就只是定金，后边还能加钱的。 “能能，太能了！” 王娜娜提供的线索，如果能够让警方直接找到被千年疗养院转移的失踪人员，那就不是加钱那么简单了。 “那就好，我喜欢加钱。” 王娜娜才不管别的，加钱就行。 “这样王护士，你先回去上班，不要打草惊蛇，就跟往常一样，后面也不要再打探什么消息。” “我这边先跟进线索，后续会根据线索的跟进情况，给你再支付一些费用。” “好哒！” 小王护士在昨天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陆川的身份。 但是她觉得没什么不妥当，帮助警察办案，自己现在也算是线人吧。 关键是还有钱拿，何乐而不为呢。 半个小时后。 陆川动用了自己省厅重案组成员的权限，直接在交警的监控系统内，追查王娜娜提供的车牌号。 之所以没有直接把车牌号给交警支队那边调查，就是怕打草惊蛇。 对方能够在刑侦支队内安插内鬼，而且还是中层，谁能保证交警支队那边没有他们的人？ 第600章 北山医院 王娜那边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如果再断绝的话，先不说案子能不能破，就是王娜娜本身都可能有危险。 关于这一点，陆川是有充分的心理准备的。 对方既然能够打12名无辜之人的主意，为了事情不暴露，搭上一个王娜娜有什么可顾忌的？ 所以陆川打算亲自追查。 而且关于王娜娜这件事情，陆川只给秦勇说过，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 如果对方能够把这条线索也斩断，那就只能说明秦勇就是叛徒。 收买刑侦支队支队长…… 可能性不太大。 这一点陆川猜对了。 因为车子确实查到了。 北山医院？ 对方的车子虽然在外边绕了几个圈，但是最终的目的地还没有隐藏住。 交警支队里的监控系统，虽然无法全程跟踪车子的行车轨迹。 但是陆川可以根据时间排序找到拍摄到车牌号最终地点的监控信息。 可是，让陆川疑惑的是，对方的目的地为什么会是北山医院？ 北山医院在海州市还是比较有名的。 那个有名并不是因为北山医院的医疗条件特别好，而是北山医院特别出名。 北山医院是一个私立医院，三年前倒闭。 倒闭的原因很简单，连续出现重大医疗事故。 当时关于北山医院的新闻报导，铺天盖地，因为出现医疗事故而倒闭的医院，北山医院在海州市肯定是第1家。 医院倒闭之后，当时的医院地址也基本上荒废了。 可千年疗养院为什么把人送到这个地方？ 暂时想不明白的，陆川带着自己调查的结果直奔秦勇办公室。 “北山医院？” 秦勇那边没想到陆川的工作这么快就有了进展。 果然还是钞能力发挥了作用。 但是秦勇同样想不明白，为什么千年疗养院会把人送到北山医院。 “就是那个三年前倒闭的私立医院吗？” 陆川点点头：“根据王娜娜那边提供的信息，昨天下午和今天他们一共转移了三批人。” “对医生的说法是病人病情恶化，要到其他医院接受治疗。” 其实王娜娜那边之所以这么轻松的就打探到消息，是因为那边的医生认为这是很正常的转院行为。 虽然有点奇怪，但是他们只是医生而已。 “你有什么看法？” “第一可以确定的是陈德高在昨天下午被第1批转移走了。” “剩下的转移的人员有可能就是其他失踪人员。” “所以我的建议是立即对北山医院进行封锁调查。” 陆川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把这些人员转移到一个废弃的医院。 但是事不宜迟，只要找到这些失踪人员，那么就有可能找到幕后的黑手。 否则的话，一旦对方感觉到不对劲，对这些人员进行灭口，或者是消灭其他的罪证，那就麻烦了。 秦勇听了陆川建议…… 暗自点头。 虽然从正常的办案流程来讲，应该先派人对北山医院进行侦查固定证据，有了证据之后才能抓人。 但是这起案子又比较特殊。
幕后黑手的反应速度，远远超出了秦勇的想象。 昨天陆川刚刚发现了一些线索，自己这边即将行动，时间差其实非常小，只有半个小时不到，但是对方竟然就有了那么大的动作，阻止了自己在第一时间对千年疗养院进行封锁调查。 所以这一次如果不能够以雷霆万钧之势快刀斩乱麻，对北山医院旧址进行封锁的话，昨天的那一幕又将重演。 因为一旦大规模行动的话，必定会惊动到那个内鬼。 到时候，自己这边的人可能刚出去就又被叫了回来。 所以陆川说的对，现在就是要先下手。 但是，派谁去，派多少人，怎么派。 这都是技巧。 毕竟，时间太短，秦勇还没有查到谁是内鬼。 这样的话，就只能选百分百信得过的人去办案了。 想到这儿，秦勇直接给支队办公室主任打电话。 “通知所有中层十分钟后到会议室集合，稍后有一个配合缉毒支队的工作任务。” 秦勇虽然不知道内鬼是谁，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内鬼就在刑侦支队的中层当中。 所以这次任务他准备放一个烟雾弹出去。 先把对方稳住，然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很快，包括张辉，孙军等在内的所有中层全部齐聚会议室。 因为刘国栋在休假当中，陆川代表现勘办公室来参会。 “开会之前大家把手机都上交。” 众人刚刚坐好，秦勇就提了一个要求。 “秦队，有大任务？” 出任务之前上交手机并不是常有的事，只有在遇到大任务的情况下才会这么做。 秦勇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说话。 只是不过深深看了一眼问问题的人。 这个时候，除了个别人，比如陆川、张辉，其他人都是秦勇的怀疑对象。 等所有人手机都收上来，秦勇才宣布任务。 “刚刚接到上级通知，需要我们配合缉毒支队那边开展一次重大行动。” 缉毒支队？ 怪不得要上交手机。 刑侦支队这边配合缉毒支队开展工作，不是一次两次，而每一次涉及到类似的任务都是保密性非常高的。 个别人也都暗暗松了口气，原来是配合缉毒支队的任务，那收了手机也就不奇怪了。 秦勇说话的时候，目光扫过所有人的脸庞，将所有人的神情观察的一清二楚。 虽然现在没有证据指向，到底哪一个人是内鬼。 可是秦勇的内心是有一定猜测的。 但是现在不是揪出对方的最好时机。 如果现在把对方揪出来，无疑是打草惊蛇。 而留着对方，秦勇这边通过释放烟雾弹可以麻痹幕后黑手，有利于自己稍后的真正行动顺利进行。 “这次任务由二组组长张辉和现勘办公室陆川两人负责张辉带队陆川协助。” “具体组员由一组二组的刑警出任。” 稍后秦勇又布置了一些其他的任务内容。 而且为了逼真，为了真正达到释放烟雾弹的效果，秦勇在刚刚和缉毒支队支队长那边取得了联系。 请对方派出一些人配合他行动。 第601章 活捉两人 这样的话整个活动暴露的可能性就降到了最低。 众人虽然有点不理解，秦勇为什么安排陆川这个非战斗人员参加行动。 但是考虑到陆川的身手和这两年来破案的能力，也没人说什么。 陆川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异议，整个案件的侦破过程都是他参与的。 而且陆川很清楚，对于秦勇来说，现在办案的力量有些薄弱，因为他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在秦勇看来，陆川和张辉是目前惟一能够确定被信任的两人。 张辉从入警队开始到现在，整个成长的过程，秦勇都看在眼里。 而且他是跟着任强成长起来的，人品能力方面都不会差。 其实任强是一个更好的人选老城持重，经验丰富。 但是现在的任强已经是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他一动，很有可能对方就猜出来这边有大行动。 所以，秦勇这次安排行动的领头人就是张辉和陆川。 陆川虽然以前没有参加过类似的秘密行动，但是走之前，秦勇给他做了详细的交代。 陆川一一记在心里之后，荷枪实弹带着队员准备出发。 配合缉毒支队行动，当然是要全副武装。 这个没什么好说的，也没有人辉怀疑什么。 正如秦勇所料，他的这招烟雾弹确实起了作用。 刑侦支队某个办公室。 “老刘啊，是我啊。” “这两天挺忙吧？” “别扯了，我们刚刚都得到通知了，正要配合你们支队搞一个联合行动……” “哦？你也是刚得到通知？” “知不知道什么行动？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 “这次我没去，年轻人带队……” 挂断电话后，靠在椅背上的人想了想，终究没有拿出抽屉里的另一部电话。 那边和缉毒没什么关系，而且自己的任务也不是盯着那边。 既然和疗养院没关系……自然不用传递消息。 海州市某大楼，一间金碧辉煌的办公室里。 一名中年男子本该坐在老板椅上，此刻却恭敬的站立打电话。 “老板，一切安排好了，是的，那边的行动是一个缉毒上面的。” “对……是的，您那边可以行动了。” “是！” 挂断电话，男子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脑门上细汗。 和那位大佬沟通……压力太大。 与此同时，北山医院。 本已经废弃的手术室，此刻灯火通明，一群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而此时此刻，陆川等人的车队已经从刑侦支队大院出发。 “川哥咱们去哪？” “建国路。” 陆川并没有直接说出北山医院这个目的地，而是先让车队前往北交环线那边。 这是秦勇事先交代给陆川的，带领车队出发的时候要阶段性的告诉司机目的地。 到了一个地方后，再告诉另一个目的地。 这样一来，可以最大限度地在到达真正目的地之前，保证行动秘密。 开车的司机是干了十几年的辅警，也是老手。 自然知道什么事儿该问什么事儿不该问，人家领导说让往哪儿开就往哪儿开。 打开警笛，一路疾驰。 其实所有参与行动人员的手机都已经上交了，按理说泄露秘密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每次行动之前还是会上双保险。
这次行动的具体目的地，只有陆川和张辉知道。 车队到达建国路后，陆川再次指挥：“去北郊环线。” “好嘞！” 而车队到了北郊环线后，陆川再次发布命令。 “全体准备，做好战斗准备！” “所有车辆关闭警灯，警笛。” 北郊环线上，车子疾驰而去，距离北山医院越来越近。 对方把最终地点选择在了北山医院，实际上在一定程度上是帮了刑侦支队的忙。 因为如果对方在千年疗养院这类的地方，刑侦支队要想进入行动，必须得有搜查证。 只要办理搜查证，绝对逃不过对方的眼线。 而如果没有搜查证的话，就不可能大范围的行动只能进行个别侦查。 而北山医院就不同了，这个地方已经废弃，那么自然不存在办理什么搜查证的事情。 十分钟后，三辆警车已经停在了北山医院的门口。 陆川眼尖，一眼就看到门口有火光闪过。 那是有人在吸烟。 显然，对方有人在望风。 看到警车后，一溜烟的往医院里面跑。 “追！” 这个时候，陆川果断下令，所有人全副武装，直奔医院大门。 “警察来了！” “警察来了！” 前面有两个人一边跑，一边用对讲机在喊着警察来了。 十几名警察在后边追赶，但是对方身体素质也不错，一时半会肯定追不上。 至于开枪…… 别开玩笑了。 陆川只是通过王娜娜那边知道，这边有可能把陈德高等人转移到了北山医院这。 但是并没有具体的证据，而且对方现在究竟犯了什么罪，谁也不知道。 所以不可能贸然开枪，在行动之前陆川已经做好了交代。 这也是秦勇交代陆川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开枪，除非对方有致命武器。 这种情况下，陆川不可能眼看着对方跑进去报信。 所以，脚下发力，速度起了一大截。 如果有人在侧面看着，就会发现，原本就在警察队伍前面的陆川，两条腿好像装了发动机一样，突然就加速冲了出去。 不到三个呼吸，就追上了前面逃跑的两个人。 噗通！ 一个扫堂腿，两个人就被撂倒了。 “人在哪？” 两人高速奔跑下被撂倒，差点直接摔晕过去。 哪里还能回到陆川的话。 而且，这两个人即便知道，估计也不会说出来。 陆川冷哼一声，也不在乎。 北山医院就这么大点地方，找就是了。 对方既然在这儿安排了两个人望风，那里边儿就一定有事儿，证明自己确定的地点是没有错误的。 只要地点没错，那就好办！ “留下两个人，把他们拷起来！” “剩下的人跟我走！” 此刻，众人已经在医院的一楼大厅。 陆川也没耽搁，这个时候就是要快到斩乱麻：“两人一组，搜查！” “随时用警务通报告情况。” “是！” 第602章 战斗结束 说完，剩下的十八个人分成了九组，散开侦查。 陆川带上一个二组的同事，直奔一楼的手术室。 现在天色已经是黄昏，外边的太阳刚刚落山，医院里边可见度更低。 转过大厅的拐角，能见度就很低了。 “川哥，你刚刚那下真特么帅！” 和陆川一组的刑警叫李大力，是个转业军人，在刑侦支队里面，平时就以身手好著称。 去年还跟陆川切磋过，没两下就被对方撂翻在地。 刚刚冲刺的时候，他就是紧跟着陆川身边的人。 没想到半路上陆川突然加速跟一道闪电一样，在抬头的时候前边跑着的两人已经被撂倒了。 陆川笑了笑：“没啥，就是跑的……” “小心！” 碰！ 两个人交替前进，正要转过另一个拐角的时候，突然一条甩棍从墙后袭来。 陆川虽然发现的很及时，但是喊出小心的时候，李大力已经来不及躲闪了。 下意识的用手臂遮挡，但还是没有止住甩棍的打击。 一下子就被敲到了脑袋上。 霎时间，鲜血直流。 李大力一下子倒在地上，失去了行动能力！ 两人刚刚交替并行，原本是陆川靠近墙壁行走，而就在靠快到拐角的时候，两人再次交替位置。 也就是这个时候，甩棍突然出现。 对方挥动甩棍的速度很快，角度非常刁钻，就是奔着太阳穴的高度来的。 幸好陆川提醒的及时，李大力用手稍微挡了一下。 否则这一下就不仅仅是把你李大力敲晕那么简单，很有可能伤及性命。 陆川眼疾手快在李大力倒下的一瞬间，栖身上前，左手迅疾抓住甩棍，嗯在墙上。 同时，右手挥拳，只要对方不放弃甩棍，就要结实的挨上陆川一记重击！ 但是黑暗中，陆川感觉左手的力道一空，对方应该是松开了甩棍，而右拳也没有打击到对方的触感。 高手！ 绝对是一名格斗高手。 对方反应速度很快，而且懂得取舍。 但是，以陆川获得自系统的格斗技能，怎么可能就让对方这么快脱身。 右拳挥空的刹那，陆川紧贴墙壁，左手抓住对方的甩棍，一个转身把甩棍轮了个圈，朝着墙壁拐角处击打而去。 噗！ 这一次传来的声音不是空荡的敲打在墙面上的声音，而是击中肉体的闷响。 对方虽然反应极快，战斗意识极强，但是陆川比他更快，下手也更狠，右拳没有得手的同时，左手的甩棍已经挥了出去。 得理不饶人。 抵挡住对方的瞬间，陆川的身子已经转了过来，昏暗的楼道里面看到了对方是一个身高2米左右的壮硕男子。 对方身材高大，壮硕的好像一头牛。 但是也正因为对方身材高大，所以陆川刚刚朝着脖子位置击打的甩棍只打了对方的胸口上。 “外国人？” 凝眸一看，陆川发现对方竟然是蓝眼睛白皮肤，典型的西方人特征。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揉了揉被甩棍击打的地方，双眼如鹰隼般盯着陆川。 “东方……警察……我要杀了你！” 蹩脚的汉语后，是对方从腰间掏出的匕首。 匕首似乎经过特殊的哑光处理，在黑暗中没有一点反光，如一条毒舌般，咬向陆川的咽喉。
哼！ 冷哼一声，陆川岂会在乎这点威胁？ 格斗技能全开，来自对方的甩棍从上而下，精准的点到了对方的匕首上。 “怎么可能？” 外国男子惊叫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已经掉落在地上的匕首。 “不可能？” 啪！ 甩棍再次从高空斜向下方落去，一下砍在了男子脖颈处。 紧接着，甩棍抽回，兜头掀在了对方脑门上。 对于这种人，陆川手下没有一点留情，招招很辣。 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刚刚给了李大力了一下，还有前方就是朦胧的灯光透出。 陆川隐约看到有人在那边。 当头一击，血液横流。 外国猛男在陆川手底下没走过三招，就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陆川解决了外国男子，回过头把李大力扶起来。 对方这个时候已经反应过来：“我没事……” 陆川检查了一下，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脑袋上流血，不涉及到性命安全。 “二组，来大厅右侧通往手术室的通道，李大力受伤！” 通知来人照顾，陆川放下李大力，准备继续突进！ 碰！ 然而陆川刚刚起身拐过墙角，砰的一声脆响，手臂登时一麻。 枪！ 对方有枪！ 退回墙角的陆川眼神冷冽。 右手臂中弹！ 好在对方使用的是小口径手枪，子弹对穿冲刺过后没有伤到骨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躺在地上的李大力看到听到枪声，抬头一看，就发现了陆川手臂上流下的血迹。 “你中弹了！” “没事，手臂而已。” 刚刚陆川中弹的时候，已经瞥见了对方的具体方位，就在前边手术室拐角的地方。 掏出手枪，陆川根本没有丝毫停留，就地一滚！ 碰碰碰！ 紧接着就是三声枪响！ 李大力是在部队退伍的军人，玩枪玩了半辈子，非常清楚地听到两声枪响是陆川的警用手枪，而另一声枪响是对方的枪。 “陆川！” “陆川！” “我没事！” 陆川确实没事。 刚刚就地一滚率先开枪压制了对方的火力，紧接着对方开枪后暴露的位置，陆川抬手一枪正中眉心。 这次过后陆川并没有大意，而是小心翼翼的前进。 不过对方的枪手好像就这一个。 在对方倒地后，有几个穿白大褂的人突然跑了出来。 “不要杀我！” “我们是医生！” “抱头！” “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马上！” 跑出来这几个人，有男有女，身材高大，看骨架都像是外国人。 说的汉语也非常蹩脚。 但是陆川无法判定这里边的人是不是都是医生，是不是有对方的枪手藏在里边。 所以，他高度警惕。 正是这个时候，其他小组闻讯赶来。 “小心他们身上有枪！” 10来个人赶到之后，警用手电筒照射下，几个人已经都双手抱头趴在了地上。 第603章 幕后黑手 上了手铐，搜了身，确定没什问题。 张辉看到陆川身后的血迹，皱眉：“你受伤了？” “没事，子弹穿过胳膊了，问题不大。” 操！ 这特们问题还不大？ “赶紧止血包扎！” 简单处理后，陆川和张辉终于进入了手术室。 而眼前的一幕，让陆川等人睚眦欲裂！ 手术室内并排着摆放两张病床上面都躺着人。 左手边的一个人，此刻已经被开膛破肚，心脏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而另一张床上躺着一个头发发白的老人。 此刻老人还没有进行麻醉，意识清醒，看到进入手术室的众人，竟然眼神凌厉的看了过来。 陆川走上前，两张床中间的一个托盘上，摆放着一颗心脏。 不用问，陆川就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 张辉此刻青筋暴露。 “移植？” 躺在床上心脏被挖开一个洞的男子陆川，和张辉两人都认得，正是已经失踪的陈德高。 陆川没有想到昨天还是活着的陈德高仅仅过了一个晚上，就已经躺在了冰凉的手术台上。 “你们是什么人！” 另一张手术台上的老者，呵斥陆川和张辉。 天知道，为了这一天，他准备了多久。 这台手术本来应该在千年疗养院内最高档的无菌手术室内进行。 但是，就因为昨天那个该死的警察。 让他的手术不得不搬到这个已经废弃的医院进行。 其实这间手术室的医疗环境并不比千年疗养院那边差。 北山医院虽然已经废弃，但是老者在这里投入了很多资金打造的这间手术室就是为了以防发生万一。 所以，即便子外边看起来，这个手术室很一般，但是内部的环境绝对先进。 干什么？！ 张辉冷哼一声。 病床上的老人张辉认识，正是海州市赫赫有名的民营企业家段四海。 “段四海你涉嫌非法期管移植，涉嫌谋杀，现在被依法逮捕！” 张辉强忍着爆发的忿怒，宣告段四海被捕。 有钱人就可以这么践踏生命吗？ 在进入手术室，看到手术台上已经死亡的陈德高的那一刻，张辉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为什么失踪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们成了这些有钱人的供体。 而千年疗养院所谓的免费体检，不过就是一个幌子，一个陷阱。 至于为什么选择一些经济条件比较差，又没有职业的一些人员进行免费体检，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一旦这些人失踪的话，引起的波动肯定比较小。 如果一个人有正当职业，比如说在政府部门工作，一旦这样一个人失踪的话，追查起来的力度肯定更大。 他们暴露的风险也就更大。 或者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甚至并不怕暴露。 只是这种情况对他们处理善后来说麻烦会比较多，花的钱可能会比较多。 如此肆无忌惮，张辉无法想象，这样的事情他们到底干了多少起！ 这次只失踪了12个人，但是以前呢。 千年疗养院成立了10年时间，到底干了多少这些肮脏的勾当，估计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
其实不得不说，整个犯罪环节他们策划的非常完美。 选中的人员无一例外，相互之间没有任何关联。 如果不是这一次，在一周之内同时失踪了这么多人，恐怕也引不起重视。 起码，刑侦支队不会接手案件。 而这一次之所以暴露，也算他们自作自受。 老白给父亲做体检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失踪人员在这体检的信息！ “逮捕我？” 段四海虽然声音微弱，但是语气中的不屑任谁都能听清楚。 “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你们警察没有权利逮捕我！” “别说你们两个小小的警察，就是你们公安局局长，宋江国来了也得给我立正敬礼！” “现在，我命令你们马上出去！” “还有，让外面的医生马上进来！” “给另外准备的供体做手术，马上！” 三个马上，说的张辉和陆川一愣一愣的。 这他妈是当老大当的时间太久，脑子秀逗了吧。 现在这都什么情况？人赃俱获，还要让我们马上？ “段四海，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现在属于现行犯罪，按照法律赋予警察的权利，我们有权利立即对你实行逮捕。” “来人！” 张辉说完也不顾段思海，还有什么举动，立马叫来两个人。 “拷上，带走！” “不不不！你们不能带走我！” “你们……” 一个小老头而已，还有病在身，怎么可能拗得过两个大小伙子。 挣扎没有一点作用，直接就被从手术台上弄走了。 在另外一间房间也找到了同为失踪人员的三个人。 门口趴着的医生虽然不会汉语，但是刑警里面有几个会英语的。 这三个人加上已经被害的陈德高，都是段四海给自己准备的供体。 而且根据医生交代这些年来，段四海通过千年疗养院，不仅仅给自己寻找供体，还给其他人寻找供体。 但具体是什么人，这些外国医生也并不知道，他们只管做手术。 而段子海的身体不好，以前的时候曾经换过肾。 但是因为那一次换肾只换了一个肾，所以没有必要杀人。 并且采用的方式是购买。 对于他来讲，100万200万甚至300万500万都不是什么事。 但是这次不同，这一次他要换的是心脏。 要了谁的心脏就要了谁的命，这就不是花钱能够买来的了。 而段四海早就知道自己的心脏不好，所以从5年前开始就在全市范围内寻找供体。 陈德高这4个人是陆续发现的。 这次如果手术顺利的话，只需要陈德高一个人的心脏其实就可以了。 但是段四海为了以防万一，怕发生意外，将5个人全部带了过来。 至于另外失踪的几个人，目前还千年疗养院内。 但是被关押在什么地方，这些医生不知道。 张辉和陆川大概审讯了这些医生之后立即挥手将人带走。 段四海参与非法移植的犯罪事实已经确凿，而且根据涉案医生的公司确定，千年疗养院是重要犯罪场所。 现在陆川和张辉可以直接对千年疗养院进行搜查！ 第604章 秦勇的三句话 整个行动快刀斩乱麻，陆川和张辉在北山医院控制住段四海之后，马上给秦勇做了汇报。 “秦队，段四海涉嫌非法移植，当场被我们抓获。” “负责移植的医生也同时被逮捕。” “段四海一共准备了5名供体，其中一人陈德高已经被害，另外4人已经全部解救成功。” “根据手术医生提供的信息，另外失踪的7人目前还在千年疗养院。” “我们建议支队这边立即组织力量，对千年疗养院进行全方位的搜查。” 秦勇这边听到消息后，长长吐出一口气。 段四海的这个案子，秦勇的处理方式其实有些过于极端。 甚至从某些程度来讲，是违反相关规定的。 段四海虽然不是体制内人员，但他是戴表，动他就必须要上报上级。 等待批准之后，才能对他采取措施。 但是这个批准需要时间，谁也说不准这个时间是一天还是一周，甚至是一个月。 而如果一旦给段四海这么长时间的准备，警方在期间又无能为力的话，那么任何犯罪证据对方都可以很快灭失掉。 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抓人，对方很有可能还反咬过一口，让秦勇上下不能。 但出现这种情况，不说案子能不能破，自己的位子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 秦勇从来不会用邪恶的想法去揣摩任何人。 但是从警这么多年，在刑侦支队长支队长的位置上干了也有将近10年的时间了。 可以说当官当的时间并不短，他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这种情况随时说发生就会发生。 而同意陆川的建议，秦勇其实承担了很大风险。 因为一旦段四海不在北山医院，不能抓住现行…… 那后果根本无法承担。 毕竟按照法律规定，对方只有在现行犯罪的时候才不用报上级批准，警方有权直接逮捕。 不过秦勇也存了自己的一个小心思。 一旦北山医院的行动失败，或者说在现场没有找到能够锁定对方犯罪证据的证据的话。 秦勇大不了被一撸到底，甚至脱下这身警服。 但是那边想动陆川…… 即便是段四海，也要掂量掂量。 强盛集团在海州市的地位，不是一个段四海就能撼动的。 自己虽然能被处理掉，但陆川肯定没什么事。 到时候，实在不行的话舔着脸让陆川在强盛集团安排一个糊口的工作，应该还没问题吧。 所以，虽然风险很大，但大不了就是脱掉警服，秦勇也算有退路，不至于到最后吃不上饭。 当然这件事秦勇没有给宋江国汇报。 否则一旦出了问题，背锅的有可能就变成了宋江国。 秦勇觉得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就要承担这个位置该承担的风险和责任。 至于宋江国那边，秦勇很清楚，这个案子虽然刚刚露出苗头，但是宋江国那边承担的压力一定不比自己小。 否则的话，昨天他也不会亲自打那个电话。 “干的漂亮！” 秦勇给陆川和张辉两人来了一个大赞。 “北山那医院那边你们负责善后，千年疗养院这边我亲自带人去查封。” 既然人已经被抓了，也就不存在什么泄密不泄密的问题。
所以现在秦勇可以大张旗鼓的去查封千年疗养院。 而在这之前，秦勇将所有支队中层全部交到了会议室。 秦勇环顾四周，在每一个人脸上看过去。 “这个会很短，只有5分钟。” “就说这么几句话。” “第一句话，就在10分钟前，陆川和张辉在北山医院将犯罪嫌疑人段四海逮捕。” 段四海？！ 在坐的众人没有一个不知道段四海是什么人物的。 所以一听到段四海被逮捕都特别惊讶。 陆川和张辉刚刚不是配合缉毒支队那边联合行动去了吗？ 怎么跑到北山医院去抓了段四海？ 而且……北山医院不是废弃了吗。 还是说段四海涉度？ 这不可能吧。 先不说对方那么有钱，用不用得着干那种买卖。 就是对方即便干了，也用不着自己亲自出马呀。 但是众多中层干部心里虽然有疑问，却没有一个出声询问。 既然这些可能都不太可能存在，那么陆川和张辉出去的这次行动到底是干什么？ 能混到刑侦支队中层的干部，没有一个是傻子，以前的时候支队也组织过类似的行动。 说白了就是为了保密。 而这一次秦勇竟然还动用了缉毒支队那边的关系。 不少人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发声，等着秦勇下面要说的话。 秦勇说完，停顿一下，再次从这些人的脸上扫过。 哼！ 冷哼一声后。 秦勇接着说道：“第二句话，有充分的证据表明，上周失踪的12名人员当中有7人，目前就在千年疗养院里面。” “第三句话，我希望在我回来之前，某些犯了错误的人，能主动交代！” 说完，秦勇叫上任强，直接带着队伍奔赴千年疗养院。 剩下的十几个中层干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个时候，大家当然知道秦勇说的什么意思。 内部出了叛徒！ “在座的各位都是十几年的兄弟……干咱们这行的都是刀头上舔血。” “为了几个臭钱……居然出卖弟兄？” 孙军冷哼一声，椅子一摔，离开了会议室。 刑侦支队的中层干部基本上没有外调的，大多数都是早年就在刑侦支队工作。 即便有派出所有其他警种过来的，也都是以普通警员的身份过来的，慢慢才爬到中层的位置。 除了搞内勤的几名中层之外，其他几个可以说都是在犯罪现场一打一拼出来的。 在座的诸位谁身上没有几个伤疤，甚至有几人身上还有弹孔。 秦勇这边的行动非常迅速，没有给任何人喘息的时间。 不到两个小时就在千年疗养院的地下室里面，发现了被囚禁的7名失踪人员。 而且和北山医院陆川那边遇到的情况一样，在解救的过程当中遇到了犯罪分子的抵抗。 并且这些人手里一样有枪。 面对强大的正规武装力量，很快这帮人就被就地正法。 随着这里的七人被解救，失踪案的十二个人，除了陈德高被害，其他11人全部平安归来。 第605章 陆川出马 段四海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患有较为严重的心脏病，暂时无法进行羁押。 但是，段四海只是整个案件的幕后主使，真正实施绑架导致12人失踪的另有其人。 但是到底是谁，现在案件的侦办陷入了僵局。 段四海已经被送往医院，但是死不开口。 秦勇等人现在虽然掌握了段四海本人的犯罪证据，但是距离打掉整个犯罪团伙，还有很大距离。 刑侦支队会议室。 秦勇主持召开会议。 陆川手臂虽然受了枪伤，但因为子弹对穿而过造成的伤害并不是特别大，并且万幸的是没有伤到骨头。 而因为案件的侦办进入了瓶颈，陆川在医院处理一下伤口之后立马返回了工作岗位。 怎么办？ 现在刑侦支队的众人一筹莫展。 甚至就连秦勇前面对一众中层的警告，现在来看也似乎成了笑话。 段四海虽然被抓了，但是段四海患有心脏病，他的身份又比较特殊，肯定没有办法进行羁押。 人现在就在第一人民医院，刑侦支队的4名刑警在门外看着。 可是他本人什么都不说，就没有办法对他进行审讯。 而在抓捕过程当中，持枪拒捕的所有人员全部被击毙。 那帮外国医生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做手术。 至于谁让他们做的，在这帮人看来，华国人长的都一样，分不清楚。 就像老外在华国人眼里分不清楚差不多。 指望着从他们那边打开突破口……难。 而只要段四海那边什么都不说，那么很可能这一伙犯罪集团就此隐入地下。 到时候想要再抓人…… 参会的众人看着秦勇已经黑得跟锅底一样的脸颊，全体人员默不作声。 现在已经不是抓不抓叛徒的问题，而是如果这件事就这么撂下。 那刑支队的尊严在哪？ 当然，就失踪案案件本身来讲，整个案子除了一人被害，其他人都已经被找到了。 至于杀人犯很简单，就是那几名外国医生。 宋江国今天早晨已经给秦勇打过电话。 暗示他，有人交待他让案子办到这个程度终结即可。 三天，现在只有三天时间。 这是宋江国给秦勇这边争取到的最大时间限度。 一旦过了这个期限，案子还不结，没人能保得住秦勇。 甚至如果宋江国一意孤行的话，他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能不能申请对四海集团进行调查？” 张辉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段四海是四海集团的话事人，他本人出了事儿，四海集团如果说一点毛病都没有，张辉是不信的。 千年疗养院里面现在干的什么勾当众人都有猜测。 但是有些事情只能心里想，不能嘴上说。 其实这也是段四海，即便被抓也依然有恃无恐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些年来失踪的人不止一个，而段四海能用几个器官？ 而如果是段四海没有用这些器官，那其他的器官都哪去了？ 用在谁身上了？ 那些个达官显贵知不知道这背后的交易。 在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什么都是合法的，做手术的钱呢？
一台小小的肾脏移植手术就要上百万的费用，更别说后期恢复排异疗养所需要的费用。 有些事情想想都不寒而栗。 “这个……很难。” 任强皱眉。 对张辉的建议，他持有不同想法：“四海集团在我市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在座的再清楚不过。” “四海集团如果进行调查，势必会影响集团业务。” “别的行业我们先不说，四海集团掌控着我市将近1/3的供暖公司。” “现在已经临近年底，天气越发寒冷，如果这个时候对方以供暖无法保障为由，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更不要说其他的油气供应和各类能源供应。” “这个时候动四海集团，如果在极短时间内没有取得确凿证据的话，一旦被对方反噬，我们整个刑侦支队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就算了？我们明明知道他犯罪，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 张辉情绪有些激动。 就像他说的。 段四海明明罪恶滔天，但是就因为他的身份，就因为他有四海集团。 因为他现在患有心脏病，因为他年龄大了，刑侦支队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任强叹了一口气。 张辉还是年轻，见识的少。 早些年的时候，想抓一个戴表的人，比特么登天的都难。 现在不管怎么说，人赃俱获，段四海已经在手里。 剩下的就是证据。 只要找到证据，什么都好说。 “不要激动，激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秦勇现在反而冷静下来了。 斗争就是这样，这是你死我活的事情。 作为段四海，这个时候肯定是无所不用其极。 否则等待他的就是无情的审判和牢狱。 而秦勇等人现在盲目行事，激动办案没有任何好处。 现在最有利的情况，其实还在刑侦支队这边。 毕竟段四海在北山医院，准备做非法移植的时候被当场逮捕。 而且给他保护的人非法持枪。 就这两个事儿就够段四海喝一壶，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他有多少钱，没人能洗清这个罪名。 否则的话，秦勇就算脱下这身警服，也一定要讨个说法！ 会议没有持续多久。 “小陆，剩下的案子你就别参与了，好好养伤！” 陆川中枪，说实话，差点把秦勇吓死。 这事如果被陆川家里知道了，怎么办？ 先不说人家父母担心不担心，会不会直接让陆川退役？ 设身处地的换个位置来想，如果秦勇身家亿万，自己的儿子在刑侦支队里边儿拼死拼活还中枪了，他无论采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儿子退役。 “秦队，我这边不用担心，没伤到骨头，小口径手枪，问题不大。” “再说了，如果我住院了，家里肯定知道。” “你可得给我保密。” “陆川！” 正说着话，沈妍突然跑了过来。 “你！” 沈法医看着陆川已经包扎的手臂，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来。 她刚刚才听被人给自己说，陆川出任务，中枪了！ 第606章 强盛集团的威慑力 做为法医，沈妍基本不会有上前线的机会。 所以，对于抓捕之类的事情，她都只是听同事们说说。 也见过不少同事受伤。 可是这一次，陆川竟然受了枪伤！ “没事没事，就是擦破点皮，真的没事，我就在医院包扎了一下，不信你问秦队。” 陆川没有说实情，反正事情都过去了，等以后再交待也不迟。 看着陆川眨巴的眼睛，秦勇叹了口气，只能编瞎话了：“嗯，确实没什么大事。” 没什么大事？ 沈法医一听秦勇这么说，顿时不高兴了。 什么叫没什么大事儿？ 这人都受了枪伤了，还叫没什么大事儿，那得伤到什么程度才叫大事，非得死了不行吗？ “秦队，你这么说我就不愿意了，什么叫没什么大事儿？” “虽然只是擦了点皮，但那也是枪伤。” “再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陆川是现勘刑警，是技术刑警，不用出外勤任务吧。” “您觉得这么说合适吗？” 秦勇…… 他这不是给陆川圆谎吗。 但是看着以往温婉乖巧的沈妍，现在竟然这么咄咄逼人，秦勇即便是支队长也不敢说什么。 “哈哈……你们聊，我有事先走啊。” 说完也不管陆川和沈妍有什么回应，直接就离开了。 “诶，秦队……你别走啊……” “好了好了，秦队忙着呢。” 陆川赶紧拉住沈妍：“领导忙着呢。” 他是真没想到，沈妍平时那么温柔的性子，刚刚竟然把秦支队怼了。 “哼，本来就是他不对嘛。” “如果不派你出去，你怎么会受伤？” “这个啊，是我自己要求的，你不知道，线索是老白发现的，我跟他一起去处理线索。” “当时很紧急，直接就现场侦查了。” “好了，我真的没事，你可别跟我爸妈说啊。” …… 说了几百句好话，做了180个保证陆川才终于把沈妍安抚好。 毕竟案子现在还没有办完，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忙。 会议结束之后，张辉那边已经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医院。 被解救出来的11人，现在都在医院做检查。 不过现在来看身体都没有大碍，但是这些人精神上受到了极度惊吓。 这些人被绑架之后不久，就知道为什么被绑架了。 所以，在被囚禁的这段时间了，他们时时刻刻都是提心吊胆的。 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摘取器官的是不是自己。 等死的滋味，远比死亡那一刻要恐怖的多。 所以这些人现在都在医院接受心理治疗。 至于当时谁把他们抓回来的，中间谁在看管这些人也都做了指正。 可惜的是直接参与绑架他们的人就是负隅顽抗的那几个人，当场就被击毙了。 这些人提供的线索，断了。 但是张辉还是想在询问一遍，万一遗漏了什么东西呢。 与此同时。 陆川也离开了刑侦支队，因为手臂受伤，不方便开车，陆川让支队的车送自己去了医院。 心内科四病区，102床门口，四名刑警和四名特警，全副武装。 看守段四海的保卫力量非常强大，任何人没有恰当理由，都不能够接触段四海。
警方甚至将病房里的玻璃进行了处理，防止对方通过无人机等手段，给段四海传递消息。 现在，他整个人理论上都是处于信息孤岛的。 但是，陆川知道，这点手段…… 根本困不住段四海。 钱的作用，远远超出了大多数人的想象。 就像陆川用10万块钱收买王娜娜一样。 段四海在第一人民医院羁押，总要有医生护士接触他吧。 如果用100万只让这些人带一个口信的话，陆川觉得这会很容易。 毕竟只是一句话，谁能知道呢。 说完了就完了。 而段四海，不差那一百万。 话说回来，王娜娜提供的信息确实重要。 陆川想着回头再给她十万块。 “刑侦支队陆川。” 出示了证件，陆川得以进入病房。 秦勇交代过，除了他本人，就只有陆川和张辉能进病房。 房间不大，以段四海的财力，这辈子可能都没住过这么小的房间。 “是你？” 段四海躺在床上，看到陆川进来，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把自己逮捕的年轻刑警。 “对，是我。” 陆川扬了扬受伤的手臂：“段老板，拜你所赐，受了枪伤，差点把命丢了。” “哼！” 段四海没有说话。 正如陆川所说，段四海确实和外界取得了联系。 虽然段四海被抓了个现行，但是他并没有亲手杀死宋德高，也没有人看见他亲自犯罪。 只要他本人不说，就没人能证明他就是幕后黑手。 警方即便提起公诉的话，罪名也是有限的。 大不了就是一个买卖枪支，私藏枪支，非法从事器官交易的罪名。 以他现在的年龄，身体状况，有可能在蹲一两年监狱之后往外就医。 但前提是，不要有任何再让警察抓住把柄的行为。 所以即便陆川这个亲自把他逮捕的人再次出现在面前，段四海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而陆川这次来也不是以胜利者的姿态耀武扬威的，他这次来是找说法的。 “段总，知道我叫什么吗？” “呵呵，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 陆川笑了笑：“关系可大了。” “我叫陆川，我爸叫陆启强，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陆启强？ 段四海脸色微变，强盛集团的管家，他当然知道。 但是，这个小警察……怎么可能？ “看你的表情，你是知道的，我爷爷就叫陆建国。” “换句话说，我家就是强盛集团。” “本来我来当警察，这件事家里是不太同意的。” “但是这两年获得了几次一等功之后，光宗耀祖，名字都已经摆到祠堂里边去了。” “你说，我爷爷要知道你的手下给了我一枪，他会怎么做？” “你……” “四海集团财力确实雄厚，但是如果强盛集团出手，段总觉得你们能撑多久？” 段四海此刻额头已经冒汗了。 四海集团在海州市确实是能称得上是大集团。 他段四海也确实算是有钱人。 可是，这要看跟谁比。 第607章 谁是内奸 段四海正因为有钱，有势力，才更知道强盛集团的可怕。 强盛集团的总部和根基虽然在海州市，但是它的势力范围遍布全国。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强盛集团要是对四海集团进行狙击的话，不用一个星期四海集团就会灰飞烟灭。 他段四海不过是海州市里边能戴表的人，这样的人，在海州市上百总是有的。 可强盛集团，那是到了顶的。 动他，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而现在，自己的手下，开枪打伤了陆川！ 陆建国的亲孙子！ “陆……少爷……” 陆川摆摆手制止了段四海下面的话。 “你除了明面上的一个儿子，两个女儿背地里面还有三个私生子女。” “段四海当年你怎么起的家，你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你的岳父，你现在还在海里面打鱼呢。” 段四海的发家史也非常传奇。 当年的段四海不过是一个长相不错的打鱼仔。 而故事的开端和结局非常具有戏剧性。 段四海的初恋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漂亮姑娘，身材好，脸蛋亮，性格软。 但是，帅气的段四海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 被当时一个高官的女儿看中了。 虽然高官的女儿又胖又矮又丑，但是她看上了段四海，那她就一定是段四海的妻子。 后来段四海在他妻子和岳父的帮助下积累了第1桶金之后一发不可收拾，逐渐建立了四海集团，成为了海州市数一数二的私营企业家。 虽然段四海的岳父早就去世了，但是，功成名就的段四海，也没有和妻子离婚。 而是和当年的初恋生了三个孩子。 “你们四海集团有什么龌龊勾当我都不管，但是宋德高的死一定要有人负责。” “段四海，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顽抗到底，什么都不说，四海集团灰飞烟灭！” “第二，配合警察，交待全部犯罪经过。” 陆川在段四海的病房里，仅仅待了不到20分钟就离开了。 虽然段四海在刚才没有直接当着陆川的面表态。 可是陆川知道段四海如果不是脑子进水了，就绝对会选择第2条路。 四海集团是段四海的，没有错，但也不仅仅是段四海的。 这么多年段四海做能源生意，得罪过什么人，没人比他更清楚。 如果强盛集团对四海集团下手的话，也许用不了一个星期，只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整个四海集团就会分崩离析。 他自己心脏不好，现在没有办法继续寻找到供体就没有几天好活了。 既然命都没几天了，剩下的牵挂不就只有儿女了吗？ 呼！ 医院外，陆川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利用强盛集团的势力，以势压人。 但是想要在短时间内突破段四海结案，除了这个办法，陆川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当然，如果段四海真的选择了第一条路，陆川也不会真的做什么。 刚刚也只是威胁段四海罢了。 他不是段四海，他是警察。 但是段四海不敢赌。 下午四点钟，秦勇就接到了段四海要见他的要求。 陆川不知道段四海和秦勇说了什么。
但是可以想象，段四海不会把自己所有在体制内的人际关系全部出卖掉。 不过刑侦支队的内鬼…… 秦勇回来后，就把行动六组的组长叫到办公室。 “为什么？” 秦勇呻吟嘶哑低沉，双眼通红，此刻恨不得撕了陈阳。 秦勇和陈阳关系很不一般，两人当年是警校同学，毕业之后一同加入了刑侦支队。 两人跟着同一个师傅，从一名稚嫩青涩的刑警逐渐成长。 到现在陈阳是行动组组长，刑侦支队在职中层之一。 而秦勇更是刑侦支队的支队长。 说实话，秦勇怀疑过很多人，但陈阳真的不在他的怀疑人员名单里。 刚刚段四海说刑侦支队里的内鬼就是陈阳的时候，秦勇根本不信。 怎么可能？ 陈阳是什么人？ 当年抓捕一名抢劫杀人犯的时候，独自和对方缠斗了10分钟。 腿部胸部腹部连中七刀。 要不是这小子命大，当年就死了。 陈阳不仅仅是一名老刑警，说是战斗英雄也不为过。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被金钱所腐蚀成为了段四海在刑侦支队的内应。 这是秦勇非常不能够接受的。 面对秦勇的诘问，陈阳叹了口气，坐在秦勇对面。 其实陈阳知道，在段四海被抓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完了。 所以，此刻对于秦勇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叛徒后，陈阳并没有任何意外。 “秦队，还记得我女儿吗？” 女儿？ 秦勇当年知道。 去年陈阳的孩子刚刚高考完，同样进了警校。 秦勇还是那孩子的干爹，怎么能够不记得。 只不过孩子小的时候身体不太好，曾经得过白血病。 陈阳当然知道，秦勇肯定记得自己的女儿。 所以没等秦勇答话，陈阳自言自语：“七年前，小雪得了白血病。” “能找的都找了，能看的都看了，你还给了我3万块钱给孩子看病。” 7年前的3万块钱，也是秦勇的全部家当了，但是当时陈阳的女儿生病，钱花光了，秦勇二话没说就把钱直接给了陈阳，没说借而是给。 “当时找到配型之后，对方并不是无偿捐赠的，而是要100万。” “你说……我去哪找那一百万？” “后来……段四海的秘书联系到我，他们帮我出了钱。” “小雪的病好了之后，他们也没有联系过我。” “后来，他们只是偶尔找我出去吃饭。” “也没有让我办什么事情。” “我天真的以为他们只是想交我这个朋友，但是没想到……昨天……” 剩下的事情，陈阳没有再说。 确实是，陈阳给段四海报了信。 秦勇深吸一口气。 “失踪的案子内情，你知道不知道？” 陈阳摇头：“我真不知道。” “给他传了那个口信之后，我和他之间就两清了。” “老秦……我只有一个要求，小雪……拜托了。” 说完，陈阳主动伸出双手，等待着秦勇亲自给他戴上手铐。 那双从来都是他戴给别人的手铐！ 第608章 尘埃落定 秦勇，终究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当年陈阳女儿陈小雪的事情，他比谁都清楚。 但是他不知道脊髓供体需要一百万的事情。 100万说实话，对他们这些警察来说，那就是可望不可及的天文数字。 秦勇知道，如果当时陈阳放弃这100万没有接受四海集团捐赠的话。 等待陈阳的很可能就是天人两隔。 作为一名父亲，陈阳的选择无可厚非，但是作为一名警察…… 秦勇深深的看了一眼陈阳。 其实陈阳泄露案情秘密，可大可小。 前提肯定是违法行为，但是到底怎么处理，主要是看陈阳泄露的案情秘密，是否造成了严重后果。 如果仅仅是泄露案情导致罪犯逃跑或者是抓捕行动失败等等这样的话，对泄露警察实行的就是警告处分，甚至是撤职开除等处理。 而如果造成特别严重的后果，比如有无辜群众因此伤亡，那么就应该追究刑事责任。 失踪案里边陈德高的死亡，是这个案子最大的后果。 所以现在需要界定的是陈阳的泄密，是否导致了陈德高死亡？ 从整个案件的发展情况来看，根据段四海交待杀死陈德高，给自己换心脏，是早就定好的计划。 而且这个计划的时间，并没有因为陆川发现了千年疗养院的秘密而更改。 只不过段四海等人将手术地点从千年疗养院改在了北山医院。 所以陈阳是否泄密，其实对陈德高的死亡都不会造成直接的影响，这就为对方是否要承担刑事责任，提供了一个依据。 当然具体怎么判，秦勇说的不算。 但是如果能够内部处理的话，当然最好是内部处理，哪怕扒了这身警服，只要不入刑，比什么都强。 而且，如果陈阳真的因为这件事必须承担刑事责任的话，就代表他的女儿以后即便在警校毕业，也不可能进入到警察系统内。 这也是为什么陈阳刚刚拜托秦勇照顾她女儿的最重要原因。 看着陈阳失魂落魄的走出办公室，秦勇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瞒肯定是不可能瞒的。 别的不说，陈德高一条人命摆在那儿，这种事情谁都不可能瞒。 秦勇和陈阳虽然是过命的交情，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但是警察的职责让秦勇不得不面对这种残酷的现实。 如果他今天放过了陈阳，可能下半辈子秦勇都睡不好觉。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秦勇最终还是决定如实上报，具体怎么看怎么办，看上级的决定。 刚刚秦勇还在惆怅，段四海拒不交代，到底该怎么办。 而现在段世海也交代了，案子也破了，链条也完整了，陈德高的这条人命也有了交代。 但是秦勇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 一点都没有以往侦破案件的那种喜悦和轻松。 离开秦勇办公室的陈阳返回了自己办公室。 “陈头，又有任务？” 行动6组里的组员并不知道秦勇叫陈阳去干什么，还以为是交办任务。 陈阳点上一根烟，摇了摇头：“去忙吧，我自己待一会。” 窗外落日余晖，透过玻璃散落在陈阳身上。 后悔吗？ 作为一名父亲，陈阳其实不后悔。 自己即便被抓了，从警察到蹲监狱，也没哈。 女儿虽然会被自己影响，毕业当不成警察，但是起码还活着不是吗。
如果当年没有女一百万，自己的女儿还会在吗？ 陈阳突然回想起自己刚刚上班的时候。 意气风发满身正义，跟秦勇一起抓了多少罪犯。 那个时候的自己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竟然自己为了钱会出卖案情。 成为一个叛徒。 捻灭烟头，陈阳给妻子打了电话：“今天加班，就不回家吃饭了。” “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既不冷漠，也没有愤怒。 陈阳一年到头在家里吃不了几顿饭。 妻子早就已经习惯了。 以前女儿还小的时候，她还抱怨陈阳不回家带孩子。 现在孩子也长大了，而且同样上了警校…… 陈阳的妻子逐渐开始理解陈阳。 抓坏人……总得有人去做。 但是不管怎么样，即便陈阳只是给了处分，没有开除，也不用承担刑事责任，但刑侦支队他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像他这种情况，到警犬中队、派出所或者是交警支队当个普通警员也就很不错了。 陆川并不知道，陈阳就是那个叛徒。 他让段四海开口，就已经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此刻，陆川正和沈法医研究晚上去哪吃饭。 “晚上吃火锅怎么样？” 天气有些冷，吃火锅有情调。 “可以啊，最近火车站那边开了新开了一家清油火锅，听说不错，去尝尝？” “嗯嗯嗯嗯，好好，出发！” 陆川和沈妍在约会的时候，其他几个行动组可没闲着。 段四海交代出的信息不少，涉及到的人员有几位是四海集团内部的。 十几个人，抓捕工作持续到了半夜。 当然，段四海很聪明，不该牵扯的人一个也没牵扯进来。 比如给宋江国打电话的人。 其实，也正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陈阳的处理可能不会那么重。 毕竟，真正阻止陆川调查千年疗养院的人，是对方。 陈阳只不过是个报信的。 对方为了自己，大概率也会保住陈阳。 后面，就看宋江国那边怎么处理了。 接下来的日子比较平静。 5天后有关失踪案的结案彻底完成。 陈阳被给了记大过处分，直接从刑侦支队调走，离开了这边去了警犬中队养狗。 对于陈阳的处分，刑侦支队这边很多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但是这种事情不好问，也没人问为什么。 而陈阳对此非常满意。 自己虽然给了记大过处分，但警服还是保住了。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女儿不会因为受到自己的牵连，以后连警察都没得做。 其实从人性的角度来考虑，陈阳的做法有错吗？ 这个社会上大多数人工作，都只是为了养家糊口。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绝对是万万不能的。 有关段四海的案子也全部移交了，检察院由那边提起公诉。 刑侦支队后面进入了一个平静期，连续多天都没有什么案子，陆川的伤也早就好了。 而就在众人以为能持续到年底，安安稳稳过个年的时候。 刑侦支队的平静被一通电话打破。 第609章 一波又起 11月23日上午十点零八分。 秦勇办公室座机，接到一个神秘电话。 电话的内容非常简单，只有一句话。 “北山公园，风波亭下第23颗树木，挖开。” 电话来的莫名其妙，短短的一句话，甚至都不到20个字。 而且对方使用了变声器。 能够很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声音沙哑，经过变化之后，无法确定是男还是女。 至于电话号码来电，来电显示是一个虚拟号码。 会议室。 秦勇召集孙军，张辉，陆川等人开会。 “陌生来电？” 张辉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 “不会是恶作剧吧？” 秦勇摇摇头。 “我办公室的电话号码也不是谁都知道的，对方这么谨慎，给我打电话使用变声器用了虚拟号码，不像是恶作剧。” 关键是这不是国外，谁敢用报警这种事做恶作剧。 可是问题是对方为什么不打幺幺零报警而是专门给秦勇的办公室打电话呢？ “我建议派一组人过去看看。” 孙军老成持重。 虽然这通电话看着无厘头，只有一句话，对方还用了隐藏身份的手段。 但是正因为这样，对方极力隐藏自己的身份，就说明这通电话很有可能是真的。 不管风波停的那棵树下藏的是什么东西，挖开看一看也不费什么劲。 前些年的时候，孙军碰到过类似的报警电话。 但是这种电话，大多数都是在贪腐案件上碰到的比较多。 刑侦支队这边碰到的极少。 不过也有个例，对方如果打110报警的话，很有可能案子会分配到下面的派出所或者是刑警大队。 对方如果想引起刑侦支队这边的重视，直接给秦勇办公室打电话，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我觉得派人过去看看也可以，北山公园我去过，风波亭倒是没上去过，但是那边人比较少，风景不错。” 陆川这两年和沈法医谈恋爱，基本上把周边能转的地方都转遍了。 北山公园很适合自驾过去，很安静，没人打扰。 秦勇作为海州市刑侦支队的支队长，平时确实非常忙。 除了有案子的时候，要全力侦办案件以外。 没案子的时候秦勇也非常忙，总有开不完的会，总有讲不完的话，总有安排不完的事儿。 甚至对于秦勇来说，破案子反而会感觉心理上更舒坦一些。 最近几天刑侦支队这边没有什么案子在手，其他人休息的差不多了，但是把他忙得够戗。 现在接到这么一个电话，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案子，但是派一组人去看一看也没什么大碍。 “行，这次张辉跑一趟，陆川辛苦辛苦到现场看一看。” 两人对视一眼，当然没问题。 张辉本身就是行动组的外出工作，是他们的本职任务。 因为电话里面提到挖开，在座的众人自然考虑到里面是不是有尸体，所以陆川去也无可厚非，现勘第一时间介入对后期的办案有好处。 一个小时后。 三辆警车驶进北山公园。 以前刑侦支队出任务的时候可没有这么阔绰，一个现场派三辆警车出去。
但是自从有了强盛集团的捐赠就不一样了，海州市刑侦支队里的车，有点多了。 以前是两个行动组抢一两辆车，现在是每个行动组都配了三四辆车。 以前外出任务要抢车的情况，根本不复存在。 而且，支队资金充足，还有最近一段时间，刑侦支队这边连破大案，给局里边长了脸。 秦勇又跟宋江国那边打报告，增加了不少辅警的名额。 正式编制谁都没有办法，就那么多人，肯定无法增加。 但是辅警的名额多来个十几二十个，宋江国那边还是能批的。 风波亭是北山公园上面的一个观光小亭子。 从公园大门进入右手边，直上石质台阶就能到达风波亭。 北山公园原来是个秃山，二十几年前搞荒山绿化的时候，在北山公园上种植了很多树木。 所以这些树的生长排列都比较有规律，不像野蛮生长的森林。 陆川和张辉等人上了风波亭之后，从上往下数…… “这个，辉哥，第23颗树。” 很快，组员就确定好了电话里提到的树木。 “那就开挖吧。” 既然来了，自然就不用客气，开挖。 几个人分了搞头，开始刨。 不过在这之前，陆川大概检查了一下树木附近的情况。 枯枝烂叶腐败，没有短期内人为动土的痕迹。 这个结论让众人其实松了一口气。 因为周围的泥土短时间没有动过，就说明不是短期内的现案。 “但愿是个恶作剧，回头让网警好好查一查。” 相比较那通电话，确实有内容而言，张辉更希望他就是一个恶作剧。 几名行动组的成员也都不是新手。 这种活以前也干过，虽然次数不是很多，但也有很有经验。 在刑侦支队干刑警的，谁还没在土里边刨过一两具尸体。 所以，对于接下来万一出现什么，大家都是有心理准备的。 “辉哥，这都一半小时了，啥也么有啊。” 围绕着第23棵树，几个人基本上转圈挖了一遍，但是目前什么发现都没有。 真的是恶作剧？ 看着已经将近一米深的坑，张辉想了想。 “挖到一米深，如果什么都没有的话咱们就撤。” 反正也不差那一下两下，众人听了之后奋力挥动搞头，继续吧。 咔嚓！ 结果，老陈这边一个镐头下去，就听到了一声脆响。 土坑旁边的陆川一下子就窜了过来。 这种清脆的骨裂声，陆川再熟悉不过。 老陈一定是碰到骨头了。 “我来！” 其他众人也听到了刚刚的脆响，纷纷放下镐头，等陆川过来。 土坑里，陆川带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扒开老陈干刚才挖掘的位置。 用现勘的小铲子，小心翼翼的在两边开始翻动泥土。 相比较刚刚行动组用力挥舞镐头刨土的情况，陆川用小铲子挖土的动作小心翼翼，显得非常谨慎。 而随着泥土的翻出更多的东西暴露出来。 衣物…… 以及……骨骼！ 第610章 失踪的女人 看到了衣服，看到了骨骼，大家心里都有数，里面确实有东西。 张辉这边第一时间给秦勇那边打电话做了汇报。 正在办公室里喝茶的秦勇，听到张辉说在北山公园里面确实发现了尸体，吓得手一抖差点把茶杯打翻。 作为一名老刑侦办过的命案，不知有多少。 如果是一起普通的命案，对于秦勇来说也不过就是遇案则办，顺其自然的一个工作状态。 但是这一起命案明显不同。 刚才张辉已经大概汇报了现场挖掘的情况。 尸体的衣著已经有高度腐烂的情况，整个尸体基本上全部白骨化。 由此可以推断死者死亡的时间不短。 起码不是一两年内能够形成的。 而关键是这个案子不是警方发现的，而是有人通过秘密电话的方式向秦勇报案。 所以报案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选择在今天给自己打电话，如果他早就知道那里边有人的话，为什么不提前去报案呢？ 多年办案的经验告诉秦勇，这里边似乎有着非同寻常的故事。 但是多想无益，现在应该立即召集人手前往北山公园。 下午三点钟，整个骸骨已经全部清理出来。 陆川这边正在做基础的骸骨鉴定分析。 张辉这边正在给秦勇做最新的案情汇报。 “舌骨断裂，初步判断是窒息死亡。” “女性，年龄在30岁左右。” “陆川那边现在正在做骸骨鉴定分析，具体的信息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出来。” “发掘的过程当中发现了一些死者穿过的衣服，这边正在让队里边儿对比失踪人口……” 嗡嗡！ 张辉正说着，手机响了起来。 “是核实失踪人口身份的小张。” 秦勇点点头示意张辉接电话。 张辉摁下免提，电话里传来小张略显激动的声音：“辉哥，身份确定了，死者穿的衣服和十五年前的一起失踪案高度相似。” “失踪人叫张曼玉，身高1米65，年龄是29岁，具体的信息我发到你手机上了。” 张辉这边打开手机，查阅相关张曼玉失踪的情况。 照片上的女人长相非常漂亮，温婉，失踪的时候穿的衣服是牛仔裤，蓝色外套上衣，黑白斑点相见的衬衣。 张辉和秦勇皱眉。 秦勇刚刚已经看过骸骨，虽然尸体上的衣服腐烂比较严重，但是依稀能辨别出颜色和款式。 和此刻张辉手机上的失踪人员，张曼玉的穿着基本一致。 死者的身份信息，大概率算是确定了。 可是，对方失踪的时间，让秦勇等人心中疑惑更甚。 张曼玉是15年前失踪的，那么大概率也就是15年前被害的。 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为什么给秦勇办公室打电话的人到现在才报案呢？ 难道对方是凶手？ 尸体埋藏的位置非常隐秘。 从风波亭到北山公园大门的这一段路，其实很少有人走。 毕竟平时的时候来北山公园玩的人就不多。 而且凶手埋藏尸体的位置比较隐蔽，深度也比较深。 否则的话，张辉等人也不会挖了几个小时才找到尸体。
可是凶手提供的信息这么准确，说明什么？ 说明给秦勇打电话的这个人，如果不是凶手，就一定是在案发现场的目击人。 可问题又绕到了原来的问题上。 如果对方是凶手，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给警察打电话？ 如果对方不是凶手，是目击证人，为什么经过15年才给警察打这个电话？ 骸骨的检查很快完成。 “小陆，怎么样？” 陆川摘下手套，开始汇报。 “死亡时间在十年以上了。” “骨骼上没有任何破损，但是舌骨断裂，应该是窒息死亡。” “大概检查了一下衣物，虽然衣服已经腐烂，但是在相对完好的部分，没有发现破损伤。” 陆川的意思是基本上可以锁定死者的死亡原因就是窒息。 “另外我怀疑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哦？ 秦勇疑惑：“有什么证据？” “鞋子的位置和磨损情况。” 陆川捡起地上的一根枯树枝，在地上大概比划了一下。 “如果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的话，凶手在处理尸体的情况下，大多数都会选择拖行尸体的方式。” “但是，刚刚仔细观察了死者鞋子的磨损痕迹。” “没有发现长距离拖行的可能。” “还有就是两只鞋子的位置，一只在脚上，一只却在手边位置，身体下方。” “这说明鞋子是先进入尸坑的，然后尸体覆盖在鞋子上。” “没有拖行的痕迹，鞋子有掉落的情况，说明这里很有可能发生过打斗。” “当然具体情况还要采集一些泥土样本，回去分析一下，看看有没有血迹残留。” “另外，尸坑边缘挖掘的痕迹非常粗糙。” 陆川刚刚在对尸体的骸骨进行勘察的时候，同样对尸坑的周围环境进行了勘查。 “凶手挖掘尸坑的工具并不顺手，起码不是铁锨、搞头等专门的工具。” “因为尸体被埋下之后，腐烂会在周围形成一定的痕迹。” “尸体死亡时间虽然很长，但是这种痕迹无法完全消失。” “再加上尸坑周围的原本泥土和挖开之后，回填的泥土中间会有明显的分界点。” “这些分界点粗糙交错，非常不整齐。” “说明凶手挖掘尸坑的时候使用的工具并不专业，很有可能是临时起意杀人，然后就地掩埋。” “当然这只是初步的勘察，骸骨的鉴定分析还会等回去做具体的实验验证。” “辛苦！” 秦勇拍了拍陆川的肩膀。 尽管已经看过陆川做过很多次现勘，但是似乎每一次陆川的现勘都能给众人不一样的解释。 就比如埋藏尸体的这个尸坑。 秦勇以前也见过老刘他们勘察类似的现场。 但是说的就是不如陆川，真切细致。 比如根据尸坑回填土和原本土壤的交错关系，判断凶手当时的行凶状态。 这其实非常重要。 有计划的杀人然后埋尸，和临时起义杀人就地掩埋是有很大不同的。 而这些细节通过现场勘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还原。 第611章 十五年前的往事 因为如果是前者，说明凶手和被害人之间会有很复杂，或者相对来讲比较熟悉的人际关系。 但是后者，那么就较大概率可能是激情杀人。 从概率上说，凶手和被害人之间很有可能并不认识。 比如因为抢劫，错手杀人之后就地掩埋。 可以说陆川的这个判断虽然看上去简单，但实际上对于后期分析办案方向，有很重要的指导作用。 不论遇到什么案子，不论这个案子有多大，从理论上来讲，投入的资源终归是有限的。 那么如何利用有限的资源，尽快的侦破案件，就是领导者必须考虑的问题。 如果一件案子不能够锁定侦破案件方向的线索，案件的侦破就会非常麻烦。 通常案件发生后，召开案情分析会就是这个原理。 首先要根据案发现场的蛛丝马迹，判断出杀人的性质。 从而将有限的力量集中起来，针对某一个方向全力攻克。 比如说这一起案件。 从目前现场的勘察情况来看，埋尸地点很有可能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并且从陆川没有发现尸体有长距离拖行的痕迹。 那就很有可能说明，凶手杀人并不是预先就设计好的。 凶手有不是死者熟人的可能性。 但是，也有可能是死者的熟人和死者临时发生冲突，从而临时杀人。 哪种可能性大？ 这就是秦勇需要判断的。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死者失踪时间已经过了15年。 那么，到底是谁给秦勇打的电话？ 打电话的人，既然知道这么准确的埋尸地点，他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打电话？ 现场的处理很迅速。 骸骨挖掘之后，陆川做了初步检查，就带回了刑侦支队。 法医那边和现刊办公室有很多设备可以对骸骨进行深入的鉴定分析。 其实绝大多数的骸骨类案件，破案的难点就在于确定骸骨的身份。 这个案件相对来说比较好的一点是，根据骸骨上面的衣著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是15年前失踪的张曼玉。 刑侦支队会议室正在召开案情分析会。 张辉首先汇报当年有关张曼玉失踪的情况。 “张曼玉，女，失踪的时候29岁，身高1米65，海州市人。” “当年失踪的时候，是市实验小学的代课教师。” 所谓的代课教师就是编外教师的简称。 这算是时代的产物。 十几年前，入学儿童远比现在要多，但是短期内学校的编制人数不足，无法胜任教学任务。 就有了代课老师的招聘。 这些老师虽然没有教师编制，但是从事的工作和正常教师没有任何区别。 有的代课教师，甚至代课时间长达十几二十年。 “当年报案的是张曼玉的父母，华光街派出所接的案子。” “因为张曼玉的职业特殊，是一名教师，而且失踪的时候还有一个9岁的女儿在世，所以当时这个案子，华光街派出所那边非常重视，在侦办一段时间无果之后上报了区县。” “后来属地刑警大队进行过一段是侦查，但是没有什么发现，最终……”
张辉把当年的有关张曼玉失踪的情况大概介绍了一遍。 相关的卷宗，已经复印了一份，交到了所有人手上。 “张曼玉没有结婚？”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问题。 张曼玉没有结婚，但是当年失踪的时候，留下了一个9岁的女儿。 这是在怎么回事？ 十五年前！ 别说是15年前，就是现在哪个学校的老师未婚先孕，有了孩子，似乎也并不是什么让人觉得很光彩的事情。 15年前，人们的思想观念更加封闭。 张曼玉怎么会未婚先育？ “这个事……我来说吧。” 嗯？ 大家抬头，发现是说话的竟然是法制科主任钱卫国。 刑侦支队的法制科在平时没有什么存在感。 钱卫国手底下也仅有一个人。 平时开展工作的时候，主要是对内防止滥用私刑。 还有做一些法制宣传教育。 说白了，就是监督大家合法履行职责的部门。 钱卫国以往其实都不怎么参加案情分析会的，他要是不出声，大家甚至都没注意，钱卫国竟然来了。 “十五年前，我就是华光街派出所的所长。” “这个案子，当时就是我办的。” 怪不得。 在座的刑侦支队中层干部也都是老人了。 有从缉毒那边转过来的，也有从下面派出所干上来的，还有本来就是在刑侦支队摸爬滚打一辈子提拔上来的。 钱卫国当年从华光街派出所所长的位置上退下来是有原因的。 毕竟是华光街派出所，虽然不大，只是一个科级单位，但是相比较刑侦组队的一个中层…… 大多数人其实都是愿意选择在派出所当所长。 因为再怎么说管理的是全面工作，手底下几十号人听自己号令，远比在刑侦支队法制科干一个科长要强的多。 钱卫国也没卖关子。 自己为什么从派出所所长的位置上退下来也是逼不得已，有些事情就必须要有人背锅。 在座的这些人没有人不知道，所以这件事也没什么隐瞒的。 但是他退下来和当年张曼玉失踪的案子没有关系。 这次他特意参加案情分析会，就是知道死者就是张曼玉，所以他才过来。 “张曼玉失踪之后，我们比较彻底的排查了张曼玉的人际关系。” “张曼玉是海州市师范学院的学生，当年如果能够正常毕业，而且成绩不错，其实很容易找到一个有编制的教师职业。” “但是……她在上大二的时候，去市实验小学实习的时候，出了事情。” “后来就退学了。” “什么事？” 有人问道。 “因为她怀孕了。” 嗯？ 钱卫国继续说：“当年这件事情我并不是亲历者，但是在调查张曼玉失踪的过程当中，从当时市实验小学很多老师当中都了解到了这个情况。” “张曼玉学习优异，当时在实习的时候被派到了市实验小学，但是时间不久之后就和当时的时任校长赵国军传出了绯闻。” 第612章 破碎的线索 钱卫国喝了口茶水，继续说当年的事情。 “甚至当年赵国军的老婆一度到学校里面大吵大闹。” “当时事情闹得很大，赵国军又是校长，搞的满城风雨。” “之后就传出了张曼玉怀孕并且退学的消息。” “赵国军？” 秦勇微微皱眉，这个名字…… 钱卫国苦笑这看向秦勇：“秦队，你想的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赵国军！” 真的是他？ 赵国军，一个月前，秦勇还和对方吃过饭。 而且秦勇和对方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10年前赵国军担任教育局副局长的时候，秦勇就认识对方。 这个赵国军还和宋江国关系很好，两个人是高中同学。 而就在去年，赵国军的工作从教育局局长的岗位上再次调整更进一步。 现在的赵国军已经是主管海州市教育工作的大人物。 关键是，他还很年轻，还不到五十岁。 这以后的发展空间，显然更加广阔。 张曼玉当年竟然和这个人有过牵扯？ “后来怎么样？” 秦勇压下心头疑惑，其他人显然也知道了，钱卫国说的这个赵国军是什么人。 “后来就没什么后来了。” “赵国军第二年就调任第一高中当校长，张曼玉生了孩子后，又去了市实验小学教书，只不过因为没有学历，就只能当代课老师。” “后来我们着重查了张曼玉的人际关系，发现比较简单，所有认识的人都在市实验小学。” “她的失踪也非常突然，没有任何征兆。” 钱卫国说了当年侦办张曼玉失踪案的具体情况之后，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虽然当年的失踪案变成了现在的杀人案。 案件的性质发生了变化，失踪的张曼玉也被找到了，但是到底是谁杀了张曼玉？ 根据钱卫国当时的调查，发现张曼玉并没有什么仇人。 虽然在市实验小学里，张曼玉的名声一般，毕竟当年和校长传出过绯闻，又没结婚有了孩子。 但是，按照钱卫国的调查结果看，当时大家就是私底下传传闲话。 不太可能有人因为这个杀了张曼玉。 “知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的？” 钱卫国摇摇头。 “我们走访过去张曼玉的父母。” “他的父母也是教师，因为这个事情曾经和张曼玉的关系非常僵硬，但是张曼玉就是不说孩子是谁的。” “张曼玉的父母都不知道，别人更不可能知道。” “15年前张曼玉失踪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了。” “不过当年我们在调查的时候，其实也发现了一条线索，张曼玉在实验小学里面只有一个比较好的朋友。” “那个人曾经是张曼玉在海州市师范学院的同班同学，毕业后进了市实验小学，当了正式的老师。” “当年，张曼玉和家里的关系特别僵硬，生完孩子之后，孩子虽然由她父母照顾，但是她一直在学校的宿舍生活。” “根据张曼玉的同学说，张曼玉曾经喝醉的时候，跟她哭诉过，她……好像被强健过。” “但是后来那个同学再问，张曼玉就说自己只是喝醉了，说的胡话。”
“当然，毕竟这些事情是张曼玉失踪前的事情，所以当时并没有深究。” 其实从这一点来说就可以证明钱卫国当年办案确实比较细致，失踪人员两三年年前的一些情况，感情纠纷都在追查。 只可惜，还是没找到人。 孙军一直在沉默。 一直在研究张曼玉失踪的卷宗。 半晌后，他看向秦勇。 “秦队，张曼玉的失踪案，实在时间过去的太久，15年过去，即便当年有什么线索，现在也很难再追查到。” “而且钱科长他们当年在追查张曼玉失踪的时候，一定耗费了大量的精力。” “可是当年都没有追查到张曼玉为什么失踪，现在我们在想从张曼玉失踪的这件事情上去做文章，我认为寻找到线索的概率不大。” 孙军是行动一组的老人，其实在刑侦支队内部一组和二组的地位是相当的。 只不过大家现在都能看出来，孙军有的时候一直在刻意给张辉铺路。 年轻人，大家都在给机会。 孙军有的时候不太愿意出头。 但是这个案子…… 孙军觉得，这么办下去，方向有问题。 对于孙军的意见，秦勇当然非常重视。 “你的意见是？” “秦队，诸位，我想问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11月23号啊，老孙，你过胡涂了？” 孙军摇摇头，指了指卷宗上的日期：“大家看卷宗上的日期，张曼玉失踪的时候是什么日子？” 嗯？ 众人一看。 “11月23号？！” 我草！ 这是巧合吗？ “今天是11月23号，张曼玉失踪的时间也是11月23号。” 孙军环视众人：“大家不要忘了发现张曼玉的埋尸地点，是有人故意在今天上午给秦队长打了电话。” “对方早就知道张曼玉的埋尸地点，但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今天给秦队打了这个电话。” “所以我认为对方一定是故意挑选了这个时间点。” “那么这个案子侦破的要点，我觉得并不在张曼玉本身，毕竟是15年前的事情，而要点应该在给秦队打电话的这个人身上。” “所以我的意见是全力侦查给秦队打电话的这个人到底是谁？找到他，案子很有可能就破了。” 这个建议…… 大家听了，纷纷点头。 案情分析会上，大家确实都被现场和被害人本身的一些情况抓住了注意力。 但是大家忽略了这个案子和其他案子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报案人是通过电话给秦勇匿名报案的。 要知道从现场的发掘情况来看，张曼玉被杀被埋之后从来没有挪过地方，而案子过去了15年，对方竟然对埋尸地点一清二楚，说明什么？ “我同意老孙的意见。” “我也同意老孙说的对，我们现在如果能找到是谁给秦队打的这个电话，很有可能就能够锁定侦破案件的重要线索。” 碰！ 就在众人对孙君的看法表示肯定的时候，会议室大门突然被打开。 抬头一看是陆川。 “秦队，有重大线索！” 第613章 报纸碎片 从北山公园返回刑侦支队后，陆川就开始对骸骨进行详细的检查。 首先是对骸骨进行身份确认。 虽然根据骸骨外面所穿的衣物，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骸骨的所有者就是15年前失踪的张曼玉。 但是这只是目前的一个推测。 谁也不能保证，当年张曼玉失踪之后，这身衣服就没有穿到别人身上，来个李代桃僵。 所以陆川这边需要通过对骸骨提取dna信息，从证据层面进行确定。 虽然15年过去，但是张曼玉父母的身体还比较好，所以采集dna信息比对样本并不是十分困难。 这一步工作相对简单。 老白和杨森就能够胜任。 但是具体结果，还需要时间。 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能确定。 一是本身骸骨的生物信息提取就比较耗费时间，另外还要去张曼玉父母哪里抽血。 15年前的失踪案，还没有普遍提取亲属DNA做对比的事。 陆川这边主要对死者身上的衣物进行处理。 而就是这个处理，让陆川发现了重大线索。 会议室内，众人都期待的看着陆川。 有重大线索，难道是有什么发现？ 能够锁定作案嫌疑人？ 可惜，陆川拿的东西，并没有锁定到什么作案嫌疑人反而揭开了另一场悬疑。 “大家看，这是我从死者外衣口袋里发现的报纸碎片。” 陆川打开投影仪，将刚刚拍摄的照片投影到会议室的大屏上。 之所以是碎片，有可能是因为时间比较长，纸张风化导致碎裂。 几张碎片拼凑起来是一个依稀可辨的名字。 西山博利达仓库。 “这……什么意思？” 有人提出疑问。 “地点，这个地点有问题！” 陆川给大家解释：“我刚刚查了一下西山博利达仓库，这个仓库是10年前才刚刚建设的。” “另外死者外衣内的报纸，大家看一看其撕裂的边缘。” 边缘有毛刺，并不整齐。 陆川继续解释：“这些毛刺边缘并不整齐，腐败程度不一样，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从一张报纸上的不同部位撕下来碎片。” “而且一般情况下，如果埋在地下15年之久，基本上无论什么报纸都会腐烂成渣子，根本不可能还有字迹呈现。” “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些报纸碎片埋入地下的时间不超过两年！” 嗯？ 在坐的众人都是海州市刑侦支队的中层，办案精英。 自然明白陆川这句话有什么意思。 张辉更是差点站起来：“你是说……有人在张曼玉死后，甚至就在一两年前将这些报纸碎片放到了对方外衣的口袋里？” “对！” 陆川肯定的回答。 “今天上午我们在现场挖掘的时候，可以确定的是现场覆盖的泥土并不是新近挖掘的。” “但是这个并不是新近挖掘的，时间上究竟是一年还是10年，根本看不出来。” 关于陆川对这一点的判断，大家都比较赞同，泥土翻新后，只要经过一个春夏秋冬之后，有雨雪浇灌，植物生长，基本上就不会再有新鲜翻动的痕迹。 孙军眉头紧皱：“可是……对方为什么这么做？” 孙军的这句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既然对方知道埋藏张曼玉尸体的位置，还在一年到两年前挖开过，甚至在里面放了一些报纸碎片。 但是为什么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方是凶手？ 大概率不是。 因为如果对方是凶手的话，根本没必要这么做，更没必要在今天给秦勇打这个电话。 毕竟，如果对方没有打这个电话的话，张曼玉就只是失踪而不是死亡。 不能说这个案子，这一辈子都发现不了，但是大概就是没有希望发现的。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谁？ 在张曼玉外衣里面放碎片的人和给秦勇打电话的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秦队，现在我们通过仅有的线索，根本无法锁定对方的动机，但是对方在一两年前就在死者外衣口袋里放了这些报纸碎片。” “一定是有目的的，我建议，立即对西山博利达仓库进行检查！” 在陆川看来，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既然对方在埋尸地点留下了这条线索，就一定是想让警方去发现些什么。 “好！先去西山博利达仓库！” 路上。 陆川和秦勇乘坐同一辆车。 “小陆，对这个案子……你有什么看法？” 刚刚在会议室，陆川虽然提供了重要线索，但是并没有说自己对案子有什么看法。 以陆川这两年来的表现，秦勇对陆川的建议越发的重视。 对方除了在现场勘查方面，往往能够给出案件的关键线索之外，对案件侦办的一些看法也往往比较让人耳目一新。 更何况这条线索就是陆川发现的。 “秦队，我做现场勘察还行，推理可不是我强项。” “呵呵，你小子，没事，随便说，我还能让你背锅不成？” 秦勇自然听出来了陆川的意思。 陆川说这句话虽然简单，但是在破案的时候讲究的东西其实很多。 比如说，并不是每个刑警在案情分析会的时候都会给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 因为一旦提出意见或者是建议，就要有提出的依据，甚至要为这个意见建议负责。 陆川第一次替刘国栋开会的时候，刘国栋就交代过他，现勘的事情，随便怎么说。 因为陆川在这方面专业的。 但是破案推理不行。 一但出了问题，谁也承担不起后果。 “行，既然秦队让我说，那我就说说我的一些不成熟的看法，您宁可别当真。” “哈哈，行，我不当真，你说吧。” 陆川点点头，想了一下，开始组织语言：“第一，整个案件的侦破方向，我觉得应该就像孙组长说的，重点要放在追查给你打电话的人身上。” 这一点…… 秦勇当然知道。 但是，知道归知道，他现在也没法子。 行政支队这边也有自己的网络安全刑警，但是技术一般。 秦勇已经让市局的技术中心去查了。 但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反馈。 市局那边的意思是对方是一个黑客高手，采用了很多办法遮掩自己的真实信息。 这样一来…… 这条线索，估计很难起到实际作用。 “你接着说。” 第614章 血腥仓库 “第二，我认为给您打电话报警的人还有给尸体口袋里放碎片报纸的人是同一个人。” 哦？ 这个猜测，秦勇想到过，很多人也想到过。 但是并没有证据支撑这种可能。 陆川显然也知道这一点：“理由有两条。” “第一，对方能够在一两年前提前在尸体里面放报纸，其实就是为了今天。” “因为提前一两年把泥土翻开之后，到现在我们去挖掘，根本不会发现有新鲜翻动的痕迹。” “这足以说明，对方是早有预谋的。” “第二，对方选择在今天电话……一定是故意的。” “因为今天是张曼玉失踪的时间，对方选择的今天打电话，就一定知道我们会在今天找到尸体，并且发现他早就藏在里面的报纸。” 陆川指了指窗外的马路：“甚至就连这个博利达仓库，也是对方早就策划好的地方。” 通过至少一两年的时间来策划实施今天的报警…… 如果打电话和藏报纸的不是同一个人，那就见鬼了。 “那你觉得这个人是不是凶手？” 陆川摇摇头。 “绝对不是！” “这么肯定？” “还是两条原因，如果对方就是凶手，他根本没有必要暴露张曼玉的埋尸地点。” “没有必要在一两年之前藏什么报纸在她的身上。” “而第2个原因就是对方的年龄，案发时间是15年前，对方当年能够掐死张曼玉，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和张曼玉有关系，从体力来讲，对方至少成年。” “过去十五年，对方现在多大？” “最少也得四十来岁吧。” “四十来岁，黑客……我觉得没这个可能。” 陆川的分析…… 让秦勇不住的点头。 其实陆川做的这些推理，秦勇在心中早就有这方面的想法，甚至不止这一点点想法。 他看到了陆川很多没有看到的东西。 比如凶手和张曼玉的关系。 虽然从目前来看有激情杀人的可能。 但是秦勇更偏向于熟人作案。 最重的原因就是张曼玉被害的地点。 北山公园即便是现在也人流量比较少，毕竟距离市区比较远。 而在15年前北山公园就更加荒凉。 15年前的北山公园，刚刚完成荒山绿化没几年的时间。 这里既不是什么风景名胜之地，公共交通也不发达，张曼玉当年为什么要来北山公园？ 所以说她突然来到北山公园，因为抢劫之类的原因突然被杀。 跟熟人到这然后被杀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对方大概率有车。 十五年前，有车…… 当年也应该是有身份、有地位、有经济实力的人吧。 而从这方面去查，逐一去排除的话，秦勇相信一定会有一些线索。 两人正说着车队就到了西山博利达仓库。 这边的仓库已经废弃使用有三年时间了。 过来之前，行动四组调出了所有关于这个仓库的资料。 十年前建设，当时做为海州市快递运营中心。 但是后来因为建设方破产清算，这块就渐渐废弃了。 一直到三年前，这地方就没什么人来了。
推开院子大门，内部荒草丛生。 “大家分组散开，挨个仓库进行排查。” 秦勇安排后，跟着陆川往里走。 现在天色还没有彻底暗下来，但是太阳也马上就落山了。 夕阳余辉，景色倒是看着不错。 “秦队！” 但是，秦勇可没心思欣赏这夕阳夕下的美景。 行动组的人刚刚撒开去，就有了重大发现。 正对着大门的一个仓库，门没有锁。 负责检查的人，打开大门后，就看到了让他一辈子都忘记不掉的画面。 呕！ 几个年轻一点的刑警，甚至没忍住，直接在一边呕吐起来。 没办法，正常人谁都忍不住。 秦勇和陆川过来的时候，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仓库大门大开，正对着大门的墙壁上，竟然贴了一具摊开人皮的尸体！ “大家都别动！” “不要进去！” 陆川虽然也被眼前血腥的一幕震惊的，但是很快属于现勘刑警的专业素养，战胜了震惊和恐惧。 随身携带现勘工具，是陆川的好习惯。 穿戴好自己的装备，陆川给秦勇点了点头，首先进入现场进行勘察。 仓库不大，进深只有不到10米。 陆川首先观察了地面，非常干净没有脚印残留。 旁边有一个墩布，陆川用手摸了摸，还比较湿润。 上面有不少血迹，凶手应该就是用这个清理的现场足迹。 现在陆川只希望对方能够稍微粗心那么一点，在某些角落里边没有完全清理到足迹，只要留下半只脚掌，他就能够分析出很多信息。 但是事与愿违，从门口一直到尸体附近，左右前后都没有脚印残留。 更靠近尸体后，陆川才看得更加真切。 整个尸体是被悬空钉在墙上的，四肢和双手都被钉子牢牢的固定住。 对方应该使用了射钉枪之类的东西。 尸体上没有衣物散落在旁边，蜷成一团。 从脖颈开始向下，一直到会阴。 死者的皮肤被人用利器切割，然后摊开在两边。 用射钉枪固定住。 两条大腿也是从正面开始，皮肤被剥开射钉枪镶嵌在墙壁上。 还有双臂，整个人的皮肤都被剥开了。 而且，从墙壁上的血液喷射痕迹来看，以及皮肤的收缩程度确定，凶手应该是在死者活着的时候进行的剥皮。 陆川首先仔细观察，一边观察，一边给秦勇汇报这边的观察情况。 “死亡时间在一天内，不超过24小时。” “男性，年龄在四十五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三……” “凶手极度残忍，是在被害人活着的时候进行的剥皮……” “死亡原因……失血过多……” 如此血腥的作案现场陆川还是第1次碰到。 一般来说这么血腥的作案，现场凶手一定和被害人之间有深仇大恨。 另外凶手本身也有可能有比较严重的心理问题。 但是凶手本身又非常冷静。 因为这种杀人方法对凶手的心理挑战非常大，同时凶手对自己的布置也非常自信。 第615章 死者身份证 剥皮杀人时间肯定非常长，凶手确定自己在行凶的这段时间内不会被人发现。 这种现场看着血腥，而且凶手抹除了很多自己的痕迹，但是从心理建设角度来讲，能够暴露出凶手更多的问题。 此外，陆川从入刀角度的观察上，也大概能判断出凶手的身高等信息。 针对特定高度的被害人，凶手下刀的角度会随着他身高的不同而有所不同。 一两处刀伤还可以用挥臂的角度不同来解释，但是如果刀伤一旦过多，通过综合性的数据概率分析，就能大概判断出行凶者的身高范围。 只不过这并不是一两眼就能看出来的，陆川需要回到刑侦支队进行细致的计算。 陆川在现场做勘察的时候，秦勇给支队打了电话。 原本守家的老白和杨森也被调过来了。 这么大的现场，光靠陆川一个人进行勘察，一天估计也未必忙完。 各个行动组在秦勇的安排下四散开来，在博利达仓库周围进行检查。 博利达仓库地处偏僻，周围2公里范围内都没有居民，也没有其他的商用仓库。 凶手选择这个地点一定是经过精心谋画的。 “秦队，让大家注意下路上的汽车轮胎印记。” “对方在这杀人行凶，一定要有自己的交通工具。” 凶手在现场内的痕迹擦除非常彻底，没有指纹，没有脚印，什么都没有。 但是对方来到博利达仓库，不可能是走过来的，一定有自己的交通工具。 否则的话，对方怎么把受害人弄过来？ 总不能背着过来吧。 所以，如果能够找到对方车辆的轮胎痕迹，也算是一条线索。 毕竟，轮胎痕迹并不容易清除，对方也有可能没有在意这方面的细节。 但是，事实证明，犯罪嫌疑人心思细腻，预判了陆川的预判。 仓库周围的交通不便利，只有一条通往主干道的水泥路。 而从水泥路进入仓库大门后，院子内部有杂草丛生。 院内杂草并没有被车轮碾压过的痕迹，这说明对方的车子并没有进入仓库院内。 而仓库院外一段距离内，可以明显看到被清扫过的痕迹。 这段距离很长，足足有1.2公里左右。 而过了这1.2公里水泥路就已经连接上了主干道。 上了主干道，自然没有办法再追查对方的轮胎痕迹。 现在水泥路上的轮胎痕迹就只有几辆警车的痕迹，其他的都没有了。 张辉那边把检查的情况告诉陆川之后，陆川心下一沉。 这个案子现在来看，初步有一些完美杀人的感觉。 因为对方谋划的时间够久。 在现场对方留下的痕迹极其有限。 而且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考虑的非常周到。 另外对方竟然是在张曼玉的骸骨上，留下了线索。 而这个线索还是在一年到两年前留下的，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凶手计划杀人最少有1~2年的时间。 当然实际上的策划时间很可能比这个还要长。 因为从目前来看，仓库内的死者和张曼玉大概率是有某种联系的。 给秦勇打电话的报案人，让警方发现了张曼玉的骸骨。
而对方又在张曼玉的骸骨衣服口袋里面放下了扒皮被害人的线索。 要知道西山博利达仓库位置非常偏僻，如果不是对方主动留下线索的话，什么时候能被警方发现这具尸体根本是个未知数。 另外就是凶手作案的时间，简直是对警方的巨大挑衅。 被害人死亡时间不足24小时，也就是说在昨天的这个时候，凶手还在杀人。 而在杀完人后，对方仔细的清理了现场，消除了自己的一切痕迹，甚至包括水泥路上的轮胎印。 这一切做完之后，对方在今天早晨给秦勇打了电话，告诉了对方的一切。 陆川首先想到的就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对方仅仅是为了杀人吗？ 显然不是。 对方如果仅仅是为了杀人的话，完全不必要这么麻烦。 从杀人手法上来看，凶手和被害人之间一定有极大的仇恨，否则不至于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陆川刚刚对尸体进行了初步勘查，之后确定对方应该是生手。 因为被害人剥皮的薄厚，入刀深浅，有很大疏漏。 有的刀伤深，有的很浅，凶手需要在同一个位置多次下刀才能把皮肤剥开。 这就导致剥下的皮肤厚度不均，还有多出有破损的地方。 但是无论如何，以陆川现在的得到的线索进行分析，给秦勇打电话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杀死被害人的凶手。 很快，老白和杨森赶到了现场。 拍照、勘察，有条不紊的进行。 现勘这边正在忙的时候，行动组那边也有了一些发现。 在尸体旁边的一堆衣物中发现了死者的手机钱包和身份证。 “死者叫宋金福，男，45岁，海州市人。” 凶手并没有处理掉死者的身份证，而且也没有破坏死者的容貌。 这说明凶手并不想隐瞒死者的身份。 而这种情况在秦勇看来，其实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绝大多数的凶案现场，凶手极力想隐藏被害人的身份，大部分原因是凶手和死者是认识的。 凶手潜意识里害怕警方通过死者的人际关系排查，知道自己。 所以，绝大多数的凶手选择毁尸、埋尸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但是一旦对方毫不掩饰死者的身份，那就说明从正常普通的人际关系排查来看，死者和凶手之间大概率是没有直接联系的。 比如抢劫杀人就是这种情况。 但是这个案子又有不同，凶手杀死被害人的手段极度残忍。 这说明凶手和被害人之间一定有很深的恩怨纠葛。 既然有恩怨纠葛就会留下蛛丝马迹，对方就不怕自己追查到吗？ 现场的勘察，经过四五个小时的努力之后终于完成。 陆川这边已经联合法医把尸体装上了车，准备回去再进行细致的勘察。 王长江和沈妍是后面赶来的，看到现场之后，即便是法医，两个人也忍不住皱眉，这么血腥的现场真是少见。 用老王的说法，只要不是杀妻灭子之仇，都没人下得去这样的手。 当然相比于现勘和法医，行动组的组员们感觉平衡了一些，他们都是在周围进行搜查，不用直面那具尸体。 第616章 陆川的判断 将现场封锁之后，众人再次返回刑侦支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 现勘和法医这边肯定不能休息，要连夜进行报告的出具。 行动组这边针对被害人的身份背景展开了调查。 这个时候就没有什么睡觉不睡觉的说法了，整个刑侦支队全都忙活了起来。 法医那边的进展其实速度还比较快。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虽然表面血腥一些，但是摆到解剖台上之后也就那么回事。 王长江和沈妍两人按照正常的解剖顺序先后开了三腔，然后对内脏进行毒理病理实验。 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死亡原因确定是失血性休克导致的死亡。 当然这是比较文明的表述。 白话来说，死者就是被凶手剥皮疼死，血流干了死的。 而陆川在尸体解剖的前期，一直在跟王长江和沈妍配合。 他所注重的是尸体上皮肤切割的痕迹和凶手入刀的角度。 凶手在处理死者皮肤的时候从上往下，从左往右，对于整个前胸和四肢的皮肤都进行了切割。 以陆川现勘的水平，大概能够判断出对方站立的位置。 通过数据计算，大概得出对方的身高范围。 很快，一晚上在各方忙碌下，终于过去。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一号会议室。 所有人全都顶着一双熊猫眼，哈欠连天的开案情分析会。 首先是王长江这边代表法医做尸检报告。 “死者男性，身高1米7，三年龄在43~46岁之间。” “死亡原因是失血性休克，死亡时间前天中午三点左右，也就是22号的下午三点。” “我们在四周的残留血液里面，并没有发现任何质至晕物质或者是麻醉物质。” “凶手是在被害人非常清醒的情况下实施的剥皮酷刑。” 王长江的汇报非常短暂，尸检得到的信息并不是非常多。 “现勘这边呢？” 秦勇的目光转向陆川。 “凶手非常谨慎小心，在现场清理了自己残留的绝大多数痕迹。” “仓库地面，凶手用墩布进行过处理，而且上边没有指纹，凶手在作案的时候戴着手套。” “另外凶手具有非常强的反侦察意识，水泥路上凶手用院子里的扫把，清理了车轮留下的印记，并将扫把最终丢在了水泥路和主干道之间的联接处。” “昨天晚上我们对现场进行了非常详细的检查，发现了一些毛发和皮肤碎屑，但是经过检测都是属于被害人的，凶手应该穿了防护服或者是采用了必要的手段，防止自己的皮屑或者是毛发掉落在现场。” 陆川昨天晚上一直没有睡觉，老白和杨森也没有休息，是因为他们对现场采集回来的物质进行了微量物证分析。 但是很可惜，凶手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当然这是实际操作当中应该说是没有发现。 可理论上，凶手既然在现场待过，就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只不过这些痕迹一方面凶手进行了清理，另一方面，即便现在的微量物证分析也没有找到太多可以锁定凶手线索的信息。 但是陆川这边的现场勘察，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
“我们在墩布上发现了一些泥土。” “对这些泥土进行分析鉴定后，发现和西山的土质并不相同，而是有一些海沙在里面。” 海沙？ “虽然量比较少，但确实存在，而且我们对被害人的鞋子进行了检查，并没有发现海沙残留的痕迹。” “所以这些海沙有可能是凶手带到现场的。” 海沙…… 这个也是算一个线索。 起码可以说明凶手似乎在海边活动过。 但是仅仅凭一些海沙，根本不可能锁定凶手的身份或者是其他重要信息。 “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陆川点点头，打开了投影仪。 昨天晚上做微量物证分析和其他的一些检测，都是杨森和老白在做。 而陆川一直根据从尸体皮肤上的刀痕，采集的数据进行一些计算分析。 “大家看，这是我采集到的一些被害人皮肤上的刀痕切口。” “一方面大家看这些切口长短不一，深厚不同，有些地方还有破损。” “这说明对手并不是熟手作案，而是新手。” “而且大家看这些位置。” 陆川给众人展示的是脖颈手腕和腿根部位的刀伤。 “这些位置都是凶手剥皮的，起始下刀位置。” “其实下刀位置有一些搓痕和不规则的划伤。” “这应该是凶手在下刀的时候力道不足，和手抖而造成的。” “我认为从这些痕迹来看，凶手在对被害人实施伤害的时候，其本身也是比较害怕的。” 众人都在静静地听陆川进行分析。 虽然这些细节看似对破案没有帮助，但实际上通过这些细微的痕迹，可以推断出凶手当时的行动心理和行动行为。 “所以我大胆的推测，这很有可能是凶手第1次杀人。” “但是对方第1次杀人的现场处理，却非常到位。” “凶手心思细腻，非常谨慎，在现场没有留下脚印，指纹，毛发，皮屑，甚至就连自己开车的轮胎印都知道要清除掉。” “所以我猜测，对方年纪不大，但是受过系统良好教育，学历不低。” 其实陆川还有一些话没有说，结合犯罪心理学，对方应该大概率是个外向的人。 甚至陆川猜测，这个人和被害人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冲突。 凶手对被害人下手，很有可能有其他特殊原因。 似乎给陆川的感觉就是对方杀人，很有可能是就是为了引起警方的重视。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特殊情况，比如被胁迫之类的。 当然这些只是陆川的猜测，并没有什么依据，所以他在汇报的时候并没有说出来。 “最后根据这些刀痕的角度用力的情况，我大概做了一些数据模型的分析。” 应用数学模型做一些现场勘察的结论，是陆川的强项。 “凶手身高在1米75到1米8之间，大概率是青年男性。” 陆川做出这个判断是有比较强的依据的。 身高自然不必说，陆川是根据被害人的身高和伤口的切痕角度计算出来的。 第617章 宋金福的背景 至于青年男性的判断，一方面是基于被害人的体重。 被害人身材微胖体重大概在七十公斤。 凶手竟然能够把对方凌空摁在墙上，用射钉枪固定住手臂和脚踝，说明凶手的力气很大。 一般来说，女性凶手不具备这样的力量。 另一方面就是对方下刀的时候虽然手抖，虽然不熟练，但是每一刀的刀痕力度还是比较强的。 从这些刀痕上能够观察出对方的手腕比较有力。 一般情况下，男性的概率大一些。 当然陆川所做出的判断只是一个概率。 不能排除个别情况下，某些女性的身体比较强壮，身材比较健硕。 对方也能够做到类似的伤害情况。 法医和现勘这边针对现场和尸体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细致的汇报。 从法医的角度来讲，死者被害后的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都是比较明确的。 从尸体本身角度来讲，并没有太多线索可以指向嫌疑人。 现勘这边发现的线索要稍微多一些。 虽然凶手极度狡滑，非常谨慎，清理了绝大部分的痕迹，甚至包括水泥路上的轮胎印。 但是对方还是忽略了一些细节。 比如陆川在墩布上发现的海沙。 因为在死者的鞋子上没有发现海沙的存在，就说明这些海沙并不是死者带过来的。 而博力达仓库废弃很久，自然也不可能有海沙的存在。 所以这些海沙极有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带入犯罪现场的。 虽然通过这些海沙还不能够锁定犯罪嫌疑人的具体信息，但是在后期的侦查当中，这起码是一个方向。 另外陆川关于犯罪嫌疑人的身高性别，年龄的判断也非常重要。 破案是讲究概率的。 陆川给出的结论虽然不是极为肯定的，但是对于本来就没有任何线索的案情来说，这已经是很好的开局了。 听完法医和现勘的汇报后，秦勇将注意力转向行动组这边。 被害人的身份在发现尸体的第一时间就得到了确认。 “张辉，你们昨天负责调查被害人的相关信息，把情况说说。” 张辉点头后起身。 让助手将投影仪链接上行动组的电脑，开始介绍。 “宋金福，男，45岁，海州市本地人。” “目前是金福餐饮公司法人。” “开饭店的？” 张辉摇摇头：“宋金福的这个金福餐饮公司并不是开饭店的，而是做预制菜的。” “他这个餐饮公司并不对外营业，而是负责全市所有小学中午用餐的配送。” 全市所有小学？ 听到这个信息，大家都比较惊讶。 海州市人口基数大，拥有小学三百多所。 这个餐饮公司竟然垄断了全市小学的午餐供应？ 这……特么是个大买卖啊。 张辉在调查中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震惊。 任谁都没有想到，这个被扒皮的宋金福竟然是一个隐藏的大佬。 要知道海州全市小学生总数，大概在五十多万人。 50多万人是什么概念？ 这些学生中午都要在学校吃饭，而且课间还有餐点供应。
这个金福餐饮公司，哪怕在每个学生身上一顿饭赚一块钱，一天就是50万的利润！ 一天五十万！ 一年多少钱？ 张辉继续介绍。 “对于宋金福的人际关系我们进行了详细调查。” “早年，宋金福其实并不是干餐饮的，十五年前，他曾经是实验小学的一名司机。” “十年前调入教育局工作，还是开车，之后不久就突然辞职，下海创办了这个金福餐饮公司。” “之后，这家公司越做越大，从一开始只有实验小学一家学校的生意，慢慢扩展到整个区。” “五年前，金福餐饮公司正式垄断了全市小学的餐饮供应！” 众人一听互相看了看，不得不佩服，这个宋金福也是个狠人啊。 能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学司机干到如今这个程度不容易，确实不容易。 “对于餐饮行业大家也可能清楚，竞争非常激烈，宋金福的公司有很多潜在的竞争对手。” “而宋金福的餐饮公司垄断了全市小学餐饮的供应，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断绝了很多其他餐饮公司的财路。” “所以宋金福在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不少。” “但是我们经过昨天的初步调查，发现和金福公司有直接冲突的人并不多。” “而宋金福的为人平时也比较低调，极少出去应酬。” “根据他家属反映的情况，宋金福平时出去应酬，大多是和主管他们的部门的领导走的比较近。” “前天他失踪的时候，跟谁在一起？” “对宋金福是被害前的行踪，我们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前天早晨8:00，宋金福准时从家里出发，前往公司。” “开车的是他的司机，这一点从他的司机和家人的口中都得到了确认。” “宋金福是早晨8:45到的办公室，但是宋金福在办公室呆了没多久，就自行穿上大衣离开了。” “他的秘书还问过宋金福需不需要安排车，但是宋金富拒绝了。” “我们查了金福公司门口的监控，宋金福出门后没有开车，也没有打车，而是步行走进了春风巷。” “之后，这个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上午9点左右…… 宋金福离开公司的时间是上午9点左右，被害的时间是下午3点。 根据法医和现勘这边的分析，宋金福在被杀的过程当中至少被折磨了两个小时。 也就是说，凶手应该是在上午9点到下午1点之间，绑架了宋金福。 “还有其他信息吗？” “时间太紧，目前我们只查到了这些基本信息，队员还在继续跟进。” “好。” 秦勇看了看四周：“孙军，你这边情况怎么样？” 孙军摇摇头：“仓库周围已经排查过，没有目击者。” “现在我的人正在宋金福失踪的春风巷里进行走访。” “好。” 秦勇深吸一口气，沉默半晌。 工作千头万绪，目前的线索又非常少，秦勇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下面，部署一下下个阶段的工作。” 第618章 充满疑惑的案情 “第一，重点要放在春风巷里面的走访调查上，要确定宋金福失踪之前和什么人接触过，是否接过什么电话，是否和什么人见过面。” “第二，排查春风巷附近的所有监控，还有博利达仓库临近主路上的监控。” “寻找主路上最短距离的两个摄像头，判断一下通过时间，对所有非正常通过时间通行的车辆要逐一进行排查。” “同时和春风巷附近的监控摄像头拍到的车辆进行对比。” 秦勇的这项工作安排，让大家眼睛一亮。 这个方法很好。 目前可以确认的是，凶手将死者宋金福弄进博利达仓库，肯定是开车过去的。 虽然对方非常谨慎，在仓库水泥路通往主路的这段距离上抹去了车辆轮胎的痕迹。 但是，既然对方使用了车辆，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比如监控录相。 博利达仓库外面连接的主干道上肯定有监控。 只要查找案发时间段内经过的所有车辆，那么凶手开的车就一定在这其中。 而找到主干道上的两个相近的摄像头，如果是正常路过的车辆，通过的时间肯定是相对固定的。 而凶手不一样，凶手要杀人，所以在博利达仓库内耽搁的时间肯定比较长。 那么无论对方是原路返回还是走了一条新的路，只要锁定监控区间内，通行间隔时间长的车辆信息，就能缩小范围。 而这个时间段就是前天早晨9点到下午3点这么个时间。 西山博利达仓库那边的主干道，虽然车流量比较大，但是排查起来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 再加上春风巷附近的监控，只要把两个监控内出现的相同车辆进行对比，很有可能就得到交叉信息，直接锁定犯罪嫌疑人的车辆。 案情分析会很快结束。 行动一组和二组分头行动追查不同的线索。 陆川离开会议室后，也返回了现勘办公室。 对于秦勇的安排，陆川自然没有什么疑问。 而且从目前办案的角度来讲，秦勇的安排无疑是最优解。 虽然西山博利达仓库这一条线索是在张曼玉身上发现的。 但是张曼玉已经死去15年埋尸地点，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所以秦勇理所当然的，将所有的办案重心放在了宋金富被杀身上。 毕竟在秦勇看来，只要找到宋金福被杀的原因，抓住杀他的犯罪嫌疑人，那么一切就都迎刃而解。 但是陆川并不这么认为。 凶手杀死宋金富绝对不是目的。 原因很简单，凶手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杀宋金福，那么就没有必要在已经死去15年的张曼玉的骸骨身上做文章。 更没有必要提前一两年将废弃的报纸撕碎放到张曼玉的衣服口袋里给警察提供线索。 凶手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送金福，那么如果仅仅是为了杀死宋金福而杀死他的话，凶手根本没有必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所以凶手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为了找出张曼玉被杀的真相吗？ 好像又不是。 张曼玉虽然失踪被害15年，但是凶手能够准确地知道张曼玉被埋尸的地点，那么凶手就很有可能知道当年到底是谁杀了张曼玉。
如果凶手是为了给张曼玉报仇的话，大可不必如此，更不需要等待15年之后。 凶手直接就可以杀了迫害张曼玉的那个人。 可是凶手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是在张曼玉的身上留下了他要杀害宋金福的线索。 从陆川角度来看，凶手似乎是有意引导警察跟着他的方向去走。 可是既然杀宋金福不是目的，为张曼玉报仇也不是目的，那对方究竟要干什么呢？ 他为什么要把警方牵扯进来？ 因为一旦有一点处理不好，他很有可能就会被警方抓获。 到时候不管有什么目的，都绝对会前功尽弃。 现勘办公室里老白和杨森看到陆川愁眉苦脸的回来。 “怎么了？开完会了？” 陆川点点头：“秦队那边做了比较详细的部署，如果能够成功的话，相信很快就会抓到犯罪嫌疑人。” 这一点陆川倒不是夸张，对方虽然做的仔细谨慎，但是有些东西，不是人为想要除掉痕迹就能除掉的。 “白哥，我有个疑问……” 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陆川灌了一杯茶水之后，将自己刚刚想的疑问跟老白和杨森大概说了一下。 “我始终想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陆川的疑惑不仅仅是对凶手行为的疑惑，更是对对方心理行为的一个疑惑。 因为从犯罪心理学来讲，杀人凶手杀人无非是为了报复，为了钱财等等，总而言之必须是有原因的。 即便有些犯罪嫌疑人激情杀人，漫无目的的杀人，但实际上也是为了满足其内心变态的心理需求。 可是这个犯罪嫌疑人所做的一些行为，让人很不理解。 老白点上一根烟，想了想：“这有啥不理解的，要我看对方的目的，主要还是放在了张曼玉被杀的这些案子上。” 哦？ “为啥这么说？” “你想啊，张曼玉被害15年这么久，对方早就知道张曼玉的埋尸地点，为什么不早说出来？” “很简单，要么就是对方不知道凶手是谁，要么就是对方没有能力把凶手绳之以法。” “至于为什么案子上扯到了宋金福……小陆，你注意到没有，宋金福在15年前和张曼玉一样都在实验小学工作！” 啊？ 老白的话，仿佛一道闪电劈过陆川的脑海。 对呀，宋金福15年前在实验小学开车，张曼玉15年前在实验小学代课。 两个人都有实验小学的工作经历，这是巧合吗？ 如果一般情况下说巧合还行，但是在命案里这种巧合就绝对不是巧合。 张曼玉和宋金福在15年前肯定是认识的。 但是这两个人又有什么纠葛呢？ 难道宋金福就是当年杀死张曼玉的人？ 可是这样一来，有些事情也说不通。 张曼玉当年被害这么长时间过去，又有谁会给她复仇呢？ 第619章 春风巷的重大线索 张曼玉！ 张曼玉的骸骨被发现后，警方立即启动了关于张曼玉本身的背景调查。 当年报警张曼玉失踪的人是她的父母。 当然，除了父母之外，张曼玉失踪的时候，还留下了一个9岁的女儿。 但是非常不幸，张曼玉的女儿在三年前，失足落入北河中失踪了。 也就是说张曼玉的至亲现在只剩下他父母。 而两位老人现在已经60多岁，身体不太好，不可能犯下如此周密的案子。 更何况两位老人当年如果知道张曼玉不是失踪而是被害，还知道是谁害了他们的女儿，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所以在张曼玉父母没有能力做案，又没有其他至亲的情况下，怎么会有人替张曼玉报仇呢？ 而且宋金福当年到底和张曼玉的失踪有没有关系，也不能够十分确定。 陆川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老白点上一根华子。 缓缓说道：“要替张曼玉报仇的，不一定就非要是她的至亲。” “也有可能是当年暗暗喜欢张曼玉的一个男人。” “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我刚刚说的也不过只是其中一种可能。” “怎么破案，其实不就是在种种不可能中寻找可能吗？” 陆川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叹了一口气，老白说的有道理。 他在警校的时候接触过一个案例。 一户人家大年30的时候被犯罪嫌疑人抢劫，然后全部杀死。 当时警方侦办了很长时间，并且成功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但是对方携款潜逃一直没有找到。 但是12年后这个人被当时被害人一家的邻居给抓到了。 这个邻居只是被害人一家的邻居，并不是什么亲属关系。 但是就是他从被害人一家被害后，连续12年不间断的寻找嫌疑人。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后来警察问他为什么12年不放弃的时候，他就说了一句话。 他说他跟邻居一起从小长到大，是发小。 他就感觉不把那个犯罪嫌疑人抓住的话，他对不起他发小。 对不起，那个从小就跟他穿开裆裤撒尿和泥，一起长到大的发小。 他说他一做梦就想起他。 杨森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 “其实，我觉得应该可以从宋金福的背景调查开始，重点是他和张曼玉两人的工作生活交集。” “对方通过打匿名电话的方式，让我们注意到张曼玉被杀。” “又在张曼玉的身上留下宋金福被杀的线索。” “我个人觉得这并不是复仇那么简单。” “这个案子我看……挺复杂。” 三人聊天的同时，行动组那边已经开始行动。 按照秦勇的要求，首先是对春风巷里面的情况进行走访调查。 宋金福离开公司之后，直奔春风巷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 那么对方是如何从春风巷到达西山博利达仓库的？ 对方总不可能凭空消失，一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最先取得线索的是宋金福办公室里的座机通话记录。 通过查询宋金福公司里的监控，发现宋金福离开公司的时间是9:03。 而在9:01的时候，他的座机打进来一通电话。
警方很快通过来电号码锁定了电话的主人。 “当时有人借我的电话，说他手机没电了。” 电话的主人是春风巷里面一家小卖部的老板。 张辉亲自询问当时的情况：“店里有没有监控？” 老板摇摇头：“我这就是一个小卖部，又不是超市，一眼我就能看到，所以没装监控。” “那你还记不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 “圆脸浓眉大眼睛，个子不高，挺年轻的，看着20来岁。” 因为对方借用过老板的电话，所以小卖部老板对男子的印象比较深。 虽然店里面没有监控，但是请画像师过来，让老板回忆的话，兴许能够得到对方的画像。 而与此同时，孙军一组人在春风巷里有监控的一些商店，饭店里面也追查到了宋金福进入春风巷后的行动路线。 但是非常遗憾，并没有捕捉到宋金福是如何离开春风巷的。 春风巷只是个小巷子，长短不到1公里。 所以并没有公交车通过。 宋金福离开，大概率是乘坐私家车。 孙军这一组人，在春风巷通往主路路口的监控里面，查到了所有通行春风巷的车辆。 从宋金福进入春风巷开始，一直到中午1点中。 进出春风巷的车辆一共是125辆。 不到一天时间，孙军这一组人就把这125辆车的信息全部登记出来。 接下来孙军这一边的刑警直奔交警支队。 如果宋金福不会飞天遁地的话，那对方很有可能就是乘坐这125辆车里的某一辆离开的。 所以孙军这边的战斗策略非常简单，就是要把这125辆车的去向调查清楚。 “从春风巷去往西山博利达仓库，最近的路线是走人民路，走西山外环。” 孙军刚刚用手机导航查询了一下春风巷开车到西山博利达仓库的时间。 只要凶手没有故意绕路，那么这个时间应该在一个半小时左右。 宋金福的死亡时间是前天下午的3:00。 根据他身上伤口的痕迹判断，宋金福在死亡之前最少经过两个小时的折磨。 也就是说宋金福应该是在前天中午的1:00之前就已经到达了西山博利达仓库。 那么对方如果是从春风巷出发的这个出发时间，最晚也不能够晚于11:30。 所以孙军这边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9:10~11:30之间从春风巷离开的车辆的轨迹调查上。 二十几个人分成不同的小组，扫描不同时间段的车辆。 很快就有了重要发现。 “组长，你看这辆车！” 当然很快就查到了一辆白色宝马越野车。 这辆车9:15从春风巷出来之后，上了人民路直奔西山外环。 在11:00不到的时候，经过距离博利达仓库最近的一个道路监控摄像头。 “之后，这辆车下次出现同一个监控的时候，是下午五点钟！” 孙军眼前一亮。 这辆车的行车轨迹完全符合犯罪嫌疑人的作案时间轨迹。 上午到达西山之后，离开的时候是下午五点！ 中间作案的时间，后面清理现场的时间都是符合逻辑的。 “车主是谁？” “车主……叫赵小果！” 第620章 锁定嫌疑人 一号会议室。 通宵过后，所有人依然在忙碌。 发生命案，能在椅子上打一个盹，对于办案警察来，那都是奢望。 当然，这个时候不仅刑侦支队的刑警忙，基层派出所的人也在忙。 从昨上午开始，所有和死者关系密切的人员，都要进行排查。 这些工作光靠刑侦支队的刑警是不可能迅速完成的。 基层派出所同样要派人跟着，甚至一些不太重要的人，就需要他们去排查。 现在，距离发现王琳尸体，已经过去了二十一个时。 法医那边的尸检报告也已经出具完毕。 死者具体的死亡时间因该是四前的午夜2点到3点之间。 生前没有被侵犯的痕迹，但是双峰和私密处有死后掐痕。 这一点，引起了专案组的高度重视。 死后侮辱尸体，这就存在了仇杀的可能性。 但是根据细节观察，掐痕有麻状斑点，这明凶手是隔着衣服实施暴力的。 所以没有在死者尸体上发现指纹。 现勘办公室。 “师父，三组脚印的分析已经完成了，所有者的体态特征基本确定。” 陆川将最终的足迹分析报告递给黑着眼圈的刘国栋，点上一根烟。 一宿没睡，即便是陆川二十岁出头的身体，也觉得有些疲乏。 “男性，身高一米七三左右，体重在七十公斤上下，年龄初步判断二十敖三十三岁之间。” “对方工作长期应该是长期站立，双脚骨缝比正常人稍大。” “厨师？” 杨森给自己滴上两滴眼药水，也凑了过来。 陆川摇摇头：“这倒不一定，也有可能是dJ什么的，具体情况无法确定。” “师父，指纹比对怎么样了？” 一听这个，刘国栋表情有些凝重：“七十二组指纹，我们只比对成功十二组。” 这个比重概率…… 确实不高。 不仅仅是因为采集的指纹有叠加情况，还有一个原因，电动车把手本身就是圆柱形的。 即便是单独的指纹，圆柱体上留下的指纹变形也非常严重。 好在把手是平滑的橡胶套，凸起都已经磨平，否则的话，指纹采集都做不到。 但是即便如此，想要比对成功，就要对指纹进行预处理，这个难度非常大。 陆川学的就是现勘，非常清楚圆柱体、不规则物体上采集的指纹，完成分析比对那都是需要高超技术的。 “结果怎么样？” “嘿嘿，有意思的就是这个结果。” 老白也从沙发上爬起来，接过陆川递过来的香烟：“十二组指纹，全都是车主王松的。” 嗯？ “十二组指纹都是他的？” 这不太可能吧。 “王松的电动车被盗，留在最上面的指纹，大概率是那个偷啊。” “当然，这个偷可能就是杀害王琳的凶手。” “怎么十二组指纹都是王松的……” 陆川微微一怔，顿时想明白了什么：“王松……报假案？” 现勘办公室的分析结果很快递给了秦勇。 啪！ 同样熬了一宿的秦勇，看着现勘办公室的分析报告，两眼放光。
“立即逮捕王松！” 指纹是一方面，关键是陆川做出的足迹分析结果。 电动车踏板上的鞋印所有者体态特征和王松的体态是吻合的。 有了现勘的指纹比对结果，还有足迹分析对嫌疑人特征的认定。 王松很快就交代了杀死王琳的事实。 而王松的作案动机，让审讯的刑警极为惊诧。 王琳和王松其实并不认识。 两饶生活交集就是一款聊软件。 “我其实没想杀她。”审讯室里的王松已经戴上束缚，瘫坐在审讯椅里边。 “我们本来已经谈好价格了，但是她临时涨价，不涨价就威胁告诉我老婆……” “我……呜呜……我真不是故意的……” 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王松交代了两人见面的始末。 王琳除了在慢摇吧领舞，还有别的兼职工作。 聊软件上也有不少这方面需求的男人。 四前，两人谈好了五百块钱的价格。 约定地点就在王松的饭店。 但是两人见面后，王琳以王松长的丑为由，要求涨价到一千块。 还威胁王松，如果不涨价，她就来饭店闹，把他打泡的事告诉他老婆。 王松情急之下，在饭店里掐死了王琳。 “王琳胸部，还有她下体掐痕是怎么回事？” 这是法医检查出来的结果。 “这……我掐死她后，本想……本想舒服一下的……” “但是……我怕留下证据，就隔着衣服……隔着衣服……” 王琳的手机、身份证件和随身背包在王松饭店的后厨被找到。 至于电动车被盗，是王松导演的一出戏。 当晚上他把电动车骑出去后，再返回饭店。 而交警发现的盗车监控录像，其实是王松故意留下的。 他在北湖路生活了二十多年，对那里很熟悉，什么地方有监控，什么地方没有监控一清二楚。 之后从没有监控的路返回饭店，将王琳带上，拉去了幸福水库抛尸。 “叮！” “进阶任务完成：宿主通过自制指纹显影剂，在案发电动车上采集到关键指纹信息，帮助行动组锁定嫌疑人范围，侦破了幸福水库抛尸案。” “系统奖励：中级骸骨鉴定分析技能卡。” “宿主是否领取奖励？” 中级骸骨鉴定分析技能？ 陆川微微一愣。 系统这次奖励的技能有些奇怪。 骸骨，一般来碰到的并不多。 但是一旦碰到，那就大概率是长久失踪案转化的凶案。 当然，也有意外死亡导致人失踪，但是这个概率比较。 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系统会奖励这个技能，但好歹是一个中级技能卡。 已经体验过中级指纹采集技能卡的陆川，知道这已经是专家级别的能力。 从陆川了解的情况对比，应该是省厅里边牛逼专家的一类人才能具有的能力。 “领取！” 哗！ 一道道信息，穿梭在陆川意识当郑 有关人体骨骼的知识，蜂拥而入。 第621章 神秘电话 对于赵国军这个人，大家相对来说都比较熟悉。 而其中最熟悉的莫过于法制科的主任钱卫国。 因为15年前张曼玉失踪的时候，就和这个人有过牵扯。 现在大家没想到出现在最终嫌疑人名单里的人竟然是赵小果，赵国军的儿子。 孙军看了看，大家知道已经明白谁是赵国军之后再次起身。 “另外我们在调查过程当中还发现了一条线索。” “宋金福……当年在实验小学当司机的时候，就是给时任校长赵国军开车。” “10年前赵国军调任教育局当了一把手，之后，宋金福随后去了教育局开车也是给他当司机。” “也就是说宋金福从实验小学开始一直就是赵国军的司机。” “直到宋金福辞职之后，建立了金福餐饮公司。” 孙军的汇报到此结束。 从孙军和张辉目前调查的两方线索来看，基本上锁定了赵小果就是杀害宋金富的嫌疑人。 而宋金福和赵小果之间，两家公司的利益牵扯是其中最重要的冲突点。 秦勇环视四周看了看大家。 “咳咳，都说说吧，大家现在有什么想法。” 想法？ “秦队，这不是明摆着吗？宋金福的餐饮公司能够垄断全市小学的预制菜……” “肯定和姓赵的脱不了干系！” “赵小果的公司只是皮包公司，每月接收来自金福餐饮公司的红利，这就是最大的证据。” “但是有一点想不明白，两方既然有如此深的利益纠葛，赵小果为什么要杀死宋金福，这只给赵家下蛋的金鸡呢？” 这个问题其实是徘徊在所有人脑袋里的疑问。 赵小果和宋金福之间有重大的利益纠葛。 从正常的商业逻辑上来说，两人之间因为利益分配不均，从而产生矛盾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可是很显然，宋金福下海经商之后逐渐垄断全市小学的预制菜，不可能是普通的商业行为。 也就是说金福餐饮公司所有的利润其实都应该来自于赵家。 那么宋金福说白了就是赵家搂钱的一只白手套而已。 所以他对金福餐饮公司并没有实际掌控权。 那么，赵小果之间和他根本不应该因为金钱的利益分配而产生冲突。 那是为了杀人灭口吗？ 如果赵小果杀了宋金福是为了灭口的话，怎么可能大张旗鼓的把对方扒皮抽筋贴在墙上。 而且为什么又会扯出十五年前张曼玉被杀的案件。 虽然赵小果作为凶手的证据，目前来看比较确凿，但是整个案件看起来扑朔迷离。 “秦队，不管赵小果杀害宋金福的这件事有没有隐情，但是从目前的线索来看，赵小果确实是凶手。” “我的建议是对赵小果采取刑事措施。” “另外我有一点猜测。” 张辉想了半天才开口。 “如果赵小果确实是杀害宋金福的凶手。” “那么他大概率不可能是给秦队打电话，暴露出张曼玉被杀案的幕后人。” “原因？” “年龄！” “赵小果今年才多大，15年前他才多大？”
“15年前的赵小果还不到10岁，那个时候他不可能独自一人去北山公园。” “更谈不上目睹张曼玉被杀的过程。” “而且对方没有理由在一两年前，在张曼玉的骸骨口袋里放下他要杀死宋金福的线索。” “还有一点很重要，大家不觉得我们在春风巷里追查到赵小果的线索太容易了吗？” 这一点…… 确实比较容易，虽然赵小果给宋金福打电话的时候没有使用自己的手机，而是借用了一个内部没有监控的小卖部老板的手机。 但是这点小伎俩在警察的调查下，很快就能被识破。 “可是在宋金福被杀的仓库现场，对方不仅没有留下指纹脚印，甚至能够想到把汽车轮胎痕迹清除掉。” “杀人现场做的这么仔细细致，但是在带走宋金福的时候做的这么粗糙，在春风巷留下了这么多线索，我觉得……有问题。” “所以，我觉得赵小虎果的线索有可能是幕后之人故意留给我们的。” 对张辉的分析，不少人都暗自点头持肯定态度。 确实，如果赵小果就是幕后的人的话，他为什么要给秦打电话呢？ 这里面说不通，没有道理。 逻辑上不通顺，行为上就一定是有问题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目前关于给秦勇打电话的人还没有调查出来。 市局技术中心那边已经给出了答复，对方采用的通话方式非常隐秘。 应该是使用了一些黑客的手段。 从技术角度追查，只查到了对方的电话拨打地址竟然是在境外，但实际地址大概率就在海州市。 接下来的案情分析会，大家又聊了一聊自己的想法。 最终还是秦勇拍板决定。 “无论如何，目前来看，宋金福失踪后，惟一接触的人应该就是赵小果。” “我命令！立即对赵小果采取刑事措施，逮捕对方。” 虽然目前的案件侦破扑朔迷离有很多疑点。 就正如张辉所分析的那样，如果那只幕后黑手真的存在。 赵小果就应该是对方抛给警方的一条线。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先按照对方的意图，首先逮捕赵小果。 因为逮捕赵小果肯定不是幕后黑手的最终目的。 否则的话，他直接把赵小果杀死宋金福的证据交给警方就可以，没必要通过张曼玉死亡这条线来传递消息。 与此同时，海州市政府某间庄严肃穆的办公室里面。 正在批改文件的赵国军接到了一通神秘电话。 “赵先生，你的儿子赵小果涉嫌杀害宋金福。” “警方已经锁定了他杀人的证据，现在你有只有十分钟时间，决定是否帮助他逃跑！” 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整个过程当中，赵国军虽然脸色急剧变化，但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在对方挂断电话后，赵国军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部手机。 随即拨通了宋金福的电话。 关机！ 对方……说的难道是真的？ 赵国军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喂？谁啊？” 第622章 逃跑的赵小果 慵懒的声音，很熟悉。 “是我！” “爸？” 电话那头声音有些尖锐：“这是哪个电话号码？” “这个你先别管，我问你，宋金福在哪？” 宋金福？ 电话另一头的赵小果脑袋一下子嗡嗡的。 老头子怎么知道宋金福的事的？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爸……” 还抱着万分之一希望的赵国军，一听儿子迟疑的声音就知道，那通神秘电话说的是真的。 赵国军叹了一口气，宋金福跟自己什么关系，这个蠢货儿子不知道吗？ 为什么要杀他？！ 赵小果是什么人，赵国军太清楚了。 胆小怕事，欺软怕硬。 仗着自己在背后撑腰，赛车、玩女人，甚至赌博、强健什么事情都敢干。 赵国军也管过，打过，骂过，收拾过。 但是，没用。 最后实在没办法，也只能任由他去了。 这么多年，他为赵小果也积累攒了一批很可观的财富。 可是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赵小果竟然把宋金福给杀了。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儿子为什么要杀宋金福？ 刚刚给自己打电话的那个人又是谁？ 对方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儿子杀了宋金福？ 赵国军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在这么年轻的年纪，就上到了现在的位置。 稍微一琢磨就知道这是有人给赵小果下套。 而现在对方给自己打电话。 对方是为了救赵小果吗？显然不可能。 对方就是为了让自己犯错。 比如自己如果让赵小果逃跑，那么自己也成了犯罪的一份子。 但是，对方把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赵国军能从15年前一个小小的实验小学校长做到现在这个位置，靠的是什么？ 头脑？ 不！ 是小心谨慎！ 是步步为营，是如履薄冰！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 赵国军知道时间紧迫。 幕后主使之人给自己打电话，绝对不是让自己真的成功救出赵小果。 对方只是逼迫自己犯错而已。 所以时间非常紧迫，警方现在应该已经在行动的路上。 所以赵国军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听赵小果解释，去分析到底是谁给赵小果挖了这么一个坑。 赵小果是自己惟一的儿子，赵国军即便再心狠，也不能看着自己唯一的一个儿子折了进去。 所以，现在就是要争分夺秒，最短时间内让赵小果逃出去。 只要赵小果能逃出去，不仅他自己能够免于惩罚。 对方想利用自己指挥帮助赵小果逃跑，而让自己陷于险地的目的也无法达成。 “警察正在抓捕你的路上。” “不要携带任何东西，立即从家里出发，手机关机后放到家里，到地下室A区35号车位，有辆白色大众越野车，钥匙就在左前轮的轮胎上，用车上的导航去3号码头9号渔浦。” 赵小果此刻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扔下昨天晚上祸害了半宿的小网红，衣服都没穿，套着睡衣直接跑下楼了。 A区35号车位就在自家单元楼下正对着电梯出口的位置。
那辆白色大众越野车，赵小果有印象。 自己前年搬到这栋大平层后，这个车就在那停放。 自己每次回来都能看到。 当时还想着谁在这么好的位置买了车位，停这么个破车。 没想到，是老头子给自己准备的后手！ 顺利在轮胎上拿到钥匙，赵小果发动汽车。 屏幕点亮，导航上预存的地址就是三号码头9号渔浦。 赵小果一键点开，一溜烟出了车库。 铃铃铃！ 已经开到马路上的赵小果，听到副驾驶上传来电话声。 接通后，果然是老头子的声音。 “小果，到了那什么都不要说，直接找一个叫老莫的人。” “车的后备箱里面有两个箱子，蓝色的箱子里面装着100万现金，黑色的箱子里面有50万现金。” “记住一定要把蓝色的箱子交给老莫，你自己带着黑色的箱子跟他走。” “你手上的是卫星电话，一定要把电话保存好，我会通过这个电话联系你。” “听懂没有！” “懂了！” “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另一边的赵国军叹了口气。 “没事，你等我消息，等一切安稳了，我给你打电话。” “记住，一定要听老莫的话！” 嘟嘟嘟。 随后，电话里边传来的就是忙音。 赵国军此刻好像耗尽了一身力气，瘫软在椅子上。 为了这一天他准备了3年。 赵国军从自己走上高位，让宋金富辞职之后，他就着手准备后路。 原本以为这辈子都用不上的招数，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了一次。 闭目养神的赵国军，脑袋里的思绪却在疯狂转动。 到底是谁在针对自己？ 这么多年来赵国军干过的坏事儿不多，但每一件都惊天动地。 15年前的事儿？ 不可能。 当年自己处理的非常利索，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十年前的事？ 人已经疯了，钱也赔了，家人都不在了……问题不大。 三年前？ 不应该啊。 对方父母已经出国了，那边有人关照他们，不可能再回来。 到底是谁？ 其他几个人弄的事情？ 觉得自己成长的太快，威胁到他们的地位了？ 似乎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每一件事也都有可能。 最终赵国军只能长长的叹息一声。 警方如果抓不到赵小果，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幕后黑手就一定还会再有动作。 到时候我就不信揪不出来你。 与此同时，行动组的抓捕人员已经到了赵小果的住址。 但是在赵小果的家里只发现了一名陌生女性。 而赵小果却消失无踪。 张辉脸色铁青！ 卧室内赵小果的裤子衣服还在，但人却没了。 “秦队……人跑了。” 跑了？ 办公室里正在等消息的，秦勇一下子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人怎么会跑了呢？ 自己这边是刚刚得到线索，决定抓捕赵小果的。 第623章 新的电话 张辉赶紧回答。 “应该是有人给赵小果通风报信，我们到的时候只有一名女性在赵小果的床上。” “根据对方所说，赵小果昨天晚上一直跟他在一起。” “但是就在15分钟前，赵小果却匆忙离开。” “对方见赵小果没换衣服，以为他去上厕所，所以也就没在意。” “没穿衣服？” “对，赵小果穿着睡衣就跑了。” 办公室里的秦勇眉头深皱。 赵小果逃跑……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宋金福被杀案的侦破到目前为止，进展的其实还算顺利。 案件侦办的时间也非常短，从发现宋金福被杀短短不到24小时之内，刑侦支队这边就锁定了赵小果为凶手。 根据张辉那边得到的线索，赵小果没有穿自己的衣服就离开了，这说明什么？ 对方得到的消息非常急促！ 而且消息不仅急促，报信的人还应该是赵小果非常信任的人。 但是没关系，赵小果跑得这么匆忙，准备一定不充足。 警方不一定就抓不到他！ “赵小果过夜的那个女的有没有问题？” “应该没有，就是一个跳科目三火起来的小网红，稍后我会带回去再做详细调查和询问。” “不过，根据对方模糊回忆，刚刚赵小果好像接了一个电话。” “电话？” “我这边会安排人调查，你那边找物业看监控。” “赵小果穿睡衣就跑了，有人看到的话一定就有印象。” “让交警那边查他的车。” “是！” 对于抓捕确定身份的犯罪嫌疑人这件事情，警察非常有一套。 通过信用卡消费记录，移动支付记录，通过监控视频，通过走访调查等等等等，很多种手段都能够锁定对方。 留下两个人带走赵小果房间里的小网红之后，张辉这边立即赶往了物业。 赵小果居住的小区设备非常完善，基础设施很好，监控非常多。 对方还穿着睡衣临时逃跑，估计跑不远。 而这个时间也非常短，根据小网红所说，也就半个小时不到。 但是，事与愿违。 小区出入口监控里面并没有发现赵小果的身影。 过去一个小时之内，小区前后门的出口里面，所有的人员张辉都进行了排查，但是没有发现赵小果。 “车！一定开车出去了！” “但是……我们在赵小果家发现了他的车钥匙，他的车也在地下室停着……” 最初张辉猜测对方离开小区之后，应该是打车逃跑。 但是在小区前后门都没有发现赵小果的踪迹后，张辉判断对方是开车离开的。 可是，赵小果的车辆却明明在地下停车库！ 怎么离开的？ 搭乘被人的车？ 还是他还有一辆车？ 这个时候虽然要快刀斩乱麻，但是不能急。 张辉第一时间联系了车管所那边，调查了赵小果名下的汽车。 只有一辆奔驰越野车，并没有其他车辆。 除了地下停车库之外，小区的监控基本上是全覆盖的。 地上两个出口没有发现赵小果，那对方一定就是开车离开的。 这个判断，所以人都认同。 但是通过调查，赵小果名下的车辆就一辆。 现在就停在地下车库。
所以说，对方还有其他车辆？ 或者是搭乘他人车辆离开？ 无论是那种，都已经把张辉的目光吸引到了小区出入车辆上面。 赵小果居住的小区面积比较大，地下车库的出口一共有三个。 警方抓捕赵小果的时间是早晨，正是出车比较多的时候。 “挨个调查小区出车的车辆信息！我就不信了！” 早高峰期间出车的数量虽然多，但也不过就是一百多辆车。 张辉只要一辆一辆的排查下去，早晚能找到那辆白色大众。 但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与此同时，赵小果已经到达了三号码头的9号渔浦。 此时的赵小果已经没有了平日二代弟子的嚣张。 按照父亲赵国军的安排，他从白色大众后备箱里拿出两个箱子。 走进鱼铺后，发现只有一个中年男子躺在躺椅上。 “请问……老莫在吗？” 躺椅上的中年男子没有说话，也没有答理赵小果。 就在赵小国以为老莫不在，要给赵国军打电话的时候。 渔浦后门走进一个小老头。 年龄大概五六十岁，有点佝偻的身躯，让其看起来病殃殃的。 长期出海吹拂海风，老头皮肤看起来黑黢黢的。 “你找我？” 赵小果赶紧说话：“你就是老莫？” “这个……这个给你！” 说完，赵小果按照赵国军交代好的，把蓝色装着一百万的箱子给了对方。 老头也没打开看，只是接过箱子，说了句跟我来。 与此同时，刚刚还在躺椅上躺着，中年男子走到赵小果身边，冷冷的说道：“车钥匙给我。” “哦哦……” 赵小果赶紧把车钥匙给了对方。 然后，中年男子从前门出去，赵小果看到对方开了车子就离开了。 他则跟着老莫从后门离开。 “老莫……我……没衣服……” “一万。” 赵小果：“……” 啥特么衣服要一万？ 但是赵小果不是傻逼，他知道什么时候是自己逞威风的时候，什么时候要像老鼠一样夹起尾巴。 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一万块，给了对方后，获得了一套水洗牛仔衣服。 那种赵小果以前看都不会看一眼的脏衣服。 刑侦支队。 技术科的人给秦勇汇报调查情况：“在我们出发前的三分钟，赵小果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通话时间是1分28秒。” “电话卡是10年前的匿名电话卡，追查不到来源。” 十年前？ 秦勇冷笑，准备的还挺早。 但是，这也说明，给赵小果报信的人，大概率不是给自己打电话的人。 因为对方使用的手段是黑客的手段。 不是这种简单的不记名电话卡。 铃铃铃！ 就在这时，秦勇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下意识的接起电话：“哪位？” “秦队长……” 嗯？ 秦勇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个声音！ 是前天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变声人！ “是你！” 对方竟然第二次给自己打电话！ 第624章 赵小果的杀人视频 对于这个幕后之人，秦勇非常好奇对方的身份。 而且秦勇有很多问题，想迫切的询问对方。 但是秦勇知道不能着急。 另外在上次接到这通匿名电话后，秦勇对自己的电话已经做了一些技术上的措施。 秦勇身边刚刚给秦勇汇报的技术员眼睛一亮。 上一次市局技术鉴定中心那边并没有追查到对方打电话的具体位置。 主要原因是对方打电话的时间非常短，另外当时追查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 所以追查的信息有限。 但是这一次，对方竟然又打来了电话！ 技术员双手合并，然后拉开，嘴型说了也一句拖延时间，就一溜跑回自己办公室了。 “我应该称呼你先生？还是女士？” 听听里传来的声音仿佛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秦队长就不要用这种小把戏，试图探究我的身份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赵小果应该已经逃跑了吧。” 嗯？ 秦勇微微一愣！ 对方怎么知道的？ “是你……帮助对方逃跑的？” “不不不，秦队误会了，我是正义的一方。” “正义的一方？” 秦勇和对方聊了起来：“怎么，你要告诉我赵小果现在在哪？” “赵小果的逃跑并不高明，我相信以秦队长手下的能力，很快就能找到对方逃跑的线路。” “那你为什么打这个电话？” “因为我要给秦队长送一份礼物。” “礼物？” “对，我要送给秦队长的大礼，并不是赵小果逃跑，而是更加劲爆的东西，就是不知道，秦队长敢不敢收这份礼物了。” “不能说说具体是什么礼物吗？” “秦队长，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拖延时间的技巧实在不怎么高明。” 秦勇：“……” “秦队长，希望我们能有见面的机会。” 嘟嘟嘟嘟！ 秦勇看了看手电话上的通话时间1分59秒。 放下电话的同事，刚刚汇报的技术员也冲了进来。 “秦队！你再多拖延一秒！” “只要一秒钟，我们就能确定对方的具体位置！” 技术员脸上是满满的遗憾，甚至秦勇清楚的感受到了，对方对自己的不满。 一秒！ 呵呵。 对方在1分59秒的时候挂断了电话，这是巧合吗？ 肯定不是。 对方非常了解自己这边的技术手段，两分钟时间就能够锁定对方的具体位置。 “对方是故意的，你们那边一点收获都没有？” “海州市！” 技术员愣了愣，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失态：“对方在海州市昆山区，我们只能锁定到这个地步。” “不过我们已经熟悉了对方的编码方式，如果下次对方还通话的话，只要一分钟！一分钟时间，我们就能锁定对方的具体位置。” 秦勇点点头：“行，辛苦了，你们先去忙吧。” 说完，秦勇有些疲惫的靠在了椅背上。 礼物？ 到底是什么礼物？ 嗡嗡！ 刚想到这里，秦勇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好，请问是秦友先生吗？我是同城快递，这里有一份您的快递需要签收。” 同城快递？ 秦勇微微一愣，自己没买什么东西啊。 随即猛的站起来！
操！ “你在哪？” “额……刑侦支队门口……” 快递小哥挂完电话有些郁闷，警察素质都这么低吗？送个快递还操一下？ 然后，对方就看到了让他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十几个警察呼呼的冲了出来，一下子就把他围住了。 “谁给你发的快递？” “那个人长什么样？”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 同城快递的事情很快调查清楚了。 对方就是在昆山区收到的快递，但是给他快递的人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说是给他父亲邮寄的快递。” “我这边就登记了他父亲的信息，然后就给你们送过来了。” “就大概40分钟之前对方给了我100块钱，说是跟破案有关的。” “让我抓紧时间过来。” 秦勇这边查看了快递的信息。 不用看，小孩肯定是临时找的。 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一点，但是秦勇还是派人跟着快递员去派发快递的地方调查。 昆山区…… 对方快递过来的是一个优盘。 会议室，秦勇着急了办案人员，一起观看。 U盘并没有加密，里面只有两个文件。 其中一个是音频文件，另一个是视频文件。 “先把视频文件打开。” 负责播放文件的刑警大开视频后，众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西山博利达仓库。 而视频的内容…… 众人终于知道宋金福到底是被怎么杀死的了。 视频的拍摄角度比较刁钻，只拍摄到了博利达仓库里面的一部分。 但是这一部份正好对着赵小果和宋金福。 从宋金福被赵小果扒皮开始，一直到最后咽气，整个视频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这下子，赵小果杀人的证据算是确凿无疑。 秦勇深吸一口气：“打开音频。” “小果，到了那什么都不要说，直接找一个叫老莫的人。” “车的后备箱里面有两个箱子，蓝色的箱子里面装着100万现金，黑色的箱子里面有50万现金。” …… “你手上的是卫星电话，一定要把电话保存好，我会通过这个电话联系你。” …… “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个音频内竟然是赵小果和赵国军通话的内容。 “原来是赵国军通风报信？” 张辉恍然大悟。 “可是，赵国军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抓赵小果的？” 内鬼？ 有人通风报信？ 这是大家的第一个想法。 但是……赵小果的案子是什么案子，在座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这么大的一个刑事案件，如果有人敢通风报信的话…… 可能就不是扒警服那么简单了。 秦勇环视四周，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后边该怎么办？ 赵国军是什么人，在座的众人都很清楚。 他指挥赵小果逃跑，现在事实已经非常明确。 虽然秦勇等人不知道背后之人是怎么拿到这段录音的。 但是不妨碍这段录音成为赵国军指挥赵小果逃跑的证据。 所以要不要逮捕对方？ 第625章 赵小果被抓 海上。 在一艘不见天日的船舱里，赵小果吃着这辈子都没享受过的大餐。 清蒸海鱼。 赵小果虽然是土生土长的海洲市人，但是并没有出过几次海。 豪华游艇倒是玩过几次，海上豪华派对搞过不少，但是海里的鱼捞上来直接蒸煮，他还是第1次吃。 尤其是这种没有盐没有油，完全原生态海水煮海鱼的方式，他是第1次吃。 如果是在以往，赵小果没出事的时候，吃上这样一顿饭，他还会觉得挺新鲜。 就像天天吃细糠的人，偶尔吃下粗粮会感觉很不一样。 但是此刻的赵小果却没有那份闲情逸致。 这一条鱼是他一天的口粮。 而且这一条鱼，船长就要了他1万块。 此刻的赵小果，怀里紧紧抱着他父亲给他准备好的箱子。 里面原本的50万，此刻已经剩了48万。 买衣服花了一万，吃了一条鱼花了一万。 说真的，赵小果这辈子还没真吃过1万块钱一条的鱼。 现在，他吃到了。 从离开码头之后，小船就开始在海上飘着，赵小果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地处何方。 虽然船舱里还算干净整洁，但是他不能出去。 看到不周围是什么情况。 他只能等待。 等待手里的卫星电话响起，等待回家。 刑侦支队会议室。 “我的意见是提起流程找赵国军谈话。” 张辉拍了拍桌子，打破了沉寂。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赵国军虽然身份不一般，但是还到不了王子那个程度。 坐在张辉旁边的孙军却摇了摇头。 “我觉得……赵国军不宜现在就去动。” 张辉工作年限短，相比孙军和秦勇者来说，经历的案子还是要少一些。 十几二十年前孙军和秦勇也办过几起相关于赵国军这种地位人的案子。 其实只要走对了程序，掌握了证据，对方没个跑。 但就现在而言，他们只掌握了赵小果杀害宋金福的视频。 这能说明什么？说明赵小果是杀人犯。 找到赵小果，根据这个视频就能够定他的罪。 至于赵国军能定什么罪？ 通风报信包庇罪，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 孙军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我们有一点要搞清楚，就是到底是谁把视频和音频送给我们的。” “对方先后两次给秦队长的办公室打电话提醒我们。” “第1次发现了张曼玉的尸体，然后陆川在张曼玉尸体上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破碎的报纸碎片。” “通过这条线索，我们发现了被杀的宋金福，从而通过调查分析锁定了重大作案嫌疑人赵小果。” “而现在就在我们追捕赵小果失利的情况下，对方给秦队长打了第2次电话，邮寄来了音频和视频。”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且似乎对方知道我们行动的每一个步骤，甚至他能猜测到赵国军的应对措施！” “如果对方仅仅是让我们找赵国军的麻烦，或者是抓捕赵小果，大可不必这么麻烦。” “还是那句话，无论是对方针对的是赵小果还是赵国军，为什么要把张曼玉的死牵扯进来？” “所以我的建议是……首先全力抓捕赵小果！” 对方发给秦勇的u盘里，关于赵小果和赵国军两人的谈话是完整的。
所以赵小果逃往三号码头，现在已经是确定的。 根据这条线索，抓到赵小果，问题不大。 至于赵国军…… 他应该不知道他指挥儿子的录音早就被警方拿到。 至于录音的来源，刚刚技术组那边也给出了原因。 赵小果的手机里被植入了病毒。 所有的通话，都会被记录下来后，发送到一个邮箱里。 “我同意老孙的意见。” “从目前来看，背后黑手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赵国军。”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锁定赵国军的犯罪行为，证据很少。” “先抓到赵小果，对我们来说最有利。” “因为只有找到赵小果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宋金福。” “有一个点，我希望大家关注一下就是视频到底是谁拍摄的？” “赵小果杀害宋金福的过程，到底是谁拍摄的？” “这是关键！” 任强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秦勇听完之后，点点头。 “大家还有其他意见吗？” 众人摇头。 无论如何，只要能先抓到赵小果，赵国军还能跑了不成？ “好！立即前往三号码头！” 这一次，任强亲自带队，行动一组、二组负责具体行动。 三号码头，9号渔浦里。 依然是那个中年男人躺在躺椅上。 “老板，东星斑多少钱？” “啊……买鱼……？” 睡眼惺松的男子睁开眼睛，看到黑洞洞的枪口，脑门上一下子就发出了汗。 张辉上前，和队友反手拧过对方双臂，咔嚓。 戴上手铐后，问道：“老莫呢？” “海……海上……” 三个小时后。 根据中年男子提供的信息，刑侦支队这边联络海警，将已经逃往海上的赵小果终于抓捕归案。 当赵小果看到船舱被打开，出现警察的那一刻，虽然吓了个半死，但是…… 也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逃亡的感觉，真特么不好。 相当不好！ 一条鱼一万块，赵小果原本以为自己能在海上生存40多天。 但除了吃鱼，他还要喝水，一杯水1万块。 一天时间还没过去，他就已经花了8万块钱。 所以，他怀里的五十万…… 能不能坚持一周都是问题。 赵国军显然也没想到，他安排的后手会这么黑。 此刻的他，正在四处活动。 “老宋……对对对，是我啊，晚上有空？” “嗯，叫上秦队长，咱们一起吃个饭？” 安排赵小果逃走之后，赵国军越想越不对劲儿。 给他打电话的人，赵国军已经让人查了。 但是没有任何线索。 很显然，对方做了充足的准备。 而这，就是问题所在。 对方为什么提醒自己？ 先不说对方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 对方告诉自己赵小果即将被抓的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救赵小果吗？赵国军觉得肯定不是。 那对方是为了拿自己的把柄吗？ 这个最有可能。 可是……到底是谁呢？ 第626章 真相不能被埋没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审讯室里，赵小果对自己杀死宋金福的事实供认不讳。 案发当天正是他约宋金福出来，然后将宋金福带到西山博利达宾馆。 最终将对方杀死。 但是，他杀死宋金福的动机，却不是众人早先猜测的，两人因为利益纠纷而导致的谋杀。 用赵小果的话说，宋金福非常听话，金福餐饮公司所有的利润80%都给了赵小果。 无论赵小果有什么需求，宋金福都会第一时间满足他。 女人，钱，房子，车子…… 只要赵小果提出要求，宋金福从来没有推脱过。 这么一个听话的奴才，赵小果怎么会杀他。 真正让赵小果下手杀死宋金福的原因是有人逼迫他。 张辉亲自在审讯赵小果。 “赵小果，你一直在说杀死宋金福不是你本人的意愿，而是因为你被其他人所胁迫。” 碰！ 张辉猛的砸了一下桌面，巨大的声音吓得赵小果一激灵。 “但是，对方是谁你不知道，用什么事情胁迫你，你也不说。” “你这是配合的态度吗？你这是请求宽大处理的态度吗？” “赵小果，你知道不知道你杀死宋金福的过程被人录相录了下来。” “嗯？啥？录了下来？” 张辉冷笑：“看来你还不知道。” 其实对于赵小果的解释，如果没有那段其他人录制的视频，张辉确实不相信赵小果的话。 有人指使？ 那特么是剥皮杀人，不是杀一只鸡！ 但是，如果真的没有人指使其杀人，怎么可能在赵小果的杀人现场录制视频。 所以张辉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知道到底是谁胁迫了宋小果，让他杀人。 “来，把那段视频给赵大少爷放一遍。” 五分钟后。 呕…… 紧紧看了几眼，赵小果就吐了。 是的，这家伙看自己的杀人视频，把自己弄吐了。 “呜呜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呜呜呜，是他逼我的……都是他逼我的……” 情绪崩溃的赵小果，终于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事实。 “七天前……” 事情的起因发生在七天前。 那天正在和宋金福喝酒的赵小果，突然收到了一个视频。 “什么视频？” “是……是三年前的一个视频……” 赵小果似乎非常抗拒说出视频的内容，但是在张辉的步步紧逼下，终于说出了真相。 “三年前我认识了一个女孩，我特别喜欢她，一直追她，可是她不干。” “后来……” 张辉看着赵小果躲躲闪闪的眼神，用脚后跟想，也大概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我给她下了药，上了之后……她疯了一样的打我，还说要报警……” “我当时害怕急了，就……就不小心……不小心把她掐死了……” “掐死？” 张辉怒目圆瞪。 他本以为对方只是糟蹋了女孩，没想到竟然掐死了对方。 赵小果似乎被吓着了，赶紧解释：“不不不！” “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当时打我还咬我，把我脸都挠破了，我我就是想让她安静下来。” “真的，那个时候我害怕极了，她一定是疯了！真的，对！她疯了！” “我是不小心……”
张辉深吸一口气，按捺下打死这个混蛋的冲动，继续审讯：“然后呢？” “然后……” “快说！” “哦哦哦” 赵小果被吓的一哆嗦，赶紧说了后来的事情。 “后来我就发现她没有呼吸了，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死了，反正我就把她弄上车上，然后拉到北河大桥，扔到北河里边去了。” “这个事情，和你杀死宋金福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7天前，那个陌生的视频就是我杀死那个女的的过程。” “当时我都吓傻了，对方打电话给我说，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就把这个视频交给警察。” “我开始还以为对方想要钱，但是没想到他是让我杀了宋金福。” “我当时也是没办法，如果我不答应对方的话，他把这个视频交给警察的话，我这辈子就完了。” 后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 赵小果杀死宋金福的整个过程，都是对方教他的。 包括教他不要用自己的手机联系宋金福，而是用小卖部老板的电话。 “你当年杀死的女孩叫什么名字？” “张云熙。” 张云熙？ 张辉微微一愣！ 这个名字…… 总感觉好像在哪听过，有点熟悉。 “你说……你在哪处理的尸体？” “北河，我回头跟我们一起几个玩的人说，就说那个女的自己在北河失足掉进去了。” “当时警察还问过我们，我们一口咬定就是她自己掉下去的，然后就失踪了。” 操！ 张辉想起来了。 张曼玉的女儿，不就是三年前在北河失踪的？ “你先盯一下，我出去一趟！” 给旁边人交代完，张辉立马出了审讯室。 跑回办公室，打开有关张曼玉失踪案的卷宗，翻到亲属的那一页…… 独女，张云熙！ 当看到张曼玉的女儿就叫张云熙的时候，仿佛一道闪电从张辉的脑袋中劈过。 张曼玉15年前被杀，留下一个女儿张云熙。 结果张云熙在三年前被赵小果玷污后，掐死，然后扔进了北河。 现在呢？ 有人拿着当年赵小果杀死张云熙的视频，胁迫他杀了宋金福。 然后又录制了赵小果杀死宋金福的录像…… 先后两次打电话给秦勇，提供线索…… 为什么？ 什么情况？ 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有张云熙被杀的录像？ 张辉的脑子里犹如一团乱麻，但是每一条线索似乎都很重要。 好像只要有一条线索捋顺就能够找到最终真相。 但是，好像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脑袋抓成鸡窝的张辉，感觉自己要爆炸了。 就在这个时候。 现勘办公室那边，陆川一直都没闲着。 虽然宋金福被杀的现场留下的线索非常少。 但是，从现在来看，一些蛛丝马迹的价值可能更大。 现在已经可以肯定的是赵小果杀死了宋金福。 那么，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人，当时是不是也在现场呢？ 而无论是宋金福还是赵小果，在案发的那段时间内都没有去海边的痕迹。 所以，现场的海沙，到底是怎么来的？ 陆川已经研究三天了！ 现在，终于有了一些线索！ 第627章 各方线索汇聚 在宋金福的被杀现场，因为作案痕迹被清理得很干净，陆川刚开始在做现勘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特别多的线索。 指纹被清除，脚印被清除，轮胎痕迹被清除，现场什么都没有留下。 惟一有一些收获的就是，凶手在处理现场使用的拖布上残留了一些海沙。 作为现场唯一发现的线索，陆川在第1天就对这些海沙进行了分析。 海州市的海岸线比较长，东面南面都是海洋。 可以说，随便在什么地方都能搞到海沙 但是从海沙的成分分析来说，不同地域的海沙成分是有一些区别的。 比如海州市的南面是一些松软的沙滩，适合游泳旅游。 这里的沙子比较软，比较细。 但是海州市的东面怪石嶙峋，沙滩很少，这里的海沙更倾向于沙砾比较粗。 现场发现的这些海沙晶莹剔透，来自于海州市南面海域的可能性比较大。 而不同地理位置海沙的成分还是有细微区别的，陆川在对这些海沙进行细致的分析后，对比了海州市南面海岸线不同地域的海沙成分。 希望能够锁定这些海沙的来源。 但是进展比较缓慢，过去的三天，陆川那边一直没有什么线索，直到现在。 会议室内。 各方正在汇报案件推进情况。 张辉首先汇报赵小果的审讯情况。 “都招了。” 赵小果不是什么狠人，面对张辉的那些审讯手段，把自己玩过几个女人都就交代的一清二楚。 甚至，这家伙为了减轻罪行，主动招了一些他父亲的犯罪线索。 “赵小国杀害宋金福并不是他本人的意愿，而是受人胁迫。” “事情的起因是三年前赵小果杀害了一名被他强健的女子。” “幕后之人，用女子被杀的视频，胁迫他杀死宋金福。” “宋金福案发现场之所以处理的那么干净，并不是为了隐藏赵小果这个杀人凶手，而是幕后主使在现场也留下了痕迹。” “根据赵小果交代，案发现场的痕迹都是对方处理的。” “但是关于对方的长相，他没有看到，对方一直戴着口罩鸭舌帽。” “不过目前可以确定对方是一名和赵小果身高相仿的年轻男子。” “另外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线索，我要向大家做一个通报。” “就是刚刚所说的赵小果三年前杀死的那个女孩叫做张云熙。” “张云熙？” “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张辉一说，大家都感觉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是不是都觉得熟悉？” 张辉苦笑着打开投影仪：“张云熙，就是我们发现的张曼玉的女儿！” 操！ 会议室里的众人，都愣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是张曼玉的尸骨，然后是当年实验小学干过司机的宋金福。 再就是杀死宋金福的赵小果。 赵小果竟然是三年前杀死张云熙的凶手。 张云熙……不是失足落入北河失踪了吗？“ 张辉摇摇头：“这件事情，背后是赵国军使得力。” 当年张云熙失踪，自然不可能凭借赵小果几个富二代官二代的话就能够确定。
但是，如果这背后还有赵国军说话，那就又不一样了。 失踪案，也就那么回事。 说失踪了，也就失踪了。 尤其是像张云熙一样。 母亲在她9岁的时候失踪，不知道父亲是谁，外公外婆年纪也大了。 失踪了，谁还能怎么着？ “比较可疑的一点是幕后之人手里掌握了赵小果当时杀死张云熙的视频。” “可以肯定的是赵小果当时并没有录制视频，所以这个视频是怎么来的，目前还不清楚。” 秦勇皱眉听着汇报。 张曼玉、宋金福，张云熙、赵小果…… 背后之人的目标肯定不是赵小果。 否则的话，对方只要把赵小果杀害张云熙的视频发给警方，他就逃不掉。 那么对方的目标到死是谁？ 张曼玉，当年和赵国军有过传言，最终导致张曼玉中途退学，成了代课老师。 宋金福…… 十五年前是赵国军的司机，后来成立金福餐饮公司。 然后给赵小果的公司分红。 不用说，这个人其实就是赵国军敛财的工具人。 还有赵小果，赵国军的儿子。 而张曼玉十五年前被害…… 这一次，似乎都在关联着赵国军。 对方的目标……会是赵国军吗？ 秦勇干了这么多年刑侦，敏锐的破案知觉，让他很自然的把这一切和赵国军联系起来。 以赵国军目前的身份，不是一般的事情能动的了的。 如果对方的目标真的赵国军，那么再不能采取直接措施的情况下，通过赵小果、宋金福、张曼玉等线索，把警方的视线引导到赵国军身上，也是说得通的。 另外，如果这一切的猜测都是真的。 那当年的张曼玉……到底是谁杀的？ “其他人还有汇报吗？” “秦队，我这有一些情况。” 陆川开口后，秦勇点头，示意汇报。 “在宋金福的案发现场，我们并没有发现特别多的线索，只是在拖地的墩布上，发现了一些海沙。” “这几天先看这边着重对海沙的成分进行了分析。” “这些海沙晶莹剔透，颗粒度比较小。” “符合南部沙滩的海沙特征。” “这几天，我们现勘这边把整个南部沙滩都跑了一遍，根据采集回来的样本，逐个区域的海沙成分进行对比，最终……” “确定了一个区域。” 投影仪上，是海州市南部的一个地图。 其中一个地方标记了一个红点。 “就是这里。” 地图放大，是一个近海的沙滩。 “南苑别墅？” 陆川标记的一个地方，是一个叫做南苑别墅的区域。 这地方比较宽阔，周围就只有这一个小区。 而在坐的众人，基本上没有不知道这小区的。 南苑别墅的历史比较悠久，大概有大几十年了。 是市政府的产业，曾经荒废过一顿时间，二十年前，重新利用了起来。 现在，里边是领导的周转房。 换句话说，谁当了领导，就能在任期内搬进去住。 第628章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怎么会是这个地方？ “确定吗？” 秦勇声音凝重。 这可不是随便能查的地方。 而且如果确定幕后黑手就在这个地方的话，那么事情就很令人寻味了。 陆川肯定的点点头。 “这片区域的海沙，和其他地方的还不太一样。” “整个南部海岸线，只有南苑别墅这边的海沙是最细软的。” “我们测定了一下这一片区域的海沙，石英的成份要比要高一些。” “而除了这片区域之外的其他地方海沙虽然细腻，但是成分和我们在现场发现的略有不一样。” “从现勘的角度来讲，我们这边推测大概率我们在现场发现的海沙就是来自这个区域。” “当然，现勘这边得到的只是结论，至于幕后之人到底是不是从这个地方出去的，还是路过这个地方带了这个地方的海沙，现在不得而知。” 这就是现勘技术的局限性。 现场勘查，只能通过现场遗留的一些线索去分析。 但是陆川这边无法通过现场勘查的分析结论去判断过程。 过程有很多种，不同的过程可能造成相同的结果。 就比如南苑别墅这边区域的海滩其实是对外开放的。 那么如果背后黑手在案发当天路过这个地方，鞋底上如果带了海沙的话，那么也有可能留到现场。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幕后之人就住在南苑别墅这边区域。 后者说，在这个地方工作。 总之，什么情况可能出现。 陆川的结论虽然单一。 但是秦勇这边，综合其他线索来看，可就不那么单一了。 从目前的情况看，幕后之人非常了解赵国军的一切。 知道他的白手套，知道他儿子的情况。 甚至，有可能了解赵国军过去的事情。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直接对赵国军动手？ 也不是不可能。 赵小果那边交代了一些赵国军的事情。 虽然不一定能置于死地，但是也够他喝一壶的。 起码可以申请调查。 但是，赵小果交代的那些问题，要么是经济问题，要么是生活问题，不归刑侦管。 刑侦支队这边按照职能划分，只能接受刑事案件。 如果涉及到赵国军的其他问题，要么是其他部门，要么是检察院来做。 总之，跟刑侦支队没关系。 嗡嗡嗡！ 正在这时，秦勇放在桌面上的电话响起。 秦勇看了一眼，号码……00开头，虚拟号？ 诈骗电话？ 嗯！ 不对！ “大家安静一下。” 秦勇起手机按开免提。 果然，里面传来的是声音沙哑，浑浊。 “秦队长，有一个快递，我想你会喜欢。” 这一次对方说的话非常简短。 只是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快递？ 这时对方第三个电话了。 “我去看看！” 张辉起身，就离开会议室，去了支队门口的收发室。 不到五分钟，果然拿回来了一个快递。 “今天早晨送过来的，同城快递。” 张辉没有再解释其他，一个同城快递，对方如果不想让自己知道身份，那么就像上次一样，随便耍个手段，都能隐藏身份。 “打开！” 这次的快递是一个文件袋，张辉撕开后取出了一张a4纸。
“DNA检验报告？” 令人惊讶的，里面竟然是一张DNA检验报告！ 更让人惊讶的是，检验的双方姓名。 “张云熙……赵国军？！” 操！ 这……怎么可能！ 张辉脸色震惊的读出了报告的内容。 “张云熙和赵国军的DNA匹配指数99.9999%！” 被赵小果杀死的女孩，竟然是赵国军的女儿？！ 然而这件事情对于案子本身来讲并不是关键。 关键问题是如果张云熙是赵国军的女儿，那么也就是说当年张曼玉和赵国军之间的传言是真的。 所以……张曼玉到底是怎么死的？ 碰！ 与此同时！ 赵国军办公室，一个精致的建盏被赵国军摔的粉碎！ “是谁！” “到底是谁？！” 此刻的赵国军脸色狰狞，愤怒至极。 赵小果那边的事情，还没等他有进一步的动作，竟然就已经被警察抓了。 赵国军虽然准备了一些手段，但是他当然知道这些手段不可能拖住警察太多时间。 可是也不可能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让对方抓到了赵小果。 一定是有人高密！ 到底是谁？ 赵国军感觉到一股空前的，从未有过的危机笼罩在自己身上。 这么多年来，从实验小学当校长开始，自己一步步高升。 自己的手上干不干净，有多少人的鲜血，他比谁都清楚。 比如宋金福。 赵国军在金钱上向来非常谨慎。 这么多年下来，他从来不收其他人的钱，出了象征性的礼尚往来，他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清廉的。 但是，这不代表赵国金不喜欢钱，或者他没有钱。 宋金福，那个从实验小学就跟着自己的司机，就是自己的白手套。 而现在，这个人竟然死了！ 死在了自己那个蠢儿子的手中。 赵国军如果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么蠢，他觉得当初就应该把他射在墙上！ 然而，更可怕的是，到底是谁胁迫自己的儿子杀人？ 对方又为什么要杀了宋金福？ 这一切，对自己到底有什么影响？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赵国军的思绪。 “领导，会议马上要开始了。” 赵国军抬眼看了看自己的秘书。 这几年来，多亏有他，也许……这是一个可以靠得住的人。 但是，还是需要考察考察。 整理好头发，穿上西装的赵国军没注意到，那个他认为可以靠得住的人，在他转身的刹那，眼神里闪过了怎样的光芒！ 刑侦支队的案情分析会暂告一段落。 秦勇这边已经拿不定主意，他要向宋江国进行汇报。 毕竟，现在的案子已经不是简单的凶杀案。 赵国军牵扯其中，案子更加难办了。 离开会议室的陆川并没有回到现勘办公室，而是去了法医那边。 “开完会了？” 沈妍看到陆川过来，开心笑道。 陆川点点头，不过他过来可不是跟沈妍谈情说爱的。 “我想再看看张曼玉的骸骨。” 这一切的根源，都是从张曼玉失踪案开始的。 现在案件扑朔迷离，陆川作为现勘，还是想从根源上找一找线索。 第629章 一场意外的车祸 解剖室。 张曼玉的骸骨，陆川已经做过详细的鉴定分析。 骸骨在地下埋了15年尸体早就已经白骨化。 根据骸骨鉴定分析得知张曼玉死亡原因是窒息性死亡。 一般来说，人在被窒息过程中会有剧烈的挣扎。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被害人都会和凶手有近距离的接触，而且过程会比较剧烈。 比如在指甲内残留被害人的上皮组织。 但是，由于张曼玉死亡时间太长。 即便当年刚刚死亡的时候，有一些蛛丝马迹，有一些线索残留，经过15年的时间也什么都没有了。 陆川这次要做的，也不是寻找一般意义上的证据。 在所有的骸骨类案件中，尸体经过长时间腐败后，残留下的只有两种东西。 一种是骨骼，另外一种是头发。 其实相比较骨骼来讲，头发的保存时间更长。 因为头发内含有硫的角蛋白，这种物质的存在使头发极不容易腐烂。 在通常情况下，埋藏在地下的头发至少可以保存50年到100年。 张曼玉死亡的时间是15年，所以，她的头发根本没有腐烂的可能。 但是，现实情况的骸骨的头发和电影里演的不一样。 尸体腐烂过程中，头发就会从尸体上脱落，而不会依然留存在颅骨上。 陆川现在做的就是，仔细鉴别分析张曼玉死后残留头发。 张曼玉被害当年，如故和死者有过激烈接触，那么大概率她的身上会留有对方的头发。 陆川就是想通过这一点，试图寻找当年杀死张曼玉的凶手。 当然，这种可能性只是有，但不一定能够成功。 陆川也只是想尽人事听天命。 能不能成功，谁也不知道。 与此同时。 海州市公安局办公室。 “从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赵国军涉嫌帮助赵小果逃跑犯罪事实是确凿的。” “但是赵国军和当年张曼玉的死有没有关系，目前还不确定。” 其实秦勇对这一方面是有猜测的，大概率张曼玉的死和当年赵国军脱不了干系。 甚至秦勇猜测背后给他打电话的人，有可能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暴露出赵国军就是杀死张曼玉的凶手。 只不过对方手里没有确凿的直接证据。 毕竟那件事情过去了15年。 可是这里也有一个疑问，当年张曼玉被杀的时候，究竟是谁看到了整个杀人过程？ 而这个看到杀人过程的人，为什么一直没有向警方检举？ 而是等到了15年后的张曼玉被杀的11月23号才给自己打了电话。 宋江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知道秦勇为什么来 “你们刑侦支队是什么意见？” “赵小果的杀人证据是确凿的，赵国军帮助赵小果逃脱警方的追捕证据也是确凿的。” “目前，赵小果已经归案，赵国军那边……我们的建议是采取措施。” 包庇犯罪，明知赵小果杀人，竟然帮助其逃跑，这个罪名，也不算低了。 宋江国想了想，没有直接回复秦勇。 “这件事，我要给上级汇报。” “你回去等我消息。” 秦勇当然理解宋江国的想法：“好的宋局，那我回去等你的消息。”
秦勇走后，宋江国摸了一把疲惫发麻的脸颊。 他跟赵国军的关系其实并不一般。 两人曾经是高中同学，虽然大学不在一起，但是毕业后都回到了海州市工作。 现在又都是身居高位。 这些年来，两人交往颇为频繁。 但是宋江国没想到赵国军，这次竟然卷进了这样的案子里。 怎么办？ 通风报信？ 宋江国摇摇头。 不可能的。 能坐到海州市公安局长的位置上，很多时候宋江国已经不是宋江国。 因为他知道太多的秘密，知道太多的隐秘信息，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这个城市的安全而奉献出了生命。 就在昨天，禁毒支队那边终于破获了一起跟了八年的一个案子。 剿灭了一个长期蟠踞在海州市周边的贩读团伙。 而这个案子之所以能够成功侦破，就是因为在8年前禁毒支队那边派了一名卧底。 昨天这名卧底成功完成任务归来之后，没有回支队没有回家，而是直奔自己女儿的学校要接女儿放学。 但是在看到女儿的那一看刹那，女儿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就快步离开。 卧底追上去问自己的女儿想不想爸爸。 连续问了三四次，女儿都不说话。 一直等到了家里女儿才说，你不是告诉我人多的时候要装作不认识你吗？ 那一刻，卧底的警察失声痛哭。 而宋江国手里，掌握着所有海州市类似的工作人员信息。 他如果徇私枉法，那些抛家舍业，置生死余外的警察怎么办？ 深深吸了一口气。 宋江国戴上警帽，离开了办公室。 在整个海州市，一名合格的公安局长，历来都是没有朋友的。 宋江国在请示的过程当中，刑侦支队这边案件的侦办并没有停下。 有关赵小果的审讯依然在继续。 这家伙身上除了宋金福的事情之外，还有其他不少事情。 有一个背景强硬的老爹，赵小果可以说什么坏事都干过。 而这家伙为了活命，为了减轻罪行，把自己偷看几次保姆洗澡的事都说了出来。 而回到刑侦支队的秦勇意外得到一个消息。 “宋金福的妻子？” “对，刚刚打的电话，说一定要见你，有东西要直接交道你手上。” 宋金福被杀后，自然要通知家属，但是秦勇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见自己，还要交给自己东西。 “人在哪里？” “来的路上，应该马上到了。” “好，到了之后直接领到我办公室就行。” “对了，赵小果那边审的怎么样？” “收获不小，这小子被张辉吓唬了几下，就什么都招了。” “抓紧点，把笔录全都弄好，下午把字签了。” “是！” 回到办公室的秦勇揉了揉有点发胀的太阳穴。 现在就等宋江国那边的命令。 赵小果这边应该问题不大，有了这个亲儿子的指正，赵国军这次麻烦不小。 只是，宋金福的家属为什么要见自己？ 但是，半个小时后，秦勇没有等来宋金福的家属，而是等来了一个噩耗。 “人……被撞了？” 第630章 蓄意谋杀 前进街。 秦勇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肇事司机并没有跑，人已经抓住了，初步原因是车辆刹车失控，红灯的时候没有停住，把人撞了。” 介绍情况的是交警支队的人。 出现人员被撞，交警支队那边也很重视。 接到报警后，立即出警。 “人怎么样了？” 秦勇现在脸色铁青。 宋金福的妻子刚刚打电话说要见自己，而且有东西要给自己，结果还没到刑侦支队就出了车祸。 这是意外？ 还是有人蓄意这么做？ “人已经送医院了，正在icu里面进行抢救”。 “我们那边有同事在盯着，初步传回来的结果，不太乐观，对方一直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而且医生说即便救过来了也有可能是植物人。” 汇报情况的交警指了指右手边的马路牙子。 那里还有一滩血迹。 “当时人被撞飞了，脑袋磕到了马路牙子上，伤势很重。” “那个司机呢？” “在做笔录。” “带我去看看。” “好！” 交警的车里，秦勇看到了肇事司机。 对方脸色苍白，说话都有些颤抖。 “交警同志，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也没想到刹车失灵了……到了红绿灯跟前，我才发现没有刹车，没办法……真的不是故意的……” 秦勇没有直接问话。 只是看了一会，转过身，问刚刚和自己汇报的交警。 “你们怎么看？” “车祸现场没有刹车的痕迹，对方是直直撞过来的。” “监控视频我们已经调取了。” “对方说的刹车失灵，有可能是真的，我们在车子冲过来的路径上发现了刹车油。” “应该是刹车油管爆裂导致的刹车失灵。” “但是刹车油管还没有进行检测，不确定是被蓄意破坏还是确实磨损了。” 交通事故的处理上，交警是专业的，秦勇点了点头后，说道：“麻烦咱们这边能尽快对事故的结果有一个处理。” “秦队放心，我们的鉴定专家已经过来了。” “对了，现场有没有发现被撞的人有什么东西遗落？” “东西？有一个包，在警车里，我给你拿。” 包里没什么太多东西。 除了一些女性用品外，还有一个皮质的笔记本。 笔记本？ 秦勇拿起笔记本，翻开了扉页。 宋金福？ 扉页上写着宋金福的名字，难道这是宋金福的笔记本？ 这……不会就是对方要给自己的东西吧？ 笔记本颜色泛黄，从头记到尾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秦勇随意翻了翻，发现竟然是15年前留下的笔记。 心思一动，继续翻看时间。 笔记是从当年的1月3日开始记录。 一直往后翻到中间的位置，一年的记录结束。 宋金福的日记很有规律，每天都记录，从来没有间断过。 秦勇直接翻到了11月23日。 但是，日记中的日期，只有11月22日和11月24日。 中间的11月23日，竟然神奇的消失了。 仔细观察后，秦勇发现23日这一天并不是遗漏，而是纸张被人撕走了。 甚至被撕下的茬口都非常新鲜。 “监控在哪？” “车里。” “带我看下。” 车祸发生的非常短暂。 当时十字路口的人有不少，宋金福的妻子被撞飞后，立即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其实当时肇事车辆闯过路口的时候，人行道上的人不止宋金福的妻子一人。 甚至车头直对的人是一名青年男子。 如果司机不打方向的话，那么车子直直撞上的就是这名青年男子。 但是有可能是为了躲避行人，车子在撞上青年男子之前向左打了一把方向。 结果就撞上了，已经快要过完马路的宋金福的妻子。 对方倒地后，直接撞到了路边的马路牙子上，手里的包也飞了出去。 当时的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有人打电话报警，有人去检查被撞的宋金福的妻子。 还有人在收拾宋金福妻子撞飞的包。 “这个人在哪？” 秦勇指的就是收拾宋金福妻子皮包的人。 监控里，对方带着鸭舌帽，还有口罩，看不清脸。 “这个人啊，当时车祸发生后，就是这个人把被撞人的包收拾了一下。” “但是这个包没有直接交给我们，从监控里看他放到被撞人身边之后，这个人就走了。” “怎么，有什么问题？” 问题？ 问题大了！ 自己刚刚得到消息，宋金福的妻子要见自己，而且要给自己送一件东西。 结果自己在刑侦支队等对方的时候，恰好对方就出了车祸。 车祸很巧合，恰好车辆的刹车失灵。 而车辆刹车失灵之后，没有撞向车头前的青年男子，而是打了一把方向撞到了宋金虎的妻子。 还有就是，竟然有人在车祸发生后，帮助宋金福的妻子收拾皮包。 好巧不巧，里面日记的11月23号那天记载的东西消失了。 别说秦勇是刑侦支队的支队长，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只要知道了这些信息，也明白宋金福妻子被撞绝不是简单的交通意外。 “这个案子，交给刑侦这边来跟进。” “这不是交通意外，而是蓄意谋杀！” 有了这个判断，秦勇当然要接手案件。 片刻后，陆川接到了电话，带上现勘设备，直奔现场。 “刹车油管确实是长期磨损导致的破裂。” 陆川对肇事车辆刹车油管的鉴定很快就完成了。 “磨损？” 秦勇微微一愣：“确定？” 陆川点点头：“确定是磨损导致的。” “但是，这辆车上的刹车油管并不是原车的，而是从其他车上拆下来的。” “拆下来的？” “对，就是从其他车上拆下来的，刹车油管上的生产日期和其他配件生产的日期都不同，要早上三年时间。” “而且从刹车油管两端的接口和螺丝的紧固痕迹来看，刹车油管刚刚换上不久。” 这一点比较容易判断，刹车油管两端的紧固痕迹，很新鲜。 “另外，我刚刚去前面的路口看了一下，这辆车的刹车油在上一个路口就有泄露。” “也就是说司机应该知道这个油管早就破损。” “绝不是像对方说的，在这个路口才发现的刹车失灵。” “我刚刚让张辉调了上一个路口的监控视频。” “发现车辆在上一个监控路口，速度很慢，到了这个路口才突然加速。” “秦队，不是意外，这司机有问题！” 秦勇深吸一口气！ 果然！ 果然是谋杀！ 对方这是公开和自己叫板啊。 宋金福的妻子刚刚给自己打电话说要送东西过来，结果就被灭口了。 刚刚医院那边传来消息，人虽然保住了，但是已经是植物人。 现在，该怎么办？ 第631章 赵小果翻供 听了陆川的汇报，秦勇脸色铁青。 宋金福的妻子带着东西来找自己，绝对不是无缘无故。 大概率是有什么破案的线索。 但是现在人被撞成了植物人，那本日记里关键的一页也消失了。 原本好好的线索，竟然全都断了。 但是，对方以为就这样就能简单的蒙混过关？ 扯淡！ 既然陆川的现场勘察证明这场交通事故并非交通意外，而是故意杀人。 那就好办了。 司机不可能无缘无故撞死宋金福的妻子。 那么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他，顺藤摸瓜，只要突破司机这道防线，就能够找到幕后黑手。 还有那个在混乱中撕掉宋金福日记关键一页的那个人。 对方如果没有这么做，秦勇还不知道对方想要保护什么。 既然对方在混乱中失去了张曼玉被杀，当年11月23日宋金福所记载的日记。 那就说明张曼玉的死和宋金福有关系。 而根据张曼玉被害一些线索和细节的判断。 秦勇当时认为张曼玉和熟人去北山公园，然后被杀害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原因就是当时北山公园，距离市区非常远，交通不便，张曼玉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 秦勇曾经猜测应该是张曼玉的熟人带她去的，而且对方当时应该有车。 现在在结合宋金福的身份。 他当年是实验小学的司机，给校长赵国军开车。 那么张曼玉，前往北山公园的交通问题就解决了。 当然秦勇并不认为宋金福就是凶手。 否则的话，背后的人也没有必要导演这出宋金夫妻子被害，对方派人撕掉宋金福当年日记的事情。 所以大概率来看宋金福是知道当年张曼玉被杀害的原因，也知道谁是凶手。 而关于凶手的线索就在那本日记里。 现在背后的凶手坐不住了，宋金福死后本以为死无对证，没想到对方留下了线索并交给了他的妻子。 这才让对方挺而走险，派人制造了这起意外车祸。 但是这种把戏就像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立即逮捕肇事司机进行突击审讯。” “还有刚刚趁乱撕掉笔记本的那个人，给我进行彻底排查，一定要抓到对方。” 行动组这边紧锣密鼓地进行案件侦破。 但是经过一天的突击审讯，让人意外的是司机什么都不说，一口咬死就是交通意外。 即便陆川这边已经通过调查汽车的维修记录，找到了司机更换刹车油管的修理厂。 这个司机依然什么都不说，一口咬死没有人指使。 秦勇都奇怪了。 这么硬吗？ 负责突击审讯的张辉摇头苦笑。 “硬不硬要看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下午我们在调查这个司机身份的时候，发现他有一个16岁的女儿，先天性心脏病。” “能治好，但是医疗费非常贵，要180万。” 秦勇恍然，这是为了女儿！ “那个趁乱撕下日记的人找到没？” “目前还在排查，不过应该很快会有线索。”
各项调查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 而现在的压力，其实并不在行动组这边，而在现勘办公室。 办公室里，包括陆川在内，刘国栋、老白和杨森四个人，正在研究那本日记本。 是的，刘国栋终于休假回来，昨天晚上连夜上的班。 已经加班一个通宵。 “有痕迹，但是不太好辨认。” 无论撕扯日记的那个人能不能找到，现勘办公室这边都没有寄予什么希望。 刚刚在案发现场，陆川就已经对日记本进行了仔细的观察。 日记虽然是十几年前写的，但是也正因为是十几年前的日记本，纸张的质量没有现在的那么好。 宋金福当时写日记的时候，用的是钢笔。 这样对方在写日记的时候会透过写日记的纸张在下面的纸张上留下印痕。 也就是说11月23日的日记虽然被撕扯掉了，但是宋金福当年在记载11月23日的日记的时候，透过纸张在11月24日的日记上留下了一些痕迹。 虽然时间过去了十几年，这些痕迹已经变得非常淡，但依然有些可以辨别出来。 只不过加上时间久远，还有11月24日也记载了一些日记，所以辨别非常困难。 “我用紫光灯打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这些痕迹区分出来。” 几人研究了半天，老杨给了个主意。 这种痕迹的辨认并不涉及到什么特殊技能。 就是看看能不能更好地区分出来。 “我们拿到地下室去，那里边有暗室，通过紫光灯一照痕迹可能更清楚。” 几个人想到这一招之后，马上去地下室，辨别日记本上拓印的痕迹。 而就在众人紧锣密鼓地侦办交通肇事案的时候。 又有一个意外情况发生。 秦勇办公室里面孙军正在汇报。 “你说什么！赵小果翻供了？” “对！” 孙军脸色也很不好看。 今天下午，已经关押在看守所的赵小果，突然要求见刑侦支队的人。 然后，就翻供了。 “对于伤害宋金福的视频，他虽然没有否认也否认不了，但是他重点强调了，他是被人胁迫的。” “他当时害怕极了，要求医院要对他进行精神鉴定。” “还有关于赵国军给他打电话的录音，赵小果进行了否认，说那是别人拼凑出来的。” “赵小果前往3号码头9号鱼铺，实际上是为了出海旅游体验生活。” “而与此同时，我们逮捕的老莫今天下午也翻了供。” “说赵小果和他们只是在玩一个角色扮演的游戏。” “他们为赵小果提供出海服务，赵小果付钱给他们。” “这是商业行为，根本不是什么犯罪！” 孙军说完后，秦勇气的差点把手中的水杯砸碎！ 秦勇倒不是生气赵小果和老莫等人翻供。 有些事情，不是说当事人怎么说就要怎么听。 关键是从老莫和赵小果翻供的内容来看，两人显然是有过串供的。 也就是说赵小果和老莫被关进看守所之后，有人传递了信息给他们。 “他妈的！害群之马！” 第632章 有关张云熙的关键线索 案件的侦办到这里似乎进入了死胡同。 交通肇事案现在没有任何进展，宋金福留下的线索现在已经消失不见。 而前面被抓的赵小果，现在又开始翻供。 对方甚至提出需要精神病医院对他进行精神鉴定。 秦勇甚至都不用想，只要警方同意鉴定，那么赵小果就一定会被鉴定出精神病。 而一旦赵小果真的被鉴定成为精神病，也许他杀害宋金福的事情都不用承担刑事责任。 毕竟从目前的线索来看，赵小果被胁迫的证据是充足的。 一个精神病，后面还有人胁迫，赵小果当然有可能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但是案子真的就这么完了吗？ 15年前张曼玉的一条人命。 还有三年前赵小果杀死的张云熙。 再加上宋金福和宋金福的妻子。 三条人命，一个植物人。 如果秦勇能让这个案子就此终结的话，他也不用穿这身警服了。 而至于张云熙的死亡，赵小果那边翻供翻的更彻底。 他说他记错了，因为他是精神病。 他根本不认识什么张云熙。 “老孙你先去忙吧。” 孙军离开后，秦勇坐在椅背上仔细搜寻，这几天来的经过。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当时给他打电话的幕后之人，其实目的已经非常明显。 对方就是冲着赵国军去的。 甚至秦勇基本上能够肯定，赵国军很有可能就是当年杀害张曼玉的凶手。 而宋金福是当年的帮凶。 只不过除了宋金福之外，案发现场很有可能还见有人见到了赵国军杀人。 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给秦勇打电话操控这一切的人。 咚咚咚！ 就在秦勇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开展工作的时候，办公室门被敲响。 “进来。” 秦勇一看，是陆川和刘国栋。 “秦队，有发现！” 陆川和刘国栋脸色非常兴奋，他们在日记本上确实有了重大发现。 哦？ 秦勇来了兴趣：“快说说。” 陆川把手里的一些照片摊在桌子上。 “刚刚我们研究宋金福留下的日记时，发现当年他的写11月23号日记的时候，钢笔透过纸张有些痕迹印在了11月24号上。” “然后我们在地下室用紫外灯照射11月24号的日记，发现了一些痕迹。” “虽然并不能够辨认出全部，但是有些信息还是能够认出来的。” 陆川他们这次大概辨认出了三十几个字迹。 虽然也是断断续续的，但是结合这些字迹，基本上能够判断出当时宋金福写的东西是什么。 “我们根据这三十几个字的意思，对整篇话进行了还原，大概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 “大体意思是当年张曼玉被杀的时候，宋金福就在现场，而凶手就是赵国军，宋金福当时帮着赵国军挖坑埋了张曼玉。” “而当时在现场的人，除了赵国军宋金福之外，还有第3个目击者就是张曼玉，9岁的女儿张云熙。” 嗯？ “你们是说当时张云熙在现场，她目睹了赵国军杀死她母亲的事？”
“基本上是这样，张云熙当年虽然小，但是也应该记事了。” 陆川和赵国栋的意思，秦勇听明白了。 当年案发现场的情况，除了凶手赵国军和帮凶宋金富之外，就只有张云熙目睹了整个过程。 也就是说张云熙肯定知道张曼玉被埋在了哪里。 所以报警给秦勇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张云熙。 “可是张云熙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对，张云熙三年前被赵小果杀死。自然不可能在今年给我们报信。” “但是……张云熙有没有可能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最亲近的人。” “最亲近的人？张云熙的外公和外婆吗？” “不不。” 陆川摇了摇头：“如果张云熙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张曼玉的父母，那么很有可能对方当年就会报警。” “所以，我猜测，张云熙告诉秘密的人，很有可能是她的男朋友。” “从逻辑上来讲，赵国军是张云熙的父亲，而赵国军杀了张云熙的母亲。” “这么多年来，张云熙没有报警的原因，就是因为凶手是父亲。” “但是三年前张云熙死了。” “死在赵小国手里，死在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手里。” “如果张云熙有男朋友的话……对方为了给张云熙报仇，有没有可能策划这一切？” 这个猜测…… 特么的，还真有可能。 “那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从张云熙的人际关系上进行调查。” “有可能帮助我们锁定幕后的那个人。” 陆川这个猜测说实话有一定的道理和逻辑，但是确实又有些离谱。 不过现在在其他线索都断绝的情况下，从这个方向追查下去也不是不可能。 “行，这件事儿你们现勘辛苦一下，去查一查，其他几个组都在追查宋金福妻子交通肇事的案子。” 刘国栋和陆川倒是没什么不答应的。 行动组那边如果能够有突破的话，那是最好不过。 “对了，下午张辉他们调查的时候，发现那个司机的女儿有先天性心脏病，治好的话需要180万。” “陆川，我想你能不能去跟那个司机聊一聊。” “那个司机现在咬死什么都不说，应该是对方通过他的女儿拿捏他。” “如果他的女儿没有后顾之忧，我想他招供的可能性非常大。” “行，这个交给我。” 如果说审讯技能的话，陆川水平一般，肯定比不过张辉他们。 但是要说砸钱的话，100个张辉也比不过一个陆川。 有关张云熙的调查急不来，刘国栋老白和杨森在这方面的经验要比陆川丰富得多。 所以，四个人兵分两路，陆川去和那个司机聊聊。 刘国栋这边带人去调查张云熙的背景资料。 审讯室。 陆川刚刚坐下，对面的司机就说了一句话。 “警察同志，你不用在我这浪费时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是一场交通意外。。” “没有人指使我，也没有人给我钱，你们爱怎么判就怎么判，我都接着。” 说完，对方就搭拉下脑袋，什么都不说了。 第633章 钱能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 其实这名肇事司机知道，他所说的交通意外，根本站不住脚。 而这名司机也不在乎自己被判刑。 他之所以咬死不说话的原因，就是他不能够出卖幕后之人。 他可以死，但是他女儿不能死。 用他这条命换180万，换女儿的前程和平安，他觉得比什么都强。 陆川也知道对方知道这一点。 所以他这次的审讯根本就不是来跟这个司机讲大道理的。 在陆川看来，审讯这种事如果能够用钱解决，那就不是事儿。 别说180万就是1，800万，陆川想要拿出来也眉头都不皱一下。 更何况陆川在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功课，对这名司机的背景情况进行了非常细致的了解。 先不说这名司机的情况，单说他心脏病女儿的情况。 赵小慧，市一中高三学生，品学兼优，年级第一。 而这个年级第一还是在赵小慧经常生病，不能够上学的情况下取得的。 这么优秀的一支祖国花朵，陆川伸一把手救一救，也是好事。 更何况强盛集团有自己的医院，这种手术对于强盛集团医院的医疗水平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儿。 而除了女儿之外，这名司机孑然一身清，早年离婚，父母双亡，和女儿相依为命。 司机叫赵北村，是海州市人。 “赵北村，我叫陆川。” 赵北村抬头看了看陆川，只觉得对方特别年轻，但是并没有说话。 不管对方叫什么，赵北村已经打定主意，为了女儿自己什么都不会说。 他这一辈子已经毁了，但是赵北村不想让自己女儿的一辈子也毁了。 陆川知道赵北村不在乎自己叫什么。 陆川也没想让赵北村记住自己的名字。 所以，陆川接着说话。 “知道强盛集团吗？” 赵北村嗤笑：“在海州市有哪个人不知道强盛集团的？” “知道就好。” 陆川就怕他不知道，既然知道，那就好办了。 “赵北村，我们已经调查了你的一些基本情况。” “你做这件事应该是为了你的女儿对吧？” 赵北村抬起头，没有说话。 “赵小慧现在上高三，就读于现在的市一中，学习成绩非常好，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但是身体不好，有先天性心脏病。” 赵北村依然不说话。 警方能调查到这些又能怎么样？ 他们能救自己女儿的命吗！ 180万！ 赵北村把自己的腰子都卖了，也凑不齐一个零头。 “我知道你女儿的先天性心脏病要治好的话，需要大笔的治疗费。” “医院给你说的是一百八十万？对吧？” 赵北村只是哼了一声，还是没有说话。 “但是赵北村你并不知道，180万仅仅是第1期的康复费和手术费。” “这种病如果后期康复治疗不及时，使用的药物不及时，很有可能再复发。” “而最好的康复药物，你知道一瓶多少钱吗？” 这个时候，赵北村已经在注意听陆川讲话了。 但是陆川没有理会对方，只是自顾自的接着说：“一瓶药，八千九！” “一个月，最少就需要一瓶。” “连续吃三年！” “也就是最少要三十万！” “三十万！赵北村，你觉得如果你死了，答应给你180万的人，会不会掏这三十万？”
“还有，你的家里只剩你和你的女儿两个人。” “宋金福的妻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撞死她一定是有人指使！” “如果你不交待出你背后的人是谁，你这种情况一定会被判死刑。” “你死了，你的女儿赵小慧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亲人了。” 陆川暂停，看向已经双眼通红的赵北村。 “我……我能怎么办？” 赵北村脸色涨红，但是并没与歇斯底里。 他看向陆川。 “我没有什么能耐，就是一个跑黑车的，维持生活还行，但是我这辈子干到死也赚不来给女儿做手术的180万。” “如果女儿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至于你说的30万，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管不了那么多？ “赵北村，你就那么肯定在你扛下这些罪名之后，指使你的人就一定会花那180万给赵小慧治病吗？” “他们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 赵北村气息一滞，然后咬牙切齿：“如果他们不履行承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做鬼？ “做鬼如果能找回公平，这个世界就没有不公事了。” “可是……我能怎么办？” “我不跟他们合作，跟警察合作吗？” “你们能拿出一百八十万吗？” 陆川叹了一口气。 说到钱，这不就好办了。 “赵北村，还记得我刚刚说自己叫什么吗？” “陆…川？” “对，我叫陆川，知道强盛集团的老板叫什么吗？” “陆……建国？” “对，我叫陆川，我爷爷叫陆建国！” “你你你你……你是强盛集团的孙子？！” 陆川撇撇嘴，什么叫我是强盛集团的孙子。 我是我爷爷的孙子。 算了，不纠结这个。 “赵北村，你刚刚说的不错，警方确实拿不出180万给你的女儿治病。” “但是强盛集团可以，强盛集团不仅可以拿出180万，后续的30万康复药品的费用也可以出。” “而且强盛集团作出的承诺，我想要比你背后指使你的人做出的承诺靠谱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肯定不会在你没有被执行死刑的时候，给你女儿治病。” “话说回来，他们怕你反悔，所以一定要在案子成为定案之后，才有可能为你的女儿治病。” “而那个时候赵北村你都死了，如果他们不拿这个钱，你女儿能怎么样？” 赵北村当然知道陆川说的这种可能。 甚至，他们谈的就是，手术要在宣判之后做，等执行完死刑，在做后期的康复。 但是，就像陆川说的，自己都死了，对方不履行承诺，怎么办？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问得好！ 强盛集团虽然有钱，但钱不是这么花的。 “首先作为警察，如果能够在你身上取得突破口这个案子就破了，我无非是花点钱而已。” “另外这个钱也不是白花的。” “强盛集团会跟你的女儿签一份捐助协议。” “集团会负责治好你女儿的病，但是等她大学毕业后要在强盛集团至少工作20年。” 第634章 真相大白 审讯室，张辉双目如鹰隼，紧紧盯着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的赵文军。 陈丽丽和吴瑞中间的关系虽然已经调查的比较清楚了。 但是他们和赵文军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一点头绪都没有。 赵文军为什么要雇佣吴瑞在自己的公司。 为什么要给他一百万现金。 这条线索，可以说是目前警方掌握的最有力的线索。 也正是有了这个线索，才能锁定吴瑞身上的钱，确实就是赵文军所给。 可是为什么？ 赵文军有什么把柄落在吴瑞手里？ 似乎除了这个解释，也不太可能有其他的原由了。 “赵文军，陈丽丽被杀，吴瑞失踪，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你。” 张辉干预审是很有经验的。 知道，这会正是加一把火的时候。 “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其实已经能够对你提起公诉。” “但是我希望你能坦白交代，争取为自己减刑立功。” 减刑？ 立功？ 有些崩溃的赵文军，似乎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还能……减刑？” “当然能，但是这要看你交代了什么，我们现在掌握的这些证据，你交代了也没用了。” “我……我……” 赵文军双手忍不住的颤抖，汗水早就打湿了后背。 “我……说……” 张辉示意同事做好记录：“好，那就从你为什么要给吴瑞一百万说起。” “给他钱……是因为他威胁我……” “说具体点，他一个没工作的刚毕业的大学生，凭什么威胁你。” “是……是陈丽丽……” “去年，陈丽丽在我家做家教，有一天下暴雨，我开车送她回家……” 赵文军带着手铐的双手，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我……我那天不知道怎么了……我……” 原来，赵文军在将陈丽丽送回出租屋的时候，陈丽丽为了感谢他，请他上去喝杯茶。 “陈丽丽长的很漂亮，和我当年的初恋一模一样……” 后来，在出租屋里发生了所有电视剧剧本里演的剧情。 赵文军强健了陈丽丽。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陈丽丽家里有远程监控摄像头。 “那个……过程都被录了下来。” “陈丽丽的男朋友找到了我，让我赔偿五百万，否则就报警。” “可是我就一个卖水果的，虽然挣了点钱，也拿不出五百万啊。” 赵文军为了不让事情败露，以免牢狱之灾，就给吴瑞在公司安排了工作。 “我先给了他一百万，又给他买了车，就当是养起来了。” “所以，你为了永远的隐藏真相，最终杀了陈丽丽和吴瑞？” “不！” “我没杀陈丽丽！” 赵文军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陈丽丽是吴瑞杀的，跟我没关系！” 吴瑞杀了陈丽丽？ “你说……是吴瑞杀了陈丽丽？” “是的，陈丽丽是吴瑞杀的，我亲眼看见的。” “上个月初，也就是三月二号……” 吴瑞用赵文军强健陈丽丽的事情，隔三差五朝赵文军要钱。
最多的一次就是一百万现金，后来吴瑞去了赵文军的公司，基本上每个月都要个三两万。 好在赵文军的生意还不错，每个月能有十几二十万的利润。 供养吴瑞也还能办到。 “上个月我按照吴瑞的要求，去给他送钱，在他家门口的时候，听到吴瑞和陈丽丽吵了起来。” “原来，我那天强健陈丽丽，都是他们设的局……” 根据赵文军交代，那天他送陈丽丽回出租屋之后，陈丽丽邀请他上去喝茶，其实都是有预谋的。 “陈丽丽给我喝的水里放了催情药，所以我才……” “用视频录制整个过程，吴瑞和陈丽丽就合伙敲诈我。” “但是他们那天因为吴瑞多分了十万块钱，吵了起来。” “十万块？” “是的，好像是吴瑞父亲以前生病欠的钱，陈丽丽觉得自己分的钱少了，两人吵了起来。” “我当时听完整个过程，非常生气，就进去质问他们，结果……” “结果我就看到了吴瑞用尖刀捅了陈丽丽。” “等等，”张辉打断赵文军的话。 “你为什么有他们两人出租房的钥匙？” 赵文军交代的信息，似乎有些逻辑不通。 陈丽丽租住的房屋，他们已经检查过了。 装饰完好，没有打斗和损坏的痕迹，更没有血迹残留。 早就已经排除了作案现场的可能。 “那次送钱不是去的出租屋，是我给他们买的一个商品房。” “在哪？” “南湖小区，十号楼三单元九零二。” 赵文军继续：“我买的房子，当然有钥匙。” “那天吴瑞看到我发现他杀人，提着刀就朝我冲了过来，想要杀我。” “我闪躲的时候，他被脚下两人摔碎的花瓶滑倒，我冲上去夺过尖刀……捅了他肚子。” “把你和吴瑞发生冲突的过程，描述的细致一点。” 张辉提醒赵文军。 “当时是这样的，我打开门，就看到吴瑞在客厅里用刀捅进了陈丽丽的胸部……” 一个小时后。 南湖小区，十号楼三单元九零二。 虽然已经过去一个月，房间内的血迹也早就干涸。 但是冲天的血腥味依然没有散去。 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还有地面上，到处都是暗褐色的血迹。 “应该就是第一现场，”秦勇亲自坐镇指挥：“现勘先上，陆川？” “到！” “血迹形态分析就交给你了，争取重建现场，这样才能印证赵文军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是！” 赵文军在杀了吴瑞后，并没有处理现场。 但是他也没有报警。 虽然他杀死吴瑞是个意外，但是无论如何，吴瑞毕竟是他杀的。 所以，当时赵文军的想法是悄悄的处理掉尸体。 当天晚上，他先是把陈丽丽的尸体运输到冷藏库。 为了防止血迹低落在车上，赵文军把她被杀时的衣服都扒下来留下了现场。 然后在衣柜里找了另外干净的衣服，给尸体穿上。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陈丽丽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胸口有贯穿伤，而衣服没有破损。 第635章 恭喜，陆主任 郑海滨歇斯底里的发泄后，沉默良久。 “秦队长，很抱歉，失态了。” “我是张云熙的男朋友，这一点我承认，但是……你说的什么电话，我真的不明白。” “不过……赵国军让我干的事情，我全都承认，包括他指使我让我找人撞死宋金福的妻子。” “至于你说的视频……” “当年云熙死后，我在整理她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部上传到她邮箱里的视频。” “那部视频里，就是云熙被害的过程。” “我想……云熙被害的时候，赵小果并不知道，云熙的手机意外的录制下了他行凶的视频吧。” 郑海滨交待的信息，只言片语。 他对自己执行赵国军的命令，寻找赵北村撞死宋金福妻子的事情，供认不讳。 但是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知道。 逮捕相关人员后，张辉对郑海滨的住处进行了搜查。 发现了一个已经烧焦的笔记本电脑。 至于为什么烧了，郑海滨的回答就是用不上了。 秦勇已经是第三次审讯郑海滨。 但是，很可惜，对方除了第一天之外情绪波动较大，说了一些事情之后，后来就什么都不交代了。 到底是谁给秦勇打的电话，没有任何实际证据指明就是郑海滨。 现勘办公室。 老白喝了两口热茶。 “谁都知道，给秦大队打电话的人就是郑海滨。” “但是只要郑海滨不说，就没人能够肯定或者是有证据表明就是他打的电话。” “还有指使胁迫赵小果杀死宋金福的人。” “只凭我们发现的一些海沙，根本无法锁定指使者是郑海滨。” “现在，郑海滨仅仅涉及了赵国军指使他找人撞死宋金福妻子的案件。” “关键是人没死，他如果积极赔偿民事责任，罪行会很轻。” “而赵小果间杀张云熙，虐杀宋金福的犯罪事实很清楚。” “赵国军指使杀人，还有当年杀死张曼玉的事情也都交代的清楚。” “这两父子……死刑是没跑了。” 杨森摇了摇头：“如果我是郑海滨，肯定想不到这么复杂的招数。” 刘国栋哼了哼：“我看郑海斌这个招走的好，自己用最小的代价让赵家父子全部服法，而且宋金福也死了。” “唯一无辜的人……可能就是宋金福的妻子。” 陆川倒是觉得无所谓。 他不是圣母，也不是执行法律的机器。 郑海滨为什么犯罪，为什么设了这么个圈套，自然有他的理由。 赵国军当年杀死张曼玉，并没有留下任何实质证据。 而宋金福又是赵国军的走狗，让他出来指证赵国军简直是天方夜谭。 更何况宋金福当年也算是帮凶。 张云熙如果不死，也许后面的事情什么都不会发生。 可是，没有如果。 当年无钱无势的郑海滨斗不过赵小果。 张云熙作为私生女，甚至赵小果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否则大概率也不会出现张云熙死亡的案件。 但是不管怎么说，赵国军、赵小果、宋金福，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而这一切的策划者，郑海滨仅仅付出了有限的代价。 值不值，只有他自己清楚。 而关于郑海滨是不是给秦勇打电话的人，是不是胁迫赵小果杀死宋金福的人，随着那部电脑的焚毁，也许再也找不到证据。 但是这些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一个案件的侦办，不仅仅是刑侦一家的事情。 后边还涉及到起诉、审判，执行审判结果等等环节。 而这件案子，之所以这么复杂，可能就在于赵国军的身份。 总之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有关赵国军的这个案子在海州市还是引起了一定范围的轰动。 然而，对刑侦支队的刑警来说，不过就是众多案件中的一个。 进入十二月份，天气越发寒冷。 也许是寒冷的冬天冻结了嫌疑人犯罪的激情。 自从赵国军的案子过去，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什么像样的案子。 陆川等人不用加班，不用开会，不用扯蛋。 整个刑侦支队似乎过上了喝茶看报纸的传说中的日子。 当然作为支队长的秦勇是不可能的。 领导有开不完的会，领导有干不完的活，领导有发不完的火。 而宋江国前一段时间给秦勇说的，关于市公安局职数调整的事情也终于落下帷幕。 秦勇，这两年来带领刑侦支队表现突出，连续侦破各类大案要案，而且没有悬案发生。 顺利晋升为海州市公安局副局长，兼任刑侦支队支队长。 虽然从资历上来说，他是副局长里排位最靠后的。 但是刑侦支队在公安局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现勘办公室这边，陆川也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次职位调整。 刘国栋升任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和任强一样。 而陆川，在所有人的高度认可下，接了刘国栋的位子，成了现勘办公室主任。 正式成为刑侦支队中层干部之一。 也是刑侦支队中最年轻的中层干部。 而且这个范围还可以扩大一下，在整个海州市公安局里边，陆川都是最年轻的中层干部，没有之一。 “陆主任！恭喜恭喜！” 考察干部当天，张辉就登门恭喜。 上一次任强调整为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后，张辉代理了行动二组的组长。 这一次张辉和陆川一样，同时在考察范围内各，等过了考察期之后，他就能把代理两字去掉，正式成为行动二组的组长。 到现在为止，张辉参加工作7年，这个晋升速度其实已经很快了。 如果不是陆川，他就是整个刑侦支队里最年轻的中层。 在体制内，能力是一方面，资历也同样重要。 以陆川这两年来的表现，早就可以提拔成现勘办公室的主任。 但是能力达标，不代表就一定能够胜任这个岗位。 比如一年前的陆川和现在来比较，刑侦能力上来说是差不多的，但是人脉关系上那就差得远了。 一年前的陆川，连刑侦支队里的同事都没认全。 但是现在的陆川已然是省厅挂上名号的刑侦专家。 第636章 荒山里的灰烬 因为一些大案要案的参与和省厅的一些领导和，以及其他县市，地市刑侦支队的领导和一些刑侦专家都认识。 甚至有些关系秦勇不清楚，但是陆川接触过。 除了在海州市破案，天州市刑侦支队，QZ市等等很多刑侦支队的人都欠陆川的人情。 这就是人脉。 这就是资历带来的积累。 不客气的说，现在离开海州市到其他各市的地盘上，陆川的面子可能比秦勇都要好使。 而即便如此，陆川的这次提拔也是破格提拔。 按照一般的管理规定，普通警员三年内是不能够晋衔提拔的。 陆川这次的提拔，关键是他荣获的个人一等功。 荣立个人一等功，可以在晋级年限上放宽一年的限制。 即便如此，陆川的这次提拔在流程上也极为复杂。 一方面是要海州市公安局经过集体讨论之后，上报给省厅相关的组织部门备案，同意之后才能对其进行破格提拔。 另一方面，民主考察程序的要求也更加严格。 海州市这么多年，在破格提拔这种事情上，都是慎之又慎的。 实事求是的讲，基本上就没有过。 也不仅是海州市公安局存在这种情况，任何其他部门都存在这种情况。 毕竟就是时间上晚个一年两年的事情，没有人愿意为了这一年两年而承担如此大的风险。 陆川曾经听说过隔壁省的一名辅警转任正式警察的经历。 那名辅警也是技术类的刑警，干辅警干了20多年。 从县局的刑警大队一直干到市局的刑侦支队，最后成为了省厅刑侦技术方面的专家。 这位辅警精通指纹比对，二十多年来，成功完成了上万次任务！ 二十年，上万次！ 最终才得以转为正式警察！ 为什么？ 这就是破格的难度。 当天晚上，刘国栋牵头，市局王凯出席，这些年从现勘走出去的一些领导，又聚在了一起。 “小陆，恭喜恭喜！” “这么多年来，你可是咱们现勘办公室里面最年轻的一届主任。” “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 “来，小陆，喝一杯！” 觥筹交错，都是对陆川的恭喜 能从现勘办公室出去的，要么是曾经当过现勘办公室一把手的，要么就是有其他关系离开了现勘之后去了其他部门。 但是不管怎么所，能坐在这里的，要么是现在就在现勘工作的。 比如杨森、老白。 要么最差的也是中层领导。 当然，王凯的职位最高，现在是海州市公安局政委。 最近的这一次提拔，他也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毕竟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原本就是排行第三位的副局长。 这次政委转任其他地方的局长之后，王凯就接了他的位置。 虽然不在分管什么实权部门的，但是职位更高。 只要安稳的等下去，三两年之后，可能就去其他地方当局长了。 公安系统相比于其他系统提拔任职方面有两个好处。 第1个可以在本市内横向调动，因为整个公安局归属于当地市委管理。 另一方面也可以在省厅的提任下，到其他地市任职。 陆川一一回应，谦虚微笑。 对于陆川来讲，升不升官提不提拔或许没那么重要。
他当警察感兴趣的是破案本身。 当然如果能够提拔能够升官的话，也是对他本身价值的一种肯定。 另外现勘办公室在案件侦破过程当中起到的作用，不言而喻，非常重要。 虽然成立的时间不长，但是输出的人材可不少。 在坐的人都是证明。 而以陆川刚刚24不到的年龄，未来能到什么程度，大家都不敢想象。 对这件事情最高兴的就是陆启强夫妇。 儿子当了两年不到的警察，就提拔了，当然是值得高兴事情。 陆家家大业大，但是在体制内的嫡系子女，还真就只有陆川一个人。 除了陆川父母之外，对这件事情还比较高兴的就是沈副局长一家了。 所谓的乘龙快婿，说的就是陆川这种。 第二天晚上，沈妍转达父亲的要求，带着陆川回家吃饭。 “来，小陆，吃这个。” “来，小陆，尝尝这个，阿姨今天炖了一天的鸡汤，试试味道怎么样？” 沈母在市局机关里虽然是闲职，而且因为沈局长的原因，她虽然也在机关工作，但是实际上是公安局下属的支撑单位。 可是，这不代表沈母的地位不高。 相反，中年女人的八卦能力，只能说是相当强。 每次局里干部的提拔使用，最先传出风声的就是这些中年阿姨。 没办法，近水楼台，会上没商量的，枕边就先知道了。 而最近几天，机关里讨论最多的就是关于陆川的事迹。 如此年轻的中层干部，关键还能力强！ 能力强也就罢了，还帅，最重要的是还特么有钱，强盛集团的公子！ 哎…… 个个有女儿的阿姨，对沈母那叫一个羡慕嫉妒。 如此一个金龟婿…… “小陆啊，局里的这次对你的人事调整，你有什么看法？” “叔叔，您知道，我不太在乎这些，反正就是破案呗。” 沈局长…… 得，这有些话，跟自己的这个女婿说，作用不大。 其他人提拔了，他们还怕被腐蚀，走歪路什么的。 这位…… 他不腐蚀别人就不错了。 一出手就上亿，什么人能腐蚀他？ 想到此，沈局长端起酒杯：“来来来，小陆，喝一杯！祝贺你高升！” 女婿送的茅台就是好喝！ 而最最高兴的人，应该是沈妍，沈法医了。 女人这种生物，长得漂亮重要吗？ 重要，而且很重要。 但是，最重要的是眼光要好。 沈法医觉得自己眼光就不错。 陆川提拔的第三天，陆家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晚宴。 当然，都是家族内部的人。 “小川子，咱家不缺钱，但是这么多年，这些小混蛋没一个能光宗耀祖的，爷爷看啊，这个重任就得落在你肩上了……” 对于这个孙子，陆建国可以说是最满意。 一等功的牌匾都挂了三个了。 等他死了，告诉列祖列宗，他陆家后代有人抗回了三块一等功的匾额。 哪个祖宗不得说自己牛逼？ 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12月1日，陆川等人的任命刚刚宣布第二天，天山区刑警大队那边上报了一个案子。 北山里，发现了疑似人骨的灰烬。 第637章 真的就只剩一点渣渣了 陆川等人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一幕，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边的刑警大队接到报案之后，在现场勘查了一番，果断决定将案件上报给刑侦支队。 因为在案发现场发现的东西实在是太少。 当地派出所的民警最先接到的报警。 “报案的是山里的守林员。” “报案的这个守林员早些年的时候呢，在山里当猎户，后来封山育林之后在这当了守林员。” “他是今天早上巡山的时候，发现这些残留灰烬的，看了一下感觉不像是野生动物或者是牛羊的骨头，反倒有点像人骨就报案了。” 护林员早年当猎户的时候，经常烤打来的猎物，对动物骨骼比较熟悉。 张辉在这边听民警的汇报，陆川那边已经开始进行现勘。 发生案件的地点在一个山谷的开阔地内。 周围没有高大的树木，但是有一些枯草。 天山区刑警大队那边来的是他们的法医。 “接到报警之后，我大概勘察了一下，现场大概率是人骨。” “但是我并没有冒然进行勘察，因为现场的残留灰烬特别少，我怕搞不定，就让大队长上报了。” 天山区刑警大队的法医，也是马上退休的，50多岁，叫田丰。 陆川戴上手套，捡起旁边的一截树枝扒拉草地上的灰烬。 不同物种的骨骼在焚烧之后的灰烬是有区别的。 一般来说，动物尸体燃烧之后的灰烬颜色要比人类的尸体燃烧的颜色残余的灰烬要深。 这是因为大多数的动物都有较厚的毛。 毛发燃烧后，蛋白质焦化，会留下黑色的粉末状物质。 这些黑色的粉末状物质和动物骨骼燃烧后的残余灰烬混合在一起，颜色就相对来说要深一些。 而地面上的这些残余灰烬，颜色粉白，和骨灰的颜色高度相似，应该是人类尸骨焚烧后残留下来的。 但是，就像田丰说的。 现场残留的灰烬实在太少了。 在骸骨鉴定分析当中，一般的骸骨是能够提取到dna信息样本的。 但是焚烧之后的骸骨就不行了。 鉴定dna主要通过两种方式，一种是dna鉴定，一种是rna鉴定。 但无论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其实都是对核糖核酸进行提取。 而经过焚烧的骨骼灰烬上是不可能提取到这些物质的。 所以想要通过dna鉴定来鉴别骨骼所属种类比较困难。 但是凶手野外焚尸达到毁尸灭迹的目的，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所以针对这种情况，现场勘查的刑警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杨哥，拿筛子吧。” 杨森点点头，完成现勘拍照的杨森，回到现勘车上取筛子。 对付这种燃烧后的骨骼，用筛子筛，从而从一些细小的灰烬当中得出相对及比较大的遗留块状物，是现勘对付这种现场的最佳手段。 像这种案件，确定骸骨的身份是最重要的。 毁尸灭迹的案子，大多数来讲都是熟人所为。 因此，只有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才能通过排查死者的人际关系来确定犯罪嫌疑人的范围。 因为焚尸的时间并不确定，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风吹，地上的灰烬其实已经所剩无几。
对于焚烧的尸体，现场勘察不仅仅要通过最终的灰烬得到一些线索。 其实整个燃烧过程，也是非常重要的。 尸体的焚烧和一般人想象当中的有很大区别。 野外焚烧和殡仪馆焚尸炉焚烧尸体也有很大的区别。 在过去，殡仪馆焚尸炉焚烧尸体和现在焚烧尸体也有一些区别。 以前为了使尸体充分焚烧，焚尸炉里都会加一些助燃剂。 不仅如此，以前的焚烧炉在焚烧过程当中，为了防止尸体内外部的气压不均衡，发生尸体爆炸，还会对尸体进行一些物理破坏。 俗称开膛破肚。 陆川上大学的时候，曾经看过一部影视作品，其中的主角叫李丰田。 这是一个狠人，为了隐藏自己的犯罪痕迹，用硫酸浸泡手指。 其中有一个场景，李丰田在杀了人之后，想用焚烧炉对尸体进行处理。 但是在这之前，先用铁锨对尸体进行物理破坏。 目的就是防止尸体在焚烧过程中发生爆炸。 但是在现在，多是采用高温高压焚烧炉，助燃剂很少用了，也不用物理破坏了。 可是在野外燃烧尸体，发生的过程又有不同。 暴露在空气当中的尸体，在进行燃烧的过程当中会产生传说中的诈尸现象。 尸体会在焚烧过程中，突然发生剧烈动作。 比如突然坐起来。 其实，更确切的时候，是发生类似拳击手攻击时的动作。 双脚抬起，双手前屈，手掌握紧拳头。 整个身体形成弓的形状。 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因为肌肉在焚烧过程当中率先失去的是水分，失去水分之后的肌肉自然收缩，自然会形成拳击手的状态。 但是这个时间并不会持续特别长，当肌肉也进行燃烧的时候，这种现象就会消失。 而在殡仪馆焚化过程当中，这种现象不存在的主要原因是尸体在进焚化炉之后会进行物理碾压。 人体的大关节都会被破坏，所以很难出现这种情况。 杨森，老白和田丰三个人开始筛选骨骼灰烬，陆川则在周边寻找一些犯罪嫌疑人有可能留下的痕迹。 北山这边，在封山育林之后能进来的道路基本上都被杂草所覆盖。 普通的车辆是不可能开进来的，但是一些助力车比如自行车或者是三轮车，想进来问题还是不大。 行动组的一些刑警很快在尸体的外围发现了一些残留的车轮痕迹。 陆川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三轮车。 但是其他的痕迹就没有了。 陆川本想对三轮车车胎痕迹进行模型的复刻，但是因为时间比较长，做模型很困难，只能先拍照。 一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首先有发现的是杨森那边筛的灰烬。 用筛子把地上所有的灰烬过了一遍之后，发现了一些个头稍微大一点的骨骼。 但是，这些所谓个头大一点的骨骼，也不过就是三厘米长左右的一些小骨。 而且数量只有两个。 灰烬下，只有两个三厘米左右的小骨，黑黢黢的。 另外，发现了边缘已经融化的两颗类似牙齿残留物的东西。 第638章 现勘的发现 “残留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陆川接过筛子筛过的灰烬，仔细观看了一遍。 对杨森的话非常赞同。 但是东西少，不代表不能有收获。 “残留的这两块小骨应该是脚掌骨和手指骨。” “这两……没有烧完的牙齿？” 虽然残留的骨骼非常少，个头也很小，但是陆川经过仔细辨认之后，依然能够确定出是属于身体的哪一部分。 张辉那边已经了解完了报案的大概情况。 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周围几平方公里的守林员就只有报案者一个人。 平时山上根本没有人来，守林员也是一年才巡视一遍。 而且北山的岔道很多，嫌疑人从什么地方上来，什么时间上来，根本无从可查。 方圆几公里内都没有人烟自然不可能有目击者。 就行动组这边来看，这个案件的侦破难度非常大。 而当张辉看到陆川手里只有两颗烧的黑黢黢，即将融化的牙齿和两块小骨头的时候，眉头皱的更深。 “陆川，你这边发现线索没有？” “线索倒是有一些，但是意义不大。” “哦？先说说？我这边两眼一抹黑。” “第一，在案发现场的周围，发现了一些三轮车留下的轮胎痕迹。” “从轮胎痕迹的深浅来看，三轮车的轮胎比较新，可以判断出轮胎刚买的时间并不久，磨损并不大。” 当然具体的一些情况，陆川还要回去对轮胎痕迹进行数据分析。 并且根据轮胎的花纹样式对市面上的一些三轮车进行比对，很有可能确认三轮车的品牌是什么。 但是这些信息无异于大海捞针，只要这个三轮车的品牌不是什么小众品牌，很难锁定犯罪嫌疑人的范围。 而且北山周围本来就人迹罕至，对方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过来抛尸焚尸，距离有多远谁也不知道。 不过有轮胎痕迹发现，总比没有强。 起码现在知道对方运送尸体的工具是什么。 “另外尸体焚烧的范围大概是一米不到。” 陆川带着张辉比划了一下整个焚烧的一个范围。 “如果对方是将尸体直接焚烧，那么呈现的灰烬应该是呈人体形状。” “但是现场焚烧尸体的痕迹是一个直径不到一米的圆，说明对方应该是支解尸体之后再到这里焚尸。” “所以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地方大概率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另外，凶手在焚尸的过程当中使用了助燃剂。” 这一点倒是比较好判断。 因为一般的尸体在燃烧过程当中，不可能燃烧的这么充分。 现场竟然连一点儿大块儿的骨骼都没有留下。 但是现在具体对方使用的助燃剂是什么成分还不得而知。 有可能是柴油，也有可能是汽油或者是酒精等等。 杨森刚刚已经收集了灰烬下方的泥土，回去做一下鉴定分析就能够知道。 “其他的还有吗？” “目前就这些，稍后我们会对残留的骨骼进行鉴定，但是得到的信息有可能不是特别准确。” 虽然只有脚掌骨和手指骨两块小的骨骼，但是通过一些数学计算，陆川依然能够得到被害人的一些身体型信息。 两人大概交流一番之后，陆川这边还要继续进行现场勘察。
“杨哥，车里那个小筛子拿过来，我在弄一遍灰烬。” “行，等我一会。” 几分钟后，陆川手里拿着一个直径十厘米的小筛子，对灰烬进行更细致的筛查。 杨森等人蹲在一边看着。 之所以要对灰烬进行二次筛查，主要原因是想要看看有没有其他更细小的痕迹残留。 这一次筛查，就不像刚刚那样，三个人弄的满场灰烬了。 陆川蹲在地上，轻轻的晃动手中的小筛子，其他三个人盯着筛子里面看。 主打一个细致，不放过任何细节。 “停！” 杨森眼尖，突然喊停。 然后在细小的灰烬中，挑出一个非常小的圆珠。 “什么东西？” “不知道，摸起来很硬。” 东西不大，也就两三毫米的直径。 “看着像铁珠子，带回去检测一下。” 陆川接着筛查，很快又有了发现。 “这是什么？” 陆川手里的东西是一个长度只有半厘米左右的钉状物。 类似铆钉一样的东西。 “好像是骨钉？” 骨钉？ 说话的田丰。 “今年春天我父亲出门的时候滑了一跤，手骨折了。” “医院接骨的是时候，打了骨钉，医生说是钛合金的，愈合好，没有排斥反应，就是有点贵。” “我当时看过医生给我拿的样品……好像就是这个玩意。” “拿回去，到医院比对一下就知道了。” 几个人一直在忙活，随后又发现了一些细节。 比如没有完全融化的纽扣残渣。 还有金属拉链的部分残渣。 此外，更重要的是发现了一个钩子一样的物品。 这东西，陆川没认出来，老白却知道。 “避孕环，不锈钢的，死者是女性！” 经过大半天的筛查，现场的勘察算是告一段落。 现勘这般的收获也不算少。 从焚烧尸体的灰烬当中发现了两块骨头，两颗牙齿。 还有一根不锈钢材质的避孕环残渣。 一个极小的类似铁珠的残留物。 一颗很可能是骨钉的钉状物。 一点纽扣残渣。 一点拉链残留物。 东西不少，但是究竟能起到什么作用，现在还不得而知。 现场工作结束之后，陆川这边返回刑侦支队后，紧锣密鼓的开展了相关的工作。 第一个就是关于两块小骨的分析。 理论上来说，人体的骨骼长短大小和身高都是成一定比例的。 根据每一块骨骼的大小，反过来大概能推算出身体的高度。 当然相对而言，胫骨、肱骨等长度较长的四肢骨骼，在判断身高方面，准确度较高。 但是如颅骨、肋骨，在这方面就有劣势。 案发现场发现的残留骨骼是脚掌骨和手掌骨的一部分。 相对来说，虽然比较短小，但是毕竟是四肢骨。 陆川这边大概能够得出死者身高的大概信息。 另外，关于骨骼方面，陆川还发现了一个比较重要的线索。 第639章 分析会上的各种信息 第二天一早。 刑侦支队会议室召开第1次案情分析会。 相比较以往的凶案，这一起分尸案的线索非常少。 但是，线索少，不代表破案的难度大。 有些案件看似线索很多，甚至直接指明了犯罪嫌疑人，但是破案的难度并不小。 对于警方破案来说，找到犯罪嫌疑人锁定对方的身份是一个方面。 而确保证据链的完整又是另一个方面。 这个证据链的完整，包括杀人动机作案过程，凶器的下落等等。 而在这其中，作案工具凶器的下落尤其重要。 很多凶杀案当中，由于作案工具不确定，凶器下落不明导致即便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即便对方承认了杀人经过。 但是从案件侦破的角度来讲，证据链依然是不完整的。 在审判的过程当中，就会为这样的案件留下隐患。 而这起案件当中，案发地点显然并不是第一案发地。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凶手使用三轮车运输尸体，然后进行焚尸。” “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毁尸灭迹，从而隐藏自己杀人的过程。” 张辉首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从这一点上来看，大家还是比较认同的。 案发现场，在一处山谷的开阔地内，因为杂草丛生，所以凶手留下的足迹根本无法进行辨别。 但是三轮车留下的痕迹在一些暴露的泥土上，还是比较清晰的。 对方杀人后运尸进入山里进行焚烧，这个过程应该是没有大的问题。 “而且我感觉对方运送尸体的路程应该比较远，不像是北山周边居住的居民。” “行动组这边在周围的调查走访上并没有什么发现，发现尸体灰烬的地方，周围没有人烟，只有报警的护林员。” 孙军这边已经派人在周围开始走访调查。 深山老林里边只要不是发生大范围的火灾，确实很难发现有什么焚烧的东西。 “报警的守林员，这次也是恰好路过。” “否则的话，如果这个冬天一过，明年长了草，根本没人能发现什么。” 护林员的报警确实比较巧合。 凶手焚烧尸体的地点就在护林员每年行进寻林的路线上。 如果凶手在焚烧尸体的时候错开三五十米。 可能护林员都发现不了。 总体来说行动组这边的线索非常有限，秦勇将目光看向了陆川。 虽然焚烧尸体的现场，遗留的灰烬非常希少，但好在陆川这边还是有一些线索。 秦勇寄予最大希望的就是，陆川这边能够通过对骸骨灰烬的分析鉴定之后确定死者的身份。 只有死者身份确定了，才能够进一步根据死者的人际关系网梳理案件。 陆川打开投影仪，开始介绍现勘的情况。 “现场骸骨焚烧的灰烬虽然残留物较少，但是一些细节还是能够为我们破案提供一些线索。” 陆川切换投影出现的是整个焚烧现场的俯瞰图片。 最近半年相看，现勘办公室这边进了新设备，一台无人飞机。 现勘拍照的时候，往往需要正面俯拍的情况。
但是在以前只能够通过一些其他手段进行辅助拍摄。 小一点的现场，现勘人员直接从上自下的拍还是没问题，但是大一点的现场就没办法了。 有了无人机之后，俯拍照片就方便多了。 “整个焚烧痕迹呈现不规则的圆形，直径平均在0.85米。” “刚才张辉组长所说的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的判断，从现勘角度来说是有证据可以支撑的。” “凶手在运送尸体之前，应该就对尸体进行了肢解，然后在焚烧现场将尸体摆成一堆之后，添加了助燃剂进行焚烧。” “通过采集焚烧地点的泥土化验分析，确定凶手所用的助燃剂就是柴油。” “另外我们在案发现场的周围发现了三轮车的轮胎痕迹。” “昨天下午，老白和行动二组那边对轮胎痕迹进行了比对。” 张辉那边点点头：“我们查了几个海州市的大型三轮车售卖商场。” “发现了三种使用现场轮胎痕迹的三轮车。” “但是三轮车的售卖量非常大。” “而且时间跨度长，想要通过三轮车这条线找到凶手……难度很大。” 其实张辉说的有点保守了，这不是难度大不大的问题，而是基本上就没有可能。 案发现场发现的轮胎痕迹，从磨损程度上来看，使用时间应该在一年到两年。 但是轮胎的磨损程度不仅和使用时间有关，和风化程度和载重货物的重量也有关系。 所以，在日常生活中购买一年的三轮车，不一定就比购买三年的三轮车，从轮胎磨损上就一定比对方的情况好。 通常来讲，在大致相同的户外环境当中，风化对轮胎所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所以轮胎的磨损主要判断其行驶的公里数。 陆川接过张辉的话：“目前比较肯定的，应该是能够锁定三种三轮车的品牌。” “但是购买时间上，误差可能会比较大，不建议对这条线索进行跟进。” “相比较轮胎痕迹的分析，骸骨方面的分析有两个方面的线索。” “第一，我们在骸骨灰烬内发现的两个残留的骨头，其中1.5厘米长的是脚掌骨中的一部分，还有一个则是指骨，应该是中指，但是究竟是左脚右脚，或者左手还是右手，现在已经分辨不出来。” 残留的骨头当中属于四肢骨折，对破案来说是一个非常利好的信息。 四肢骨当中的任意一块骨头，都可以通过计算的方式得出其所有者的身高信息。 但是，这一次陆川没有办法给出精准度特别高的死者身高范围。 “绝大多数的正常人左右手不一样大，左右脚的大小也有一定区别。” 相同的身高，左手右手不一样大，左脚右脚不一样大，那么根据左右手和左右脚骨骼的大小来推算身高的计算方程式，也有一定的区别。 现在尸骨燃烧后的灰烬里发现的指骨和脚骨没有办法确定左右方向，就只能进行模糊性的推算。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右手比左手大，或者是右脚比左脚大。 一般来说右撇子的人都是右手比左手大，右脚比左脚大，而左撇子的人正好相反。 第640章 筛查信息，确定身份 投影仪切换，出现的是陆川计算的结果。 “被害人身高在1米63到1米69之间。” “另外，昨天下午我们针对在骨骼灰烬内发现的钉状物进行了鉴定。” 照片再次切换，正是陆川等人在灰烬内发现的小小的钉状物体。 “这个物体是不锈钢材质，经过鉴定分析确认是骨折损伤修复中才会用到的骨钉。” “通常来说这种骨钉的价格比较昂贵，只用于某些小骨碎裂的部份。” “我建议可以通过这种骨钉的使用情况，对全市的医院进行排查，有可能找到一些相关的信息。” 陆川说到这一点的时候，让大家都比较兴奋。 一个小小的骨钉，虽然不大，但是正因为它的稀有性能够让破案有重大转折。 “还有，我们在灰烬中发现了这个，一颗避孕坏。” “所以初步可以判定被害人的身份为女性，而且这种避孕环我们查了一下资料。” “这是一种老式避孕环，在十几年前的时候比较流行，而现在植入体内的避孕环大多是硅胶材质或者是塑料材质的，很少用到这种不锈钢的。” “所以初步确认死者的年龄应该在三四十岁左右。” “结合死者残留的牙齿磨损程度，基本上可以锁定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 “还有一些纽扣残渣以及拉链的残渣，还有一点铁珠。” “我们也进行了详细的分析。” “纽扣残渣和拉链残渣应该是死者身上的衣物，残留的灰烬，而铁珠残渣有可能是胸罩钢丝燃烧融化后的残留物。” “但是因为样本量太少，并不是十分确定。” 秦勇认真听陆川的汇报。 锁定了被害人的性别，大概身高和大致的年龄范围，这对破案来说已经有相当大的价值。 虽然通过骸骨灰烬无法判断被害人具体的死亡时间，但是从现场各种痕迹来判断的话，至少在一个月以上。 但是大概率不会超过三个月。 因为三个月前山上的草还是绿的，而从焚烧的现场来看，焚烧的时候草就已经是枯黄的状态才对。 海州市进入秋季，绿色彻底退去的时间应该在10月中下旬，11月初的样子。 所以死者被害的时间应该就在10月中下旬到11月初左右。 结合陆川所做的关于被害人的大概体型，年龄信息和性别信息，可以对照这个时间段的失踪人员。 说不定就能够确定死者的身份。 再加上那颗钛合金材质的骨钉，通过到各大医院的骨科进行走访调查，很有可能更进一步确定被害人的范围。 “还有其他的吗？” 陆川点点头：“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信息。” 哦？ 秦勇没有想到陆川手里竟然还有更重要的信息。 “说说看。” “氟骨病！” 嗯？ 氟骨病？ 有些人似乎听过这个病，但有些人比较奇怪，什么是氟骨病？ 陆川开始解释。 “所谓的氟骨病是因为人长期饮用含氟量比较高的水，或者是接触一些氟化物，导致体内积累了过量的含氟物质，会导致骨质疏松的一种病。”
“通常情况来讲，这种病的爆发具有区域性。” “比如草原地区，部分地区的地下水含氟量比较高，生活在这个地区的人大多数都会有类似的症状。” “一般意义上来说，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地方病。” “你的意思是说……被害人生活的地方，就有这种地方病？” 陆川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查了一下，咱们海州市周边方圆300公里内都没有类似的地方病聚集区。” “也就是说被害人很有可能不是本地人。” “但是我们在现场发现的，凶手运输尸体的工具是三轮车。” “根据昨天老白和二组同志们，调查轮胎所属的三种品牌，三轮车续航能力最多也就是200公里。” “大概率来说，从凶手抛尸的便利性，往返的方便程度来讲，凶手中途加油的可能性很小。” 陆川的这一点判断，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认可。 凶手开三轮车运输尸体，如果中间还加油的话很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暴露。 而且凶手能够选择到北山山谷里面去抛尸焚尸，说明其对北山这一片有一定的了解。 那么如果距离特别远的话，这种可能性确实比较小。 “当然不是本地人，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 陆川再次切换照片，出现的是一组数字。 “我查了一下氟骨病这种病的基本特征。” “较为严重的氟骨病在积累到一定程度上之后，会在牙齿上形成氟斑牙。” “因为大多数的氟骨病都是通过饮用过量的含氟水导致的，喝水的时候，含氟物质首先侵蚀的就是牙齿。” “通常来说氟骨病和氟斑牙都是并存的。” “但是，我们在骨骼内发现的氟化物的含量较高，说明对方的氟骨病比较严重。” “但是我们在死者的牙齿上并没有发现氟斑牙的症状。” “这就说明对方的氟骨病很有可能并不是通过口腔摄入食物得上的。” “而除了通过口腔摄入之外，氟骨病还可以通过吸入空气，皮肤接触等等方式患上这种病。” “所以，从概率上来讲，我认为被害人有可能长期接触到含氟的化学物质，但是并没有生活在含氟水量较高的地方。” “所以我建议在调查的时候可以调集一部分力量，对咱们海州市经常接触氟化物的人群进行重点筛查。” 陆川的分析，可以说是非常有价值的。 能够在骸骨灰烬内发现的一点点残留物上，就带出这么多线索，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而现在有关被害人的大概身高信息，年龄，性别，所有可能从事的职业都有了一定的范围。 这样排查起来就相对简单多了。 第1次案情分析会顺利结束。 行动一组和行动二组全都忙了起来。 张辉那边大概整理了一下被害人的基本信息，然后撒到了所有的派出所。 失踪人员的调查主要集中在派出所，所以由他们来进行辨认，发现的可能性更大。 很快，中午还没到的时候，相继有信息返回。 而返回的三条信息当中，其中一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第641章 第一人民医院的收获 一个月前，海州市周边的失踪人口一共是17人。 其中女性失踪人口有6人。 这6个人当中年龄段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符合目标失踪人物的有三人。 将警方的目光锁定到最终失踪目标人物身上的是对方的职业。 张翠英，女，38岁，海州市唐县人。 本身是一家小型化工厂的老板，一个月前报告失踪。 这家张翠英经营的化工厂，生产的就是氟化物。 如果张翠英经常接触氟化物，那么确实有可能犯上氟骨病。 很快刑侦支队这边就拿到了有关张翠英失踪案的卷宗，以及张翠英本人的相关信息。 “报案人是张翠英的丈夫秦涛。” “这是当时调查的一些信息。” 时间关系，没来得及复印多份卷宗，技术刑警通过幻灯投影的方式将张翠英失踪案的卷宗投影到幕布上供大家分析。 “这个秦涛才23岁吗？” 夫妻双方其中一方失踪，另一方报案，作为刑警很大概率会把怀疑的目光放到另一方身上。 这种失踪，尤其是发现人命的，大概率都是妻子或者丈夫所为。 贼喊捉贼就是这么来的。 而张翠英的丈夫，更让办案的刑警们比较惊讶。 秦涛只有23岁，而张翠英的年龄是38岁。 “另外……他们登记结婚的时间……才一年？” 根据唐县警方的调查结果显示，张翠英的社会关系比较复杂。 海州市唐县是海州市周边比较著名的一个化工业集散地。 这里有两家大型化工厂，还有很多依托这两家大型化工厂生存的上下游企业。 张翠英的小型化工厂就是其中一个，而且是其中规模比较大的。 在当地张翠英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家产千万，妥妥的富婆一个。 而且张翠英的年龄并不大，10年前她的丈夫因为化工事故去世，之后张翠英就一直一个人操持化工厂。 38岁的张翠英，身材娇好，面容干净，长得还算漂亮。 有钱，年龄不大，长得漂亮，张翠英想要在组建家庭，显然并不难。 实际上，也确实不难。 “唐县公安局那边接到报案之后，第一时间就将嫌疑的目光放在了张翠英的丈夫秦涛身上。” “但是，相关的调查发现，秦涛应该没有作案时间。” “一个月前张翠英失踪那天，秦涛一直在健身。” 张辉细致的开始介绍相关情况。 “这个秦涛就是张翠英在健身房认识的健身教练。” “秦涛和张翠英结婚之后，依然当健身教练，只不过不干私教了。” “张翠英白天去上班，秦涛白天就去健身房去健身。” “而且秦涛的健身非常有规律。” “唐县那边调查了秦涛在张翠英失踪前后的监控录相，发现他确实在健身房健身，而且有很多其他人为他证明。” 简单的情况汇报之后，张辉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张翠英是死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但到底是不是还要进行进一步的确认。”
“我觉得下一步我们可以分两步走。” “第一派人前往唐县调查张翠英的失踪案。” “第2通过陆川他们在骸骨灰烬发现的一些线索，确定死者到底是不是张翠英。” 秦勇听后，肯定的点点头。 骸骨灰烬里发现的骨头残渣已经无法做dna鉴定。 但是，陆川他们在骸骨里面还发现了一些其他的线索，比如那个治疗骨折的钛合金骨钉。 既然现在已经基本锁定了张翠英就是被害人，那么只要查一查张翠英在医院里面的手术记录，就可以找到相应的线索。 “好，到唐县去调查，就由张辉你这边来推进。” “医院这边的情况，现勘办公室这边和行动一组，辛苦一下。” “是，秦队！” 短暂的案情交流会很快结束，各组人员分头行动。 一旦有了目标排查工作进展就会相对迅速很多。 张辉率领行动二组赶往唐县之后不到三个小时就给陆川这边反馈回了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张辉那边已经在唐县见到了张翠英的丈夫秦涛。 根据秦涛提供的信息，张翠英在最近就做过一次有关腿部胫骨骨折的手术。 而且对方就是在海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做的。 时间是在半年前。 得到确定的消息之后，陆川和孙军立即赶往了海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很快就在海州市第一人民医院骨科拿到了张翠英的相关病历。 “我这个人我有印象，大概半年前，来的吧。” 负责给张翠英做手术的医生，竟然对半年前的一场手术还有印象。 这显然并不太正常。 海州市第一人民医院是整个海州市医疗水平最高的公立医院。 每天接诊的病人非常多。 骨科虽然相对于内科，神经科，外科急诊，接诊的病人数量要少一些，但是陆川刚刚在等待医生的时候发现其实人也并不少。 只是相比较而言的话，排队情况没有其他几个科室那么严重。 但是粗略来看，一天的接诊量应该也在大几十人。 这么多人，这个医生怎么会对半年前的一名患者有印象呢？ “赵医生记性真好，半年前的病人都记得？” “哪啊，我们这一天十几号几十号病人半年多的事情哪能记得那么清楚，只不过是这个病人稍微有点特殊。” “哦？” 陆川和孙局对视一眼，感觉这里边有事啊。 “赵医生觉得哪里特殊？” “这个病人的骨折是在野外攀岩的时候摔下来摔断的腿。” “咱们市里边玩攀岩摔断腿的非常少，而且大多数都是在室内搞野外攀岩的那个病人是我遇见的第1个。” “那个人当时送她来的是她丈夫，两个人去攀岩，女的掉下来之后好像幸亏他丈夫救了她，否则的话估计人都摔死了。” “那这个骨钉是你们的吗？” 陆川把在骸骨灰烬中发现的骨钉拿了出来。 医生一看，就点头：“这是钛合金骨钉，肯定是我们的，整个海州市做钛合金修复的只有咱们第一人民医院。” 第642章 令人意外的秦涛 医生一边说，一边接过骨钉，到转过来，指着钉子冒里边：“你看这里边有编号，这种骨钉价格非常昂贵，一颗就要上万块钱。” “每一颗骨钉的这个地方都有编号，我给你查查……” “张翠英用的！” 与此同时，唐县。 张辉带领行动二组也密集地展开了调查工作。 海曼健身俱乐部是唐县最大的连锁健身俱乐部，在县城内有三个店面。 位于县城中心的旗舰店里，店铺经理正在接受询问。 “秦涛啊？” “他学历不高，就是高中毕业，然后进社会闯荡了。” “我跟他关系熟，我们认识有五六年了，他原来在县城里边打工，化工厂工地什么都干过。” “不过这小子也牛逼，后来发现干这些体力活根本不赚钱，之后就自己考了一个营养师证和健身教练证。” “完了，他在工地的时候，干活的时候就练了一身腱子肉，后来在我们这儿健身大概不到半年的时间吧，就能胜任私人教练了。” 关于秦涛的经历也算比较传奇。 通过目前了解到的信息，秦涛也是唐县本地人家，在农村有两个弟弟三个妹妹。 这在现在来说，有这么多孩子的家庭非常少见。 秦涛是家里的老大，高中没有读完的时候就辍学了。 但是秦涛并没有走远，唐县的经济比较发达，很多外地人都来这儿打工，所以秦涛也没有离家太远，就在唐县打工。 当年他打工赚的钱，都给了弟弟妹妹供他们读书。 后来秦涛就通过自学营养师证和健身教练的证件，最终成功应聘了海曼健身的私人教练。 “那他和张翠英是怎么认识的？” “上回你们有的同事已经来问过了，张翠英和他就是健身认识的。” “张老板也是我们的客户，一开始他来这健身就选的秦涛当她的私人教练。” “后来两个人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好上了，去年的时候就结婚领证了。” “你不知道我们唐县这一块单身的女老板特别多，我们有好几个教练都是这样子跟人家结婚的。” “再一个张翠英失踪的事我们都知道，肯定跟秦涛没有关系。” “张翠英失踪那天，秦涛一直都在我们健身房的健身。” “秦涛是穷人家出来的孩子，他跟张翠英在一起，也根本不是图她的钱。” “关键是张翠英失踪，秦涛没有做案时间，他白天的时候都在我们这儿，晚上的时候就正常回家。” 在海曼健身俱乐部里面，张辉并没有得到过多的有用信息。 张翠英失踪案在当地唐县公安局来说，也是很重视的。 张辉这次来唐县，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赵奎一直在跟着他。 两人也早就认识。 从海曼健身俱乐部出来之后，赵奎苦笑：“秦涛这个人我们做了比较深入的调查，说作案动机应该说有，但是确实没有作案时间。” 老妻少夫，现在张翠英失踪了，秦涛自然会成为怀疑对象。 但是，唐县公安局这边好像确实没有发现。 另外，凶手杀死张翠英之后运送尸体的工具是三轮车。 而这种交通工具在张翠英和秦涛的家里显然不会出现。
当然这也并不能排除秦涛杀完人之后，乔装打扮掩人耳目，用三轮车运输尸体。 “老赵，带我们去见见秦涛吧。” “行，没问题。” 半个小时之后张辉和赵奎来到了唐县西海岸别墅区。 “这个别墅区是唐县最有名的富人区，很多做化工生意的老板都住在这个地方。” 唐县是海州市下属里边经济最强的一个县。 经济发达，富人自然就比较多，而这地方又是化工大县。 交通便利，人口众多。 在海州市市民眼里，大多数人一说是从唐县出来的人，那就是代表两个字有钱。 敲开别墅的大门，张辉看到眼前的男人微微一愣。 张辉虽然没有见过秦涛本人，但是看过他的照片。 照片里的秦涛皮肤呈小麦色，浓眉大眼，笑容很灿烂，一身腱子肉，身材很好。 但是眼前开门的这个男人脸色灰白，眼睛毫无神色，头发跟鸡窝一样。 “秦涛……你……” 赵奎显然也一些惊讶，上次见秦涛还是一个月前，怎么这才一个月时间，人就变成这样了？ 秦涛显然认识赵奎，勉强撤出一个笑容。 “是赵队长……” 然后，秦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里也有丝丝光芒透出：“赵队！是翠英有什么消息了吗？” …… 走进别墅之后，虽然装修富丽堂皇，但是张辉发现别墅里乱七八糟，沙发上全是脏乱的衣服，地上还有不少空酒瓶子，很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收拾过了。 “不好意思，有点乱，赵队你们先坐。” 秦涛的脸色再次灰败下来，因为他没有从赵奎的嘴里得到张翠英的好消息。 胡乱卷起了沙发上堆放的衣物，露出两个位置让赵奎张辉坐下。 秦涛的状态很不好。 刚刚从赵奎的嘴里得到，警方还没有找到张翠英的消息后，秦涛就好像没了精气神一样。 张辉眉头皱起。 原本，秦涛是又重大作案嫌疑的。 两个人年龄相差15岁，张翠英又小有身价。 在其他人眼里，秦涛傍富婆的可能性，大概是百分之百吧。 但是，现在看秦涛的状态…… 不像啊。 “秦先生，我接下来的话，可能……” 张辉这次来调查，当然要告知秦涛张翠英已经死亡的信息。 毕竟，如果秦涛不是凶手，那么也许可会从他这获得一些信息。 但是，张辉还没说完，秦涛突然激动起来：“翠英……她怎么了？” 这个反应，很正常。 张辉见过太多这种情况，自然知道至亲之人听到亲人死讯后，是什么反应。 “秦先生，非常抱歉……我们在海州市北山发现了疑似张翠英的尸骸……” 听到尸骸二字，秦涛一下子懵了。 整个人呆呆的坐在沙发里。 双目大睁。 “死了……翠英……死了……” 啊！ “你怎么就死了啊！” “谁！谁杀了你！” 第643章 兄妹相残? 秦涛的反应如此激烈，有些出乎张辉的意料。 但是从秦涛的表情行为和这一段时间的变化来看，似乎又是真的。 他和张翠英在一起，似乎真的是因为爱情。 嗡嗡嗡。 张辉这边在调查的时候，收到了陆川发过来的信息。 “死者身份确认是张翠英，钛合金骨钉在医院里有病人使用记录。” 陆川的这一发现，从证据的层面上彻底敲定了骸骨灰烬的被害人就是张翠英。 “秦先生，对于张翠英女士被害我们深表遗憾。” “但是也请您节哀，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尽快锁定杀死张翠英的凶手。” “比如张翠英失踪前，是否有过什么异常，是不是见过什么人。” “类似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张海，一定是张海杀了她！” 处在巨大悲伤当中的秦涛，突然喊出了一个名字。 张海！ 他一口咬定张海是杀死张翠英的凶手。 “张海是谁？” “翠英的哥哥，一定是他！” 哦？ 哥哥杀死妹妹？ “秦涛，你为什么怀疑张翠英是张海杀死的？” “肯定是他！” 秦涛语气无比的肯定，眼神中满是凶狠的目光。 “上次翠英去攀岩，差点就被他害死，不是他杀了翠英，还能有谁？” “秦涛，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半年前……” 很快，张辉清楚了事情原委。 原来半年前张翠英的骨折，可以说，并不是意外。 张翠英这些年赚了些钱，很多亲属也跟着发了财沾了光。 张翠英的哥哥张海就是其中一个。 但是张海不学无术，40来岁，一事无成，一直靠着妹妹接济生活。 而张海和张翠英的关系其实非常紧张，因为每个月张海都要朝张翠英要钱。 多的时候十几万，少的时候也要三五万。 根据秦涛所说，张海这个人不学无术，吃喝嫖赌，什么都干。 以前在外边还借过高利贷。 要不是张翠英给他还上了上百万的债务，张海早就被人打死了。 而半年前，张海邀请张翠英和秦涛等人去攀岩。 本来大家以前经常去，从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秦涛是健身教练也喜欢攀岩。 以前大家玩的时候都是秦涛给张翠英做的锚定点。 但是那一次，却是张海做的。 结果，就出事了。 张翠英从6米多高的地方直接摔了下来。 要不是秦涛眼疾手快甩了一根绳子拦了一下，张翠英不可能仅仅是骨折那么简单。 所以在秦涛看来，张海是故意想要害死张翠英。 “可是，如果张海真的害死了张翠英，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张海如果害死张翠英，从逻辑上有些说不通。 因为张翠英活着，那么张海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从张翠英身上获得金钱。 可是如果张翠英死了，那么张翠英的财富就应该由秦涛继承。 毕竟，从两人结婚那一刻，这些财富就是夫妻共同财产。 夫妻共同财产，其中一方死亡的时候，所有财产平分之后，死亡方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也就是配偶子女和父母有权利平分继承。
张翠英的父母都在世，而且有丈夫秦涛在。 她死亡之后，第一顺位继承人全都存在。 那么张海没有可能在这里面获得什么好处啊。 但是秦涛却起身从墙壁上的一个保险箱里，取出来一份文件。 “这是我和翠英结婚之前签署的一份婚前财产公证。” “去年我和翠英结婚的时候，她家里人都不同意，她哥哥她父亲和母亲全都反对。” “但是翠英的态度特别坚决，一定要跟我结婚，后来没有办法，我们做了一个婚前财产公证。” 张辉拿过公正文件，仔细看了一遍。 秦涛在一旁解释。 “婚前财产公证里边说的很清楚，如果我和张翠英离婚的话，我分不到一分钱，张翠英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我也没有她财产的继承权。” “而张海就是这些财产的惟一继承人。” 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秦涛一开始作为张翠英死亡的最大嫌疑人，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两人有利益纠葛。 一旦张翠英死亡，那么从理论上来讲，秦涛就是最大的受益方。 但是现在来看张翠英的死亡秦涛才是最受伤害的一方。 无论是从感情上来讲，还是从利益上来讲。 这样的话，秦涛所说的张海才是杀杀死张翠英的凶手，这一怀疑就有可能成立。 离开别墅之后。 张辉和赵奎两人坐上车直奔张海的住处。 “秦涛的话……是不是真的？” 赵奎点点头：“张翠英失踪之后，我跟秦涛接触的次数非常多。” “你我个人认为秦涛在这件事情当中受到的打击非常大。” “我第1次见到秦涛的时候，对方是一个非常帅气阳光的小伙子。” “这一个多月来，我没想到秦涛竟然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所以我觉得除非对方真的是演技跟影帝一样，否则的话我觉得秦涛没有说谎。” “另一方面就像秦涛所说，张翠英的死对他来讲没有任何利益。” “这么大的家产，他一分钱都继承不了，张翠英死了对他来说没有好处。” “至于张海……” “张翠英失踪之后，我们在调查张翠英人际关系的时候，和张海有过两次接触。” “这个人有前科，曾经因为打架斗殴，还有嫖娼被抓进去过几次。” “但是当时调查的时候，张翠英失踪前张海有不在场的证明。” 哦？ “什么证明？” “当时张翠英失踪的时候是直接从她的化工厂离开的，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天张海一直在跟几个朋友打麻将，从上午一直打到了后半夜。” “秦涛呢？” “在撸铁，张翠英失踪的具体时间是白天。” “他白天的时候在健身房，晚上回去之后，发现张翠英并没有回家，就打了张翠英的电话。” “但是电话一直关机，发信息也没回，当天晚上秦涛就报案了。” 按照赵奎当时调查的情况来看，无论是张海还是秦涛，都没有作案时间。 张辉想了想，给陆川打了一个电话。 第644章 逐渐清晰的案件脉络 雁荡山在唐县的东北角，是海州市周边比较著名的一座山。 这座山山势陡峭，地势雄奇，山脚下有几座山峰，地势不高，但是悬崖倒立，岩石质地坚硬是非常好的天然攀岩场所。 陆川以前大上大学的时候，暑假还来过这边攀岩。 接到张辉的电话后，陆川就从海州市那边直接赶往了雁荡山。 刚刚张辉在和秦涛的聊天过程当中，知道了几个人攀岩的地点。 所以他想要陆川去攀岩地点，看一看有没有留下一些什么蛛丝马迹能够验证秦涛的话。 因为按照秦涛所说，张海曾经在攀岩的时候就陷害过张翠英。 虽然现在时间过去半年之久，但是攀岩地点和其他的地点不一样。 攀岩锚点在被使用后，一时半会不可能消失。 别说才过去半年，就是十年八年，痕迹也一定在。 而在所有的攀岩事故当中，锚点出现问题造成的后果是最大的。 根据张辉提供的信息，陆川很快就找找到了一个矮小的垂直山壁。 高度倒是一般，只有十米不到的样子。 但是，作为攀岩，却是很合适。 陆川自己带了攀岩装备，从另一侧的山坡直接上到了山顶，然后顺着惟一的一条攀岩路线往下探。 陆川的攀岩技能一般，但是因为有系统奖励的格斗技能在，陆川身体协调性远比以前厉害很多，在这个山体上不说如履平地也还是非常轻松的。 “陆主任，有发现没？” 跟着赵川一起过来的刑警在上面做防坠保护。 “等等……” 嗯？ 就在这个时候，陆川在岩石缝隙内瞥见了一个反光的东西。 松开绳子，下来仔细一看，是半截断裂在缝隙内的锚钩！ 因为镶嵌的比较深，陆川废了不少力气才把锚钩的断裂部分弄出来。 攀岩用的锚钩有不同的规格。 但是无论哪种型号的攀岩猫钩，其本身材质都是非常坚硬的。 一般情况下锚钩可以被攀岩者从石缝内扯拽出来，但是很难造成锚钩本身断裂。 而陆川拽出来的这只锚钩，陆川只是看了一遍断裂处的痕迹，就知道有人提前在锚钩上做过手脚。 “拉我上去！” 拿到了关键证据，陆川和队友直奔唐县刑警大队。 刚刚陆川在锚钩上已经发现了指纹的存在，现在要对这些指纹进行鉴定分析。 虽然断裂的锚钩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上面残留的指纹也并不完全。 但是，以陆川指纹坚定分析的能力来说，只不过是多耽搁点时间罢了。 与此同时。 张海也被传讯到唐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接受询问。 “什么？我妹妹……死了？” 张海对张翠英被杀的消息显得非常震惊。 “张海，张翠英失踪那天，你和谁在一起？” “我当时在打麻将，前边就跟赵队说过了……嗯？” 张海突然抬头看向张辉：“这位警察……你们不会是怀疑我……我杀了我妹妹吧？” 张辉和赵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方。 这下子，张海急了。 “警察同志，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翠英是我亲妹妹，我是他亲哥哥，我怎么会杀她呢？” “而且那天我真的在打麻将，我那几个朋友都能为我作证，当天晚上我们打到后半夜在酒店睡的觉。”
“后来第2天我才知道我妹妹失踪了，然后赵队长就找我了解过情况。” “之后第2天我又在打牌，我怎么可能杀了我妹妹呀，我也没有时间啊。” 张辉看了看对方，没有再继续询问刚刚相关的问题。 而是问起了张翠英半年前骨折的事情。 “张海，半年前张翠英曾经因为攀岩把腿摔断了，有这回事吗？” 这次，张海想都没想，立马回答：“有。” “我妹妹当时把腿摔断了，还是我送的她去医院看的病，然后在第一人民医院把腿接好的。” “怎么了？” 怎么？ “当时都谁跟张翠英去攀岩了？” “就我还有我妹妹，还有秦涛，就我们三人。” “当时你妹妹跌落的时候是意外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当然是意外啊，那不是意外还能是谁害她不成？” 意外？ “可是秦涛说，当时攀岩的时候，是你设定的锚点。” “张翠英当时跌落是因为锚点出现了问题。” “他放屁！” 张海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什么叫锚点出现了问题，我当时也差点掉了下来啊。”。 “他特么这是诬陷！” “我跟你说，警察同志那个秦涛就根本他妈不是什么好人。” 赵奎拍了下桌子：“张海，你说话干净点，跟谁特么特么的呢？” “是是，赵队，不好意思啊。” “不过，我说的是真事儿，那秦涛真不是什么好人，他跟我妹在一起就是图我们家钱。” “你想呀，他才23岁，我妹都38了。” “他一个健身房的健身教练，不就是想傍富婆吗？” “我跟你们说，你们一定好好查查他，我妹妹死了还说不定就跟他有关系。” “另外还有个事儿，他们婚前可是签过财产公证的，我妹现在死了，那他们那个房子是不是就得退回来了呀？” 张海的脸上，写满了对金钱的期待和对秦涛的不屑。 嗡嗡嗡。 正在这个时候，张辉手机响起，看了一眼后，放下手机。 “张海，赵建平这个人……你认识吗？” 嗯？ 张海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说谁……什么平？” “赵建平，老赵棋牌社的赵建平！” 张辉双眼如鹰隼一般，盯着张海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哦哦，”张海恍然大悟的拍了拍额头：“你说老赵啊，我经常在那打牌，就知道他叫老赵，还真不知道他名字叫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我们就叫他老赵。” 碰！ 张辉猛的拍了一巴掌桌子，吓得张海一激灵。 “张海，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我说实话，赵建平你认识不认识？” “认……认识，但是……但是不太熟。” 哼！ 张辉冷哼，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不说真话。 “好，既然你说不熟，那你给说说，为什么半年前，你们在雁荡山攀岩的时候，那颗断裂的锚钩上有他的指纹？” 第645章 半年前的真相 指纹？ 这个时候的张海，额头上已经浸出细密的汗珠子。 桌面下的双手不安的搅在一起，不住的颤抖，右腿无意识的在快速抖动。 “张……警官……你说……什么什么指纹？” “什么指纹？” 张辉起身走到张海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有着丰富审讯经验的张辉非常清楚，这个时候的张海就处在情绪崩溃的临界点。 只需要一根稻草的重量，就能够把张海压垮。 然而警察的最有力的武器永远都不是一根稻草，而是犯罪嫌疑人对自由的向往。 “张海，你可能不知道，半年前张翠英跌落悬崖的时候，她所使用的那个攀岩锚钩有一部份断裂在了悬崖缝隙里。” “你现在不交代，我们可以把赵建平抓起来，你看看他会不会交代。” “而到了那个时候，张海你要想清楚，你就错过了坦白从宽的最佳机会。” “我……” 张海磕磕巴巴，最终颓然的底下了脑袋。 “我交代……” “其实……张翠英……不是我亲姐姐……” 嗯？ 张辉微微一愣，旁边的赵奎也是有些惊诧。 两人没想到张海第1个吐露出来的信息，竟然就这么劲爆。 张海苦笑一声：“这个事我以前也不知道，是翠英结婚的时候我爸妈告诉我的。” 原来，当年张海的父母结婚之后一直没有孩子。 两人以为自己的身体有问题，去医院查了一番也没有什么结果。 后来一直要不上孩子，两个人就到孤儿院认领了一个婴儿。 两个人当时是在海州市生活，认领了张翠英之后，为了不让人知道两个人就搬到了唐县。 “可是就在我父母领养了翠英之后，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怀孕了，然后生下了我。” 要说张海的父母也挺精明，当时他们领养孩子的时候还考虑到了血型。 两人一个是o型血，一个是b型血，而张翠英恰好就是b型血。 所以这么多年来，外人都不知道张翠英不是张海父母亲生的女儿。 甚至就连张海原来都不知道。 当时张海对父母逼迫张翠英和秦涛写一下婚前财产公证，并且指定他是唯一的继承人，还有一些不理解。 后来才知道，原来张翠英并不是他的亲姐姐。 “张翠英知道这件事吗？” “一开始……她是不知道的。” “但是半年前我父亲得了血癌，需要配型脊髓。” “翠英去医院给我爸配型，但是没有配成功，她那个时候开始还不知道。” “后来一个医院工作的朋友，给说了基因不匹配的事情。” “然后当时……我怕她改那个遗嘱，便宜了秦涛那小子。” “半年前攀岩的时候，我就让老赵在那个攀岩锚钩上做了点手脚。” “他开麻将馆之前就在工地上干过。” “我给他一万块钱，让他弄的。” “可是……没想到张翠英掉下的时候被秦涛给救了，只是把腿摔断了。” “然后呢？” “然后……就没然后了啊，我怕她发现，一直啥都没干。” “她失踪的事情真的跟我没关系！”
“我后来也想开了，她虽然不是我亲姐，但是每个月都给我钱，我们家把她从小养到大，她总也不能缺我们家的钱啊。” “警察同志，赵队长，张警官，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真的，她失踪真的跟我没关系，我没有杀她！” 半个小时后。 会议室里，张辉和赵奎正在分析刚刚审讯张海的过程。 “从表情来看，大概率应该是没有说谎。” 赵奎接触张海的次数比较多，相比较来说比较了解这个人。 胆子比较小，干一些吃喝嫖赌的事情还行，杀人… 张辉回忆了刚刚张海交代，半年前张翠英攀岩坠落情况的每一个细节。 锚钩做手脚的时间，人物，地点，目的等等，都比较清晰。 从这个方面分析，张海应该没有说假话。 但是，半年前的事情上张海没有说假话，不代表这次张翠英被杀，他也没有说假话。 但是从赵奎这边调查的情况来看，张海似乎确实没有作案时间。 给张海提供不在场证明的正是那个麻将馆的老赵，还有几个和张海一起打牌的人。 这些人张辉上午也都逐个见过了。 而且老赵的麻将馆里边有监控视频，证明了几个人并没有说谎。 除非张海把张翠英首先囚禁在了某个地方，然后才动手杀人。 当然除了这一点之外，也不排除张海指使其他人犯下了这个案子。 接下来该怎么办？ 半年前的事情查清楚了，但是这次失踪呢？ 到底和张海有没有关系？ 张辉正在头疼犹豫的时候，陆川从门外走了进来。 “怎么样，招了没有？” 陆川刚刚比对锚钩上的指纹信息的时候，成功找到了对方的身份。 那在他看来，这个案子可能就应该是破了。 张辉摇摇头：“半年前攀岩坠落的事情，张海确实招了。” “但是有关张翠英这次失踪被害的事情，张海表示一切都不知道，咬定不是他干的。” 陆川眉头拧了起来，沉声道：“半年前张海有杀害张翠英的心思，半年后就没有了？” “也不能说没有，但是从现在的线索来看，张海确实有不在场证明。” “询问了七八个证人都能够证明，在张翠英失踪的时候，张海确实在打麻将。” “而且还有监控证明。” “除非张海安排其他人绑架了张翠英，然后短时间内并没有杀死她，这样他才能够在张翠英失踪的那段时间脱离我们的怀疑。” 对于张辉的调查结果，陆川肯定是相信的。 陆川想了想，看向赵奎。 “赵大队，张翠英失踪当天的通话记录有没有？” 赵奎点点头：“这个我们当时在张翠英失踪的时候就做了重点调查。” “张翠英失踪的时间是上午11:03。” “这是她离开化工厂，监控拍摄到她身影的最后时间。” “在这之前我们调查了她三天内的通话记录。” “并且对每一通的通话记录都做了调查。” “当时都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和她联系的，要么是秦涛，要么是生意上的伙伴，要么是她的朋友。” 秦涛，生意伙伴，朋友！ 第646章 重新梳理调查思路 秦涛，生意伙伴，朋友！ 陆川喃喃自语。 陆川详细研究过张翠英失踪调查案的卷宗。 因为张翠英企业家的身份在唐县有一定的知名度，他失踪之后，唐县公安局非常重视。 唐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副队长张奎亲自挂帅督办这起案件。 在张翠英失踪当天，对她的行程进行了完整的复盘。 张翠英早晨从家出发之后没有任何异常。 正常来说，张翠英到了化工厂之后，会在中午离开，和健身房健身的秦涛一起去吃饭。 下午的时候，张翠英会再次返回化工厂，但是通常来说在化工厂会只待不到两个小时就会离开。 之后到下班这段时间，张翠英都在喝下午茶。 她喝下午茶的地点相对来说比较固定，都是唐县比较出名的几家咖啡厅。 而且根据秦涛所说，张翠英喝茶的时候会邀请一些朋友。 张翠英的生活比较规律，大概每天都是重复这样的情况，喝完下午茶之后会回家。 根据秦涛所提供的信息，两人结婚之后，张翠英去外面应酬的次数非常少。 平均下来一周也就是一次。 张翠英失踪之前接到的电话，除了生意伙伴就是秦涛的电话，还有几个朋友。 在陆川看来，如果不是临时性的绑架，那么和张翠英失踪有关系的人，很有可能就在她近期联系的人当中。 而临时性绑架的这种可能性似乎并不大。 因为如果是绑架的话，对方肯定要联系家里人送钱。 可是，如果是绑匪的话，秦涛和张翠英的家里却始终都没有接到任何联系电话。 这是不正常的，毕竟张翠英真的是被绑架勒索的话，为了自身的生命安全，她不可能为了钱而把自己的命搭上。 就算最终被撕票，那么在中间也会有联系家人勒索钱财的过程。 这也是赵奎等人在第一时间就排除了绑架勒索嫌疑的最终原因。 思绪半晌，陆川看向赵奎。 “赵队，把张翠英失踪前三天跟他联系过的人的通话记录给我看看，这些人和张翠英都是什么关系？帮我标注一下。” “没问题，东西都是现成的，我让人整理一下，马上给你送过来。” 赵奎说的马上确实非常快，不到10分钟相应的材料就已经送到了陆川手里。 三个人坐在这里，一边看材料一边商量。 对这些人的调查，赵奎亲自走了一遍，所以对每个人的情况都比较了解。 陆川和张辉提问题，赵奎负责解答。 “秦涛给张翠英打电话的，频率比较有规律。” 从三天的通话记录来看，秦涛大概每天给张翠英打两个电话。 一个是在中午两人吃饭的时间，一个是在下午张翠英喝下午茶的时间。 “秦涛给张翠英打电话的频率，在张翠英失踪之前没有变化。” “这一点很重要，这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动。” 陆川把主要注意力放在了打电话的频次上。 毕竟如果秦涛真的是凶手的话，那么他的心理一定会发生细微的变化。
心理变化大概率会导致外在的行为也会发生变化。 陆川指了指三天内的通话记录的时间。 “我们看秦涛给张翠英打电话，不仅每天的频次没有发生变化，而且每一次说话的时间基本上都是五分多钟不到六分钟。” 5分钟到6分钟，对于打电话来讲，其实是一个相当长的时间。 “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或者是繁琐的事情的话，两人通话的时间不会这么长。” 这一点，张辉和赵奎都点头认可。 绝大绝大多数的通话时间其实在一分钟左右。 而秦涛和张翠英两人的通话记录保持在每天两次，每次的时间是5分多钟到6分钟之间，这说明两人通话的时候不仅仅是说某些事情。 两人应该是感情比较好，聊的情话比较多。 而秦涛如果确实是凶手的话，还能够刻意保持这个频通话频率通话时间吗？ 陆川认为大概率不太可能。 否则的话，那秦涛这个人就实在是太可怕了。 至于张翠英的生意伙伴给他打电话的频次，只有两三个人在三天内打了两个电话，没有人超过三个电话。 其中有一个电话的通话时间特别长，30分钟以上。 另外的一些电话通话时间也大多在10分钟左右。 只有一个合作伙伴的电话通话时间是在一分钟。 “我们当时对这些张翠英的合作伙伴一一进行了调查了解。” 赵奎主动给陆川和张辉说明情况。 “时间比较长的这个电话，就是这个三十分钟的，是张翠英在外省的一个生意合作伙伴，两个人之间有一笔大生意，涉及几百万的资金量。” “我们查了张翠英化工厂的一些合同，发现了这一笔合作，所以应该是问题不大。” 陆川点点头，外省的来作案，还三轮车杀人…… 可能性确实不大。 “其他几个人的情况我们也进行了调查，都是张翠英化工厂的一些合作伙伴，有咱们本市的，也有外市的。” “其中这个通话时间最短的一分钟不到的，是唐县本地一个化工厂老板给她打的。” “这个人我们也进行了细致的调查，他这个化工厂和张翠英的化工厂有很深的合作关系。” “那边化工厂生产的产品是张翠英化工厂的原材料。” “他们两家合作的时间已经超过了5年。” “两家化工厂之间有很多经济往来。” “但是从我们调查的结果来看，这些经济往来账都是比较正常的进出货的货款。” “而张翠英的化工厂经营情况比较好，从来没有拖欠过对方的账款。” “另外，张翠英失踪的时间段里，我们对对方的行动进行了调查，有证据证明对方没有作案时间。” 动机没有，作案时间没有，当然可以排除嫌疑。 秦涛的嫌疑暂且不说，生意伙伴的嫌疑基本上排除，那剩下和张翠英有联系的就是她的一些朋友。 三天时间，张翠英一共接到了五通来自她朋友的电话。 第647章 线索中断，重新调查 “这五通电话有两通电话是她的高中同学打来的。” “我们都做了调查，是让张翠英参加高中同学聚会的。” “聚会时间和张翠英失踪时间一致吗？” 张辉突然开口。 赵奎摇摇头：“张翠英高中同学的聚会时间是在她失踪后的第十天。” “还有一个是一家美容院的老板。” “这个美容院我们了解了一下，是张翠英平时经常去的一家美容店。” “张翠英在这家美容店充值了十几万块钱，每周都要去一次店里做护肤美容。” “美容店老板和张翠英的关系也不错。” “给她打电话是因为店里来了新产品，请她过去体验的。” 美容院…… 陆川在小本上记下赵奎说的这些信息，仔细思考。 “还有一个电话是一家农家乐打来的。” “农家乐？” 赵奎点点头：“这家农家乐的情况我们调查过，老板娘和张翠英是小学同学，两个人关系非常好。” “据我们所了解到的情况，这家农家乐的老板娘和张翠英的关系，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断过。” “两人的联系比较多，经常打电话。” “现场我们也去了，老板娘说当天打电话是因为山里新收来的土鸡，张翠英喜欢吃那个，就打电话让她过来尝尝。” 线索显然是不多的。 而且唐县公安局这边做的工作确实非常细致。 从赵奎汇报的内容上就可以听出来，对方当时在张翠英失踪的案子上，应该是下了很大的力气。 “辉哥，你的意见呢？” 来了唐县之后，张辉眉头一直就没有舒展过。 这次来唐县，收获不能说不多。 首先从一定程度上排除了秦涛作案的嫌疑。 因为秦涛和张翠英婚前签署的财产公证，打消了警方对秦涛作案的动机猜测。 因为张翠英活着，从利益的角度来讲，对秦涛是最有利的。 张翠英的化工厂利润非常可观，秦涛虽然自己在健身房依然做教练，也有一份收入，但是，和张翠英给的相比，就差太多了。 根据健身会所的人所说，秦涛和张翠英结婚之后，生活质量有了非常明显的改观。 而如果一旦张翠英出事，或者两人离婚，秦涛一分钱都拿不到。 再加上在两人的家中看秦涛的状态，似乎并不像说谎。 再有就是对于张海的调查。 半年前张海曾经有过谋害张翠英的想法，而且已经付出了行动。 陆川在他们攀岩的地方，发现了断裂在石缝里的锚钩。 并且在上面采集到了指纹信息，直接锁定了麻将馆老板。 张海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也承认了半年前试图谋害张翠英以霸占她家产的事情。 但是，这一次张翠英失踪，张海却坚决否认。 半年前的事情都承认了，但这一次却坚决否认。 以张辉这么多年办案的经验来看，张海似乎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撒谎。 所以，现在来说，案子的线索到此又中断了。 怎么办？ “在查一遍张翠英失踪时候，和她有过联系的人吧。” 张辉想了想：“张翠英失踪当天的情况和以往她的作息规律并不相同。”
“可是当天张翠英离开化工厂的时候并没有开车。” “所以，我认为大概率是有人在外面等她，接上之后，张翠英才离开了化工厂。” 这一点……陆川也是认同的，赵奎也点头。 按照张翠英平时的习惯，离开化工厂的时候她都会开车。 而在她失踪那天，她离开的化工厂只是穿了外套，但是并没有开车。 这就说明外边一定有人接她，这个人她肯定是认识的。 只不过，因为没有监控，警方一直没有找到到底是谁接走了张翠英。 “我同意张哥的意见，高中同学聚会时间因为是在她失踪后十天……” “我觉得可以先从美容院、农家乐下手查一查。” “之后再查那些和她有生意关系的合作伙伴。” “行，就这么办。” 这一次两人没有分头行动，而是一起出发。 美容院就在唐县的最繁华的十字街附近。 距离唐县公安局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很快两人在赵奎的带领下就找到了美容院的老板娘。 “赵大队，张老板还没有消息吗？” 美容院老板娘显然是认识赵奎的。 两人其实并不是因为张翠英失踪的事情才认识的。 唐县虽然经济比较发达，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县城。 生活在唐县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一些有脸面的人，大家基本上都相互熟悉。 赵奎作为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在唐县自然算是有头有脸的人。 孙小曼开的这个美容院，在唐县来说是消费档次最高的美容机构。 因为很多不可言说的原因，孙小曼和公安上税务上城管等等都比较熟悉。 两人以前还在一起吃过饭。 赵奎摇了摇头：“还是没什么消息，这是市局来的两位领导，有些情况要问你，你配合一下。” 赵奎并没有把张翠英已经死亡的信息告诉孙小曼。 张翠英失踪的案子是唐县公安局在办理。 但是现在已经涉及到了谋杀，案子的办理权在刑侦支队。 调查过程当中是否把相关案件的情况告诉被调查人，是要看情况的。 为了张翠英失踪的案子，赵奎已经来过美容院不止一次。 这一次是张辉和陆川来调查，他自然不方便多说什么。 即便他和孙小曼认识，但是此刻孙小曼作为张翠英被害的有可能的嫌疑人之一。 赵奎就更不会多说什么了。 孙小曼这才把目光放在陆川和张辉身上。 “小吴，给警察同志倒茶。” 说着，引着三人在接待室坐下。 张辉开始例行问话：“你最后一次见张翠英是什么时候？” “就是张老板失踪的前三天吧。” 孙小曼身材曼妙，皮肤粉嫩，虽然感觉有个三四十岁，但是实际上看不出年龄多大。 而且她说话的声音软软的，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孙老板记得这么清楚？” “倒也不是记得清楚，张老板每周都来我们这儿做一次皮肤管理，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周五过来。” “赵大队说她是周一失踪的，我见她的时候肯定就是上周五。” 第648章 调查美容院 孙小曼的回答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面对张辉的疑问，并没有说自己记性好还是不好，反而把赵奎牵扯进来。 而且语气依然是不急不缓，声音软软的。 “孙老板，方便我看一看张翠英在你们这儿的消费记录吗？” “哦哦，这个没问题，我们有会员管理系统，每位会员到我们这消费之后，系统内会自动扣除相应的消费金额。” “就在我们的吧台的电脑里面，随时都可以看。” 这个时候坐在一旁的陆川突然说话：“孙老板，方便我们参观一下您的美容店吗？” 孙小曼微微一愣，随即面露难色：“这个……” “参观当然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我们现在有几个顾客在里面做美容，可能不是特别方便。” 说完，孙小曼把目光看向赵奎。 赵奎当然明白孙小曼是什么意思。 但这个时候陆川说要参观，那是真的参观吗。 这是调查！ 能推吗？ 所以，赵奎赶紧开口：“孙老板，跟那个几个客人说一说，下次给她们免费做，配合一下咱们警察同志的工作嘛。” 孙小曼在赵奎那里没有得到有效的帮助。 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 至于拒绝陆川的要求，孙小曼当然不会这么干。 孙小曼是打开门做生意，得罪一两个客户和得罪警察，这件事情上，她自然能够分清哪头轻哪头重。 再说就像赵奎说的，客户不一定得罪，自己下一次给她们免费做就行了。 自己无非就是赔点钱。 “好好，这位警察好同志稍等，我这就安排。” 陆川笑了笑，调查当然是必须的，但他也不是以势压人。 如果真的没有问题，他个人把人家赔的那部份钱补上就完了。 能有用钱解决的事儿，在陆川这都不是事儿。 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直接申请搜查令的话也不太合适。 所以通过参观这种方式看一看现场，陆川能了解一些情况就行了。 毕竟如果张翠英的失踪和孙小曼真的有关的话，那这里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就很值得怀疑。 张辉这边在跟孙小曼谈话，陆川就随便走一走看一看。 孙小曼的这家美容院，不仅有前楼还有后楼。 陆川大概看了一下，有三十几间房子。 其实在刚刚的交谈过程当中，陆川对孙小曼并没有太大的怀疑。 张翠英是孙小曼的重要客户，在美容院这里消费很高。 可以说张翠英是孙小曼美容院的重要利润来源之一。 而做女人的生意赚女人的钱，孙小曼有自己的独特招数。 那就是和每个来这里消费的女人成为朋友。 刚刚在前台查看，张翠英在美容店里消费记录的同时。 陆川看到了会员信系统，里面令他有些惊讶的信息。 孙小曼的会员系统里面不仅有会员的生日联系方式，家庭住址等等一些基础信息。 还有一些会员喜欢什么香水，喜欢穿什么衣服，甚至有些会员喜欢听什么类型的歌，喜欢哪个明星，在会员的信息里面都有备注。
而对一些重要的会员孙小曼甚至会了解他们老公的一些喜好。 比如说抽什么烟，爱穿什么牌子的衣服。 她甚至专门在柜台一旁设置了一个礼品柜。 里面摆放的都是男性用品。 所有在美容院消费的顾客，根据会员等级，消费等级不同，都可以定期领取挑选物品送给自己的老公或者是男朋友。 这特么，怪不得人家生意好。 但也正是这个原因，陆川认为孙小曼和张翠英失踪的有关联的可能性非常小。 不到一个小时，陆川就把美容院的每个地方都转了一遍。 甚至包括地下室，和员工休息间。 返回接待室的时候，张辉那边的问话也结束了。 陆川朝着张辉摇了摇头，对方知道，这个美容院应该没什么事。 以张辉对陆川的了解，如果这个美容院真的是第一案发现场，即便对方清理的再干净，也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而陆川一定会发现这些小细小的线索。 “孙老板，实在抱歉，耽误您做生意了。” “哪有哪有，和张组长聊天很开心。” 陆川上前：“孙老板，刚刚我看几个客人因为我们走了，这样，你看损失多少钱，我补给您。” 孙小曼一愣，她没想到这个帅气的警察竟然要给自己补钱。 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了情绪，温婉的笑容挂在脸上。 “陆主任客气了，先不说张老板是我的好朋友，现在她失踪了，我能帮一点忙肯定是应该的。” “主要是配合警察工作，是我们每一位公民的义务。” 这话说的，听着就舒服。 陆川也没有坚持。 三人离开后，直奔农家乐。 农家乐的地点在唐县下面一个镇上。 距离县城有30公里的距离。 三人驾车从美容院出发，半个多小时才到这个农家乐。 说是一个镇，实际上农家乐在镇子的边缘地方，周边风景很好。 陆川三人下车之后被附近的美景都震撼了。 即便现在是冬天，这里的风景也非常好。 相比较市区下雪会及时清理，这里的雪从入冬季开始就没有人清扫过。 抬眼望去洁白一片，几只不知名的鸟在远处的树梢上飞过。 农家乐前面是一条不结冰的河流，蜿蜒而过升腾起层层水雾。 河流两边的树木上凝结着雪松阳光照射下来，晶莹剔透，跟人间童话一样。 “赵大队，咱们唐县还有这么美的地方呢？” 张辉真的是有点震撼了，他以前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而且这地方距离海州市也不远，大概也就是六七十公里的距离。 陆川也是啧啧称叹。 这地方，确实漂亮。 赵奎摇了摇头，笑着道：“以前我也不知道，还是后来因为跟进张翠英失踪的案子，才知道这块有这么漂亮一个地方。” “赵大队，您怎么来了？” 三人正说着话，农家乐里边走出一个中年男子。 赵奎看到对方给张辉和陆川介绍：“这就是农家乐的老板宋飞。” 第649章 崭新的三轮车 “宋老板，还是张翠英失踪的案子，上级领导过来了解下情况。” 赵奎对这家农家乐倒不是特别熟悉，但因为张翠英失踪的案子，他曾经来这边调查过一次，所以认识这个老板。 这里不得不说，唐县这次办案的细致程度确实不错，基本上每个线索都查到了。 宋飞很是热情好客：“张老板失踪的事还没弄好？” 赵奎摇摇头：“进院子说吧。” “对对，先进屋，媳妇！倒茶！” 说着，宋飞领着三人走进院子。 进了院子之后，陆川和张辉才发现。 院子里边有低矮的篱笆，正挨着河边不远。 奔腾而过的河流茵韵漂亮，好像一幅画一样，比外边看着还要美。 颇有一种窗含西岭千秋雪的意境。 但是，陆川却无心欣赏这美景。 他的目光被院子角落里的一辆三轮车吸引了注意力！ 在北山的山谷里面发现张翠英焚毁尸体残骸的地方，就有三轮车留下的车痕。 而在这里出现了一辆三轮车，陆川当然比较在意。 “宋老板这辆三轮车是新买的？” 墙角的三轮车被一张防水布遮盖，只有一部份车轮裸露在外面，但是看痕迹非常新。 裸露的轮胎是黑色的，没有什么泥土。 “哦，已经买了两年了，农村嘛，用这个三轮车拉货比较方便一些。” 宋飞随意盖上防水布，笑着解释。 “赵队，两位领导，先进屋喝杯茶。” 这个时候，房间里出来一个中年妇女。 这个人应该就是张翠英的小学同学。 此刻也是热情招呼。 陆川看了一眼三轮车后，跟着众人进了房间。 “赵队长，翠英还没什么消息吗？” 女人叹了口气，似乎对张翠英的失踪非常难过。 赵奎依然没有说实话，只是摇了摇头：“上级的两位领导有一些问题要问你们，你们配合一下。” “好的好的，我们一定配合，有啥问的您就随便问。” 张辉依然是主要提问的，陆川在一旁，这次什么都没说。 “你们最后一次见张翠英是什么时候？” “哎呀，这个好像一个半月前吧？” 宋飞先说话：“张老板喜欢吃我们家的土鸡，所以在村里收上土鸡之后呢，我媳妇就给她打电话。” “.一个月前的时候我们也进了一批土鸡，然后媳妇也给张老板打了电话，但是对方没有来，后来我们再打电话就打不通了，再后来赵队长就来了，说张老板失踪了。” “我看你们院子里的鸡也是散养的，客人来了不吃那些，还学要去村里收购？” 陆川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我们这边农家乐都是这么整的。” 宋飞指了指窗户外：“院子里散养的那些鸡都是给客人看的，但实际上就那几只，如果客人都吃了的话，那我们院里就没有了。” “所以我们卖的鸡有两种，一种就是正常的土鸡从村里面收过来的，另一种就是肉鸡，当然价格也不一样。” “宋老板的土鸡都是在哪收购的？” “赵家沟那边，我的土鸡都是在那边收购的。”
哦？ “赵家沟？齐王镇的赵家沟？” “对，就是那个地方，这位领导知道那个地方？” 陆川点点头：“听说过，齐王镇的赵家沟在海州市的北山那边吧。” “宋老板怎么会跑到那边去收土鸡，赵家沟距离咱们唐县有三五十公里吧？” “啊，这个啊，我们俩结婚之前我就生活在赵家沟，我是在那出生的。” “后来结婚了，才搬了出来。” “赵家沟那边山路不太好走，有一些山货卖不出来，土鸡也便宜些。” “而且那边的土鸡都是散养，吃虫子长大的，肉质更好，城里人都喜欢吃。” “那宋老板收购土鸡，都是怎么能运回来的？” 宋飞指了指外边的三轮车：“就用那个。” “赵家沟的路不太好走，一般的大车进不去，我就开三轮车来回跑。” 陆川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 张辉看了一眼陆川，继续问一些关于张翠英的问题。 不一会，陆川起身，看向宋飞的媳妇。 “老板娘，我能参观一下院子吗？” 女人下意识的看了看宋飞，接着道：“我们这就一个农村院子，有啥可参观的。” “女人不太会说话，要不我带您出去看看？” 陆川倒是无所谓，点点头说没问题。 院子里，景色好，空气也很好。 “在这种地方生活，估计能多活几年啊。” 赵奎有些感慨。 这地方，确实漂亮。 院子里有散养的鸡鸭鹅，树上有呱呱叫的喜鹊，前面的河流即便在冬天也奔流不息，升腾的水雾遮挡住视线，阳光透过水雾散射下来，照在人脸上确实很舒服。 以陆川看来这个地方好好开发一下，一定是个很不错的旅游景点。 宋飞对此倒是无所谓。 “我们咋觉得没啥稀奇的，可能是看的时间长了吧，天天都是这个景。” 说完宋飞主动给陆川介绍农家乐的布局。 “左手边的是厨房，客人来了之后我们都在这儿给做饭。” 陆川打开房门，看了看里边的布局：“宋老板是自己做饭吗？还是雇了人啊？” “我们这个农家乐就是小打小闹，偶尔有几个人过来吃饭，人都不多，接待能力有限，所以我们都是自己做饭。” “主打的就是一个土鸡土鹅和土鸭，至于菜呢，主要是时令蔬菜，当季有什么，我们就炒两个菜。” “对面的房子就是餐厅，都在那边吃饭。” 陆川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在意，然后走进了厨房，仔细观察起来。 “宋老板，这案板上这么多血迹？” “天天杀鸡宰鹅的，我们农村也不太将就这些，所以也不怎洗……” 宋飞说的轻松，但是张辉瞥见宋飞的老婆脸色和刚刚相比，似乎有些苍白。 陆川观察的非常仔细。 角落里的斑斑点点，一点都没放过。 好一会之后，才走了出来。 然后直奔墙角停放的三轮车。 “宋老板，方便把防水布扯开吗？” 第650章 逮捕嫌疑人 第362章逮捕嫌疑人 这就是经验。 陆川发现了问题，但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哪怕他知道有问题，也学过延时杀人的案例，但是学过是学过，远不如经历过一次来的印象深刻。 就比如秦勇，十八年前经历过，现在都忘不掉，而且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秦队……那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 张超做下的是不是延时杀人，现在都只是一种猜测。 不过，从陆川对现场的三十几组叠加脚印做的分析来看，如果分析结果没有问题，那么张超就肯定是最后一个进入现场的人。 而且张超最后进入现场留下的脚印，和他报案时所描述的当时没有进入房间的说法并不一致。 “先抓人，在审讯！” 只凭陆川发现的线索，和张超的描述不一致这点，刑侦支队这边就有理由抓他。 “重启命案侦查机制吗？” 旁边的办公室主任老曹问了一嘴。 秦勇想了半晌，人都抓了，其实就是相当于重启了。 “这样，你给市局打个报告，说明一下情况，我这边组织人手成立专案组。” “好嘞！” 命案重启，涉及到的程序性内容比较多，不是说刑侦支队这边想重启就重启的。 要有明确的证据或者破案方向，因为命案机制重启意味着可能要消耗大量的资源，必须要经过市局同意。 此外，刑侦支队这边也要抽调人手成立专案组，专门跟进重启的命案。 这样的话，很多其他工作或者是部署就会被打乱。 比如行动一组二组，现在跟进的积案的后续工作就要重新调整人手。 好在，陆川前两天搞定的案子都不是什么大案、要案，相比较这起命案来说，优先度肯定要排在后面。 “秦队，那我这边就暂时不参与了，反正基础工作都已经完成了，涉及到现勘这方面的基本没什么，主要还是在审讯。” 嗯。 秦勇应了一声，陆川说的没错，现在的关键在于抓捕嫌疑人和审讯。 抓捕问题不大，王慧芳被杀案已经悬了4年，支队这边每年都有跟进，秦勇本人也不只一次问过案件的进展。 张超作为王慧芳的丈夫，一直都是支队的重点联系对象。 所以，抓人没有任何问题，关键在于审讯。 张超是不是用了延时杀人的法子，就要看审讯的时候能不能突破。 而重点就是陆川对叠加足迹的分析，这是突破张超的最重要证据。 只要他不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说明张超就是凶手。 “行，那你还是辛苦一些，忙自己手头的事情，但也不要太劳累，要多休息，劳逸结合。” 秦勇关心慰问的话术并不高明，但是胜在态度和蔼可亲。 其实作为刑侦支队的支队长，秦勇很少有这么和颜悦色的时候。 他的办公室里，每天都是咆哮不断的。 没办法，案子多啊。 “秦队放心，我先把您刚才拿来的那枚指纹分析完，然后就休息。” 陆川给秦勇递了华子，给秦队点上。 陆川是个懂人情世故的，领导关心什么，下属就要做什么。
刚刚秦勇过来，一方面是慰问，另一方面不就是为了那枚指纹？ “小陆，这枚指纹你辛苦一下，如果能有收获……” 秦勇其实大概知道程子豪那边案子情况的，如果真的破了，这可不是一起命案那么简单。 而且，陆川在前期就参与进来，给出了一些猜想。 程子豪正是因为有了陆川提供的线索，才有了现在的这枚指纹。 如果陆川能再有建功，以这个案子的重要程度，估计拿个二等功都差不多。 “这个案子牵扯的不小，总之尽力吧。” 陆川也听出了秦勇的意思，立马立正：“请队长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秦勇离开后，陆川没有休息，直接上手这枚指纹。 血指纹？ 从指纹鉴定分析的角度来讲，血指纹是很多现勘刑警最喜欢遇到的指纹种类之一。 因为有血液的存在，指纹的痕迹会更加清楚，鉴定分析起来会更容易一些。 他拿到的这枚指纹，破碎情况非常严重，而且有人为损坏过的痕迹。 根据陆川的经验判断，凶手在作案之后应该是清理过凶器上的指纹，做过一些擦拭，但是有可能当时比较紧张，擦拭处理的并不彻底，这一枚指纹并没有擦拭干净。 这才留下了这条线索。 深吸一口气，陆川开始研究鉴定方法。 另一边，秦勇正在亲自安排抓捕工作。 “孙军，抓人的工作你来组织，就一个要求，确保兄弟们安全！” “头，放心吧，走，出发！” 一个小时后。 审讯室。 “你们抓我干什么？” 抓捕工作非常顺利，张超被抓的时候正好在单位吃午饭，直接就在食堂被按住了。 现在已经带着手铐，坐在了审讯椅上。 “张超，”孙军亲自负责预审工作：“还跟我们演戏？” “哼，你小子行啊，四年时间，骗的警察团团转，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孙组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媳妇被人杀死，四年了你们案子都没破，现在竟然把我抓起来了？” “你们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们，你们现在，立刻把我放了，而且要在单位公开道歉，恢复我的名誉！” “放了你？还名誉？” “张超！案子都发了四年，我们现在把你抓过来，你觉得我们手里没有一点证据？” 听到证据，张超的脸色微微变化，但是很快就恢复镇定：“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证据，但是当时我媳妇儿被害的时候我在单位，当时在开会，所有人都能为我证明。” “我都不在家，你们凭什么把我抓过来？” 越说，张超越激动：“你们这帮警察没本事，4年了，我媳妇被害的凶手抓不到，你们现在竟然把我给抓起来。” “我要告你们！” “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 还告我们？ 孙军冷哼一声：“张超，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人想到你能用延时杀人的办法？” 延时杀人？ 听到孙军说出这几个字，咆哮的张超一下子哑火，脸色极速变换。 第651章 原来是好闺蜜的老公 至于宋飞为什么杀人…… 动机就有些狗血了。 这么多年来，张翠英身边不乏很多追求者。 一是张翠英本身虽然年龄比较大，但是保养得很好，身材姣好，长得又漂亮。 另一个就是张翠英的化工厂，做得很成功，身价几千万。 一个单身女人，漂亮还特么有钱，这对男性的吸引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尽管年龄大了一些，但是在金钱面前年龄永远都不是障碍。 所以追求张翠英的男人没有一个加强连也有一个加强排。 但是谁都没想到，张翠英竟然在健身房里认识了一个穷小子。 但这种事情是你情我愿的事，谁也管不了，谁也都没办法。 可是婚姻就像足球场一样，有了守门员，难道还不能进球了吗？ 面对空门，大家还没有射击的欲望，但是有了守门员的球门，那就不一样了。 宋飞就是其中一个。 以前张翠英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宋飞虽然对张翠英有好感，甚至有过那方面的暗示，但是并没有得逞。 一个月前，宋飞的媳妇儿给张翠英打电话，请对方来农家乐吃土鸡。 是宋飞开了自己的汽车，亲自到唐县接的人。 根据宋飞交待，两人在车上的时候，宋飞因为对张翠英动手动脚把对方惹怒了。 张翠英说要把宋飞对他动手动脚的事告诉他媳妇儿。 宋飞百般求饶，但是张翠英一直不肯原谅他。 结果，宋飞当时心里一横，直接就强健了对方。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真的，警察同志！” 审讯室里的宋飞痛哭流涕，对自己杀了张翠英的事情，看起来似乎非常后悔。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当时宋飞强健完张翠英之后，在对方反抗的过程当中把张翠英直接掐死了。 返回农家乐之后，宋飞没有隐瞒，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妻子。 宋飞的妻子和宋飞打了一架，但是宋飞的妻子当时并没有举报宋飞，而是选择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 两人就在厨房里将张翠英的尸体肢解之后。 由宋飞开三轮车，借着去赵家沟收土鸡的名义，把张翠英的尸体弄到北山里面去焚烧。 因为北山那边宋飞对地形比较熟悉，知道焚烧尸体的那个山谷很少有人去。 于是，宋飞在镇上买了柴油。 焚烧后，他还特意扒拉了一圈灰烬。 有一些大的骨头，实在没办法弄碎的，也没烧成灰烬的，他直接带了回来。 然后扔进了门前的河里。 宋飞这边在接受审讯的时候，唐县的刑警大队也在宋飞家里进行了仔细的搜查。 “把尸体焚烧完之后，我怕有人发现，回家就把三轮车在河里面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就一直没用过。” 另外自从杀了张翠英焚尸之后，宋飞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再去赵家沟收购土鸡。 他本来是想听听风声。 张翠英失踪之后，唐县公安局那边来他的农家乐询问过两次，都被他搪塞过去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唐县公安局的人再也没有来过他，也没听说过张翠英有被害的消息，所以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
但是宋飞没有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最终他仍然没有逃脱法律的制裁。 完成对宋飞的审讯之后，对方签字画押，确认了笔录后的第2天一早，众人带着宋飞回到农家乐指认现场。 地方，分尸使用的菜刀和案板，分尸经过，宋飞都一一指认，证据全部收集完毕。 再加上运送尸体的三轮车，经过仔细地勘察在一些螺帽衔接的地方，还是有一些细微血迹的残留。 此外唐县的现勘刑警在宋飞的轿车里面，也发现了张翠英残留的毛发。 整个案子，就算是彻底终结了。 而且案件的每个环节，都没有任何问题。 宋飞强健张翠英的汽车，运送尸体的三轮车，杀人后分尸的菜刀和案板全部齐备。 从唐县返回海州市市区的车上，张辉点了一根烟递给陆川一根 打开车窗，任由冷风扑面。 张辉叹了口气。 “就是秦涛……挺惨的。” 陆川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秦涛对张翠英的感情应该是真实的。 另外，张翠英婚前做的财产公证，有没有效力也是两说。 因为从法律的角度来讲，财产公证也好，遗嘱也好，都要建立在当事人人心甘情愿的基础上。 而违背了当事人的意愿，以逼迫的形式，签署的这类公证遗嘱都没有法律效力。 也就是说，秦涛大概不会一无所有。 至于张海半年前试图谋杀张翠英，也终究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 唐县公安局这边已经固定了证据，检方自然会提起公诉。 其实这个案子现在来看并不是特别复杂。 最难的一点就是通过骸骨的灰烬确定死者的身份。 宋飞在案发现场虽然处理得很细致，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线索。 但是他在农家乐这边可就做不到如此了。 总不能把自己的家也一把火烧了。 其实说实话，如果宋飞当时真的狠下心来，把自己的家一把火全部烧掉。 这个案子到最后能不能侦破，还真是不好说。 陆川之所以对宋飞起怀疑，就是因为他家里防水布遮盖的那辆三轮车。 如果没有那辆三轮车，确实，陆川可能不会对宋飞起疑心。 正是有了这个疑心，陆川在检查厨房的时候格外仔细，这才发现了一些喷射血迹。 这些血迹就是宋飞和他的妻子在分尸的时候留下的。 但是如果一把火全烧掉，血迹自然就没有了，三轮车有无从查起所有的证据可以说飞灰烟灭。 这个世界上除了宋飞本人和他的妻子之外，就没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毕竟宋飞当时去接张翠英的时候，并没有其他人看见，没有目击者，没有监控视频，根本没人知道是他接了张翠英。 而他和张翠英在车上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没有人知道。 但是没有如果，再谨慎的嫌疑人，也一定会留下破绽。 警察破案就是想方设法的找到这些破绽。 第652章 张辉受伤 很快，到了12月中旬。 处理完张翠英失踪被杀的案子之后，刑侦支队这一段时间并没有出现什么大案子。 12月份的海州已经进入了一年当中最冷的季节。 传说当中的冬训拉开了帷幕。 对于警察这个职业来讲，一年四季并没有说什么时候是闲的时候，什么时候是忙的时候。 尤其是对于刑侦支队来说，有案的就是忙的时候，没有案子就是闲的时候。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某种客观规律。 重型犯罪率从季节上来划分的话，冬季是犯罪率最低的时候。 而夏天和秋天时候，是各类犯罪行为高发的时段。 现勘办公室老白和杨森对这个问题正在开展讨论。 老白抱着搪瓷缸，抽了一口华子：“冬季的话因为下雪的原因，在咱们北方的话，作案留下痕迹的可能性更大，不容易清理吧。” “尤其是室外，脚印也好，血迹也好，稍微留下一点就很难处理掉。” “夏天不一样，夏天和秋天的时候，留下这些痕迹，可能一场雨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同意老白的这个看法。” 刘国栋虽然升官了，但是办公地点没有搬走。 当然，按照规定，他现在可以有自己的办公室。 不过，老先生显然没把这个规定当回事。 依然在现勘办公室办公。 但是这个也只是临时的。 下个月，杨林就要借调过来了，到时候，刘国栋肯定要搬走。 要不然就没地方了。 关于杨林借调的这个事情，其实早就定下来了。 在陆川还不是现勘办公室主任的时候，刘国栋那边就已经给秦勇打了报告。 但是因为老白的退休年龄还不到，所以借调的时间放在了明年的1月1号。 陆川给刘国栋点上一根烟，走到老白跟前。 “这个要看具体是什么类型的犯罪。” “就单说室内和室外不同地点的重型犯罪来说，冬季反而是室内案件高发期。” “而且咱们海州市这边是这个情况，但是南方的情况呢，却恰恰相反。” 陆川自从当了现勘办公室主任之后，接触到的一些材料也多了，开的会也多了，见识也更广了。 除了刑侦技能方面的东西，管理类的知识经验也在慢慢增长。 这个东西就是这个样子，不是说你破案利害就一定能当官。 “对了，下午的格斗培训，陆川你还去不去了？” 格斗培训？ 一说这个陆川脸色有些不好看。 最近案子比较少，刑侦支队这边，开始了冬季培训大比武大练兵活动。 整个培训内容大概就可以分成两块。 陆川总结起来就是一个文培，一个武培。 所谓的文培包括公文写作，刑侦现勘，法医基础等等。 只要不是动手的，都叫文培。 武培就简单了。 格斗，枪械训练。 本来陆川作为现勘办公室的主任，这些事情跟他肯定是没关系的。 但是没办法，陆川格斗的能力之强，在整个刑侦支队那都是传开了的。 去年大家都交过手，搞过几次切磋，根本没有人是陆川的对手。 现在陆川可以说是整个刑侦支队，格斗第一高手。
而第二高手原来可以说是张辉，但是在一个月前这个名头就让给了张辉的徒弟，今年新来的女刑警蓝冰羽。 陆川一提到这个女孩，就头疼。 没别的，这女孩真的太猛了。 正常女孩玩的东西，她是一样不会。 毕竟，谁家女孩天天在办公室里撸三十公斤的哑铃？ 一身腱子肉，比健身教练都扎实。 再加上一米九几的身高，天生神力，听说小的时候还练过武术。 而且这女孩可是特种部队上退下来的，曾经荣获过个人二等功。 在陆川看来，整个一个暴力分子。 所以整个刑侦支队根本没人敢跟这女孩交手。 交手……也打不过。 所以，这个蓝冰羽就缠上陆川了。 一到格斗训练的时候，这女孩就两眼放光，盯着陆川不放。 好在这女孩还挺听张辉的话。 要不，天天得来找陆川对练两手。 “下午的培训我不去了，回头我给秦队说一下，格斗训练我就不参加了。” “我一个技术刑警搞刑侦现勘的，我参加格斗干啥？” 陆川撇撇嘴，有那个功夫，还不如跟沈法医一起出去逛街看个电影。 然而，没有案子的时间总非常很短暂。 谁也不知道平静如波的湖面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暗流汹涌。 每一个城市的安宁，其背后的守护者都在付出着别人无法想象的努力。 而不干这一行，不亲身经历和体验过，是永远没有办法理解的。 12月17日下午3:00。 刑侦支队接到求援电话。 是高新区刑警大队那边打来的。 他们辖区发现了A级通缉犯的线索，请求支援。 A级通缉犯！ 任何一个人，身上都背着不止一条人命。 全都是部委直接通缉，全国悬赏抓捕的人。 相比较b级通缉犯，a级通缉犯的危险性要大得多。 没想到，高新区刑警大队这边竟然捞到一个A级通缉犯的行踪。 秦勇立即安排张辉带着行动二组的精锐前去支援。 陆川也听说了这个事。 但是这种冲锋陷阵的事情，自然轮不到现勘刑警上场。 而且对方毕竟只有一个人。 面对装备精良的警方，估计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不论是什么级别的通缉犯，在面对国家机器的时候，除了逃跑没有其他任何选择。 但是，事情往往都是事与愿违。 陆川再次见到张辉的时候，对方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死不了，就是被捅了两刀嘛。” 张辉脸色惨白，面对陆川，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扯淡！ 其中一刀差一点就捅进心脏！ 张辉这次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不仅张辉这次受伤严重，和他一起搭档的蓝冰羽手臂上也挂了彩。 “是雇佣兵，我以前在部队的时候碰到过这种人，绝对是雇佣兵里的高手！” 蓝冰羽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眼神中露出的是狠厉的凶光！ 陆川愣了愣：“怎么回事？” 不是说去抓通缉犯吗，怎么扯上雇佣兵了？ 第653章 十八年前就被通缉了 这次的行动，张辉他们算是栽了一个大跟头。 蓝冰羽挂彩，张辉受重伤住进了医院，其他参与行动的人，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他们更惨。 因为在抓捕目标对象的时候，其他组连人影都没看着。 在医院里边，陆川只待了不到5分钟就离开了。 张辉的伤势比较严重，失血过多，需要休息。 医院外边。 “具体怎么回事？” 蓝冰羽跟在陆川身边一起离开医院。 对于蓝冰羽和张辉两个人的身手陆川是最清楚的。 在陆川来刑侦队之前，或者说得到系统的技能之前，张辉在刑侦支队的身手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虽然比不上比较利害的特种兵，但是在警察这一群体里面绝对是拔尖的。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身手的人，在缉捕罪犯的过程当中，竟然被对方连刺两刀，其中一刀差一点就刺中了心脏。 其实那一刀对方就是奔着张辉的心脏去的，只不过张辉在关键时刻躲了一下。 蓝冰羽的身手更不用说，从特种部队退役的。 这大半年来的时间也没有荒废掉，每天不是锻炼就是撸铁。 身体素质非常好。 再加上她天生力气就比较大，竟然也在对方手里挂了彩。 这次两个人碰到的到底是什么通缉犯？ 以这两个人的身手来说，不能说走遍天下都不怕，但是能让他们两个受伤的人，那绝对是非常厉害。 如果a级通缉犯都是这种身手的话，那也就不用抓了。 “目标雇佣了两个保镖。” 蓝冰羽开始给陆川复述整个行动的经过。 目标人物叫陈凯，绰号凯哥。 十八年前就是A级通缉犯。 对方并不是海州市人，而是在天州市生活。 十八年前对方在天州市是地下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那个时候甚至曾经有一个说法，白天的天州市是警察说了算，晚上的天州市是凯哥说了算。 “我们出发行动前查阅了关于陈凯的一些资料。” “对方在18年前曾经在天州市横行一时犯下了累累罪行。” “当时整个陈凯犯罪集团覆灭的时候，省厅直接指挥异地派驻警察实行抓捕。” “但是，当年还是让对方给跑了。” “根据当时的一些信息显示对方已经逃到了境外。” “而且对方在国外也非常小心谨慎，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这次突然回国，被人举报，泄露了行踪。” “但是抓捕的时候，对方身边有两个身手特别厉害的人……” “当时怎么没开枪？” 陆川有些奇怪，对方再厉害，但也应该怕子弹吧。 蓝冰羽的枪法陆川是见过的。 用神枪手来形容，绝不为过。 蓝冰羽却是摇了摇头。 “当时是在商场里面人特别多，根本没有办法开枪。” 陆川在跟蓝冰羽了解案情的时候。 海州市公安局。 秦勇正站在宋江国面前接受对方的批评。 “你还能不能干点事儿？” “18年前天州市的陈凯，这次出现在我们海州市，这么周密布置的行动，你竟然还让对方跑了！”
宋江国把桌子拍的砰砰响。 18年前那次行动陈凯没有落网，现在竟然回国了，可是再一次逃脱了追捕。 宋江国没把秦勇摁在地上打一顿都算是轻的。 但是现在骂人也没有用。 “秦勇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有什么办法，人必须给我抓到。” “抓不着人，你自己看着办！” “是！保证完成任务！” 离开宋江国办公室的秦勇，连忙赶去医院。 张辉出事到现在他还没看过一眼。 晚上8点半。 秦勇召集了刑侦支队所有的中层和精英骨干，在会议室里边召开紧急会议。 “老任，你把情况说说。” 直接参加行动的是行动二组，张辉现在躺在医院里面，秦勇决定由任强暂时领导行动二组。 任强的表情非常严肃。 当他知道张辉被捅了两刀，其中一刀差点就刺中心脏的时候，手脚冰凉，头脑发懵。 0.5厘米就差0.5厘米。 凶手的刀如果再快一点或者张辉当时的反应再慢那么0.1秒，他都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心脏被利器穿刺的伤害现场，任强见过。 基本上就没有抢救的可能。 虽然现在医疗手段非常发达，但是心脏的伤害修复依然是非常困难的。 这种伤即便到了医院，医生也没有办法。 因为心脏本身是跳动的，它是一个动态的器官。 一旦遭受到伤害，想要修复是非常困难的。 “大概说一下案情，今天下午三点半……” 任强把刑侦支队这边接到高新区刑警大队求援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最开始的时候刑侦支队这边并不知道对方是a级通缉犯陈凯。 只知道对方是a级通缉犯。 但是a级通缉犯里面的危险程度也分三六九等。 这位逃跑18年依然没有被抓捕归案陈凯，显然是属于最高的那一等级。 “咱们的人到现场的时候，目标人物进入了海州市金达莱商场。” “在追捕的过程当中，其他的行动组没有发现目标人物，只有张辉和蓝冰羽两人和对方发生了交手。” “目前得到的相信信息来看，目标人物身边有两个精通格斗的高手。” “很有可能是雇佣兵。” “张辉和蓝冰羽受伤之后，我们增派了人手，对整个金达莱商场进行了封闭式的搜查。” “但是，很可惜，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 事情的过程很简单。 张辉和蓝冰羽在商场进行排查的时候，发现了对方进而发生了冲突。 但是在交手过程当中，张辉受了重伤，蓝冰羽挂彩。 当时蓝冰羽为了救张辉，没有办法及时跟进对方。 最终，对方还是逃掉了。 说起来，任强讲了几分钟。 但是当时的整个遭遇过程，不过十几秒而已。 “小蓝，当时你在现场，你把情况再具体说一下，对方有几个人，大概有什么样的特征？” “是！” 蓝冰羽只是手臂挂了彩，没有太大问题，在医院包扎之后返回了岗位继续工作。 第654章 不一样的通缉犯 “对方是一共三个人，都是男性，其中一人为陈凯，我们追捕的目标人物，还有两人是保护他的人。” “遭遇战发生在一家儿童用品店内。” “当时对方应该在用品店内买东西，我们进入之后双方都看出了对方的身份。” “因为当时店内有很多人，还有不少孩子，所以我和张组长都没有开枪。” “遭遇战发生的时候，目标人物依然在挑选东西，是保护他的两个人过来阻拦我们。” “因为师傅不太熟悉他们的作战方式，一个回合就中了刀。” “等等！” 秦勇打断了蓝冰羽：“你说……作战方式？” “对！” 蓝冰羽认真的点头。 “这两个人给我的感觉非常像我以前在执行任务遇到的缅帮雇佣兵。” “出手狠辣，没有章法，完全处于战斗本能招招致命。” “这些人的杀人能力，并不是通过格斗和训练得来的，而是从小就被人关进野兽笼子里面，和同类厮杀和野兽厮杀，最终形成的一种杀人本能。” 大家都能听明白，蓝冰羽为什么说的这么详细。 在坐的诸位对于张辉的格斗能力都是有一定认识的。 所以大家很清楚张辉在和对方战斗的过程当中，一个照面就被捅了两刀，究竟意味着什么。 不是说张辉能力不行，而是对方确实非常厉害。 现在蓝冰羽这么一解释，众人对目标人物的情况了解的可能更直观一些。 “好，你继续说。” 秦勇点了点头，继续让蓝冰羽介绍当时的情况。 “师傅中刀之后，我怕他出意外，摆脱了我对付的人后，去救他。” 蓝冰羽其实本来可以不受伤的，但是当时为了着急救张辉没办法，受了对方一刀之后才躲开身。 “之后其他人过来的时候，对方就已经跑了。” “接下来的情况我说吧。” 说话的是孙军。 “接到蓝冰羽的求救之后，行动二组这边立马就出发了，当时联合高新区刑警大队还有几个派出所的力量，对整个金达莱商场进行了封锁。” “但是查了一晚上，可惜的是大家什么都没有找到。” “至于商场里的监控，今天下午3:10到今天下午5:09，整个处于失控状态。” “什么叫失控状态？” 有人不理解。 “就是失去控制，没办法录像，怀疑是软件出了问题，正要让厂家的人过来维修，但是5点多后，就自然恢复了。” “后来我让技术组的人过去看了一下，商场的监控被人黑掉了，在那段时间内，整个商场的监控被其他人控制，处于瘫痪状态。” “黑客？” 孙军肯定的点点头，随即苦笑。 “我们是3:30接到的求援电话，有人举报说在金达莱商场见到了a级通缉犯陈凯之后，我们就马不停蹄地出发，将近4:00的时候赶到了金达莱商场并进行抓捕。” “而张辉和蓝冰羽跟对方发生冲突的时间是4点50左右。” “那么从时间点来看，对方应该就是3点刚过进入的金达莱商场，离开的时候正是5点多。” “也就是说黑客控制金达莱商场监控的时间段，就是陈凯进入商场的这段时间。”
孙军介绍完大概情况之后，包括秦勇在内，所有人都眉头皱起，静静的在思考。 18年前在天州市被通缉，然后跑到国外失踪了18年的陈凯突然回国。 身边还有两个雇佣兵保镖。 为了不留下影像资料，还有黑客黑进商场的监控系统。 这样的对手，海州市刑侦支队似乎自成立以来都没有遇到过。 半晌后，秦勇打破沉默。 “具体的情况，刚刚任强，小蓝和孙军都做了详细的介绍，大家说一说有什么看法？” 案子虽然棘手，对方虽然有些邪门，但是案子该办还是要办。 况且宋江国那边给秦勇已经下了死命令。 众人听了秦勇的话，抬头看了看，还是没有说话。 说什么，现在没有什么好说的。 张辉那种身手，上去一个照面被捅了两刀，那他们这帮人上去，那就不是捅两刀的问题了。 三刀或者直接毙命被抹了脖子都是有可能的。 关键是现在并不知道目标人物离开商场之后去了哪。 想要抓人，前提就是必须要把人找到。 另外就是对方可不是绑在那块儿的木头人不会动。 既然在海州遭遇到了警察，陈凯就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 那如果换做在座的人是陈凯的话，在今天下午遭遇到警察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就是逃离海州市。 人如果都不在海州市了，在座的这些人还能做什么？ 秦勇看众人不说话，他也知道大家都在想什么。 但是没办法上头给了命令，张辉又受了重伤，案子如果不破整个海州市刑侦支队，海州市公安局的脸都没了。 于是，秦勇的目光看向了陆川。 在座的这些人里边，蓝冰羽只是发生了遭遇战，所以有资格在这里开会。 而最年轻的中层是陆川。 年轻人就应该冲锋陷阵，这个时候当然应该是年轻人打破僵局。 想当年秦勇也是这么过来的。 “陆川说说你的看法？” 陆川对于秦勇点自己的名，没有抵触情绪。 虽然陆川是搞现勘的，是技术刑警，但是不代表他对案子没有想法。 尤其是看到张辉受了那么重的伤。 真的是差一点人就没了。 今天下午张辉刚刚出发的时候，两人还打招呼，约着周末要喝一顿。 结果两三个小时不到，张辉跑医院去了，就差0.5厘米人就没了。 “秦队，我的想法是首先要确定对方的行踪，比如对方现在在不在海州市。” 这一点…… 鬼知道陈凯在不在还海州市。 “而我的看法是……对方一定还在海州市。” 哦？ 众人有些惊讶的看向陆川，不明白他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一个判断。 “为什么有这个看法？” 秦勇提出疑问。 “因为……我感觉这个陈凯，和一般的通缉犯不一样！” 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 第655章 十八年前跑了，现在为什么回来 案情分析会上大家各抒己见。 陆川提出了一个所有人都很关注的一个观点。 就是陈凯的去向。 大多数认为在商场发生遭遇战之后，陈凯应该立即离开海州市，这样的话就很难锁定对方的具体位置，为后面的抓捕带来非常大的难度。 这也是正常人的正常想法。 作为a级通缉犯，碰到警察还不跑，那在这等什么？ 但是，陆川却认为对方一定还在海州市，为什么给出这么肯定的猜测？ “理由很简单。” 陆川站起身，走到投影仪前。 “就是陈凯为什么冒着被逮捕的危险从国外回到海州市！” “毕竟对方已经潜逃了18年。” “当年的陈凯刚刚35岁，现在的他已经53岁了。” “对方回到海州市是想东山再起吗？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这个可能性不是不大，而是根本就没有。 而且就算对方想要东山再起，也应该是回到天州市，而不是来到海州市。 再者说现在的社会环境和18年前的环境是截然不同的。 打打杀杀那一套在18年前比较好用，但是现在不行了。 更别提，陈凯现在都已经50多岁了。 “既然对方不是回来东山再起的，那对方为什么回来而且还带着保镳。” “是回来自首吗？显然也不是。” 对方如果真的回来自首，那就不用带保镖，遇到警察的时候也不可能发生遭遇战。 “所以我的判断是，陈凯回国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去做。” “而这件事情就在海州市。” “这件事情的重要程度，在陈凯看来，甚至超越了他自身安全的程度。” “所以我不认为陈凯在没有完成这件事之前，会离开海州市。” 这个判断…… 众人听完，确实有点道理。 就像陆川分析的，陈凯为什么回来？ 在外面已经安稳的呆了18年，如果就这么呆下去，陈凯可以在外面善终也说不定。 可是对方偏偏就回来了。 “还有一点，”说话的是任强：“报警的人，到底是什么人，现在还没有搞清楚。” 得知陈凯在金达莱商场的信息，是有人报警。 说是怀疑看到了A级通缉犯。 但是当警方到达现场的时候，并没有联系到报警人。 追查电话的相关信息，也并没有找到实名登记的信息。 电话卡是以前的，不记名电话卡。 也就是说对方是匿名报警。 那么问题来了。 陈凯是18年前的a级通缉犯。 这么多年过去有关他的通缉信息，虽然一直在网上挂着，但是不可能印刷成传单撒的大街小巷遍地都是。 另外18年过去，陈凯的面貌早就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所以，对方是怎么认出陈凯的？ 一个普普通通的抓捕行动，随着大家的分析，却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疑惑。 “好，接下来我们的工作就沿着两个方向开展。” 秦勇开始部署下阶段的工作。 “第一，就是查清楚陈凯为什么回国。” “排查陈凯以前的一切关系网，梳理他的亲属信息，一定要查清楚对方为什么回国。”
“孙军，这项工作你们行动一组来负责，重点要查找他直系亲属的信息。” “是！” “第二，”秦勇看向陆川：“陆川，张辉住院这段时间，由你暂代行动二组的组长，带领二组开展工作。” “负责调查报警人的相关情况。” 陆川没想到秦勇竟然让自己暂时带领行动二组的工作。 其实张辉住院期间，由任强来带领二组的工作是最合理的。 不过这一件事对于陆川来说，是一个很好的磨练锻炼的机会。 至于二组的组员，自然没什么不同的意见。 陆川的能力什么样，在破案当中表现的如何，刑侦支队的人没有一个人不竖大拇指。 “第三，发协查通报，启动海州市的所有警力，对所有宾馆酒店洗浴等住宿场所进行全面的摸排。” 如果陆川的判断是正确的，陈凯并没有离开海州市 那么对方总要有落脚的地方。 虽然清查宾馆，酒店，洗浴等住宿场所不一定能够真的找到对方。 但是营造这样的一种紧张氛围，有利于警方破案，也会给陈凯等人造成一种心理压力。 “最后我再提醒大家一个事情。” 安排部署完工作之后，秦勇脸色非常严肃地站起来。 “所有警员在调查过程当中，如果发现了陈凯等人的踪迹，一定不允许私自行动，必须立即上报。” “除了陆川和蓝冰羽两人之外，其他人都要遵守这个规定。” “大家听明白没有！” “明白！” 众人都知道秦勇担心什么。 陈凯身边有两个身手极为厉害的雇佣兵保镖。 以刑侦支队现在所有人的身手来看，在不使用武器的情况下，只有蓝冰羽和陆川的格斗能力能够胜过对方。 其他人上去，不死也残。 至于枪械…… 概率相对是比较低的。 毕竟国内对枪械的管控极为严格，对方能搞到枪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但是也不能排除没有这个可能。 所以，即便是陆川蓝冰羽，两人和他们发生遭遇，也一定要小心。 调查工作紧锣密鼓的进行。 陆川带领行动二组，重点在金达莱商场附近做走访调查。 对方能够黑进商场的监控系统，让警方没有办法找到相关的影像资料。 但是，他们没办法黑进路人的眼睛。 不过这种走访调查的效率并不高，金达莱商场附近的流动人员非常多。 如果陈凯他们不刻意暴露的话，谁会在意一个50多岁的男子呢。 但是在遭遇战发生的商店内，陆川等人发现了一些线索。 是的，陈凯进入商场并不是漫无目的，而是过来买东西的。 对方并没有使用电子支付的方式而使用的现金。 很快，陆川等人在收银台上就找到了对方缴纳的300元钱。 根据收银员的回忆，缴纳现金的是一名年轻男子，脸上有刀疤。 蓝冰羽确认，就是和她交手的那个人。 纸币很快送回了刑侦支队，老白他们尝试提取上面的指纹。 值得一提的是，杨林终于从华光街派出所借调过来。 第656章 回来报仇的 “陆主任，有什么发现？” 这次的案件侦破行动当中，陆川对二组的所有人员进行了联组编排。 所有人行动的时候都不允许单独行动，至少4人一组。 而且全部要持枪上阵。 只有他这一组，配了蓝冰羽一个人。 蓝冰羽的身手非常利害，最起码能和对方打个平手。 而陆川对自己的格斗能力极有自信，拿下对方的问题不大。 所以两个人强强组合，搭档起来比较合适。 在发生遭遇战的商店里面，陆川正蹲在一堆娃娃面前。 陆川没有直接回答蓝冰雨的问题。 “当时你和张辉和他们遭遇的时候，陈凯正在买东西对吗？” 蓝冰羽点点头：“我们两个是从2楼乘扶梯上来的，顺着步行道往这边走。” “快到这家玩具店的时候，正好看到陈凯三个人从里面出来。” “然后就打起来了。” 几人的遭遇有些巧合。 5个人的遭遇战，虽然是在玩具店内发生的打斗。 但实际上他们碰面的地点是在玩具店门口。 当时陈凯已经买完了东西，准备离开，没想到碰到了张辉两人。 陆川奇怪的是陈凯为什么在这里买了一只洋娃娃。 显然这个洋娃娃不可能是他给自己买的。 “冰羽，这种洋娃娃一般是几岁大的孩子玩儿？” 蓝冰羽…… 蓝冰羽心说你要问我多大孩子玩哑铃，我应该能知道，洋娃娃确实没弄过。 另一边，孙军的调查有了一些重要发现。 18年前，针对陈凯犯罪集团开展抓捕行动是由省厅亲自谋划，并且调集了一批外地警察开展的。 整个犯罪集团的人数很多，陈凯只是他们的老大。 除了陈凯之外，还有10余人全部在行动当晚被抓。 因为当时的行动雷霆万钧非常迅猛，陈凯在逃跑的时候并没有携带家人一起离开，反而是自己独自离境。 陈凯的父母妻子儿子，当年都留在了国内。 根据调查，陈凯的妻子并没有参与陈凯的犯罪活动，所以当年没有对陈凯的妻子进行抓捕。 他的儿子当年也才8岁，刚上小学而已。 他的父母双亲都是农民，当年他离开的时候还在农村种地。 所以陈凯的直系亲属全都没有入狱。 而在陈凯潜逃的这18年当中，他的父母先后在10年前和15年前因肺病去世。 陈凯的妻子在两年前也因为肺病去世了。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陈凯的亲人就只有一个儿子。 而在孙军调查的时候发现，这个儿子，竟然在一个月前，也因为肺病死了。 只留下了一个五岁大的女儿。 现勘办公室。 杨森和老白的工作很顺利的，在陆川送回来的纸币上提取到了指纹信息。 随即将相关的指纹传递给了省厅的国际刑警部门。 陆川已经跟那边打好了招呼，让帮忙比对一下这边的指纹。 根据现场收银员的回忆交给她纸币的，是陈凯的保镖之一。 根据蓝冰羽所说，对方不是华国人，所以在国内的指纹库内不可能有对方的信息。 陆川就只能通过省厅那边，联系国际刑警进行身份确定。
出人预料的是，不到三个小时，省厅那边就传回了新的消息。 “猛鬼，匕首！” 会议室内，陆川详细介绍陈凯两名保镖的具体情况。 “缅帮人，是那边非常有名的职业杀手。” “两人的年龄不详，除了猛鬼和匕首两个绰号之外，其他信息都没有。” “但是，根据国际刑警那边的信息，这两个人在缅帮一直都是当地一个诈骗集团的头号打手。” “现在，却成了陈凯的保镖。” “根据国际刑警那边的推论，应该是有人出高价买断了两人。” “但是具体情况，还没有调查清楚。” 陈凯身边的两个人，差不多摸透了底细。 孙军这边的进展，也不小。 “陈凯的人际关系这边所有的直系亲属只有一个5岁大的孙女还在世。。” “结合遭遇战发生的地点和陈凯当时购买的洋娃娃，可以确定陈凯这次回来很有可能就是为了他这个5岁大的孙女。” “现在这个孙女在哪？” “孩子妈妈肺病死了，孩子住在外公外婆家。” “我已经派人24小时监控。” “除此之外，陈凯这次回国，可能还不仅仅只是为了这个孙女。” “两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如果对方只是为了把孙女带出国，那么陈凯没有必要带两个保镖回来。” “毕竟他出去那么多年了，还能认得他的人到底能有几个？” “第二，陈凯的父母在10年前和15年前分别死于肺病，他的妻子也死于肺病，还有他的儿子儿媳也是死于肺病。” “我们调查了陈凯的家族史，他们家族并没有遗传性肺病。” “可是跟他所有有关系的亲人竟然都死于同一种病……” “大概率……不是巧合。” 孙军的这个调查结果极有意义。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害死了陈凯的家人？” “恐怕是的。” “在得知陈凯的父母妻子和儿子都死于非命之后，我们到医院里调查了几个人的病例。” “死因没有问题，肺病本身是不存在问题的。” “但是，根据医生所说，他们一家人的肺病，都是因为长期食用某种物质，导致的肺部出现恶化病灶。” “只不过剂量非常微小，医生判断是有可能家族性饮食习惯导致的。” “饮食习惯？” 秦勇冷笑。 “陈凯当年也应该又不少敌人吧？” “岂止是不少。” “当年陈凯在天州市横行霸道，因为工程承包，房产拆迁，高利贷，被他弄的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 “而这些人里，也有不少本身就是混子出身。” “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所以我们这边的猜测是应该有人故意对陈凯的家人下手。” “只不过手段非常隐秘。” “而陈凯这次回来，可能也不单单是为了自己5岁的孙女，他回来报仇也很有可能。” 嗡嗡！ 正在孙军汇报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什么？人死了？” 而电话的内容，让孙军脸色大变！ 第657章 死在陈凯手里的第一人 滨州路189号。 大发房地产公司门口已经拉上了警戒线。 滨州路派出所全体外勤都出动了，正在维护秩序，疏散人群。 就在两个小时前，大发房地产公司12楼发生火灾。 具体火灾的原因现在还不明确。 此刻秦勇带队，刑侦支队的众多骨干全部出现在了现场。 滨州路派出所所长张建国，连忙上前给秦勇汇报相关的情况。 “秦队，火灾警报发生之后，大楼里的喷淋系统就启动了，之后大楼里所有的人都开始往出跑。” “有人打了119报警火警，在大火发生后的半个小时内就赶到了现场使用喷射水枪，对12楼进行灭火。” “我们接到报案是15分钟前。” “报案的是参与救援的消防员。” “火情控制住之后，消防员从1楼通过楼梯进入大厦的12楼，但是在11楼和通往12楼的楼梯口的地方，发现了死者的尸体。” “确定不是烧死的？” 张建国摇摇头：“死者被抹了脖子，颈动脉破裂，失血过多而死。” 孙军在一边仔细地听张建国的汇报。 刚刚在开案情分析会的时候，之所以电话打到他手机上的重要原因是，被害人是孙军他们调查的重点对象之一。 孙军回来之后留了两个人在现场跟踪调查。 “先上去看看尸体。” “是！” 刚刚，孙军已经把他这边调查的情况，给秦勇做了汇报。 死者是大发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陈宝军。 陈宝军这个人是当年陈凯犯罪团伙里面的2号人物。 当年在天州市被抓后，判了十年有期徒刑，但是后来表现不错，减了两年。 八年前放出来后，对方没有回到天州市，反而是来到了海州市。 创办了大发房地产公司。 这个人，曾经是陈凯的左膀右臂。 和陈凯的另外几名心腹号称四大天王。 在调查陈凯的人际关系背景当中，这些人是宋军调查的重点。 以陈凯和陈宝军的关系，如果陈凯从国外回来，很有可能会投靠对方。 所以孙军在大发房地产公司外面留了两个人，24小时监视陈宝军的动向。 但是非常可惜，监视的人没有等到陈凯和陈宝军联系，却得到了陈宝军的死信。 大楼里基本上是一片狼籍。 12楼的火灾其实并不是特别大。 根据消防员检查的情况，初步判断应该是厕所里的垃圾桶着火，引发了楼层的火灾。 但是消防来的比较及时，灭火很快就完成。 不过，因为喷淋的打开和消防喷水的原因，楼道内有不少积水。 一行人通过楼梯爬到了十一楼和十二楼中间的楼道内。 陆川率先上前检查。 “颈动脉横切伤……凶手很专业，一刀致命。” “从入刀的角度分析……凶手从后背下手。” “血迹喷射方向没有遮挡物，对方在得手后，立即离开了。” 地方面上全都是水，脚印什么的早就无法辨别。 “凶手应该是趁着火灾发生之后，所有人都趁乱下楼的时候突然下的手。”
“可以考虑是人为纵火，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混乱，然后杀死陈宝军。” 杀人现场倒是并不复杂，陈宝军的死因死亡时间都非常明确。 消防员在12楼男卫生间内发现的纵火痕迹也比较明显。 有人在垃圾桶里面放了汽油，然后点燃。 垃圾桶原本在杂物间的旁边，但是着火之后被搬到了外面。 因为靠近装修板材，所以在着火后，引发了楼道内着火。 不过火势并不大，喷淋系统启动后，基本上就扑灭了。 再加上消防来的及时，十二楼本身除了被水淋，基本上没有特别大的损失。 “陈宝军从监狱释放出来之后，虽然不再涉黑，但是平时的作风还是比较霸道。” “我们调查的时候发现，对方出入都有两个保镖跟着。” “凶手纵火应该就是为了调开保镖，方便对陈宝军下手。” 孙军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监控查过没有？” 张建国等人是最先来的，监控室作为重要证据可能收集的地方，自然不会放过。 但是很可惜。 “监控室那边已经查过了，但是火灾发生前一个小时开始，整个监控系统就出现了故障，一直到刚刚火灾结束之后故障才恢复。” 故障？ 这不是跟金达莱商场的监控一样？ …… 一个小时后。 大发房地产公司的一些工作人员，正在接受询问。 尤其是陈宝军的两个保镖。 “其实我们给陈宝军当保镖就是一个摆设，抖威风装架子用的。” “他这两年做生意据我们所知虽然得罪了不少人，但是也没什么人找他麻烦。” “下楼的时候我们跟他是一起跑出去的，但是因为人比较多，出了12楼的这个楼梯，我们就被挤散了。” “后来等我们跑出去的时候，才发现陈总没有跟上我们。” “但是那个时候我们也没太在意，毕竟当时楼里出来的人太多了，谁也不知道大家在哪儿。” “那个时候大家也不敢上去，上面正着火呢。” 另一件审讯室，另一名保镖的回答也差不多。 整个过程和陆川等人猜测一样。 但是这个保镖提供了一些关于陈宝军的个人信息。 “有一次我听陈总喝醉的时候说他背后有人，干什么事警察都不会动他。” “我猜应该是当年他在天州市的那个案子，好像是给警察透露了不少消息。” “因为当年我也在天州混过一段时间，知道陈总当年是干什么的。” “那是当年的四大天王之首，但是被抓进去之后，他在里面呆的时间最短。” “按理说他的罪行更重，待的时间更长，其他的三大天王有一个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道上的人都说陈宝军是警方的线人。” “但是现在也没人管那些事儿，大家都忙着挣钱，打打杀杀那个事大家早都不干了。” 秦勇办公室。 “陈宝军……线人？” 询问2号保镖的正是陆川。 “是的，得到这个信息之后，我直接给天州市刑侦支队那边打了电话进行核实。” 第658章 眼皮底下杀人 当年陈凯犯罪集团覆灭的案件是省厅那边直抓的。 天州市刑侦支队并不是行动主力。 对有些事情也只是知道的一知半解。 但是后来，陈凯集团覆灭后，有些事情就知道的差不多了。 “虽然当年扫黑的这个案子不是现在的人办的，但是找到了原来的领导，核实了一下情况。” “我让省厅那边的关系调了一下当年陈宝军服刑的档案资料。” “确实，陈宝军就是当年陈凯犯罪集团覆灭的导火索，很多有关集团犯罪的重要证据都是陈宝军提供的。” “至于原因也挺简单，陈宝军当年有个姘头被陈凯看上了，但是当时陈宝军不敢说什么，忍气吞声之后，最终覆灭了陈凯的犯罪集团。” 姘头？ 秦勇差点气笑了。 古有吴三桂为了陈圆圆开关。 现有陈宝军为了姘头当线人。 “这么说当年陈凯集团覆灭，主要就是因为这个陈宝军告密。” “从目前的情况看应该是这样的，以陈宝军当年的罪行判个无期应该都没问题，但实际上只给他判了10年。” “加上在里边儿表现比较好，不到8年就出来了。” “这次陈凯回国，第一时间杀了陈宝军，应该就是对当年事情的报复。” 陆川的这个判断其实是比较合理的，但是这里还有一个疑问。 “陈凯这次如果专门为了陈宝军回国，有些说不过去。” “毕竟陈宝军放出来已经10年，陈凯在国外待了18年。” “这么多年过去了，陈凯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候回国杀了陈宝军呢？” 当然，也有可能是陈凯这些年一直都在部署什么。 比如他身边的两个缅帮高手，比如那个一直没有出现过的黑客。 两人正说着，孙军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秦队，基本上有线索了。” “大发房地产公司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已经询问完毕。” “今天上午大发房地产公司并没有什么外人进入。” “但是有员工反映曾经送水的一名送水工今天换人了，来了一个他们不认识的男子。” “而且对方戴了鸭舌帽，说话很不清晰。” “他在楼里借用了洗手间之后就着火了。” “针对男子的体型特征，我跟蓝冰羽那边做了确认，应该就是她在金达莱商场碰到的那个人。” 虽然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但是没有抓到对方还是没有用。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应该从当年跟着陈凯的四大天王里的另外两个人入手。” “陈凯当年有4个手下，陈宝军排名第一，他们几个被抓进去之后，现在还有一个人在监狱里关着，另外两人分别在5年前和4年前出狱。” “这个两个人，其中有一个在天州市，还有一个就在咱们海州。” “陈凯既然能对陈宝军下手，那么说不定也会对其他两个人下手。” “因为陈凯不可能知道是陈宝军出卖的他，还是另外两人出卖的他。” “但是作为当年最熟悉陈凯犯罪集团的4个人来说，出卖他的就是这个四个人，四大天王全部都杀了，对他来讲也无所谓。”
“监狱里的那个，他没办法，但是出来的这两个，我建议立即派人进行蹲点。” 陆川的分析，有道理。 知道陈宝军是当年警方的线人，虽然外面有一些谣传，但始终没有人有证据。 这是相对保密的事情。 就连陆川都是通过省里的关系，才确认事情的真实性。 但是陈凯不知道。 在他眼里，出来的三个人都可能也有问题。 只不过，陈宝军被放出来的时间最早，出卖他的可能性最大。 “我同意陆主任的建议，现在应该立即派人对另外两名人员进行跟踪，并且提供一定程度的保护。” 孙军也发表了意见。 “好，这件事就由陆川来安排。” “至于天州市那边，我来打电话协调。” “是！” 北国风情园。 陆川和蓝冰羽两人一组，亲自过来盯着四大天王之二的张建兵。 “那个摊煎饼的就是当年天州市陈凯犯罪集团的二天王？” 蓝冰羽瞪着大眼睛，无比惊奇的看着对面马路上摊煎饼的一个中年男子。 对方胡子拉碴的，穿的也有些破烂。 大冬天的，在风情园门口摊煎饼。 怎么看…… 都跟当年叱咤风云的什么天王，扯不上关系啊。 “为什么就不能是他？” “他不是那个什么天王吗？就算坐过监狱怎么出来混的这么惨，再说既然他当年跟陈宝军都是一伙的，关系应该不错才对，陈宝军开了房地产公司，生意做的那么大，就没帮他一把？” 陆川摇头。 陈宝军当年出狱之后之所以能开房地产公司，是因为他当年做了线人。 虽然被判了10年，没收了一部份财产，但是还有一部分在他妻子那里没有被抄没。 其他人就不行了，不是负隅顽抗的就是一条道走到黑的，所有家产全部抄没，出来之后哪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至于张建兵去找陈宝军帮忙？ 呵呵。 当年在陈凯手底下，这4个人表面上是亲兄弟，实际上是竞争关系。 陈宝军如果知道张建兵出来，别说帮忙，不背地里踩一脚，就算不错了。 出来混的，有几个真的是为了哥们儿情谊？ 不都是为了混一口饭吃，不都是为了钱吗。 不给钱，让人家跟你混什么？ 喝西北风？ 陆川之所以和蓝冰羽过来盯梢，主要原因是陆川觉得，陈凯大概率会快刀斩乱麻。 清理完所有的事情，再次逃到国外去。 可是如果派别人来的话，真遇到了陈凯手下那两个高手，不折到那块都算不错了，根本没有办法抓住对方。 对面的煎饼摊，生意还不错，风情园里的游客，出来玩累了，买一个热煎饼…… “陆主任！” 一直盯着对面的蓝冰羽突然发声，指向对面一个戴着冒兜，正准备买煎饼的一个男子。 “那个人……好像是商场里捅师傅的那个！” 第659章 追击战斗 第660章追击战斗 陆川抬眼看过去，冒兜男子刚刚走到摊位前。 “确定？” 如果蓝冰羽没有看错的话，那么现在就应该立即行动抓住对方。 但是一旦出现失误的话，有可能打草惊蛇。 因为陆川等人如果猜测正确的话，陈凯就是要对当年的几大天王下手的话，那么现在他们的人有可能就在四周寻机作案。 这个时候两人如果暴露的话，对方很有可能会撤离。 “应该……” 蓝冰羽其实也不是特别肯定。 当时战斗结束的非常快。 更何况，这个人又是和张辉交手的那个人。 陆川甚至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戏谑。 刚刚，冒兜男子在摊位前，竟然直接抽取匕首，一把朝着张建兵脖子划过去。 当街行凶，在陆川面前杀人！ 简直是无法无天！ 对方一击得手，就准备离开。 这帮家伙好大的胆子。 30米的距离在两人的全力冲刺下，两呼吸的时间就碰撞到了一起。 陆川和蓝冰羽蹲点的地方，距离摊位大概有30米左右的距离。 转身的时候，看到陆川狂奔而来。 所以，蓝冰羽只是看着身材比较像。 对方拔刀速度非常快，挥舞之后陆川就看到血液喷溅。 但是陆川的行动也非常快，30米的距离，只要给他几秒钟的时间就能够奔到帽兜男子身边。 很显然他想一击毙命直接解决陆川。 但是，陆川还没等蓝冰羽回答，一下子就冲下了车。 这么有自信？ “华国警察！杀！” 马路正中间，帽兜男子匕首挥舞成一道闪电直刺路穿胸口。 对方的汉语虽然非常蹩脚，但是陆川依然听出了对方是什么意思。 蓝冰羽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 陆川冷哼一声，眼睛盯着对方的匕首，一个错身擒拿手。 但是，对方竟然一点都没有慌张。 帽兜男子并没有转身逃跑，反而迎着陆川冲了上来。 当啷。 冒兜男子的匕首被陆川一击之下，掉落在地上。 对方显然有些懵逼。 怔怔的看向陆川，在看看自己刚刚握着匕首的右手…… 高手！ 猛鬼在缅帮生里来死里去这么多年，能在一个照面间，就把自己的匕首卸掉，这个华国警察一定是高手。 车流中间，两人对峙起来。 这个时候，蓝冰羽也冲到了陆川身边。 “陆主任！” 对方显然认识蓝冰羽。 知道对方的厉害。 毕竟，昨天才刚刚遭遇过，这个女警察在自己的同伴手里只受了轻伤。 帽兜男子脚步微微后撤，面对陆川一个人，他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如果再加上蓝冰羽的话，自己必败无疑。 “去看张建兵！别让他死了！” 陆川没有让蓝冰羽帮自己，那边的张建兵刚刚挨了一刀，现在生死不知。 蓝冰羽恨恨的看了一眼对方。 “陆主任，他的腿上功夫很厉害，你小心！” 说完，蓝冰羽直奔张建兵那边。 腿上功夫？ 陆川双拳虚握！ “就是你捅了张辉两刀是吧？” 在整个刑侦支队陆川和张辉认识的最早，两人的关系也非常好。
这两年来两人并肩作战，破了不少大案要案。 结果一个简单的抓捕行动，张辉胸口中到刀，腹部中刀，差点见了阎王！ 陆川要让这个帽兜男子也尝尝，被刀子捅进去，是什么滋味！ 呼！ 疾风呼啸。 陆川一个箭步，直拳取对方面门。 这一拳，势大力沉，在帽兜男子眼中恍若奔雷。 如果挨结实了，必定头破血流。 对方弓步抬腿，直跳脚踹。 脚比手长。 如果陆川不变招，必定先被踹倒。 但出乎对方的意料，陆川依然是前刺冲击，丝毫没有变招的架势。 “嘿嘿！找死！” 对方看到陆川依然冲过来，嘴角狞笑，脚上更是用了十二分力道！ 就在两人相距不到两米，眨眼间陆川即将被对方踹出去的一刹那。 陆川直拳下压，砸在对方脚腕处。 并借着这股冲力，右脚后蹬，腾空倒钩！ 啪！ 一个勾脚，狠狠的踢在对方脑门上！ 这一脚的力量极大，陆川整个身体的重量，再加上刚刚腾空倒钩的惯性力量，足足有两三百公斤。 尽管颅骨是人体最坚硬的骨骼，能够承受200到500公斤的压力。 但是面对这一脚，帽兜男子眼冒金星，差点被踢晕过去。 而在对方愣神的一刹那，陆川并没有住手，翻身捡起刚刚被自己打落的匕首，回手！ 噗嗤！ 刀子入肉的声音，令人牙酸。 这一刀，陆川并未选择刺中要害。 而是刺进了大腿外侧。 这个地方没有大动脉的，但是肌肉群发达。 匕首刺进去后，肌肉群束被横切割断，可以大幅降低对方的战斗力。 蹭！ 匕首拔出，带出一捧鲜血。 陆川就要再刺！ 但是猛鬼不愧是缅帮死人堆里杀出来的高手。 从刚刚陆川一脚踢中头部的眩晕中清醒过来后，第一时间后撤翻滚。 让陆川的第二刀，刺在了柏油路上。 接着一个扫堂腿，陆川不得不就地翻滚，这就一下子拉开了距离。 两人之间的战斗极快，叙述的比较慢，但实际上从蓝冰羽离开，两人几个回合之间的战斗，不过过了三五个呼吸。 猛鬼撤退，两人拉开距离，蓝冰羽才刚刚跨过马路，奔到张建兵身边。 周围的人群，这时候也才反应过来，尖叫着四散逃开。 马路上路过的车辆也在刺耳的刹车声中停下。 哼！ 猛鬼紧紧盯着陆川，任由脑袋上的伤口流血，模糊脸颊。 腿上的伤痕似乎不在他身上一般。 只是狠狠的盯着对方。 “你是猛鬼吧？” 陆川倒是无所谓，对方是很厉害，但还不是自己的对手。 “束手就擒，争取宽大处理，是你唯一的选择！” 猛鬼虽然说不了几句汉语，但是生活在缅帮的他，从小就在边境上混，自然能够听懂汉语。 “华国警察，你是很厉害！” “但是……你能厉害过这个吗？” 说着，对方把手伸进了外套中。 操！ 陆川瞳孔猛的的放大。 他最担心的就是对方有枪！ 第660章 顺藤摸瓜 第661章顺藤摸瓜 本来陆川还想抓个活口，但是对方这个动作太危险。 周围可还有不少无辜群众！ 陆川不能冒险。 右手的匕首如子弹一样脱手而出。 嗖！ 噗嗤！ 在对方还没把手拿出来的时候，一柄匕首已经插在了喉咙上。 “咯咯……” 猛鬼到死都不明白，这个华国警察飞刀怎么这么快？ 喉咙中刀颈动脉破裂，鲜血飞射当中，猛鬼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杀人了！” 周围不明情况的路人，疯狂大叫。 陆川和蓝冰羽因为任务的原因，不可能穿警服。 这个时候，陆川赶紧拿出证件：“我是警察！” “附近还可能有犯罪分子，请大家马上离开！” 其实猛鬼刚刚确实是这么想的。 结果陆川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上了就下了死手一个飞刀扎到脖子上，直接要了猛鬼的命。 那意思就是你怎么下死手呢？ 就说嘛，国内管控的这么严，对方怎么可能把枪弄进来。 他做出掏枪的动作，只是想吓唬陆川，让对方不要逼迫太甚，给自己逃跑创造机会。 对方刚刚肯定是想借此吓唬自己，然后准备逃跑。 “大家不要慌！不要拍照录像，所有人全部离开！” 躺在地上的猛鬼，到现在还没有死透。 一听到周边还有危险，几个想上前看热闹的。有想掏手机拍照录像的，立马撒丫子跑路。 收回证件，陆川走到猛鬼身边。 看到陆川手里的证件，周围人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 瞪大双眼看着陆川。 如果上天再给猛鬼一次机会，他绝对转身就跑。 操。 原来是虚惊一场。 有几胆大的，甚至想上前看一看情况。 你特么吓唬我？ 查看他衣服里的枪械，结果一看，什么都没有。 陆川无奈，只能再喊。 可惜，上天没有给人重来的机会。 陆川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的急救办法。 匕首现在插在猛鬼的脖子上面，对方虽然出血量很大，但是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可是一旦把匕首拔出来，几个呼吸对方就得死掉。 现在只能等救护车过来，看看能不能把他救回来。 “你也别怪我，谁让你自己要掏枪的呢。” “再坚持坚持，等救护车来了，说不定还有的救。” “嗬嗬……” 救个屁。 猛鬼又不是没杀过人。 他这种情况，神仙来了也是个死。 确认对方确实丧失了战斗力，陆川走到风情园门口的煎饼摊前。 张建兵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陆主任。” 蓝冰羽看到陆川过来：“那个人呢？” “死了。” 死了？ 蓝冰羽眼睛大睁，对方是什么身手，她在清楚不过。 这次几个照面，死了？ “张建兵怎么样？” “哦，死不了，刚刚对方划过脖子的刀不够深。” “张建兵当时看到不对劲，往后撤了一步，然后对方再准备补刀的时候你就冲出来了。” “失血有点多，不过没有伤到颈动脉，等会医生来了止血就行。” 说着，远处响起了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
秦勇看着地上已经没了呼吸，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猛鬼。 “秦队，没办法，他当时做出了掏枪的动作，我怕……” 陆川自然知道，猛鬼的死，对接下来的破案非常不利。 秦勇却摇了摇头。 “没事，你做得很对，对方手里有没有枪谁也不知道。” “周围有这么多无辜群众，万一对方手里真的有枪，如果你当时没有采取果断措施造成的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至于他们的行踪，我已经让孙军那边顺着风情园门口的监控去调查。” 这边的监控都属于市政。 不像商场和小区的监控，安防设施基本没有。 陈凯手底下的黑客不可能黑进市政系统修改监控内容。 所以刚刚猛鬼杀人和陆川阻止对方和对方搏斗的整个过程都被风情园门口的监控录了下来。 对方对一路而来，肯定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对了，秦队，天州市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四大天王里面陈宝军已经死了。 还有一个人在监狱里面关着，而出来的两个人，张建兵在海州市，另外一个人则在天州市。 “天州市刑侦支队那边有两组人24小时轮流看着，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现在就看孙军的了，如果能找到对方的藏身地点，最好不过！” 而且这个调查一定要非常快。 对方派猛鬼出来杀张建兵，现在还不一定知道猛鬼失败而且被杀。 所以，对方现在的警觉性，应该是最低的。 嗡嗡！ 这个时候，陆川的电话响起。 陆川看了看来电显示，立马接通。 “陆主任，这边出现了可疑人员！” “等我，马上过去！” 陆川挂断电话，立即给秦勇汇报：“是陈凯孙女那边的兄弟有了发现。” “我们一起过去！” “是！” …… 临水花园小区门口。 “陈凯的孙女儿现在居住在他的外公外婆家。”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这边一直在小区外面进行蹲点。” “对方的生活很有规律，早晨的时候他外公把小女孩送到门口的幼儿园。” “晚上3:30的时候再把孩子接回去。” “但是今天对方接孩子的时间比平时早了一个半小时。” 负责监视陈凯孙女的二组组员，向陆川汇报异常情况。 “刚刚我们派人去幼儿园门口，跟保安打听了一下，说对方早接孩子是要外出……” 汇报的同事突然打住，指着小区门口。 “陆主任，人出来了！” “抱孩子的老头就是孩子的外公，那孩子就是陈凯的孙女！” 车内，陆川通过摄像头，看到了对方从小区出来。 正准备到小区主路上。 应该是准备打车。 怎么办？ 现在是把孩子留下，还是跟踪下去？ “我建议由我亲自跟踪。” “猛鬼现在虽然死了，但对方还有一个匕首对方，身手非常厉害。” “支队里除了我和小蓝，没有人能够保证战胜对方。” “但是小蓝和对方交过手，如果贸然跟踪的话，很有可能被对方发现。” 这个时候，不是犹豫的时候。 到底追不追？ 第661章 半路追击 第662章半路追击 小女孩是陈凯的亲孙女儿。 对方这次回来的其中一个目的应该就是把女孩带走。 所以小女孩是安全的。 “好，同意！注意安全！” 目前来看，通过小女孩追踪陈凯的行踪，是有可能。 “是！” 陆川没有耽搁。 远处已经有出租车过来，陆川要抓紧行动。 拦下一辆出租车，陆川掏出证件。 “我是警察，跟着前面那辆车，但是不要太紧。” “会枪战吗？” 陆川…… “警察同志！” “误工费怎么算？” “你是不是在执行任务啊？” 出租车司机一听，一下子来了精神。 “等会是不是要追击？” 怎么遇到一个话唠？ “司机师傅，你就正常开车就行，前面是一个出租车，跟着对方，别让他跑了就行了。” 小女孩的外公显然没有什么反侦察能力。 电视剧里看过800回的桥段，终于被自己给碰上了？ 你以为这是漂亮国啊。 司机明显有些兴奋。 “闯红灯没事吧？” 每次挂档，陆川甚至能感觉到变速箱冲击下压抑的怒吼。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胡同口。 还枪战…… 前面的出租车司机也只是正常开车。 警察？ 尽管陆川这么说，但司机依然很兴奋。 陆川点点头，对方接着又说：“警察同志你放心，我车技杠杠的。” “车子报废了是不是给我再赔个新的？” 老人带着孩子下车后，直奔胡同口进去。 陆川在后边一百来米的地方，付了车费，准备跟进去。 “大哥？这就完了？” 司机还有些不死心。 好不容易配合警察搞一次任务，结果这就完了？ 说好的街头追击呢？ 说好的枪战呢？ 陆川这个时候哪有心思理会那个出租车司机，紧跟着后面进了巷子。 结果，刚刚拐过墙角，一抹刀光如毒舌一般刺向陆川喉咙！ 快！ 刀光快若闪电，角度更是刁钻。 而且对方挑选的出手时机非常好。 正是陆川脚下相错，拐过墙角的那一刻。 这个时候陆川因为身体转向，脚下不稳重心也不稳，很难做出有效的应对。 呼！ 匕首袭来的时候似乎带起了风声，在陆川眼睛底下直刺喉咙。 陆川瞳孔倏地扩大，甚至能反射出刀光的影子。 这个时候，因为陆川身体惯性前冲，对方匕首前刺，两者速度想加，陆川根本没有后退的可能。 情急之下，陆川还没有转过墙角，右手紧紧扣住墙面。 整个人由前冲变成向右侧墙面靠拢。 噗嗤！ 但是刀光依然无法完全躲开。 匕首虽然没有刺中陆川的喉咙，但是刺进了陆川左肩肩膀。 对方这一刀不仅速度快，而且力量极大。 整个匕首刀刃全部没入血肉中。 这个时候，陆川也看清了对方的相貌。 平平无奇，甚至在刺中自己后，脸上除了一抹，因为没有刺中脖子导致的惊讶外，什么都没有。 间不容发，对方刺中陆川肩膀后，甚至匕首都没有拔出来。
一个膝撞直奔陆川胸口！ 这一撞，若是撞准了，陆川肋骨差不多全都要断裂。 但是，就在对方即将得逞的时候，这个人却飞了出去。 陆川在中刀的那一刻，就知道对方是陈凯的另一个保镖绰号匕首。 在陆川中刀的时候，对方膝撞而来，陆川也没有闲着，右腿早就出击。 奔着对方的腰眼踹了一脚。 这一脚，破开了对手和自己的距离，也让对方的膝撞无功而返。 但是，陆川也不是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刺啦。 对方手里的匕首，随着对方后撤，也离开了陆川的肩膀。 带出一捧鲜血。 陆川的左臂，基本失去了战斗力。 而且还在不停流血，他必须快速解决战斗。 否则的话对方甚至不用动手，只要阻止陆川止血，用不了10分钟，他就要撂在这儿。 但是对方显然没有罢手的意思，在被陆川一脚破开之后揉身急速就冲了过来。 对方显然也想在最短时间内解决到陆川。 陆川冷笑。 不怕你过来攻击，就怕你跑。 陆川刚刚受伤，完全是因为对方占据了非常有利的位置。 加上陆川确实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埋伏在巷子口。 很显然，陈凯早就料到警察会盯着他的孙女。 也知道他的孙女一旦离开幼儿园，警察这边一定有人跟踪。 所以他让匕首事先就埋伏在巷子口。 不论是谁来，直接把对方杀死。 因为追踪的人员必定有限，不可能大股的人员全部压上来。 所以只要解决掉了跟踪孙女的警察，就为他们的逃跑赢得了宝贵时间。 对方匕首前刺陆川不闪不避，以更快的速度直拳进攻。 这一拳如果真的碰上了，对方的匕首能刺穿拳头。 但是，就在匕首和拳头即将撞击的那一刻。 陆川的拳头突然变成手掌，迅速的偏两厘米。 然后极速横扇。 啪！ 对方拿着匕首的右手被大力抽开。 陆川趁机抬腿横扫。 对方也是反应极快。 在陆川抬腿的时候，对方也是抬腿攻击。 碰！ 一声闷响，两腿撞击，再次拉开距离。 果然是高手！ 陆川此刻虽然没有全力，但是也出了七八分的实力，对方竟然能跟上自己的节奏。 战！ 陆川自从获得系统奖励的格斗技能之后，还没有全力施展过。 在刑侦支队和大家切磋，陆川甚至只用三四分的实力就能够力压群雄。 即便是跟格斗实力最强的蓝冰羽对战，陆川也不过就用了七八分的实力。 对方和蓝冰羽差不多，猛的很！ 说真的，陆川有些兴奋了。 再次箭步前冲，陆川这一次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 在对方眼里，对面的对手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匕首原本平静的面容终于露出了波动。 华国的警察他不是没有接触过，在边境的时候甚至还杀过几人。 上次在商场碰到的那个女人就特别厉害，和自己能打一个平手。 要不是当时那个女人的同伴被猛鬼伤了，自己也不可能那么快让对方受伤。 可是这个人，明显比商场遇到的女人更厉害！ 第662章 逮捕陈凯 第663章逮捕陈凯 在匕首的成长经历当中，格斗就是杀人。 他从小接触到的训练，就是在杀人当中成长。 不管用什么方式方法招式，只要能把对方杀死，自己就能活着。 所以在匕首的眼中，速度力量准头就是格斗的一切重要因素。 不管对方是谁，只要你比对方快，那就能杀死对方。 所以，每一次执行任务当中，不管对方是谁，匕首每一次都是倾尽全力，以雷霆万钧之势最短的时间内杀死对方。 但是匕首没有想到对面的这个警察竟然没有尽全力。 他刚刚和自己格斗的速度显然没有现在这么快。 对方比自己要厉害！ 做出了这个判断，匕首双眼微眯，不在主动出击。 准确的打击在对方右手手腕。 陆川根本没与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陆川继续攻击，膝撞！ 咔！ 正中无法闪躲的匕首脑门上。 陆川捡起地上对方掉落的匕首，手起刀落，挑断对方的手筋。 所以陆川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这个叫匕首的雇佣兵。 但是，现在跑…… 匕首的眼睛甚至跟不上陆川的速度。 他左肩受伤，必须尽快结束战斗。 但依然没有了先前的优势。 是的，这家伙被踹倒后，竟然连头都没回，直接就跑了。 是不是晚了点？ 匕首这个时候明确感受到了自己根本不是陆川的对手。 啊！ 惨嚎声传来，陆川却一点没有收手的意思。 顺着刚刚陆川一脚将自己踹倒的力道，匕首直接来了个滚地葫芦，然后翻身逃跑！ 直拳！ 咔嚓。 间不容发至极，右腿脚腕直钩匕首脖子。 如果对方在刚刚陆川进攻的时候没有疑惑，直接就跑，还有可能跑掉。 只感觉一道残影突击到自己身边，刚刚做出一点反应，就被一脚踹在了胸口。 刺耳的骨折声，伴随着匕首掉落在地的声音。 零点五厘米！ 就差一点，张辉就交代到这个人手里了。 陆川这次追击过来可不仅仅是为了抓对方，更重要的是找到陈凯的踪迹。 等着对方攻击。 但是现在两人面对面进攻，陆川竟然在左手不能够自由行动的情况下，一脚将自己踹飞。 可是，他能做到吗？ 怎么办？ 作为一名雇佣兵，一名亡命徒，匕首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幸运的躲过了陆川的必杀一脚。 鼻梁骨断裂，血流如注。 速度全开，陆川脚蹬胡同墙壁。 匕首知道自己的格斗能力根本赶不上陆川。 这一下，如果能够踢实，匕首不死也残！ 对方的反应也不慢，在发现陆川极速而来，立即矮身滚倒在地上。 刚刚自己能够一击得逞，刺伤对方是因为自己占据了地利的原因。 不能。 但是现在陆川和对方距离拉近，只不过一身位的距离而已。 不变应万变！ 轰！ 但是，陆川的速度太快了。 想要跑，就只能突破陆川的封锁。 没有对方的速度快，那就以逸待劳。 但是，脚躲过去了，也彻底失去了逃跑的可能。 不到半米的距离，对方尽管借助陆川一脚的力量，滚地葫芦爬起来就跑。
答案是…… 这个时候的陆川已经站在了对方的正前面。 而一般的手段根本就无法锁住对方。 所以陆川直接下了狠手，三刀下去，直接挑断了对方的手筋脚筋。 接着，两侧大腿上各自来了一刀。 “不要动，死不了！” 陆川下刀的位置非常讲究。 只要对方不剧烈运动不逃跑，血流的速度会很慢，对方能活。 而一旦对方剧烈运动，血流的速度就会加快。 昨做完这一切，他才把手铐拷到墙壁上的一处铁管上。 简单撕了贴身衬衫上的一条布，简单包扎了伤口，做了一定止血，陆川顺着胡同飞速冲进去。 十分钟后，秦勇的大部队也带人赶了过来。 看到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的匕首。 “派人送医院，别让他死了。” 交代完这些，秦勇带人往胡同里边冲去。 如果前期的消息没有出现纰漏，那么陈凯身边应该就没有其他保镖了。 与此同时，陆川已经找到了小女孩。 此刻，女孩正在陈凯的怀里。 孩子的外公站在一旁。 “陈凯，你被逮捕了！” 陈凯看着左肩满是鲜血的陆川，摇摇头没说话。 只是自顾自的哄着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孙女。 “你是海州市的警察？” “真厉害，匕首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雇佣兵，竟然只是让你受了轻伤？” 陈凯看似在跟陆川说话，但是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们能找到我，应该知道我已经在外边跑了十八年。” “其实，如果我自己不回来，你们这一辈子都别想抓到我。” “那你为什么回来？” 为什么？ 陈凯顿了顿，把孙女交给她的外公：“你们先走吧，我看了孙女，也算知足了。” 说完，陈凯走向陆川。 “当然是被人逼回来的。” 逼回来的？ “不是为了报仇？” 陈凯冷笑：“报什么仇？” “陈宝军出卖我？” “还是张建兵那个废人！” “你们查到那个报警的人了吗？” 陆川皱眉。 这是案子的一个疑点。 过去18年时间，陈凯的样貌早就发生了重大变化。 别说警察就是熟悉他的人，都不一定能够认出他就是18年前的陈凯。 所以到底是谁打个电话给警方，说陈凯出现在金达莱商场。 到现在也没有查到。 “你知道是谁？” 陈凯确实摇了摇头。 “我要是知道，也不至于现在被你抓住了。”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陈凯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被抓不被抓。 “我在国内还有一大笔钱，被我藏了起来。” “你应该知道，当年我出国逃难，太仓促了。” “很多钱根本没办法带走。” “有人以为我儿子，我父母，他们知道钱在哪。” “可实际上，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所以，他们死了。” “莫名其妙的死了。” “现在他又用我孙女的命，逼着我回来。” “我希望你能查清楚，对方到底是谁！” 陈凯说到这，秦勇等人终于赶到 第663章 幕后推手落网 第664章幕后推手落网 陈凯虽然被抓了，但是却留下了更多的谜团。 刑侦支队。 对于陈凯的审讯已经结束，对方非常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会议室里。 陆川正在汇报最新情况。 “根据陈凯交代的信息，这18年来他一直在国外躲藏。” “是半年前，突然有人联系到他，说他父母、儿子、儿媳妇的死不是自然死亡，而是有人故意弄死的。” “陈凯这些年虽然在外边，但和家里其实一直有联系，只不过联系的方式非常隐秘，都是通过书信，而不是通过打电话。” “原本陈凯以为家里人死于肺病都是自然死亡，但没想到竟然是有人陷害。” “对方知道陈凯在内地有一笔钱。” “但是商场遭遇战，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陆川移动了肩膀。 “所以陈凯让猛鬼他们对这两个人下手。” “当年陈凯的犯罪集团被雷霆般覆灭，他就知道一定是有内鬼出卖了他。” 秦勇打断陆川：“那一直帮助他们隐藏踪迹的黑客在哪里？” “那个黑客呢？” “因为那天在商场遭遇后，他怀疑是陈宝军或者张建兵出卖了他！” “而最有可能出卖他的人就是陈宝军和张建兵。” “那他为什么让猛鬼杀陈宝军和张建兵？” “用他孙女的命威胁他。” 陆川摇摇头：“没有黑客。” 孙军插话提问。 “至于当时报警的人是谁，他也不知道。” “本来陈凯回来的信息非常隐秘，根本没有人知道。” “他也没想着报仇什么的，儿子儿媳妇虽然都已经死了，但是自己的孙女还活着。” “那天在金达莱商场和警方相遇完全是意外，他只是想给他孙女买一个礼物。” “只是逃离内地之后，他也一切都想开了，并没有想着回国复仇。” “所以，陈凯才从国外回来。” “陈凯就想着把孙女接走，带到自己身边，确保她的安全。” 嗯？ 秦勇眉头皱了皱。 “而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以防万一，他从缅方那边雇佣了两个顶级杀手，就是猛鬼和匕首两人。” 虽然已经做了止血，伤口也消炎了，处理的差不多了的，但是毕竟被十来厘米的匕首刺了进去。 微微一动，就疼的厉害。 “陆主任，你这个伤……要不还是去医院再看看？” “没事，都缝合好了，去医院也是躺着。” 陆川脸色很苍白，按理说他这种情况不适宜在执行任务，跟进案情。 但是陆川刚刚在医院做完伤口处理之后，一分钟都没多待，直接就返回了刑侦支队。 陈凯虽然被抓，但是案子很多疑点都没有解开。 比如刚刚秦勇问的这个黑客的下落。 如果不是这个黑客的话，那么在金达莱商场，警察就有可能通过监控追踪到陈凯。 可是，陈凯却对这个黑客一点都不知道。 是的。 陈凯根本没有带什么黑客入境。 可是，如果黑客不是他带来的，对方是谁，又为什么要帮助陈凯隐藏行踪？ 没道理啊。 “所以，除了陈凯之外，还有第二个人藏在背后。” “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半年前联系张凯，让对方回国的人。”
“也是那个拿陈凯孙女的命威胁他的人。” “就是他让陈凯的父母，儿子儿媳妇都死于肺病的那个人。” “至于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我想就是为了陈凯留下的那笔钱。” 陆川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他那笔钱的下落到底在哪？” “老家，在他海州市老房子的床底下。” 陈凯虽然是在天州市发的家，整个犯罪活动也都在天州市范围内。 但他却是地地道道的海州人，从小在海州的一个农村长大。 “我已经让蓝冰羽带人去秘密查封。” “为什么要秘密查封？” “因为，我想用这笔钱，做一个诱饵！” 案情分析会很快结束。 可是陆川还没回现勘办公室，就被拦了下来。 “跟我去医院！” 沈妍大眼睛通红，强忍着眼泪在眼框里打转。 陆川赶紧安慰。 “真没事，就是出了点血，都好了！” “不信你看！” 说着，陆川就要转动左臂证明给沈妍看。 却被对方一下子摁住。 “你别骗我，我已经问过了，刺穿伤！” “必须跟我回医院。” “否则我现在就给叔叔阿姨打电话！” 陆川的伤其实非常严重，这个时候再坚持下去，很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看到沈妍如此坚决，陆川也没有办法。 不过好在后边案子侦破的后续工作都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 陆川乖乖的去了医院。 但是他撒下的天罗地网却已经提前撒好。 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海州市林塘镇，陈家沟。 陈凯的老家就在这个村子里。 陈家沟村虽然名字不怎么样，但是这个一个大村子。 人口足足有两万多人。 是林塘镇最大的一个自然村。 陈家沟村是海州市比较著名的沙糖桔产地。 海州市虽然气候寒冷，但是陈家沟村地处在一个山谷内，这里边有典型的小气候。 常年气温较高，并且空气湿润。 本来并不适合在北方生长的沙糖桔，在陈家沟村这边长势却非常好。 这也给陈家沟村的村民们带来了一条致富的道路。 陈凯当年离开陈家沟村，在天州市打下一片天地之后给老家的房子重新进行了翻盖。 虽然十几年过去没有人住过，但房子依然还在，甚至看起来除了有些破败之外，并没还有什么大的问题。 远处的一处民宅。 站在阁楼上，正好能看到陈凯家老宅的情况。 “孙组长，陆主任说的是真的吗？真有人来？” 蓝冰羽有些不相信。 孙军确实笑了笑。 “小蓝，你不要低估人性的贪婪。” “如果陆川猜对了，那我敢保证，对方一定会来！” 孙军都有些佩服陆川了。 这个诱饵下的好。 当然，陈凯当年确实留下了不少钱在老家。 根据他交代的，最少有三千万！ 这么大一笔钱，是人都会心动。 就是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上钩…… 嗯？ 正说着，远处开来了一辆黑色轿车。 “打起精神，注意隐蔽，来了！” 第664章 人心不可直视 第665章人心不可直视 海州市刑侦支队3号审讯室。 张志高坐在审讯里面，一言不发。 从孙军蓝冰羽等人把他抓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晚上。 但是，张志高什么都不说。 “秦队，他说要见你。” 负责审讯的是孙军，但是一晚上什么都没审出来。 最终，对方提出一个要求，要见秦勇。 见我？ 秦勇刚刚从沙发伤起身，一脸的疲惫。 嗯，昨天晚上张志高落网之后忙了半宿。 而且他当时是因为犯罪才被迫逃离内地。 “还拿自己外孙女的命，去威胁陈凯？” 当时陆川在追踪张志高的时候，突然怀疑起一件事情。 张志高腰背佝偻，脸上都是褶子。 “没说，只说不见你，就什么都不交代。” 但是他不仅同意见了，还亲自带着自己的外甥女去见对方。 “他昨天晚上刚刚被抓，就把你指使他使用黑客技术，干扰金达莱商场监控的事情都交代了。” 张志高，就是陆川抛下诱饵，抓捕到的那条大鱼。 “我只是有些疑惑，你们是怎么怀疑到我身上的？” “现在负隅顽抗，有什么用？” 张志高其实一直跟陈凯的儿子生活在一起。 “而且，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的女儿吗？” 陈凯的儿子一直和陈凯是有联络的。 昨天在抓捕陈凯的时候，最重要的原因是根据陈凯孙女的行踪，找到了陈凯的藏身地。 “你就是秦勇？” 甚至陈凯的父母年迈之后，也搬到了张志高的家里。 “张小曼是你亲生女儿吧？” 所以为什么张志高就能同意对方见自己的外孙女？ 以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张志高根本不会同意陈凯见自己的外孙女。 秦勇身穿警服，出现在了张志高面前。 “你竟然为了钱，连女儿都杀？” 陈凯18年在国外没有回来。 而这种联络一直都没有被警方发现，就是因为他们没有通过任何电子手段去交往，而是通过信件。 抓住这人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惊讶。 得到的信息，让他进一步加深了对张志高的怀疑。 陆川在出租车上，打电话了解了一下这个张志高的情况。 之后陈凯的父母，陈凯的儿子，儿媳妇，也就是张志高的亲生女儿相继得了肺病，离开人世。 “你还是人吗？！” “你要见我？” 张志高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谁也没想到，背后逼迫陈凯回国的人，竟然就是他的亲家。 陈凯的儿子这么多年，其实并没有什么工作。 秦勇才睡了三个多小时。 “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而在陈凯面对陆川逮捕的过程当中，张志高表现得非常镇静，似乎一点都不惊奇出现这样的情况。 二十分钟后。 “为什么见我？” 怎么怀疑？ 这个问题，就要回到昨天陆川抓捕陈凯的事情上了。 秦勇想了想：“我洗把脸，等我一会。” “张志高，人赃并获，你现在不说也没有什么用。” 秦勇看着对方，说实话，他到现在都不太相信，策划这一切的竟然是这个人。 “而且你不说，不代表你儿子也不交代。” 但是，总能有钱花。 这一切，自然是陈凯留给他的。 可以说，这十八年，张志高一家，都是靠着陈凯留给他儿子的钱在生活。
另外一个最重要的线索，就是陆川在了解张志高信息的时候，发现他还有一个儿子。 这个儿子是学计算机的。 所以，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陆川脑子里闪现。 这一切的幕后操作，会不会就是张志高呢？ 但是，这里有一个不太可能的事情，就是陈凯儿媳妇的死。 那可是张志高的亲生女儿。 对方为了钱，竟然对亲生女儿下手？ 但是，陈凯回国的信息，是非常保密的。 知道的人就只有张志高一人。 因为陈凯要把孙女接走，所以自然要联系张志高。 结果，陈凯去上商场的信息，就暴露了。 于是，昨天在逮捕陈凯的时候。 陆川趁着给对方戴手铐的时候，在陈凯耳边说了这个计划。 以陈凯留下的钱作为诱饵。 让陈凯故意把藏钱的地方，泄露给张志高。 逼迫张志高露出马脚。 果不其然，张志高上当了。 人赃俱获。 张志高稳稳的坐在审讯椅上。 “秦队长，你说的这些……能证明我有罪吗？” “不管我儿子交代了什么，谁能够证明是我指使他黑进商场的监控系统呢？” “还有你们说我杀了陈凯的父母，陈凯的儿子，还有我自己的女儿。” “你么又有什么证据？” 证据？ 秦勇冷哼一声。 “这你在家的住处，搜出来的青鱼胆！” “这种东西，长期食用，就会引发肺病！” “你就是用这东西，杀了他们吧？” 张志高摇摇头：“秦队长，青鱼胆是中药，我用中药可不犯法。” “还有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承认我去陈凯老宅，就是为了拿钱。” “可那也是陈凯昨天别抓的时候，悄悄告诉我的。” “他说那是他留给他孙女的钱。” “我去拿回来，不犯法吧？” …… 医院里。 孙军代表行动一组看望陆川。 顺便把案子的侦办情况给陆川说了说。 “现在指正张志高杀死陈凯父母和陈凯儿子以及他女儿的证据不足。” “毕竟时间过去的太久了。” “现在最有利的证据就是他的儿子指正他，是听了他的命令，才黑金达莱商场的监控。” “但是，当时张志高并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黑那个监控。” “张志高的儿子，对张志高的真实目的一点都不清楚。” 陆川恢复的很快。 毕竟不是太严重的伤。 而且陆启强知道后，直接把他转到了强盛集团的医院。 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医生。 再加上沈妍的精心照料，陆川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 “孙哥，意思是证据不足？” 孙军无奈的摇摇头：“现在来看应该是这样。” “那陈凯老宅的钱呢，他可是现场被抓的。” “他说，他去拿钱，是为了给自己的外孙女。” “陈凯的钱，给孙女……” 这老家伙…… “现在怎么办了？” “还能怎么办？他家里发现的青鱼胆我们已经没收了。” “其他的指控，也都提上去了。” “就看开庭审判了。” 哎。 孙军叹了口气。 第665章 难得的休息时间 第666章难得的休息时间 医院里。 陆川是独自在一间高档病房里，隔壁就是张辉。 两人原本都是在海州市第一人民医院治疗。 陆川的父亲得知陆川受伤之后，将他们两人都直接转到了强盛集团的医院。 这边的医疗条件要更好一些。 这一次陆川受伤其实并不轻。 刺进左肩的匕首，长度大约有7厘米。 整个左肩差一点，从前到后被贯穿刺透。 而且伤到了锁骨。 “不管怎么说，陈宝军都是他指使雇佣兵杀死了。” “后来说的的那个张志高，咋样了？” “他以前犯的那些罪足够判死刑了。” “昨天沈妍过来看我的时候聊了一下，已经移交了，准备提起公诉。” 陆川对张辉的话，嗤之以鼻。 所以对后续案情的发展了解的要比张辉多得多。 说来也巧，刺伤两人的是同一把匕首。 陆川不一样，即便是当天受伤之后，还坚持了大半天的时间。 所以现在精神头不错，每天都跑到陆川的病房来跟他聊天。 抓捕陈凯的第1天，张辉就因病住院，后来大家为了让他好好的恢复，也没人给他讲案情。 自己受伤确实是大意了。 张辉的伤口早在海州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就有专家处理过，没有什么大碍。 “对了，那个陈凯现在咋样了？” 张辉点点头：“这个案子本来就是抓他而起的，到这也算是有交代。” “你看看，我就说那家伙确实挺厉害的，你这不也进来了。” 张辉那边就更不用说了，肚子上被刺了一刀，胸口附近被刺了一刀。 陆川当时追踪的时候，确实没想到拐角墙后有人埋伏。 “当时他是藏在墙后边，突然对我发动进攻，否则的话我能让他刺伤我？” “陈凯还能怎么样？18年前他就是a级通缉犯，这次回来又涉嫌雇凶杀人。” “还有那个张建兵倒是命好，受了伤，但人没死。” 所以陆川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前两天孙组长他们对张志高的住所申请了搜查，在他家床底下的暗格里，发现了一些线索。” “好像是他使用青鱼胆下药的配方、称重工具什么的。” “只不过因为时间比较久远，这个案子到底能不能判实，现在的也不好说。” 张辉叹了口气。 作为警察，有的时候也很无奈。 侦办案件讲究的是证据。 证据链完整才能判定一名嫌疑人到底有罪还是没有罪。 有的时候即便对方承认有罪，但是因为证据链的不完整，在审判的时候也会出现一些意外的情况。 至于张志高这种泯灭人性，为了钱连自己的女儿都能杀的人。 他说什么话都是不可信的。 甚至张辉对张志高的这种行为很不理解。 张志高已经不年轻了，他比陈凯还要大三岁。 现在已经六十岁了。 这个年龄，要那么多钱干嘛？ 而且，让人惊悚的是，这个人从18年前陈凯失踪后，就开始琢磨他留下的那笔钱。 真正琢磨了十八年。
先后害死了包括自己女儿在内的四条人命，企图逼迫陈凯回来。 最后，甚至不惜以外孙女的命要挟。 这样的人，还能称为人吗？ 张辉从警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案子。 这段时间，对张辉和陆川来说是难得的休息时间。 尤其是对陆川来讲。 上班两年来参与侦破的大案，要案几十起，基本上没有一刻是闲着的。 虽然作为技术刑警，加班的时间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多。 但是陆川感觉自己的心神每一刻都在紧绷着。 两年来的时间，似乎从来没有哪一刻真正的放松过。 脑子里来来回回转的都是案子。 现在好了，躺在医院里什么都不用想，支队给自己打电话就是慰问。 难得有一段时间脑子放空，什么东西都没有。 再加上有沈妍陪护左右，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潇洒。 这大半个多月的时间，陆川和张辉每天就是晒晒太阳，聊聊天，刷刷手机。 强盛集团的伙食要比海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强的多。 以陆川的身份，自然是每顿想吃什么都有小灶供应。 张辉也跟着沾光，最近这大半个月的时间，两个人都胖了一些。 “川子，我感觉咱俩不能这么吃了，我都胖了两公斤了。” 张辉张嘴干掉一只鲍鱼，对准另一只海参就要下口的间隙，破有些感慨。 陆川被张辉的话糊的一愣一愣的。 “张大组长，你说话的内容和咱们实际行动能不能不要反差太大呀？” 张辉最近身体恢复得不错，食量有所上涨。 前段时间每顿只能吃两头鲍鱼，三条海参，外加半只龙虾。 最近这些东西明显不够了。 海参放开了，吃10条都不够。 鲍鱼的话最少也得有5只打底。 至于龙虾，这货现在已经不吃龙虾了。 用他的话说，帝王蟹的味道要比龙虾强不少。 陆川的母亲这段时间每天都变着花样的为自己的儿子弄好吃的。 天南海北的美食，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总之什么贵来什么。 说实话，对于吃这件事，陆川并不是特别看重。 陆家人似乎也并不是特别看重。 陆川以前在家的时候，早饭也就是小米粥，咸菜馒头。 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跟自己以前吃的没什么两样。 反倒是最近自己受伤，吃了以前很多听都没有听过的东西。 张辉是一点儿不客气，扎吧扎吧嘴，拿起一根雪蟹腿：“这玩意是叫雪蟹吧，我以前都没听说过。” “但我觉得这个肉比龙虾肉好吃多了。” “川子我跟你说，我这辈子能吃上这个玩意儿，也就是沾了你的光了。” “你放心，下辈子我要是有钱了，你要是穷了，我也天天请你吃这个。” 张辉算是想开了。 前两顿的时候，他还放不开。 毕竟是人家请客。 可是，陆川是真的吃不了啊。 每顿剩下那么多，不吃浪费啊。 然而，这两个人在医院休闲，吃大餐的时候，海州市刑侦支队那边的日子，却并不太平。 第666章 离奇的坠楼案 第667章离奇的坠楼案 秦勇办公室。 秦支队长感觉最近自己脑袋上的头发少了起码五分之一。 陆川和张辉住院将近20天了。 上次关于陈凯的案子结束后，刑侦支队休息了大概有十几天时间。 临近年底，按照以往的工作经验来说，大型案件发生的概率比较高。 秦勇也做了一些周密的安排，值班人员较以往多了1/3，所有人员非必要全部取消休假。 不过这种布置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用得上。 直到一周前，海州市下面的澎湖县发生了一件案子。 案子不大，只是一起普通的坠楼案。 但是这些案子引发的连锁反应却不少。 “医院那边怎们说？” “澎湖县公安局那边接到报案后，到达现场处置却非常不顺利。” 当时案发的时候，报案人员并不是受害人家属，而是受害人的邻居。 但是，孙军调查了四天，愣是找不到背后的黑手。 “查一查被害人的人际关系。” 但是已经过去了四天时间，却什么进展都没有。 “根据最初报案的录音来看，对方跳楼绝不是普通的意外失足。” 秦勇的办公室里，孙军正在汇报案情侦办的具体情况。 “但是根据群众的走访调查结果来看，被害人平时很正常，根本没有什么疾病。” 秦勇头疼的倒不是案件本身难不难侦破。 也就是说有人在故意隐瞒这起案件。 澎湖县那边刚刚开始调查的时候，受害人的邻居还实话实说。 而是这件案子处处透着诡异。 “脑干受损，植物人，以现在的技术手段和医疗手段，基本上是没有恢复的可能。” “既然现在受害人的家属，当初的报案人都在作伪证，就说明背后肯定有足够大的利益，让他们甘愿这样做。” “澎湖县公安局那边调查了三天时间没有丝毫进展，才把案子转到咱们这边的。” 现在无论是报案人还是受害人的，家属目前的统一口径都是受害人脑子不正常，是他自己走到楼上摔下来的。 孙军是案子的主要负责人。 “改变一下策略吧。” 可是案子转移到刑侦支队这边后，孙军再去调查的时候，受害人邻居的说法也发生了变化。 “被害人摔成植物人了，但是被害人的家属坚持说被害人是自己精神有问题，从楼上摔下来的。” “查！” “通过被害人的关系网，找到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能量。” “是！” 澎湖县也是海州市下面管辖的一个小县城。 和唐县是一个性质。 但是，和唐县依靠两个大型化工厂努力发展，经济不一样，澎湖县的gdp比较低，在海州市管辖的几个县当中是最穷的一县。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海州市刑侦支队澎湖县刑警大队打击了多次，也取得了不少辉煌的战果。 县城里各种ktv，慢摇吧，按摩店，采耳馆数不胜数。 县城主街上每隔300米，大概就有一个金币辉煌的洗浴城。 这里，号称海州市的不夜城。
白天大街上没有什么人，但是一到了晚上车水马龙附近几个县城，甚至海州市的不少人都到这边来玩。 这么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坠楼成了植物人的李鹏程，就是其中曾经的一员。 这种背景下，让澎湖县的犯罪率要比其他几个县城高一些。 不过最近近几年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案子。 都是一些小偷小摸的案子多一些。 还有就是治安类的案件也多一些。 派出所扫黄打非的工作相对重一些。 基本上随便出去一个晚上都能有收获。 孙军以前查案子的时候，来过几次澎湖县，这边的流动人口比较多。 是侦办案件排查的重点区域。 因为这个原因，孙军和当地刑警大队的领导也比较熟悉。 “孙组长，最近支队是不是有什么大案子啊？” 高翔和孙军也是很熟悉：“我们大队最近提上去的几个指纹比对需求一直没返回来结果，以前都是一两天就弄完。” “现勘办公室陆主任最近医院里养伤呢，等他回来应该就快了。” 这事没办法，陆川那边估计还得一段时间。 已经有不少人跟孙军打听这个事情了。 说着，两人到达了目的地。 唯美假日水疗会馆。 “我你们说的李鹏程就是当年的三哥吧。” 孙军在澎湖县刑警大队副队长高翔的陪同下，调查到了李鹏程曾经工作过的一家会馆。 “当年三哥是我们管事的，不过挺长时间了。” “我在这工作的时间长，所以知道他，三年前的或者4年前的时候，记不太清了，他跟着陈四爷混。” “我们这的也换了一批，之后就没见过他了。” 孙军今天晚上获得的信息并不多。 但是，知道了李鹏程原来的一些事情。 至于所谓的陈四爷，高翔副队长到时知道。 “陈四爷原名陈思坤，以前是澎湖县一家安保公司的老总。” “其实就是看场子的。” “人在哪，咱们过去看看？” “我问一下属地派出所，咱们过去应该还在澎湖县。” 高翔说的没有错，对方确实还在澎湖县。 但是孙军见到对方的时候，非常惊诧。 这些当年叱咤风云的人，多少还是有一些能力的。 但是像陈思坤这样的，他真的还是第1次见。 “高队……这个修自行车的老头……就是陈思坤？” 高翔点点头：“错不了，他这种人虽然出来了，但也是属地派出所关注的重点人群。” “老陈头？还记不记得我？” 说完，高翔走上前拍了拍正在给自行车上轮胎的陈思坤。 陈思坤穿着绿色军大衣，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全是褶子。 放下轮胎，看了半晌，才露出恍然的表情。 “你是……高队？” “就是我，没想到陈四爷还认得我。” “嘿嘿，高队能不认识，我进去的时候，听家里说你过去看过。” “谢谢高队了。” 高翔摆摆手：“那是你自己没干伤天害理的事，倒是那几个大学生，多亏了你了。” 第667章 办案遇到的阻碍 第668章办案遇到的阻碍 离开修车摊，孙军有些好奇高翔对陈思坤的态度。 “陈思坤能在当年的澎湖县做的那么大，是因为这个人比较有讲义气。” “他和其他一些只认钱只重利的帮派头目不同，陈思坤当年赚的钱大多数都撒了出去。” 片刻后，孙军才明白高翔和陈思坤说话为什么这么随意。 原来这个陈思坤当年被抓进去的时候，自己其实并没有多少钱。 他在澎湖县搞帮派期间，干了不少好事。 修建了三家养老院两个幼儿园。 还资助了100多名贫困学生。 有一次高翔执行任务。 “一定是有人给他们钱了，现在和我们那个时候不一样了。” 这是陈思坤给两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原来是有几个小混混，趁着几个女孩在酒吧喝酒的时候给她们下了药。 “这小子应该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后来托陈思坤以前的关系，给他找了一个保安的活。 这也是为什么陈思坤的团伙被打掉之后，他本人能判得那么轻的主要原因。 之后李鹏程就一直在澎湖大厦当保安，还干到了保安副队长。 “前些年的时候打打杀杀风风火火的敢冲敢闯，一支棒球棒就能在澎湖县打下一片天。” 被陈思坤的手下发现之后告诉了他，被陈思坤救了下来。 “高队，澎湖大厦是什么背景？” 以前碰到这种事情想都不用想，几个女孩肯定遭遇了不测，能活着都是好事。 “他自己跳楼，我是不信的。” 除此之外，孙军在陈思坤这里也得到了李鹏程的一些信息。 虽然陈思坤出来之后，一直和道上的人没有什么过深联系，但是道上的消息他还是知道的。 但是那一次是陈思坤把几个女孩儿亲自送到了县公安局。 几女孩在澎湖县的一家酒吧里唱歌，之后再也没出来。 “而且，你们去调查的时候，他家人是不是反水了？” “这是三年前才投入使用的大楼，是现在的澎湖县首富，张远盖的。” 根据陈思坤所说，李鹏程出来之后，自己单混了一段时间。 “现在不行了，现在看的是钱。” 有几个大学生的父母说孩子失踪了。 张远？ “这人干什么的？” “跑运输公司起家。” “年轻的时候是开大车的，赚了点钱之后自己开了一个运输公司，后来慢慢的就干了起来。” “十几年前的时候开了一个叫靖远的公司。” “现在这个公司做的特别大，涉及运输工程，房地产金融等等等等行业。” “现在澎湖县的龙头企业也是纳税大户，算是我们澎湖县唯一的经济支撑点了。” “领导的座上宾。” “县长想见他，都得预约……” 高翔的话，孙军听明白了。 虽然陈思坤提供的信息表明，李鹏程的事情很可能跟澎湖大厦有关。 但是这个有关，不能够牵扯到澎湖大厦的所有者靖远公司。 至于靖远公司的老总，澎湖县的首富张远…… 查当然没问题。 但是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起码在澎湖这个一亩三分地上，不能动他。 当然孙军作为海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人，对澎湖县无所谓。 这边的领导再大，也管不了他。
所以，只要对方有罪，孙军能查到证据。 管他是谁。 都一查到底。 所以，下午的时候，孙军就直奔澎湖大厦调查。 可是，孙军还是低估了一名县城首富，在这个县城的影响力。 原本配合他进行调查的的县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高翔突然之间被调了回去。 美其名曰，有其他重大案件。 但是，高翔脸上的苦笑让孙军明白。 有个屁的大案。 而对方重新派过来，协助孙军调查的竟然是一个没转正的实习刑警！ 玩呢？ 孙军当即给秦勇打了电话。 秦勇二话没说，直奔市局。 他么的。 本来就是澎湖县公安局，求助市局刑侦支队帮忙破案的。 结果现在自己的人派过去了，那边配合的人跑了。 而且这里面显然有问题。 孙军那边刚查到，被害人李鹏程和澎湖大厦有关系。结果还没有开启调查，配合的人就被调走。 什么情况？ 宋江国办公室里边，他听了秦勇的汇报之后，眼眉皱起。 澎湖县的情况，他多少清楚一点。 但是，情况显然比他想象中的更糟糕。 不过，那些事情不归他管。 他要的是海州市公安局的面子。 拿起电话，宋江国直接拨打了澎湖县公安局局长江东飞的电话。 “宋局！你听我解释！” “这件事我真不知道。” “高翔是我派给孙组长的。” “但是有人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把高翔撤了回来。” “您放心！我一定支持到底！” “请宋局看我的行动！” 第二天一早，在澎湖大厦门口等着的孙军，终于再次见到了高翔。 “高大队长，你的重案忙完了？” 高翔苦笑：“昨天刚回去，就让我去管一个三年前的旧案，说有重大线索发现，结果我还没过问，今天早上那边的案子已经破了。” “然后，江局长给我下了死命令，让我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孙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们澎湖县公安局破案的效率可真高。” 高翔只能再次苦笑。 “有个事情我想，你会非常感兴趣。” “哦？什么？” “记得昨天的哪个陈思坤吗？” “当然记得，他怎么了？” “他已经不在那修车了。” “有人在昨天晚上连夜买下了他当年捐建的养老院和幼儿园，全部交给他打理。” “因为咱们俩过去问了他一些问题，陈思坤有钱了。” 孙军：“……” 曹！ “能不能查到谁出的钱？” “是不是跟靖远公司有关系？” 高翔摇了摇头：“没有关系。” “是他当年救的一个女大学生，嫁了个有钱人，对方买的。” 孙军：“……” 孙军突然有一种自己全力一击，结果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在对方那边，好像没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 “所以，昨天陈思坤提供的信息……他已经不承认了是吗？” 高翔无奈的点点头：“陈思坤说他也没办法，实在是他们给的太多了。” “有体面的生活，谁愿意大街上修自行车呢？” 第668章 铩羽而归 第669章铩羽而归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孙军在高翔的陪同下走遍了澎湖县的大街小巷。 整个调查过程丝非常丝滑，非常顺畅。 孙军感觉不到任何阻力，似乎每一个认识李鹏程的人都不存在什么问题。 而对于孙军关于李鹏程的调查情况，基本上就只有这么一句话，不太清楚。 尤其是他的工作。 就连李鹏程的妻子都说，不太清楚。 一个媳妇，不知道自己老公干什么？ 这不扯淡呢吗。 至于李鹏程曾经工作过的澎湖大厦。 有关他的工作记录一应俱全。 但是，也只是他从事常规保安工作的一些资料。 跟谁比较熟悉。 而李鹏程出事之后，自然就没有到大厦工作。 至于李鹏程在大厦里有什么表现。 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线索的孙军，只能告别高翔离开了澎湖县。 他的妻子父母都不在追究。 对方现在成了植物人，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有关李鹏程的个人情况，调查非常顺利，但也非常不顺利。” 海州市刑侦支队秦勇办公室。 什么签到表，工资签字表，用工合同之类的。 整个李家，除了李鹏程这植物人在床上躺着之外，其他人的日子似乎都越来越好。 他的父亲，一天前刚刚花了20万给李鹏程的弟弟找了媳妇。 这边大厦的保安队长了解过情况，确认对方坠楼，然后就消除了有关他的工作卡。 “什么叫顺利？还非常不顺利？” 似乎到现在为止，李鹏程的跳楼或者是坠楼，就是他不小心从楼上掉下去的。 但是，这一切就截止在李鹏程跳楼那天。 明知道这里边有问题，但是没有证据又能怎么办呢？ 甚至他的老婆刚刚在三天前买了一辆崭新的宝马三系轿车。 大多数人只说不太清楚。 根据大厦的工作人员所说，李鹏程只是正常在他们这上班。 也并不伤心。 孙军正在汇报这十来天以来的调查情况。 “顺利的是我们能够找到所有认识李鹏程的人，跟他有关系的人都很配合调查。” “但是所有的这些人没有提供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和信息。” “给出的都是和李鹏程不太熟悉，只是认识，有关他的事不太清楚这些模棱两可，一听就是应付的回答。” “再加上上次我给您打电话，有关高翔突然被调走，后来又回来的事情。” “我觉得李鹏程的事情肯定不小。” “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大事，导致了李鹏程这次的跳楼。” “而且比较明确的一点是，李鹏程的父母妻子应该是被人收买了。” 孙军把对方买车，给李鹏程弟弟娶媳妇的事儿都汇报了一遍。 “但是我查了银行的交易记录，没有发现转账信息。” “对方用的应该是现金，但是到底是谁，还没有查到。” 而且孙军根据对方收买陈思坤的事情也明白，背后黑手不可能亲自下场，一定是通过其他方式进行的交易。 这个案子虽然不大，但却是孙军办过的最憋屈最糟心的一个案子。 他突然有些想念陆川。 好像自从陆川来了之后，刑侦支队这边无论碰到什么案子都能够特别顺利的解决掉。
最起码有线索，让自己能够查下去。 可李鹏程这个案子让孙军有一种到处都是线索，却有什么线索都没有的感觉。 秦勇听完汇报之后，沉思了一会儿。 说实话，这个案子并不大。 一个坠楼案或者是跳楼案，人没死，虽然成了植物人，但是对于刑侦支队接手的案子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案子。 要不是澎湖县公安局那边打电话求助，海州市刑侦支队根本关注不到这种案子。 而孙军过去之后，经过10天时间的调查走访，竟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就说明2点。 要么是案子本身就没有什么疑点。 他就是一起非常普通的坠楼案。 要么就是李鹏程坠楼的背后有一双力量极大的黑手在操控这一切。 这双黑手将整个澎湖县牢牢地攥在手心里。 让孙军在那即便待了10天，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而从孙军的判断来看，对方显然更加倾向第2种可能。 但目前来看的话，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刑侦支队这边这两天又有别的案子发生。 孙军这边有其他的事要忙，不可能一直都在澎湖县那边。 “这样，那边的案子先放一放，支队这边这两天发生了一个案子，你去盯一下。” 孙军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其实也无所谓，毕竟李鹏程现在没死，就算案子背后有猫腻，也顶多就是一个重伤致人残废。 “行，那我先去忙咱们这边的案子。” “对了，陆川和张辉那边恢复的情况怎么样？啥时候能归队？” “前两天队里边儿去看了一下，恢复的挺好，下周吧，两个人就能回来了。” 陆川伤的并不是特别重，经过这将近一个月时间的调养，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张辉那边也差不多如此，伤口基本上已经愈合了。 只不过还是要注意一些，不能够做剧烈运动。 但是两人基本上在下周就能够具备上班的条件。 秦勇长长的舒了口气。 两人在的时候还没有觉得怎么样。 但是两人不在，似乎很多事情都有些不好办了。 尤其是在破案的时候，没有陆川在，似乎总是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此时此刻。 孙军等人正在加班熬夜的时候。 张辉却在陆川的病房里面大快朵颐。 最近，这家伙把金枪鱼吃腻了。 陆川老妈不知道在哪儿，听说多吃金枪鱼会有助于伤口恢复。 结果就是，陆川和张辉一天三顿的吃金枪鱼。 “川子，明天能不能不吃金枪鱼了？” 张辉感觉自己都快变成金枪鱼了。 这玩意儿做刺身，确实味道很独特，但是吃个一顿两顿还行。 时间长了确实受不了。 陆川摆摆手。 “我说的话不管用。” “还有三块肉，你赶紧消灭掉。” “下午加餐还有雪蟹腿。” 张辉一听雪蟹腿，就来劲了。 那是他的最爱。 这家伙，住了大半个月的院，长胖了6公斤！ 第669章 英雄归来 第670章英雄归来 张辉在医院里边吃雪蟹腿，啃金枪鱼的时候，刑侦支队这边的氛围却并不太好。 虽然最近并没有什么大案发生，但是其他类型的案子也并不两起金额涉及。 孙军到澎湖县办的案子没有办成。 刑侦支队这边三组四组手里的案子也加在了一起。 有两起涉及金额比较大的盗窃案已经过去了一星期，但是进展非常缓慢。 还有一起抢劫伤人案件，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虽然确定了，但是地方跑了。 发了协查，现在正在做通缉手续，但是到现在为止没有什么线索。 秦勇办公室里边最近这半个月时间就没有消停过。 总是伴随着怒吼声和拍桌子的声音。 似乎刑侦支队的工作突然陷入到了某种瓶颈。 一个月能破案就是好事儿，拖个一年三年也很正常。 三组和4组的人手已经撒了下去，该跟踪的跟踪，该追查的追查，该出差的出差。 就算是命案，长的三五天短的一两天也能搞定。 今年的刑侦支队所有人员基本上全都取消了，年底休假。 所以在刑侦大队这边总有出不完的差，总有加不完的班，总有熬不完的夜。 大家以前都习惯了这种工作状态。 好像什么案子都破不了一样。 一般的案子一两天就能侦破。 和去年年底刑侦支队皆大欢喜，准备迎接新年不同。 就在这个档口，张辉和陆川终于返回刑侦支队。 其实这才是刑侦大队日常的工作状态。 对于这两功臣，秦勇当然给予了极高的重视。 时间拖得最长的案子也没有超过10天。 犯案之后，大多数人会选择逃跑。 临近年底，很有可能是流动人员流窜作案。 两人这次最少也能荣立个个人二等功。 没办法，案子没破人没抓到，那就只能是忙碌的状态。 但不可能所有的嫌疑人都在本地。 但是最近这两年来的时间，刑侦支队破案的时效性大大提升。 尤其是像最近刑侦支队这边出现的盗窃案，抢劫案。 大多数案件发生后，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侦破的。 另外刑侦支队这边也在积极申请集体二等功。 一名a级通缉犯被抓，不仅意味着对方落网，接受法律的制裁。 同时也意味着逮捕这名通缉犯的公安集体要立功受奖。 抓通缉犯有危险，但对方其实就是一座行走的功勋树。 在陆川眼中，破有点打怪的意思。 “欢迎张辉同志、陆川同志归队！” 秦勇带头，三十几号人穿着笔挺的制服，在刑侦支队大楼门口迎接英雄归来。 张辉就不说了，因为抓捕通缉犯差点连小命都搭进去。 陆川算是临危受命，作为现勘刑警的他本不应该出一线。 但是他的格斗能力强，对方的两名高手，只有他有把握战胜。 其他人…… 蓝冰羽那么猛的身手都挂彩，张辉更是差点被杀。 刑侦支队任何上上去，都没个跑。 尤其是，以陆川的身手，在最后追捕对方的时候都意外受伤，如果换做别人去，那就不是受伤那么点简单了。
基本上就是人没抓到，还得当场牺牲。 但是如果没有陆川呢，依然要有人去。 当警察就是这个样子，明知前面是死路，但有的时候也必须要走。 不能说一根独木桥底下是万丈深渊犯罪嫌疑人，为了活命能走过去，追击的警察就不走过去。 有的时候明知道拼命也要去拼。 干了警察就不要想两件事儿。 第1件就是发财，想干警察发财不可能。 第2件事就是长命百岁。 干了警察就不要奢望自己能活得久。 尤其是刑警。 基本上就是脑袋天天挂在裤腰带上。 当然也有比刑警平均年龄更少的警种，那就是缉毒警。 在禁毒大队里面干工作，不是把脑袋天天挂在裤腰带上。 而是从入职那天起，就已经把脑袋拿下来。 随时准备牺牲。 捧着大家送来的鲜花，张辉眼角逐渐湿润。 虽然在医院里面好吃好喝的养着身体恢复得非常快，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现在回想起那天在金达莱商场的遭遇，张辉仍然心有余悸。 冰冷的匕首，刺激身体的感觉，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那种感觉不是疼痛，而是一种仿佛什么东西都计较离自己而去的感觉。 让对方把匕首从自己身体里抽走的那一刻，看着鲜血喷涌而出，张辉甚至有一些不知所措。 就在那一刻，他想到了很多。 想到了自己小时候上学的时候，父亲背着他在大马路上晃悠。 想到了自己刚刚上警校的时候，意气风发，想要成就一番事业。 想到了在刑侦支队工作后，第1次见到尸体时候的恐惧和害怕。 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想到了学区房，想到了贷款，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和父母。 无比清晰地出现自己眼前，然后又渐渐的淡去。 说实话，当时张辉以为自己就不行了。 因为最后一刀是胸口中刀，他也不知道捅没捅中心脏。 虽然他下意识地做了闪避，但是躲没躲得开真不知道。 另一边沈法医眼睛红红的。 其实，陆川住院这段时间，沈法医基本上每天都去医院看他。 但是在这种场合下，见面又有不同的感觉。 陆川也不避讳，直接抱住了沈妍，安慰对方。 这次的经历，其实也让陆川成长了很多。 在追击过程当中，其实陆川是有些大意了。 他真的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提前预料到有人跟踪。 然后在拐角处安排人进行偷袭。 否则的话，以陆川的身手根本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当然换做任何人可能都不会预料到有人在胡同口拐角处搞偷袭。 那可是青天白日满大街的人。 这就是认知的局限性所造成的判断失误。 国内是和平社会，当街动武是属于极少数才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顶多也就是撕吧撕吧，吵吵架。 但是陈凯雇佣的两名保镖是在国外长大。 战斗，每天都在身边发生。 死亡，每天都在身边徘徊。 第670章 一辈子过的太快 第671章一辈子过的太快 陆川虽然有系统奖励的格斗技能，但这只是出于战斗力本身的反应。 却没有外在环境的警觉。 大家寒暄了一阵，返回了大楼里面。 最近刑侦支队案子比较多，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 张辉和陆川一回来，立马就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去。 行动二组那边接了三个案子，没有办完。 先看办公室这边也有几个，下面送上来的指纹比对没有搞定。 还有一些足迹鉴定分析没有做。 陆川一回来就投入到了战斗当中。 而就在当天下午，两个盗窃案，由陆川的指纹比对和足迹鉴定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聊了一会，陈武那边还有事，今天晚上要把案子弄完，就先回去了。 但是对方也做了一定的防护措施。 这两案子他们忙了大概有小半个月的时间了，涉案金额很大，一起涉案上百万。 行动三组手头的案子，一下子就侦破了。 那真想陆川一回来没用两个小时就直接把这两个重要线索鉴定完毕，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当晚在一个工地上，就把人给抓了。 “陈组长客气了，都是应该做的。” 上面给的压力非常大。 还有一起涉及重要秘密资料。 脚印上也套了鞋套，做足迹鉴定分析的难度很高。 “还的是你啊。” 先看办公室这边，刘国栋亲自匹马上阵，但依然没有搞定。 其实两名犯罪嫌疑人在案发现场留下的痕迹还是比较多的。 留下的指纹非常模糊，极难鉴定。 “陆主任，还的是你啊！” 不知不觉陆川已经来了现勘办公室两年时间。 杨森也是深有体会的点点头。 这两年时间里面，陆川从一名最初的技术刑警成长为现勘办公室的主任。 行动三组组长陈武抓完人之后，直接扔给了副组长和其他人去审讯，他自己直奔现勘办公室。 抓着陆川就是一顿道谢。 老白给陆川倒了杯水。 所做的一切，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可以说陆川以一己之力，将海州市刑侦支队现勘办公室的技术水平拉到了全国范围内，都可以说是先进的行列。 无论是技术储备还是设备更新。 说实话老白也好，杨森也好，这两年来有点飘了。 也一定程度上感觉到自己的健康技能水平有了较大提升。 但实际上遇到疑难杂症的时候，独自独当一面，啃硬骨头的能力还是有所不足。 其实行动三组这次拿过来的足迹和指纹，以前两人也遇到过。 在陆川来之前像这种程度的指纹，他们直接就选择上交到省厅那边。 排队什么时候排到，他们把结果拿回来，行动三组那边有可能会借此破案。 等陆川来了之后，传授了不少诀窍，给老白和杨森。 所以碰到这一类指纹的时候，两人也能搞定。 但实际上这个搞定也不是独自搞定，中间有一些过程还需要入川进行指导。 这一次陆川住院了，人不在，两个人真的就遇到了麻烦。 陆川倒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有是有系统的人，指纹鉴定分析已经到了最高级别。 人能和系统比吗。
晚上8点多的时候，陆川让老白和杨森直接先回了。 最近这段时间陆川在医院养病，躺的身上都快生锈了。 但老白和杨森不一样，这半个多月基本上天天加班，甚至有一大半时间直接就睡办公室了。 这次正好调换一下，自己加加班活动活动，让老白和杨森回去休息休息。 行动三组的两个盗窃案就此侦破。 陆川开始公关其他案子的一些现勘线索。 指纹、足迹、现场照片等等…… 给沈妍打了电话，说好晚上加班，让沈法医开自己的车回去了。 陆川打算在办公室通宵。 休息了20多天，陆川感觉自己骨头都生锈了。 坐在电脑前看着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指纹，陆川感觉大脑皮层都在兴奋。 还是这个感觉好。 看着一个个指纹在自己手里鉴定成功。 通过一个个案发现场的细节，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这让陆川有种特别有成就感的感觉。 一个晚上下来，又搞定了四个案子。 加上下午搞定的两个盗窃案，刑侦支队这段时间积累了十几个案子，一下子少了大半。 第二天一早，秦勇听完几个组长的汇报。 感觉气都顺了不少。 这才是刑侦支队该有的办案效率。 案子应该是越办越少。 怎么可能会越办越多？ 陆川回来……就是好啊。 把几个行动组长赶出办公室，秦勇泡起了茶水。 这么悠闲的日子，多长时间没享受了。 接下来的几天陆川非常忙。 除了刑侦支队这边的几个案子，还有下面刑警大队和派出所递上来的一些指纹需要鉴定比对。 很快12月份悄然过去，来到了元旦。 这一年对于刑侦支队来讲，又是丰收的一年。 命案全部侦破，积案逐渐减少。 而先看办公室这边也迎来了新人。 陆川的老同学杨林正式调入了现勘办公室。 “来来来，小杨，你就坐这，刘支队以前坐的桌子。” 老白那叫一个热情。 杨林这次到来是明确来接老白的班的。 所以以后带杨林的工作就交给老白来做。 但实际上现勘办公室这边还是少人。 4个编制，虽然杨林加入，但是刘国栋高升了。 今年下半年，老白退休…… 那就又剩下三个人了。 “谢谢师傅。” 杨林和现勘的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 老白和杨森他都认识。 不过就是有一点，杨林和杨森就差一个字，有点儿兄弟的意思 陆川这边也对现勘办公室内部的分工做了重新的调整。 以后输现场，以陆川为主，杨林为辅。 杨森就在家里看家。 至于老白，过完年就可以休假了。 然后正式退休。 晚上你是不是，现勘办公室给杨林准备了接风宴。 吃过这顿饭，杨林就算正式加入现刊办公室。 老白开始的兴致很高，自己有了接班人，当然高兴。 但是两杯酒下肚，就伤感起来。 一辈子过的太快。 第671章 突发大案 第672章突发大案 刚入警时候的情形历历在目，转眼间却要退休了 就连陆川来现勘，都已经两年了。 刘国栋也是感慨，过几年，他也要退休了。 几个人本打算多喝几杯，把酒言欢。 但陆川的一个电话，打断了聚会。 省厅李东林打的电话，重案组紧急征召，有大案发生！ 紧急征召，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重案组以前接手的案子，通知重案组成员集合的时候都有时间。 但是这次，李东林那边通知的特别严格。 不管干什么，不管用什么工具，第一时间赶到集合地点。 陆川不敢耽搁，把重案组集合成员的通知给大家说了一下，立马起身。 出了门之后，陆川给秦勇先打了一个电话。 两个司机技术很好，车开得很稳。 陆川给陆遥那边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了个保姆车，找上两个司机轮流开车送自己过去。 如果是一两天之前，别说重案组要调陆川过去，就是厅长直接给他下命令都不好使。 履行完请假手续，陆川没有要刑侦支队的车。 而且基本上都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只不过目前对方在逃，发了通缉令就行了。 陆遥干这个事情，驾轻就熟，不到十几分钟，一辆崭新的黑色保姆车就停到了陆川面前。 这一次案发地点在北州市，距离海州市大概有800多公里的路程。 一水的高速公路，八百公里也就差不多8个多小时就能到。 而且这也都是行动组那边的工作，跟陆川关系不大。 “好，你以重案组那边的任务为重，家里这边积案并不多，剩下的几个案子队里边儿没问题。” “少爷，到了。” 第二天早上6点半，迷迷糊糊的陆川被叫醒。 陆川因为晚上喝了点酒，所以在车上休息了一下。 这个时候出发，明天凌晨应该能够到达。 陆川现在过去只能坐车。 没办法，积案太多了，十几案子毫无头绪。 后边抓捕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幸好这几天陆川这边太给力，很多案子的线索经过他这边的技术鉴定，有了非常实用的价值。 车子已经停在了北州市刑侦支队门口。 “放心，三哥给你安排妥妥的！” 刑侦支队现在手里没有侦破的几个案子，也都不是什么大案。 这是李东林提早就通知好的，所有人到北州市刑侦支队集合。 “行了，你们先回去。” 陆川拿上陆遥给他准备的旅行包，单独下车。 陆川给李东林打了电话，不一会，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名年轻刑警，从大楼里面出来。 “陆主任？” “欢迎欢迎！” “我是北州市刑侦支队副队长，陈虎，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但是一直没机会见面。” “这次的案子，可是要拜托您了。” 陈虎很客气。 旁边的年轻刑警也很有眼力见，接过陆川的旅行包，三人走向大楼。 “陈队，发生什么案子了？” 陆川目前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案子。 但是以李东林这么紧急的通知来看，一定是大案要案。
“具体案情还挺复杂，李处长他们已经在里面讨论了，您直接进去听就行。” 所有重案组成员所在的城市，只有陆川的海州市，距离北州市最远，所以陆川到达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陈虎推开会议室大门。 扑…… 浓浓的烟味就窜了出来。 李东林看到陆川，眼神一亮：“陆川，来这边坐。” 其他重案组成员看到陆川进来，纷纷点头。 以陆川上几次在重案组当中的表现来看，已经绝对成为重案组的骨干成员。 在重案组里面的地位可以说仅次于李东林。 李东林右手边的椅子是空的，显然是给陆川早就准备好了。 此时会议室的投影仪前有一个陆川不认识的人在汇报。 “好，咱们继续。” 陆川坐下后，李东林命令继续汇报。 “是！” “五天前的上午6点30分左右，杨家沟的村民张小光，在北梁山采摘山货的时候发现了这个背包。” 投影仪上，展示的一个红色的徒步背包照片。 只不过可能因为阳光长期暴晒照射，徒步包的颜色已经变得比较浅，显得有些老旧。 “在这个徒步背包的周围，这个村民还发现了徒步拐杖和一些其他的野外生存装备。” “北梁山是咱们省唯一的一座大型原始森林。” “每年都有很多人慕名而来到里面去探险徒步。” “但是里边环境非常险恶，毒虫毒瘴密布，所以经常有人在里面失踪。” 北梁山的情况，陆川倒听说过。 这一片原始森林连接着自己所在的省份和隔壁省份。 里面有不少珍稀野生动物。 当然景色也特别美。 近年来有很多城里人选择去北梁山进行野外探险和徒步。 陆川上大学的时候还跟同学去过一次。 但是里面的地形复杂，天气多变，而且树大叶密，需要有当地的向导带进去才不会迷路。 不过也有很多人独自进山或者是几个朋友一起进去，近年来有不少失踪事件被报道。 “张小光捡到背包之后，怀疑是有人失踪残留下来的一些物资，所以直接送到了派出所。” “北梁山派出所那边经过比对发现这些物资确实属于近年来的一名失踪人员。” “随后北梁山派出所在发现背包的附近进行搜寻，最终找到了失踪人员的骸骨。” 王松就坐在陆川旁边，刚刚已经给陆川小声做了介绍。 王炳坤，北州市刑侦支队支队长。 “但是发现尸骨的地方有些奇怪。” 王炳坤切换投影仪，上面出现的是骸骨发现地的照片。 陆川坐直身体仔细观察，发现骸骨掩埋在土层里面，只有半只手臂的骨头，裸露在空气当中。 这样看……死者死前被掩埋过？ “失踪人员的骸骨，有人为掩埋的骸骨土层。” “身上没有野兽撕咬的痕迹。” “经过我们的法医初步检查，死者两肋多多处骨折，鼻骨断裂。” “舌骨折断，说明死前遭受过殴打，并且是窒息导致的死亡。” 王炳坤所说的当然不仅仅是骸骨的鉴定情况。 更重要的是，这名失踪人员的死亡不是意外而是他杀！ 第672章 惊动重案组的原因 第673章惊动重案组的原因 王炳坤继续汇报这些骸骨的一些其他情况。 陆川认真听着对方的分析。 北州市刑侦支队的法医水平很高。 尤其是对骸骨鉴定分析方面有一定的造诣。 很多细节上分析的非常到位。 判断出了当时案发现场的很多细节。 这是陆川走过很多刑侦支队里面，发现的唯一一位对骸骨鉴定这么精通的一位法医。 但是仅仅是一名失踪人员被害，似乎不至于惊动省厅重案组。 要知道省厅重案组全员出动，遇到的绝对是大案要案。 而一名被害人在山里被人杀死，虽然是大案，但算不上什么要案。 “所有向导带队伍进山，事先都会在北梁山派出所进行备案。” “确定了被害人的身份之后，我们查了当时报告被害人失踪的一些卷宗。” 王炳坤继续翻动投影仪。 王炳坤操作投影仪出现的是其他5卷卷宗的照片。 “其中4名失踪人员是外边来的游客，还有一人是当地的向导。” “经过衣着比对辨认，确定这名骸骨，就是当时带队的向导！” 对方在山里失踪被害，原因可能比较简单。 “接着我们扩大了搜查范围，在距离这两具骸骨不远的地方，发现了另一句骸骨。” “同样是被掩埋，同样生前遭受过殴打，同样是窒息死亡。” “当时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北梁山派出所一共收到了五起失踪案的报告。” 要么是和其他人发生了冲突，要么就是和同行的人发生了冲突。 “而是被害人的父母报告失踪。” 但是很快，陆川就知道这个案子为什么由省厅专案组直接接管。 “因为这两年北梁山的旅游比较火爆，当地的向导也进入了一个比较有序的组织管理。” “当时报告对方失踪的并不是被害人同行进山的人。” “根据当时的初步判定是5人很可能遇到了大型的野兽。” “但是很可惜，五人并非遇到了野兽，也并非发生了内讧，发生了冲突，导致其中有人员死亡。” “而且经过辨认之后，发现这一句骸骨同样是当时失踪的五人之一。” 总之只要查一查这个人进山的时候跟谁在一起，案子可能就会很明了了。 “而这5个人当时全部失踪。” “这是我们在第1名被害人骸骨发现地旁边三米左右的位置发现的另一具骸骨。” 王炳坤汇报到此之后，转过身看向重案组的成员。 “发现了三具骸骨之后，我们组织精干警员对周围进行了大范围的摸排。” “但是很可惜，除了一些背包和散落的登山装备之外，没有发现其他的骸骨。” “但是根据现场发现的装备数量，背包数量来看，另外两人虽然没有发现骸骨，但是她们所携带的装备都遗落在了骸骨发现地的附近。” “我们猜测是凶手把她们带走了，至于被没被害，如果被害尸骨埋在了哪儿，现在还不清楚。” 陆川这次听明白了。 因为涉及到5名失踪人员被害。
所以，重案组第一时间集合。 “李处，我的汇报结束了。” 李东林点了点头案子的大概情况，目前都已经清楚了。 “大家说一说都有什么看法？” 王松首先看向王炳坤：“这几个人当时失踪的时候身上带了大量现金吗？” 王炳坤摇了摇头：“发现失踪人员的事故之后，我们第一时间和被害人的家属取得了联系。” “向导的身上只带了500块钱左右的现金，其他几名人员都是外地来的学生。” “身上并没有带多少的现金，而且我们查了这些人的银行转账记录。” “在他们失踪的那段时间，没有大额转出的情况。” 王松的意思王炳坤非常明白，而且他们已经做了先期的一些调查。 这些人的失踪大概率并不是因为钱财。 听了王炳坤的汇报，王松微微皱眉：“不是为了钱？凶手为什么杀了5个人？” “而且这5个人年龄都不大，身体素质都比较好，这说明凶手很有可能不是一个人。” “对了，这五个人，三男两女是吧？” “对，三男两女，向导是男性，两名男大学生和两名女大学生。” “在发现骸骨的现场，我们发现的三具骸骨都是男性。” 都是男性骸骨？ 对方带着两名女大学生跑了？ “见色起意？” 王炳坤认真的点点头：“在上报给省厅的同时，我们这边也做了一些基础的判断和分析。” “失踪的5个人当中，虽然只发现了三具骸骨，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判断的话，很有可能剩下的两名女性也应该被害了。” “我们调查了一下失踪5人的关系，除了向导之外，另外两名男大学生和女大学生都是情侣关系。” “4个人是今年6月份，大学毕业前，过来旅游的。” “两名女性大学生的相貌较好，我们初步怀疑，很有可能是他们在山里徒步的时候，遭遇了另一伙人。” “对方见色起意杀了三名男性。” “然后带走了两名女大学生。” 在场重案组的人听了微微点头。 北州市刑侦支队的这个判断是比较合理的。 宋明光接着问：“王队，刚刚我听你说近两年所有进山找过向导的队伍都在北梁山派出所进行过登记。” “案发后你们有没有查询过当时和失踪队伍同期进山的一些队伍？” “尤其是队伍人员都是男性的，甚至有没有这些人员当中有前科的人？” 这个问题…… 王炳坤摇了摇头。 “这方面的线索，我们还没有调查和跟进。” 这个也比较正常，从发现案情到现在，北州市行政支队其实已经做了很多工作。 清理骸骨，寻找周围的情况，就耗费了三天时间。 再加上确认骸骨的身份信息。 联系被害人的家属等等，这些流程完成，四五天时间就过去了。 宋明光转过头看向李东林。 “李处，从目前情况来看，凶手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所以我建议从同期进山的这些队伍查一查。” 第673章 半枚指纹 第674章半枚指纹 重案组的其他人，又发表了一些看法和意见。 李东林听完汇报后，想了想，制定了后续重案组工作的主要方向。 “老宋说的非常好，要重点调查和失踪被害人同一时期进山的其他队伍。” “尤其是，全部都是男性的队伍，要着重进行调查。” 一组5人进山失踪，其中包括向导三名男性的尸体在同一区域被发现。 而且全部都有掩埋的痕迹。 这就说明被害人遇害，绝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而是被杀死。 失踪5人当中的另外两名女性，骸骨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并不意味着两人就幸存下来。 就像宋明光分析的那样，两名女性很有可能被凶手带走。 “此外，所有现场发现的装备，骸骨，”李东林看向陆川：“陆川这边全面的进行第二次勘察。” 根据北州市刑侦支队这边的勘察现场，300米范围内发现了5名被害人的所有装备。 今年夏天的时候，陆川带着沈妍也去露营过几次，野外宿营的一些装备都比较熟悉。 “不排除5人当中，因为某些人的个人恩怨，导致了这次的案件发生。” 这次的案情分析会开得并不长。 因为5名被害人都来自不同的地方，各自的社会关系，家庭背景都有不同。 “另外，要对五个人的社会背景，人际关系，家庭情况进行详细的调查。” 重案组主要是了解一下整个案件的经过。 其中有背包五个，帐篷若干，还有一些野外生存的一些装备。 王松和宋明光两人分别带着几人，对李东林安排了两个方向开展调查。 配合陆川重新对现场发现物品进行复勘的是，北州市刑侦支队现勘办公室主任赵国锋。 这两年来陆川快速崛起，在整个省厅的现场勘查圈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两人以前虽然不认识，但是赵国锋对陆川的大名是早有耳闻。 而且距离肯定不近，否则的话，北梁山派出所这边不可能没有什么发现。 陆川对这些设备并不陌生。 “是！” 因为被害人一共有5人，所以凶手是一人作案的可能性并不大。 调查同时期进山的探险队伍，确实是一个很可行的办法。 而陆川这边直接来到了刑侦支队的证物室。 “陆主任，我们这边已经按照发现的装备种类进行了分拣。” 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调查完的，重案组分成了几个小组分赴5个人的居住地还有学校进行调查。 从去年年初在省厅指纹会战中大展拳脚之后，陆川参与重案组多起大案要案。 现在已经隐隐有全省现勘第一人的态势。 赵国峰这边做的工作比较细致。 陆川刚刚看过案发现场的照片。 被害人的背包户外装备都是散落在发现尸骸300米左右半径内的区域里。 很多装备都是散着的。 现在已经被赵国锋等人分门别类的摆放在一起。 “赵主任，你们这边有什么发现？” “有一些，但是对破案的意义不太大。” 赵国峰指着面前五个背包。 “这5个背包当中，其中有4个背包，里面的东西应该是一致的。”
“我们上网查了一下这4个背包，他们都是一个品牌，是同一家野外生存装备供应商提供的制式野外生存装备。” “而另一个背包里面的东西要简单很多。” “基本可以确认，4个相同品牌的背包应该是属于那4个大学生的。” “而另外比较简单的这个背包是向导的。” “我们在网上查到这几四个背包的制式装备清单，对里面的装备进行了一一对比。” “发现里面的睡袋没有了，备用电池也没有了。” “还有一些野外生活用的打火设备也都没有了。” “当时这组人进山的时间是半年前，也就是7月份。” “具体时间是7月2日上午出发。” “当地派出所接到的报案时间是7月10日。” “我们咨询了一下当时报案的学生父母，根据当时这几名学生的探险计划，7月2日进山，然后7月9日就应该出来。” “也就是说他们被害的时间应该就集中在这个时间段内。” “而根据背包里面的装备清单显示，这些物资和设备足够用10天的。” “所以，被害人半路丢弃的可能性不大。” “我怀疑这些东西被凶手拿走了。” 赵国峰的判断…… 是有一定道理的。 但是，似乎也有一些逻辑问题。 “赵主任，刚刚王队长通报案情的时候，说你们在骸骨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一些现金？” “而且，被害人的账户没有转账记录？” 赵国峰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那就奇怪了，如果按照你的推断，凶手拿走了被害人的一些野外生存装备，但是没有拿他们的钱。” “为什么？” 赵国峰摊摊手摇摇头。 他也知道自己的猜测和现场发现的情况有出入，逻辑上说不通。 但是到底为什么他也说不明白。 因为被害人没有钱财上的损失，所以因财杀人的这种可能性暂时来看是不成立的。 可是被害人携带的一些野外生存装备却消失不见。 这就又有问题了。 难道对方仅仅是为了这些装备杀的人吗？ 不应该呀。 不过就是几条睡袋，一些备用电池，一些打火石而已。 暂时放下这一点疑惑，陆川继续检查现场发现的证物。 从当时案发现场的一些细微痕迹来看，赵国峰他们这边做出的判断是除了报案人之外，短时间内并没有人进入案发现场。 也就是说凶手杀完人之后将尸体掩埋之后，这个地方就再也没来过人。 一方面是现场没有外来人员的痕迹。 另一方面就是如果有人发现的话，可能早就报警了。 北梁山面积广袤，进入游玩探险的队伍，所走的路途根据向导的不同也都有所区别。 所以没有人进入到案发现场附近也是正常的。 这样带来的一点好处是现场并没有被破坏过。 同样的背包里的东西也没有被人动过。 赵国峰他们当时对所有的物品进行了检查。 幸运的发现了半枚指纹。 “我们已经比对过，可惜没有成功。” 第674章 圈定犯罪嫌疑人范围 第675章圈定犯罪嫌疑人范围 这是北州市刑侦支队这边获得的，唯一一条可能有指向性的线索。 陆川已经看过，这枚指纹确实比较模糊，鉴定的难度非常大。 但是对于陆川的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来说，只不过是多耗费些时间而已。 陆川并没有第一时间对这枚指纹进行处理。 而是对所有的散落的物品上重新进行了勘察。 从现场散落物品的范围来看，凶手一定是翻过被害人的背包。。 既然翻捡过背包，那么就有可能留下指纹，留下皮屑，留下毛发。 陆川就是要对这些物品进行微量物证物分析。 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好在这些背包都是防水的，里面的一些物品有可能还能存留下一些线索。 从他们本身的生活学习轨迹来看，并没有发现可疑的情况。 经过半年多时间的风吹日晒，很多痕迹，即便当时留下了，现在也早就已经消失殆尽。 会议室里面宋明光在进行汇报。 “她男朋友也是学校数一数二学习好的学霸，两个人工作也都找到了一起，这次去山里玩，打算出来就结婚了。” 宋明光带的这组人，开始对四人的家庭情况、人际关系进行调查。 “我们家女儿特别乖巧，平时也不怎么得罪人，在学校的人缘也比较好，连续4年都获得了奖学金。” “我们家儿子没有什么仇人，在学校的时候表现虽然不那么优秀，但是没听说过，他跟同学有什么冲突。” “我这边的调查结果显示基本上可以排除4人，因为恩怨纠纷，经济纠纷，家庭纠纷等各种原因导致被杀的可能。” 从他们父母的工作生活也进行了一番调查，并没有发现特殊的情况。 “这几位同学在我们班里都还挺好的，我们班30多个人，大家感情都不错，平时也没什么冲突。。” 这项工作肯定是特别繁琐。 宋明光这边的调查并没有取得什么突破性的结果，也没有什么大的进展。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 整个重案组的工作，在刚刚到达北州市刑侦支队一个小时之后，就进入了马力全开的节奏。 现场遗留的物品不仅比较多，而且过去的时间比较长。 而这项工作陆川只能自己去完成。 “呜呜呜呜……结果……” “所以我更倾向于4个人在山里面探险，很有可能是和其他队伍或者是什么人发生了冲突，导致惨剧发生。” 4名被害学生的家庭背景，人际关系都比较简单。 “上次去探险的事我们都知道，本来我们还有几同学想去的，但是他们是两对情侣，我们去也没意思，寻思就算了。” 李东林最近几天的压力很大。 北梁山发现三具骸骨的新闻，根本压不住。 早就传出去了。 现在在山里边探险的队伍也一个个都跑了出来。 甚至网上开始流传一些，对北州市旅游环境安全稳定的质疑。 省厅领导昨天给李东林打了电话，要求他们尽快破案。 “王松，你这边的调查情况怎么样？”
三天来，王松这边带队对当时和被害人队伍同期进山的所有队伍，进行了仔细的调查。 “我这边的调查基本完成。” “我们查了北梁山派出所进出山登记的探险队伍记录。” “有登记的，都是有向导带队的队伍，从交叉时间来看，当时一共有12支队伍进山。” “其中有三支队伍一直在山脚徘徊，没有深入进去，只是为了做直播，人员也比较少，每支队伍都是两人请了一位向导。” “而另外九支队伍的进山路线，我们和向导都进行了沟通和调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行走路线和被害人队伍的路线都没有交集。” “从调查的情况来看，基本上排除了同期队伍是凶手的可能性。” 王松这边在调查的时候，对所有队伍的全部成员都进行了核实。 一个人撒谎不容易被发现，但是几个人一起撒谎还不被发现，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一般情况下，如果队伍人员里边提前串供的话，那么所有人说的细节用语有可能都是比较类似的。 但是王松调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种情况。 队伍里面每个人的话术虽然都不同，但是细节、环境都没什么纰漏。 “另外我们对经常进出北梁山的向导都进行了咨询。” “所谓北梁山的向导，其实就是山脚下的一些常住居民。” “这些居民经常上山采药采蘑菇，采摘一些山货，所以对山里的环境比较熟悉。” “但每个人的进山路线都不一样，进山采摘山货的范围也不一样，进入山里的深度也不一样。” “所以这就导致大多数的队伍只要找不同的向导员，进山的路线基本上就不会发生重复的情况。” “而被害人这支队伍的向导带他们走的是几十年前就存在的一条打猎的老道。” “根据当地一些向导所说，被害人他们走的那条山道能够进入山里很远的范围。” “而且位置非常隐秘，不是本地人，基本上不知道那条道。” 李东林敏锐的捕捉到了王松所说线索的关键点。 “你的意思是说……案子是当地人做的？” 刚刚王松说，所有和被害人队伍同期进山的几支探险队都已经做了调查。 已经基本上确定了，这些队伍并没有作案嫌疑。 然后王松又说，被害人所走的那条道路一比较隐蔽，除了当地人外人不可能知道。 而不在北梁山派出所进行登记的探险队伍只有两种。 一种就是不雇用向导自己私自进山的。 而这种情况下，地方根本就找不到被害人所走的那条隐蔽的打猎老道。 还有一种不用登记进山的就是当地的居民。 他们不用登记，而且知道那条打猎的老道。 所以王松的意思就是说，凶手很有可能是当地人。 王松重重的点点头：“虽然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支撑，但是从现在的种种情况来分析，当地人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 “所以我的意见是重点放在北梁山附近当地人的调查上。” 第675章 陆川的鉴定分析结果 第676章陆川的鉴定分析结果 案件的线索虽然非常少，但是重案组经过三天时间的调查之后，已经梳理清楚了脉络。 首先王松的调查已经排除了，和失踪被害队伍同期进山林的探险队伍的嫌疑。 当然，这只是目前的调查结果。 后期如果有新的线索发现，也有可能将怀疑的目光再次对准这些队伍。 另外就是宋明光那边的调查已经基本摸清楚了被害5人的基本个人情况。 严格意义上来讲，是三名被害人和两名失踪人员的个人情况。 4名大学生，无论是家庭背景还是学校背景都比较简单。 基本不存在因为个人背景原因杀人的可能性。 而且，即便有这种可能，对方选择在北梁山里面杀人的可能性也并不大。 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陆川那边的发现。 外边的人根本莫不清楚里面的环境。 证据，永远是破案的最重要依据。 北梁山里边环境复杂，地势险要。 虽然大概的范围已经锁定，但是做案件排查并不那么简单。 结合目前发现的种种情况。 聚集着很多靠山吃山的人。 “先说死亡时间。” 这三天时间，陆川忙活的仅睡了四五小时。 北梁山周围有很多自然村落。 “首先先汇报一下骸骨的鉴定情况。” 李东林把目光转向了陆川。 “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根据骸骨化程度看，时间应该就是半年左右。” 也确实得到了很多线索。 “从发现骸骨的地点到外面进山这段距离分析，这支探险队伍应该是7月4日到达案发地点附近。” 陆川这三天来对已经发现的三具骸骨重新进行了鉴定分析。 陆川对这些物品一件一件地进行了非常细致的分析。 失踪人员和被害人员在案发现场留下了大量的物品。 仅仅通过重案组办案人员的推论，是不可能进一步锁定犯罪嫌疑人的。 当地人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大。 “这次探险队伍根据报备的信息，原计划是7月2日进山，7月9日出山。” “两者的时间是吻合的。” 陆川之所以分析这一点，主要目的就是确认被害人时间的直接证据。 探险队伍是7月2日进山，计划7月9日出山。 这个时间只是报备给北梁山派出所的时间。 也是理论上队伍被害人员失踪的时间范围。 但实际上被害人到底是什么时间被害的，不能通过推理，只能通过证据去证实。 尸体的骸骨化程度，就是直接证据。 北梁山内的环境湿热温度较高，即便现在是冬天，里面也没有雪。 是非常适宜尸体死亡后骸骨化的环境。 “另外是对死因的判断。” “已经发现的三具男性尸体，基本上都有骨折性损伤。” “可以判断为死者被害之前应该经过剧烈的搏斗。” “其中一号骸骨，”陆川打开投影仪，对三具骸骨进行了编号，“就是我们三天前看到的，有手臂暴露在外的骸骨，舌骨断裂，肋骨断裂。” “可以判断为窒息性死亡。” “而2号骸骨，腿骨断裂。”
投影仪上的照片，显示了骸骨断裂的裂缝。 “这种断裂面，有细碎的粉碎性骨折痕迹，符合钝器捶打造成胫骨断裂的特征。” “通过腿骨骨折的痕迹，大小形状基本可以判定为是某种登山杖或者钢筋之类的圆柱形物体打击造成的骨折。” “另外，2号骸骨的脊柱，大家看下端，这里有利器划痕。” “应该是凶手用刀子，从背后捅进被害人的后腰，形成的刮伤。” “还有这里……” 投影仪上展示的是2号骸骨的颅骨。 “枕骨处有断裂横纹，有纵向的交叉裂痕。” “死者生前后脑遭受过外物的严重撞击。” “而且这个伤痕的痕迹，和刚刚腿骨造成的骨折痕迹相比，形成这种伤痕的钝器打击面积要更大。” “也就是说，造成2号尸体腿部骨折和颅骨打击的物体并不是同一种。” “造成颅骨打击骨折的物体更像是锤子之类的东西。” “2号死者的致命伤应该是在头部。” 陆川介绍的非常详细，非常细致，对逝者的每一处伤痕骨折痕迹都进行了仔细的分析鉴定。 而得出的结果，在座的人也都能够听明白。 针对2号骸骨进行打击的人，有可能是三个人。 一个用类似于登山杖的东西，造成2号被害人的腿骨骨折。 还有一个人手持利器造成了死者的后腰损伤。 再有一个就是用榔头之类的东西，锤击死者脑部。 而这一击，才是致命伤。 “所以来说，初步看造成2号骸骨伤痕的凶手，很有可能有三个人。” “我们在看3号骸骨的情况。” “相比于1号骸骨和2号骸骨，3号骸骨身上的伤痕更多。” 投影仪上，出现的是三号骸骨所有伤痕的痕迹。 “3号骸骨的双腿和双臂都有骨折现象，经过骨折痕迹的对比，确定就是造成2号死者腿骨骨折的凶器所为。” “从这一点上也验证了刚刚我们做出的判断，凶手绝对不是一个人。” “还有3号骸骨胸口肋骨的断裂伤，断裂面积大，成椭圆形。” “对比2号骸骨的骨折痕迹，可以判断应该是造成2号骸骨枕骨骨折的凶器所为，也就是榔头或者是锤子之类的东西。” “还有这里。” 陆川指着的是腿骨上的一张放大后的照片。 “左腿骨上半部分，也就是大腿的部分。” “大家看这些细小的白色斑点状痕迹。” 照片即便放得很大，这些白色斑点状的痕迹也并不是特别清晰。 “这是什么情况？” “刀尖！” 陆川拿起桌子上的一柄水果刀，指着刀尖给大家解释。 “3号被害人在死前，有人曾经用利器刺穿大腿，刀尖顶在骨骼上。” “而且不止一次。” “还有这里。” 众人仔细观察，是一条细细的白色痕迹，连续的，大概有十厘米长。 “一个大概10厘米长的白色痕迹，是刀尖在骨骼上留下的划痕。” “也就是说凶手用尖刀，多次刺穿3号被害人的大腿之后，顺着肌肉，又划开了十厘米！” 第676章 没有主人的指纹 第677章没有主人的指纹 在骸骨鉴定分析方面，陆川不愧是省厅里首屈一指的专家。 北州市刑侦支队这边仅仅是做出了一些性别，年龄，身份比对方面的鉴定。 但是陆川不一样。 骸骨上的每一处伤痕，每一处裂纹，每一处划痕，都给出了相对应的鉴定分析结果。 根据这些伤痕的形状，大小，数量判断出现场实施作案的凶手至少有三人。 并且大体上确定了凶手使用的凶器范围。 从骸骨鉴定分析来讲，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还原了案发现场的大概情况。 而除了表面上看出来的一些东西之外，对于凶手犯罪行为和心理行为的刻画也有很大的帮助。 首先可以判断凶手极度残忍。 王松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 无仇无怨下这么狠的手，说明犯罪嫌疑人心理极度扭曲。 只是这次已经不是腿部的照片，而是换成了胸骨。 杀人已经不能够满足其变态的心理，而在这个过程当中折磨被害人似乎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死者身上的现金没有丢失，死亡期间内也没有任何转账记录，对方就不可能是图钱。 “另外，除了这些，大家看这里。” 前面的调查结果已经基本确定，三名已经发现的被害人和两名失踪的人员都没有什么仇人。 枪伤？ 而组里的另一位叫陈志国的组员，蹭的站了起来！ 不可思议的喊出：“枪伤！” 李东林看向陈志国，开口询问。 这种人身上大概率不可能只有一条命案。 在大腿上制造伤痕，刻意划开肌肉，而且距离长达10厘米，短时间内肯定无法造成被害人死亡，但是可以起到折磨的目的。 陆川操作投影仪放大的还是3号骸骨的照片。 尤其是在3号骸骨上留下的伤痕，可以证明凶手对人命视如草芥。 “大家看这里，这是左肋和胸骨后面的照片。” 只有杀的人多了，对人命根本毫无敬畏才会像陆川发现的这样。 “黑点？” 那为什么凶手还要对死者实行如此残忍的手段？ 其他所有人，包括李东林的面色全是一变。 “老陈，怎么回事？” 绝大多数的人在第1次杀人的时候，除非有特别刻骨铭心的仇恨，否则都不会下特别重的手，或者是采用特别残忍的手段。 已经平复下来的陈志国慢慢坐下，开口解释：“10年前我办过一个类似的案子。” “被害人发现的时候，也是一具骸骨，在那具骸骨的胸口肋骨上，发现了这种类似的黑点。” “当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案子一直没有破。” “后来过了三四年，因为另一起案子牵扯出了当年那个案子的凶手。” “才知道对方是用猎枪打死了被害人，那些黑点就是猎枪子弹的枪沙留下的痕迹。” 陈志国这判断，陆川听了之后直点头。 他以为现场的人没有人知道这些黑点是什么，没想到陈志国竟然见过。 要知道陆川如果没有系统奖励的现勘技能，他也不知道这些黑点是怎么造成的。 “陈哥说的没错。” “这些黑点确实是枪伤。”
“发现这些黑点之后，我对这些黑点进行了实验，确定上面有硝化反应。” 硝化反应是刑侦技术手段里面确定开枪与否的重要判断因素。 这种反应的判定原理是因为子弹火药中含有硝类的化学物质。 在一定的环境范围内，开枪后长时间都会残留硝类化合物。 所以警方只要采集到这些残留物进行化验，就能够得到相应的结论。 而这种硝类化合物的附着能力非常强。 如果凶手曾经开过枪，短时间内即便洗过澡，都无法消除这种物质的附着。 “而且从这些黑点的位置来看，全部集中在胸骨的背面和肋骨的里面。” “脊椎上也有一些黑点，这就说明凶手是背后开的枪。” “从这些黑点的痕迹深度来看，初步可以判定对方使用的枪械和开枪的距离。” “自制猎枪，自制子弹，开枪距离在五米以内。” “等等，”王松指着照片：“小陆，子弹和枪的种类不说，开枪距离……” 看到有些人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判断，陆川继续解释。 “因为这些黑点的范围并不大，自制猎枪采用的子弹里面都是钢珠之类的东西。” “猎枪激发之后距离越远，子弹里面的钢珠扩散面积越大。” “被害人胸口的伤痕面积，集中在了左胸，经过测定，大概距离就是五米左右。” “经过对骸骨的鉴定分析，基本上可以判断凶手，有人持刀，有人持棍，还有人拿锤子。” “最后，他们还有自制猎枪。” “所以，目前来看，凶手可能是四个人。” “这个概率比较大。” “另外我和北梁山派出所这边的民警做了一些联系。” “北梁山附近的居民居住的比较分散，而且以前都是以打猎为生，这些年虽然因为禁猎，很多人都已经不再进行捕猎。” “这些年来，北梁山派出所发出了很多次收缴猎枪的命令。” “但是，有的人家并没有把猎枪全部上缴。” “此外也不排除还有人住在山里。” 陆川对骸骨的鉴定分析，不仅一定程度上复原了现场，而且对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进一步进行了缩小。 此外对重案组侦办案件的方式和思路也都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毕竟普通的谋杀案和涉枪的案件是完全两个层次。 “很好，还有其他发现吗？” 陆川点点头：“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线索。” 骸骨鉴定分析只是陆川做的工作里的一方面。 他这边最重要的线索，其实是在现场发现的背包和物品当中采集到了指纹。 “我们来之前，北州市刑侦支队这边，在背包的物品里面采集到了半枚指纹。” “他们当时并没有比对成功，三天前的晚上这枚指纹就已经比对成了，没有什么意义，是其中一名死者的。” “我在系统里面查了一下，三名被害人和两名失踪的女学生都有指纹在系统里。” “但是……” 陆川翻动投影：“在背包的物品里面，我还发现了半枚模糊的陌生指纹。” “而这枚指纹并没有在系统里面比对到目标人物。” “它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留下的！” 第677章 重案组进山 第678章重案组进山 指纹的鉴定分析不成功，有两个方面的可能。 第1种就是指纹鉴定分析之后得到的目标指纹，其所有者没有在指纹库内留下样本信息。 这种情况是非常常见的。 警方的指纹信息库相对于庞大的人口基数来讲，必定是少量的。 当然，近些年来警方的指纹数据库越发完善。 尤其是通过身份证办理，录入指纹的比例，越来越大。 和以前相比，现在只要是办理身份证的青少年，所有人都需要录入指纹。 照这个趋势再发展下去30年50年，基本上就能够做到指纹库内的指纹记录全覆盖。 当然这只是未来的一个发展趋势。 陆川肯定的点点头，他确实就是这个意思。 当然在陆川这里基本上不存在这种情况。 第2种可能就是指纹的鉴定分析结果不准确，指纹系统内有目标人物的指纹，但是无法和现场发现的指纹进行配对。 既然目前案发现场的种种迹象都表明凶手有可能是北梁山附近的居民。 另外对所有人员进行指纹采集的话，那么调动的警力就会非常多。 不仅如此，北州市这边已经是自己省份的边界，跨过北梁山之后就是另一省份。 那么只要将所有北梁山附近居民的指纹采集上来，就有可能对比成功找到凶手。 很多案件在案发现场都能够找到凶手留下的指纹。 周边居住的村落有本省的，稍远一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的。 如果真的要对附近的所有人员全部做指纹采集的话，就涉及到和其他省份的兄弟单位进行沟通。 这样的话自然就无法比对成功。 但是凶手在指纹系统内没有留下目标指纹。 北梁山是北州市这边的原始森林，面积巨大。 而对方在死者的背包内留下了半枚模糊的指纹。 而实际上现在指纹库里的数据仅仅只是现有人口当中的一小部分。 李东林想了片刻。 “你的意见是……做指纹采集？” 以他的能力，分析鉴定完指纹之后没有找到目标人物，绝大概率就是目标人物在指纹系统内没有留下指纹。 李东林明白陆川的意思。 并不是所有的现勘刑警，都像陆川一样有高级指纹鉴定分析技能。 在现实破案当中发生第2种概率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这对人力消耗是极大的。 但是现在涉及到三条人命，和两个失踪人员…… “好，这个工作没问题，我立马安排，由北州市刑侦支队这边牵头，对周边所有居民进行指纹采集。” “至于隔壁省……我来协调。” “大家还有什么其他需要汇报的？” “等等，李处，我这还有一个请求。” 说话的还是陆川。 “哦？你说。” “进山！” 陆川的要求简单明了，就只有两个字。 “你要进山？” “对，虽然北州市刑侦支队这边已经把三具骸骨全部带了回来，现场拍摄的照片也非常完备，但我还想去现场看一看。” “另外最主要的是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找到另外两名失踪人员的一些痕迹。”
这才是陆川打算进山的最重要目的。 失踪的探险队伍一共有5个人。 其中三名男性的尸体在同一个区域被发现。 而另外两名女性失踪人员，并没有发现她们的尸体。 陆川想到山里面去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这样的话……没问题，等下北梁山派出所安排一下，找向导，我也一起，咱们进山看看。” “是！” 准备进入北梁山，并不是说说立马就能走的事情 北梁山派出所那边要去找比较有经验的向导。 陆川这边也要做一些准备工作。 山里面道路崎岖难行，很多装备不是说带就能带上的。 所以，陆川这边要整理一下自己的现勘设备。 李东林这边也在部署其他工作。 所以，进山的事情，就到了第二天一早。 北梁山派出所这边有专门的登山装备。 因为以前经常有人在里面走失迷路求救，北梁山派出所这边的民警就要进去搜寻。 求救的案子多了，慢慢的装备就齐全了起来。 每人一个大背包，李东林、陆川，还有北州市刑侦支队副支队长陈虎，北梁山派出所所长李浩。 再有几个经验丰富的派出所民警，一个向导，就进山了。 发现骸骨的地方，距离派出所山外的入山口还有一段距离。 几个人徒步进山走到里边的话，大概也需要一天的时间。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重案组来到这边之后没有直接进山的最主要原因。 骸骨都已经拉了回来，现场的所有证物都带了回来，进山又太耗费时间。 所以，当时李东林并没有直接去案发现场。 现在虽然1月份，山外面的天气比较寒冷。 但是进了山里之后，原始森林内的小型气候开始发挥作用。 基本上每进入一个山谷之后翻过一座山，气候都不完全一样。 刚刚进入北梁山的时候，外面还有积雪。 但是翻过两座山头之后，积雪就已经消失了。 “俺们这的山里，里边温度比较高，常年不见雪。” 北梁山派出所找的向导叫陈国仕。 陈国仕今年已经50多岁了，但是身体硬朗，常年在山里活动的他，身手矫健，对山里的情况非常熟悉。 陆川夏天来过北梁山，但是冬天进入这边还是第1次，也有些奇怪里边的小型气候。 这里面温度并不低，感觉就像外面的秋天一样。 落叶泛黄，遮盖住一切。 “老陈，山里边有没有野兽？” “那肯定是有，里面有豹子，有熊，还有老虎。” “但是北梁山里边的野兽一般不怎么袭击人，这里边野生动物比较多，不缺乏食物。” “这么多年来还没听说过有野生动物袭击人的事发生过。” 老陈比较健谈，一路上，给大家介绍山里的特产，很快就和大家熟悉了起来。 而就在陆川等人进入北梁山的时候，外面的工作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西沟村。 “老宋，走走，村里叫咱们去开会，说要采集什么指纹，一起去？” 第678章 深山老林 第679章深山老林 宋振国正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打着盹儿。 以前的北梁山，人迹罕至，除附近生活的人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外人来。 所有生活在北梁山附近的人都是靠在山里打猎，采摘山货为生。 但是后来猎不让打了，说是犯法。 可不让打猎，大家靠什么活着呢？ 没办法，最开始的那几年，山里人就偷摸的打猎。 反正也没人知道。 不过后来查得越来越严，有好多人因为偷猎都被判了刑。 宋振国就是被吓得不敢再下手的那一批人。 把自己的猎枪交给了派出所，老老实实的在村里边儿守着二分薄田。 日子过的一般。 “啥指纹？我可没那个功夫，要去你自己去。” 山里边儿像老宋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赵国峰是技术指导。 然后剩下的漏网之鱼再逐个去上门采集。 以前听别的同事说过，为了侦破一个命案给一个镇两个镇的几十万人做指纹采集，甚至dna信息采集的事情，说真的，当笑话听一下。 宋振国这里，在前些年成了西沟村和外界交往的唯一窗口。 不过宋振国有个好亲戚，赞助他开了一个商店。 但不代表经历的事情就比较多。 “王队，这么采下去，一周估计都搞不完。” 采集指纹的工作主要由北州市刑侦支队这边负责，支队长王炳坤是直接负责人。 集体采集工作只完成了人群总数的80%不到。 说完，老宋闭上眼睛，抱着猫又迷糊过去了。 怀里抱着狸花猫的老宋，撇开眼睛看向自己的邻居。 但是警方的人力资源毕竟有限，不可能挨家挨户去采集所有人的指纹。 赵国锋虽然是老现勘，工作年限比较多。 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只能采取这种集中办法。 这么大范围开展指纹采集，他也是第1次遇到。 而这次轮到了他自己，真是觉得这里面的工作太恐怖了。 但是架不住人多。 慢慢的，老宋的日子过的越过越好。 虽然采集指纹的过程并不困难，每一人采集指纹的时间也并不长。 而还有20%的人，就只能挨家挨户的去采。 好在有下面的派出所和村委会帮忙筛选。 否则的话，到底有多少人，要采集多少人都摸不清楚。 经过了大半天的跋涉，陆川等人已经进入了北梁山南侧的腹地。 这里的景色，和外边又有不同。 有的山谷好像外面的秋天一样，但有的山谷又好像春天一样。 陆川并没有去过横断山脉，不知道这边的生态情况和那边是不是类似。 但是触目所及让陆川非常惊奇。 因为他当时来北梁山的时候是在夏天，每个山谷的景色都差不多少。 温度相差并不大，景色也大同小异。 没想到到了冬天，这里的温度相差会这么大，一个山谷一片天。 “老陈，冬天这里边这么漂亮，按理说进来的游客应该多，但是好像怎么感觉外面的探险队伍没这么多了” 陆川扒开一个白色喇叭花，吸吮里边儿的露水。
甘甜清凉。 这是陈国仕教他的。 山里不缺水，这种手掌大小的白色喇叭花里面水质非常好。 以前来山里打猎的人都以此采集用水。 不管什么时候，这种花四季开放。 “冬天这里面的景色虽然好，但是危险性也更大。” 老陈在前面带路，手里握着一把柴刀。 虽然依稀能够辨认出这是一条老道，但是因为长时间没有人走，上面还是有藤蔓锁住，必须要用柴刀劈开才能前进。 “别看白天的时候这里面挺漂亮的，但是到了晚上这里面的温差非常大。” “在野外不怕遇到豺狼虎豹，就怕遇到低温天气。” “山里面的冷和外边的冷不一样，哪怕你穿的再厚，保暖做的再好，低温一定能打透，到时候一旦无法生火，那就麻烦了。” “所以，我们向导都很少在冬天接旅游团进山里面，即便是进来也就是在外围的一两个山谷内转一转，绝不会深入。” “咱们加快一点，这个山谷晚上的气温低，不适合扎营，咱们得翻过这个山头，去另一个山谷。” 陈国仕对山里的情况非常熟悉。 用他的话说，早年打猎的时候，哪一个山头有什么东西，他们这些人都一清二楚。 这些经验都是老一辈就传下来的。 在哪个山头能扎营，在山头的哪一个位置可以宿营，这都是有说法的。 而且每一个向导在山里面扎营的位置其实都不一样，都有自己选好的位置。 甚至有些人还会在自己选好的扎营位置附近留一些物资。 倒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玩意儿，可能是一块压缩饼干或者是一瓶水或者是一个打火机。 但不要小看这些东西。 关键时刻，这都是可以救命的。 对于老陈的安排，众人都没有异议。 北梁山派出所这边的人本来就知道山里的情况复杂多变，尤其是气候变化，说变就变。 到了这里边一定要小心谨慎。 陆川和李东林两个人，也不是激进冒险的人。 破案虽然很重要，但还是以自身安全为主。 山里的时间似乎过得比外面要快一些。 刚刚在山头上还能看到艳阳高照，但是众人从山头上翻下来，就已经看不到太阳了，山谷底下不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但似乎也已经进入了黑夜。 “山里边儿就是这样，外边虽然太阳还没落山，但是四周的山都已经把阳光挡住了，我们今天就在这儿宿营。” 老陈带大家宿营地地方，一看就是以前有人住过。 但是时间看样子很久了。 “上次进来的时候，还是半年前，等会我去生火。” 宿营地周围有茂密的植物，但是营地上却干干净净。 北梁山派出所所长李浩，指挥所里的几个小伙子搭帐篷。 “营地周围都是熟土，用火烧过，不长草。” 山谷里不同海拔高度的湿度也不一样，实际上来说山顶的湿度要小一些，而山谷的湿度最大。 但是众人不可能在山顶扎营，不说有没有地方，即便有地方，可到了晚上，山顶寒风吹过，没人受得了。 第679章 王家沟采集指纹 第680章王家沟采集指纹 老陈在营地的一个角落里，扒拉出不少干柴。 “夏天把这些湿的树枝埋在土里边儿，几个月过后就变成干柴了。” 这就是老陈说的准备。 进山里边，干柴很重要。 因为山谷底下湿气大，一般的柴火根本点不着。 老陈那边一个人忙着生火，又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铁锅，架在火堆上。 用老陈的话说，进山还得这些老东西好用。 登山装备的那几小锅，小碗的，弄点吃的还不够塞牙缝。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宿营地已经像模像样。 跟着向导进山的次数多了，很多习惯也都被向导带过来了。 几个帐篷搭起来，众人围坐在火堆旁边吃晚饭。 李浩和派出所的几个年轻民警，虽然家不是这边的，但是这两年因为救援的比较多。 重案组里面的成员王松，宋明光等人也都在各处督导。 对山里的情况也比较熟悉。 李浩打了几碗汤，递给陆川和李东林。 陆川有过野外宿营的经验，所以虽然在山里睡，但也没什么不习惯。 陆川等人进山的时候，外面的指纹采集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所以这项工作的难处就是做到不落一人。 陈国仕打小就住在山脚，北梁山就是他的家。 北梁山里面的植被茂密，空气非常清新。 老陈生的篝火很讲究，火苗不大，但是很温暖。 这一晚陆川睡得很好。 王松也亲自带队到下面去，给没有去集中点的人进行采集。 “李处，陆主任，喝点肉汤，身子暖和。” 锅里煮上，泛起肉香味。 大范围采集指纹，因为涉及到的人员比较多，很容易产生漏网之鱼。 陆川等人带的是速食品，但是老陈带了一些肉干。 第2天一大早天刚刚亮，众人起来收拾帐篷和其他物资。 比如西沟村，宋振国这样的。 很快一行人又踏上了征程，这里距离案发现场已经不远，大概再过一上午的时间，中午的时候就能到达。 这个工作倒是不难，就是要细致。 不管被采集人有什么事情，有什么原因不来采集指纹，没问题，事情总会有忙完的时候。 只要采集的时候确保是警察采集上的，不存在造假的可能性就可以。 有的时候这种情况下，如果犯罪嫌疑人果然在这个被采集指纹的人群内。 那么犯罪嫌疑人，一定会想尽办法躲避指纹采集的事情。 寻找各种理由，拖延指纹信息采集。 其实这种情况相对来讲还比较好办。 陆川在事先已经完成了对指纹的鉴定分析，录入到了指纹比对系统当中。 所有采集回来的指纹，在录入系统之后会自动进行比对。 而大范围采集的指纹，没有比对成功的话，就说明在剩下的那小部分人里面就很有可能存在犯罪嫌疑人。 所以这样的话，即便没有比对成功，在一定程度上也能缩小犯罪嫌疑人的范围。 大批量的指纹采集，在第1天和第2天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 剩下的需要民警下乡下村挨家挨户去对没有采集到指纹的人员进行补录。
今天，就到了西沟村。 “老宋，警察都在村口呢，咱们村就剩下你和老李几个没录过指纹了，赶紧过去。” 躺在摇椅上的宋振国，悠闲的晒着太阳。 冬日的暖阳很舒服，却并不在炙热。 但宋振国的脑门上却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摇椅后背上的衣服早就已经被汗水打湿。 还是来了…… 宋振国不知道警方现在到底掌握了多少线索，为什么突然之间要给所有人做指纹鉴定分析。 但是他害怕。 北梁山虽然范围比较广，但实际上居住在这的村民大多比较熟悉。 十里八村有什么事情，根本瞒不住。 前一段时间山里面发现三具骸骨的事情，在附近早都传开了。 更何况其中一个人还是村里的向导。 宋振国当然也听说了这件事儿。 其实他不仅听说了这件事，他还知道这些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当时他就在现场！ “我的指纹……留下了了吗？” 宋振国不敢肯定。 他帮着抬过尸体，还翻过其中一个女孩的背包。 应该不会吧？ 毕竟都过去半年了。 宋振国在北梁山里生活了半辈子，他很清楚，一具尸体放在北梁山里半年之后会是什么样 都成骸骨了，怎么可能还留下指纹呢？ 不会的！ 绝对不会的！ “老宋，你咋回事？咱们村里的其他人都做完了，就差你了啊。” 村长这个时候已经带着王松等人过来。 胡思乱想的宋振国反应过来。 “这两天生病了，哪都动不了，再说，我这铺子谁看着啊。” 宋振国声音有些沙哑。 加上额头上明显的汗珠，确实像是生病了。 “到村卫生所弄点药啊，你这是不是感冒了？出这么多汗？” “没事，买药不还要花钱。” “老宋头，你这些年开超市赚了这么多钱，留着给谁用啊？” “赶紧吧，给你采完警察同志还要去东沟村……” 山里。 北梁山里一座不知名的山谷内，陆川等人终于到了。 “这就是发现骸骨的现场。” 这里人迹罕至，自从骸骨被挖走之后，便没有人再来过。 警方当时做的一些标记和检查之后的痕迹还都在。 李浩，陈虎两人当时都在现场指挥参与案件的侦办。 “这个土坑就是发现1号尸体的地方，也是我们最先发现尸体的位置。” 李浩给陆川指了指发现尸体的第一地点，然后指向不远处的一个位置：“那边就是二号尸体，三号尸体的位置要远一些，不在这。” 陆川等人跟随老陈进来的路，是很多年前的一条猎人走的猎道。 小路很窄，而且非常不好走。 凶手杀完人之后，埋尸体的地方就在小路边上，几米到几十米不等的地方。 埋尸的山谷相对开阔。 “老陈，这里我看没有熟土，应该不是宿营点吧？” 陈国仕摇摇头：“这个山谷白天的时候气候好，但是到晚上不行。” 第680章 以这里为中心，挖吧 第681章以这里为中心，挖吧 陈国仕指了指远处的山谷口：“这里边是一个风口，晚上的时候山谷里的温度比较低，而且有的时候这个山谷里面有龙卷风。” “所以我们在这里面没有设置宿营点，一般都是在另外一个山谷在隔壁走半天才能到，在那边宿营。” 不是宿营点，那就意味着凶手要么是在这个地方和探险队偶遇。 要么就是把人带到这地方专门杀人。 “李所，带我去发现三号尸体的位置。” 发现3号尸体的位置，距离1号尸体和2号实体的距离有200米左右。 “李处，有点不对劲。” 山里的两百米和平原的两百米完全是两回事。 平原上的200米，一眼望过去就看到了。 3号被害人很有可能是在逃跑的过程当中被凶手追上了，然后开枪。 在埋三号被害人尸体的坑边，陆川仔细观察一个松树的树干。 但是在山里面陆川跟着李浩转过200米的距离，已经完全看不到发现1号尸体和2号尸体的位置。 所以对案件的逻辑分析能力远远要比陆川强。 另外两人呢？ 半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探险队里有5个人，三名男性已经被害。 两人这次进山，一方面是要再次看一看案发现场。 李东林本身就是技术刑警出身，原来就是做现勘的。 陆川能发现的，他当然也能发现。 很快陆川就把消化反应做完了，确定了刚刚自己的猜测。 “我试试，看看能不能做出硝化反应。” 另一方面就是要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被害人当中的另外两人。 “这个山谷的进口和出口，各只有一个。” 陆川在进山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带了简单的工具和一些试剂。 其实从现场的情况来看，陆川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这里确实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你的意思是三号是在逃跑途中被杀的吧？” “李处，我觉得我们要进山继续追踪，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 “这上边的黑点，可能是枪击造成的。” 而中枪之后3号被害人可能并没有第一时间死亡，被对方在折磨了一顿之后，才被埋了。 “李处，你看这个树干。” 这些年在省厅担任侦查处的处长，参与主持的大案要案多达上百起。 其他人当然没什么意见。 领导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当时发现骸骨之后，北州市刑侦支队这边派人在山谷里面进行了仔细的搜查，确认这边确实只有三具骸骨。 而对附近的300米是进行的地毯式搜查。 发现了一些线索。 过去的5天里，陆川对这些线索已经进行了全面的复勘摸排。 除了半枚指纹，其他的线索太少。 “领导，咱们进去的话，最多只能走三天。” 陈国仕作为向导，能走多远，还要听他的。 “我们一共带了10天的物资储备，现在已经进来了两天再走三天，然后我们再返回去。” “再走三天，能走到什么位置？” “腹地，基本上就进入北梁山腹地了，一般的探险队伍最多也就是在深入一天的行程就会折返。”
“我们再往里面走三天，基本上就是探险队伍不会到达的地方。” “以前只有一些老的猎户，还有一些采摘珍品山货的人才会进去那么远。” “另外，再往里面走，宿营点非常少，人迹罕至，而且危险性也会增加。” 最后，李东林决定，就走三天。 如果没有什么发现，就返回。 陆川等人在现场并没有过多的停留，而是直接顺着山路前往下一个宿营点。 这座山谷晚上不适合居住，而想到另一个作宿营点，就需要翻过一座200米高的山，到达另一个山谷才行。 老陈找的这些宿营点在距离远近上其实都是有说法的。 这些宿营点的距离基本上距离不会太近，不会太远。 众人到达宿营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正好太阳刚刚要落山。 “今天晚上咱们就在这儿扎营，不能够再走了。” 像昨天一样，老陈很快升起了篝火。 “老陈，这个山谷里面就这一个宿营点吗？” “有三个，这个是最大的，咱们人多，那边还有两个，是小型的宿营点。” 陆川抬头看了看天色，今天肯定是过不去了，只能明天转一转。 山里的晚上很冷。 露水很重。 而且陆川感觉越是进入山里边，早晚的温差越大。 白天的话时候，有太阳照射的地方，温度能有十几度。 但是到了晚上，只有零度左右。 第二天一早，陆川早早起来，在营地周围转了起来。 山里的宿营点，不是谁开发的就只能谁用。 既然发现骸骨的上一个山谷没有宿营地点，那当时凶手会在哪里宿营？ 不也就是这个山谷吗。 所以，陆川一早上就在营地周围转悠，但是可惜的是，半天后也没什么发现。 “老陈，等会我们去另外两个小的宿营点看看。” “好，等我把这些收拾一下。” 说完，老陈把篝火堆摊开，确定里面没有任何火星，然后又埋了一些树枝在一旁的土里。 老陈说所有进山里的人都这么做，一是防止山火，另一个是为下次来做好储备。 早饭很简单的吃完后，众人在老陈的带领下去了另一个宿营点。 大概走了两个多小时的样子，陆川等人就看到了这个宿营点。 面积不大，最多也就是放三顶帐篷的样子。 “这里……最近有人住过？” 地上的篝火堆虽然已经摊开，但是没有经过风雨，还能看到一些灰烬。 老陈点点头：“大概一两个月的样子吧。” “大家在周围找一找，有什么异常地方，喊一下。” 李东林安排完，众人四三开来，对周围进行细致的搜擦。 不一会：“李所，我这边有东西！” 派出所的一名民警有发现。 李浩过来后，赶紧拿对讲机喊话：“李处，陆主任，这边有发现！” 片刻后，大家聚齐在一起。 刚刚民警发现的是一只鞋子，单独的一只橘黄色徒步鞋。 “36码，女性鞋子。” 陆川叹了一口气：“以这里为中心，挖吧！” 第681章 陌生骸骨 第682章陌生骸骨 众人进山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 北梁山派出所的几个人背了锹镐等工具。 李东林和陆川站在一边。 “有点不对劲。” 陆川眉头皱的很紧，看着正在挖掘的众人，小声在李东林身边说道。 “哪里不对劲？” “鞋子。” 刚刚北梁山派出所民警发现的橘黄色徒步鞋，陆川已经检查过。 鞋子在太阳底下暴晒的时间已经很长。 颜色有些褪色。 “我仔细看过，两名女性失踪学生的鞋子，一个是蓝白色相间，一个是暗红色的。” 那这样的话……这北梁山里……到底死了多少人？ “我查看过失踪5人的资料，四名学生在出发前，发过朋友圈的合影。” 只是不一会的功夫，一名民警大声报告。 骸骨外的衣服还没有完全腐烂，虽然尘土覆盖，但是依能辨认出好像是墨绿颜色的。 “挖到了！挖到了！” “你是说……这鞋子不是失踪女学生的？” “骨骼颜色比较浅……舌骨完好，颅骨上有裂纹……” “可我们在现场发现的鞋子是橘黄色的。” “照片里面几个人穿的都是户外登山服，鞋子应该就是他们进山穿的鞋子。” 发现骸骨的地方在距离鞋子不到三米远的地方，土层埋的不深很浅，大概也就是30厘米厚。 可是，如果不是失踪女学生的，那就意味着，可能是其他失踪人员的。 36码女鞋。 陆川小心翼翼的开始清理骸骨，不一会，大概的轮廓就已经暴露出来。 但是并不影响对鞋子的大小和款式的判断。 尸体同样已经骸骨化，陆川大概看了看，把周围的泥土小心的扒开。 众人一看骸骨被埋时的形态，即便不知道骸骨鉴定分析的人，也一样就能看出死者生前遭受过凌辱。 陆川重重点头。 李东林一听，就明白了陆川的意思。 因为尸体下半部分裤子已经退到了小腿的位置上。 陆川赶紧上前：“大家都退后。” 腐烂的碎片在小腿脚踝附近烂成一圈。 上身和下半身中间，没有任何腐烂衣物存在。 很显然，死者被杀的时候，下半身就没有穿裤子。 除此之外，陆川还在尸体下方发现了一腐烂的背包。 背包里面的东西已经差不多全都腐烂了，但是身份证还有残留。 虽然只剩下不到一半的部分，但恰好是头像的一部分腐烂腐蚀了，留下了名字的一部分。 陈曦。 死者的名字叫陈曦。 李浩叹了口气：“一年半前失踪的一名探险者，在我们派出所报过案。” 李浩只看了一下名字，就知道对方的一些基本情况。 “报案人是死者的父母。” “陈曦是一名白领，在天州市工作，一年半前和未婚夫来北梁山探险，之后两个人就失踪了。” “未婚夫？” 李浩点点头：“是的，一起失踪的，我们进山里找过，但是没有什么发现。” “当时他们没有雇佣向导，我们以为他们是迷路了。”
“现在看来……” 陈曦既然已经遇害，那他的未婚夫呢？ 从陈曦骸骨被埋时候的形态可以确认，陈曦在死前很可能被侵犯过。 从这一点来看的话，凶手应该不是他的未婚夫。 毕竟两人马上都要结婚了，她的未婚夫没必要用强。 所以，陈曦的未婚夫在哪？ 答案很快揭晓。 所有的民警以发现陈曦骸骨的地方为中心，寻找在距离埋藏陈曦骸骨不到10米的地方发现了线索。 一只已经腐烂的手骨，在草丛里探出来。 “活埋了。” 陆川一看，就知道人是怎么死的。 “人被埋的时候还没死透，所以有一只手臂从土里伸了出来。” 发现这个线索的民警，现在都有心有余悸。 草丛里，一只只剩下骨头的半截手臂，任谁能不害怕？ “大家动手，先把骸骨挖出来再说。” 骸骨的挖掘并不困难，不到半个小时骸骨就已经被清理了出来。 陆川大概做了一个比较简单的鉴定分析。 死亡时间和另一具骸骨的死亡时间相同，死前死者被遭受过很大的折磨。 胸骨断裂，肋骨断裂，头颅骨上有裂痕。 直接死亡原因应该是胸口部位中刀。 保护心脏的第4根和第5根肋骨中间有明显的刀痕。 但是令人惊讶的是，在这一具骸骨的胸口部位，发现了一张腐烂的身份证。 “不对劲。” 李浩拿过身份证：“年龄不对，姓氏也不对。” “陈曦的未婚夫叫王峰和她同岁，但是这张身份证上姓李，后边还有个鹏字，不知道后面还没有有没有字。” “下面的出生日期也不对，这张身份证不是死者的。” 两名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有一年半之久，陆川刚刚已经做了初步的鉴定检查。 除了死亡原因，死亡时间之外，凶手留在骸骨或者是尸体上的线索，基本上都已经消失殆尽了。 就连女性尸体下面发现的背包里面的东西也腐烂的差不多了。 这和另外一个现场发现三名男性被害人不同。 因为他们被害的时间比较短，只有半年左右，背包里的东西还相对比较完好，所以陆川在上面提取到了指纹。 而这两人，男性的背包现在没有发现，女性被害人的背包在尸体腐烂过程当中，受尸体腐蚀的影响里面的东西不可能提取到指纹等信息。 所以，这张腐烂的身份证，就是现在最大的线索。 身份证上有图像的那一半已经腐蚀掉了，姓名这一半也只剩下一个李字，一个鹏字。 下面的身份证号码后面几位腐蚀掉了，但是前面代表出生地和省份以及出生年月的号码还在。 “给家里打电话，让他们查一查，身份证属地是澎湖县的，年龄28岁，姓李，名字中有个鹏字。” 李东林立即作出安排。 深山老林里面肯定是没有信号了，众人进山带的都是卫星电话。 陈虎那边立即给自己的刑侦支队那边打个电话，安排李东林部署的工作。 这种筛查还是比较容易的。 当然就算这种筛查没有结果，身份证里面有芯片，只要带回去，一查一个准。 第682章 指纹比对成功 第683章指纹比对成功 按照原计划，陆川等人今天需要再往里面前进，到达下一个宿营点。 但是因为在山谷内发现了两具骸骨，耽误了不少时间。 所以现在众人面临两个选择。 第1个是就此结束后面的侦察行动，带着两具骸骨返回。 但是这次行动的目标任务并没有达成，失踪的两名女大学生，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 另一个选择就是继续前进，按照原来的计划，今天加快行进步伐，赶到下一宿营点。 但是，这里的两具骸骨怎么办？ “李处，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留下两个人在这个地方看着骸骨，等我们回来然后一起出山。” 陈虎觉得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不应该半途折回去，但是说把骸骨留在这个地方也不合适。 好在进山的人数比较多，留下两个民警的话，对后面的侦察行动，不至于产生大的影响。 但是李东林并没有立即同意陈虎的方案。 万一，李东林他们大部队进山的时候，留下的民警和凶手遭遇怎么办？ 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小，但是李东林不能不防。 “两具骸骨暂时留在这，等回程的时候，我们再带出去。” “陆川，如果把骸骨留在这块，对你后面的鉴定分析有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既然这样，那就按照陆川的意见，队伍不能分散，依然要按照原计划前进。” 陆川摇摇头：“初步的鉴定分析我已经做完了，后面需要使的是一些仪器，主要检测骸骨的一些成分信息。” 确定了接下来的行动，众人没有再耽搁，而是抓紧向下一个山谷进发。 老陈早些年在山里打猎，对山里的情况要比陆川等人熟悉的多。 “而且，我不建议分散力量，大家在一起，安全性更高。” 但是，不管怎么说，杀人凶手手里有枪是可以确定的。 “现在山里还住着一些人，他们平时还是以打猎为生。” “老陈，现在不是不让打了吗？” 陈国仕的野外生存经验非常丰富。 “我听你们说，发现骸骨的地方，补给品也都没带走，那就说明……对方没有想着留活口。” “骸骨留在这，对后续的工作没有影响。” “领导，今天我们可能要趟黑赶路，咱们跟紧点，晚上看不清路，大家小心一点。” 那就是前面发现的三名被害人，其中一人死于枪伤。 北梁山内的危险不仅是天气，还有豺狼虎豹。 十几个人聚在一起发生危险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单独有两名民警在这里，李东林害怕万一出现什么意外的话，那真就追悔莫及了。 虽然从弹道分析、子弹痕迹分析，可以确定对方使用的是自制猎枪，威力并不是特别大。 而且还有一个顾虑，他并没有明说。 按照他所说，如果真的有人当时带着两个女娃娃前进，根本走不了多远。 “偷着打呗，那玩意来钱快。” “刚刚发现的两个人，八九不离十就是碰到狼子了。” 这是老陈对山里偷猎人的称呼。 “那帮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碰到了女人的话肯定不会放过。”
“老陈你有认识的吗？” “李所，你这可开玩笑了，能干狼子的，都是亡命徒，我哪能认识那种人。” “他们一般都不出山，出来也是有固定的地方。” “老陈，你刚刚说，那帮人没打算留活口，啥意思？” 陆川问起了刚刚陈国仕说的话。 “因为山里人带的补给都是固定的，计划出来多少天，就带多少东西。”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口粮。” “那两个女娃娃如果真的被带走，没吃的，爬山路又这么累，最多坚持一两天，他们肯定会把人抛下的。” 行进的路上，陈国仕讲起了他知道的一些事情。 后边，陈虎也在给陆川和李东林解释。 “最近几年，上边有政策，封山育林，树不能砍了，打猎也不行。” “但是因为高额的经济报酬，偷猎的狼子屡禁不止。” “我们这些年，打掉了两个团伙，但是还有最少两三伙人，还在山里晃荡。” “北梁山这边的地形特殊，横跨两省，对方在山里的位置也不确定，我们组织过几次清剿，捣毁了他们的几个窝点，但是人没抓住。” 陈虎指了指前面领路的老陈：“类似这种失踪案，老陈他们当地人都觉得是狼子干的。” “那他们当地人不害怕吗？” 陆川有些不理解。 北梁山里既然有这种危险性存在，为什么还这么多旅游的。 还有村里的人当向导。 前面的陈国仕显然听到了陆川问题：“陆主任，我们跟他们不是一趟路。” “狼子走的是猎道，就是我们脚下走的这条路。” “我们走的是草路，和他们不在一个道上。” 陈虎继续解释：“山里人讲究多，走猎道的吃肉，走草路的吃素。” “进山里面走草路的都是采摘山珍等一些山货出来卖。” “草路沿途，这种山货多。” “猎道不一样，山里的猎道不是人走出来的，而是野兽趟出来的，猎人顺着猎道，才能捕获到大型动物。” 陆川恍然点点头。 这些东西，他确实不知道。 按照陈虎的说法，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猎道的。 老陈以前是打猎的，所以知道。 一般人找不到，也不会来找。 用老陈的话说，半年前死的那个向导，捞过界了。 时间在陈国仕给大家讲山里的习俗中，很快过去。 而且对方说的很准，太阳落山的时候，队伍还没有到下一个宿营地。 “我这有绳子，所有人都把绳子绑在腰上，咱们一串走。” 老陈进山的时候，胸前就背着一串绳子，当时大家还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现在知道了。 黑天后，气温下降迅速，露水很快凝结。 原本干爽的小路，异常滑脚。 有了绳子，就好多了，大家串在一起，谁突然脚滑了，也没什么大问题。 铃铃铃。 陈虎背包里的卫星电话响起。 不一会，挂断电话的陈虎兴奋的给李东林汇报。 “李处，陆主任发现的指纹，比对成功了！” 第683章 来龙去脉 第121章来龙去脉 枪械类初级技能卡？ 系统的奖励中，大概可以分为刑事侦查技术、法医学、网络安全等几个大类。 除此之外，还有近身格斗、枪械射击等防身技能。 得到系统这半年多时间，陆川已经完成了十几项任务，奖励的都是刑侦方面的技术类技能卡。 上次系统升级后，陆川已经可以在系统允许范围内，自主选择奖励。 但是仅限于技术类别，而近身格斗、枪械射击之类的，在陆川意识空间内，依然是灰色的，处于不可选择范围。 现在，有关枪械类技能终于解锁，里边的初级技能卡都处于蓝色状态，可以进行选择。 技术类的中级技能卡，后者枪械类的初级技能卡。 怎么选？ 其实，陆川的工作性质，更加偏向于后方。 出现场的情况一般也都是跟着大部队，在案子发生后到现场勘察。 危险性相比较经常外出调查的侦查员来说，要小的多。 但是，这不代表着一点危险都没有。 上一次在回龙山的遭遇，要不是张辉出现的及时，后果是什么样的谁也不知道。 也许陆川能一个人生擒对方，但也有受伤的可能。 而且，陆川的配枪也在上次获得二等功之后，申请下来了。 或者更严格的说，是考下来了。 和一般人想象的不同，警察配枪不是人人都有的。 配枪也不是按照级别来的，一般情况下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按照警种配枪，比如刑警、缉毒警都可以配枪，但是一般的民警、交警就很少配枪。 另一种就是按需配枪，有执行任务的需求，临时申请可以配枪。 而无论那种情况，警察在配枪之前都要经过严格的考试，考试合格后颁发持枪证才能使用枪械。 使用枪械的时候，还有很多条条框框。 比如跨地区使用就有要求，乘坐飞机携带枪械也有要求，都得要经过相关级别的审批才可以。 另外，枪械的使用也是有要求的，子弹上膛后，保险要处于关闭状态，子弹未上膛，保险要处于打开状态。 在使用枪械后，还要写报告，比如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开枪，现场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发出警告，造成的伤亡情况如何，子弹消耗情况怎么样等等。 而陆川在枪械上的学习很有限，大学的时候参加过几次实弹射击，其他的…… 没了。 看了看系统给的两个奖励选项，陆川还是决定选择枪械类初级技能。 虽然和中级技术能力相比，初级技能听上去性价比要低一些。 但是这类的奖励可是陆川第一次碰到，更何况能保命的技能必须选。 “选择枪械类初级技能卡。” “宿主选择枪械类初级技能卡，请选择具体技能，初级枪械设计技能卡、初级现场射击技能卡、初级枪械维修技能卡、初级枪械材料加工技能卡……” 枪械类初级技能卡有十三种，囊括了枪械设计、制造、维修、材料合成、现场射击等等方面。 “选择初级现场射击技能卡。” “初级现场射击技能加载！” 轰！ 有关枪械射击的各种技能和技巧如潮水般涌入陆川脑海。 和陆川刚开始理解的不一样，初级现场射击技能里边包含的可不仅仅是警用枪械的使用。 各种型号、类别的枪械射击，全部囊括在内。
当然，陆川现在有机会接触的，就是警用手枪里的05式转轮手枪。 警用手枪从最早的54式开始，经历了64式、77式、92式、05式五种型号的变化。 除了最早的54式手枪之外，都是自主研发。 除了05式手枪为转轮之外，其他都是自动手枪。 这些手枪的发展特点，就是使用越来越方便，但是威力越来越小。 最早的54式手枪，一枪出去，二十厘米直径的杨树一击洞穿。 而现在最新的05式转轮手枪，有效射程五十米，子弹初速度220米每秒，如果用橡胶子弹的话，初速度只有100米每秒。 用任强他们的话说，05式左轮手枪的威力跟砸炮差不多，也就听个动静。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警用手枪都更换了，92式手枪还有大量的装配，在逐步进行淘汰。 而各个地方的警察显然对05式砸炮不太感兴趣，淘汰的速度很慢。 除了新入警的警察没办法，老警察用的基本上都是92式居多。 王喜林的审讯也进入了尾声。 “我杀他们一家，就是为了给我妈报仇。” 王喜林是典型的小镇做题家，二十年前，王喜林的父亲因车祸去世，王喜林就跟母亲相依为命。 “我们家原来就是清河游乐场那块地方，我家老房子就是我抛尸的那地。” 王喜林之所以连续两次同一地点抛尸，原因就是他抛尸的地方就是他家老房子在的位置。 也是他母亲埋骨的地方。 “当年我在国外读大学，我母亲拆迁的时候被他们埋里边了，我杀他全家不过分吧？” 王喜林在整个审讯过程中，情绪非常稳定，就像在说其他人的故事。 而整个过程，并不复杂，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五年前，清河游乐场要开发建设，附近居住的居民就要进行拆迁。 本来这是一件好事，清河游乐场上的居民能得到一大笔钱，改善生活，建设的游乐场也能增加人流量、提振经济发展。 但是负责开发的商人似乎不这么想。 在搞拆迁补偿的时候，王喜林家的一片林地没有给算钱，说是违法林地。 对于能够多补偿五千块钱的一块林地，年迈的王母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于是，五年前王母家的老宅在一场大雨里坍塌了。 “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眼看着我就要回国，让她享福了。” 王喜林平静的脸上，挂满泪水：“你们说，这些人该不该杀？” 当年的事故经过调查，结果是房子真的不结实，下雨的时候塌了。 王喜林显然是不信这个说法的。 “我在国外刷盘子赚学费，每年还给我妈邮外汇回来，房子都是重新翻修的，怎么可能下雨就塌了？” 回国后的王喜林，一边上班，一边自己调查当年的事情。 最终的源头，找到了承包当年拆迁工程的包工头。 一家四口人，被王喜林用迷药弄晕后，绑到了自己家里。 “你为什么要隔一天杀一个人？” “我给他们喂了迷药，一天之后药物才能代谢掉。” 一天杀一人，是因为王喜林怕法医解剖的时候发现迷药。 从而通过药物追查到他，因为这种迷药是限量供应，有处方才能使用。 “我……是不是要判死刑？” 第684章 准备抓捕 第366章准备抓捕 接过指纹鉴定分析报告，秦勇仔细翻阅。 指纹鉴定分析报告虽然只有三页纸，但整个过程记录的非常详细，从血指纹分离成四部分开始，每一部分鉴定的过程都有详细的记录，鉴定结果也都附有图片。 “指纹破碎比较严重，正常的鉴定分析方法没有办法对指纹进行鉴定。” 陆川也是第一次采取这种分离方式进行指纹鉴定，这在鉴定分析里边是非常少用的一种方法。 不仅仅是因为工作量大，而是因为每一个分离出来的指纹都需要进行延伸特征点标记，除了基础工作之外，还要确保四枚指纹，对比的对象一致，这就非常难了。 “幸运的是目标指纹在系统内留有记录，虽然指纹破碎严重，但是分离之后每一个部分都比对成功，这就说明没有任何问题。” 陆川在完成指纹鉴定分析之后，刻意看了一下目标人物，王健采取指纹的过程。 其实王健当时在吴启舟被杀后，就纳入过嫌疑人的大的范围内，他的指纹就是那个时候采集上的。 可惜的是，当时的办案人员并没有成功比对血指纹，才让王健逍遥法外。 “好！很好！陆川，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鉴定报告这东西，不是随便出的。 可惜的是，线索断了。 这个点没火车了，为了赶时间只能驱车前往，好在黄州距离秦州不太远，只有一千多公里，而且全程高速。 其实按照正常程序来说，程子豪不是黄州市局的人，是不可能参与行动的，奈何关键线索是人家找到的。 但是没想到，柳暗花明，海州市真的把指纹比对成功了。 “张哥，我这有线索，吴启舟被杀的案子，指纹比中了！” 那边的程子豪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健？” “哈哈，姐夫你放心，陆老师绝对是首功！” 现在好了，人不用走了，有活干了。 有了指纹比对结果，命案就可以重启了。 不让参与就不合适了。 对程子豪来说，陆川的指纹鉴定分析报告，就是定海神针，他本来打算今天下午就退房，准备返回凉州了。 陆川点点头，倒退走到门口，摆手再见后才关上办公室门。 自己来黄州，其实就是陆川那边给出的线索，自己顺着追查，查到了黄州这边。 案发的时候，他的亲属和他的母亲都证明他当时在睡觉，没有离开过亲属家。 挂断电话，程子豪急忙穿上鞋，给黄州市建设路的张宇打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 这个案子的线索，目前就只有一枚指纹。 “也就是两种可能，要么就是王健的母亲和亲属都做了伪证，要么就是他用什么办法骗过了他们。” 陆川对整个案件的过程不是特别了解，但是秦勇知道。 可是，那案子黄州市这边当年肯定也是尽了全力的，却还是成了积案。 当年，王健家的房子被烧后，他和他母亲搬到了亲属家去住。 没有多说，秦勇已经通过手机把指纹鉴定分析报告发到了程子豪的手机上。 这家伙，极有可能是条大鱼！
程子豪把指纹发给秦勇那边，其实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建设路派出所。 另一个也就是目标人物的指纹根本没在系统内，所以无论怎么去鉴定分析都不可能比中。 现在都有希望侦破，当然要给人家首功。 而且，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王健每到一个地方都有碎尸案，看来绝对不是巧合。 然后核实那些碎尸案。 想了想，先是去现勘地下室的实验室把东西收拾收拾，把电脑关掉，然后再回现勘办公室。 有了这个，就是司法证据，就说明，王健就是杀人犯。 张宇点点头，也就这两种可能了，当然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人。 “都是我应该做的，那秦队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这两天在地下室待的头昏脑胀，我先回去休息休息。” 这年头，有指纹的积案还没有侦破的，那就两个原因。 如果说他的母亲能够为他做假证，这还可以理解，但是他的亲属没有必要为他做假证，也不敢为他做假证。 凉州市的碎尸案在那悬了三年，黄州市吴启舟被杀的案子更是悬了七年，如果没有陆川的话，这两个案子一点头绪都没有。 如果王健被证实杀了吴启舟，那后续的那些碎尸案呢。 当年吴启舟被杀的案子，张宇就是主要参与者，这个案子，根源就是那枚血指纹。 “好好好，你赶快去休息，以前的案子先放一放，不急在一时。” 当天晚上，专案组就出发前往秦州，准备抓捕王健。 第一个可能就是指纹特别难搞，乃至一个省的专家都没有人把它比中。 中了？ 程子豪的心情现在比较放松，这个案子不是凉州的案子，他要的是通过这个案子抓到王健。 “姐夫，谢了！” “子豪，指纹比中了，就是王健！” 黄州市这边高度重视，立即成立了专案组。 “不用谢我，你们这案子，现在有了确切的证据，到时真的破了，别忘了给陆川一份功劳。” 但是现在指纹鉴定分析报告在这里，张宇虽然不是刑警，可是在派出所干了一辈子外勤，这东西当然能看懂。 专案组马不停蹄的赶路，差不多十多个小时，明天早上就能到。 当地的刑侦支队已经联系好了，程子豪也申请参加了行动。 秦勇这边第一时间给依然在黄州蹲点的程子豪打去电话。 这几天工作进展非常不顺利，本来最希望的王健，什么线索都没有，幸好还发现了当年的一场命案。 更何况，这个王健还有可能涉及凉州市三年前的碎尸案。 “真的是他？可是当时他有不在场证明啊。” 第二天上午，秦州新市区长春路七百二十八号幸福花园。 顾不得舟车劳顿，黄州市过来的专案组已经到达小区。 当地的派出所民警正在介绍情况：“昨天晚上我们得到消息后，连夜查了这个王健的情况，他现在在万杰维修公司工作，负责维修下水道，今天休班，里边有他们公司的宿舍，他就在里边。” 第685章 研究追捕方案 第686章研究追捕方案 太阳山谷是当地人的叫法，就在最初发现三具骸骨山谷的旁边。 因为山谷的西侧有个豁口，这个山谷太阳照射的时间要长一些，所以当地人起了这么个名字。 为了全面做好抓捕工作，陆川等人动用了无人机对整个山谷的情况进行了扫描。 现在已经是陆川等人返回来的第2天。 回程非常顺利，遗留在山谷内的两只陌生骸骨也没人碰。 陆川回来之后又对那两具骸骨做了细致的鉴定分析。 但是因为死亡时间太长，没有发现有关凶手遗留的线索。 对于这一点，陆川早就有所预料。 好在抓住了宋振国，确定了对方的身份，案件算是侦破一大半了。 只要在接下来的抓捕工作中，能顺利把对方拿下，就算是大功告成。 再加上常年打猎，这帮人的枪法肯定不差。 宋明光指着山谷上的三维立体地图：“太阳山谷的面积这么大，我们如果把对方围困到里边的话，耗费的人力物力暂且不说，时间就很长。” 对山里的生存环境非常熟悉。 王松提出的作战方案相对来讲比较保守。 王松的顾虑是很有必要的。 “我不同意这个作战方案。” “而且太阳山谷距离我们外面的补给点有一天半的路程。” “这几个盗猎的本来就常年在山里生活，身上携带的物资肯定不少。” 反观警方这边，缺少丛林作战经验，关键是对山里地形不熟悉。 “直接发生战斗的话，危险性太大。” 王松的建议简单直接，而且他不建议强攻。 “而且对方常年在北梁山里面狩猎，枪法也比较好。” “如果再节省一点的话，能坚持多少天谁也不知道。” “山谷的出入口各自只有一条路，所以我们只要在对方进入山谷后，堵住两出入口，对方根本跑不了。”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四人手里面最少有三杆猎枪，危险性非常大。” 万一在追击过程当中迷路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拖到最后是一个什么情况，谁也不好说。” “所以，我认为保险起见，我们围而不打，只要将人困在太阳山谷内等着对方缴械投降。” 但是也有一些弊端。 根据宋振国交代的信息看，对方四人常年生活在山里。 “这里又无法动用直升飞机进行补给。” “另外对方对山谷的地形肯定比我们熟悉，有没有其他逃往山谷外的路谁也不知道。” 这一点陆川还是比较赞同的。 虽然用无人机对山谷的整个外貌进行了扫描拍摄，但是因为有树木的遮挡里面到底有没有一些小路，谁也不知道。 陆川也问过陈国仕，他也不能保证就没有其他的路出去。 而且山谷的高度并不高，如果对方打定主意翻山而行的话，到底从哪儿离开还不知道。 虽然这么做的危险性很大，但是这帮亡命徒在被逼无奈下为了逃命，肯定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我的建议是以宋振国为诱饵，在他们接头的地方进行埋伏，然后将这帮人一网打尽。”
王松摇摇头：“不行，我们的人如果进入山谷埋伏，肯定会对周围的环境造成一些破坏和影响。” “这帮人常年生活在山里，对周围的环境特别熟悉，敏感，一旦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感觉不对的时候，到时候一跑我们根本没办法追。”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在山外边大张旗鼓的采集指纹，对方到底有没有收到消息，现在其实并不确定。” 虽然按照宋振国所说，这4个人基本上不出山，但是并不代表对方和山外面就没有联系。 而宋振国也并不是这4个人唯一对外销售业务的渠道。 澎湖县跳楼的李鹏程，怎么弄成植物人的？ 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要隐瞒李鹏程的跳楼的真正原因。 无非是有些人买了他的东西，怕暴露而已。 倒卖保护动物，抓的人犯法，买的人也犯法。 当然有关李鹏程的案子，现在来看并不十分紧迫，毕竟只要将4个人抓住之后，捋清楚他们的销售网络，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 其他人陆续发表了一些关于抓捕行动的建议，大家都有各自的理由，但是也都有一些弱点。 李东林最后看向了陆川。 “小陆，你这有什么意见？” 刚刚开会的时候，大家都发表了意见，就陆川一直沉默不语。 其实此刻的陆川正在琢磨一个更加大胆的办法。 太阳山谷内的追捕行动其实只有三种模式。 第1就是在山谷进口的时候做好埋伏，然后发生遭遇战将对方一网打尽。 第2种模式就是等对方进入山谷后和宋振国接头，在接头地点进行埋伏，然后将对方一网打尽。 第3种模式就是王松最开始提出来的，围而不打，活活将对方困死，减少发生意外的一切可能。 但是这三种办法都是有利有弊。 李东林并不看好其中的任何一种办法，陆川也觉得不合适。。 “李处，我觉得这次抓捕行动我们有没有可能化被动为主动？” 哦？ 李东林一听，就知道陆川有自己的想法，一下子来了兴趣。 李东林对前面几种方案不满意的地方就在于这一点，警方的行动太被动了。 丛林里的抓捕李东林曾经参与过一次，和城市里面布局行动完全不同。 在城市里面道路是有限的，房屋等等周围设施都是固定的。 警方只要守住固定的几个出入口，对方无论怎么逃，肯定逃不了。 但是在丛林里面不一样。 这里面四通八达，什么方向都可以逃离。 而且丛林里面树木高大，隐蔽性很强，对方只要离开视线，三五米的距离躲在一棵后树的后面，有可能你都发现不了。 更不要说太阳山谷的范围非常大，几百人撒进去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 所以万一在追击过程当中发生一个意外，只要有一人逃脱，那整个行动就算是失败了。 所以在李东林的角度来看，他一定要研究一个万全的方案，确保能够将对方一网打尽。 “你想怎么化被动为主动？” 第686章 山中追捕 第687章山中追捕 陆川站起身，指着眼前的地图。 “我们虽然用无人机对整个太阳山谷的地形进行了扫描，但是因为山高林密，里面的道路情况，通过这种扫描的话，根本无法全部掌握。” “所以如果采用围而不打的办法的话，山谷里到底没有没有其他的出路谁也不知道。” “狡兔三窟，这帮人都是亡命徒，所以我觉得他们一定有自己的退路。” “昨天下午我跟向导老陈聊了聊，他知道的两个出入口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也是大多数进入太阳山谷的人走的出入口。” “相对来说地势平坦，大家走的也比较多，所以自然就形成了两条路。” “但是太阳山谷周围的山峰其实并不算高，如果对方被围困在里面的话，只要敢冒险，通过翻山离开，也是可能的。” “对方只有4个人，虽然有最少三杆枪，但是冒这点险和直接跟警察火拼来讲，我觉得他们一定会选择前者。” “所以围而不打这个方案，虽然能最大限度降低冲突带来的意外，但是很有可能让对方逃掉。” “而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想要再抓他们，在茫茫的北梁山里边，我觉得可能性太小。” 但是，陆川刚刚就已经想到了。 “北梁山这么大，他们的老窝连宋振国都不知道。” “这个山谷有水源，而且山谷底部地势平坦。” 王松有些疑惑：“可是这帮人在哪儿，我们根本都不知道怎么超前出击。” “我们前期发现三名男性被害人的山谷，是所有进山人的一个宿营山谷。” “再说利用李振国做诱饵，在接头地点进行埋伏的做法，其实也有一定的风险。” “到时候埋伏作战就会变成追击作战，这对我们来说非常不利。” “而是在他们必经的地点，做伏击！” “此外宋振国也不能够完全相信，对方对山里的情况也很熟悉，如果在混乱过程当中，对方趁机逃跑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既然这三种办法都有弊端，那我们化被动为主动就要超前出击。” “所以利用他做诱饵，宋振国很有可能主动出声示警，这样的话即便我们隐藏的比较好，也会发生混乱的情况。” 王松说的确实有道理。 “大家看！” “而且我们的人一旦进山作战的话，还要面临着补给问题，这些没办法解决啊。” 陆川把无人机拍的地图收起来，在投影上打开了一幅北梁山的全貌地图。 “这也是这个山谷成为宿营点的重要原因，也正因为如此，被害的5个人和盗猎犯罪嫌疑人才会在这里遭遇。” “我们的人对丛林作战不熟悉，埋伏的时候很有可能对周围的环境造成破坏，对方一旦发现的话很有可能直接逃跑。” “另外在入口埋伏对方的话，首先我们不能确保对方4人就一定从太阳山谷的入口进来。” “如果对方一旦没有从山谷进来的话，那伏击方案就彻底失败了。” “王哥，我说的主动出击，不是指进山里找他们。” 超前出击？ “但是从这里出去要路过太阳山谷，但是太阳山谷并不是宿营点。”
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一是太阳山谷距离上一个宿营点很近，不用半天的时间就能跨过去。 另一个就是太阳山谷的地形不适合作为宿营点，太阳山谷的西面有个豁口，虽然让太阳光直射的时间比较长，但是到晚上的时候寒风也比较大，所以这是一个风口。 “那么我们只要找到嫌疑人上一个宿营点的位置在哪个地方，提前设伏的话，就能够把对方一网打尽。” 宋明光点点头：“这个想法倒是比较不错，但是太阳谷周围的宿营点有4个。” “对方到底选哪个宿营点的话，现在不好说呀。” “难道我们要把4个宿营点全打上埋伏吗？” 陆川摇摇头：“不是四个宿营点。” “大家看这里。” “这次他们和宋振国接头是为了把盗捕的猎物交给他进行售卖。” “交接完之后，对方肯定要离开。” “按照以往的经验，宋振国在离开太阳山谷之后，会在我们发现骸骨的那个山谷进行宿营。” “然后第二天就能出山。” “而对方要离开太阳山谷，返回他们原本的宿营点。” “所以对方选择的宿营点一定是能够在一天内往返太阳山谷的。” “而距离太阳山谷最近的4个宿营点里面，只有东北角这一个宿营点才满足能够让对方在一天内往返的条件。” 对啊！ 陆川的这个判断，很有道理。 不管是警察还是探险队伍，或者是常年在山里生活的这帮盗猎者。 一到了晚上，在比梁山里边必须找到宿营点宿营。 而太阳山谷本身不适合宿营，所以盗猎者从上一个宿营点离开，到达太阳山谷之后再返回，要在一天之内找到宿营地点。 至少是一天。 而刚刚宋明光所说的4个宿营点里面有三个宿营点距离，太阳山谷的路程是一个白天。 或者是大半天。 只有东北角的一个宿营点，距离太阳山谷的路程是小半天时间。 那么这个宿营点就应该成为盗猎者选择最安全的宿营点。 “所以我的建议是在太阳山谷的东北角宿营点埋伏对方。” “一方面宿营点周围的植被比较少，地势开阔有利于我们围剿。” “另一方面宿营点距离接头的太阳山谷还有半天的路程，盗猎者们不会警惕性特别高。” “如果我们在那里伏击的话，出其不意很有可能将对方一网打尽。” “而且相比较太阳山谷，在宿营点埋伏，我们可以提前部署。” “此外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可以再分一组队伍到太阳山谷的入口。” “这样的话万一我们的埋伏没有成功的话，在山谷处的队伍也能够对对方进行截击！” 陆川的这个方案让大家眼前一亮。 虽然也不能说万无一失，但是相比前面的几种方案显然要好得多。 李东林想了想，最终拍板确定就采用陆川的方案。 “通知下去，准备进山！” 第687章 战斗打响 第688章战斗打响 太阳山谷入口处。 “五名武警，十名刑警，你们就在这里设伏。” 虽然犯罪嫌疑人只有4个人，但是从已知的情况来看，对方手里至少有三把自制猎枪。 所以李东林在部署埋伏抓捕的行动当中动用了武警。 相比较而言，武警在武器装备和作战能力上普遍要比一般的刑警高出不少。 这次为了以防万一，李东林让北州市公安局这边出动了一个武警中队。 太阳山谷这边，执行抓捕任务的是一名武警中队的副队长。 “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按照事前的部署分析，太阳山谷这边大概率嫌疑人是到不了这个地方的。 所以李东林这边的主要抓捕力量，全都放在了距离太阳山谷最近的一个宿营点上。 主要原因是进入山谷的时间如果太长的话，物资补给就是大问题。 所以李东林亲自带队，陆川，王松，宋明光加上董玉五个人。 因为山谷没有入口，所有人进来都只能翻山过来。 只有今天晚上在这里住，明天经过一个上午的跋涉，才能够到达太阳山谷。 因为太阳山谷并不适合晚上宿营，但是他们要在这地方坚守最少一个晚上。 中午时分，李东林和陆川带领的主力部队，终于到了宿营点。 距离宋振国和对方约定时间还有一。 这样的话，埋伏的行动就不能够守在所谓的出入口内，而是只能在山谷底部的宿营点附近。 另一方面，时间越长，周围环境留下的痕迹就越多。 一方面，对他们的体能考验很大。 尤其是埋伏在太阳山谷入口的刑警和特警。 时间紧迫。 进入埋伏点行动的武警有15名，剩下的5人全都是重案组成员。 为了以防万一，李东林等人提前进入了山谷设伏。 这一次行动，可以说这里伏击应该是最危险的。 倒不是李东林等人不想再提前进入部署。 为了做好万全的准备，李东林这边最多提前一天部署埋伏。 这是个四面环山的小山谷，没有名字，里面地势平坦，山谷底下还有一口天然泉水。 也就是说，四个人今天晚上就会到达山谷。 “大家按照事先部署好的，四人一组，分成五个小组。” 明天就是宋振国和盗猎者约定见面的日子。 每个人带一个小组。 埋伏在宿营地点的四周。 因为事先已经做了行动部署，大家很快进入战斗状态。 四名嫌疑人应该是从上一个宿营点往这个宿营点赶，时间上老陈分析过，应该在一天左右，但具体的时间谁也不清楚。 所以，众人到达后，立即就进入了准备战斗的状态。 等待的过程是最煎熬的。 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出现。 或者会不会出现。 “大家注意隐蔽，有没有个人问题要解决的？” “一组没有。” “二组没有……” …… 几个小组在进入埋伏战斗前，就已经解决完了。 之后，耳麦陷入了长时间的静默。 山林里静悄悄的，除了偶尔传来的鸟叫，什么都没有。 陆川趴在草丛中，周围浓浓的草木气味，让人头脑格外的清醒。 自己周围的三名武警，好像不存在一样。 但是陆川能够听到他们悠长的呼吸，感受到对方就在自己身边。 北州市因为靠近北梁山，所以这边的武警大队训练的时候，偶尔也会进山里面进行拉练。
相比较来讲，对山里的环境还是比较适应的。 透过茂密的枝叶，有斑驳的阳光照射进来。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阳光渐渐西偏。 转眼功夫，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再有一会就彻底黑天了。 对讲耳麦里传来王松的声音。 “这个时候了……对方会不会不来了？” 正常来讲，进入宿营点的最佳时间是太阳还没有落山的时候。 趁着阳光还在，方便宿营者搭帐篷，生火等等。 这个时间，太阳马上就要落山，已经错过了最佳宿营时间。 “再等等，老陈不是说，上一个离这里的宿营点比较远，需要长时间跋涉。” “我们……” 李东林还没说完，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 是宋明光：“来了！九点钟反向！” 宋明光埋伏的方向上，就在刚刚突然传来咔嚓咔嚓，是枯叶折断的声音。 不一会，三个身影陆续出现在山路上。 “他么的，我就说不要打那头熊，耽误这么长时间，现在熊掌卖不出去了。” 领头前进的男子，一边拿柴刀劈砍上路上的树枝，一边骂骂咧咧。 “老三你就别磨叽了，卖不了咱们自己能吃啊。” “就是，老三这不马上就到了吗，来你歇会儿，我来开路。” “草，好好，你来……” 声音越走越远，三个人已经越过宋明光这一组人，进入了包围圈。 “只有三个人，没有发现第四个。” “动不动手？” “再等等！” 李东林下了等待的命令。 宋振国说是四个人，这会才出现三个。 怎么会少一个？ 片刻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盗猎的三个人，也都进入了山谷底部。 “老三，给老大发信号，让他下来吧。” 三个人山谷底下转了转，确定了扎营的地方。 老三晃了晃脖子，颈椎骨嘎嘎作响。 “大哥不知道怎么想的，每次都要山上放风，这特么深山老林，哪有人？” 老三破有些不耐烦：“最近特么的进来探险的人都少了，我有一个多月没玩上妞了……” “行了，少墨迹，老大上次见过警方清剿，小心点没错。” “好好，知道了。” 老三随身掏出一个骨哨，放在嘴边，腮帮子一抿，清脆的鸟鸣声就传了出去。 这声音，竟然和陆川等人下午在林子里听的鸟鸣一模一样。 声音传出去后，马上就有类似的声音传回来。 “行了，现生火，大哥下来后，咱们吃点东西。” “老四，你去看看鹰子，别捂死了。” “没事，我留着气孔呢。” “滚蛋，上次澎湖县那个有钱人，买的就特么死了，还差点被警察发现，要不是咱们给那混蛋推楼下去，说不定出多少事。” 老四点点头，这是就是他干的，当然知道。 “不过咱们还真要给那边免费抓鹰不成？” “废话，听说有警察盯上了，在那边查了十几天。” “要不是人家出了钱，说不定都出事了。” “行了，赶紧生火，那边的需求量大，真要合作上了，咱们……” 啾！ 就在这时，山谷里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鸟鸣！ 三个正在扎营的人，猛然一顿，接着对视一眼：“跑！” “分开跑！” “老三，拿枪，不要管鹰了，老地方汇合！” 第688章 再跑，我开枪了! 第689章再跑，我开枪了！ 十分钟前。 曹志安得到下边发出的信号，才从山顶的藏身地点出来。 他养成这个习惯是在10年前。 10年前曹志安还在一个盗猎组织当中当马仔。 在那个组织里，他负责搭帐篷，生火，煮菜，剥兽皮做最苦最累的活。 但是分到的钱却很少。 之后，山外边的警察对山里的盗猎者组织过几次清剿行动。 曹志安很幸运，连续两次逃过了清剿。 原本山里有十几支盗猎队伍，但是经过那两次清剿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只有两三个人还在盗猎。 所以，曹志安的主要阵地还是在北州这边。 但是那边曹志安并不熟悉，销赃没有熟人是不行的。 曹志安的地盘是靠近北州市这边。 但是现在不用了。 这两年来北梁山探险旅游的人比较多。 曹志安他们只要碰到有年轻女人的队伍，只要对方人不多，就直接杀了男的，女的就带回去玩。 玩完了直接弄死，随便一埋，谁也不知道人哪去了。 还有一部分是海州市的澎湖县。 双方都很谨慎，这是个长期的买卖。 而且，和花钱相比，在山里玩更安全。 这是地理位置决定的，北梁山的大部分都在北州市境内，但是有一小部分挨着澎湖县。 盗猎的队伍虽然没少了，但是外面对这些东西的需求依然存在。 曹志安半辈子都生活在山里边儿，别的什么都不会，就只能靠这赚钱。 以前曹志安他们挣了钱，想要放松放松，找些乐子还得出山。 前两年他跟那边的一个叫李鹏程的联系上，试探着做了几笔生意。 十年来，他带领三人，在山里可以说混的风生水起。 但是最终还是不行，差点走漏风声，只能把人弄掉。 北梁山连接两个省份，在另一边有两支队伍在盗猎，但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也不往那边去。 所以，他在同村拉了三个人，组建了这支队伍。 山里条件虽然苦一点，但是胜在无拘无束。 他就是在这边出生的，跟宋振国认识了一辈子。 当然，山里即便安全，曹志安还是很小心。 就比如每次到宿营点之前，他都要先在山上放风，让其他人先下去。 就是为了防止大家在一起，被人家一锅端。 10年前他所在的一个队伍有七八个人，当时就被警察在宿营点埋伏之后一锅端了，他是因为在山顶上拉屎，队伍下山的时候没等他，所以逃过一劫。 自那之后，曹志安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扛起猎枪，曹志安从另一个方向下山。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曹志安总感觉心扑腾扑腾跳。 对方下山的方向，正是陆川那一组所在的位置。 曹志安掠过埋伏位置，进入包围圈后，陆川在群里边做了汇报。 李东林收到信息后，正要下达攻击命令，结果，曹志安猛的吹起了骨哨！ 原因很简单，曹志安下山的这条路和另外三人下山的路并不一样。 但是，曹志安却看到了一截断裂的树枝。 对方常年在山里生活，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种树枝断裂，绝不是大型动物留下的。 如果是熊，那么断裂的树枝会是一捧一捧的，不会是一枝。
可是如果是鸟，根本不会踩断树枝。 有人！ 一定是有人！ 而断裂的树枝很新鲜，显然有人不久前经过这里。 曹志安的警惕性一下子蹿到了顶点。 转头就跑的曹志安吹响了哨子之后，没有原路返回，而是一头扎进了密林。 “行动！” 陆川当机立断，从藏身处冲了出来。 “警察，不许动！” 砰！ 鸣枪示警，但是丝毫不管用。 几个人跑的更快。 另一边李东林等人也从埋伏的地点冲了出来。 大家都没有想到最后出现的这个曹志安这么谨慎。 根据宋振国提供的消息，几个人的身份，李东林等人都已经掌握。 最后从山顶上下来的这个人叫曹志安，正是4个人的领头。 5组人从5个方向追出来，包括李东林那一组的4组人，全都奔着山底下的三个人去了。 这三个人已经彻底在包围圈内，虽然说已经分开逃跑，但是跑逃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至于曹志安，陆川亲自追击。 对方不愧是丛林生活的老猎人。 茂密的树林似乎并不能阻挡对方奔跑的身形，甚至还成为他借力的对象。 陆川的速度虽然快，但是经常被树枝树干所阻挠，和对方接近的速度非常慢。 至于后面跟着的武警比陆川还要慢很多，不到三五个呼吸就拉开了好几个身位。 而在密林中，中间只要隔着三五棵树，基本上就看不到人了。 陆川紧紧咬着对方，不一会就奔出了原来的山谷。 “曹志安！你跑不了！” “在不停下，我开枪了！” 前面的曹志安头都不回，他用行动给了陆川回应。 砰！ 陆川陡然停住，躲在一棵大树后。 他能感觉到猎枪子弹里的钢珠轰击在树干上的震动。 他么的！ 丛林里，猎枪就是比手枪好用。 猎枪的射程虽然短，射击精度不高，但是子弹射出去后打击面大。 曹志安这一枪本来也没打算能够击中陆川，但是足够给对方制造麻烦，拖延时间，给自己逃跑创造机会。 陆川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快看不到对方的影子了。 不行！ 这样下去，只要对方再开两枪，就能够完全把自己甩开。 赌一把！ 这附近的地形陆川都做过研究，曹志安逃跑的方向只能顺着山上跑，不可能在山底下跑。 因为这样能最大限度的横跨山谷距离，所以对方现在应该要往上跑。 陆川调转方向，他要来个包抄。 刺啦。 干燥的树枝划破作战服，在陆川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但是这个时候顾不得，陆川必须全力以赴。 曹志安时刻关注着身后的动静，跑出去几百米后，才停下来喘口气。 终于甩开了。 山里奔袭，即便曹志安熟悉丛林，也一样很耗费体力。 “宋振国……等老子杀你全家！” 警方能在这里埋伏，曹志安很清楚，一定是宋振国出卖了他们。 呼呼，喘了几口粗气，曹志安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接着跑啊！” 第689章 全部落网 曹志安差点被吓尿。 他看着不远处的陆川，尽管对方现在很狼狈，衣服差不多成了烂布条，脸上也有树枝划伤的血痕。 但是，那双眼睛明亮，手中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抬枪吗？ 曹志安想抬枪，但是他不敢。 完了。 曹志安知道自己完了。 这么多年来自己犯下的罪，究竟有多少，没人比曹志安自己更清楚。 不说自己在山里打猎犯下的罪，就是死的那些人，被自己玩过的那些女人有多少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从走上这条路开始，曹志安就没想过自己有善终的那一天。 所以，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如果不反抗，等待他的绝对是死路一条。 所以…… 曹志安虽然恐惧，但是面对陆川的枪口，曹志安猛的矮身。 砰！ 砰！ 手枪和猎枪的声音同时响起。 啊！ 一声惨叫，响彻山林。 已经占据上风的陆川，怎么可能让曹志安再次逃脱。 在看到对方眼神的那一刹那，陆川就知道曹志安根本没想着束手就擒。 这种亡命之徒，陆川接触的虽然不多，但是一看到这种人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曹志安这种人常年在山里和野兽混迹在一起，他们干的事情可以说已经是毫无人性。 在山里生活，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底线和道德。 碰到队伍，只要有女人在，基本上就是杀人越货。 以宋振国对他们的了解，死在他们手里的人已经不下十几个了。 这其中，包括失踪的五个人，也有陆川在山里发现的两具情侣骸骨。 一脚踢走曹志安身边的猎枪，陆川眼神冷漠。 刚刚那一枪，陆川并没有要了对方的命。 而是打在抬枪的手腕上。 “嘿嘿，我这辈子，死了也不亏！” 尽管已经被抓，但是曹志安眼神依然凶狠。 其实，这一次如果碰到一名普通的刑警，曹志安肯定就跑了。 他在山里生活了几十年，对山里的地形非常熟悉，懂得怎么用身边的树木掩护自己，懂得怎么把障碍转变成便利。 如果是一般的警察追击他不用七八分钟，曹志安就能把对方甩的没影。 甚至刚刚在摆脱陆川追击的时候，曹臻一度以为自己逃出了对方的追捕。 但是他没想到，陆川竟然从另一边快速的绕过了自己的潜逃路线，挡在了自己前方。 “曹志安，等待死亡往往比死亡更加恐惧。” 陆川给对方拷上手铐后，扭送着曹志安下山。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并不是死亡，而是没有希望。” “你这种人，我见过，亡命徒而已。” “就你犯下的那些罪，枪毙一百次都够了。” “不过，你放心，你死的不会那么快的。” “从逮捕审讯，移送检察院，到最后的宣判，最少半年时间。” “曹志安，接下来的半年时间，你会一直生活在没有希望的日子里。” “倒数死亡的来临！” 刚刚曹治安拒捕的那一刻，陆川有把握有能力直接一枪将曹志安逼命。 但是陆川并没有选择那样做。 因为对于曹志安这种人简简单单的一枪毙命，实在是太便宜了他们。
在明知没有希望，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迎来死亡的这段时间，才是对曹志安这种人的最大折磨。 没有蹲过监狱的人永远无法理解，自由对人是多么可贵。 同样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永远不知道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是多么的让人恐惧。 而曹志安将在今后的半年里，每天都体验这种恐惧，体验这种没有希望的日子。 当陆川把曹志安送到山下的时候，其他三人也都被抓了起来。 只不过有两个人是活口，有一个人因为拒捕被武警的狙击手狙击毙命了。 战斗发生的很快，结束的也很短暂。 这一次伏击主要打了对方一个出其不意。 就像曹志安所说，他考虑到了有伏击这种可能，但实际上并没有特别在意。 按照他的想法，如果宋振国出了问题，警方很有可能在太阳山谷对他们进行伏击。 而曹志安为什么把交货地点选在太阳山谷，就是因为那个地方山高林密。 一旦发现问题，他们有更大把握脱身。 不像这处宿营地。 4个人进来之后就像进了个口袋一样，想跑都没那么容易。 曹志安发现陆川等人有埋伏，其实还是比较早的，这说明他本身比较警觉。 但是很可惜，最终他还是没有逃脱陆川的追捕。 接下来的案件侦办就交给北州市刑侦支队这边来跟进。 重案组这边的任务，基本上就完成了。 这一次的案子，其实单就复杂性而言并不复杂。 只是北梁山这边的特殊环境造就了这起案件的发生。 其实曹志安他们有机会从山里出来过正常人的生活。 当年封山育林的时候，外面的镇政府组织过异地搬迁和扶贫。 当时就有很多人从山里面出来接受了这种扶贫和异地搬迁，现在生活过得也很好。 曹志安他们之所以还留在山里面的最重要原因，不仅仅是金钱。 而是无视法律的犯罪，满足了他们变态的心理需求。 而这次案件的侦破，陆川在发现的那半枚指纹上立功很大。 如果没有那半枚指纹，没有全区进行比对，就不可能锁定宋振国。 没有宋振国提供的消息，想要在这么大片的山林里面找到那4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众人出了山林，已经是第3天的中午。 当天晚上北州市刑侦支队这边请李东林等重案组成员吃饭。 北州市刑侦支队队长副队长，还有北州市公安局的几位领导出席。 “李处，这次的案子，多谢重案组，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北州市公安局局长钱虎端起酒杯，诚挚感谢重案组做的这一切工作。 说实话，这次钱虎知道案件的全部情况后，后脑勺都发凉。 北梁山那边的案子，多是失踪案。 但是北州市公安局这边并没有给与高度的重视。 失踪，尤其是成人失踪，重视程度确实不大。 可是，集中在同一个地方，那就有问题了。 谁能想到，北梁山里边还有非法盗猎的人，还专门对有女性的探险队伍下手。 如果不是这次案子破了，等以后因为什么事情爆出来…… 第一个先死的就是他钱虎。 第690章 教堂的血蝴蝶 休整了一番的重案组成员在第2天解散，分别返回自己的单位。 这次侦办的案件无意当中还帮了海州市刑侦支队一个忙。 曹志安等人被抓后，海州市澎湖县跳楼案有了新的进展。 被抓后的曹志安，死猪不怕开水烫，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交待。 但是他的另外两名同伙，将这些年来，他们这个犯罪团伙所犯下的案子全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除了现在已经发现的5名失踪人员被害案和陆川等人在山里发现的两具情侣尸体之外，他们还涉及其他的命案。 另外就是失踪的两名女大学生的尸骨，陆川的人并没有找到。 这还需要带着曹志安等犯罪嫌疑人进山指认现场指认证据，找到两人的尸骨。 所以后续的案子，北州市刑侦支队这边估计侦办的时间还要长一些。 另外就是李鹏程那边是曹志安等人这两年发展的下线。 李鹏程跟着他们进过几次山，参与了他们的一些犯罪行为。 比如陆川发现的两具情侣骸骨，有李鹏程的身份证。 当时，李鹏程确实参与了那起杀人案。 只不过下手的不是他。 他只是参与了强健。 而李鹏程其实也并不是曹志安等人的直接目标，他们最终的目标是要搭上澎湖县的首富。 只不过中间出了一些纰漏，李鹏程要告发他们，所以被曹志安等人做掉了。 虽然人没死，但成了植物人，后续就没有再动手。 而是阻挡孙军等人查案办案的就是澎湖大厦的主人，澎湖县首富。 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和盗猎者有瓜葛。 所以，才发动了自己在澎湖县的关系，造成李鹏程案件无法追踪查探。 如果曹志安等人不被抓，那么李鹏程跳楼案有可能就此成为悬案。 不过现在被抓后，自然就被抖了出来。 后续的案子由北州市刑侦支队这边跟进，涉及到其他地方的案件的都由北州市这边来牵头办理。 孙军那边得到消息，给澎湖县公安局说了一下。 后续的工作配合北州市刑侦支队的调查就行了。 陆川返回海州市的时候，元旦已经过完了。 这次出差的时间有点长，而且一直在山里边。 说实话，北梁山里面的景色确实很美，尤其是老陈带他们走的地方，都是人迹罕至。 里面的景色最大程度地保留了原始风貌。 但是再美的景色看长了，也就那么回事。 更何况陆川等人当时进山办案为了的是挖掘尸骨。 所以哪有心思去欣赏周围的美景。 这十几天出差，陆川真的很疲惫。 但是返回刑侦支队后还没来得及休假，甚至和沈法医一顿饭都没吃上，陆川就被拉到了现场。 明德路教堂。 海州市的教堂数量并不多，明德路的教堂只是其中一个很小的教堂。 平时没有人员驻扎，只有周末的时候有人过来做祷告。 今天是星期天，也就是明德路教堂做祷告的日子。 李平章没什么文化。 偶然的一个机会，李平章接触到了祷告这件事。 什么都不用干，就是每周天拿着一本经书在那儿念念而已。 但是每个月能有3500块钱的收入，这对李平章来说是很不错的买卖。
什么都不用干，每周只用来明德路教堂领着大家做一次祷告，就能有这么多收入，李平章果断辞去了保安的工作。 干保安每天辛辛苦苦，没有周六周天一个月才赚2800块钱。 那赶得上这个活舒服。 而且，最近还有一些女老板，经常请他讲经。 要知道，这里边可有好几个单身富婆。 甚至，李平章和其中的几人，有过非常深入的交流。 所以，李平章越发的感觉这份工作不错。 今天是新年后的第一个星期天。 李平章也比平时更早的来明德路教堂开门。 上午两个小时的祷告时间，之后他还有个私人约会。 一个做水果生意的女老板，想让他去店里帮忙看看。 其实，李平章很想说他不懂风水。 西方也不讲究风水。 但是没办法，谁让人家给钱呢。 另外这个水果生意的女老板，年龄和李平章差不多，长的也好看。 这是李平章物色很久的女朋友人选。 如果有可能，他想和对方有进一步的接触和了解。 哼着小曲，打开教堂大门的那一刻，李平章却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死。 …… 陆川到现场的时候，秦勇等人已经到了。 正在安排杨森和杨林做现堪。 结果陆川回来了，秦勇阴沉的脸都舒展开来。 “陆川！你回来的正好，现场就交给你了。” 陆川点点头，开始穿戴自己的装备，然后和杨森杨林那边了解情况。 “报警的人叫李平章，今天早晨开门的时候发现了死者。” “而且对方和死者认识，张辉那边已经了解到了一些信息。” “现场我们还没有进去，但是大概看了一下……” 杨森脸色不好看，杨林脸色更差。 自从调任刑侦支队之后，这是杨林第1次真正意义上的出现场。 结果，就看到了他终身难忘的一幕。 陆川站到教堂门口，看到里面的情况，也是眉头紧皱。 因为，现场实在是有点恐怖。 祷告席正前方，原本是一个木质的两米左右高的十字架。 此刻十字架上的耶稣雕像已经被拆了下来，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女性尸体。 尸体被仿照耶稣钉在十字架上的形态固定在十字架上。 不仅如此，凶手把被害人的身前皮肤彻底剥开。 从肋下延伸出去。 就好像给被害人装了一副翅膀一般。 从远处看去，就像一只血蝴蝶被钉在了十字架上。 画面血腥恐怖，让人一时间难以接受。 但是同时因为凶手摆放的位置对称性极高，左右两侧的皮肤好像被修整过一样。 陆川从教堂门口看去，感觉左右两边没有任何差距。 这样就给人一种特别诡异的美感。 “林子，没事吧？” 类似于这种剥皮杀人的手法，陆川见过不少次，所以虽然有些震撼，却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难以接受。 杨林不一样，他以前在派出所的时候可没接触过这种案子。 第691章 开始现场勘勘查 面对陆川的关心，杨林艰难的摇摇头。 虽然在学校学习现场勘查的时候也见过不少尸体。 而且在学习尸体变化过程当中，也见过很多腐烂极度严重的尸体形态。 但是图片是图片，现场是现场。 图片里面不是立体的，图片里面也没有血腥味。 可这个现场不同。 杨林第一眼看过之后，只感觉胃里翻腾不断，想要吐。 甚至已经吐出了一口，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作为杨林来说，能够来刑侦支队现勘办公室工作。 并不是他的能力有多优秀。 华光街派出所跟他一起入职的民警就有三个人。 比他前一年入职的有4个人，其中有两个就是学现场勘查的。 而他们这一批和陆川同样的毕业生，进入刑侦支队现场勘查办公室的只有陆川一个人。 其他人有在派出所的有在交警部门的，也有在禁毒支队的，总之干什么的都有。 而他这次能够以借调的名义进入刑侦支队，主要是陆川促成的。 可以说这次来学习，来借调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等老白一退休，他这边的考察期没有什么问题，就能够直接获得编制，留在刑侦支队。 要知道作为一名警察，能在刑侦支队上工作是所有警察的梦想。 有一句话说得好，干警察就要干刑侦。 所以刚刚即便自己马上就要吐了，杨林也强行忍住了。 他来这不是享福的，也不能够一直靠着陆川。 杨林要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一方面要让其他人觉得陆川选择自己没有错，没有徇私。 另一方面他自己也要在刑侦支队站得住脚，如果仅仅是一个现场，就能把自己一个现勘刑警搞吐，那他以后也不用在这混了。 陆川当然看出了，杨林在强制忍耐。 不过这都是每一名现勘刑警必须经历的过程。 两年前他来到现勘办公室的时候，也经历过类似的场景。 但是有些东西他能够帮到杨林，但有些东西是帮不了的。 机会自己可以给，但努力还是要靠杨林自己才行。 点点头之后，陆川开始组织现场勘察。 首先是现勘拍照。 在警校的时候，杨林当然学习过现勘拍照。 但是进入派出所之后，基本上就没怎用过了。 派出所出现场现在一般很少用到拍照，都是全程使用警务通进行记录。 杨森给杨林指了几个点位，让他从这几个方向拍过去。 但在这之前，陆川首先对现场的地面进行了检查。 按照报案人李平章所说，明德路教堂每周开放一次。 开放时间是星期天早晨7点到中午12点。 平时是没有人来的。 保洁每周做两次，周天仪式结束后做一次，周五还要有人过来保洁。 其他时间，教堂就没有什么人来了。 门口处，陆川趴在地面上，借着阳光观察地面上的脚印痕迹。 有，而且很清晰。 “杨林，拿粉笔。” “好嘞。” 从进门开始，陆川一个一个的将教堂内的鞋印标记出来。 防止稍后自己等人进入的时候，不小心踩到，破坏现场痕迹。
里边陆川在勘察的时候，外边张辉在询问报案人一些细节。 “死的人你认识？” 即便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李平章依然脸色苍白，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她……她叫张翠翠。” “是做水果批发生意的，经常来我们这听讲。” “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前天的时候，她打电话给我，让我今天晚上给她单独讲经……没想到……” 张翠翠？ 死者信息这算是确定了。 但是其他的信息，李平章就不知道了。 关于死者他只知道曾经离过婚，但有没有孩子不知道，家里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 “做保洁的人是固定的吗？” “是固定的，就是旁边小区的物业给帮忙做的，他们经理经常来我们这听课。” 确定了死者身份，张辉这边让队员通过户籍系统联系家里人。 进一步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情况。 根据往常的破案经验，类似于这样比较复杂恐怖的案发现场，凶手和被害人之间往往都有很深的纠葛。 通过排查死者的人际关系，大概率能够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案发现场，陆川已经标记完足迹。 现在进入现场正在进行其他现勘项目。 “陆川，这周围很干净没有发现血迹。” 杨森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 被害人被钉在了十字架上，手脚用钢钉镶嵌，脖子被钢丝勒住固定。 身体前半部份的皮肤被剥开，对称展开形成类似蝴蝶翅膀的形状。 按理说，这样的现场，应该有很多血迹出现在周围。 但是，尸体的血迹似乎流光了。 地面上竟然什么都没有，光洁如新。 这是不正常的。 陆川带上白手套，开始检查尸体。 “看这里。” 死者左胸心脏位置，在血肉模糊的肌肉下，是一道狰狞的刀伤。 “心脏中刀，是致死原因。” “另外……”陆川检查了钉在手腕、脚踝和脖子上的伤口。 “死者手腕脚踝上的伤口没有皮肤性的生理反应，属于死后伤。” “脖子上的钢丝勒痕，同样没有淤青，也是死后伤。” 陆川掰开死者眼睛，角膜浑浊，呈现乳白色。 “晶体透明，死亡时间不超过36小时。” “尸体尸僵正在巅峰状态，死亡时间超过24小时……” 陆川在做现场勘察的时候，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从来都不仅仅从一个维度去判断。 死亡时间的判断，综合考虑尸温、尸僵程度，眼睛晶体浑浊度变化，尸斑颜色深浅等等。 绝大多数的现勘刑警，对24小时内死亡的尸体，其死亡时间判断可以精确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间隔内。 陆川可以把这个时间放大到7天。 只要七天内死亡，陆川就能够精准的判断出死亡的精确时间，间隔同样在半小时。 至于更长的死亡时间，陆川判断死亡时间的准确间隔会变大。 比如通过尸体腐败后的蛆虫生长代际情况，能判断三四个月内尸体的大概死亡时间。 “胸前的皮肤切割，同样没有应激反应，全都是死后伤。” “这里……大概率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第692章 梳理被害人人际关系 陆川做出了，明德路教堂并非是第一作案现场的判断。 侦破杀人行凶的案件第一现场的判断特别重要。 行凶者在案发现场杀人，会留下杀人过程的细节痕迹。 比如血液喷射痕迹。 通过血迹痕迹的鉴定分析，可以对现场的情况进行一定程度的还原。 包括不限于凶手人数、身高，过程中是否发生打斗等信息。 明德路教堂这边，更像是对方抛尸的现场。 但是一般来讲凶手杀害被害人之后抛尸，最终的目的其实是隐藏凶手的身份。 随机作案，一般不会有抛尸行为。 只有熟人作案，或者凶手就在作案现场附近生活，才会有抛尸行为。 无论是土埋还是水浸，目的无外乎隐藏死者，从而撇清警方对自己的怀疑。 这起案子不一样。 凶手行凶后，竟然大张旗鼓的把尸体挂在了明德路教堂内的十字架上。 凶手这么做，一定有背后的原因。 在对方看来杀人和把被害者的尸体挂在十字架上，造成现在的这种形状，似乎有着比杀人本身不相上下的原因。 初步进行勘察之后，陆川等人进入了细致的扫描阶段。 明德路教堂虽然不大，但是相对于案发现场来讲已经是很大了。 地面上的足迹已经标记完成，杨林那边正在拓印拍照。 杨森这边的工作任务更重，他在扫描所有可能出现的指纹。 教堂内有三排长椅，前来祈祷的人会坐在长椅上听李平章讲经。 而保洁员一般情况下不会对长椅进行清理保洁。 所以现在三排长椅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指纹。 杨森要把这些指纹一一采集回去，然后进行比对分析。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凶手进入教堂之后就不碰这些长椅。 甚至凶手是不是就是明德路教堂内听经的这些人当中的一个也说不定。 王长江和沈妍也到了现场，跟着陆川一起，现在三个人正在把尸体从十字架上搬卸下来。 “这些伤痕……全是死后伤？” 王长江经验老道搬卸尸体的时候，一看上面的伤痕，就知道是生前伤还是死后伤。 陆川点了点头。 “致命伤一刀捅进心脏，死者生前并没有遭受到太多的痛苦。” “而且凶手在第一案发现场已经把血都放光了，之后才把尸体带到了明德路教堂。” “故意的还是时间长了？” “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29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前天晚上的10:30左右。” “虽然目前不确定凶手是通过什么方法把尸体运到明德路教堂的，但是我更倾向于排尽尸体的血液是为了更好的运输。” “外边有监控，张辉他们应该已经在检查了，稍后开案情分析会的时候我们碰一下。” 王长江也点点头，尸体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挂在十字架上的感觉比较恐怖之外。 从目前来看，凶手并没有在尸体上留下什么个人的痕迹。 王长江和沈妍这边稍后回到刑侦支队之后，要对尸体进行进一步的解剖。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可能没有办法获得什么有效信息。
整个现场的勘察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陆川三人从早上一直忙到了晚上。 太阳落山之后，现场的勘察情况终于告了一段落。 教堂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陆川摘下白色手套，收好后给秦勇汇报勘察的大概情况。 “秦队，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现场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尸体应该是被运过来的。” “死者的死亡时间在前天晚上的10:30。” “被害人胸部中刀心脏被刺穿一刀毙命。” “胸前皮肤和手腕脚踝上的伤痕都是死亡后造成的。” “现场的脚印和指纹都已经采集完毕，今天晚上回去我们就开始进行鉴定分析和比对。” “我建议张辉他们先查一下附近的监控，重点排查死者的人际关系。” 在陆川看来，被害人的死亡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 “已经开始了，不过监控那边没什么发现。” 上午的时候，秦勇就已经安排张辉他们对附近的监控进行调阅。 但是很可惜，明德路教堂门口的监控损坏了，常年无人修理。 所以并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好在上一个路口和下一个路口的监控是好的。 张辉那边正在安排队员锁定案发以来所有经过明德路的人员和车辆。 只不过这一项工作肯定非常繁杂，明德路上人流量比较大，筛查下来的话难度非常大。 不仅如此，和死者一起来明德路教堂听课的人，也开始了筛查，目前已经确定了一个大概的名单。 明德路教堂，只能容纳最多50人一起听讲。 平时，其实并没有这么多人，根据李平章所说，最多的时候也就是30多人。 这个人员范围就比较小了，而且李平章那儿有大部份人的名单和联系方式。 这为警方调查节省了很多时间。 “死者亲属没来？” 上午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在围观，但是外边也一直静悄悄的。 一般情况下，如果死者有亲属的话，多少也会哭两声。 可是陆川并没有听到。 “死者父母不在海州市，正在赶来的路上。” “两个孩子未成年，没让他们过来。” 哦。 陆川点点头，也没太在意：“秦队，那我这边先回去做痕迹分析，有了情况再给你汇报。” “好，争取早一点，现在线索不是特别多，有什么发现，及时汇报。” 案子看起来虽然并不复杂，但是目前有用的线索却非常少。 张辉那边全天都在对死者的人际关系进行梳理和调查。 结果非常不理想，死者的人际关系比较复杂。 张翠翠是做水果批发生意的，接触的人本就复杂。 上级批发商，同行，还有下边的客户。 再加上家人、朋友，同学，张辉那边现在就已经梳理出了三百多号人。 另外张翠翠目前还有三桩官司在纠纷过程中。 还有两起经济纠纷宣判但是没有执行的。 和张翠翠有重大经济纠葛往来的人员就有10多人。 第693章 前夫有重大作案嫌疑 到了半夜十二点多，张辉才从外边赶回来。 接着也来不及休息，会议室里开始汇报调查情况。 灌了一口凉茶，张辉打开投影仪。 因为时间比较紧迫，并没有做成ppt，只是一些胡乱的照片和文字记录。 “张翠翠在城北的水果批发市场，有一家比较大的水果批发公司，月流水在上千万左右。” “张翠翠这个人的经历比较传奇。” 张辉首先汇报张翠翠目前的自身调查信息。 “张翠翠，女，38岁，离异，有两个孩子。” “张翠翠是大专毕业，毕业于海州市职业技术学院，当年学的是物流管理，毕业之后经营了一家水果摊。” “从她的公司一些元老职工当中得知，张翠翠这个水果摊当时是借钱支起来的，她们家在农村，父母经济条件一般，家里比较穷，上学的时候学费都是贷款。” “但是张翠翠比较有经营头脑，善于营销，没过几年这个水果摊就成了一个水果超市。” “8年前，张翠翠在城北的水果批发市场盘下了一个店面，自己创建了公司，成了水果批发商。” “这些年生意做的也挺大，月流水在上千万左右，每年的利润大几百万。” “这个人的人际关系背景比较复杂。” “做生意过程当中和不少人或者是公司有经济纠纷。” “其中，正在打官司的，有三起案件，已经宣判的有两起案件，都在执行中。” “我们重点关注了两起已经宣判的案件，其中一起张翠玉的公司是原告，宣判结果是对方赔偿张翠翠相关款项15万元。” “另一起张翠翠的公司是被告，宣判的结果是张翠翠的公司赔偿另一方公司180万元。” “而第2起案件中，宣判已经超过半年，原告经常到张翠翠的公司催收账款，但是一直没有如愿。” “上个月，甚至发生了一些冲突，但是属地派出所出警协调处理过。” 行动组这边调查进度进展的比较快，虽然案发后时间比较短，但是做了大量的工作。 张辉的汇报让秦勇比较满意。 “还有什么其他线索。” “我们通过移动公司调取了张翠翠近三天以来的通话记录。” “其中打电话最多的是报案人李平章，两个人在深夜的时候甚至还打过几次电话。” “这一点我们已经找李平章核实过，根据李平章所说，张翠翠家境殷实，是他追求的对象。” “李平章最近积极向张翠翠发起攻势，两个人借讲经的一些事情，李平章刻意接近她。” 秦勇看了看投影上关于李平章的资料。 李平章本身是报案人，另外他又是明德路教堂的主持人。 所以案件发生后，第一时间，李平章就纳入了警方怀疑的视线。 死者张翠翠的经历比较传奇，自己白手起家打下上千万身价。 这个李平章的经历也不赖。 李平章没有文化，小学没有毕业就出来打工。 在饭店端过盘子，在工地推过水泥，压过钢筋，还当过保安。 几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刻苦研究经文。
后来成为了明德路教堂的讲经人。 一个小学没毕业的人，竟然在教堂充当神父的角色。 用李平章自己的话说，自己是突然就悟了。 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了那3500块钱。 但是李平章没有作案动机。 李平章刻意接近张翠翠，是为了和对方在一起，享受美好的优渥的物质生活。 两个人没有经济往来，没有经济纠纷，李平章不存在伤害对方的理由。 “作案时间调查的怎么样？” 虽然没有明确的作案动机，但是秦勇还是让张辉那边对李平章的行踪进行了摸查。 张辉摇摇头：“没有作案时间。” “昨天晚上李平章一直在租住的房子里，公寓门口有监控。” “下午已经把监控调取了，昨天晚上9点钟李平章进入公寓，今天早上6点多出门。” “公寓没有其他出入口，李平章昨天一直都在公寓里。” “另外我们也询问了李平章的邻居，有两个人看到对方昨天晚上回家，有一个人今天早晨看到他出门。” “除此之外，我们对李平章的住所进行了检查，都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从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上来讲，李平章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排除。” “而除了李平章之外，和张翠翠联系比较紧密的是另一个叫做宋铁柱的人。” “宋铁柱？” “对，宋铁柱，男，39岁，和张翠翠是同乡，五年前二人离婚至今。” “前夫？” 张辉：“张翠翠的通话记录显示宋铁柱在最近三天时间内，一共给他打过36通电话。” “平均每天拨打的电话次数都在10次以上。” “而且白天深更半夜都有过通话记录。” “发现这个情况之后，我们调取了张翠翠以前的通话记录进行了比对。” “发现宋铁柱每个月的月初都会频繁的给张翠翠打电话。” “同时我们调阅了张翠翠这一年来的银行流水。” 张辉切换投影屏幕，上面是一张银行流水的账单。 “大家看这张银行流水账单，每个月的8号到9号张翠翠的账户里面都会打出一笔钱，而收款人就是宋铁柱。” “这个时间点正好在宋铁柱每月月初频繁给张翠翠打电话之后。” “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宋铁柱即便和张翠翠离婚了，但是两人之间仍然有较深的联系。” “上午确认掉这一点信息之后，我们对宋铁柱进行了重点调查。” “宋铁柱目前依然居住在海州市，但是在郊区的一个廉租房里面。” “调查的时候，我们通过属地派出所了解到宋铁柱这个人嗜赌成性，而且经常酗酒打架，被抓过很多次。” “大家注意今天的时间，今天是11号，按照惯例，张翠翠应该在月初的8号到9号给宋铁柱打款。” “但是，我们在这个月的张翠翠银行卡的流水记录里面，却没有发现他给宋铁柱打款的记录。” “所以，有没有可能，宋铁柱是因为获取钱财的需求没有满足，才杀了张翠翠？” 第694章 奇怪的足迹鉴定 张辉和秦勇等人在会议室里面召开案情分析会和行动组调查情况汇报的时候，陆川这边依然在现勘实验室里面忙碌着。 杨森和杨林采集回来的指纹非常多，需要陆川挨个进行分析。 另外还有现场发现的脚印，也需要陆川进行鉴定。 脚印的鉴定比较简单，现场的脚印比较清晰，留下的痕迹很容易进行鉴定分析。 但是，分析的结果陆川有些奇怪。 在案发现场发现的脚印应该是两个人留下的。 其中一组脚印在门口应该是报案人李平章打开大门后进入到教堂之后留下的脚印。 因为李平章打开门之后就看到了尸体，所以并没有深入进去，脚印自然只在门口。 而另一组脚印型号比较小，37码，符合女性鞋子特征。 鉴定分析的结果显示留下这串脚印的人应该在50岁左右，身高在1米6到1米63之间，体重50公斤到55公斤之间。 另外这些脚印有的极其清晰，就像刻印在地板上一样。 而有的脚印却好像被其他重物覆盖过一样，并不是特别清晰。 陆川已经把这些脚印鉴定分析的结果交给了孙军，行动一组那边正在进行调查。 会议室里。 “行动二组的调查线索，有关死者张翠翠前夫宋铁柱的信息，要尽快跟进。” 张辉刚刚的汇报，从动机来说，宋铁柱自然是有杀人可能的。 张翠翠每个月的8号到9号都会给宋铁柱打钱，但是这个月一直到今天10号也没有打钱。 宋铁柱因此杀人在逻辑上是能够说得通的。 当然，从另一方面讲，宋铁柱嗜赌成性，每个月都需要不少钱还赌债。 张翠翠可以说是他的提款机。 不过有一个问题，虽然每一次找张翠的要钱都有难度，但是张翠翠一旦死亡的话，就代表这些钱跟他再也没有关系。 从这一方面来讲，张翠翠被杀之后，宋铁柱并非是受益人。 “也不能这么说。” 张辉提出了反对意见。 “宋铁柱和张翠翠结婚之后育有两个孩子。” “两人虽然离婚了，孩子判给了张翠翠。” “从法律上来讲，张翠翠发生意外之后，她的家产应该由他的直系亲属来继承，也就是张翠翠的父母和他的两个孩子都有继承权。” “张翠翠的两个孩子，一个15岁，一个12岁。” “宋铁柱从孩子手里要钱，显然要比从张翠的手里要钱简单的多。” 张辉的看法…… 大家听后，觉得确实有这个可能。 “好了，就按照刚刚的部署，张辉，你们组负责全力调查宋铁柱。” 秦勇说完后，看向孙军：“行动一组的调查情况怎么样？” “今天下午的时候，陆川就已经把足迹鉴定分析报告给了我们。” 孙军开始汇报：“根据陆川提供的信息，我们很快锁定了足迹的所有者，就是给明德路教堂做保洁的保洁员。” “这个保洁员是隔壁一个小区的物业工作人员。” “因为那家公司的经理经常到明德路教堂听讲，所以义务派人帮助打扫教堂。”
“我们查了一下，对方在星期五的时候打扫完之后一直在隔壁的小区内工作。” “案发时间段内，这名保洁员是住在隔壁物业公司的宿舍里的。” “十几名物业工作人员都可以为她提供证明，这个人有不在场证据。” “所以基本上可以确定排除嫌疑。” “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陆川那边已经鉴定分析完毕的指纹，陆陆续续的在提交给我们这边一直在跟进调查，然后做排除。” “到现在为止还我们已经查了7个人。” “但是还没有什么大的发现。” “明德路两侧的监控录相调查的怎么样？” “明德路两侧的监控，我们今天上午的时候就已经拷贝完成，现在安排了7个人，正在对监控进行分析排查。”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前天晚上10:30左右。” “我们从那个时间开始，对所有进出过明德路的人员和车辆进行标记分析。” “明德路教堂正对面有一个小区。” “我们挨家挨户对小区里面的住户进行了走访调查。” “可以确定的是白天的时候，也就是昨天白天的时候，教堂的门并没有打开。” “所以凶手把尸体从外界运输到教堂的时间点，应该就是昨前天晚上的10:30之后到周六凌晨，还有就是周六晚上到今天早上凌晨。” “相比较白天而言，晚上明德路的人流量和车流量并不是很大，我们现在已经对周五10:30之后到周六凌晨的人员车辆进行了标记。” “现在正在逐一进行排查。” 其实对于秦勇来说，排查监控这条线索是相当重要的。 既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明德路教堂并非是第一作案，现场那么凶手首先要把尸体从外界运进来。 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只要细心的排查下去，很有可能会有重要发现。 案情分析会很快结束。 但是两个行动组的组员都没有休息，还在继续分析。 陆川这边也一直忙到了快到凌晨的时候，才终于把所有的指纹全部鉴定分析完毕。 实验室里，刘国栋也在。 按照刑侦支队里的分工，刘国栋作为副支队长直管现勘办公室。 此刻，五个人聚在一起，正在讨论。 “这个痕迹我觉得比较明显，应该是有什么东西覆盖在上面，对这个脚印进行了踩踏。” 办公室的投影仪上是陆川等人在教堂现场发现的一些脚印。 老白正在发表看法。 “我同意老白的看法。” 杨森点点头，进一步解释：“孙军他们那边已经反馈回了调查结果。” “这个脚印就是保洁员留下的，之所以这么清晰，是因为对方在拖完地之后，脚印直接踩到了上面，所以非常清晰。” “但是这几个脚印却相对来说比较模糊。” “这绝对不是保洁员，无意当中用拖布拖了一遍这个脚印。” “因为这些脚印的前后都有清晰的脚印存在，不可能保洁员只拖这一两个脚印，而不拖其他的脚印。” 第695章 宋铁柱的交代 “所以我觉得老白说的对，凶手进入现场的时候，应该是在地上铺了什么东西，防止自己的脚印留下而踩在了保洁员的脚印上面，造成了对方脚印的模糊。” 陆川点点头。 他也是这么想的。 而且，他刚刚在地下室的时候做了一些试验。 发现，用塑料布覆盖到脚印上面，然后踩踏，就会留下这种类似的痕迹。 但是，有一点陆川还存在一些疑惑。 那就是，保洁员留下的模糊脚印程度并不一样。 而且部份模糊脚印留下的模糊面积也不一样。 陆川尝试着透过保洁员的模糊脚印，对其上方施压的脚印进行一些鉴定分析。 结果，却得出了两个不同的结论。 “现场好像有两个人进出，其中一个人身高在1米7到1米8之间，还有一个人身高在1米6到1米7之间。” “但是隔着脚印，隔着覆盖物进行足迹鉴定分析，准确度非常低，我这种预测只是做一个推论，并不能够作为直接证据。” 所以陆川才把大家召集起来，共同研究。 “或者说两个人进出，也只是一种猜测。” 一旁的杨林全程在听着4人之间讨论，并没有插嘴。 对他来说，这是难得的学习机会。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杨林在班里的成绩也不错。 但是书本上学来的东西终究是死的，和现场遇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陆川的足迹鉴定分析是什么水平，杨林非常清楚。 但是这一次竟然连陆川都不能够肯定自己鉴定分析的结果是对还是错。 那就说明现场的复杂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我有个提议。” 刘国栋突然开口。 他并没有开口对陆川的推测结果进行肯定或者是反驳。 因为刘国栋很清楚，以陆川的足迹鉴定分析能力在全省来说都是属于拔尖的，他都没有把握的事情，刘国栋也没有把握。 “既然案发现场已经可以确定，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我们能不能通过一些办法，找到第一案发现场？” 老白疑惑：“怎么找？” “尸体！”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身上并没有穿衣服。” “而不管凶手是在教堂将衣服脱掉的，还是在第一案发现场就将衣服脱掉的。” “我想尸体上一定会留下一些痕迹，能不能对尸体表面进行一次微量物证分析呢？” 刘国栋的这个提议确实是一个可行性的方案。 而且微量物质分析，对于现代的现勘办公室来说并不是特别困难。 只不过需要继续加班就是了。 “行，我等会去趟法医办公室，做采集。” 陆川点点头：“争取今天白天能搞个差不多。” 行动组这边有关张翠翠前夫宋铁柱的调查进入了关键阶段。 宋铁柱目前居住在海州市郊区的一处廉租房内。 根据从张翠翠父母那里得到的信息，在宋铁柱和张翠翠当年离婚之后，宋铁柱分得了不少家产。 只不过这些年因为烂赌酗酒，前期还要供养一个小媳妇，没多长时间就把钱败光了。 张辉安排人员调取了廉租房小区大门口的监控画面。 结果是，宋铁柱撒谎了。
行动组这边确定宋铁柱有较大做案嫌疑之后，立即将对方控制了起来，并进行了审讯。 根据宋铁柱所说，周五晚上他一直在家，哪儿都没去，周六白天到自己父母那块吃的中午饭和晚饭，之后又返回了廉租房，一直到星期天的早晨十点多钟才从廉租房出来，再次去了父母那里。 “头，宋铁柱撒谎！” 小陈脸色兴奋，他刚刚已经查看过了廉租房小区内的监控。 “宋铁柱周五晚上7点多离开了小区，之后一直没有回来过。” “看，这是他离开小区的监控画面。” 小区的监控是高清监控，画面非常清晰，星期五晚上7:28宋铁柱离开了小区。 “第二天中午的10点半，他才返回小区，而且，他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 小陈的发现，给办案人员打了一针强心剂。 “走！去审讯室！” 张辉拿到证据后，带着人再次进入了审讯室。 对面审讯椅上，宋铁柱脸色疲惫，眼神迷离。 “我说的是真的……你们要相信我……嗝……” 一股浓重的酒气，弥漫整个审讯室。 砰！ 张辉猛的拍响桌面，轰然的响声吓了宋铁柱一跳。 “宋铁柱！你撒谎！” “星期五晚上7:28你离开廉租房小区之后就没有回家，第2天上午的10点多你才从外边回来，而且还换了一条衣服。” “张翠翠被害的时间就是周五晚上10点半。” “你说人不是你杀的，那你说你这段时间都去哪了！” “我……” 宋铁柱我了半天，知道瞒不过去，才期期艾艾说了当晚的情况。 “那天晚上我确实不在家……” 原来，宋铁柱当天晚上去了一个地下赌场赌钱。 “地方在哪？” “高新区友好路一分利汽修厂。” “那个地方表面是一个汽车修理厂，实际上到晚上的时候就是地下赌场，我们经常去那赌博。” “不过你们可千万被说是我说的，他们要是知道我把地方供出来了，我就完了！” 张辉冷哼一声。 你还知道自己完了？ “我身上带了21000块钱，然后玩的不到半宿就全都输光了，甚至身上的衣服都输出去了。” “然后大概凌晨2点多的时候，我被赌场的保安撵了出来。” “其实那两天本来我是有钱的，但是张翠翠一直不给我打，当天晚上没办法我就直接去他们家了。” “她没给你钱，所以你就杀了她，对吗？” “不不不！” 宋铁柱赶紧摇头：“警察同志，我真没杀他，我又不傻，张翠翠死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没人给我钱了呀。” “而且你们也说了，他是周五晚上10:30死的，可是我到她家的时候是凌晨2点多。” “我去的时候家里就没有人。” “真的！” “没人？你怎么进去的？” “钥匙，我让我儿子给我配的钥匙……” “然后没找到人，我翻了抽屉，找到了两万块钱，我就离开了。” “真的，剩下的我啥也没干！啥也没干啊！” …… 第696章 第一案发现场 与此同时，现勘办公室。 陆川凌晨的时候已经完成了对尸体的微量物证采集，现在正在实验室里面做最后的分析。 这一次老白杨森没有帮忙，而是让杨林给陆川打下手。 做微量物证分析所用的仪器和平时现勘所用的仪器是不一样的。 甚至鉴定某些物质的溶剂和杨林在学校里面学的都不一样。 微量物证的鉴定和普通的物证鉴定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时效性和次数上。 由于微量物证本身的重量以克甚至毫克来计算。 所以物证的鉴定分析就要格外小心，格外细致。 而在司法上不能够将所有的物证全部用于化验，还要留一部份作为证物。 这样一来的话，其实微量物证分析，大多数情况下就不能够成为司法证据。 但是不能够成为司法证据，不代表没有用。 微量物证鉴定分析的结果可以为破案提供思路，提供线索。 杨林以前在派出所的时候自然没有接触过这种精密仪器，所以这次是一次非常难得的学习机会。 相比较老白和杨森以及刘国栋等人，杨林的基础是非常扎实的，经过系统的科班训练，总比另外几人野路子出身要强不少。 杨林现在缺少的就是经验的积累。 所以这次跟随陆传学习微量物证分析，对杨林的成长非常有帮助。 其实杨林的这种成长状态才是正常的现勘刑警的成长过程。 跟着前辈跟着师傅下现场，一点点的积累，一点点的学习，一点点的熟悉。 和法医一样，所有的现勘刑警，刑侦刑警都是被案子喂大的。 只有经历的案子多了，经历的事情多了，经历的凶手多了，经验自然就积累起来了。 就像省厅里的一些刑侦专家，除了近些年刚刚涌现出的一些心理测写师，一些犯罪素描师等等小专业外，哪个不是四五十岁甚至五六十岁的老刑侦。 至于陆川…… 挂逼，不要去计较。 张翠翠的尸体上其实并没有发现太多的线索。 陆川所做的微量物证采集，也仅仅在死者尸体的脚踝上发现了一些类似植物的倒刺。 还有一些红颜色的附着物。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经过化验之后，张翠翠在脚踝上的植物倒刺是一种叫做火参果果实上的尖刺。 这种火参果大小和火龙果差不多，但是外表颜色呈现黄色，内部果肉呈现绿色，类似于黄瓜瓤。 “老陆，我在网上查了一下，这种火参果在咱们海州市的销售并不多，而且价格非常昂贵。” 陆川点点头。 火参果，按个卖的，可以去火。 一般情况下吃这个玩意儿的时候需要加一些蜂蜜。 陆川上两天住院的时候，母亲给他买了不少。 不只不过陆川不太喜欢那个果肉的味道，大多数火参果都被张辉消灭了。 “张翠翠是做水果生意的，平时就能接触过这种水果，但是脚踝上碰到水果的伤口，我仔细看了一下。” 陆川放大尸体上的倒刺照片。 “和尸体被挂在十字架上的伤痕一样，这些尖刺造成的伤口是死后伤。” “也就是说，这些尖刺有可能是在运输尸体的过程当中附着上去的。”
“另外，尸体腋下粘附的红色痕迹，经过化验，确认是火龙果的果汁。” 这两个化验结果让陆川对死者在运输工具或者是被害后所处的地点有了推测的依据。 张翠翠的本身就是做水果批发生意的。 所以，陆川在确定结果后，第一时间给秦勇打了电话。 “搜查张翠翠的水果公司？” “对！” “张翠翠的身上有死后留下的水果尖刺，还有火龙果的果汁，对方在死后一定接触过这些东西。”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明德路教堂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所以我推测张翠翠被杀的第一现场很有可能就是她公司内储存水果的仓库等地点。” “好！我立即安排行动组搜查！” …… 一个小时后。 北山水果批发市场四号仓库。 当张辉等人打开仓库大门的那一刻，就看到满眼的血色。 整个仓库的墙壁上全都是喷溅的血迹。 由于冷藏库里温度较低，这些血迹没有干涸，只是凝结成暗红色的液体。 就好像，命案才刚刚发生一样。 张辉立即给秦勇汇报：“队长，现场找到了。” 第一案发现场找到，剩下的事情还是陆川这边来做。 相比较明德路那边的教堂，这里的现场痕迹特别多。 地面上密密麻麻的血脚印，墙壁上还有一个个的血色掌纹。 沾了血的尖刀，随意丢弃在地上，上面的血迹都没有完全干涸。 陆川很快感到了现场，和杨林、杨森三个人就忙了起来。 下午五点多钟，整个现场终于清理完完毕。 “我先回去比对指纹。” 案发现场，凶手就在墙壁上的掌纹非常清晰。 上面有血迹的存在，就好像印章一样。 陆川相信，很快就能得出结果。 至于现场的脚印，证实了陆川前面的猜测。 凶手有两个人。 案件的侦破有了重大进展。 现勘实验室里，陆川不到二十分钟就对所有的指纹进行了成功鉴定。 只不过…… 鉴定结果让陆川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会议室里，所有办案人员都在。 陆川已经汇报了他这边的鉴定结果。 “这……不可能吧？” 孙军目瞪口呆的看着说里的指纹鉴定分析报告。 犯罪嫌疑人：李平章、宋铁柱。 张辉也皱眉看着手里的报告：“老陆……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李平章基本上已经被排除了犯罪嫌疑，因为对方没有作案时间。 至于宋铁柱，虽然目前还在调查过程当中，但是对方当天晚上确实是在赌场赌钱，张辉已经派人调查了那家底下赌场。 宋铁柱同样没有杀人时间。 但是，为什么现场出现了他们两个人的掌纹？ 另外就是，李平章和宋铁柱怎么认识的？ 他们两个为什么联手杀了张翠翠？ 不应该啊。 两个人都指望从张翠翠身上捞钱。 她死了，钱从哪来？ 第697章 一张保单引发的血案 审讯室。 宋铁柱面对铁证，最终道出了背后的真相。 人，确实是他和李平章杀的。 “去年三月份，张翠翠买了一份保险。” 原来，宋铁柱从自己的儿子那得知，张翠翠花了三百万给自己买了一份意外伤害保险。 “这份人身意外伤害保险的受益人是我的两个儿子。” “保险投保一年之后，如果张翠翠因为任何意外包括被杀导致的死亡，保险公司都会赔偿3，000万的巨额赔偿金。” “因为我的儿子现在没有成年，所以只要她死了，我会自动成为监护人，自然也能够监护这笔钱。” 宋铁柱打的原来是这个主意。 张翠翠本身就有上千万的身价，如果她出现其他的意外，根据财产继承，张翠翠的财产应该有两个儿子和两位父母平分。 但是保险单就不一样。 保险的受益人仅仅是两个儿子，那么如果她死了，赔偿金就会全部由儿子继承。 和张翠翠的父母就没有了关系。 而两个孩子没有成年，母亲死亡之后，父亲自然要成为他们的监护人，自然也就成了那笔巨额赔偿金的监护人。 “可是，你为什么把李平章弄进来？” 如果按照宋铁柱所说，他杀害张翠的是为了那笔巨额的保险赔偿金。 那为什么又把李平章这个毫无关连的人才牵扯进来？ “因为……他也知道那份保单，案发那天晚上，我在张翠翠的公司把她迷晕了，却被过来给她讲经的李平章看到了。” “我怕他报警，就把计划跟他说了一下，然后承诺这笔钱我们平分掉。” “当天晚上，我们两个人就把人给杀了。” “可是你们两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怎么做到的？” 张辉有些疑惑。 在前期的调查当中已经确认了，李平章和宋铁柱两人都没有作案时间。 案发当天晚上宋铁住在赌博，李平章进了小区之后就再没有出来。 “案发那天我是故意去赌博输了钱的，但是我在中途离开过一段时间，后来又进去了。” “赌场那个地方人多眼杂，谁还记得我在不在，就有几个人知道我输钱。” “我那天晚上去赌场之后带了2万多块钱，先是输了1万多块就说没钱了，然后换了个桌我就走了。”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我才回来，把剩下的钱输完，我就回家了。” “那李平章呢？” “我是下午的时候绑架的张翠翠，被李平章发现后，我们达成一致，他就回家了，目的就是在监控里留下证据。” “不过他晚上的时候翻墙出来了，凌晨我回去的时候，他出来处理尸体。” “我们两个交替干活。” “那尸体为什么在水果仓库里放血？” “不放血的话，搬运的时候不方便。” “我们两个把人弄死之后，星期六的白天把她血全放光了，然后星期天凌晨我和李平章趁着早上教堂开门的时候，把尸体挂进了教堂。” “因为怕留下脚印，我们在地上铺了塑料纸。” “弄完一切之后，我就躲在旁边的公厕里边，李平章报警。”
“那为什么你们要把尸体剥皮？” “李平章说的，他说他讲的经书里边有这种故事，弄成这个样子的尸体，她没办法轮回，下辈子也找不了我们报仇……” 一场诡异的教堂血蝴蝶案件，就这么结束了。 李平章和宋铁柱两个人虽然没有什么知识文化，但是作案过程当中想的很细致。 两个人的杀人动机都是为了钱。 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两人精心策划了教堂抛尸的方案。 在第一案发现场，两人留下了很多犯罪证据，主要原因是他们并不认为这里能够被警察所发现。 而在教堂里面的布置，两人非常细心。 首先为了躲避警察对两人的嫌疑，分别制造了不在场的证据。 在教堂抛尸过程当中，两人为了防止留下脚印，铺了一层塑料布在地面上。 至于尸体本身的处理，李平章虽然是出于迷信的目的，但实际上给警察的破案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另外还有一点，当天李平章和宋铁柱在处理完尸体后，李平昌进行报警，宋铁柱并没有立即离开明德路。 对方反而藏在了明德路的一处公共厕所里面。 成功地将自己离开明德路的时间拖延到了警察处理现场之后。 如此一来，张辉等人在调查明德路两头监控的时候就不会发现宋铁柱曾经进出过。 现勘办公室。 兜兜转转一大圈，还是报案人。 杨森抽出一根华子，给杨林扔了一根。 “小杨，感觉咋样？” 杨林这两天累的跟狗一样，现在都快瘫了。 但是眼睛里的光却越来越亮。 “挺刺激的，虽然累点，但是在派出所可没这么刺激。” 杨林在华光街派出所的时候，也配合刑警大队和刑侦支队做过一些命案。 但是作为基层派出所，民警参与这种案子的时候，多是维持秩序。 最多跟着行动组的人，做一些外围的走访调查工作。 甚至就连外围的走访调查工作，他们也只是牵个线搭个桥联系一下居委会什么的。 具体的走访调查和询问工作都是刑警大队或刑侦支队的刑警来做。 杨林他们作为基层派出所的民警，甚至连做记录的资格都没有。 倒也不是没人看不起他们，主要是干刑警这一项工作必须要有极强的责任心。 走访调查虽然枯燥简单，机械重复，但是说不定从哪个人嘴里就能够得到关键线索。 所以刑侦支队或者是刑警大队都有相关的规定，走访调查必须由刑警亲自参与。 “兄弟慢慢来，咱们刑侦支队这种工作是常态，但是咱们现勘办公室要比行动组那边好很多，待遇不错，专车接送加班却比他们要少。” 老白做在旁边，这次他没有出现场，颇有一种即将退休，指点江山的感觉。 “嘿嘿，而且破案的时候，大多数的关键线索可都是咱们这边提供的。” “以前的案子不说，就说这次，两名凶手的嫌疑早就被排除了，要不是陆川做的鉴定分析，找到了第一案发现场，案子能不能破，啥时候破都不知道。” 第698章 轿车里的尸体 一个星期时间很快过去了。 明德路教堂血蝴蝶的案子已经彻底侦办完结。 在第一案发现场内犯罪嫌疑人李平章和宋铁柱所有的作案工具都在。 现场到处是两个人留下的脚印、指纹。 可以说是铁证如山。 当然案子虽然破了，但是案子带来的影响远远没有结束。 明德路教堂那边的现场依然还在封锁着。 出了这么档子事儿，这个教堂想要重新再开业，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了。 不过案子顺利结束之后，刑侦支队这边倒是松了一口气。 上一段时间攒下来的几个遗留案件，最近也都有了更好的进展。 张辉和孙军带着各自的人出了两趟差，把相关犯罪嫌疑人已经抓了回来。 现在这个社会想要隐藏身份，生活下去是非常难的。 不像十几年前一个通缉犯离开了本地，只要隐姓埋名在其他地方就能活下去。 现在这种事情越来越少了。 随着社会进步，经济的发展，深山老林里居住的村落越来越少，各地交通越来越发达，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容易联系起来。 在想通过制造一些假身份证件企图隐藏身份，越来越难。 最近抓回来的的几名嫌疑人，都是在住店的时候被发现的。 现在比较大的正规的旅店或者是宾馆入住的话，都需要登记身份证信息。 而有一些小旅馆表面上说不登记身份证信息，但所有人员只要看着行迹可疑的，他们直接就会给当地派出所打电话。 这年头现在为了几十块钱冒风险，犯罪的人越来越少。 如果运气好，真的碰到一个通缉犯，光奖金那就是几千上万块。 而现在不管是大型的宾馆还是小型的民宿，所有的宾馆全部都有公安联网的监控系统。 没有身份证不要紧，只要在前台露过脸被留下过影象记录，对比一下就能够知道对方的身份。 刑侦支队最近案子办的比较顺利，各组加班也就变少了不少。 陆川的日子闲了下来。 没有案子的时候，法医办公室和现勘办公室应该说是比较清闲的部门。 元旦之后，沈妍和陆川分别到自己家和对方的家里沟通一下今年计划结婚的事情。 两人认识已经两年多了，确定关系也将近两年的时间，订婚都已经结束了，自然到了考虑正式结婚的日子。 而只要定下来日子，其他的事情就都不用两人操心了，强盛集团下边的子公司有专门的婚庆公司。 保证能把婚礼办的风风光光。 1月份的海州市气温最低，但是过了这一个月进入2月份，气温就开始回升，也迎来了春节。 “陆主任，今年过年你出不出去？” 办公室的小孙过来排值班表。 “我出去，要排值班吗？” 今年春节，陆川和沈妍已经商量好了，出去玩。 “行，那我就不安排值班了。” 刑侦支队值班的规矩是秦勇大年除夕或者初一。 其他的副支队长按照顺序往后排。 然后是各个行动组的负责人，各个处室的一把手。 然后各自处室的值班，由各自处室自行决定。 和下面的派出所不同，刑侦支队只要没有案子不用过来坐班，只需要有行政值班即可。
当然如果真的有案子，除夕当天有人报案，你也要全员押上。 近几年来春节期间发生恶性案件的比例在逐年下降。 不像以前一到春节元旦年关将近的时候，恶性案件，尤其是抢劫杀人案，概率非常高。 这种案子破案相对来讲比较顺利，一般情况下都是经济条件比较差，回家过不了年的人心生歹念，走入了歧途。 而现在经济条件好了不少，抢劫案真的不多了。 另外凡是犯下抢劫案的，基本上都是初犯。 有经验的都会只去偷不抢。 同样1000块钱，如果是偷来的，算不了什么大案子，关个几天把钱一赔可能就完了。 但如果是抢了1000块钱，那就是三年以上10年以下。 临近过年，刑侦支队这边也开始张灯结彩，营造氛围。 “张组长，高新区有个案子，秦队让你们过去看看。” 走廊里，办公室主人扯着嗓门，叫住了前边正在贴福字的张辉。 “命案？” “陆主任打的电话，他开车的时候发现的，好像有点蹊跷。” 陆川？ 张辉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好，知道了。” 竟然是陆川报的案，张辉有些没有想到。 然后叫了二组的几个兄弟，三辆警车呼啸着，就从刑侦支队出发了。 沈妍居住的小区门口，此刻已经有派出所民警拉起了警戒线。 陆川没有贸然进行勘察，刚刚给队里打了电话，杨林那边已经带着装备赶了过来。 张辉先到一步。 “老陆，你发现的？” 现场，张辉走下警车，跟陆川打招呼。 陆川点点头：“昨天晚上我送沈妍的时候，就看到这辆车了，里边有两个人。” “今天早上我来接沈妍的时候，发现这个车还在。” “车窗已经上雾了，里边隐隐约约还是有两个人影。” “敲敲车窗里边的人没有答应，应该是出事儿了，然后打了报警电话。” 张辉到车前查看，里面隐隐约约确实能看到两个人。 “死了？” “应该是，我刚刚给车上的移车号码打了电话，”陆川指了指车辆风挡：“手机在车里面，我没有贸然打开。” 正说着，杨林终于感到了现场。 “老陆，装备到了。” “拿进来。”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开锁师傅。 “先把车门打开吧。” 陆川刚刚发现异常的情况的时候，并没有暴力破坏车窗。 里面的人昨天晚上就在，如果有问题的话，现在应该也就早就有问题了。 暴力破开车窗，有可能造成一些证据损毁。 所以，他找来了开锁师傅。 目标车辆是一辆大众牌轿车，开锁师傅已经干过不少这种活，拿出专用工具，没几分钟就把锁头打开了。 开门后，里边的情况一目了然。 人已经死了，一男一女。 两个人面色潮红，顺着血管有红色丝线在尸体裸露部位。 杨林一看就下意识的喊道：“一氧化碳中毒？” 第699章 排除意外死亡可能 第700章排除意外死亡可能 人体在一氧化碳中毒后，就有恶心、呕吐等不适症状。 严重的一氧化碳中毒会让人逐渐丧失意识，最终因为窒息而死亡。 死于一氧化碳中毒的尸体表面特征非常明显。 皮肤表面血管纹路清晰呈条线状，并体现出暗红色。 粘膜组织，鼻腔内会呈现娇嫩的粉红色。 勘验一氧化碳中毒尸体是法医和现勘技术刑警的第一课。 或者说，只要是刑警，基本上都能认出一氧化碳是中毒后死亡尸体的特征。 陆川戴好手套之后，上前检查两具尸体，掰开眼睑，张开口腔确认里面的状态。 仅仅片刻过后，基本上确定了两名死者的确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维持秩序的派出所民警已经在周围拉起了警戒线。 小区内，还有不少市局的领导居住，陆续也都知道了消息。 “这个还不好说，应该是都有可能。” 陆川早晨来接沈妍的时候，给对方打了电话。 张辉想了想，接着道：“你感觉是他杀还是意外？” 陆川并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 毕竟是市公安局家属院门口。 人死了并不一定就是刑事案件。 “陆川，你是说昨天晚上就看到这辆车里面有人，然后今天早晨发现车里还有人才觉得出了问题，对吧？” 这边小区来看热闹的人就比较少一些。 沈副局长也知道了陆川竟然在小区门口的发现了两具尸体。 很有可能是车辆底盘气密性不好，导致尾气进入车内，两人没有察觉，最终发生的一氧化碳中毒。 是不是警察，或者是家属。 但是死在车内的女子，在本小区居住，是外面搬来的，并不是家属。 “今天早晨我过来接沈妍的时候，发现车里边还有人，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尤其是两名死者在车内，晚上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所以，领导现在最关心的是，死者的身份。 陆川点点头。 “昨天晚上我和沈妍都加了会儿班儿，回来的时候大概是晚上10点多这个车里就有人。” 幸运的是，两人都不是警察。 两名死者的身份很快被确认。 张辉问道。 刚刚在检查完尸体之后，陆川绕着车对车辆进行了一番勘查和检验。 死者驾驶的车辆年限较久，气密性肯定不好，像张辉所说如果出现尾气泄漏，那么导致两人昏迷，进而一氧化碳中毒意外死亡的可能性是有的。 但是，这些年来，一氧化碳中毒的案例相比较前些年来说越来越少。 过去的一些年，经济社会发展的条件不好，私家车还没有完全普及。 普通大众出行多是乘坐公交车或者是长途客车。 而长途客车在运行过程当中，尤其在冬季，为了保暖会把门窗都蒙上塑料布等防风物品。 那些年的长途汽车底盘密闭性很差，汽车尾气会进入到车厢当中，但是车厢的密闭性又很好，排不出去，经常会造成集体一氧化碳中毒。 但是相对来讲，这些年私家车出现一氧化碳中毒的案例就极少。
“查一下监控。” 张辉也觉得不能仅仅凭借死因和死亡场所就确定死者是意外死亡还是被杀。 “辉哥，再安排一组人，跟家属那边了解下情况。” 陆川刚刚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在男性死者的上衣口袋中，发现一只安全套。 刚刚在确认两人身份的时候，陆川就发现，两名死者的关系，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大半夜的在路边的车里相会，然后双双死亡，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现象。 行动组这边派人进行调查的时候，陆川这边也没闲着。 他这边对车辆进行了仔细的检查。 陆川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看到的情况。 当时他开车拐进小区的时候，这辆车就停在马路边。 因为这两天气温比较低，陆川看到了，汽车上排出的尾气很重。 也就是说陆川昨天晚上来小区的时候，这辆车应该是启动的状态。 但是今天早晨陆川过来看的时候，车辆已经是熄灭的状态。 如果造成两名死者的死因是一氧化碳，意外中毒。 那么一氧化碳的来源，就应该是车辆尾气进入车内造成的。 而一氧化碳中毒会导致受害人在死亡的过程当中没有察觉。 就是说一氧化碳中毒的人，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很难自救，因为在中毒的过程中，一开始的反应是很轻微的。 等到有重大反应后，人就已经要失去意识了。 或者说，即便大脑有自救的想法，身体因为缺氧，也很难作出有效回应。 以前经常看到一些是一氧化碳中毒的死者，就死在开门的最后一步，原因就在这儿。 所以车辆从昨天晚上启动到今天早晨熄灭的原因，不太可能是驾驶员自己主动熄灭的。 而是燃油烧烧殆尽，车辆不得不熄灭。 所以陆川要检查的就是车辆的油箱里面到底还有没有燃料存在。 如果没有，就代表着车辆的燃料已经燃烧殆尽。 也就是说车辆从昨天晚上，一直处于启动状态。 这就符合两人一氧化碳意外中毒死亡的外在逻辑。 但是如果车辆的燃油没有燃烧殆尽，很可能两人的死就不仅仅是意外那么简单。 原因就是，如果两人死于汽车尾气燃烧产生的一氧化碳中毒。 那么，两人死后，车子燃油还有留存，那到底是谁给车子熄火的呢？ 实验的办法也很简单，陆川拧开钥匙门直接启动车辆。 咔嚓咔嚓…… 马达怒吼的声音，细密绵长。 虽然两具尸体现在已经被搬走，但是陆川还是没有直接坐到驾驶位上，而是悬空着屁股，左脚在车外，右脚踏进车里踩着制动器，给车打火。 应为是冷启动，车辆启动的似乎很困难…… 但是！ 轰！ 似乎就在电量即将耗尽的那一刻，车辆的发动机响起了轰鸣声。 陆川抬头看向仪表盘。 燃油指示显示，油箱里的燃油还有二分之一！ 油箱内还有这么多燃油，就说明车辆的熄灭并不是自然熄灭。 两人的死亡，也就不可能是意外。 第700章 婚外恋 第701章婚外恋 而陆川这边在车辆进行检查的时候，张辉那边也联系到了两名死者的家属。 陈刚，女性死者张翠莲的丈夫。 “你们说什么？我媳妇……死了？” 陈刚的声音短促惊讶，能很清楚的听到声音里的恐惧和不敢置信。 “不可能！” 接着就是质疑。 “绝对不可能！昨天晚上我还跟她视频过。” “然后她就洗澡睡觉了，在家里她能出什么事儿。” “我老婆又没工作，她怎么可能出意外！” “我们从她手机里找到了你的电话。” 半晌后，陈刚才出声：“是她自己一个人吗？” 陈刚此刻正在天州市出差，已经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张辉不知道另一头的陈刚此刻是什么表情，但是……应该是不太好。 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 自己老婆为什么要骗自己？ 陈刚只要不是傻子，很快就能够想清楚这一切。 结果第2天被警察发现死在小区门口的一辆车里。 陆川那边对车辆的调查，基本上已经排除了意外死亡的可能。 只不过，现在看来，非意外死亡的可能性要大。 挂断电话，张辉摇摇头。 “还有另外一名死者。” “现在确认的是，张翠莲确实已经死亡。” “……我知道了，我现在从天州市回去……” 自己前脚刚刚跟妻子视频完，对方说要洗澡睡觉。 但是无论怎么样，女姓被害人的家属陈刚不在海州市，对方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小。 当然，只是基本上排除。 案发车子的燃油虽然没有燃烧完毕，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车子就不会自然熄火。 “是。” 车里的另一个人是谁？ “陈先生，今天早上我们在你家小区门口的一辆车内，发现张翠莲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男的？” 两个小时后，陆川这边对车辆完成了彻底检查。 “监控那边有什么情况？” 现场，张辉那边完成了监控的检查，但是非常可惜。 “小区门口有一监控，但正对着小区大门，两边的情况根本找不到。” 张辉他们这组人在附近查了多个监控录像。 可以确认，这辆车是昨天晚上9点18分，从人民路方向开到的市公安局小区门口。 而且从监控上可以确认，开车的就是其中的男性死者，王传志。 “两名死者的家属，我们都已经联系上了。” “两家人都是海州市本地人，女性死者的丈夫陈刚，最近一周都在天州市出差，现在正在往回赶。” “男性死者的家属，现在已经在去往刑侦支队的路上。” “你这边咋样？” 陆川指了指副驾驶侧的车门。 “车里的燃油情况已经检查了还有一半的燃油，所以基本上排除了意外的可能。” “刚刚对全车的指纹进行了采集，这里……” “女性死者张翠莲的手上并没有戴手套，我们在车里面也没有发现有其他的手套存在。”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随着张翠莲进入副驾驶的时候，一定会在车把手上留下指纹。”
“但是刚刚擦指纹的时候没有发现副驾驶门把手上有指纹，应该是被擦掉了。” “还有副驾驶的车窗电动按钮上，也没有指纹。” “虽然现在是冬冬天，昨天晚上女性被害人不一定打开车窗，但是车窗总有打开的时候，也就是说上面应该留有上一个打开车窗的人的指纹。” “但是也没有。” “还有后备箱，后备箱的开锁按钮上，也没有指纹。” “很有可能是凶手在作案过程当中把指纹擦掉了。” “其他采集到的一些指纹和物证，要今天晚上才能分析出来。” 张辉听完后：“行，那你们那边先做分析，我这边先把被害人的人际关系摸一下，然后对两方的家属进行一个调查。” “晚上开碰头会的时候，在研究。” 陆川点点头：“好。” …… 一个小时后，刑侦支队。 男性被害人的妻子，徐倩倩正在接受张辉的询问。 “老王很顾家，对我……对我也很好……呜呜呜” 出乎张辉的意料。 徐倩倩对王传志的死，非常悲伤。 当得知自己的老公已经死亡之后，徐倩倩差点直接晕倒。 来到刑侦支队之后，表情看得去也非常悲伤。 当张辉问及两人情感关系的时候，徐倩倩的回答是两人感情非常好。 王传志是一个非常顾家的人。 他是卖汽车配件的。 生意做的虽然不大，但是经济条件还可以，去年刚刚换了一个170平米的大房子。 今年本打算换车的。 结果，车都定了，人却死了。 “徐女士，你老公有没有一些比较亲密的异性朋友？” “不可能！” 徐倩倩斩钉截铁的回答：“我们俩是一个村长大的，从小就在一起，他有什么人我都认识。” “是这样的，徐女士，我们在你丈夫的车里，还发现了另一名女性死者。” “两人是昨天晚上在市公安局家属院门口见面，今天早上被发现死在车内。” “经过我们的初步调查已经排除了意外死亡的可能性。” “并且我们在两人的手机上，发现了一些通话和聊天记录……”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我一点察觉都没有……” 徐倩倩这边，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根据对方所说，王传志非常顾家，早出晚归都是为了生意。 昨天晚上王传志事先给她打了电话，说要陪一个客户吃饭。 晚上回去的可能比较晚一些。 以前的时候王传志也有时候回来的比较晚，所以徐倩倩并没有给他打电话。 今天早晨接到警方电话的时候，徐倩倩还一度以为是诈骗。 下午三点钟左右。 女性死者张翠莲的丈夫陈刚，也来到了刑侦支队。 “我没有察觉。” 接受询问的陈刚，脸色灰败无精打采。 不知道是在为自己妻子的死亡伤心，还是无法接受妻子竟然背着自己有其他的男人而愤怒。 或者两者都有。 但是，现在人都死了，而且还不是意外死亡…… 陈刚觉得一定要找到凶手。 他需要赔偿！ 第701章 现勘分析的线索 第702章现勘分析的线索 “我不认识王传志，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面对张辉的问题，陈刚很配合的回答。 “我是给公安的信息系统做维护的，平时出差比较多，一年到头都在外边跑。” 陈刚的家庭条件也不错，他本人是一个信息系统维护商的总监，最近几年他们的公司中标了公安局某些信息系统的维护工作。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陈刚才在公安局家属院里面买了房子。 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他出差比较多，一年时间里，差不多有大半年时间都不在家。 “我们两个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就结婚了，因为我工作比较忙，她后来就不出去工作了。” “大概有四年时间吧。” “你们没要孩子吗？” 徐倩倩不知道的是，王传志所说的应酬吃饭，10次里面有9次都是去见了张翠莲。 甚至有一次，张翠莲在陈刚醉酒之后，把王传志领回了家中。 肯吃苦能赚钱。 在对陈刚的询问中，张辉等人发现两人的夫妻关系应该比较不错。 起码在陈刚在家的时候，两人的夫妻关系比较好。 就在他和陈刚主卧的床上，趁着陈刚在旁边醉酒睡觉，两个人苟且了半个晚上。 现在属于刑事破案期间，手机作为涉及的证据必须由警方进行保管。 “我身体的原因，一直没要上，这两年正在做试管婴儿……” 但就是两个貌似爱家的人在背地里却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在死者王传志妻子徐倩倩的眼里，王传志是一比较顾家的人。 两人自从一年前认识之后到现在，一星期至少要见3~4次。 而且张翠莲甚至还录制了视频，存在手机里。 陈刚不知道的是即便他没有出差的时候，张翠莲也在跟王传志苟且。 当然，因为手机属于比较贵重的财物，案子侦破完毕后会返还给死者的家属。 对她很好，对孩子也好。 当然，张辉并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双方的丈夫和妻子。 有关两人的家庭情况，不到半天时间，张辉这边就摸得差不多了。 在死者张翠莲丈夫陈刚的眼中，张翠莲也是善解人意，温柔贤惠的妻子。 聊天记录更是不堪入目。 手机里面都是两个人战斗的视频。 至于里边的东西，他们能不能发现，那就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了。 刑侦支队一号会议室，晚上十二点。 午夜的刑侦支队，丝毫没有过年的气氛。 所有人忙的原地打转。 一条条信息汇总起来，看似容易，其实都是一个个刑警用双腿跑出来的。 现在正在召开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秦勇照例主持会议。 “今天早上9点28分，刑侦支队现勘办公室主任陆川在市公安局家属院门口，发现疑似受害人。” “上午9点42分，确认车牌号为89345的本地大众轿车内，有两名死者。” “法医，你们先汇报下尸检的情况。” 程序上来说，不是所有的尸体都需要进行尸检，比如意外死亡，比如因病去世，都不需要进行尸检。
但是大多数的刑事案件的尸体都会进行尸检，而且不必征求其家属的意见。 这里所说的尸检并不是表面检查一下，查清楚死因就行。 而是要对尸体进行解剖，开三腔，有必要的时候，甚至要进行毒理检测。 王长江习惯的咳嗽两声，开始介绍尸体检查情况。 “两名死者的死亡时间都是17日凌晨3点左右。” “死亡原因是一氧化碳中毒。” “女性被害人没有被侵犯的痕迹，目前从尸检上得到的线索来看，并不多。” 法医进行尸检的流程是比较复杂的，身高，体重，毛发量，年龄等等等等都是尸检的重要内容。 甚至包括肤色深浅，是否有陈旧外伤，或者其他特异性特征。 而两名死者也确实有一些不同于常人的特征。 比如说男性死者王传志，左腿有陈旧性骨折时间大概在3年到5年。 再比如女性死者张翠莲，有过多次堕胎经历，子宫壁很薄，怀孕几率基本没有。 但是，这些并不是案件侦破的要点。 王长江出具的报告上都有详细说明。 在这个会上，他就没有在着重强调。 但是，从司法角度讲，做过尸体解剖，确认了死者的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 这是必须的流程。 “现勘这边怎么样？” 秦勇看向了陆川。 陆川回来后，一刻都没闲着，一直在做现勘分析。 “我们这边的线索比较杂。” 陆川这边线索多，但是不成体系，只能一条一条汇报。 “先说死者的死亡原因。” “法医这边已经确认两名死者的直接死亡原因就是一氧化碳中毒。” “但是我们对车辆进行了仔细的检查，死者所开的黑色大众牌轿车虽然车龄比较长，但是车辆底盘的密闭性还是比较不错。” “今天下午的时候，杨林专门去了车检所，委托他们对车辆进行了尾气检测。” 陆川操纵投影仪上面出现的是一张检测报告。 “这是车检所委托的车辆检验公司，对这辆黑色大众牌轿车进行的尾气检测。” “我们着重测试了车辆在启动的状态下，车内一氧化碳浓度的含量。” “基本和车辆熄灭时候的状态没有什么变化。” “甚至我亲自在车内乘坐，丝毫闻不到汽油燃烧后的气味。” “另外再加上汽车里的燃油还有一半，但是车辆在我们发现的时候就已经熄灭，这就说明要么死者是在死亡之前熄灭的车，要么就是凶手伪造了一氧化碳中毒现场之后熄灭的车。” “无论哪种情况，从现勘的角度来分析的话，死者死于的一氧化碳的气体并不是来源于车辆尾气燃烧。” “有了这个结论之后，我们再次对车辆进行了详细的检查。” 陆川继续播放投影。 是五张照片。 “这5张照片分别是车辆4个门的门把手和尾箱所开启的位置。” “其中我们在主驾驶的门把手上和后座的两个门上都检测到了指纹。” 投影上出现的是很多指纹照片。 第702章 陆川的大胆猜测 第703章陆川的大胆猜测 陆川已经起身，走到了投影仪屏幕前方。 “并且我们对这些指纹进行了鉴定分析，发现有属于死者王传志本人的，有他妻子和儿子的，还有王传志公司的一些人也有指纹留在上面。” “指纹叠加存在，最多的地方是右后侧车门，我们提取到了七枚指纹。” “但是，我们在副驾驶车门把手和尾箱锁的位置上，没有提取到任何指纹。” “这说明什么？” 在场的都是老刑警，哪里还不明白陆川的意思。 一共4个车门把手。主驾驶和后面的两个车门把手上都提取到了指纹。 这说明车辆短时间内没有被清洗过，多人上下车，拉车门的时候，自然会在门把手上留下指纹。 对有关涉案车辆进行检查的时候，如果需要提取指纹的话，方向盘门把手扶手等等位置都是提取指纹的重要部位。 为什么要刻意擦掉？ “谋财害命？” 张辉肯定的摇摇头：“如果对方真的是为了钱，而且就知道王传志会把钱放在手套箱里，那么在对方不在的时候把玻璃窗打碎，直接把钱拿出来就行了。” “虽然我们没有在现场提取到疑似嫌疑人的指纹，但是凶手碰过副驾驶的车门把手，还有后备箱锁，为什么？” “副驾驶的位置是死者张翠莲乘坐的，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尸体上并没有系安全带，说明她上车后，车子应该没有开走过。” “相比较杀人来说，抢劫或者盗窃这个罪行肯定要小得多吧。” 这就说明，有人刻意擦掉了这两处位置的指纹。 谁擦掉的？ 有人提出疑惑。 “手套箱？！” 副驾驶有什么？ 除了被害人…… 张辉突然一喊，众人也反应过来。 陆川看向张辉点点头：“想到手套箱之后，我们已经检查过，里边没有现金。” “可是，为什么凶手要开副驾驶的车门？” “现勘这边已经对车里面进行了仔细的检查，任何位置都没有现金。” “对了，今天下午在询问王传志妻子的时候，她说过王传志有在车里放现金的习惯……” 但是唯独在副驾驶的门把手和尾箱锁上没有提取到指纹。 陆川翻动投影，继续汇报现勘这边的发现。 副驾驶的位置，除了额头上的化妆镜，就是下边的手套箱了。 不言而喻，一定是凶手。 “不对！” “更何况凶手在现场伪造出了一氧化碳中毒的假象，不就是为了迷惑我们的眼睛，让我们以为两人是死于意外吗？” “谋财害命这个可能性不能说绝对没有，但是我觉得可能性极小。” 陆川点点头：“我同意张辉的判断。” “主要原因是后备箱里的发现。” 陆川切换投影，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车辆后备箱的内部照片。 “从现场情况来判断，凶手打开过副驾驶的车门同时也打开过后备箱。” 这一点目前基本上可以确认，因为这两处的指纹都被擦除过，说明凶手在上面留下了痕迹，并且进行了清理。
“大家看后备箱里面有三瓶茅台，两瓶五粮液，还有两条中华烟。” “如果凶手真的是奔着钱来的，没有理由再打开后备箱之后不把值钱的烟酒拿走。” 三瓶茅台，两瓶五粮液，两条中华烟，价值不低，算起来也上万块钱了。 如果凶手真的是奔钱来的，那么放着这么多值钱的东西不拿确实说不过去。 “可是如果不是奔着钱来的，后备箱里值钱的东西又没拿，对方为什么要开后备箱呢？” 有人继续提出疑问。 不少人也跟着点头。 确实如此。 凶手不为钱，但却拿了副驾驶手套箱里面的现金。 凶手为了钱，却在打开后备箱之后没有拿里面的烟酒。 问题来了，那凶手为什么要打开后备箱呢？ 这问题问的好。 陆川在发现这个情况之后，和现勘办公室的几个人研究了一小晚上。 “具体凶手为什么打开后备箱我们并不得而知。” “现勘办公室这边对车辆进行仔细的检查后，提出了几个假设的可能。” “首先凶手打开后备箱，不可能无缘无故，一定是进行了什么样的操作，比如说拿东西，再比如说放东西。” “只不过我们不知道他拿走了什么，或者是往里边增加了什么。” “现勘看这边有一点发现，有可能和凶手打开后备箱的行为有关系。” 陆川再次切换投影，上面出现的是车辆后座上的一个照片。 “我们在车辆后座的中间位置上，就是后排扶手的位置，发现了这个痕迹。” 这个位置非常隐蔽，是后排中央座位打开后可以通往后备箱的一个通道。 上面有清晰的划痕。 “我们在通道的边缘处发现了很清晰的划痕，而且划痕的时间很短，非常新鲜。” “这里我们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两名死者死于一氧化碳中毒，这是确定的事实，但是通过检测，已经可以确定致使死者死亡的气体并非来源于汽车尾气。” “所以，凶手杀死两名被害人的气体哪里来的？” 陆川指了指后排座椅：“我们怀疑凶手很有可能把气体发生装置藏进了后备箱，然后通过这个通道，把气体释放到了车内。” “凶手之所以打开后备箱，就是为了在作案完成之后把气体发生装置带走。” 这个猜测…… 挺有意思啊。 “有没有证据？” 秦勇也觉得这个猜测挺有意思，所以第一时间追问证据。 可惜，陆川迅速摇了摇头。 “现勘办公室这边做出这样的猜测，主要基于两方面的原因。” “第一，死者一氧化碳中毒的气体并非来源于汽车尾气，那么气体的来源在哪儿呢？” “第二，凶手在王传志的车里放置这种产生一氧化碳气体的装置，肯定比较隐秘，放在其他的位置上容易被发现。” “所以放在后备箱，通过后排座椅中间的孔洞正好可以把气体隐秘释放进车厢内部。” “至于证据，只能说我们发现孔洞上的划痕，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所以有了这样一个猜测。” 第703章 不在场证明 陆川说了自己的理由，但是这并不是证据。 而陆川的这种猜测，其实是站到凶手的角度考虑。 就是换做陆川是凶手，怎么把一氧化碳输送进车内，而且不被发现，这就他想到的惟一一个办法。 叫做假设凶手。 “老陆，我们假设你这个猜测是对的，但是什么人能够在王传志不知情的情况下，打开他的后备箱。” “甚至还要在里面做手脚，放入一氧化碳气体发生装置？” 张辉提出的问题，其实很明确的具有指向性。 亲人，一定是和王传志非常亲密的人。 否则的话，对方怎么能可能打开王传志车辆的后备箱。 “还有，你说的这个一氧化碳气体发生装置……难做吗？” 两个问题。 陆川所做的猜测，有两个难题。 第一就是到底是谁能在不惊动王传志的情况下，打开他轿车的后备箱。 现勘在做现场勘察的时候，没有发现车辆有被撬的痕迹，车锁完好。 死者王传志所开的车辆，后备箱只能通过钥匙打开。 或者通过在驾驶位的后备箱开锁按钮开启。 但是无论哪一种，要么对方精通开锁，就像陆川找到开锁师傅一样，几下就把车门打开了。 要么就是有车辆的钥匙。 第二，一氧化碳发生装置…… 这是什么玩意？ “装置倒是简单。” 陆川说道：“所谓的一氧化碳中毒是指除了氧气之外的其他气体，液化气、煤气、天然气等等。” “一个普通的液化气罐就能做到。” 实际上，液化气等气体本身是没有味道的。 我们时常闻到的液化气，是在加工过程中添加了芳香剂，就是为了在泄露的时候能够被人发现，避免中毒。 “只要有一点化学常识的人，想要制取一氧化碳气体，并不难。” “你的意思的还是锁定在两名死者，尤其是王传志的亲属身上？” 张辉明白的陆川的意思。 凶手能打开后备箱，在不惊动王传志的情况下，放置一氧化碳，就说明对方和王传志认识。 而且关系亲密，起码可以拿到王传志的车钥匙。 陆川点点头：“我感觉还还要深入查一查。”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所做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觉得可以按照陆主任的这个想法去推一推。” 有人同意陆川的意见。 “对，两名被害人之间有婚外情的关系。” “虽然从目前的情况调查来看，两名被害人和本身家庭之间的关系不错，但这只是一面之词。” “被害人之间的关系，双方的丈夫和妻子到底知不知道，谁也不能肯定。” 又有人赞同陆川的提议。 “张辉，你这边的调查怎么样？” 秦勇没有表态，而是转过头看向张辉。 案发后行动组这边负责调查两名被害人的人际关系。 王传志和张翠莲的妻子丈夫都是张辉这边亲自询问的。 陆川从投影幕布那边回到自己的座位，准备听听张辉这边的调查情况。
现勘这边所做的只是证据分析。 陆川和杨林杨森等人通过对死者车辆检查的一些情况，给出了现勘那边的推测。 这只是案件发展的一种可能。 但是真相到底是不是真的是这样，还有待调查。 “案发后确认两名死者的身份，我们第一时间通知了被害人的家属。” 张辉开始汇报情况：“死者王传志家在本地，妻子也在海州市，今天上午的时候，我们就对王传志的妻子徐倩倩进行了询问。” “我们这边重点是向徐倩倩了解了王传志的个人情况，还有徐倩倩本人的一些情况。” “先说徐倩倩，因为王传志和张翠莲的婚外恋关系，徐倩倩是我们重点怀疑对象。” “虽然徐倩倩否认他知道王传志和张翠莲的关系，但是我们依然对她的行踪进行了调查。” “死者王传志是17日早上7:00从家离开去的公司。” “这是徐倩倩最后一次见王传志。” “我们已经查看了王传志居住小区门口的监控。” “大家看，”投影仪上是一张照片，“这是王传志车辆早晨从小区出去的时候，大门口的监控拍下的录像截图。” “从这里面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车内只有王传志一个人。” “之后我们对王传志的公司也进行了调查。” “王传志的车进入公司地下停车库的时间是7:28。” “这个时间，正好是从他家到公司的大概行车时间。” “而且这个路程中间我们查了王传志的通话记录，没有人给他打的过电话，他也没有拨出过电话。” “之后王传志一直在公司，直到下午6:30从公司离开。” “从调查王传志和张翠莲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显示他们是前一天上午11点的时候，定下今天晚上见面的。” “下午6:00的时候，王传志给他的妻子徐倩倩打过电话，说是晚上有应酬。” “之后，他离开公司，直接来到了市公安局小区门口附近。” “这个时间段内，徐倩倩一直在家，没有外出。” “这是小区的内部的监控录像，案发当天，徐倩倩下过三次楼。” “一次是早晨去出来丢垃圾。” “还有一次是遛狗，但是一直在小区内，没有出来，监控拍到过多次。” “最后一次下楼是下午三点左右。” “这一次她出了小区，到门口的超市买了菜。” “我们查了监控，还有她的付款记录。” “之后，徐倩倩一直在小区内，直到今天早上，我们通知她王传志死亡。” “整个时间链条都是完整的，徐倩倩没有离开小区，所以，从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徐倩倩没有作案时间。” 行动二组的调查可以说是非常的细致。 因为王传志和张翠莲两名死者之间的特殊关系，行动二组在调查的时候，首先将怀疑的目标锁定在了两名死者的妻子和丈夫身上。 而王传志的妻子徐倩倩，在小区的时间是连续的。 可以说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第704章 意外的发现 因为按照现勘那边调查的证据，显示凶手是出现过现场的。 凶手在死者张翠莲进入车内并且死亡之后打开过副驾驶的门，从手套箱里拿过什么东西，很有可能是王传志放在手套箱里的现金，然后擦除了副驾驶门把手上的指纹。 另外，凶手还打开了后备箱，取出了有可能事先准备好的一氧化碳发生装置。 “陈刚呢？” 有人问道：“那个女性受害人的丈夫呢？” 张辉摇摇头：“先不说陈刚能不能拿到王传志的车钥匙，他本人一直在天州市出差，今天下午才回来，更没有作案时间。” 陈刚是今天下午才回到海州市的。 张辉在和对方聊完之后，了解到他是在给公安系统做一些信息系统维护的工作后，和天州市那边取得了联系，确认了陈刚的行踪。 陈刚是在11日上午离开的海州市，之后就一直在天州市那边调试系统。 按照工作计划，应该是三天后才能够调试完，然后返回海州。 给他作证的有陈刚的同事，还有那边派出所的几名民警。 从张辉这边对陈刚的调查结果来看，完全排除了对方作案的可能性。 因为无论是陆川做的推测，事先凶手在王传志的后备箱里放置了一氧化碳发生装置，导致两人中毒，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陈刚都有不在场证明。 而且以张辉和陈刚的接触过程来看，对方无论是对自己的妻子张翠莲还是他本身的反应。 陈刚应该都不知道张翠莲和王传志的关系。 在整个询问的过程当中，他一点都没有怀疑张翠莲和王传志之间有婚外情。 在陈刚的眼里，似乎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案情分析会上，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根据以往的办案经历，婚外情有人死亡，绝大多数都是双方的丈夫或者是妻子所为。 但是从目前张辉的调查结果来看，双方的妻子丈夫都没有作案时间。 那两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秦队，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可能……” 有人突然说话，是一组的陈浩：“陆主任他们在现场发现副驾驶的门把手上指纹被擦除，有没有可能是有路过的人在发现车里不对劲的情况后拉开了车门，然后拿走了钱财？” “就是单纯的……顺手牵羊？” “拉倒吧，公安局家属院门口顺手牵羊？不可能！” 二组的李冰不同意这个观点。 “公安局家属院门口怎么了，咱们支队门口去年还丢过电动车呢，人也没抓回来啊。” “那能一样吗，再说，就那天早上陆主任他们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车门是锁着的。” “王传志开的那款车是老款的大众轿车，没有自动落锁功能。” “凶手动手的时候两个人应该已经死了，总不能是死者自己把车门锁上了吧，所以我觉得凶手一定是王传志关系很亲密的人，再不济也是拿到了他车钥匙的人。” “在作案清理现场后，锁了车门才离开。” …… 案情分析会上大家又讨论了大概两个小时，到了凌晨3:00的时候，案情分析会才终于结束。 以张翠莲的人际关系和交往情况来看，没有什么仇人，也没有什么经济纠纷。 从她这边基本上找不到有人想杀她的可能性。
王传志的人际关系相对复杂一些。 是接下来行动组这边的重点调查对象。 另外就是针对王传志所有亲属的一个全范围的清查。 陆川回到现勘办公室之后，杨林和杨森都在沙发上睡觉。 今天两人忙坏了。 老白没有加班，今天晚上9点多就回家了。 快退休的人了，熬不住，陆川也没让人在这呆着。 点上一根烟，陆川还是满脑子的案情。 这个案子到目前虽然还没有什么特别明确的指向性的线索。 但是陆川总觉得凶手似乎就在身边。 对方看似很谨慎，擦除了副驾驶和后尾箱锁上的指纹。 但其实又漏洞百出。 对方虽然在清理痕迹上想到了隐藏自己，但是他忽略了一些常识性细节。 那就是，王传志的车锁，凶手怎么能可能说打开就打开。 说锁上就锁上。 正如案件分析会上有人说的那样，对方如果不是王传之熟悉的人，怎么可能在擦除完指纹之后又把车上锁呢？ 要知道，陆川等人在发现王传志尸体的时候，车钥匙就在钥匙门里插着呢。 所以说凶手犯案的过程看似缜密，实际上留下的漏洞极多。 细心，又似乎有些幼稚。 一根烟很快抽完了，陆川扭了扭僵硬的颈椎。 算了，先不想了，睡会觉再说。 …… 等陆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多。 “醒了？小杨给你打了粥，还没凉呢，起来喝点。” 杨森看样子早就睡醒了，已经开始泡茶了。 现勘办公室这边，也就昨天发现尸体的时候比较忙一些。 现在就好多了，现场处理完了，线索也都弄好了，指纹鉴定也结束了，基本上就没有现勘什么事儿了。 陆川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 “我去洗把脸。” 早上的刑侦支队，并不吵闹。 大多数人昨天晚上都熬到了四五点钟才睡觉。 而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排查王传志的人际关系。 “陆主任，醒了？” 有行动组的同事打招呼，陆川都一一回应。 他刚刚升官儿那会儿，大家叫他陆主任还不是特别熟悉。 以前大家都叫他小陆的。 现在其实也没过几天，但是叫着叫着也就熟悉了。 “张组长呢？” “带人出去了，昨天晚上好像有新发现，一大早就去核实了。” 陆川点点头，去了厕所。 破案这项工作有的时候不仅仅要看证据，还真的要相信那么一点灵感。 有的时候一个案子长思不得其解，偶然之间一个灵感可能就找到了关键证据，案子就破了。 陆川有时候做指纹比对的时候也是这样。 一些特别模糊的指纹，光靠实实在在的技术去对比分析，有的时候是非常困难的。 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完成的。 但是说不上哪一天，想到这门指纹的时候，突然之间冒出来一个想法，把指纹的标记点调整一下，说不定就比对成功了。 第705章 儿子的快递 刑侦支队的人都是夜猫子。 熬不了夜，就别想着来刑侦支队工作。 陆川昨天晚上睡得还算比较早的，开完案情分析会回去想了想之后就睡觉了。 但是其他几个行动组就没那么好运了。 王传志的人际关系排查还没有彻底梳理完成，这件事情需要尽快进行。 刑侦支队这边梳理被害人的人际关系只是一个统称，其实又包含了通话记录，快递信息，银行转账记录，司法记录，缴税纪录等等。 以前查询这些记录的时候，都靠人挨个部门去跑。 现在已经好很多了，通过电脑都能够进行查询，只要有系统权限。 从这一点来说，陆川觉得信息化带来的好处其实非常便利。 以前办案的时候，听老杨他们说，那叫一个求爷爷告奶奶。 一桩命案，警察觉得很重要，可银行觉得没什么。 对银行来说，每天死的人多了，来他们这儿销户的，转账的，开证明的，干什么的都有。 这就是一项常规业务。 所以那就排队吧。 不是说警察来了就能够插队，随时给看的。 其他部门也是如此。 警察有警察的工作，他们也有他们的工作。 人家不可能为了配合警察的工作，把自己的工作丢下。 现在好了，只要有系统权限，大多数的信息都能够在系统里面查到。 张辉这一组人昨天晚上忙了一宿，天还没亮，查到了新的线索就出去核实去了。 只剩下几个老同志，留守看家。 整个刑侦支队来讲，年龄结构上还是比较年轻化的。 尤其是行动组，大多数都是30多岁的壮小伙子。 40多岁的老刑侦有一批，但是50多岁的人就基本上没有了。 即便有一般情况下也不出外勤，都会留在家里面看家。 倒也不是说行动组的人就不会老。 只不过一般情况下，支队都会给到了年龄的行动组成员调整岗位。 有去宣传的，有去法制科的，有去后勤的。 刑侦支队的行动组，不适合年龄大的人。 身体吃不消。 厕所里，好几个人挤在一起刷牙。 一个个撅着屁股，嘴里吐着泡泡。 为什么刑警这边同事的关系比较好，一有案子就几十个小时，几天几夜凑在一起，有的时候甚至十天半拉月都回不了家，感情自然好。 再说又是一帮粗老爷们，混个几年下来，可不就跟亲人似的。 “陆主任？来来，这有位置！” 有人从镜子里看到陆川过来，挤了挤旁边的兄弟，给陆川在洗漱台前腾出半个身位。 这个时候，是不能拒绝的，陆川也不会拒绝。 “谢了。” 挤上去，挤牙膏，沾水，刷牙。 “老张……他们去哪了……” “昨天……发现一个……包裹，去核实了。” “哦……” 咕噜咕噜…… 男人洗漱远比女士快得多，没用上几分钟，洗漱台前已经换了一波人。 东风街138号，王传志家居住的小区门口，菜鸟快递驿站。 “具体时间忘了，我得查一下领取纪录……” 这个菜鸟驿站，就在小区门口的一家超市里。 老板是兼职的，开超市，干驿站，挣两份钱。 “15号中午……1点半拿的。”
说着，老板把手机里的快递信息，递给张辉。 程峰干这个菜鸟驿站有两年了。 和警察打交道也比较多，隔三差五就有警察来查快递。 所以对于这一套流程他很熟悉。 “警察同志，这个监控我已经给你调出来了，你们等会儿到后边去看就行了。” 先给快递信息，再通过监控查看，两个步骤一个都不能少。 张辉仔细核对了手机上的快递信息，和旁边的同事研究一下，脸色越发严肃。 今天凌晨张辉在开完案情分析会之后，回去给自己的行动二组也开了个会。 主要是对王传志家里的情况进行进一步的分析调查，然后明确分工。 凌晨5:30的时候查询王传志家里快递情况的组员发现了一个情况。 近期王传志家的快递有一个不太正常的增长趋势。 以前王传志家的快递一般是一个月一个到两个。 而买东西的收件人都是王传志的妻子徐倩倩。 但是从这个月开始，王传志家的快递有了一个不太正常的增长，每周都有1~2个快递收进来。 而这些快递的购买人竟然是王传志本人。 办人员又查了王传志公司地址的快递情况。 发现王传志公司的快递量一直都比较稳定，而且没有发现王传志快递的情况。 也就是说王传志应该没有网购的习惯。 所以也不存在原来邮寄到公司，现在改邮寄到家里的问题。 那这一个月为什么家里边的快递却突然增多了呢？ 发现了这一条线索之后，张辉立即带人过来核实。 当然通过询问菜鸟驿站的老板是不可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的。 来他这取快递的人，每天都有上百人。 大人小孩男的女的什么人都有，他不可能记住。 好在超市门口有监控。 “是他？” 对照着老板手机上取快递的时间点，张辉这边通过监控也终于找到了取走王传志快递的人。 但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取快递的人，并非王传志本人。 而是他的儿子王瑞豪。 王传志的快递，为什么是王瑞豪来取的？ “手机号留的是谁的？” “王传志的，所有的快递都是留的王传志的手机号。” “查一查，王瑞豪的手机号，看看有没有快递！” 张辉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猜测…… 但是，这可能吗？ 可是，很快，查询结果就出来了。 “王瑞豪的手机号码查到了，有快递邮寄，但是最近的一次是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 张辉心思电转。 王传志明明没有网购的习惯，但是在最近一个月突然有快递送到家里。 是他让儿子帮忙购买的东西？ 说不通啊。 他自己的手机，自己购买不就完了。 “走，回去，到证物室把王传志的手机拿出来。” “是！” 一个小时后，张辉已经拿到了王传志的手机。 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网购软件。 找技术组的人看了看，在软件卸载记录里，发现三天前手机曾经卸载过淘宝。 重新装会来，网购组件没有丢，能直接登陆。 之后，张辉看到了十二条网购记录！ 第706章 逮捕王瑞豪 分液漏斗，浓硫酸，集气瓶，甲酸，石棉网，酒精灯，钢瓶，气体压缩机，橡胶导管…… 刑侦支队一号会议室。 秦勇，任强，陆川，张辉等一众办案人员全都在。 投影仪上是张辉刚刚查到的12条网购记录。 “秦队，这是我们刚刚查到的一条线索。” 张辉开始汇报今天早晨到目前的调查情况。 “今天凌晨的时候，我们在调查王传志家里快递情况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异常。” 紧接着张辉把今天早晨发现线索的情况详细的介绍了一遍。 “王传志本人没有网购习惯，他的公司，他的家里在以前都没有收过他的快递。” “但是近一个月来王传志家门口的菜鸟驿站，有他十几个邮递的包裹。” “但是来取包裹的人都不是王传志本人，而是他的儿子王瑞豪。” “我们又查了一下王瑞豪本人名下手机号，曾经是有过快递记录的，而且比较平稳，大概一个月有一件到两件。” “所以王传志网购的东西是谁买的？” “大家看看这些网购记录的物品。” 投影仪上12条记录的网络内容很清晰地展示出来。 “我查了一下，这些东西就是实验室制取一氧化碳的材料和物品。” 不用张辉介绍，在坐的人都上过高中。 一般来说制取一氧化碳都是通过碳加热，不完全燃烧后产生的一氧化碳。 实际上这是生活当中一氧化碳中毒的常见发生原理。 但是想要大量制取一氧化碳并研究一氧化碳气体的性质，在实验室当中制备一氧化碳是使用浓硫酸加热进行的。 “从这些网购的材料上来看，我们有理由相信，凶手就是通过这些材料制取的一氧化碳，最终导致的王传志和张翠莲二人死亡。” “所以到底是谁购买的这些东西？” “首先我们排除了王传志本人，毕竟他没有理由杀死自己。” “我们在王传志手机里面还发现了一个细节。” “购买者是使用王传志手机购买的这些材料，而且在购买完毕之后将淘宝软件反复删除过。” “我们查了一下删除的次数是十二次，删除的时间大多在晚上12点左右。” “为什么王传志手机里的淘宝软件会多次删除，而且都是在深夜删除。” “我想可以确定的是，有人用王传志的手机在深夜购买这些材料，然后购买之后删除软件。” “之后又多次购买，多次删除。” “而能够在深夜接触到王传志手机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就是王传志的妻子徐倩倩，另一个就是王传志的儿子王瑞豪。” 张辉转身切换投影仪。 “这是我们在王传志家小区门口的菜鸟驿站里调取到的监控视频。” “从去年12月中旬开始一直到案发，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王瑞豪一共在驿站里取了十三次快递。” “其中有一个是他的母亲徐倩倩买的，剩下的12个全部都是以王传志的名义购买的快递。” “既然王传志不可能自己购买这些东西自杀。” “那么凶手基本上就可以锁定在徐倩倩和王瑞豪二人身上。” 张辉的分析，应该说很细致了。 而且指向性也非常明确。 如果不是徐倩倩让王瑞豪去取的快递，那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杀死王传志和张翠莲二人的就是王瑞豪，王传志的亲生儿子。
虽然事情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是细想起来王瑞豪是有作案便利的。 首先从陆川一开始对案发车辆的鉴定分析结果来看。 王传志的儿子王瑞豪当然有可能拿到王传志车辆的钥匙。 王传志所开的轿车有两把钥匙，他用一把，家里留了一把。 而且作为王传志的儿子，王瑞豪想在车的后备箱里做一些手脚，而不被王传志发现，相对来说比较简单。 而在案发期间可以确定的是徐倩倩没有作案时间。 “秦队，我的意见是立即逮捕王瑞豪进行审讯。” “我同意张辉的意见，立即逮捕王瑞豪。” 陆川首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同意。” “同意。” “我也同意……” 秦川看了看四周，张辉的分析，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好，那就按照张辉的意见，立即走批捕手续！” 相关手续很快就已经取得。 海州市三中门口。 张辉等人坐在警车内，并没有进入学校里边。 王瑞豪还没有下课，张辉等人没有到里边进行抓捕。 反正人又跑不了，没有必要当着所有同学和老师的面逮捕王瑞豪。 而且目前张辉所做的分析只是把证据指向了王瑞豪。 对方到底是不是凶手，还要看接下来的审讯，还要靠其他证据来证明。 万一又出现了反转，结果张辉等人当着王瑞豪所有同学和老师的面把人家逮捕起来，造成的影响就太坏了。 很快到了下午6:30。 陆续有学生走了出来。 “头，出来了！” 张亮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王瑞豪。 “别着急，等人群散的差不多了，我们再跟上去。” 海州市三中距离王瑞豪的家不远，大概只有700米左右的距离。 所以王瑞豪一般都是步行回家。 张辉的意思是等到人比较少的时候再抓捕。 尽可能的减少影响。 十几分钟后，人群渐渐散尽，王瑞豪独自一个人走在马路上，再有200多米就到了自家小区门口。 “行，就在这动手吧。” 两辆警车在刺耳的刹车声当中停在王瑞豪身前。 “你叫王瑞豪吧，我是海州市刑侦支队的刑警张辉，现在依法对你进行传唤。” 王瑞豪被突然停在自己身前的警车吓了一跳。 “你们……是警察？” 张辉拿出自己的证件，给王瑞豪看了看。 “我们是调查你父亲死亡的警察，你母亲见过我。” 父亲死亡？ 王瑞豪疑惑的表情突然放松下来。 “哦。” 接着，他什么都没说，就跟着张辉上了警车。 逮捕王瑞豪的过程，远比张辉想象的当中要平静的多。 他以为王瑞豪会剧烈反抗，甚至拒捕。 但是，王瑞豪只是询问了自己的身份，就跟着自己上了警车。 可是，到了审讯室，王瑞豪却什么都不说。 一句话都不开口。 第707章 前因后果，子弑父 第708章前因后果，子弑父 “还是什么都不说？” 审讯室外，秦勇正在询问张辉审讯的情况。 张辉摇摇头：“从被抓到现在什么表情都没有，什么话也都不说，就是坐在那块儿。” 张辉已经派了好几个人进去，他自己也进去过，结果王瑞豪就是不开口。 秦勇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按照这种情况来说的话，凶手应该就是这个王瑞豪。 一个正常的学生被警察抓住，什么都不反驳，什么都不说，那肯定是心里有事。 更何况从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王瑞豪实施作案的证据是比较确凿的。 在逮捕王瑞豪之后，孙军那边已经派人去了王瑞豪的家里进行搜查。 在王瑞豪卧室的床底下发现了他制取一氧化碳的工具。 张翠莲说如果离不了怎么办。 至于杀人动机，王瑞豪在自己的日记里面记载得很清楚。 因为知道自己父亲手机的密码，所以他对王传志和张翠莲的聊天内容很清楚。 他在网上购买了一氧化碳制取的相关材料和容器之后就开始着手实施作案。 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王瑞豪就是借助这个机会，用王传志的手机网购了，制取一氧化碳的相关物品和材料。 王瑞豪整个做案的过程，和刑侦支队这边调查的结果相差不大。 王传志在家里面有一个习惯，就是早睡。 王传志在和张翠莲聊天的过程当中，曾经说过要跟他的妻子徐倩倩离婚。 王瑞豪的日记里对此展现出了极大的愤慨。 不仅如此，孙军等人还在王瑞豪的笔记本里发现了他整个作案的计划书。 但实际上王传志和张翠莲的聊天记录很大程度上是在欺骗对方。 三个月前开始策划，一个月前开始具体实施。 一周前所有的准备工作完成之后，王瑞豪开始找机会。 人都死了，两个人自然能在一起。 为了婚外恋就去杀人，王传志又不是傻子，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然后手机会放在客厅里充电。 王传志在聊天里边说离不了婚的话，他就假造一场一氧化碳中毒，把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全杀死。 通过一氧化碳中毒的方式杀死王传志和张翠莲这件事，王瑞豪已经策划了三月。 其实第1次发现王传志和张翠莲两人出轨的事情，是因为王瑞豪偷着用他的手机玩游戏。 在王传志看来随便和张翠莲聊什么，只要哄着对方开心就行。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把他随口说的话当真了。 整个杀人过程和陆川猜测的有些相像。 王瑞豪把装有一氧化碳的压缩气瓶藏在了后备箱里。 然后通过后排座的孔洞，把出气口放到车内。 王瑞豪在自己的杀人计划书上画的示意图很清晰。 他是趁着自己父母睡觉的时候，拿了王传志的备用车钥匙，实施的这一切。 而且王瑞豪的心思非常缜密，他跟踪过好几次王传志和张翠莲两个人。 发现他们经常会在公安局家属院门口集合。 案发当天晚上，王瑞豪在释放了气体后，把后备箱的装置收回，营造了两人死于一氧化碳中毒的假象。 有王瑞豪的日记本在有他作案的计划书，还有网友床底下的作案物品，即便他不开口，案子现在也算是破了。
但是话说回来，谁都没想到杀死王传志的竟然是他的亲生儿子。 现在最痛苦的其实不是王瑞豪，而是他的母亲徐倩倩。 在得知自己的儿子王瑞豪是杀人凶手之后，徐倩倩直接晕了过去。 这会才醒过来。 就在隔壁的询问室里。 “警官！你们抓错人了！” “你们抓错人了！我儿子那么乖，他怎么会杀人！呜呜呜……你们抓错了……” “他怎么会杀了他父亲啊……” 孙军眉头深皱。 徐倩倩的心情非常激动，在得知自己孩子被抓之后，情绪一度崩溃。 王瑞豪在学校里学习成绩非常好，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 还有4个月就要参加高考了。 到时候，一定能考上一个好大学。 可惜…… 对方刚刚过完十八岁生日，从法律上来讲，王瑞豪已经是成年人。 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现勘办公室，陆川等人也知道了，张辉那边已经抓住了犯罪嫌疑人。 “你们说那个王传志不是造孽吗？” 老白摇头晃脑的叹息：“要不是他管不住自己的裤裆，他儿子能出这样的事儿吗？” 杨森很是赞同老白的观点。 “自己死了不说，把自己儿子还搭了进去。” “唉，这一家子算是毁了。” 陆川也没想到杀人的竟然是死者的儿子。 常规来讲，妻子作案的可能性更大。 没想到现实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有没有可能判个无期呢？” “我估计够呛……” 老白摇摇头：“王传志现在死亡，凶手是儿子，王瑞豪的母亲肯定会出谅解书。” “但是王瑞豪杀死王传志，并不是激情下动手杀人，而是有预谋有策划的。” “从主观上来讲的话，王瑞豪杀人的意志非常坚定。” “长达三个月的时间策划，一个月时间准备，然后伪造出一氧化碳中毒的假象来掩饰自己杀人。” “从犯罪动机上来说，主观犯罪的意愿极强。” “这种情况下，即便有谅解书，估计也不会判无期。” “另外他是死者的亲生儿子，子弑父，这是严重违背公序良俗，社会公德的。” “在审判环节这种造成社会不良影响的案子，轻判可能性不大。” “我估计是判不了无期。” “那也不一定。” 杨森摆摆手：“你别忘了，王瑞豪杀死王传志的动机之一是他看到王传志和张翠莲的聊天记录。” “是王传志在聊天里面和张翠莲说，如果他跟徐倩倩离不了婚，就要杀死徐倩倩和自己的儿子。” “不管王传志和张翠莲说的是真还是假，但聊天记录他就在那儿，从而引发了王瑞豪杀死王传志和张翠莲的事情。” “也就是说从王瑞豪杀人动机看，是因为他感受到了王传志即将杀死自己和母亲的计划，才反制杀了对方二人。” “从这一点来看的话，王瑞豪可能已经认为王传志对他不再有父子之情。” “轻判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第708章 没事都对儿子好点 第709章没事都对儿子好点 案件的后续侦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 虽然王瑞豪已经过了18岁，但他现在的身份毕竟是一名高中学生。 相关的案件侦办过程要比其他案件更加细致才行。 比如对王瑞豪的审讯。 很多对付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招数，在王瑞豪身上是不能适用的。 除了对方年龄和身份之外，最重要的还要考虑对王瑞豪心理创伤的问题。 对方通过查看自己父亲手机的聊天记录，萌发杀人动机这一点来说。 心理上肯定是有一定缺陷的。 秦勇这边也特别重视，第2天的时候就上报了市局，请心理专家过来给王瑞豪做心理疏导。 这个案子其实对所有的办案人员触动还是比较大的。 但是王瑞豪的这种情况还算不上精神病，只是说心理压力过大。 行动二组的人，也在讨论这个案子。 老公杀老婆，老婆杀老公。 “老陈，你儿子……也上高三了吧？” 但是，类似王瑞豪这种，策划三个月，想要制造意外死亡假象的案子，不多。 更何况，对方还在上学。 过年的时候，两人打了起来。 至于能不能在审判的时候，对其有从轻判刑的可能，这个谁都不确定。 父子两人分家之后，因为宅基地的事情，多年积怨。 老陈点点头：“也是今年6月份参加高考，跟那个王瑞豪还在同一高中。” 所以考虑问题的时候难免喜欢钻牛角尖。 局里派来的心理专家刚刚走。 父亲失手把儿子打死了。 因为学习上的巨大压力，还有家庭的一些关系，导致他心里稍微有些扭曲。 甚至前些年的时候，也碰到过父子相残的事情。 基本上每年都有类似的案件发生。 亲人相杀的案子，刑侦支队这边办过的多了。 “回家对你儿子好点儿，听着没？” 张辉语重心长。 说王瑞豪出现这种行为，很大程度上来讲就是心理问题。 老陈出奇的没有反驳。 其实从公序良俗来讲，王传志的这种情况是有错，但也罪不至死。 但是他给自己的家庭带来这种沉重的伤害，尤其是对自己的儿子带来这种伤害，说实话，从人情伦理上来讲，王传志本人要负最大的责任。 离婚说说也就罢了，连杀死自己妻子和儿子的话，都能和另一个女人随便讲。 王传志本人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我看那个家伙就是死有余辜。” 沈法医认为，一切都是王传志的错。 “对，我看也是。” 陆川立马附和，殷勤的给沈法医夹了一块红烧肉。 沈妍接过肉块，刚要吃，突然看向陆川：“陆川……你以后不会出轨吧？” 陆川：“……” 这次案件侦破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 从陆川发现可疑情况，报案到勘验尸体一直到最后抓捕犯罪嫌疑人，一共也没用上三天时间。 可以说社会舆论减小到了最少的程度。 市局那边对刑侦支队近来的案件侦破非常满意。
临近春节这起案子如果破不了，造成的影响可能比以往还要更大。 至于凶手是死者儿子的事情…只是在小范围内有传播。 学校那边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当时张辉逮捕王瑞豪的时候，就是选择对方放学之后在回家的路上。 有几个学生看到了，但是张辉当时并没有给王瑞豪戴手铐，所以看到王瑞豪进警车也只是猜测出了什么事儿，但是肯定想不到对方杀的人。 班里边儿对外宣称王瑞豪转学了。 行动组这边给学校的主要负责人通报了一下。 但是也没有通报具体案情。 对于王瑞豪的审理，也并不会公开宣判和审理。 主要是考虑到社会影响。 至于王瑞豪本人在心理专家做完辅导之后，和自己的母亲也见过面。 之后就交代了自己作案的所有过程。 有了本人的口供，再加上从王瑞豪房间里发现的作案工具物品和策划书，这些证据就算是全了。 春节前两天，行政支队这边就把人和所有的案件资料全部移交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要提起公诉审判。 但是司法这一边是各管一摊儿，刑侦支队这边只管破案抓人。 剩下的事情就跟刑侦没有关系了。 而这一次案件的侦破也代表着刑侦支队手里的案子全部完成。 和去年一样，大家这次又能过一个安稳的春节。 陆川这边跟沈妍在支队请了长假。 趁着这次春节加上年休假，两人想到外边去转一转。 这一年来工作相当紧张，陆川可以说是马不停蹄的在侦办各类大案要案。 尤其是最近，先是省厅重案组那边在北梁山跟进的案子。 回来之后一天都没有休息，又遇到了明德路血蝴蝶案。 之后，紧接着就是王传志被杀的案子。 这一个月的时间来三起大案，一件接一件，一起接一起，一天连着一天都没断档过。 陆川想趁此机会休息一下，调整一下状态。 秦勇大的方方的直接签了字，批准休假。 对于秦勇对于刑侦支队来讲，陆川这一两年发挥的作用其实是非常巨大的。 现代刑事侦查里面，现场勘查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从理论上来说犯罪嫌疑人在杀完人后不管做了多么细致的准备工作，都会在现场留下蛛丝马迹。 只不过留下的痕迹有轻有重。 一些犯罪嫌疑人在现场留下的证据重，只要是学过几天刑侦的刑警基本上都能够发现。 并且通过这些证据锁定犯罪嫌疑人，抓到对方。 但是还有一些犯罪嫌疑人在犯罪现场留下的痕迹很轻。 甚至刻意清理过。 这就需要现勘刑警进行细致的现场勘察。 但是，同样的痕迹，有的现勘能发现，有的发现不了。 陆川这一两年来在现勘上发挥的作用极大，为海州市刑侦支队侦破案件提供了极好的技术支撑。 可以说最近两年全省的刑侦支队里面自己过的是最舒服的。 这一切，多亏了陆川。 不仅有钱，还能干！ 秦勇表示他喜欢。 春节很快来临，一片风平浪静。 第709章 春节后的工作调整 假期总是短暂的。 这个春节陆川和沈法医在家过完除夕之后，大年初一就离开了海州市。 两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2月15号。 还差两天就是元宵节。 十几天的假期，两人在外面相当于度过了一个小蜜月。 春节期间好像到处都是人。 两人的第1站是去了一趟南方。 那边气候温暖，能够下海玩水。 就是人有点多。 陆川前几天看新闻的时候说是几万辆车停在码头离不开。 一张机票能够涨到2万块钱。 就这还一票难求。 有人算了算，还不如乘飞机先出国，再从国外转机回来。 中间在国外玩两天也花不了2万块钱。 有人提议错峰出游，陆川觉得这帮人都是脑袋生疮进水的。 人能错峰，春节能错峰吗？ 春节就那么几天，放假也就那么几天。 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随时离开工作去玩。 而且春节是传统意义上的团圆的节日。 公司不上班，学生也不上课。 加上时间比较长，七八天的时间足够出一趟远门。 不过陆川和沈法医显然没有这种苦恼，两人坐的是私人飞机。 有钱人的快乐，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 就比如，寻常老百姓为了一张2万元的机票，而不得不选择滞留在海边。 有钱人却能乘坐几千万的私人飞机，随便想去哪就去哪。 离开南方之后，两人去了最北方的冰雪之都。 今年不知道怎么了，冰雪之都突然就火爆了起来。 从入冬开始，各种有关南方小土豆攻陷冰雪之都的新闻就从来没断过。 陆川虽然是北方人，但从小在海州长大，算是不南不北。 冰雪之都那边也从来都没去过。 这次和沈法医正好过去转一转，体验一下。 还别说，果然是别有一番风味。 陆川他们那天去的时候，天气不是特别好。 整个冰雪之都寒风凛冽，下起了大暴雪。 但是正是这样，让整个冰雪之都有一种北境的即视感。 凛冬将至，似乎照进了现实。 沈法医开心的不行，在北边待了四天才离开。 这期间也尝了一些北方的特色小吃。 比如糖葫芦。 不知道为什么，冰雪之都的糖葫芦似乎就比海州的好吃。 另外小鸡炖蘑菇，铁锅炖大鹅，杀猪菜也是必不可少。 这一个冬天，几十万的南方小土豆，差不多把冰雪之都的大鹅都给吃绝种了。 听说那边出台了一个大鹅保卫计划。 扩大大鹅的养殖范围，明年年底前确保百万只大鹅充足供应。 大鹅估计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还有被吃绝种的那天。 春节的时候似乎除了那几个特大城市之外，全国各地哪哪都是人。 但陆川却很享受这种感觉。 在他看来，这就是国泰民安吧。 返回刑侦支队的时候，陆川给大家带了不少特产。 人人有份，现勘办公室更是给每个人都准备了大礼包。 “最近有什么案子没？” 现勘办公室里，几个人正在聊天。 杨林一边啃着陆川空运回来的大芒果，一边摇头：“这段时间啥案子也没有，风平浪静。”
“你这芒果真不错，又香又甜，多少钱一个？” 杨林感觉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芒果。 “新品种，你管多少钱干什么，好吃的话我多给你弄点。” 陆川拿回来的芒果是确实是新品种，产量很少。 味道很好，当然也不是没有缺点。 很贵。 一只芒果差不多要一百块钱了。 100块钱虽然不多，但是用100块钱去买一只芒果，那就是相当贵了。 “这个春节也不知道怎么了，全市犯罪率创了新低。” 老白摇头晃脑的泡上了陆川带回来的大红袍。 “整个春节期间发生了102起打架斗殴，三起盗窃，没有抢劫，没有其他重型命案。” “咱们算是过了一个好年。” 听到这个数据，陆川还真有些发楞。 以往过节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老百姓过节那叫过节，警察过节那是过劫。 人家阖家团圆的时候，警察不行，还要上街执勤巡逻，而且要比平时更加忙碌。 杨林这两年在派出所的时候是深有体会。 每到过节的时候，他们派出所有人取消休假，全都上街巡逻。 而且人多了，事儿就多，摩擦就会多，谁家打架了，谁家猫丢了，谁家狗没了。 派出所的电话每天都能接爆。 当然，今年基层的派出所一样很忙碌。 只不过杨林借调到了刑侦支队，不用除夕上大街巡逻了。 “一百来起打架斗殴，那确实不多。” 陆川记得去年春节期间光打架斗殴的案子就有上千起吧。 今年才有100多起，相当于降了90%。 几个人随便聊了聊，办公室电话响了。 陆川接起电话，是秦勇。 “我去秦队办公室一趟，你们先聊着。” 片刻后。 陆川一脸懵逼：“啥？去挂职？” 秦勇点点头：“对，市局刚刚下的文件，你去高新区刑警大队，挂职大队长。” “不对啊，袁绍康呢？” 高新区刑警大队大队长袁绍康才40多岁，不可能退休呀。 “他去市局了，那边的位置就空了出来，局领导昨天研究决定，你去那里挂职刑警大队大队长。” 秦勇也很无奈啊。 陆川在自己的手底下，多好的事。 现勘办公室有了陆川，秦勇根本不用操心。 而且这两年来，陆川在刑侦支队所做的贡献，大家都有目共睹。 很多大案要案，正是因为有陆川在才侦破的那么顺利。 秦勇原本想着陆川今年在现勘再磨练一年，然后到行动组历练一下。 两三年后，说不定就能升任副支队长。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没想到陆川这次被要求去挂职。 其实秦勇知道所谓的挂职，基本上一挂就回不来了。 陆川有什么能力秦勇在清楚不过。 高新区刑警大队，虽然是海州市公安局下边案情发生率最高的刑警大队，也是案件侦办任务最重的大队。 但是这对陆川来讲，根本没有难度。 可以预见的是挂职这一年，陆川绝对会表现非常优异。 到了明年的时候，说不定就直接真是任命了。 第710章 新官上任 现勘办公室。 “啥？” 杨林手里的芒果差点掉了。 “你要去挂职？” 杨森和老白也是一脸惊诧。 三个人一脸懵逼啊。 陆川走了，现勘办公室咋办？ 虽然大家都知道以陆川的能力和成绩，升官是早晚的事情。 就比如上一次刘国栋升任副支队长，陆川接任他的位置。 虽然陆川仅仅工作了两年的时间，但是对于他的提拔，没人认为有问题。 大家觉得都是理所当然的。 破了那么多大案要案，为刑侦支队立了那么多功劳，升官当然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几人没想到，陆川这次竟然这么快就出去挂职。 “你小子，回来也不去我那看看？” 正说着，办公室门打开，是刘国栋。 “师傅。” 陆川赶紧起身。 刘国栋当了刑侦支队的副职支队长后，一直也都在现勘办公室办公，他是等杨林来了之后才搬出去的。 陆川今天早晨上班的时候去了刘国栋的办公室，对方在开会不在。 “早晨的时候到您那儿去了，您在开会呢，没见着。” 陆川给刘国栋的礼品早就邮寄回来了。 “恭喜你啊，高新区刑警大队，可是个好地方。” 刘国栋刚刚开会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信息。 “感觉太突然了。” “这有什么突然的，到高新区刑警大队挂职大队长，对你来说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机会。” “咱们现勘办公室，毕竟专业面太窄。” “以后的发展也有限，但是去了刑警大队就不一样了，那是考验全面工作能力的。” “你去了，对你以后的成长有好处。” 这一点刘国栋倒是没有说错。 先现勘办公室，这些年虽然也走出去不少领导，但实际上大多数都是中层副职。 即便是升任到了局长的位置上，也就是像王凯一样，从副局长开始。 虽然现在是政委了，过度几年，说不定哪里有位置就能补缺，当个局长。 但王凯和陆川又不一样。 王凯在来现勘之前有过刑警的经历。 不是纯粹的技术人员。 陆川这种毕业之后就进入现勘办公室从事技术工作，那以后的提升路径确实就非常窄。 没有掌握全面工作就很难当一把手。 但是有了这次挂职高新区刑警大队大队长的经历，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陆川可以说已经脱离了现勘办公室的束缚。 只要这一段时间表现的不是特别差，不出现什么大的纰漏，那么明年说不定就直接能够原地转任大队长。 陆川挠挠头，他当然也知道这里边的弯弯绕绕。 去高新区挂职刑警大队大队长对他以后的职业前途来讲，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就是感觉有些突然。 自己好好的过了一个春节，刚回来一天就被通知要去挂职。 “晚上都别安排事情，王政委安排大家聚一聚。” 几人都点头。 实际上，这顿饭应该就是庆祝陆川挂职的。 高新区刑警大队大队长虽然和现勘办公室主任都是一个级别，但是手里面掌握的权势完全不一样。 现勘办公室主任享受的也就是一个待遇。
手底下就三个人。 但是去了那边就不一样了。 高新区刑警大队是海州市编制最多的一个大队，有100多号人，下属三个刑警中队。 在高新区有单独的办公场所。 陆川这一步，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 中午。 “你要去挂职？” 沈法医惊讶问道，显然她也不知道这件事。 “我爸没跟我说啊。” “这事跟你说什么，秦队说市局班子昨天下午决定的。” “挂职工作是常规工作，每年都开展，而且挂职干部又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还有七八个人。” “不对劲，”沈法医摇头：“挂职一般都是挂副职，哪有出去挂正职的。” “对了，袁队长呢？” “我听秦队说他去市局了，但是具体干什么工作还不清楚。” “晚上回家问问叔叔就知道了。” 沈副局长当然清楚。 但是这件事还真不是他促成的。 沈副局长和陆川的关系没有人不知道，虽然沈妍和陆川现在还没有结婚，但是毕竟已经确定了关系，所以有的时候他需要避嫌。 “晚上王政委叫吃饭，我晚上也问问情况。” “嗯，不过去刑警大队挂职大队长，对你以后的发展有好处，是个好事……” 下午。 “哈哈，陆大队长！恭喜恭喜！” 张辉甩着大膀子，前来道贺。 陆川要挂职的消息，上午的时候就传开了。 张辉上午因为出去出任务不在，下午赶回来之后知道这个事儿，立马来给陆川道贺。 “行了，你就别挖苦我了。” 陆川苦笑：“我有几斤几两自己特别清楚，要说破个案搞个技术的活儿，那没问题。” “但是刑警大队……” 张辉摆摆手：“就你去，手到擒来。” “虽然刑警大队摊子大一点，但是也就那么回事儿，最终咱干警察的就是破案，只要案子能破，什么问题都不存在。” “案子破不了，你就是天王老子，也没人能看的上。” 张辉这一点说的不错。 相比较其他的政府部门，干警察的就是抓住一点破案。 其他的协调啊，沟通啊，统筹啊，虽然也很重要，但是和破案比起来，完全又不在一个层次上。 在公安系统，刑警大队也好，派出所也好，刑侦支队也好，下边的分局也好，不管是哪儿破案是最重要的考核指标。 但这一次陆川过去，和一般的人还不一样。 他这次是挂职，就代表着现勘办公室主任的职务还在。 刑侦支队这边的资源他还是能够借用的。 这对高新区刑警大队来说，也是好事情。 现在最开心的应该是高新区公安分局了。 陆川到这次去高新区公安分局的刑警大队挂职，可以说是市局对高新区公安分局的最大支持。 另外还有一点别忘了，陆川不仅仅破案利害，还是个超级富二代。 高新区公安分局的领导都想好了，等陆川一上任，就和强盛集团那边搞共建。 刑侦支队可是拿了一个亿…… 自己不多，一千万也行啊。 公安局……穷啊。 2月21日，星期一，陆川正式走马上任！ 第711章 干部任免大会 对于高新区刑警大队陆川并不陌生。 去年和今年陆川都在高新区刑警大队的帮助下处理过案子。 和原来的刑警大队大队长袁绍康关系也比较熟悉。 前几天和王凯吃饭的时候，也知道袁绍康调任到市局里面的指挥中心担任副主任。 以袁绍康的资历担任这个副主任当然没问题。 而且他还跨过了高新区公安分局这一层级直接进了市局。 相当于一下子从基层到了机关了。 这次陆川的挂职实际上并不是提拔，而且高新区刑警大队队长的职级和他在刑侦支队现勘办公室主任的职级是相当的。 之所以晚了这么几天，是在等其他人的考察。 调整干部都是这样，都是一批一批的。 在体制内，除了极少数的个别情况外，很少为了单独某个人调整干部。 所以即便陆川不需要公示，但是也要等其他提拔的人公示完毕之后才能跟着调整。 宣布陆川这次挂职任命的是市局组织部的负责人。 除了市局的人，还有高新区分局的主要领导。 这个规格对于高新区刑警大队来说，已经是最高重视程度了。 正常来讲，挂职锻炼的话，只需要高新区分局的分管领导过来宣布一下即可。 当然作为高新区刑警大队，在高新区分局内部的地位，也应该说是数一数二的。 更何况，陆川的名声，在海州市公安局，哪里还有不知道的。 “段部长，欢迎欢迎！” 高新区分局局长陈卫国亲自站在刑警大队门口，等候陆川和市局组织部的部长段华兵。 段华兵和对方敬礼握手：“陈局，这次你们高新区分局可是如虎添翼啊。” 段华兵看向陆川：“局领导这次让陆主任过来挂职你们高新区刑警大队大队长，可见对高新区分局的工作，那可是相当重视。” “哈哈，多谢领导关心，多谢领导关心。” 陈卫国哈哈大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段华兵今天说的话不虚。 听说，有关于陆川的挂职职位，是宋江国局长一手敲定的。 在公安局内有秘密，但是也并不多。 有关于这次干部调整，并不突然，其中部份人的调整早就有风声传出来。 谁推荐的谁谁提拔的谁，大家心里都有数。 就比如这次对陆川挂职岗位的选择。 局长宋江国一手安排，政委王凯鼎力支持。 不仅仅是如此，听说宋江国局长这两天去省厅开会的时候，高层领导对陆川这一年多在省厅重案组里面发挥的作用给予了高度肯定。 这么多年来，这是省公安厅第1次组建重案组。 以前碰到大案要案，都是以专案组的形式进行侦办。 而这一次成立重案组，效果非常显著。 连续侦破了很多大案要案。 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典型经验，可以上报给上级。 经验的成功背后就是案件的侦破。 陆川在重案组侦办案件过程当中贡献的力量大家有目共睹。 用领导的话来讲，这样的年轻人才就应该重点培养，加快提拔，打破常规。 所以，才有了这次陆川的挂职锻炼。
“来来，老陈，我可就代表市局把人交给你了啊。” “领导说了，要重点培养，哈哈。” 说着，引着陆川上前和陈卫国见面。 “陈局好。” 陆川立正敬礼，虽然和陈卫国也认识，以前来高新区办案的时候，甚至对方还请陆川他们吃过饭。 虽然那个时候陆川的级别没有人家高，但是当时他在刑侦支队属于业务上的上级部门。 尤其是陆川所在的现勘办公室，那可是下边所有分局刑警大队，派出所都要巴结的地方。 但是现在身份变化，陆川成了陈卫国的下属，礼节上必须到位。 “陆大主任，盼星星盼月亮，我是终于把你给盼来了啊！” 陈卫国回礼后，拉住陆川：“走走，干部宣布大会都准备好了。” “段部长，就等你一声令下，人可就归我了！” 高新区刑警大队和高新区分局都在友好路上，相距不是很远。 会议室内，刑警大队所有队员全部着正装，在会场等候。 “老高，陆队你熟悉，人好相处不？” 高文祥这几天在刑警大队，突然就火起来了。 动不动就有人过来跟他打听陆川人怎么样，脾气怎么样，性格怎么样。 和刑侦支队不同，高新区刑警大队并没有所谓的现勘办公室。 案件现场勘查人员就是外出的刑警都在三个刑警中队里边来完成。 高文祥就是刑警大队唯一的一名指纹岗。 所有刑警大队这边发现的现勘痕迹，都由高文祥这边进行鉴定分析。 当然实际上来讲，高文翔也就只是做一些指纹的鉴定，类似于其他的足迹鉴定分析，微量物证采集，想都不用想了。 而对于陆川，大家没人怀疑他的破案能力。 都是关心领导的性格怎么样，好不好相处。 而以高文祥和陆川在一起打交道的经验来看。 “陆队长人很随和，也没什么架子，挺好相处的吧。” “哎，那就好，就怕领导新来，上任三把火……” 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谁当领导对大家来讲其实并不重要。 基层民警的工作就是破案，不管谁来，有案子就破案，没案子能休息就休息。 最怕的就是一些不懂业务的领导，上来就瞎指挥，破案的时候加班也就罢了，没事的时候还搞一些什么比武啊，学习啊，培训啊之类的。 “起立！” “敬礼！” 副队长秦大海眼尖，看到陈卫国等人进来，立即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全体起立敬礼。 刷！ 啪！ 一百多名刑警，集体敬礼还是非常壮观的。 走上主席台的三人，立正还礼。 段华兵看了一眼陈卫国，对方给秦大海使了个眼色。 “礼毕！坐下！” 刷！ 整齐而坐，椅子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这次会议，陈卫国主持。 “同志们，根据上级安排，今天我们召开干部任免大会。” “现在，请市局组织部部长段华兵同志，宣读市局任命文件并讲话！” 第712章 熟悉新工作 “海州市公安局，人3号文件，关于袁绍康等同志任免的通知。” “……经市局研究决定，免去袁绍康高新区分局刑警大队大队长职务，另有任用。” “海州市公安局，人4号文件，关于陆川等同志挂职锻炼的通知。” “……经市局研究决定，陆川同志挂职高新区分局刑警大队大队长，挂职期一年。” 段华兵先是宣读了关于免除袁绍康职务的决定，然后宣读了陆川挂职锻炼的通知。 “这次的人事调整充分体现了海州市公安局对高新区分局的重视，体现了上级对高新区分局刑警大队队伍建设的重视。” “希望大家在接下来的一年里，积极配合好陆川同志的工作。” “争取取得更好的业绩，再创更大的辉煌。” 段华兵没有长篇大论，只是讲了一下上级的重视，尤其是关于陆川的事迹，进行了一些介绍。 陈卫国代表高新区分局表达了对海州市公安局的感谢。 “下面，请陆川同志表态！” 这是最后一个议程。 “尊敬的段华兵部长，陈卫国局长，首先，我非常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感谢组织对我的培养……”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在高新区分局刑警大队努力工作，团结同志，以抓铁有痕，踏石留韧的劲头，开创性的开展工作。” “不负青春，不负韶华，用热血和生命全力捍卫人民财产和生命安全。” “绝不辜负上级组织对我的培养和信任！” 说完，陆川起立敬礼，下边掌声雷动。 任免大会很快结束，段华兵和陈卫国也先后离开。 “陆队，这是您的办公室，以前是袁队的办公室，我就在隔壁。” 上级领导离开了，副大队长秦大海带着陆川熟悉刑警大队的工作。 “秦队，辛苦，稍后咱们开个小会，把几个中队长叫上。” “行，我这就安排。” 高新区刑警大队的组织机构相对比较简单。 办公室负责所有的内勤工作和后勤保障工作。 还有三个刑警中队，负责各类大案的侦办。 教导员一直空缺，目前只有一个副大队长。 十分钟后，一号会议室。 “陆队，我是一中队中队长王兆凯。” “陆队，我是二中队陈江。” “陆队，我是三中队孙彪。” “陆队，我是办公室主任赵海峰。” 陆川坐在主位，身边是副大队长秦大海。 刑警大队的四位中层干部在做自我介绍。 陆川以前办案的时候和一中队的中队长王兆凯有过接触，两人算认识。 但是也仅仅只是知道名字而已，并不是特别熟悉。 二中队陈江和三中队的孙彪，陆川以前没有见过。 赵海峰陆川倒是见过一面，和袁绍康吃饭的时候，喝过一次酒。 陆川在刑侦支队那边，酒局其实并不是特别多，他也很少出去应酬。 但是体制内就是这样子，一般情况下有朋友同事叫你出去吃饭，尤其是头头脑脑，拒绝就是不给面子。 不过相比较其他行业，陆川他们的应酬还是比较少的。
陆川一点过头，算是认识了。 “我呢初来乍到，对咱们刑警大队的工作呢不太熟悉，这样这两天我有时间，你们把手里现在办的案子整理一份资料给我。” 陆川没有当过这样的全面领导，这一次下放到刑警大队担任大队长，其实对他自己而言，也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 在体制内担任头头脑脑不像在外边做生意。 但是两者也有相同之处。 在外面开公司，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赚钱。 陆川在刑警大队这边担任大队长核心任务目标，也就是一个破案。 所以陆川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先把刑警大队这边手里的积案全部处理一下。 也算是自己来这当大队长，给刑警大队这边做的一点贡献。 至于其他的，只要没有什么特殊情况，陆川不会特别在意。 几人一听陆川上了就要看案子，心里放心了很多。 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陆川办案一流，人也比较随和，没什么架子 “陆队，在您来之前我们已经做了一个整理，资料就在我办公室，回头我放到您办公室去。” 秦大海开口。 作为副大队长，秦大海不是没想过扶正。 在袁绍康担任刑警大队大队长的时候，秦大海就已经干了两年的副大队长。 当年秦大海才45岁。 那个时候的秦大海，虽然不能算是年轻有为，但也不错了。 没找关系，没花钱，就靠着自己的能力业绩干到刑警大队副大队长的位置上，确实很不错了。 但之后将近10年的时间里，秦大海的位置再没有动过。 现在的秦大海已经54岁。 按照局里边的规定，等到他58岁的时候就可以退居二线。 运气好的话，一两年后，可能到一个比较闲的岗位上给个正职待遇。 运气不好的话，秦大海也就在副大队长这个位置上退休。 所以这次陆川到任秦大海早就想清楚了。 全力以赴配合陆川做好刑警大队的工作。 而且秦大海在陆川来之前已经研究过对方的经历。 说实话，陆川的工作经历比较简单，上班时间也很短，只有两年的时间。 但是上班时间短，不代表能力不行。 陆川能够挂职刑警大队大队长根本原因就是办案能力强。 去年高新区刑警大队手里也有案子破不了，就是陆川出手。 所以，秦大海在陆川上任之前，就让几个中队长把手里的案子梳理了一遍。 一共是八个案子。 有今年发生的几个案子，也有陈年旧案。 “行，我这个人呢，没什么架子，大家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到办公室跟我来沟通，千万不要客气。” “另外就是，稍后大家带我去各个中队转一转，熟悉下大队的情况。” “是！” 之后陆川在三个中队长的带领下和各个中队的队员们见了个面，熟悉了一下。 后面的几天时间，陆川就完全投入到了刑警大队目前剩余积案上面。 第713章 陆川这领导不错 没有侦破的案件，一共是8个。 有大案，也有小案子。 陆川全部梳理了一遍之后，按照难易程度先从简单的开始。 主要是跟一些指纹足迹相关的案子。 这是陆川的强项，而且一旦有突破的话，案件进展会非常迅速。 三天时间不到，8个案子里面就有两个案子，被陆川找到了关键线索。 这两起案子都是入室盗窃案。 案发现场犯罪嫌疑人留下了指纹，但是非常模糊，一直没有鉴定分析出来。 高新区刑警大队的指纹刑警叫高文祥，陆川和他一起参加过市局组织的指纹会战。 对于高文祥的水平，陆川非常了解。 就是普通刑警大队指纹刑警的一般水平。 能够胜任工作，但是要说啃一下一些硬骨头确实有困难。 这倒不是说高文祥思想不积极，或者说能力不行。 他这个水平就是正常的，刑警大队指纹鉴定刑警的技能水平不上不下。 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第1个就是自身天赋问题。 另外就是刑警大队接触的案子，大的，上交了，小的有时候也就那么回事。 比如这两个盗窃积案的指纹，难度确实很大。 就是陆川，也比对了十几次，耗费了一天半的时间才弄完。 以陆川高级指纹鉴定分析的能力都如此棘手，这种指纹放在刑警大队基本上就是无解的存在。 但是这两个案子的案值又不大，一个案子3万块钱，一个案子5万块钱。 比派出所搞的一两块钱的盗窃案要大，但是还上升不到刑侦支队这个级别。 在整个海州市来讲，这两个案子甚至可以说都算不上案子。 所以高新区刑警大队也不可能把这两个案子的指纹送到刑侦支队现勘办公室，请陆川他们来鉴定分析。 毕竟上边儿忙的都是大案要案，搞杀人案，搞命案的指纹鉴定都来不及，哪有心思关注这种小案子。 要不是陆川来这儿，这个两个案子估计是没啥希望侦破。 三天时间过去，刑警大队的队员们对陆川由一开始的好奇，也就渐渐变得习以为常了。 这位挂职来的队长，大家以前都只是听说过办案多么多么神奇，多么多么年轻，多么多么帅气，多么多么有钱。 实际上见了也确实年轻帅气有钱。 就人家开那个车都够买刑警大队办公楼了。 一开始大家还担心陆川新官上任三把火，来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 但很快，大家就发现人家这个新大队长上任之后啥也不干，就盯案子。 除了刚开始的时候，陆川召集几个中队长和办公室主任开了个见面会，认识了一下，之后和大家沟通交流，全都是刑警大队手上这几个积案的问题。 而现在三天时间过去就有两个案子被侦破。 人都在海州市，而且是以前打击过的惯偷，直接抓就完了。 甚至其中的一个人，刑警大队三中队在当时侦破案件的时候还询问过对方。 但是这帮盗窃犯都是老油条，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想从他们嘴里掏出话来，基本不可能。 这帮人进局子就跟回家一样。 一个个嘴上说的好听，配合的也特别老实，就是什么都不交待。
除非能拿出铁证。 而陆川的指纹鉴定分析报告无疑就是铁证。 在高新区分局也好，在海州市公安局也好，考核下面刑警大队的指标有不少，但实际上最重要的就一条。 破案率。 陆川刚刚上任三天，高新区刑警大队就侦破两起积案，无疑算是个开门红。 高新区刑警大队的队员们，感觉有一股莫名的幸福感。 不找事不扯淡的领导，专门盯案子还能破案，这也太好了。 所以陆川虽然仅仅来到高新区刑警大队三天时间，但是可以说成功的打下了较为不错的群众基础。 就跟老百姓想着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一样。 刑警们也是想能安安稳稳的工作，有案子破案子没有案子就休息。 哪有那么多什么三必考五必训的。 不是今天答题，就是明天投票的。 那玩意儿能办案吗？ 所以整个高新区刑警大队的氛围特别好，众人突然之间很开心。 正月十五还没到，传统上来说，新年还没有过去。 陈淑贤是一名保洁工。 虽然已经50多岁，但是对于陈淑贤这名农村出身的家庭妇女来说，没有什么退休不退休的年龄。 只要能干得动，只要有地方还要她，那就要赚钱。 在饭店工作的陈淑娴，今年春节也并没有休息。 这些年大家吃年夜饭，越来越多人选择在外面的饭店吃，而不是在家里做。 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外面吃的饭菜也没有那么贵。 何必在家里边费劲费事，弄了十几个菜，吃也吃不完。 而且人走了，还要收拾打扫卫生。 之后整个春节假期都要吃年三十的剩饭。 没必要。 所以，饭店的生意在春节的时候很红火。 而红火的背后，还有着惊人的浪费。 陈淑贤在打扫卫生的时候，经常看到一桌子菜，只动了几筷子，人就走了的这种情况。 过年期间尤其如此。 所以很多时候陈淑贤都是在饭店里边把客人剩下的菜打包带回去一些，和自己老伴就吃了。 而今天在打扫卫生的时候，陈淑贤在后边的巷子里发现了一个黑色塑料袋。 里面竟然有一包肉。 陈淑贤打开之后，看到里边撒了一些孜然甜面酱之类的佐料。 就猜到有可能是哪家饭店的厨房备料的肉品，可能是不小心丢在这儿了。 陈淑贤以前在打扫卫生的时候也捡过类似的肉。 陈淑娴老伴儿最爱吃饺子。 但是买新鲜的肉包饺子，一顿就要几十上百块钱。 陈淑娴很开心，捡了这么一袋肉，回去就可以给老伴包饺子了。 而且看这么大一袋肉的话，最少有个十几公斤重。 回去都做成肉馅儿的话，能吃好几顿。 晚上九点多钟，陈淑贤回到家之后就开始清洗自己捡回来的肉。 肉质很不错，肥瘦相间，就是把上边的孜然和其他的调料清洗一下，就能直接做肉馅儿了。 第714章 饺子味道不对啊 陈淑娴的丈夫郑爱国也是五十多岁，以前在农村常年做农活，他的身体很好。 这几年城里出现用工荒，很多年轻人都不去工地干活。 出苦大力的还是这帮50多岁的老汉。 郑爱国听说城里赚钱赚的多，比种地要强，几年前就带着陈淑贤一起进了城。 郑爱国本身没什么技能，不会瓦工，也不会电工。 他跟着老乡在一个建筑工地上干力工，也能赚不少钱。 今天一回来，就听见媳妇在厨房剁饺子馅的声音。 “今天改善伙食？” 城里虽然人生地不熟的，但是生活条件确实要比农村强不少。 以前在农村的时候，老两口一年也吃不上几回肉。 但是到了城里隔三差五就能够改善一下伙食。 郑爱国虽然在工地里干力工，但是皮肤白了不少，原本黝黑的褶皱也淡了一些。 陈淑贤在去年过年前还烫了头发，买了一个金戒指。 这如果在农村的话，郑爱国想都不敢想。 陈淑娴在厨房里答应一声：“今天打扫卫生的时候捡到了一包肉，我看还挺好的，回来剁饺子馅儿给你包饺子吃。” “行！” 郑爱国不在乎什么肉是不是捡的，以前挨饿的时候，树皮都啃过。 热腾腾的饺子很快就端了上来。 “纯肉馅的。” 陈淑娴到了点醋和酱油在碗碟里。 来到城里生活，吃饭似乎都变得精致了不少。 以前在农村的时候，酱油和醋直接就倒在碗里。 但是陈淑贤在饭店里看到人家有专门倒醋的碟子和专门倒酱油的碟子。 有些碟子磕碰后缺了边角的，饭店扔了不要，她就捡回来和自己老伴儿用。 郑爱国吃了一个饺子：“嗯？今天的饺子啥馅的？怎么感觉味道有点不对呢？” “不一样吗？应该是猪肉吧，我看着肉挺好的，没坏啊。” 陈淑娴也夹起一个，尝了一下…… “确实好像不太一样。” 饭店里面用的肉无非就那么几种，猪肉，牛肉，羊肉或者是一些禽类的肉。 陈淑贤以为自己捡回来的是猪肉。 因为牛肉的纹理粗细，非常不同，肌纤维很粗，羊肉又有膻味。 所以这两种肉很好分辨。 但是这次陈淑娴捡回来的肉油脂性比较大，她以为是猪肉。 但是只要饺子吃起来，却没有猪肉的腥味儿。 软糯糯的，有些奇怪。 郑爱国放下筷子：“肉都剁馅了吗？” “没有，袋子里一共得有十几二十斤的肉呢，我就剁了两三斤，剩下都在冰箱里了。” 郑爱国起身，打开冰箱，把肉拿了出来，仔细翻检。 对于肉是捡来的还是买来的，郑爱国确实不在乎，但是最起码不能吃坏肉。 吃饭身体不能挣钱不说，还得去医院花钱。 这一里一外，那可是耽误不少事儿。 陈淑贤眼睛不太好，有些花眼估计看不清，郑爱国想自己亲自检查一下。 打开塑料袋，里边肉陈淑娴已经全都清洗过了。 干干净净。 粗一看，从颜色和肥肉上看，就是猪肉。 而且像是后丘的位置。 但是，这肉的肉皮怎么这么细啊。
猪毛粗大，摸着粗糙…… 郑爱国看着看着，片刻后，突然脸色大变。 “别吃！快报警！这……这是人肉！” 说完，直接呕吐起来。 陈淑娴一听是人肉，胃里似乎也开始翻滚。 嘴里正嚼着的饺子，好像成了世间最恶心的东西。 呕！ …… 半个小时后。 陆川已经赶到了现场。 报警中心接到报警之后，首先派附近派出所的民警过来封锁现场，然后直接通知了辖区所在地的高新区刑警大队出警。 以前出命案现场的时候，陆川都是直奔现场进行勘察。 但是这次不一样，陆川作为刑警大队大队长，对于整个案件的侦查，他要做全面的部署。 至于现场勘察，虽然非常重要，但只是其中一个环节。 这个时候，说实话，才是真正考验陆川的时候。 如果放在两年前，陆川刚刚得到系统的时候，就全面指挥命案的侦破，肯定不行。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经过两年的历练，陆川在各方面的成长都非常完备。 虽然在刑侦支队的时候，陆川主要负责的是现场勘察这一块。 但是行动组方面的任务他也出过几次。 对于走访调查，对于抓捕犯罪嫌疑人等等行动组方面的主要工作都有一定的了解。 另外秦勇在指挥办案的过程当中，他也学了不少东西。 所以现在安排起来也算是有条不紊。 “一中队给报案人安排做笔录，询问一下对方是从哪儿，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些东西。” “二中队，走访调查周围邻居。” “三中队跟我进现场做现堪。” 这是陆川调任刑警大队后，遇到的第一个命案。 而且，还是其中比较少见的碎尸案。 所以陆川决定这一次的现场勘查还是由自己亲自来做。 刑警大队这边的技术人员水平和自己相比是要差一大截的。 而碎尸案最重要的就是通过这些碎块，确认尸体来源。 高新区刑警大队的现勘和法医都编在了三中队。 所以，陆川让他们过来帮忙进行勘察。 但是非常可惜，现场发现的这些碎块并没有给陆川等人带来更多的线索。 因为碎块已经被陈淑娴清洗过，里面有什么其他的痕迹也早都消失了。 通过拼凑，陆川只能确定这些碎块的部位。 臀部和腰腹的位置。 加上陈淑娴剁成饺子馅的部份，整个重量在二十一斤左右。 拼凑后，应该是一个完整的臀部，偏上腰的位置。 根据脂肪厚度，和整个臀部的形状，陆川初步判断死者应该是女性。 男性和女性因为生理构造的不同，臀部肌肉的分布和脂肪的厚度是有较大区别的。 因为袋子里面的碎块拼凑起来相对完整，根据形状大小和脂肪厚度，能够大概作出一个判断。 此外，碎块表面皮肤紧致嫩滑，大概能判断出死者年龄不大，应该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 性别年龄大概做出一定的判断之后，这一些碎块就无法再提供更多信息了。 “先送到技术中心那边做dna鉴定吧。” 第715章 搜查垃圾桶 报警人家里的现场，并没有太多线索。 一中队王兆凯这边已经详细询问了陈淑娴发现黑色塑料袋的过程。 “陆队，碎块是在海曼大酒店后巷子垃圾箱旁边发现的。” “陈淑娴是这个酒店的保洁员，每天下班前，她要把饭店后门附近的卫生清理一下。” “陈淑贤和郑爱国两个人以前在农村生活，这两年才来的市里，陈淑贤打工的时候经常带一些剩菜剩饭回家，有的时候也会捡到一些肉。” “根据陈淑娴交待，她发现这黑袋子里的肉的时候，以为是猪肉上面还有一些甜面酱，孜然之类的佐料。” “所以就拿回来清洗了一下，发现肉没什么问题，选了其中一些做饺子馅儿，然后包了饺子。” “她的丈夫郑爱国吃完之后发现味道有些不对，检查的时候发现……” “然后报警。” “我的建议是，先去酒店那边看一下。” “按照现在发现的碎块，凶手很可能把被害人的尸体进行了很细小的肢解。” “说不定酒店那边还有碎块。” 王兆凯的建议很中肯。 陈淑娴的家里虽然是报警的第一地点，但实际上她捡到碎块的地方是在酒店后厨的巷子里面。 所以到最初发现碎块的地方去重新检查是很有必要的。 这也是陆川的想法。 “好，咱们现在就过去，给二中队说一下，调查结束后，回去开碰头会。” “是！” …… 半个小时后。 陆川等人已经到了海曼大酒店后厨的巷子里。 “兆凯，先从这边开始，所有的垃圾箱，全部翻检一遍。” 说完，陆川带上手套，带头从海曼大酒店的垃圾箱开始翻检。 海曼大酒店地处豪华地段，这附近除了这一家酒店之外，街面上还有十几家酒店。 这些酒店或者是饭店的后厨都对着同一条巷子。 所以从巷子口进去之后，看到的基本上都是垃圾桶。 说实话，这里的味道，不太好受。 巷子垃圾桶里面除了正常的垃圾，更多是餐厨垃圾。 加上不少酒精味道的掺杂，没人翻动还好，现在一动…… 那个气味简直无法直视。 陆川也是第1次干这种活。 以前在刑侦支队的时候，这种活都是行动组在干，他这边只要等着那边出结果就行了。 但是现在到了刑警大队做一把手，他本身就要以身作则。 这种情况下，只有他带着大家去干，其他人才真能静下心来把这事干好。 如果他只负责指挥，让别的兄弟们去干的话，那这个事就难了。 给我干和跟我干，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效果却是千差万别。 “陆队！有发现！” 很快，一个检查小组，在距离海曼大饭店后门大概十几米的地方，发现了一个黑色塑料袋。 陆川和王兆凯赶紧过去。 打开一看，陆川一眼就确定，就是人体碎块。 “继续！” 果然，凶手不可能只在这个地方扔一个袋子。 后续，又有不少人在垃圾桶里发现了黑色塑料袋。 凌晨三点钟，巷子里的所有垃圾桶全部翻检了一遍。 一中队十几个人，加上陆川，各个脸色漆黑，满身油污。
“先去洗澡，然后在开会。” 陆川又不是周扒皮，破案子也不差这一会儿半会儿。 再说，现在身上的问道…… 刑警大队里边有临时宿舍，也有洗浴间。 但是一中队这么多人，有男有女全回去洗漱的话说不上什么时候能弄完。 陆川大手一挥，带着大家直接去了隔壁的洗浴中心。 然后给陆遥打了个电话。 陆遥迷迷糊糊的接了陆川的电话，一看时间是凌晨三点。 “川子，你咋还没睡觉？” “三哥，让人给送来二十套工装，在水云天洗浴。” “你们干啥去了？” 二十多人去洗浴？ 陆遥的困意一下子就没了。 “晚上发生了一个案子，我带着人掏了半宿的垃圾桶，都馊了。” “来这边洗个澡，对了，三哥，三套女装，剩下的男装。” “行，等着我，我让人去库房里调货。” 安排完之后，陆川直接进了洗浴中心。 原来的衣服肯定是不能要了，洗估计也洗不出来了，味道实在太大。 根据搜查，陆川等人在后巷的垃圾桶内一共翻捡到了12个黑色塑料袋。 陆川已经让二中队的过来，把塑料袋带回刑警大队。 但是陆川并没有让法医先做进一步检查。 一切等他回去之后先做现勘，然后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陆川的想法是凶手虽然把尸体进行了小块的肢解，但是在肢解过程当中很有可能留下指纹在塑料袋或者是碎块上。 虽然在尸体碎块或者是黑色塑料袋上提取指纹比较困难。 但是陆川还是想试试。 此外，这些碎块还要进行DNA检测。 要确定这些碎块是不是属于同一个人。 7点钟。 陆川才带着一中队返回刑警大队。 “兄弟，我听说陆队跟着你们一起翻垃圾？” 二中队和三中队的人，凌晨的时候就完成任务，早就回来了。 “对啊，领导冲锋在前。” “听说你们还洗浴了？” “是啊，你闻闻香不香？” “陆队带着去的？” “你看我像有钱洗浴的人吗？” “发的衣服呢？” “穿的就是，阿玛尼！” 一中队的人也不知道，陆川说的所谓的工装，就是阿玛尼啊。 这特么一套的多少钱？ 一年工资够不够？ 高新区刑警大队，以前也不是没办过碎尸案。 一中队的人也不是没翻过垃圾桶。 但是翻完垃圾桶去洗一洗澡，还有一套阿玛尼…… 这就有点超出大家的正常认知了。 会议室里。 陈江和孙彪两人看着王兆凯身上的崭新的衣服，有些眼红。 “老王……你觉得我能不能翻的了垃圾桶？” 王兆凯现在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啊。 原本以为自己跟着秦川去翻垃圾桶，摊上了一个最脏最累的活。 但是感受着阿玛尼的触感…… 充满着一种叫金钱的味道。 这种领导，天下有几个？ 第716章 身份无法确定 DNA鉴定的结果现在还没有出来。 这种案子最重要的就是确定死者的身份。 通常的做法就是通过dna鉴定结果和近期内失踪的人员进行比对。 一旦比对成功的话，死者的身份自然能够被确定。 但是最快这个结果也要今天下午才能出来。 现在陆川正在对已经发现的12个塑料袋进行检查，和他一起配合是刑警大队的法医。 和刑侦支队法医办公室以及相关办公室有专门的实验室和办公场所相比。 高新区刑警大队这边就要相对简陋一些。 解剖室倒是有，但并没有冷藏室的大型设备。 高新区刑警大队这边和属地下管理的殡仪馆有合作。 一般发现尸体的话，在需要冷藏的时候都是直接放在殡仪馆里边。 而这次因为尸体都是碎块，所以，现在倒也用不到冷藏柜。 “陆队，除了脑袋差不多齐了。” 李虎把最后一块碎块拼好之后，解剖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大概的尸体轮廓。 除了陈淑贤发现的那个黑色塑料袋之外，剩下的12个塑料袋里面，分别装了四肢躯干和内脏的一些碎块。 目前，除了脑袋，其他的部位都齐全了。 这一上午的时间，陆川对所有的碎块表面以及黑色塑料袋进行了仔细的检查。 并没有如预想的一样发现指纹。 但是也不是没有任何发现。 在其中两个袋子里，发现了两根头发，一长一短。 听到李虎这边已经完成碎块的拼凑，陆川过来查验。 李虎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大学的时候学的就是法医专业。 上班之后就一直在高新区刑警大队，已经工作了10多年，经验相对来说比较丰富。 虽然和刑侦支队的王长江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做一些简单的碎块拼凑和复原工作并不困难。 “死者女，身高一米六五，根据盆骨检查情况，没有生育史，但是子宫碎片偏薄，有瘢痕，初步考虑有过多次堕胎史。” “年龄初步考虑35岁左右，左臂有蝴蝶纹身。” “暂时无法确定死者的死因。” 李虎刚刚已经对所有的碎块进行了仔细的检查。 但是因为碎块儿太过碎小，无法判定凶手是否死于利器刺穿等因素。 “死亡时间在36小时之内。” 陆川在检查的时候，李虎在一旁做简要的情况汇报。 李虎所做的检查，还好比较细致的。 死者的基本情况大概没什么问题。 陆川这更关注的凶手分解尸体所用的工具。 尸体被分解的碎块很小，大概平均下来都在半个手掌大小。 而且对方在分解之前，将尸体的血肉和骨骼进行了分离。 分离完之后，分别对血肉和骨骼进行了切块处理。 血肉暂且不说。 凶手对骨骼的处理有些特别。 破碎的骨骼并没有斧头劈砍的痕迹，相反，骨头大小均匀，切面光滑。 应该是切骨机弄的。 “陆队，DNA检测结果出来了。” 这在这个时候，二中队中队长陈江，敲门进来，汇报情况。 哦？
“情况怎么样？” “暂时还没有比对成功。” 在dna检测结果出来的第一时间，陈江就已经安排人对dna检测结果在系统内进行比对。 “刚刚我们已经对咱们全市的近期失踪人口进行了dna数据的比对，但是没有发现。” “现在正在安排人扩大比对范围，今天争取能把全省的失踪人口比对完成，然后如果不行的话再扩大到周边的几个省分。” 对方死亡时间不到36小时，如果失踪的话，大概率就是应该在近期失踪。 “没有比对成功……” 陆川想了想：“我这边在看一看，半个小时后，在会议室开案情分析会。” “参加人员范围，你按照以往的范围通知。” “是！” 陆川这边继续对尸体进行检查。 中间，陆川给分局那边打了电话，下午的时候他会过去汇报案件情况。 大会议室。 众人旗帜鲜明地做坐了两排。 左手边，是一中队，以王兆凯为首的阿玛尼团队。 昨天翻垃圾桶的时候有多狼狈，现在一中队的队员就有多精神。 王兆凯带着自己队里的三个精英，看着对面的二中队和三中队。 “这次案子破了，我们一中队应该是首功吧？” 陈江撇撇嘴，他以前只在电影里见过阿玛尼。 “凭什么你们首功？” “碎尸可都是我们发现的。” 孙彪一摆手：“行了啊，你们有这套衣服就行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 陆川这个时候进来：“等案子破了，我一人给你们一套。” “好了，开始开会。” 说起正事，大家都严肃起来。 “李虎，你先说下基本情况。” “是！” “死者女，身高……” 李虎把尸体的勘察情况大概汇报了一下。 “尸体血肉和骨骼是在被害人死亡之后进行分离的，然后凶手对血肉进行了切割，并且使用切骨机对骨骼进行了分离切割。” “陆队，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好，从目前来看，死者的身份还没有确定，这是必须要尽快解决的。” 人死了，是谁都不知道，谈何破案。 “陈江，你们这边要加快失踪人员的DNA比对。” “是。” 这项工作，大概今天晚上就能结束。 “与此同时，死者身份的排查确认，还要从其他几个方面入手。” 死者身份到现在没有确认成功，而且对方死亡时间比较短，以陆川的感觉来判断的话，对方如果是本地生，但是没有进入失踪人口，就代表着没有人报告失踪。 什么人失踪后不会被报告？ “一中队，你们这边重点排查一下娱乐场所，尤其是有涉黄可能的场所。” 如果死者的身份在失踪人员当中无法进行比对的话，那就说明死者失踪后无人报告失踪。 这就说明对方很可能在海州市没有亲人，没有同事也没有朋友。 所以失踪后才没人报告。 始终没有人报告，在一定程度上暴露出了被害人有一些比较特殊的居住特点或者是工作特点。 第717章 陆川表示压力很大 陆川坐在首位，继续布置接下来的工作。 第一是没有固定工作的人员，因为如果有固定工作的话，没有上班的话，肯定有同事会报告失踪。 第二就是没有共同居住人员，如果有共同居住的人员的话，对方失踪后同住人员很有可能也会报告失踪。 第三就是被害人员在海州市，可能没有什么亲属，属于外来人口。 根据以往的办案经验，一些工作在特殊场合的失足妇女，大概率是这种情况。 “是。” “三中队，你们这边主要对发现尸体碎块的附近酒店，饭店进行摸排，还有所有的纹身店也要排查。” “死者的骨骼是被切骨机切割开的，那附近的酒店饭店大多数里面都有这种切骨机。” “一般前台工作的人员很少接触到，但是后厨的人都能够接触到切骨机。” “所以你们这边重点要摸排这些酒店饭店后厨的厨师情况，有没有一些人最近比较反常。” 案情分析会很快召开完毕。 陆川这边整理了一些案件的现有资料和线索，直奔分局。 距离陆川上任高新区刑警大队大队长以来不到一个星期。 这是陆川在新的岗位遇到的第一个命案。 和以往办案不同，陆川在刑侦支队处理命案的时候，管的只是自己那一摊。 做好现场勘察，做好数据分析，做好证据保存。 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给秦勇提供一些现勘这边的想法和看法或者是推测。 甚至在一开始的时候，陆川做的只是纯粹的技术工作，相关汇报都是由刘国栋进行的。 慢慢的在刑侦支队工作的时间长了，刘国栋有意识地将现勘办公室的工作交给陆川负责。 渐渐的在案情分析会上，有关于现勘的工作就由陆川直接汇报。 而现在随着陆川岗位的变化，汇报的方式方法和对象以及层级又发生了变化。 辖区内发生命案，陆川第一个要向上级汇报的就是高新区分局的局长陈卫国。 陈卫国办公室。 对方其实早就得到了消息，原本陈卫国是要到现场去的。 虽然去了现场也不一定有什么作用，但是发生命案，首先要的就是一个态度。 但是昨天下午陈卫国没有在辖区内，是有一个缉毒上面需要他们协助的案子。 今天一早才回来。 他第一时间给陆川打了电话。 “现在情况怎么样？” 这个时候就不是客气的时候了，陈卫国直截了当，询问陆川案件的侦办情况。 “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发现的线索极少。” 陆川也没客套，这个时候又没有上级领导，关起门来都是高新区分局的事，所以陆川实话实说。 “首先是死者的身份，到现在还没有确定。” “我们已经比对了，近期海州市的失踪人口没有发展目标，现在刑警大队那边正在安排人手加大寻找范围。” 陈卫国听了之后眉头紧锁。 他虽然不是干刑警出身，但是当了这么多年分局局长也参与过不少案件的侦办。 发生命案第一时间就是要确定死者的身份。 死者是谁都不知道，那其他的东西根本就无从谈起。 “还有什么情况？”
“根据dna检测结果和我们现在已经发现的这一块拼凑情况来看，死者的基本信息比较确定，女，身高在1米65，没有生育史……” 陆川把死者的大概情况介绍了一遍。 接着汇报刑警大队现在开展的工作。 “我们重点怀疑被害人没有固定职业，目前正在排查辖区内各大娱乐场所，同时已经给其他几个区的刑警大队发了协查通报。” “纹身查的怎么样？” 听了陆川的汇报之后，陈卫国敏锐的抓住了一个点。 纹身这种东西，有很大的特异性。 也许可以通过这个线索追查到被害人的身份。 “这一点我们已经注意到了，现在正在安排人去排查纹身店。” 其实，从案件发生到现在，刑警大队已经做了大量工作。 毕竟尸体是昨天晚上才发现的，今天一早陆川这边就能够有这么多线索，还是很不容易的。 但是不管刑警大队那边容易不容易，加没加班，是不是一晚上没睡觉，陈卫国需要的不是这些。 作为高新区分局的局长，他需要的是在最短时间内破案。 案子破了，他亲自给刑警大队请功颁奖庆宴。 没破…… “陆川，稍后我去市局做汇报，你这边要加快进度，时间越短越好，明白吗？” 陆川点点头，脸色凝重。 以前在刑警支队参与办案的时候，陆川的压力其实并没有特别大。 出了案子到案发现场做现场勘查，验证指纹，鉴定足迹，分析血迹痕迹等等。 都是技术类工作。 按部就班，把东西弄回去，就在办公室里或者实验室里工作。 东西分析出来了，直接提报给领导，这个工作就算完了。 分析不出来，要么就是材料不够，要么就是没有什么发现，结果其实也无所谓。 陆川在刑侦支队其实承担的都是技术上工作的压力。 但是现在不一样。 当了刑警大队大队长，这个案子就在他的身上，他就是直接负责人。 陆川头一次体验到了秦勇身上的责任到底有多重，压力到底有多大。 但是没办法。 案子还是要破，不仅要破，还好越快越好！ 离开高新分局之后，陆川没有返回刑警大队，而是直接去了陈淑贤发现黑色塑料袋的箱子里。 站在巷子口，陆川顺着巷子延伸的方向看进去。 所谓的巷子，其实就是两排建筑中间的一个小过道。 海曼酒店这一侧，是临街的，生意很好。 另一侧是墙壁，和这边的热闹不同，墙壁这一侧没什么人，因为墙壁是一个企业的后墙，没有门从这里出来。 也就是说凶手进入巷子的方式，其实就两种。 要么从两侧的巷子口进入，要么就是从饭店的后厨进入。 从昨天到现在，整个巷子里面都被翻遍了，所有的垃圾桶，所有的箱子，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全部寻找了一遍。 但是并没有发现受害者的脑袋。 对方这么做的原因，最大可能就是想隐藏受害者的身份。 可是，对方既然想隐藏身份，为什么把尸体碎块集中丢弃呢？ 第718章 调查进行时 抛尸这种行为，虽然每一个案件都有各自的特点，但是总结来说还是有规律在里面的。 陆川在刑侦支队的时候，专门研究过这方面的案例。 在所有的命案当中，杀人其实是比较简单的，重点是如何处理尸体。 所有毁尸灭迹的案子，被侦破的最根本原因就是毁尸灭迹不够彻底。 凶手都是在这个过程当中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让警方抓到了把柄，找到了证据。 这起案件过程当中凶手抛尸的行为，其实有些奇怪。 整个巷子里面都有很多餐厨垃圾桶，还有一些大的垃圾箱。 陈淑贤当时是在一个垃圾箱的旁边捡到的黑色袋子。 并且里面还有一些甜面酱，姜蒜等等调味品。 陆川等人在后续的检查翻检过程当中发现的，另外12个黑色塑料袋里面，其中也有一些调味品。 为什么？ 凶手刻意往袋子里面放这些调味品，难道就是让人觉得这些东西是普通的肉类吗？ 从而达到鱼目混珠的目的。 但是，凶手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把肉捡回家去吃，结果发现了问题。 这个可能性，存在。 毕竟，对方把骨头切割的就跟普通的大骨头差不多。 带点肉，正好熬汤。 但是在陆川看来凶手处理这些碎块的时候，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比如弄到餐厨垃圾里。 如果对方把这些碎块直接投入到餐厨垃圾里边，根本就不会有人找，也不会有人去翻。 即便有人看到，也肯定以为这些就是剩饭剩菜剩下的肉而已。 可是对方并没有这么做。 反而选择了用黑色塑料袋把碎块装起来，然后抛弃。 结合对方抛尸的地点以及骨头切割有切骨机切割的痕迹。 陆川有猜测，是附近饭店的厨师所为。 但是从对方抛尸的方法来看，又不像。 走进巷子，陆川抬头看向两侧。 这里边没有监控摄像头。 一个都没有。 凶手在此抛尸，是不是就考虑到这个原因？ 200多米长的巷子很快陆川就从这头走到了那头。 没有发现。 什么都没有。 叹了一口气，陆川只能返回刑警大队。 刚好，他回去的时候，所有的DNA鉴定结果都出来了。 “陆队，刚刚还想给你打电话了，DNA鉴定结果出来了，您看。” 刚进门，陆川就碰到了陈江，对方把报告递给陆川。 陈江脸色有些兴奋：“有一些发现。” 报告有十几张。 每一包装的碎块的塑料袋都拿去做了DNA鉴定。 虽然现在已经拼接完成，法医那边确认死者是同一个人，这些碎块也并没有缺失。 但是通过dna鉴定，可以从另一个层面左证法医的判断。 陆川关注的是他在塑料袋里面发现的两根一长一短的头发。 两张报告，其中长头发的那张报告显示和碎块所做的dna鉴定结果是一致的。 也就是说其中的长头发属于被害人。 但是短发的DNA鉴定报告，不是被害人的。 装着死者身体碎块的塑料袋里面发现了一根短发，而头发并不属于死者，那么这根短发是谁的？
“比对过了吗？” 二中队陈江摇摇头：“已经比对过了，系统里面没有这个人的dna信息。” 没有…… 虽然现在dna信息库内的人员并不是特别多，但是十年内有过前科的，基本上都有信息在里边。 没有比对成功，大概率说明对方可能没有犯过事？ 但是，从目前来看，这是一个绝对证据。 从常规的破案流程来看，只要确认了死者身份，根据其人际关系的摸排情况，对周围的所有人进行dna信息采集，然后跟这个短发进行比对。 那么只要比对成功，就说明这个比对成功对象有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 所以现在问题又回到了最开始，确认死者身份。 “扩大比对范围，除了咱们市，全省的都要查到。” “好，我这就去安排。” 与此同时。 一中队的王兆凯正在挨个检查辖区内内娱乐场所。 高新区是整个海州市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 经济发展的快，服务行业的水平也比较高。 高新区下属的洗浴，ktv，慢摇吧，夜店是所有区内最多的。 陆川要求王兆凯这边对这些娱乐场所进行排查，其实并不是说把所有的这类场所全部摸排一遍。 首先不说有那么有没有那么多的人力物力。 时间上也来不及。 所以王兆凯这边摸排的场所是其中一些特定的场所。 死者年龄在30岁到40岁之间。 这个年龄段的女性不管长得漂不漂亮，一般都很少在夜店慢摇吧工作。 而大型的洗浴场所，这些人的工作相对来说比较稳定。 人无缘无故失踪了，肯定会报案。 只有那一些小一点的娱乐场所，比如ktv，比如足浴店。 有一些人在这种地方流窜活动，今天来明天走，也没人有关注。 这才是王兆凯重点排查的场所。 但是，死者的头颅现在没找到，王兆凯总不能去问你们这有没有人不见了。 不见的人，多了去了。 所以，工作开展的并不顺利。 倒是三中队孙彪这边，调查的的速度较快。 首先是发现尸体附近的几家饭店，孙彪等人对后厨的所有人员进行了细致的摸排。 但是很快就排除了这些人的嫌疑。 因为这几家酒店地处繁华地段，生意普遍都比较好。 每天晚上所有厨师基本上忙得都不可开交。 而且他们的下班时间都在11:00~12:00左右。 凶手如果是他们当中的一人的话，那没有时间进行分尸。 另外这些酒店的后厨其实都是一个管理相对比较严格的团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任务，人也都不少。 多的有二十几个人，少的也有三五个人。 如果有谁在外面扔了十几个黑色塑料袋，那他的同伴大概率会发现。 当然只能说这些人的嫌疑比较小，也不能说完全排除。 调查中发现有一些饭店的厨师请了假，孙彪这边已经安排人去调查，目前还没有反馈回结果。 此外就是关于纹身店的调查。 第719章 蝴蝶纹身的寓意 整个海州市的纹身店没有上百家也有几十家。 但是每一家纹身店都有自己的一些特异之处。 每一家纹身店所纹的纹身种类是有很大区别的。 不同的纹身师对不同的纹身都有不同的描纹手法。 三中队中队长孙彪这边撒出去了三组人对纹身店进行调查。 死者手臂上的纹身是一只蝴蝶。 对于在身上描绘纹身的人来说，不同的纹身代表着不同的意义。 三中队队员王涛的妹夫桑乔，就是一名纹身师。 “大哥？你咋来了？” 桑乔有些惊讶，自己这位大哥很少来自己的店里。 三年前自己和妻子双双辞去了美术学院教师的工作开了这家纹身店后，家里人很不理解。 尤其是这个当警察的大舅哥，自从自己的店开业之后，从来没有来过。 这次怎么亲自上门来了？ 王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嗯了一声。 对于自己的妹妹和妹夫选择这项工作，王涛一开始是很不理解的。 在学校当美术老师，工作又不累，旱涝保收，福利又好，社会地位又高，为什么就辞职开这么个纹身店呢？ 但是这两年当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和妹夫，每个月都能赚十来万块钱之后，就不这么想了。 两人和普通的纹身师不一样，美术专业出身的他们技术更娴熟。 在海州市也算是小有名气。 桑乔给王涛和他的同事倒了茶。 “桑乔，你看看这个纹身，你见过没？” 王涛现在虽然理解了两人的选择，但是说话还是硬梆梆的。 桑乔也不在乎。 当老师确实很好，但是工资实在是太低了。 自己两口子，以前当教师的时候，每个月也到不了1万块钱。 如果想多赚一点，自己学美术的其实也有一些路子，比如说周末带一些美术班。 但是这样一来的话，平常自己要上课，周末还要带学生，那就一点都没有自己的空余时间了。 现在开了纹身店就不一样了。 自己和妻子美术出身，学过雕塑，学起纹身来说很简单。 比那些野路子出身的人强很多。 所以门店开业半年之后，生意就逐渐火了起来。 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 自己有的时候还要上门服务，因为有些人因为自身工作或者是社会地位等原因，不方便来他们店里。 这样的话收费就会更高。 两人从原来一个月收入两三万块钱，逐渐现在涨到了每个月七八万，多的时候甚至10来万。 去掉房租和其他的一些成本费用，每个月也能有个五六万块钱的纯利润。 和一般人想象不同，纹身的成本费用相对来说是比较高的。 主要费用就在于纹身的颜料上。 低端的纹身师采用的颜料也一般，价格便宜，但是对人体有伤害。 桑乔这边的使用的材料都是生物颜料，是最近几年才流行起来的。 对人身体的伤害非常小，而且在不需要纹身之后，比较容易清洗。 这比原来的化学颜料或者是矿物颜料要好很多。
当然，好就意味着价格要贵。 一个简单的纹身，比如一个字，甚至都要上万块钱。 接过王涛同事递过来的纹身照片，桑乔一眼就看出了些门道。 “这纹身……是黑脉金斑蝶？” 王涛一愣：“什么？” 桑乔指着照片：“我说的是纹身上的蝴蝶种类，这是一种叫做黑麦金斑蝶的蝴蝶，国内没有，是一种国外比较著名的蝴蝶。” “这种纹身有什么说法吗？” “倒也没什么说法，不过就是纹这种黑脉金斑蝶的人不多。” “为什么？” “因为复杂。” 桑乔把照片放下后，起身走到自己的工作台旁边，拿出一个画册。 “在纹身里面蝴蝶是一个大类，很多人都喜欢纹蝴蝶。” “蝴蝶象征着爱情象征着浴火重生，象征着从头再来，有很多不同的寓意，所以选择纹蝴蝶的人，尤其是女性非常多。” “但是一般情况下纹蝴蝶的都会选择几何图形，通过笔画勾勒出来这种纹身蝴蝶也很好看，而且痛苦性没有那么强。” 桑乔把画册打开，指了指其中的几款蝴蝶纹身，给王涛解释。 “但是你给我看的纹身照片，纹的是黑脉金斑蝶，这种蝴蝶很漂亮，但是纹身的线条复杂，使用的颜料种类多，也很昂贵。” “所以，很少有人会选择这种蝴蝶纹身。” 王涛听后，询问：“多少钱？” “如果在我这纹的话，最少要2万块钱。” “2万？” 王涛的同事惊讶的喊出了声。 这一个纹身，就是他三四个月的工资了。 王涛一愣，他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纹身，竟然要两万块？ 怪不得纹身店这么赚钱。 “另外，”桑乔重新拿起照片：“这个纹身上面使用的颜料非常好，色泽艳丽，应该使用的是非常好的矿物颜料。” “如果对方是在海州市纹的这个纹身，那只有两三家店可以做，而且价格比我这的还要贵。” “你给我说说，纹身里边的门道。” 王涛没有着急直接去里桑乔说的另外三家纹身店。 而是先想了解一下纹身的情况。 桑乔大概讲了讲：“纹身的种类非常多。” “通俗来讲，分为写实纹身，就像你给我看的这种蝴蝶纹身。” “因为喜欢一些动植物，纹在身上。” “除了写实纹身，还有部落纹身，机车纹身，宗教纹身等等。” “除了一些特定人群，其实在国内都是喜欢什么就纹什么，不像国外那么多的说法。” 国内的纹身，发展的时间比较短，而且发展的其实并不迅速。 尽管这些年纹身的人越来越多，但也都是纹绘一些文字或者是花鸟虫鱼在一些较为隐蔽的部位。 像花臂之类的大面积纹身，其实很少有人去做。 根据桑乔所说，大部分国内的人纹身都会选择肩膀，脚踝，腿部或者是手臂等部位。 像那种满身龙虎的，真心不多。 况且，那种大面积纹身，不说疼不疼，价格真的很贵。 不是一般人能消费起的。 第720章 桃花别墅区 王涛是头一次听妹夫讲关于纹身的常识。 说实话，有些打破了王涛认知的感觉。 这些年王涛一直都在刑警大队工作，参与的案件有很多，也抓了不少人。 尤其是前些年社会治安环境不太好的时候，很多混混，不三不四的人，都有纹身。 那个时候，似乎身上不弄个龙，画个豹，都不叫混社会的。 所以，纹身也就和不务正业挂上了勾。 现在，情况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 真正干坏事的，很少有纹身的。 可能是怕太招摇。 半夜光着大膀子纹个龙，纹个虎纹个豹的，这种人现在越来越少。 倒是有很多白领，大学生，现在纹身的越来越多。 离开桑乔的纹身室，王涛跟同事直奔桑乔说的三家纹身店。 “这个…我们这做过这类纹身。” 面对警察的询问，纹身店里的纹身师知无不言。 “因为这个价格比较贵，纹黑脉金斑蝶要两万八，所以很少有人纹。” “这是会员资料。” “一共就三个人。” 在第一家纹身店，王涛找到了三个纹了黑脉金斑蝶的人。 但是，从年龄信息上看，都不符合被害人的情况。 “去下一家。” 但是很可惜，在第2家纹身店里面，王朝没有发现有纹黑脉金斑蝶的人。 “王哥，第三家可是最后一个了。” “能不能有收获？” “这谁知道。” “人虽然是在咱们这死的，但是她纹的纹身在哪纹的谁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在海州市纹的，那还是找不到。” 这就是王涛最担心的事情。 如果死者的纹身并不是在海州市纹的，那么这条线索想要再追查下去就很难了。 其实，这条线索，王涛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特别重视。 纹身而已，去哪不能弄。 仅仅是海州市就有大几十家纹身店，随便弄一个，根本没办法查。 而且，谁也不知道这纹身有多长时间。 万一是以前弄的呢？ 人家关门了呢？ 要不是桑乔提供的信息，王涛觉得想要调查下去，太难了。 麦青纹身工作室。 抬头看了看牌匾，这就是桑乔说的三个能纹黑脉金斑蝶纹身的最后一个纹身店。 “你好，是要纹身吗？” 出乎预料，工作室里的纹身师，是一个干干净净，斯斯文文，戴着大眼睛的女生。 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 “你是……纹身师？” 王涛确认对方的身份。 “嗯，这是我开的纹身店。” 女生点点头：“你们是要纹身吗？” 王涛摇摇头，掏出证件：“我们是高高新区刑警大队的。” “想请你配合一下工作。” 高静恍然。 原来是警察，怪不得看着不像是来纹身的。 高静虽然看着年轻，但实际上她已经快30岁了，看干纹身师这行也有七八年的时间。 在海州市纹身圈子里，高静的店也是前几名的存在。 很多高级纹身，都是高静的看家绝活。 海州市排名前几的纹身店都有自己的特色。 比如桑乔的纹身店，主打的就是生物颜料。 夫妻二人本身又是美术老师辞职干这个，也算是一个噱头。 高静的店里有几款特别的纹身，全市就只有她能纹。
对于警察，高静并不陌生。 一年来总有那么几次是来排查的。 “好的，没问题。” 王涛的同事拿出照片：“这个纹身你认识吗？” 高静接过照片，仔细了看了两眼：“这个……是我纹的。” 嗯？ 王涛二人一愣，接着就是狂喜。 我草！ 终于找到了。 “确定吗？” 王涛接着问。 高静点点头：“确定。” “因为这种黑脉金斑蝶纹的人非常少，价格特别昂贵，而且每一名纹身师在一些特别的纹身里面都会加入自己的一些符号，我一看就知道这是我纹的。” “太好了，这个人的信息你这有吗？” “这个我没有。” “嗯？” 王涛懵逼了。 查纹身，不就是为了确定死者身份吗。 结果，你说你没有这个人的信息？ “你们店没有什么会员之类的吗？” 前几个纹身店，可都有会员系统，没道理这个纹身店没有。 “我们也有，但是这个纹身的人没有办理会员。” 高静非常肯定的回答：“这个人是我上门服务的。” “是朋友介绍的。” “上门服务？你还记得地方吗？” 高静点点头：“记得。” “这个纹身虽然是去年纹的，但是这家人非常有钱。” “住的是桃花别墅区，所以我印象特别深刻。” 桃花别墅区？ 这地方王涛知道，是海州市比较有名的别墅区之一。 距离市中心不远，听说里边的环境很好，种了很多桃树。 春天的时候，桃花满山，很好看。 当年铺天盖地的房产广告，王涛这一个刑警都能注意到，可见他们广告打的多激烈。 “记不记得哪栋楼？” “具体哪栋我忘了，但是我去的话肯定能找到。” 得到这条线索后，王涛立即给中队长孙彪去了电话。 “找到了？” 孙彪此刻正在陆川的办公室汇报工作。 没想到，王涛那边找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这样你们立即带着那名纹身师去桃花别墅，我请示一下陆队，也过去。” 挂断电话，孙彪赶紧汇报：“陆队，调查纹身的两名队员发现了线索。” “那个纹身师去年的时候，给死者在她家里做的纹身，就在桃花别墅区。” “您看要不要过去看看？” “走，一起去。” 现在最重要的线索就是确定死者身份。 陆川当然要过去看看。 半个小时后。 桃花别墅区。 陆川和孙彪到的时候，王涛正在别墅门口接他。 “陆队，孙队，地方已经找到了，17号双拼别墅，物业的人已经询问过了。” “房产登记的名字叫陈薇薇，是他们这的业主。” “走，过去看看。” 17号别墅是一栋双拼别墅，一栋楼，两户人家。 “隔壁有人居住吗？” “有两个退休的教师在居住，但是登记的房主是他们的儿子。” “旁边这栋别墅，是陈薇薇本人居住，物业那边有登记。” 别墅大门口，陆川并没有推门而入，而是开始了细致观察。 第721章 冰箱里的脑袋 桃花别墅区内的绿化很好，树林掩映，即便是冬季，也显得很有生机。 陆川毕竟是现勘刑警出身。 勘察是进入任何现场的第一步骤。 下意识的带上手套，陆川仔细观察入户院子大门。 两栋联排别墅各有一个大门。 此刻陈微微所住的别墅大门紧锁，里面应该是一个院子。 门锁没有撬动的痕迹。 “兆凯，派人从隔壁翻过去，把大门打开，注意带上手套，不要碰不该碰的东西。” “是。” 一中队队长派了一个身手灵活的队员，从隔壁别墅的墙壁上翻了过去，从里面将入院大门打开。 “老高，从大门这开始，采集上面的指纹。” 既然已经确定了死者就是陈薇薇，那她的住所很有可能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陆川让其他人都在外边等着，只带了王兆凯一个人进去。 两人都很谨慎的带上了鞋套。 “陆队！” 进入院子，王兆凯突然指向了地面上一个褐色痕迹。 陆川低头一看，血迹！ 干涸的血迹！ 而且从血迹的痕迹来看，是连续性的滴落状血迹。 顺着褐色的血迹有一部份滴落在板石路上，一部分滴落在旁边的草丛里，一直延伸到入户门。 “等下！” 陆川直接蹲在了血迹旁边，仔细观察。 在血迹痕迹鉴定分析当中，可以根据血迹低落的直径，毛刺的长短计算出血迹低落的高度。 一般来说，凶手持有血迹低落的尸体是手臂自然下垂的高度，由此就能推算出凶手手臂到地面的距离。 另外，正常人的四肢和身高比例相对比较固定。 手臂距离地面的高度和身高是成正比例的。 据此，从而可以大体判断出凶手的身高范围。 当然有个别的情况，某些人的手臂可能特别长，但身高一般。 所以，只能是大体推算。 不能说是绝对的可能。 “兆凯，把现勘照相机拿过来，把这些血迹拍下来。” “是。” 刑警大队这边和刑侦支队那边并不一样，并没有专门的现场勘察刑警。 高文祥只是一个指纹鉴定分析的，现勘方面其实也一般。 所以出现场的时候，现勘工作其实就是刑警中队的人来做。 其实，刑警大队的机构设置，这些年一直在完善。 什么技术组，或者现勘组等等。 但是机构是机构，设置是设置，关键还在于有没有人。 高新区刑警大队下属三个中队外勤办案都紧紧巴巴，更别提抽出人组建什么技术组。 年轻的人想在干有成就感的事儿，岁数大的人能力又不行。 中间年龄段的刑警又都是业务骨干，抽出去组建技术组那对外边办案会有很大影响。 所以，很多改革到了下边，真的不好执行。 想法很完美，现实很骨感。 归根到底，案子太多，人太少。 进了院子，陆川小心谨慎的前进，观察着地面上的血迹，仔细寻找有没有脚印留下。 “这里，用粉笔圈上。” 院子内从大门到入户门有大概十米的距离。 陆川已经发现了大概四五个脚印。 王兆凯已经很久没有在案发现场打下手了，但是动作不生疏，陆川让干什么，立马完成。
靠近入户门，陆川轻轻一推，门是虚掩着的，没有上锁。 而在门上，有一个模糊的血手印。 种种迹象表明在，这里果然是第一案发现场。 陆川用手里的现勘相机把血手印拍下来，准备回去进行比对分析。 进入房间后，入目非常凌乱。 整个一楼像是遭了贼一样，所有的抽屉都被翻开，里面的东西丢的到处都是。 “抢劫杀人？” 王王兆凯跟着陆川进入房间，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自主的想到这个词。 陆川却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单纯的抢劫杀人那么简单。” “如果是抢劫杀人，凶手只要把人杀了，把东西抢走就完了，没有必要费那么大劲把死者分尸，然后抛尸。” 抢劫杀人，关键点在于前面的抢劫上。 目的是抢劫钱财杀人，二是为了防止自己暴露。 但凶手的主要目标是抢劫。 而这起案件的凶手似乎并不仅仅是因为抢劫而杀人那么简单。 因为他将尸体处理的太过细碎，这会耗费对方大量时间。 如果仅仅是为了抢劫，这种行为明显不符合逻辑。 杀人才是第一目的。 翻找钱财可能只是顺势而为，或者是为了制造抢劫的假象。 绝大多数的犯罪嫌疑人并不精通心理学。 所以他并不知道真正的抢劫杀人，和伪造的抢劫杀人有什么不同。 另外刚刚陆川进门的时候，已经发现入院的大门没有撬动的痕迹，入户门的锁也是完好无损的，并没有强行开启的痕迹。 那么凶手如果是抢劫杀人的话，他是怎么进入室内的呢？ 翻窗？ 桃花别墅区品质很高，每户的窗户都安装了报警装置。 如果有人私自进入，物业那边就能第一个发现。 另外，小区内的管理很严格。 刚刚陆川在小区门口的时候，已经看到外卖快递员都进不了小区。 东西只能放在小区门口，然后由物业人员把东西送到业主家里。 所以，这个小区内基本上断绝了外来陌生人员进入的可能。 所以如果是盗窃抢劫的话，外人不可能，难道是小区物业的人干的？ 相比较而言的话，陆川更相信是业主带进来的人。 小区门口只有业主车辆不用接受检查。 车里边的人自然也不用登记。 其他进入的外来访客，一律都要登记信息。 并且通过业主电话联系业主，才能进入小区。 “陆队，这里！” 厨房里，王兆凯的声音传来，陆川过去一看…… 刺目的暗红色，喷射的到处都是。 案板上有锋利的剔骨刀，上面满是血迹。 地上有一个切骨机，溅射的血迹已经干涸，呈现暗红色。 整个厨房内，依然有着刺鼻的血腥味。 这里应该就是凶手杀人分尸的第一案发现场。 环顾一圈，陆川注意到了厨房门旁边的冰箱，上面有明显的血手印。 皱着眉头，陆川打开冷藏室冰箱门。 骇的旁边的王兆凯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这这……” 被害人的头颅，终于找到了。 “立即派人封锁现场，我亲自来做现场勘察！” 陆川第一时间下达了命令。 第722章 关系网排查 接下来就是陆川的拿手戏。 现场非常混乱，凶手留下了很多线索。 但是能不能靠这些线索锁定对方，还需要进一步鉴定分析。 “兆凯，你这边和二中队组织对死者邻居的走访调查。” “另外，排查物业监控，尤其是死者车辆进出的监控，看看有没有人乘坐死者车辆进入小区。” “是，我这就去安排。” “另外，让三中队那边开展对死者的人际关系梳理排查。” “越细致越好，死者的所有情况包括通话记录，银行转账信息，纳税信息等等全都要。” “如果有问题的话，给我说，我请上级技术部门支持。” “是！” 这就是空降领导的优势。 陆川在刑侦支队工作两年，在那边有深厚的人脉基础，在市局认识的人也多。 无形当中给刑警大队办案提供了很多便利。 以前只能按规定打报告排队等候的很多检查技术支援，现在有可能陆川一个电话就直接解决了。 就比如前面做的有关被害人的dna信息鉴定。 如果放在以前说不上哪天才能排到高新区刑警大队这边。 但是陆川只是打了个电话，技术中心那边当晚就安排人加班，做了dna鉴定分析。 第2天上午就出了结果。 别小看这一个加班。 最起码为刑警大队这边办案，争取到了1~2天的时间。 命案侦破历来都有黄金72小时的说法。 发现死者的时候，对方已经死亡超过36小时。 时间拖得越久，对刑警大队这边的办案越不利。 这些案子虽然发生的紧，办的难，困难也多，但是王兆凯觉得还是丝丝入扣比较顺畅。 三个刑警中队开始工作的时候，陆川这边亲自带领高文祥进行现场勘验。 按照相关流程，首先是对现场进行现勘拍照。 陆川这次是亲自上手，没有让高文祥接手。 对方比对指纹还有点能力，但是做其他的现勘类工作的话，可能就差一些。 与其让对方做，还不如陆川这边来搞定。 接下来对现场的指纹进行采集。 先不说凶手支解尸体的厨房，就是客厅和上面的卧室都有很多翻动的痕迹。 陆川的第1个任务就是在这些地方收集到所有的指纹。 这一次现场勘查的工作量非常大，因为别墅的面积比较大。 没有大半天时间估计是搞不完。 别墅外，刑警大队的人已经拉开了警戒线。 王兆凯这边把陆川的工作安排转达给二中队和三中队之后。 三名刑警中队队长，分别带着自己的组员开展相关工作。 隔壁别墅客厅。 “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我们这儿的房子隔音比较好，一般听不到隔壁有什么动静。” 退休的老两口最近并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动静。 “就是前天下午的时候，听到有嗡嗡的声音，像是绞肉机绞饺子馅似的声音。” “不过也就一会就没了，我们下午习惯出去散步，后来也没太在意。” “隔壁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王兆凯亲自在询问两位老人：“比如有什么外来的人。” “或者其他什么情况？”
“隔壁的女孩挺不错。” “我们搬过来住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了。” “不过我没看见她丈夫或者孩子，她好像没有结婚。” 陈淑芬想了想，回答道。 “今天过年的时候，春节前有人来过，一个男的，我在院子里见过一次。” “好像是陈薇薇的男朋友，以前好像也见过一次。” 王兆凯从这边两位邻居了解到的信息并不多。 虽然他们已经搬过来三四年时间，但是和隔壁的被害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也就是出门偶尔遇到的时候打个招呼。 但是从两人的口中，王朝凯也得到了一些比较有用的信息。 第一，陈薇薇并没有工作。 两人从没有见过陈微微出去工作过。 但是她的的经济条件比较不错，开的车也是宝马，穿的衣服也都很好。 偶尔有男人来到别墅跟她一起住过几天，但是很少在院子看到对方。 两位老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就是陈薇薇很可能是被包养的。 第二，陈薇薇很漂亮。 整个小区内，有不少漂亮女孩，可是陈薇薇绝对是最漂亮的那一小撮。 一个漂亮的有钱的单身女人，居住在海州市，比较不错的桃花别墅小区里。 不用出去工作，但是似乎有花不完的钱，经济条件很好。 王兆凯甚至不用去调查，就知道陈薇薇肯定是被包养了。 三中队孙彪那边的调查似乎也证实了王兆凯这边的判断。 陈薇薇的名下一共有两张银行卡。 其中一张是昌盛集团的总部的工资卡。 每个月，她都能收到十万块钱的工资。 然后，陈薇薇会把钱全提取出来，放到另一张卡，之后会把一部分钱，一到三万打给一个叫陈阿兵的人，剩下的基本上就是小额开销了。 通话记录方面，陈薇薇的通话记录很少。 甚至有的时候几天都没有一个电话。 人际关系方面的调查，通过通话记录来看，陈薇薇的朋友似乎并不多。 现场。 陆川眉头紧皱。 陆川在案发现场发现了很多指纹，但是仅仅是从指纹的分析来看，陆川可以肯定绝大多数的指纹都是重复指纹。 凶手在作案的时候，应该戴了手套。 倒是足迹信息，陆川有很多发现。 凶手在案发现场留下的足迹完全可以用密密麻麻来形容。 杀人的第一现场，在楼上卧室。 棚顶上有大量的喷射血迹。 应该是颈动脉破裂后，才会出现的大量血液喷射导致的。 另外，陆川还发现了死者被撕碎的衣物。 有外衣也有内衣。 “侵犯痕迹。” 高文祥看了看床上的凌乱被褥，给出了判断。 “先收集下物证吧。” 陆川叹了口气。 凶手应该是在楼上侵犯了陈薇薇，然后用床头柜上的壁纸刀，割破喉咙，再把尸体顺着楼梯托运下去。 在厨房完成的分尸。 作案过程，可以很容易根据周围痕迹推断出来。 作案工具也都遗留在厨房内。 剩下的，就是抓人了。 第723章 跨区域办案 小区物业监控室。 二中队陈江这边负责调取小区监控。 桃花别墅区这边的监控比较先进。 物业人员在系统内输入陈薇薇登记的车牌号，找到了陈薇薇车辆最后一次进出的记录。 时间是在四天前的晚上七点二十八分。 陈江让物业工作人员直接把监控调整到四天前的时间点。 “停！” 监控摄像头内，能够清晰的看到，陈薇薇驾驶车辆，但是副驾驶上还有一名男子。 不过对方带着鸭舌帽，看不清楚像貌。 高新区刑警大队。 会议室内，三个中队各自汇报情况。 “陈微微并没有正当职业，八年前她从天州市的来到海州市在昌盛集团当前台。” “但是三年前，陈薇薇辞去了前台的工作，从那之后，她就在没有出去工作过。” 孙彪开始介绍他调查到的有关陈薇薇的人际关系。 “但是，陈薇薇的一张银行卡，每个月都能收到昌盛集团发放的十万块钱工资。” 陆川坐在首位，认真听孙彪的汇报。 “从什么时候开始？” “就是陈薇薇辞去前台工作的时候。” “昌盛集团那边调查了吗？” “那边的财务已经询问过了，说是老板交代的。” 陆川点点头。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陈薇薇和昌盛集团的老板之间，应该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陆川在案发别墅内采集到的指纹里边已经有一部分完成了比对。 其中就有昌盛集团老板的指纹。 但是调查组认为昌盛集团的老板并不是凶手。 “我们已经传讯了昌盛集团老板刘英昌，对方在天州市出差，明天才能见到。” 陈江那边接着汇报：“通过调取小区物业的监控，四天前的晚上7:28，陈薇薇的车最后一次进入小区之后就再没有开出去过。” “副驾驶的男子戴着鸭舌帽，但是身材看上去比较消瘦，应该不是刘英昌。” “我们这边还是建议对鸭舌帽男子进行追踪，对方是凶手的可能性最大。” 陈江的判断，大家基本上是认同的。 那个鸭舌帽男子，在陈薇薇的别墅内，待到第二天下午才离开。 另外，从其离开的监控上看，对方提着一个大的旅行箱。 如果对方是凶手的话，那箱子里很有可能就是分解之后的尸体碎块。 但是，问题是这个男人的身份，始终没有确定。 虽然在案发现场采集到的指纹里面，有四个人的。 一个是陈薇薇本人，一个是刘英昌，还有一个是经常来做保洁的阿姨。 剩下的一个陌生指纹，目前并没有比对成功。 这枚陌生指纹，主要来自两个地方。 一个是陈薇薇的车里，在副驾驶座位的门把手上，陆川提取到的。 另一个是在陈薇薇卧室的床头上。 至于厨房那边的分尸现场，对方应该是戴了手套。 指纹没有留下，血手印也是模糊的，明显有戴着一次性塑料手套的痕迹。 “通话记录查的怎么样？” 鸭舌帽男子既然和陈薇薇有联系，不可能没有任何通话记录。 “三天前的通话记录已经查完了。” 孙彪在投影上投射出一张通话记录单：“当天，陈薇薇一共打出去两个电话。”
“一个是给家里的父亲，一个是给刘英昌。” “接听了两个电话，都是同一个号码，天州市那边的。” “运营商那边查到的名字叫梁浩。” 梁浩？ “立即启动对梁浩的调查。” 陆川拍板做了最终决定。 案发现场出现的，除了陈薇薇的指纹外，刘英昌、保洁员、梁浩，其实都有嫌疑。 只不过从目前来看，疑似梁浩的这个人嫌疑最大。 确定了目标，剩下的追查工作相对来说比较简单。 首先陆川安排人从运营商那里拿到了有关良梁浩的一些基本信息。 对方登记的身份证号码是真实的，那么接下来的调查工作就要容易很多。 从户籍系统当中找到了梁浩的正面照片。 一方面，陆川给天州市刑侦支队那边打了电话，让他们帮忙协查。 另一方面，陆川安排几组人去海曼酒店附近的商家，让人对梁浩进行身份识别。 对方选择在海曼酒店后边的巷子抛尸，大概率不是随机选择的地点。 很有可能对方在附近居住或者是工作。 很快，天州市那边就传回了消息。 梁浩在两天前，刚刚返回天州市老家。 而另一边的海曼酒店那边，也查到了相关信息。 梁浩是海曼酒店后厨的一个切墩师傅。 两天前，他请假回家，到现在没有回来。 而这个时间，正好是警方在巷子里搜查寻找尸体的时候。 也就是说梁浩在发现警察已经发现了陈微微的死亡之后，立马就离开了海州市。 “走，去天州市！” 三个小时后。 天州市刑侦支队，队长王传民亲自接待了陆川。 “陆队长，恭喜恭喜。” 王传民也是刚知道陆川挂职了刑警大队大队长。 “王队客气了，这次可要给您添麻烦了。” “麻烦什么，这两年我们可没少麻烦你，等会我安排赵铭跟你一起去。” “谢谢王队。” 简单聊了两句，陆川就在天州市刑侦支队行动一组组长赵铭的带领下，乘车去往梁浩的居住地。 两人也是老相识了，陆川帮忙天州市刑侦支队侦破骸骨案的时候，两人就认识了。 “这个梁浩在郊区住，那边的分局我已经联系好了，随时都能开展抓捕。” 陆川这次过来，只带了二中队队长陈江和四个队员。 应付一般小场面肯定够用。 但是跨区域抓捕，肯定是要当地的警方配合。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梁浩居住的城中村。 “就是那个房子，已经确认过了，人就在里边。” 郊区分局刑警大队的人已经摸完底了。 随时都能启动抓捕。 “那就开始？” “好！” 此刻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陆川等人摸到了墙根底下。 随手捡起一个石子，陆川扔进了院子。 没有狗叫。 赵铭示意身边的一个队员，对方点点头，后退几步，一个助跑，爬上了墙头。 从里面打开门栓，除了警戒的三人之外，剩下的人一股脑冲了进去。 第724章 供认不讳 第154章供认不讳 血迹形态分析，是刑事侦查学中非常重要的一门学科。 陆川在大学的时候，就学习过。 只不过在学校学的知识比较浅薄，再加上没有实践支撑，很多理论知识无法应用到实际中。 此外，血迹形态分析在实际案件的侦破中，很多时候还需要一些实验支撑。 系统奖励给陆川的技能卡则包含了绝大多数内容。 滴落形状的血迹，可以根据血迹形状的大小，分辨出出血量，出血点到滴落表面的高度等信息。 结合血液DNA信息提取，能够得到相当多现场信息。 比如陆川发现的这枚血迹，呈现较为规则的圆形，周围血迹毛刺较少。 这就说明血迹的滴落高度不高，血迹滴落时，出血点和着落点都处于相对静止的状态。 取过现勘箱，陆川拿出游标卡尺，对血迹的形状大小进行测量。 “这枚血迹如果不是死者的，那很有可能和凶手有关，我试着分析一下。” 圆形滴落状的血迹，通过测量直径和厚度的数据，然后进行对比分析，就能分析出血迹滴落的高度。 “滴落高度……零点七二米。” “血迹自由落体落下，没有偏角……” 对于现勘高手，血迹对重建案发现场具有重大意义。 一枚血迹形状，甚至能够将凶手、被害人在现场的所有行动路径标记出来。 数据测量和计算很快完成，陆川要对血迹中的遗传成份进行提纯。 如果能够提取到DNA信息，对案件的侦破，将有极大帮助。 陆川这边有发现的时候，行动组的调查工作也在进行，而且有了很大进展！ 幸福家园小区，居委会。 “你们说的张伟是个出租车司机。” “这人不错，挺老实的，跟我们都很熟悉，是个热心肠，我们这边都是回迁房，以前大家就是邻居。” “就是有个不省心的儿子……” 居委会大妈不仅很热心，对警察的工作也很配合。 张辉一边询问，一边做些记录。 “他儿子怎么不省心了？” 另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大妈给张辉倒了杯水：“哎，能有啥不省心的，不就是没工作吗，咱们小区里，有几个有正式工作的？” “谁家还没烦心事？” “这两天……张伟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警察同志……张伟是不是犯啥事了？” 大妈显然不是第一次配合警察工作，几个问题就知道张伟可能出事了。 不过，应该不太可能吧。 今天早上她还见张伟出车呢。 张辉摆摆手：“没出啥事，昨天晚上民俗街那边出来点事，张伟开车路过，我们按照规定得查查。” 路过？ 大妈点点头，表情放松下来，路过的话，那就没啥事。 不过随即表情又紧张起来：“民俗街？” “那边听说……是不是有碎……” 大妈没说完，脸色就苍白起来。 “大妈，没事，有我们警察在呢，没事！” 刑警办案中的所有的调查走访，都规定不能随意透露案情。 但是，只有真的干过走访工作的人才知道，你保密，就意味着别人也会保密。 张辉在这方面是老手，知道不能否认，但是也不能多说。 “大妈，说说张伟吧，他最近有没有啥异常？”
果然，张辉的话让大妈稍微冷静下来：“哎，你们可得赶紧破案啊……” “哦哦，那个张伟也没啥异常，今天早上我还碰到他了，去送儿子旅游了。” “旅游？他也走了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一大早打招呼，说送儿子去机场……” 五十六辆车，没用上一个小时就彻底排查了五十四辆车。 剩下的两辆车，一辆就是张伟的出租车，现在还没有找到在哪。 张伟的电话也打不通。 另外一辆今天一大早去了天州市。 “立即联系天州市刑侦支队，对方的车辆现在在高速上，在出口拦住他！” 目前的判断来看，凶手驾驶车辆抛尸的可能性很大，那么车里多少都会有痕迹残留。 检查起来不难。 “还有张伟的出租车，通知交警支队，全力寻找！” 偌大的海州市，想要寻找一辆出租车，并不容易。 电视剧里，那种一输入车牌号，就能定位对方车辆的系统在现实中并不存在。 海州市交警支队的道路交通监控系统，能够实时展示各大路口的交通流量。 能够对重要路口的实时监控进行巡回展播和查询监控。 这已经是目前国内较为先进的交管系统了。 所谓的输入车牌号，查询信息，只能查到车辆注册的信息，至于查询位置，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候，就展现出命案在海州市公安局的受重视程度了。 所有外勤交警，全员出动，各大路口全部覆盖！ “友好路和医学院路交口没有发现！” “妇幼路没有发现！” “天通路没有发现！” 交管指挥大厅内，此起彼伏的汇报渐次响起。 这种事情，交警支队也不是干了一回两回了。 这两年，交警支队支队长张永志为了提高应急响应速度，甚至经常组织类似的巡查演练。 随机找一辆车，全员出动！ “报告报告！” “庆丰路和友好路十字路口发现目标车辆！” “庆丰路和友好路路口，发现目标！” 正在大厅内指挥巡查的张永志精神大震！ “好好！” “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轻举妄动！” “随时汇报位置，给我调庆丰路和友好路监控！” “通知刑侦支队，让他们抓人！” 找车交警支队在行，但是抓人还得专业人士上。 对方可是疑似碎尸案的凶手，谁知道手里有没有武器。 得到消息的秦勇亲自上阵。 因为就在刚刚，天州市刑侦支队那边已经回了消息。 高速路口截住的车子没有问题。 昨天晚上，经过民俗街的车子只有五十六辆。 五十五辆车子都没问题，那剩下的这辆，有事的可能性大增。 更何况，张伟不接电话，无法联系，嫌疑更大！ 抓捕工作出乎寻常的顺利。 在庆丰路和妇幼路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任强等人一哄而上，被堵在车流的里出租车无处可逃。 “叫什么？” “张……张……伟。” “知道为什么抓吗？” “知道……我……我杀人了……” 第725章 王老四杀猪菜 第726章王老四杀猪菜 和刑侦支队相比，刑警大队这边大案要案的数量其实要少一些。 海州市刑侦支队管理的是整个海州市范围内的重案大案要案。 但高新区刑警大队这边负责的只是高新区范围内发生的恶性案件。 虽然和其他几个区相比，高新区这边的犯罪率要稍微高一些，但实际上和海州市刑侦支队那边相比的话，工作强度并没有那么大。 这里所说的工作强度，倒并不是说加班多少的问题。 和刑侦支队相比，刑警大队这边加班可能还要更多一些。 因为这边虽然大案要案要少一些，但是一些中型案件比较多。 类似一些盗窃抢劫强健等等案件，能动用的资源少，但是案件性质又比较恶略。 这个就是依靠刑警大队的人的长时间的盯了。 侦破完上一个碎尸案后，刑警大队这边的安静了一段时间。 杨森端着茶杯，吆喝着。 王老四杀猪菜。 起码人都是认全了。 杨森一叹气：“你这还回来啥呀？” “我要是局长，我也不让你回现勘办公室。” 老白也附和道：“就是，上两天你们刑警大队破那个案子确实漂亮。” 所以，在刑警大队工作，工作强度和工作压力都还是有上限的。 刘国栋、老白和杨林三人也都跟着举起茶杯，一起敬酒。 “刚上任就碰到一个命案，没到用三五天的时间你就把它破了。” 把陆川放到现勘，那不是浪费人才吗。 晚上几个人说啥要请陆川吃饭。 陆川也端起茶杯：“杨哥，我这一年后还回来呢，你整的这么客气。” 老白杨森等人搞了三天没搞定的指纹，结果陆川一上手，不到20分钟就鉴定成功了。 “咱们这杀猪菜的味道就是没有北边儿地正宗。” 而且像以前一样，有些案子侦办难度非常大，刑警大队这边就会寻找刑侦支队的帮助。 今天，现勘办公室这边有两个特别难搞定的指纹，实在没办法，请陆川回来帮忙弄一下。 大不了把案子上交就完了。 半个月来，陆川也把刑警大队的基本情况摸的差不多了。 “来，以茶代酒，敬陆大队长一杯。” 刑警大队这边发生命案的概率并不高，一年大概也就是那么三五起。 王老四杀猪菜，虽然名字不咋地，但是在海州市还是非常有名的。 是全市最正宗的杀猪菜之一。 但是陆川觉得和他在冰雪之都那边吃的杀猪菜相比，似乎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温度！” 刘国栋吃了一片血肠：“咱们海州市这边的温度要比北边高上个十几度。” “这玩意儿就是要在冰天雪地里吃，那才有感觉。” “十几年前的时候，我们去抓通缉犯，从海州市一路向北追到冰雪之都，一直到最北端的莫城。” “在江边上把人最后逮着的。” “然后我们在那边吃了一顿杀猪的菜，那个味道真是棒。” “到现在都忘不了。” 现在，陆川出来挂职，现勘办公室就还是由刘国栋负责管理。 本来刘国栋担任副支队长，其实就是分管现勘办公室。 现在陆川不在，他来管理也是顺手。
晚上，杨森他们几个还要回去做报告，所以几人就只是喝茶，没有喝酒。 最近一段时间，陆川的酒量见长。 到了高新区刑警大队之后，陆川发现应酬和饭局明显增多。 不是今天这个局长叫你吃饭，就是明天那个区长凑个局子。 你还不能不去，去了自然就要喝酒。 在高新区刑警大队这边执掌一方，和其他相关兄弟部门打好交道是非常重要的。 这也是秦勇在陆川上任前，刻意传授的经验。 在基层工作，协调沟通能力尤其重要。 很多案子在侦办的时候，需要其他部门进行配合。 而这个时候如果按照正规的流程去请求配合的话，那案子就不用破了。 比如查一个犯罪嫌疑人的通话记录。 通信公司有义务配合警方进行调查。 但这个有义务里边并没有强调什么时间，多长时间，怎么配合。 凌晨这边发生命案了，马上就要查通话记录，但是大半夜的谁去给你查。 这就需要关系，而不是流程。 对于命案侦破来讲，一通电话，可能就会直接锁定犯罪嫌疑人。 如果查的晚了，或者根本查不到，那案子能破得了吗？ 这种时候，就需要高层推动。 如果陆川认识辖区内的通信公司领导，直接一个电话，那边就能派人查。 再比如刑警大队作为高新区一个下边的警察系统的单位，实际上也要受社区的管理。 这几年海州市正在大力推进文明建设。 每周都要找人去路口站岗。 这都是社区安排的工作。 如果是平时的话也没问题，刑警大队这边人也不少，派两个人过去站岗也很正常。 但如果有案子出现，怎么办？ 这边发生命案了，那边还要去站岗，本来人手就有限，怎么办？ 所以，社区书记请客吃饭，去不去？ 那当然得去。 到了刑警大队工作，陆川才知道，协调方方面面确实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或者说难度其实非常大。 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对陆川的成长非常有帮助。 除了最开始的一段时间熟悉队里的情况，剩下的时间就干了两件事。 一是侦破一起命案。 二是拜码头。 从高新区分局内部开始，各个科室陆川都要走到。 然后就是外部的。 社区、医院、行政部门等等。 怪不得秦勇总是那么忙。 尤其感觉没案子的时候，特别忙。 陆川现在是深有体会。 出去应酬，还不如办案子呢。 有了案子，谁叫自己都可以不出去。 命案大于天，其他人也能理解。 几个人喝着茶，聊着天，不一会，旁边来了另一桌食客。 “老板，杀猪菜套餐来一份，一打冰镇老雪，快点啊。” 吆喝点菜的是是一个光头男子，大冬天的露着半截手臂，纹龙画虎，一看就是社会人。 陆川随意撇了一眼，最近去了刑警大队工作，警惕性似乎强了不少。 看到这种人，不自觉的会多看两眼。 然而，就在陆川即将收回目光的时候，眼神突然一凝！ 第726章 追踪通缉犯 第727章追踪通缉犯 十天前，也就是陆川在刚刚上任高新区刑警大队不到一周的时候。 澎湖县发生了一起恶性灭门杀人案。 一家三口，被人在家里残忍杀死。 其中两人是新婚夫妇，另一人是新郎官的母亲。 陆川虽然没有去过现场，但是看过警方的内部案情通报。 凶手作案手段极其残忍。 男性被害人被发现的时候被绑在了椅子上，身上有多处挫伤刀伤，还有骨折。 显然在被杀害之前遭受了多重折磨。 女性被害人被发现的时候是在卧室的床上。 海州市刑侦支队直接介入了案件。 年轻男子转过头，和光头男子说话的时候，正好瞥见了陆川这一桌人。 性质如此恶劣的案件案发后，立即引起了海州市公安局的高度重视。 在案发地附近的一个超市监控当中发现了疑似犯罪嫌疑人的侧面监控录像。 嫌疑人头发茂密，戴着金丝眼镜，虽然只有侧脸，但是能感觉到很重的书生气。 并且很快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老弟，我跟你说，这家王老四杀猪菜，是海州市最有名的一家杀猪菜。” 并且据此发布了内部协查通缉。 另外，在客厅，也就是绑缚男性被害人的椅子前面，也有明显的女性被害人受侵害痕迹。 并且根据尸检报告显示女性被害人被掐死的时候正在被侵犯。 而且，凶手在被害人死亡后，仍然没有终止侵犯。 露出了半张脸。 陆川一周前仔细看过那张通缉照。 两人坐下后，光头男子倒茶说话。 脖颈中刀，颈动脉破裂，失血性死亡。 有很明显的侵犯痕迹。 “你就尝尝吧，老牛逼了……” 死亡原因是窒息性死亡。 就在刚刚，光头男子点完菜后，跟他一起进来的青年男子刚好坐在陆川对面的侧方位置。 这半张脸，让陆川一下子想起了那张半脸通缉照。 男性被害人的母亲被人杀死在厨房内。 在刑警大队工作，陆川经常需要外出工作，所以最近很少穿警服，都是便装。 刘国栋老白两人也是便装，但是杨林和杨森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换衣服，此刻穿的还是警服。 年轻男子和陆川目光对碰，很快两人就都挪开了目光。 “大哥，我去趟厕所。” “行行，后厨那边，你去吧。” 说完，年轻男子起身离开。 陆川眉头微皱。 他现在已经基本确定，这个人就是澎湖县那个灭门案的通缉犯。 但是他刚刚并没有打算在这逮捕对方。 饭店里人多眼杂，而且有不少妇女和儿童。 在这动手，如果发生意外，那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所以，陆川想等对方出去，在动手。 正好自己也能有时间呼叫外援。 “我去趟厕所。” 但是刚刚那一眼，陆川怀疑对方起了疑心。 虽然刘国栋他们确实没有发现这个人。 但是对方看到了杨林和杨森穿的警服，一定是起了戒心。 所以陆川看到对方起身后，他也起身。 这凶手，非常狡猾。 在澎湖县犯了这么大的案子，在天罗地网的追捕下，竟能够大摇大摆的来到海州市。
要么对方是傻子，要么就是确实有两下子。 而陆川觉得对方肯定是后者。 否则他也不可能从澎湖县逃出来。 王老四杀猪菜大厅的面积比较大。 有十二张桌子，其中有八张都坐满了人。 陆川他们坐在靠近门口里边里侧窗户的位置上。 光头男和青年男子坐的位置在他们隔壁靠近门口。 从这个位置去洗手间，就要往里面走。 这样的话就要经过里面的6张有客人的桌子。 脚前脚后两人大概隔了四五米的距离。 陆川主要是怕对方从后门逃跑。 所以，不动声色的跟着。 但是，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青年男子猛的转身，搂过身边一个桌子上的小女孩，右手顺势从怀中掏出一把铮亮的尖刀。 “别过来！” “在过来我就杀了她！” 变故发生的太快，陆川虽然察觉到了对方的动作，但是已经来不及制止。 对方刚刚挟持的小女孩，就在他身侧。 男子一个转身就能得手。 他么的！ 陆川暗骂一声，但是此刻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你是谁！放了我女儿！” 此刻，饭桌上的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呵斥。 “都特么别过来！” “谁在动，我就要了她的命！” “让那个警察滚！” 此刻，刘国栋他们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纷纷赶了过来。 “陆川，什么情况？” “澎湖县的灭门案，就是他干的！” 澎湖县的灭门案？ 那不是支队现在全力侦办的案子吗？ 最近几天，秦勇带着张辉他们驻扎在澎湖县好几天了，就是为了抓这个人。 没想到，人家跑到海州市来了。 刘国栋还是经验丰富，刚刚青年男子和光头男进来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 此刻赶紧折回去，一把按住了还在懵逼状态中的光头男子。 劫持一个人就够呛了，要是两人都劫持一人，那就不要混了。 “第儿啊！咋回事啊？” 光头男也懵逼了。 自己不就是请表弟吃个饭，装下逼吗。 怎么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都别动，所有人都出去！这人是杀人通缉犯！” “老白，疏散人群出去！” 对峙期间，青年男子已经搂着女孩退到了墙角。 明晃晃的尖刀已经抵在了女孩的脖子上。 女孩大概十二三岁，吓得已经大哭起来。 “你轻点，她喘不过来气了！” 陆川此刻已经掏出了手枪，大声呵斥。 “嘿嘿！怎么，你敢开枪？要死大家一起死！” 青年男子瞪大眼睛，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我女儿！我女儿！” 女孩的父母就在旁边，被老白等人拉着出去。 这个是时候，不能有外人在现场。 “我们谈谈，你挟持一个女孩，没用。” “这样，你挟持我，我来换她！” “？！” “你特么当我傻比呢，一个成年警察好控制，还是一个小姑年好控制？” 男子情绪激动，但是思绪很清晰。 根本不同意陆川的建议！ 第727章 解救人质 第728章解救人质 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陆川和刘国栋等人，只不过是出来吃顿饭，结果碰到了通缉犯。 刘国栋干了一辈子刑警，除了前些年在一线工作外，后边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现勘办公室。 说实话，虽然当年干一线刑警时候的底蕴还在，但是这么多年来，面对这么棘手的情况，确实是第1次。 劫持人质…… 电视上经常看，但是实际生活中，普通老百姓一辈子也见不到一次。 别说老百姓，就是大多数警察一辈子也碰不到一次。 但是，只要碰到一次，那就是生死危机！ “都后退！” 通缉犯的情绪持续激动，大声呼喊。 饭店里的人员现在都已经被清理了出去。 这大半年来，陆川连续侦办大案要案，系统奖励每次都很丰厚。 杨林和老白两个人连声要求围观的人后退，但是效果并不是特别理想。 “不要影响我们营救人质，全部后退！” 而且陆川这次去刑警大队挂职大队长，如果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差池的话，明年的时候挂职结束就有可能真留在那边。 这个时候是没有什么警戒线的，所有人全都围在饭店外边的窗户外。 比如原本初级的足迹鉴定分析，现在已经到了高级。 为下一步更大的晋升做好准备。 甚至有些人还拿出了手机拍摄。 里边的犯罪嫌疑人情绪那么激动，外边的人如果有一点刺激，都有可能酿成极坏的后果。 “大家不要拍照！” 杨林和老白那边主要是安抚被劫持女孩的父母和亲人。 “王老四杀猪菜有人要杀人了！” 老白还是经验丰富，把人质家人交给杨林后，再次把围观的人群向周围驱散。 好多人甚至给朋友亲人打电话。 万一出现那种情况，里边的刘国栋和陆川先不说，那女孩可真就危险了。 其他人，此刻也没有走远。 陆川依然在和嫌疑人对峙。 而今天，就是大的差池。 这个时候，如果不把亲人安抚住，很容易刺激到嫌疑人，从而对人质造成伤害。 饭店内。 但前提是不要出现大的差池。 原本中级的的格斗技能，现在也成了格斗大师。 甚至最不常用的枪械，陆川现在也升级到了中级枪械精通。 现在，持枪的陆川和嫌疑人之间的距离，其实不到十五米。 这么近的距离，陆川有把握一枪正中对方眉心。 但是，陆川没有开枪。 因为现在犯罪嫌疑人的情绪非常激动，手里的尖刀紧紧的抵在人质的脖子上。 眉心中弹确实可以让犯罪嫌疑人在瞬间死亡，并且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但是中弹之后，嫌疑人的尸体也会顺势倒下。 陆川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在对方倒下的那一瞬间，刀子如果划过女孩的脖颈该怎么办。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是极力安抚犯罪嫌疑人。 只要对方的尖刀松开一瞬，陆川就能抓住这机会。 “你不要冲动！” “我叫陆川，是高新区刑警大队大队长，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只要你放了那个女孩！” “放屁！”
凶手藏在女孩背后，凶狠的盯着陆川和刘国栋。 “放了她，我他么怎么活？！” “嘿嘿，澎湖县我干了什么，老子清楚的很，那是死罪！” “一条命而已，老子已经杀了三个了，现在还有她陪葬，我不亏！” 亡命之徒！ 典型的亡命徒。 虽然对方戴着金色眼镜，瘦瘦弱弱，看上去有些斯文。 但眼睛里闪烁的凶光，似乎能择人而噬！ “你别冲动！” 陆川赶紧劝阻：“你看这样，你有什么条件，现在可以提，我一定全力满足你。” “你也知道，这里不是国外，给车，给你钱，给你直升机你也跑不了。” “但是只要你保证女孩的安全，你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陆川虽然没有经过谈判训练，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激怒对方。 也不要欺骗对方。 对方现在既然已经被他堵住，想要逃跑，基本是没有可能的。 像电视剧里面说的，给他车给的钱给车加满油，那都是不现实的。 所以陆川给出的条件是，只要对方能够保证女孩的安全，他就能够满足嫌疑人的其他需要。 或许是陆川的话起了一定作用。 嫌疑人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 抵在女孩脖颈上的刀松了一丝，但是也只有一丝。 还差一点！ 只要刀锋离开脖颈，哪怕只有一厘米，陆川下一毫秒就能让对方去见阎王！ 好在，被嫌疑人挟持的女孩虽然惊恐，眼睛里更是擒着眼泪，此刻却并没有挣扎舞动。 “我提什么条件，你都能满足我？” 嫌疑人痴笑。 “我让你杀了旁边的警察，你能做吗？” 刘国栋…… “师傅，你先出去。” 很快，饭店里就剩下三人。 嫌疑人看到刘国栋出去，情绪再次放松了一些。 只是，那刀锋还在。 “我怎么称呼你？” “陈斌。” “陈斌，你现在不要激动，只要你保证女孩的安全，你放心，你的任何要求我都答应。” 任何要求？ 陈斌冷笑：“我想要五百万，你有吗？” 就在这时候，外边的警笛响起，秦勇等人到了现场。 大批的刑警赶过来，开始驱散周围的人群。 “什么情况？” 刘国栋赶紧跑过来：“澎湖县灭门案的凶手。” “刚刚我们在吃杀猪菜的时候碰到了，陆川认出了对方。” “对方上厕所的时候陆川跟着过去，结果他看到了我们这边穿着警服，起了疑心。” “挟持了一名女孩。” “陆川正在里边儿跟嫌疑人对峙，准备想办法解救人质。” “他手里有配枪。” 刘国栋把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遍。 秦勇搞清楚了状况，这种情况下其实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就是找机会击毙对方。 但是武警在赶来的路上，最少还有10分钟才能到。 只要狙击手到位，干掉对方难度不大。 关键是陆川能不能在里面坚持十分钟！ 其实，里边的陆川想说，问题不大。 第728章 一枪撂倒 第729章一枪撂倒 对方对金钱的渴望毫不掩饰，眼底尽是歇斯底里的疯狂。 陆川能看的出来，对方说的好像不是笑话。 他是真的想要五百万。 可是……早知道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特么早说啊。 “有。” “你骗鬼呢？” 陈斌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你他妈一个警察，你说你有500万，你逗我玩儿呢。” 陆川默默掏出手机，打开了自己的微信余额。 虽然距离15米，陈斌有些看不清楚那上面的余额到底是多少。 杀！ 他还故意在那男的面前祸害她。 所以，陈斌在澎湖县踩点了一个月，终于把这一家人给杀了。 一瞬！ 一瞬间，什么都可能发生。 这一次陈斌面对陆川的话，张张嘴却没有反驳。 从对方抓到女孩开始，自己握枪的手似乎都在不停的颤抖。 就像他杀了澎湖县一家新婚夫妇一样。 女孩答应过他，要嫁给他的。 现在的警察都这么有钱了吗？ 所以他时刻都把尖刀藏在身上。 为什么？ 就因为他家掏不起十八万的彩礼钱吗？ 他信了。 你有这么多钱，出来拼鸡毛命啊。 以前办案的时候，陆川办的大案要案虽然多，但是针对的被害人都是已经死亡的。 但是…… 手起刀落，一个不留。 接着陈斌眼中闪过浓浓的嫉妒。 陈斌想起了他们曾经的花前月下，等来的却只有欺骗。 那女孩明明是他先认识的，两人也早就互有好感。 别看陈斌刚刚提的那个问题，像玩笑一样。 抵在女孩脖颈上的刀再次松开一丝。 啪，陆川把手机放在地上直接滑了过去。 甚至曾经有过甜蜜的海誓山盟。 如果他也这么有钱，小鱼怎么会离开自己，怎么会跑到澎湖县嫁给那个混蛋？ 爱情……什么时候需要被金钱衡量了。 人质可就在凶手手里。 其实陆川根本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放松。 其实陈斌早就想好了，对方如果敢骗他，他一刀就捅死手里的女孩，然后自杀，或者被那个警察打死。 可是，那一排明显超过正常人理解的数字长度，真特么晃眼。 陆川虽然有系统，虽然重生过，但是他不是神医。 他要让他们看到，欺骗自己是什么下场。 陈斌这个人，最重承诺。 微信里边余额都能随时到上千万？ 这一次…… 说话间，尖刀抬起似乎要指向陆川。 欢天喜地的准备婚礼，等来的却是对方已经结婚的消息。 陈斌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老子杀了你这个狗警察！” 自己是不是做梦呢？ 陈斌逃跑之后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就一定能逃出生天，警察一定会找到自己。 “你现在信了吗，我真有500万，你要想要的话，把那女孩放了，我立马给转钱。” 真到了那时候再带走一条人命，他这辈子活得也值了。 他没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灵丹。 所以，陆川特别紧张，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陈斌握刀的手上。 至于自己如果解救失败，对他的前途有什么影响，陆川根本没空去想。 他眼里只有那道刀锋。
而现在机会来了，刀锋离开了女孩的脖颈。 外面。 “武警还有多久到？” 秦勇脸色焦急，这种事情，他这么多年也仅仅经历过两次。 上一次还是二十年前，他当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刑警。 那些年特别流行抢劫银行。 而一旦抢劫失败，劫匪就会在银行里面劫持人质。 当年秦勇刚刚上班不久，碰到了一起这样的案子。 其实他们到了现场之后就是负责维持秩序，真正作战的是武警。 因为抢银行的手里都有枪。 那次和今天的情形似乎差不多。 他们刑警先到了现场，然后武警来了之后布置狙击手。 之后就是枪声响起。 “马上……” 张辉正要说马上就到，两辆武警的车就已经开了过来。 “老秦！情况怎么样？” 车上下来的中年男子带着钢盔，秦勇一看心里却放下了大半。 这是武警支队的支队长。 “我们的人正在里面谈判，稳定嫌疑人。” “但是已经过去十分钟了，情况不容乐观。” “凶手穷凶极恶，前一段时间在澎湖县那边犯下一起凶杀灭门案，杀了三个人。” “现在凶手在里边劫持了一个小女孩。” “好，那就交给狙击手。” “好，只要机会随时……” 砰！ 清脆的枪响，打断了秦勇的话。 草！ 外面的人脸色全部骤变。 开枪了！ 当然开枪了。 饭店内，陆川已经捂住女孩的眼睛，把对方抱在怀里。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呜呜呜……呜呜呜……” 此刻，女孩才终于哭出声，大颗大颗的眼泪打湿了陆川衣衫。 时间倒退三十秒。 就在陈斌情绪突然失控，刀锋离开女孩脖颈的一刹那。 陆川眼神一凝！果断扣下扳机，丝毫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当然不能放过。 在陆川看来，对方根本就是一个疯子。 在交谈过程当中，陆川发现陈斌情绪相当不稳定。 自己让他提出的要求，这家伙居然提了一个让自己杀死刘国栋或者问自己有没有500万两个问题。 这根本就不是有正常求生意志的人，所能问出的东西。 陆川有系统奖励的心理学测学技能。 从对方的表情和提出的问题要求来看，对方似乎根本就没想着活着离开。 他所做的一切似乎只是死前的垂死挣扎。 就比如刚刚自己给他展示手机上的余额，对方愣神片刻之后，直接叫喊着要杀自己。 咋了，有钱招人恨啊？ 15米的距离，陆川的子弹不可能射偏正中对方眉心。 饭店里的陆川，心终于落地了，可是外边的众人，心却提到嗓子眼了。 谁让陆川开枪的？ 秦勇想着自己还没授权呢，但是又一想…… 草，人家已经是刑警大队大队长了。 自己就有授权开枪的权限。 这也是陆川担任刑侦支队现勘办公室主任和刑警大队队长不同的地方之一。 虽然两者的职级相当，但是权力大有不同。 就比如现在这个情况。 陆川是刑警大队队长在里面直接开枪没问题，但如果他是现勘办公室主任直接开枪就有问题。 第729章 开枪后续 第730章开枪后续 看到陆川扶着吓坏了的小女孩出来，秦勇等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陆川和人质安全的出来，那就代表嫌疑人已经被击毙。 后边女孩的父母此刻看到孩子安全出来，再也不顾警察阻拦，立马冲了过来。 维持秩序的刑警当然也不会阻拦。 “妈！” 小女孩劫后余生，抱着妈妈哇哇大哭。 类似于这种事情就是无妄之灾。 谁也没想到，出来吃顿杀猪菜，竟然能碰到这种事情，被杀人犯劫持。 小姑娘十六七岁，正是上学的年纪。 女孩的父亲小跑到陆川身边，连忙道谢。 否则的话，一般人回家睡觉可能都睡不着。 今天是月考结束，成绩还不错，父母带着出来吃了一顿杀猪菜。 澎湖县那边发的通缉协查只是内部的，而不是大范围的。 说着，男人就要跪下去，陆川赶紧拦住。 但是犯了罪，杀了人的嫌疑人就是这样时刻精神都处在紧绷状态。 女孩一家本来在那好好吃饭。 “谢谢！我给你磕头！” 谁能想到竟然碰到这样的事儿。 没有体会过刀锋在脖颈的那种感觉，是无法理解遭受过这种遭遇之后是什么样的感受的。 如果自己没有看对方那一眼，如果对方没有发现杨林他们穿警服。 其实，陆川刚刚应该等一等的。 陆川是真觉得自己受不起人家的感谢，更何况下跪。 也许陈斌离开座位去厕所，有可能就是一个试探。 那样的话，对方大概率不会起疑。 当然其实对方也不知道，他在澎湖县的时候留下了半张脸。 后续可能还需要找心理医生做一些心理辅导。 “这件事你们家本来就是无妄之灾，我要是没有发现他是通缉犯的话，可能也没有这回事儿。” 就在试探自己，这帮人到底认没认出他。 “谢谢你救了我女儿！” 所以一般民众是不认识对方的。 周围环境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对方就以为可能是警察来抓他。 当然谁也不能保证对方是不是就想趁着上厕所这个机会从饭店后门逃跑。 而一旦离开了饭店，离开了场所比较狭小的空间，想要抓住对方的话，势必会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秦勇走过来，他接到刘国栋这边的信息，都是懵逼的。 澎湖县的这个案子因为性质恶劣，影响比较大。 而且凶手的手段极端残忍，上面高度重视。 所以秦勇是亲自带队去了澎湖县的。 本来今天晚上他还要住在澎湖县，只不过因为市局临时有事，他回来参加一个重要会议。 这才赶上了今天陆川的这次事情。 “澎湖县的那？” 陆川点点头：“前几天看了你们在澎湖县发回来的半张脸的通缉照。” “还是你小子眼尖。” “死了？” “死了，眉心中弹，没办法，他拿着刀贴着那个小女孩脖子。” “只能找机会击毙。” 说实话，这是陆川第一次开枪杀人。 执行任务过程当中，陆川开枪已经不是第1次。 上两天在北梁山里边围剿盗猎者的时候也曾开过枪。
但那一次留的是活口，开枪只不过是为了震慑或者是打伤对方。 这次不一样。 这一次陆川就站在距离对方15米的位置上。 开枪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在瞬间杀死犯罪嫌疑人。 所以，这次的任务对陆川的心理影响很大。 在过去的时候，如果发现了这种事情的话，当事人会休息几天。 远离工作，远离案子，远离同事，陪家里人多待几天。 通过这种方式缓解一下心理上的不适。 现在就好多了。 警方有专门的心理疏导咨询师。 并且陆川自己也有系统奖励的心理学侧写方面的知识，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对自己进行心理疏导。 秦勇和陆川在这边了解情况的时候，张辉拍了拍陆川肩膀，已经带着几个人进入了饭店。 饭店内已经没有人了。 张辉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陈斌仰面躺在地上。 眉心上有个血洞，此刻正在冒血。 和一般人理解的不同，人体头部中枪后，出现的痕迹并不是电影眼里的只有一个小小的红点。 实际从解剖的角度来说，人体的头部结果是非常复杂的。 远比其他部位都要复杂。 从头皮开始，下面是颅骨。 为了保护大脑，人体进化后的颅骨是全身骨骼硬度和密度最大的一部分之一。 仅次于牙齿。 颅骨承受外力打击极限非常强。 而在颅骨下方，还有一层纤维膜。 这是一层类似牛皮筋一样的硬膜。 这种硬膜质地坚硬，而且富有弹性是保护大脑的最重要的屏障之一。 这种膜上有比较丰富的血管和颅骨之间和大脑之间都有一定的缝隙。 子弹击中眉心之后首先穿过表面的皮肤，然后打穿颅骨，接着穿透硬膜。 最后才伤害到里面的大脑。 人类身体中，脑供血的量非常大。 人体大脑在死亡之后，心脏并不会立即停止跳动，供血系统还在循环。 所以脑部伤口会有大量血迹涌出。 而且因为颅内的压力发生变化，还会有受损的大脑组织流出来。 张辉等人进来的时候，这个过程正在发生。 所以几人有些看不清陈斌的面貌，上面全是红白相间的一片。 “小王，去调取监控，老孙给王长江打电话……” 张辉并没有直接动尸体。 虽然对方是在众目睽睽下被击毙的，但是也要走相关的检验流程。 警察击毙嫌疑人，中间要走的流程可不比正常破一个案子要少。 陆川回去后还有配合些报告，做硝化检测等等工作。 最重要的是还要进行是否有必要开枪的评估。 不是说警察对嫌疑人开枪就一定没有问题。 开枪必要性评估是非常重要的评价指标。 当然这个所谓的开枪必要性评估，并不是所有的警察都知道。 因为并不是所有的警察都有机会持枪对峙罪犯。 现在，全国一年都没有几起类似的案例。 好在陆川现在的身份是高新区刑警大队的大队长。 他本身的岗位职责里面就有授权开枪的权利。 第730章 我有消息，我要立功! 也就是说对于高新区刑警大队那边来说，面对案件是否有必要进行开枪的评估，他本身就是其中最重要的评价者。 现在因为案件涉及到刑侦支队这边侦办的案件。 秦勇作为支队长，又在现场，所以他会有很大的发言权。 “先回去休息，明天回支队一趟。” “好，那我先回去。” 陆川和刘国栋几人打了招呼，就离开了现场。 当然陆川现在可以离开，但是刘国栋等人可走不了。 而且三人真没想到，今天请陆川回来帮忙做两个指纹鉴定分析，下班了出来吃顿饭，结果就碰到这么一档的事儿。 不过事情都要从两方面来看。 再怎么说，澎湖县那边的案子算是破了。 这是最近海州市公安局碰到的最大案件，宋江国那边甚至包括市里的领导都非常重视。 没想到被陆川在饭店里，直接逮住了犯罪嫌疑人。 “等会出现场吗？” 离开后不久，陆川想了想，给沈妍打了电话。 下午正常下班的时候，沈妍和陆川已经联系过。 因为陆川要跟刘国栋等人吃饭，所以沈妍就先自己回家了。 刚刚沈妍在家里接到王长江的电话，说有一个尸体需要检查。 而且也说了是陆川那边开枪的情况。 这会正要穿衣服往现场走。 但是，沈妍想了想：“你在哪？现场有师傅在就行，我过去找你。” “好，我在……” 沈妍挂断电话后，给王长江打电话汇报了一下。 王长江自然不会拒绝。 这个现场又不是凶案现场，法医过去只不过是出具一个报告。 他叫上沈妍，本来就想着也是因为陆川在那边。 既然陆川已经离开了，让沈妍去陪陪陆川也好。 半个小时后，海边。 3月初的海州市，温度已经上升了不少。 海边也不像冬天那么寒冷刺骨。 尤其是今天，温度似乎又上升了不少。 沈妍抱着陆川手臂，微微靠在对方肩膀上。 “想什么呢？” 海浪拍打，海风吹拂。 两人好像很久没有漫步在海州市的海边。 上一次还是去年露营的时候，结果发现雕像里有尸体的那次。 和南方的大海相比，海州市的大海似乎更加滂沱。 海浪的声音厚重如山岳。 “没事，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做梦一样。” 沈妍笑了笑：“那就回家睡觉，看看能不能做一个梦。” 嗯，陆川握住沈妍小手点点头：“对，回家回家。” 不过，今天晚上，陆川没有回别墅区。 沈法医也没有会公安局家属院。 “别动，我把床单换一下。” 陆川每次和沈法医在一起，都要有一项重要工作。 那就是换床单。 不换不行啊，某位法医天赋异禀…… 沈妍羞着脸蛋藏在被子里，装着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 两人连袂去了刑侦支队。 经过一晚上的调整，陆川的情绪早就平复下来。 开枪而已，以前又不是没开过。 配合刑侦支队这边花了一天时间，才把昨天开枪的相关报告材料等等全部搞定。
剩下的事情就是澎湖县那边的灭门惨案结案。 陆川也回了刑警大队那边。 相较于刑侦支队那边动不动就是命案来说，刑警大队这边命案较少，但是其他类型的重型案件也很多。 “陆队，您回来了？” 二中队陈江看到陆川走进来，连忙打招呼。 今天上午整个海州市公安局都传遍了。 昨天晚上在王老四杀猪菜饭店里面，高新区刑警大队大队长击毙澎湖县灭门案犯罪嫌疑人，成功解救人质 “恭喜陆队再立新功！” 听到外边有动静，王兆凯也走出办公室，看到陆川后马上拱手道喜。 陆川摆摆手：“正好碰到了。” “孙彪呢？” “哦，在审讯室呢，今天下午在时代广场，抓了您上次锁定指纹的梁家胡同盗窃案的嫌疑人。” 陆川点点头。 他刚来高新区这边没几天辖区内就发现了一起盗窃案。 通过指纹鉴定分析，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只不过对方是惯犯神出鬼没的，说不定在哪儿，家里也没什么亲属，一时间找不到地方。 没想到今天被孙彪给逮住了。 “走，过去看看。” 审讯室。 “张老三，现场的保险柜里，你动那个信封了吧？” 孙彪这个张老三打交道，有十几年了。 抓了这家伙4次送进去了4次，没想到对方还是死性不改。 但以前只是小偷小摸，这次入室盗窃涉案金额还比较大。 说实话，类似于这种惯偷，想要抓到对方，其实难度比较大。 因为干的次数多了，还在里边学习过先进经验，所以出来再盗窃的话，手段非常隐秘，也非常小心。 在这次的盗窃案的案发现场，对方把脚印全部擦除，而且戴了手套没有留下指纹。 是陆川在现场保险柜里的一个信封上发现了半枚指纹。 显然对方没想到，拿东西的时候，摘了手套能在纸上留下证据。 “看看这个鉴定报告！不是你还能是谁？” 张老三哭着一张脸。 他知道，高新区刑警大队这边的大队长换人了。 听说来了一个特别厉害的。 可是，也没想到这么厉害啊。 他就动了一下。 说到底，还是大意了。 当时就不该摘手套拿东西。 或者，全都拿走。 “孙队！我招，我全招！” 孙彪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 “早这样，我还用陪着你耗在这？” “孙队，这次……” “十二万，你自己琢磨，够不够十年。” 张老三苦着脸，他也不知道那家那么有钱啊。 “孙队，对了，我有消息，我如果立功，是不是能减刑？” 陆川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对方说有消息，要立功减刑。 孙彪没有接话，而是跟陆川打招呼。 “陆队，您回来了。” “这个，就是那个216盗窃案，在信封留指纹的那个。” 陆川点点头，十几万的盗窃，其实也不算什么大案。 “你刚刚说的什么消息？” “二麻子！西城的二麻子，上个月就是过年前娶了媳妇，买了车还有楼房，金盆洗手了！” 第731章 没有报案的盗窃案 孙彪一听差点被气乐了。 赵老三嘴里说的二麻子孙彪也知道。 海州市比较有名的一个惯偷。 不仅他们高新区刑警大队抓过，其他区的刑警大队或者派出所也有抓过那个二麻子的时候。 人家娶了媳妇儿，买了房，买了车，金盆洗手，这不是好事。 算什么消息？ “张老三，别人金盆洗手可给你减不了刑！” 张老三赶忙解释：“不不，孙队，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说他钱来的有问题。” “过年的时候，我干了一票后……不对，我赚了点钱请他喝酒的时候，这家伙喝多了。” “跟我说他那笔钱的来路，是……” 会议室。 “张老三的话能信？” 陈江表示怀疑。 被偷三百万，不报警？ 脑子坏掉了？ 孙彪也不信。 二麻子，原名李军，因为脸上有麻子，家里排行老二，所以绰号二麻子。 这个二麻子是公安局的常客。 流窜在南郊和高新区这边做案，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了。 早些年的时候是高新区刑警大队这边和郊区那边的重点打击对象。 这些年表面上看老实了不是少。 但实际上是因为到里边儿待的时间比较长，次数也多了，学了不少的经验和手艺。 这就相当于进修过一样，技术水平有提升，能力经验也有提高。 现在再犯下一些案子，已经非常不好抓了。 孙彪在半年前还见过对方，是因为其他一起盗窃案。 “这帮人的话，当然不能全信。” 陆川以前虽然没有在基层待过，但是在刑侦支队的时候，也参与侦破过不少盗窃案。 能到刑侦支队这个层次的盗窃案涉案金额都比较大，案件侦破难度也非常大。 动辄就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侦办的几起重大盗窃案当中，陆川发现一个规律。 就是这些案件的嫌疑人，都是惯犯。 没有一个是新手。 审讯的时候，被抓的时候，服刑的时候，哪个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最后一次的。 可是除了个别真的洗手不干的，累犯还是居多。 今天抓的这个张老三，就是其中之一。 这样的人，你就别管他说什么话，拿出证据来直接抓起来就行，其他的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不过，倒是不妨碍查一查。” 陆川得到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其实是张老三说的，二麻子偷了三百万，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失主为什么不报警？ 三百万不是小数目。 正常人不要说丢了三百万。 就是三百块也要报警吧。 当然，不报警的也有。 三年前海州市公安局天山区刑警大队破获了一起盗窃案。 案子其实并不大，涉案金额只有3万块钱。 盗窃嫌疑人技术一般在现场留下了指纹，所以很快就被警方锁定了身份。 当时那边刑警大队的队员抓捕对方后，对其住所进行了搜查。 然后在床底下发现了五十万现金。 在一个盗窃犯家里边发现50万现金，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来的。 但是当时全市都没有收到相关金额的盗窃报案。
丢了50万没人报案，在盗贼家里边儿被警察搜了出来。 什么情况？ 后来经过突击审讯，对方很快就撂了。 钱是他偷的。 不仅有钱，还有金条、钻戒什么的。 结果，找到失主家里，是高新区某部门一个领导的家。 警察询问的时候，人家根本就不承认，丢了钱丢了东西。 但是盗窃犯一口咬定东西就是从他们家偷的。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纪律部门上。 很快，那位就被抓起来了。 所以说，丢了钱，不报案的有，但是大概率都是钱的来路不正。 当然就不敢报案。 南郊。 “这就是二麻子原来的家。” 陆川这次带着孙彪过来调查。 盗窃这类的案件，孙彪的三中队这边负责的比较多一些。 对于这些惯犯，孙彪很熟悉。 所谓的南郊，只是以前的叫法。 最近几年海州市发展非常快，向周边扩散的速度也非常快。 南郊这边片区早在七八年前就已经并到了开发区里边，也就是高新区里。 现在已经是高新区刑警大队管辖的范围。 陆川眼前的建筑是1座2层小楼，看起样子年代就已经非常久远了。 这里是一个城中村，原来是郊区农村。 据孙彪所说，二麻子父母就住在这里。 40多岁的人了，一直没结婚，跟他爹妈就住在这边。 “周边打听打听情况。” “好。” 陆川没有直接到二麻子家里，而是先从周围打探起了二麻子的近况。 “二麻子啊？那可是发达了，最近发了大财，买上楼了，还娶了媳妇。” 一个秃顶大爷笑呵呵，旁边老太太不乐意了：“什么发达了，说不定在哪偷的。” “行了，你别瞎说，这可是警察问呢。” “废话，他的钱要是来路正的话，警察会来问吗？” 老头愣了愣，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小时后，几个人汇合。 “怎么样？” 陆川询问。 “这次张老三倒是确实没有说谎，二麻子确实在市里买了楼还娶了媳妇。” 孙彪说道。 “我这边也是差不多的消息，二麻子的父母在这住，他是年前搬走的，过年的时候还带着媳妇回来过过，很多人都看见了。” “有人说他学好了，做上生意了。” “有人说他那钱就是偷的，狗改不了吃屎。” 住在这边的邻居都是老人居多，一般都是本地人。 所以大多数都认识二麻子，对其的情况也比较了解。 更何况警察来调查二麻子的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最开始的时候可能还有人不愿意说二麻子的一些情况。 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二麻子被抓了多少次了，现在只要警察来问大家都是有啥说啥。 目前的情况来看，虽然搞不清楚二麻子这个钱到底是怎么来的。 但是起码张老三提供的信息是基本准确的。 二麻子突然有钱了，买了房娶了媳妇，改邪归正，走上了正道。 “陆队，现在就传讯吗？” 第732章 我说捡的……你信吗 陆川想了想，并没有直接下命令。 这个案子和那个贪官家被偷的案子还不一样。 50万现金是在盗贼家里直接被发现的。 可以说是人赃俱获，抓了个现行。 但是二麻子这种情况又不一样。 只能说是大额财产来历不明。 再者说，如果对方确实有了正经收入，比如中了彩票发了笔横财也说不定。 “不着急，这样，咱们去趟二麻子的小区，他买的是新房吧，到售楼处调查一下，看看他是刷卡交钱，还是给的现金。” 这个时候把二麻子抓了，用处不大。 对方已经是多次进宫的老油条了，警察审讯时吓唬他那一套东西根本不管用。 对付这种人，事先就最好要解决证据。 只有有了证据，他才没有机会去狡辩。 陆川打算突破口就从二麻子买房这条线开始。 首先要查一查对方买房用的是现金还是银行刷卡的方式。 如果对方用的是银行卡刷卡，那么通过资金流就能够查到对方资金的来源。 如果使用的是现金，那就直接把二麻子抓起来，询问他现金的来源。 桃园阳光小区售楼处。 “欢迎光临。” 陆川看了一眼售楼处门口的迎宾小姐姐，暗道还得是房地产老板的审美眼光好。 无论是现实中还是看电视还是刷手机，陆川就一直认为三种人的审美眼光从来都是一直在线。 第一就是煤老板。 第二就是棒子国财团。 第三就是房地产开发公司。 进了售楼处，两排大长腿，黑丝袜，烈焰红唇：“欢迎光临！” 这特么谁受的了。 “我们是警察。” 孙彪太不识趣，身份一亮，人都散了。 “把你们经理叫过来。” 很快，一个中年男子小跑着从楼上下来。 “警察同志，欢迎欢迎，不知道有什么需要这边配合的？” 干房地产工作，什么能力最重要？ 盖房子的能力？ 那都是农民工盖的，跟这帮人没关系。 更何况，房子盖的再差，也有人买。 融资能力？ 不重要，只要你有预售证，老百姓的钱就是你的钱。 在陆川看来，干房地产工作，最重要的就是察言观色。 你得知道谁是大小王。 这个售楼部经理就深谙此道。 因为他直接就是对着陆川去的。 要知道，跟着陆川来的几个刑警里面，他最年轻。 按理说他最不应该是领导。 但是这个售楼部经理就一眼叨着他，奔着他就来。 售楼部经理也不傻。 来的几个人里边儿，陆川虽然最年轻。 但是从站位来看，几个人都在陆川身后。 那个看着最像领导的，也就是孙彪站在陆川半个身位后面。 这不就跟自家总经理站在董事长半个身位后是一样的。 而且穿制服的警察好打发，怕就怕这种便衣警察。 穿制服的警察来顶多就是派出所的。 当然肯定不是派出所的，因为这边派出所的警察售楼部经理都见过，去慰问过。 这便衣警察出来干的事儿都不是小事儿。 所以，对方好一顿忙活，吩咐两个美女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李经理，你好，我们是高新区刑警大队的，这是我们大队长陆队。”
这个时候当然是孙彪说话比较合适。 “这次来主要是想查一下，有一个叫李军的人在你们这买了一套房子，我们想知道他付款方式是什么。” “现金还是刷卡。” “现金！” 这个李经理想都没想，直接答复。 这么迅速吗？ 搞的孙彪一愣一愣的。 这种事你不查一查？ 再说，你一个经理，对一个买房子的怎么付款，这么清楚？ 李经理显然看出了孙彪的疑惑，赶紧解释。 “这个人印象我特别深，因为来我们这买房子的所有人里面就他拿的现金。” “而且不是首付，是全款186万块。” “拿的现金过来交的房款。” “什么时候交的，有没有监控？” 陆川出声询问。 “有有有。” 李经理回过头：“那个谁，小陈，把监控视频的平板拿过来。” “我们的房子都是现房，而且精装交付，软装都带着的，他是今年元旦……也就是一月四号吧我记得，买的房。” “应该是当天就办理入住了。” “我们这正常来说是不收现金的，都是刷卡，总部要求的，有规定。” “但是对方当时说特别急，来不及去存银行，然后他说要不收的话那就算了，就去别的地方买吧，后来是我拍的板收的现金。” “因为这个现金子我们这是不存的，需要押解去银行，所以这个事情我印象非常深刻。” 说话间，叫做小陈的美女就把平板拿过来了。 “我们这儿的监控都是保留一年以上。” “这么久？” 李经理一笑，只说了句：“就是买的硬盘大一点的，也花不了几个钱。” 陆川看了眼对方，这里面的猫腻，他听陆遥提起过。 售楼处的监控储存时间确实最少是一年。 但原因并不是李经理说的，买的硬盘大一点，花不了几个钱。 强盛集团下面也有房地产开发公司。 在整个房地产系统里面要说哪块的监控最牛逼投入的资金最大，那绝对是售楼处。 基本上现在售楼处里的摄像头全都是高清摄像头，而且带有一定的智能识别功能。 究其原因是售楼处的监控系统要对第一次进入售楼处里面的客户进行识别。 谁第一个接待的，是自然流量过来，还是有人介绍等等。 这不仅涉及到某个售楼员的销售提成，更涉及到售楼渠道分析。 这些视频，是有专门的人去进行分析的。 很快李经理就通过平板把监控视频的时间段调整到了元月4号，并且搜查一下，一会儿之后就锁定了李军也就是二麻子购买房产的视频。 “找到了！” 孙彪接过平板，看了看里面的人。 “就是他。” 确认了二麻子本人，还有柜台上的一大摞现金，这就算有证据了。 “立即传讯李军！” 一个小时后。 高新区刑警大队审讯室。 “孙队，我真没偷……” “没偷？那你解释一下，这么多现金，哪来了？” 看着孙彪递到自己面前，当初买房缴现金的视频，二麻子咧咧嘴。 “孙队……我要说这钱是我捡的……你信吗？” 第733章 老街的房子 孙彪看着眼前的二麻子，都被他气乐了。 三百万？ 捡的？ 来来来！ 你告诉我，哪捡的，我也去试试！ 捡钱都能捡到300万，还干什么警察啊。 你知道三百万有多重吗？ 二麻子当然看出来，孙彪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当然这种事儿不仅仅孙彪不信，就是别人说了他二麻子也不信。 捡钱捡到300块的事情，二麻子听说过。 但是三百万…… 这不天方夜谭吗。 可是，他真的捡了三百万。 一点都不搀假。 “孙队，我是真的捡了三百万，不信我现在就带你过去，真的就在老街那边！” 二麻子觉得，他必须要实话实说了。 否则，这三百万要是蹲进去…… 这辈子估计是出不来了。 如果是以前浑浑噩噩的没有钱的时候进去就进去了，还有人供吃饭，挺好的事儿。 但是现在不行。 已经体验过有钱是什么感觉的二麻子，步入了正常人的生活。 他已经买了房子，有了车，有一点存款，还刚刚娶了媳妇。 现在白天出去，晚上有老婆等他。 40来岁的人了，二麻子从来没有感受到生活原来如此美好。 就像溺水的人抓到最后一根稻草一样。 二麻子再也不想回到以前那样的生活。 况且这钱他真不是偷的，真是捡的。 他还在原地等了失主两分钟。 结果失主没有来。 他觉得可能是什么有钱人当废纸扔在这块儿了。 所以扛着钱就跑了。 至于300万有多重，没人比二麻子更清楚。 陆川办公室。 孙彪正在汇报审讯情况。 “二麻子这段时间确实改邪归正了，在他们小区门口租了一间门面，开的小超市。” “周围的人都能作证，说他早出晚归，就守着那间超市。” “我们查了他的通讯记录，最近一段时间二麻子和他以前的狐朋狗友全部断了联系。” “所谓的金盆洗手，不像是假的。” “但是……那三百万……” 孙彪也头疼，二麻子咬死那300万块钱就是捡的。 “说是在南郊老街那边，还说可以带我们去现场。” 捡的？ 陆川听到这个理由的时候，一度以为孙彪开玩笑呢。 上哪捡三百万？ 告诉我，老子也去！ “二麻子你比较了解，他说的话？” 孙彪明白陆川的意思：“这个人我以前抓过几次，也算是熟人了。” “干他们这行的都不傻，只偷不抢，而且也大多不是什么大买卖。” “以往常审讯的经验来说……我觉得二麻子没说谎。” “但是……捡了三百万？” 孙彪觉得还是有些扯淡。 以往经验告诉他，二麻子说的是真话，无论从他的表情，说话的语气等等方面来看，说的都是真话。 可是，理性告诉他，二麻子拿你当猴耍呢。 “这样……咱们先去现场看看，回来再说。” 陆川摸了摸下巴，心里还是有些疑惑的。 不管二麻子说的是真是假，这300万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除了这段时间他花去的一部分钱，还有一部分现金就在他父母家，他的床底下的保险箱里。 盗窃犯自己用保险箱…… 那玩意能不能防贼，他还不知道？ 抓到二麻子之后，对方很快就交代了这些事情。 除了买房子的钱，买车的钱，娶媳妇用的钱，还有开超市用的钱，剩下的现金还有不到一百万的样子。 陆川已经派王兆凯去二麻子的父母家取这些现金。 刚刚对方才回的电话，现金已经拿上，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孙彪安排车辆，把二麻子带上，跟着陆川就去了南郊老街。 所谓的南郊老街，其实就是一个城中村。 只不过这里因为地势低洼，年代久远，基础设施极差。 这些年来，住在这边的人越来越少。 尤其是年轻人，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些一直住在老街的老人还在这。 因为老街没有下水，用的都是公共厕所，里边的卫生条件也不行，房子阴暗潮湿，所以出租都没办法租。 “就在前面拐角的那个地方。” 孙彪亲自带着二麻子，指认他捡钱的地方。 这一次，二麻子没有带上手铐。 一方面是孙彪不怕二麻子跑掉。 另一方是，二麻子现在可不是犯罪嫌疑人。 300万现金现在还没搞清楚什么来路。 如果真的是二麻子捡的，那跟对方的关系其实并不大。 顶多也就是他捡的有点多。 但是也没有哪本法律规定，捡到了钱之后必须要交给警察处理。 陆川他们针对这些案件的原因主要是300万现金，不管属于谁，现在钱没了，但是没人报警。 这就有问题。 这钱到底什么来路，属于谁的，必须搞清楚。 “元旦的时候，家里……家里没钱了，我本想着来老街捞一把……” 转过拐角，是一个临街的老房子。 二麻子就是在房子里面发现的现金。 “你来老街捞钱？” 孙彪差点给这小子一脚。 住在老街的都是搬不走的，年龄比较大的人或者是残疾人。 这些人现在大部分都是靠政府给的低保生活。 结果，二麻子来偷这帮人？ “不不不，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老街这边没有监控，不容易被发现。” “而且我也不多拿，就是三头二百的，我想弄点钱过个年。” “当时我已经踩好点了，看新闻的时候有一帮红十字会的过来，给了老张头他们几个人一人500块钱。” “我当时就是奔着他们来的。” “元旦那天晚上，我在这蹲点等着。” 二麻子指着发现现金的房子：“就在墙角那边，发现一包东西。” “什么样的包？” “就黑的旅行包，我打开一看，全是钱！” “然后我看就在这等了两分钟，没有等到失主，我就捡着了……” 两分钟…… 你也好意思说。 “旅行包在哪里？” “我妈家老房子，我那个屋里的床底下，我把钱拿出来后，就把那个包塞到床底下了。” 陆川问完之后，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现金的房间。 房子不大，临街，只有四十多平米，窗户已经没了，里面一览无遗。 第734章 旅行袋和纸币上的指纹 “从窗户上跳进去的？” 陆川看了一会，转过头看向二麻子。 二麻子乖巧的点点头：“您咋知道的？” 还咋知道的。 窗户有明显来回蹬踏的痕迹。 陆川探过头，看了看里面，眼神突然一定。 “当时你发现的旅行包具体在哪里？” 二麻子看了一眼身边的孙彪，对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 我领导问你话，你看我干嘛？ 二麻子心想，我这不是问问你让不让我过去吗。 他当然看出来，这个年轻的警察是刑警大队新来的领导。 原来的袁绍康他也认识。 二麻子上前两步，和陆川肩并肩站在窗前，指着里面的靠近窗户的墙角：“就在那。” 二麻子指的地方是窗户右下方的墙角。 “这个烟头不是你留下的吧？” 窗户里边的地上，有三颗烟头。 二麻子摆摆手：“不不不，我干活的时候不抽烟！” 二麻子回答的特别坚决利索。 后边的孙彪解释：“这小子第一次被抓的时候，就是因为在作案现场留下了一颗烟头。” “我们通过DNA鉴定比对，把他抓住的。” 陆川看了一眼讪笑的二麻子，怪不得说的这么坚决。 原来是吃过亏。 “给我双手套。” 陆川戴上白手套，顺着窗户翻进了房子里边，小心的捡起地上的烟头，放进了物证搜集袋里。 既然这里边的烟头不是二麻子，留下的那么多，很有可能就是在这放现金的人留下的。 三颗烟头…… 这说明对方在这停留了大概有小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孙队，留下一组人，打听打听，元旦前后，就是二麻子来之前，还有他把钱捡走之后，有没有什么陌生人进入老街。” “行，我让南郊派出所这边也帮下忙。” “好。” 现场还是有些收获。 一方面，确认了二麻子的钱确实是捡的。 还有就是现场发现的三颗烟头。 回到刑警大队后，陆川就安排人把烟头送去检测了。 与此同时，王兆凯那边也把现金拿了回来。 对方其实早就应该返回刑警大队，只是半路的时候陆川打电话给他，让他又返回了一趟二麻子父母家里，把他塞到床底下的黑色旅行袋也给取了过来。 “陆队，东西在已经拿到了。” “好带我过去看看。” 会议室里，陆川见到了剩余的现金和旅行袋。 嗯？ 第一眼，陆川就被袋子吸引了注意力。 驴牌的旅行袋？ 陆川戴上手套，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是今年驴包出的新款。 陆川年前买了一个，好像两万多块钱。 什么人，拿这种东西装三百万现金？ 有钱人，这是陆川作出的判断。 之后，陆川就在办公室里忙活了起来。 他要看旅行包和现金的主要原因是想在上面提取到一些线索。 比如说指纹。 而且用紫外线灯一扫，上面确实有很多指纹。 这些现金的所有者在装钞票的时候应该有过接触。 陆川就是想通过指纹鉴定分析，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当然要想把这项工作做完，肯定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尤其是钞票上的指纹肯定特别多。 不过陆川的重点实际是在旅行包上。 这上面应该除了二麻子的指纹之外，还有旅行包所有者的指纹。 只要锁定了这枚指纹的目标人物，钱的所有者估计就能够锁定。 “陆队，二麻子那边……” “人先放回去吧。” 现在来看并不能够肯定的说，300万的背后就一定有什么事情。 但是作为警察，发现这么大一笔钱，肯定要找到他的失主。 至于二麻子捡到钱之后花了，这相当于民事纠纷。 找到了失主之后，他们去沟通即可。 人都离开后，陆川把所以精力都放在了对旅行袋上的指纹鉴定分析。 从旅行袋这种柔软材质上采取指纹，一般来说并不容易。 尤其是袋子被二麻子塞到了床底下，中间揉搓过很多次。 陆川在上面最终提取到了32枚指纹。 其中有一些比较模糊，但也有一些比较清晰。 相关的比对工作很快完成，在袋子上面，陆川最终发现了五个目标人物。 其中指纹最多的就是二麻子。 另外四个人当中有三个人的身份在指纹系统里面有录入，有一个人并没有录入。 三个有身份的人里面有一个人叫陈淼。 陆川让一中队那边查了一下。 海州市天海商场的工作人员。 是驴包专柜的。 这个袋子，就应该是从她的手里卖出去的。 让陆川比较惊讶的是另外两个人的信息。 唐国金和李曼玉。 唐国金这个人陆川认识，而且打过几次交道。 唐国金在海州市也算是比较有名的人物，其旗下的唐氏集团涉及交通运输，餐饮零售等多个产业。 尤其是唐氏集团的超跑业务，可以说垄断了整个海州市的超级跑车业务。 李曼玉则是他的妻子。 至于另外一个没有在系统里面比对上指纹的，这个人的指纹大多是在旅行袋内部发现的。 陆川猜测可能是旅行包制作人员留下的。 之后陆川又对现金进行了指纹采集。 因为是旧钞上面留的指纹比较多，但是好在这些现金全部都是10万、10万的捆扎在一起。 所以陆川并不需要打开之后每一张都进行指纹采集，而是对外表进行采集即可。 发现最多指纹的是二麻子的指纹。 看来这家伙回去之后没少琢磨这些钱。 另外还发现了李曼玉的指纹。 旅行包上有李曼玉的指纹，里面装的钱上也有李曼玉的指纹。 这就说明这些钱李曼玉一定碰过，而且有可能就是她装进旅行包里的。 可是…… 李曼玉为什么碰过这些钱？ 当然以唐氏集团的财力，300万对唐国金和李曼玉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真的就丢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但是，也不至于不报案啊。 再说，对方又为什么会把钱放在老街的一个空房子里。 “烟头的DNA怎么样了？” “最快要明天一早才能出结果。” 第735章 赛车场的调查 第736章赛车场的调查 第二天一早。 陆川拿到了他想要的DNA检测报告。 “系统里没有相关的目标比对记录。” 烟头上的dna检测虽然已经完成，但是在公安系统内部并没有比对到目标人物。 不过，陆川其实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现场发现的烟头陆川仔细观察过，是香烟和天下的烟蒂。 这种烟价格非常昂贵，一盒要100块钱，一般人不会抽这种烟。 想了想之后，陆川返回自己办公室，给陆遥打了一个电话。 “三哥？” “川子？有啥指示？” “这样啊……唐国金我是约不到，这样你看行不行，他儿子唐昊，今天下午就来我这赛车，你见见？” 以前两眼一抹黑，只能研究模特啊，明星啊什么的。 此刻陆遥正在赛车场里面调试赛车。 其实，在这群富二代中，极少有傻啦吧唧没事就出去装逼的。 法律可不管你有钱没钱。 挂断电话，陆川靠坐在椅子上。 陆川干刑警已经两年多时间了，真正碰到富二代犯罪的，在他手里还没有过。 陆遥最近正忙着这个事儿。 现在有了主播，有了短视频，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唐氏集团？ “不是，最近碰到一个案子，涉及到唐氏集团，我想请你帮忙，约一下他们那边的主事人见个面。” 他并没有贸然前往唐氏集团进行调查。 “一点半。” “当然认识啊，我好几辆超跑都是从他们那买的，怎么了，你要买车？” “三哥，跟你打听个事，唐氏集团的人，有认识的没？” 两个方面的原因，第1个唐国金作为唐氏集团的老总，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 至于什么强抢民女的狗屁事情，更不会发生。 再说，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 “行，三哥我下午过去。” “下午？几点？” 按照往年的惯例，春节结束之后，赛车场里面都会准备几场赛事。 以对方的身份，别说自己是高新区刑警大队的一个大队长，就是刑侦支队的支队长，想要见也得预约。 唐氏集团在海州市做的很大，也是纳税大户。 唐国金本身在海州市的地位就比较高。 人家是能够和海州市话事人对话的级别。 至于所谓的300万上有他和李曼玉的指纹，更好解释。 以人家的财力，这点钱，就说扔了，还能怎么样？ 唐国金这种人扔300万就跟普通人扔三毛钱是一个道理。 只不过，陆川感觉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唐氏集团就算再有钱，也不可能随便把300万扔到老街的一个空房子去。 这里边肯定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赛车场。 陆遥看着唐昊身后跟着的两名壮汉，眼里闪烁惊讶的神色。 “我草，你这俩保镖哪弄的？这么飒！” 唐昊摆摆手：“我也不知道，老爹给安排的。” “拉倒吧，能来这玩的，哪个不是身价千万上亿的，谁还顾不起两个保镖，你让他俩去那边等着呗。” 唐昊却摇摇头：“真有事，不是装逼，再说他俩也不听我的，行了，咱们玩咱们的，就当他们不存在。”
陆遥想了想也没坚持。 这两人，他一看就知道是退伍兵出身。 “行吧，先去吃饭，下午给介绍个朋友。” 唐昊眼前一亮：“草！有妹子？” “滚蛋，妹个屁，我弟弟……” 下午，陆川准时来到了陆遥的赛车场。 “川子，这边！” 陆遥隔着老远就看到了陆川。 陆川并没有开警车来，而是特意回家开了自己的跑车。 毕竟今天下午这边举办的是赛车。 陆川过来时也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入群一点比较好。 “川子，给你介绍一下，唐氏集团的公子哥，唐昊。” “耗子，这是我堂弟陆川，人家跟我们可不一样，在体制内工作，现在可是刑警大队的大队长，身上功勋十几个！” 中午吃饭的时候，唐昊就听陆遥说要介绍个朋友给自己认识。 原本以为是哪个财团的或者是公司的富二代。 没想到是陆遥的堂弟，还是刑警大队的队长。 “唐昊，你好，陆川。” “陆队！你好，唐昊！” 两人握手，算是认识了。 “陆队，我这个人直，有啥说啥，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唐昊又不是傻子。 陆川通过陆遥想认识自己，肯定不是为了什么赛车。 联想对方警察的身份，应该是有什么事情。 陆川这个时候自然也没有瞒着掖着。 “确实有点事，咱们里边说。” 你可以不相信富二代的人品，但不能够侮辱他们的智商。 毕竟，仅仅从赚钱这个角度来讲，人家父母那么厉害，自己的儿子又能差哪儿去呢？ 只不过很多时候，能用钱来解决的事情，对于这些人来讲没有必要动脑子。 “唐昊，最近高新区刑警大队在破获一起盗窃案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线索。” “在南郊老街的一个旧房子里面发现了300万元现金。” 陆川在说话的时候，仔细观察着唐昊的表情变化。 但是对方一直比较震惊，没有露出什么明显的表情。 陆川继续：“因为金额比较大，我们比较重视，对装现金的旅行袋和上面留下的指纹进行了检测。” “发现……上面有你父亲的和你母亲的指纹。” 直到这个时候，陆川才看到唐昊眼神动了动。 但是对方并没有直接说什么。 反而掏出了一盒香烟。 抽出其中一根，递给陆川：“陆队，抽烟吗？” 陆川接过唐昊递过来的和天下，他知道那天在老房子里留下烟头的是谁了。 原来，送钱的就是唐昊。 “那袋钱……是你送的吧？” 唐昊抬起头，疑惑的看向陆川。 陆川掏出火机打火，递到唐昊面前。 对方双手虚捧，凑了过来。 陆川自己点燃后：“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三颗烟头，都是和天下的香烟和你抽的一样。” “抽和天下的多了吧？” “是挺多的，但是旅行袋上有你父亲和你母亲的指纹，说明钱就是他们装的。” 唐昊笑了笑：“就不能是我爸亲自送过去的？” 第736章 绑架勒索 陆川摇摇头：“唐总有哮喘，他不抽烟。” 唐昊愣了愣：“不愧是警察，这逻辑能力就是强。” “那钱确实是我送过去的，不过……这些钱应该被人拿走了才对啊，怎么可能被警察发现？” 嗯？ 听了唐昊的话，陆川表情惊讶。 他怎么知道有人拿走了呢？ 刚刚陆川只说警方发现了300万现金。 但是并没有说二麻子拿走了这些现金，并且买了车房娶了媳妇只剩了一部份。 “你怎么知道有人会拿走钱？” 唐昊吸了一大口烟：“他们绑架勒索不就是为了钱吗？钱到了不拿走留在那干什么？” “绑架勒索？” “你家里人被绑架了？” 唐昊叹了口气点点头：“元旦时候的事情了。” “我妹妹去外边旅游的时候，在回程的时候被人绑架了。” “你们当时没报警？” “报什么警，他们求财，不是为了杀人。” “报警的话不是逼着他们把我妹妹杀了吗。” 陆川点点头，现实当中的绑架勒索并不像想象当中的那么多。 陆川以前还没当警察的时候就只听说过两起这样的事。 对方也都没有报警，赔了钱之后人回来了，这件事就算完了。 但是还有一点，陆川没有想明白。 绑匪如果绑架勒索了唐国金的女儿，怎么可能只要300万。 而且对方还没有拿到手，竟然就把人给放了。 或者说二麻子就是那个绑架勒索的嫌疑人。 只不过为了蒙骗警方逃脱罪责，把那个笔钱说成是捡的？。 “三百万……是不是少了点？” 唐昊冷笑：“怎么可能是300万，300万只是1/10，他们要3，000万，而且都要现金，不连号的旧钞票。” “当时对方让我们把钱分成10份，每一份都是300万，然后放到不同的地方，他们会去拿钱。” “等收到后，就把人给放了。” “不过后来他们又多要了三百万，我们的当时还以为对方要反悔。” “原来是老街那个钱他们没拿上？” “后来怎么样了？” “交了钱，人就回来了呗……呼……这帮孙子还算讲义气，拿了钱放了人……” 怪不得最终没报警。 这种事，有钱人考虑的和一般人考虑的不一样。 没有报警这件事儿也就没有人知道，过去也就过去了。 但是如果闹得大张旗鼓的话，知道唐家人的钱好赚，那除了这波劫匪就还有下一波。 而且对方仅仅要了3，000万，这点钱对于唐国金来说九牛一毛而已。 之后唐昊又给陆川大概说了其中的一些细节。 这会儿绑匪做事非常谨慎，小心。 而且为了安抚唐家人，不要报警，每隔三个小时就让对方和唐家被绑的小女儿视频。 另外他们选的地点也非常好。 唐国金家的女儿被发现的时候，在海州市的希尔顿酒店里住着。 女儿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遭什么罪，花了3，000万，买个平安。 这点钱对于唐国金来说，花的就很值当了。 “我能见见你妹妹吗？”
唐家虽然为了安全起见，没有报案，但是作为警察，陆川还是想把这些人绳之以法的。 “这件事……” 唐昊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想了想后：“陆队，我是看在陆遥的面子上，说的多了一些。” “但是要不要警察介入，我还得跟我爸说一下。” “你知道的，家里人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这一点，唐家和陆家不一样。 陆川家是一个大家族，有专门的安保公司来保护家族里的人的安全。 当然陆川这种就不用别人保护了，他不找别人麻烦就不错了。 绑架警察…… 除非这帮人是疯了。 但是唐家就只有唐国金夫妇俩，还有一双儿女。 就四口人。 陆川也没有逼的太紧。 案子虽然已经发生了，但毕竟人没有事儿。 至于要不要找到绑匪，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就要看唐家是怎么想的了。 否则的话，如果没有被绑架人的配合。 陆川想要抓到绑匪，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下午陆川并没有直接返回刑警大队。 反正出来一次也好久没有玩过了，陆川也好好过了把瘾，跑了两圈赛道。 之后和唐唐昊留了联系方式之后，陆川去了刑侦支队接上沈妍才回了家。 但是，之后的两天，陆川一直没有等到唐昊的电话。 给对方打过去，也是关机状态。 此时此刻，金阳别墅花园，楼王别墅。 大厅内，沙发上的中年妇女，眼睛已经哭红了。 “我们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赶快想办法啊！呜呜呜……” “行了行了，别哭了，我不正在想办法吗！” 唐国金双眼通红，自从昨天晚上接到电话后，他一宿没睡觉。 可是，绑匪这次要的实在太多了。 一个亿！ 一个亿的现金对于唐国金来说其实也并不算多。 唐氏集团并不是上市公司，整个公司完全掌握在唐国金手里。 日常的流动资金，仅仅是账面上就趴着十几个亿。 别说抽掉一个亿，就是拿出10个亿，对唐氏集团的运作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但是绑匪要的是现金，还得是旧钞。 上次要的三千万，已经是唐国金亲自给银行打电话才弄来的。 这次想要在短时间之内凑够一个亿的现金，根本不可能。 “爸……要不我们报警吧！” 唐小鱼陪着母亲，她两个月前才刚刚被绑架过。 虽然绑匪并没有伤害她，而且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她。 但是被绑架就意味着生命不在自己的手里掌控，那种感觉非常不好。 被绑架的过程当中，唐小鱼每一刻都处于巨大的恐惧当中。 直到现在，她都不敢一个人睡，每天都要和母亲在一起才能睡着。 而现在，哥哥再一次成了他们的目标。 从昨天晚上家里接到的电话，竟然还是上一批人！ 报警？！ “不不不！” 李曼玉脸色惊慌：“老唐，不能报警，他们说如果报警，就撕票啊！” “小鱼上次不安全回来了吗？这次我们也给他们钱，给钱好不好？” 第737章 贪得无厌，报警! 第738章贪得无厌，报警！ 一个亿现金对于唐国金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儿。 虽然比上次的3，000万要困难很多，但只要对方给他时间，他也能够弄出来。 可问题是这次弄出来之后怎么办？ 对方绑架了自己的女儿，从自己这儿已经拿了3，000万。 可是对方还不满足，仅仅过了两个月就把自己的儿子给绑架了。 而且这一次更是要一个亿。 下次呢，下次是不是要绑架自己的老婆，然后要2个亿。 再下次呢，是不是把自己也会绑架了？然后要十亿，甚至把唐氏集团全给对方。 如果说上一次唐小鱼被绑架，唐国金存有侥幸心理，给了对方钱之后，希望能够息事宁人。 可是这一次唐昊被绑架，让唐国金彻底认清了对方的嘴脸。 这帮人就根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渣子。 相信他们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这就好办了。 如果直接拨打110的话，警察和警车一到小区来，那帮人也许正有人观察着自己居住的地方。 这次唐国金打定主意一定要报警。 另外他们也怕闹出人命之后警察会介入。 毕竟唐家都没有把这份钱放在心上，就当二麻子命好。 刑警大队。 而是因为对方早就想好了，还要从自己这里拿钱。 上一次自己的女儿被绑架，自己交了钱，之所以女儿能够安全的回来，并不是因为对方心慈手软。 但是报警也要讲究方式和方法。 还是陆家的人。 到时候如果对方知道自己报警，最终撕票把儿子弄死，那一切就都完了。 好在，上次唐昊好像说过，有一个警察知道了自己女儿被绑架的事情。 报警！ 唐国金拿起电话，给强盛集团那边联系。 并没有将他妹妹被绑架的事捅到警察这里来。 没有案子的时候，刑警大队的日子还是不错的。 所以陆川这边，也不会直接没收人家捡的300万。 因为唐昊给的说法是钱太多了，就随便扔点。 至于上一次二麻子捡的那300万。 所以唐国金没有直接拨打报警电话。 不过，以陆川干警察这几年的经验来看，唐家的事情不会就这么容易过去的。 绑架勒索案并不经常发生。 甚至可以说非常少。 但是陆川知道人性都是贪婪的。 对方在唐家身上拿到了3，000万，尝到了甜头，很难保证对方不再继续下手。 虽然唐昊外出的时候，身前身后都跟着两个退伍兵。 但是如果真的想下手的话，总能找到对方单独的时候。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所以在陆川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对方全部抓住一窝端，彻底解决隐患。 事实证明……陆川猜对了。 唐国金通过自己的父亲，联系到了自己。 整个强盛集团在刑警大队工作的就自己一个人。 所以唐国金那边给强盛集团打电话询问之后就知道陆川了。 但是对方没有直接联系陆川，而是给陆川的父亲打了电话。 电话里面陆启强大概说了唐国金那边的情况。
“他儿子被绑架了。” “在两三个月前，她女儿被同一伙人绑架过，勒索了他们3，000万。” “这次又是那伙人勒索绑架了他的儿子唐昊张口要一个亿现金。” “老唐那边不敢打电话报警，好像是知道你跟唐昊接触过，找到了我这里。” “儿子，这件事能管吗？” 在陆启强看来如果能管就管，如果不能管的话，那就让唐国金那边走正经的报案手续。 “当然能管。” 这两天反正刑警大队也没什么事儿，这件案子陆川前面还亲自盯过。 “这样，爸，你跟唐国金说下，等会去金达莱广场的广记咖啡，我在那等他。” 陆川原本是想到唐国金的家里面去。 但是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轻易上门。 毕竟谁也不知道绑匪有没有派人盯梢他们家。 而自己的身份只要上网上查一查，估计就能找到。 所以还是把唐国金约出来见面比较安全一些。 “行，我现在就联系老唐，让他去咖啡厅等你。” 挂断电话，陆川没有叫任何人，自己去了咖啡厅。 而且开了自己的车子。 一个小时后。 “唐总，这边！” 已经坐在咖啡厅的陆川，看到里门口处东张西望的唐国金。 唐国金其实年龄并不大，和陆川的父亲陆启强差不多。 但是脸色非常灰白，看起来苍老了不少。 也是，自己的女儿儿子相继被绑架，这种事情无论放在谁的身上，都需要消耗极大的精力。 “陆队长，”唐国金按理说是陆川的长辈，但是这种场合，显然不是攀交情的时候：“这次给添麻烦了。” 其实上一次唐昊和陆川见面之后，对方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唐国金讲过。 当时是唐国金拍的板儿，确定不经过警察也不再找那会儿绑匪的麻烦。 就想着息事宁人花3，000万，反正自己的女儿已经回来了，破财免灾。 但是没想到对方贪得无厌，现在竟然又对自己的儿子下手。 “唐总客气了，我是警察，这种事情责无旁贷。” “我听我父亲说绑架唐昊的这伙人和两个月前绑架令千金的是同一伙人对吗？” “对的，他们给我打电话的手机都是同一个。” “他们一直都是通过手机联系你的？” 唐国金点点头：“对，就这个手机号。” 说着，唐国金掏出手机，把号码调给陆川看。 陆川记下来后，直接发给了陈江，让刑警大队那边调查一下号码的来源。 当然，对方竟然敢用这种号码给唐国金打电话，很有可能是不记名的电话卡。 这种东西现在虽然不太好搞，但是总有一些办法。 甚至，通过盗窃他人身份证办理号码，也不是没有可能。 “唐总，能说说他们当时让你们交易的细节吗？” “还有，对方的声音有什么特征没有？” 唐国金略微沉默后，开始给陆川讲当时他女儿从绑架，到被放回来后的所有经过。 “对方很谨慎，这个手机我查过，是一个叫陈娜的人登记的手机号。” “归属地在海省那边，另外他们给我打的电话的时候，用了变声器，听不出男女……” 第738章 锁定嫌疑人位置 唐国金一边回忆，一边讲述当时唐小鱼被绑架的过程。 陆川仔细聆听并且拿出笔记本记录一些细节。 还时不时的提出一些问题。 根据唐国金所说，对方绑架过程当中应该是非常谨慎的。 而且根据陆川所猜测，对方应该和唐国金一家认识。 因为根据唐国金所说，当时唐小鱼从外地回来应该是直接回家的。 知道唐小鱼的行程的人虽然不少，但绝对不多。 对方是在路上进行的绑架。 唐小鱼的母亲李曼玉有喜欢吃梨膏的习惯。 而且李曼玉吃的梨膏只有青年路的海丽商场有得卖。 唐小鱼每次外出回来都会去这家商场给李曼玉买梨膏。 而当时唐家派的司机去接的唐小鱼，对方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等糖小鱼。 但是一直没有等到。 也就是说唐小鱼被绑架就是在商场买的梨膏过程当中。 杀人放火有激情作案的，但是绑架勒索基本上都是经过比较周密的谋画才实施的犯罪。 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对方对糖小鱼的习惯行程都比较了解。 这就不太可能是外人做的案。 或者说是内外勾结。 “唐总，你有怀疑的人选吗？” 怀疑？ 唐国金想了半天，但还是摇摇头。 “这些年来唐氏集团做的越来越大，但是无论是我这边的亲属还是我老婆那边的亲属，我们都是尽最大的能力去帮助他们。” “这些年靠着集团，他们也都赚了不少，个个身价上千万。” 唐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是亲戚里外的人也不少。 尤其是李曼玉那一边的亲属比较多。 因为这些人都是靠着唐氏集团讨生活，所以对唐家的事很上心，大家也都知道李曼玉喜欢吃梨糕的习惯。 而且唐小鱼每次外出回来都会给买母亲买梨膏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 至于唐小鱼那天回来的时间，更是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唐国金这边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对象。 另外这会儿绑架唐小鱼的人非常谨慎。 他们所要的3，000万现金，让唐国金这边分成了10等份，每一份300万。 然后让唐昊一个人亲自把这些现金放在10个不同的地方。 这些地方陆川一一做了标记之后，发现一个共同的特点。 要么是城中村，要么是荒郊野外，总之附近没有什么人烟，也没有监控设施。 至于老街那里被二麻子捡走的300万。 根据陆川猜测，应该是唐昊把钱放到那边之后，二麻子就进去了，然后把钱捡走。 真正的劫匪过去取钱的时候，钱已经被二麻子捡走了。 所以他们才在最后多要了唐国金他们家300万。 原因就是放在老街旧房子里的300万，他们确实没有拿到。 “唐昊这次绑架是在哪被绑的？” “北山，他和朋友骑山地自行车的时候被绑架的，等发现的时候，只有自行车在山上，人没了。” “自行车还在吗？” “在！” 其实如果唐国金在他女儿失踪之后就报案的话，案情有可能没有这么复杂。
根据唐昊所说，当时唐小鱼被发现的地方实际是在希尔顿酒店。 绑匪跟唐小鱼是有过接触的。 如果唐小鱼当时被发现后，就对她房间内的所有设施进行检查的话，很有可能发现绑匪的指纹毛发或者是皮屑等等。 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再去检测那间房子肯定没有什么意义了。 好在现在有一辆自行车。 就看绑匪在自行车上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比如指纹之类的东西。 两人谈的时间较长，大概两个多小时后，才相继离开。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唐昊的人身安全起码应该是有保障的。 对方这次给唐国金的时间是5天时间。 5天时间筹集1亿元现金，然后等待对方的下一步指示。 相比上一次对方只给了唐国金一天时间来比，这次的时间也算是比较充裕了。 显然对方也知道1亿元旧钞现金，对于唐国金来讲，在极短时间内想要凑齐也是很困难的。 更何况对方的目的也不希望唐国金的这次行动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在这期间对方会定时给唐国金发送视频，证明唐昊的安全。 离开咖啡厅之后，唐国金马不停蹄去了银行。 按照陆川所交代的，唐国金这边只需要干两件事情。 第一就是按照对方的要求，尽可能的筹措现金。 第二就是配合警方尽快的确定绑匪的位置。 这个配合，主要就是通过电话通话来配合。 以现在的科技手段，绑架勒索的成功率其实并不高，只要受害人报警，那么想要抓住对方，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最关键的是怎么保证被绑架人员的人身安全。 刑警大队。 “查的怎么样了？” 陈江已经在等陆川回来。 “陈娜，电话号码登记的身份证信息显示，对方叫陈娜，海省人。” “具体在海省古林县一个农村，我看了下地图，位置偏远。” “我已经给所在地的刑警大队打了电话，那边还没有反馈结果。” “不过……估计是盗用身份证件弄的电话号码。” 陆川也是这个判断。 劫匪不可能那么傻，还用自己真名办理的电话号码给唐国金打勒索电话。 想要通过一个电话号码就确定绑匪的身份显然是不现实的。 但是对方既然给唐国金打过电话，陆川就有办法通过这些电话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走，去移动公司。” 勒索电话的号码是移动公司的。 陆川这次过去是要查看这个电话号码拨打的位置链接信息。 手机通讯都是通过通信基站进行连接的。 任何一个电话号码拨打或者是接听电话，都要处于某个信号基站的覆盖范围内。 手机虽然是移动的，但是信号基站的位置是不变的。 陆川这次去移动公司就是想要查一查这个电话号码，在给唐国金打电话的过程当中都是连接的哪些通信基站。 总有人觉得自己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电话号码，拨打电话出去，就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可真的是这样吗？ 第739章 自行车上的指纹 实际上这个人所在的大概位置，在手机联接上信号基站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只不过，一个通信基站的覆盖范围大概在800米左右。 这个半径内，对方到底在什么地方，就真的不好说了。 上周陆川刚刚和移动公司的老总吃过饭。 所以，陆川路上打了一个电话，等他到移动公司的时候，有关劫匪使用电话的基站连接记录就已经打印出来了。 “但是具体位置锁定，我想请技术部门支援一下。” 如果段落错误请您稍后用主流浏览器访问 “好好好，办案子重要，那行，我就等你电话了。” “大概了解了一下他的儿子被绑架的情况。” 唐国金的唐氏集团总部就在高新区辖区范围内。 “陆队，这种小事怎么值当你亲自跑一趟？” 其实有关手机位置的追踪，市局分局这边有相应的技术力量。 “经过调查，发现对方是在老街的一个房子里面捡到了300万。” 陈卫国对这件事很震惊。 只不过，因为自行车上的构件都是圆柱形的。 “这次他报警了？” 当然，如果仅仅是高新区刑警大队大队长的身份，还不足以让移动公司的老总亲自接待的话。 “哈哈，陆大队长亲自来，我当然要下来。” 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是比较有重量的人物。 陆川继续汇报：“不仅仅是他的儿子被绑架。” “陆队，这个电话是两个月前，元旦前后启用的，一共打出去过35通电话。” “前一段时间我们调查一起盗窃案的时候，发现一名惯犯，突然手里有了很多现金。” “捡到三百万？” 陈卫国想问问，还有没有这种好事，我也想去捡。 这件案子唐国金虽然没有通过110报警，但实际上是通过了陆川寻求了警察的帮助。 这边在忙着做技术准备的时候，陆川那边也没闲着。 其实，刚刚陆川打电话的时候，对方正在开一个内部的重要会议。 “陈总太客气了，您这安排个工作人员帮帮忙就行了，您怎么还亲自下来了？” “陈总您忙，过几天我给你打电话。” “好，谢谢。” 分局局长陈卫国办公室。 陆川这次还真不是赏不赏脸的问题：“陈总，这几天有个重案，实在抽不开身。” 另外就是唐国金的身份地位。 “后来，我通过一些关系，联系到了他的儿子唐昊，确认了唐国金的女儿在两个月前，也就是元旦的时候，被绑架过。” 陆川现在正在对自行车上的指纹进行采集。。 技术支援小组这边要做一些准备工作。 常淼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就是劫匪电话号码连结过的基站信息 “唐国金没有拨打110报警，他知道我找过唐昊，所以他是直接通过我家里联系到的我。” “这是我们技术中心的主任，您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他要就行，我上边还有个会，就先不陪你了。” 陆川指了指对方刚刚查的电话号码的基站连接报告：“等这个案子忙完，我做东，陈总一定赏脸啊。” “这个没问题，我现在就安排。”
是海州市的明星企业，纳税大户。 所以陆川提取到的指纹大多数都是扭曲的。 一一四.四一.七一.九 “陆队您好，我是移动公司技术中心主任，常淼。” 陈总离开后，留下了技术中心的主任，负责和陆川对接。 “目前已经大概能够锁定绑匪的大概位置。” “好！” “另外为了防止绑匪监视他家里的情况，我没有去唐国金的家里，而是约他在外边的一个咖啡厅见了面。” 应该不会，如果对方打了110报警，自己这个分局局长不可能不知道。 “我们对发现的现金还有旅行袋进行了技术鉴定分析，从上面提取的指纹显示，是唐国金和他的妻子接触过这些钱。” 拿上这张报告，陆川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刑警大队。 绑架勒索案发生的概率并不高，陈卫国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也没有遇到过一件类似的案子。 一个小时后，一个技术支援小组跟着陆川一起返回了刑警大队。 “一共是6个地方。” 而且技术支援小组根本不用到唐国金家里去。 “就在来您这之前，我到移动公司那边，查了绑匪给唐国金打电话的电话号码的一些通话情况和连接基站的地址。” 这对陆川来说比较简单，自行车上的指纹并不多。 “这些基站的地址，还有连接电话号码的时间，我都标记出来了。” 通过专用设备可以监听拦截所有唐国金家里的手机和座机的信号。 陈卫国倒吸一口凉气。 “本以为花钱消灾，但没想到对方贪得无厌，仅仅过了两个月又把他的儿子给绑架了，这次对方要一个亿。” “但是当时唐国金没有报警，他按照劫匪的要求准备了3，000万，现金分成10个批次，放到了劫匪指定的位置。” 但是知道陆川要来，二话不说，把会议暂停过来接待陆川。 唐昊失踪后，和他一起骑自行车的朋友，把他的自行车从北山带了回来。 两人握手，不能说虚情假意，但也全是人情世故。 陆川需要跟上级汇报，才能调用。 “东西都弄好了，对了，今天晚上我组个局，陆队赏个脸？” 陆川去分局汇报请示的时候，已经安排王兆凯把自行车运回了刑警大队。 不到一个小时，指纹的提取工作就结束了。 但是再加上强盛集团的嫡孙，那就不一样了。 对于这一点来说，其实并不麻烦。 第一就是全面接管唐国金家里的所有通讯设备。 一个亿？ “你说什么？唐国金的儿子被绑架了！” 移动公司这边接待陆川的正是他刚刚打电话的老总。 相比较在旅行袋和现金上提取指纹，从自行车上提取指纹很方便。 “刚刚我已经回刑警大队给这个事情立了案。” 所以陆川这边第1个事情要回去立案，第2个事情要给上级进行汇报。 如此一来的话，鉴定分析的难度会稍微大一些。 三十二枚指纹，全部鉴定结束后，已经是晚上了。 而鉴定的结果很喜人。 第740章 守株待兔，等待时机 32枚指纹里面大多数都是唐昊本人的。 还有几枚指纹是唐昊的朋友，也就是跟他一起去骑自行车的人。 除了这些，陆川还发现了两枚陌生指纹。 其中一个，比对成功。 崔凯，海州市人，曾经因为抢劫入狱四年，两年前才放出来。 另外一枚指纹并没有比中目标。 如果段落错误请您稍后用主流浏览器访问 “大家讨论讨论，说说意见。” “我们对照地图查了一下3号楼这个基站覆盖的范围，一共是4栋楼。” “连接最多的是海洋小区三号楼顶上的这个基站。” “从移动公司那边拿到的基站连接情况来看，对方打电话连接的基站一共是6座。” “我们的时间也相对来说比较充裕。” “对方从元旦开始启用这个电话号码，一共拨打出去35通电话。” “所以基本上可以确定，绑匪应该就居住在3号楼附近。” “我们对比了对方给唐国金打电话的时间表。” “但是是否进行抓捕，还要进一步确定对方所处的具体位置，还要再慎重。” “陆队。” 而且每个基站连接手机拨打电话的次数都被标记了出来。 一个有过前科的人，指纹竟然出现在唐昊的自行车上。 陆川把崔凯的相关情况交给了王兆凯。 “在对方没有拿到钱之前，唐昊应该是安全的。” “然后对这些基站进行了标记。” 陆川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不少电脑，还有卫星接受信号的装置。 好在，除此之外，陆川手里还有另一条重要线索。 “而且唐小鱼被绑架后发现她的地方就在希尔顿酒店，海洋小区又在希尔顿酒店后面。” 但是，如果对方了解或者说知道警方能够根据通信基站，锁定手机的大概位置的话，就有可能是故意找了一个地方打电话。 负责人叫郑军：“我们这边的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 会议室。 “另外不管对方是一人绑架还是多人实施犯罪，等到对方派人出去拿钱的话，那么看守唐昊的力量肯定就会松懈一些，也方便我们进行营救。” 出现的是海州市的高清地图。 “剩下的几个基站，也都在这个基站周边。”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技术支援小组这边大概率认为对方就在海洋小区里。” “另外，我们根据移动公司那边提供的信息，大致估计出了对方藏身的地点。” “查查这个人的底细。” “崔凯，男，34岁，六年前曾经因抢劫被入狱，判了四年，2年前刑满释放。” “走，过去看看。” “另一个方面，从唐昊骑乘的自行车上，发现了一个叫崔凯的，有前科的人员的指纹。” “所以我的想法是直接对海洋小区下手，对方很有可能就在崔凯的家里面。” “会议室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想是不是先等一等唐国金那边筹集现金的情况。” “就等着劫匪那边给唐国金打电话，我们就能够追踪到对方的位置。” “释放后，一直没有找到工作。” 陆川主持召开分析会。
一一四.四一.七一.九 “我的意见是在对方拿现金的时候再动手。” 郑军这边介绍，旁边的工作人员跟着操作。 郑军这边做介绍的时候，投影仪上四六个红点渐次放大。 “如果不是凶手刻意在这个地方打电话的话，就说明对方很有可能藏身在这4栋楼里面。” “应该差不多。” “居住在父母留给他的房子，在……海洋小区2号楼三单元301。” 现在的情况，其实已经比较明显了。 “绑匪很有可能就住在海洋小区？” “陆队，崔凯的信息查清楚了。” 投影上的地图，陆续出现了六个红点。 “巧合的是，对方也在海洋小区居住。” 技术支援小组一共过来4个人，全都是分局那边的。 郑军说的这种情况，意思就是绑匪如果不了解手机的通话原理，那么对方应该就圈定的4栋楼里。 陈江率先发表意见：“从两个方面来看的话，对方在海洋小区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我也觉得这样更，目前我们已经掌握的信息，不足以百分之百的确定地方就在崔凯的家里。” 郑军走到投影前：“海洋小区里面一共有27栋楼，居住的人口非常多，覆盖面积也比较大。” “这个小区里面光通信基站就有三个。” 正好这个时候，王兆凯回来了。 “其中，这个海洋小区的基站上，连接了18通。” “分局里来的技术支援小组已经做完了准备工作，现在正在对咱们在移动公司那边拿到的基站联接情况进行分析。” 很明显对方就是绑架唐昊的人员或者是其中之一。 “这样的话依然可以麻痹对方，让对方以为唐国金并没有报警，一定程度上能够让对方放松警惕。” “陆队你看，这6个基站分布在高新区人民广场周围。” 所以不能100%的说，劫匪就一定在海洋小区的这4栋楼里面。 王兆凯接着发言：“老孙的这个想法更妥当。” 35通电话里面，它占了一半还多。 搞技术的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 郑军一挥手，旁边的工作人员打开投影。 “陆队，我觉得现在可以对海洋小区进行重点布控。” 陈江的家就住在这个小区附近，对那边的情况比较熟悉。 目的就是迷惑警方，防止自己被发现。 其中最显眼的就是海洋小区3号楼楼顶上的这个基站。 但是现在也无所谓，已经锁定了崔凯这个人，那么案件的侦破可以说指日可待了。 “绑匪的手机连接的基站，最多的就是在3号楼楼顶上这个基站。” 孙彪点点头：“我同意老陈的意见，对海洋小区进行重点布控。” 又是海洋小区？！ 会议室。 “是。” “哦？地点在哪？” “我建议查一查崔凯他们家最近时间买菜或者是订外卖的一个情况。” “进一步确定之后再动手也不迟。” “另外就是唐国金那边需要配合一下，比如让对方先拿到部分现金。” 第741章 制定方案 “先让他们拿钱？” 孙彪疑惑问道。 王兆凯点上一根烟，肯定的点点头。 “这一次对方要求是一个亿，这么多现金肯定不可能一次性交易完毕。” “大概就像上次一样，会分批次的让唐国金把现金放在不同的地点。” 也就是说，房间里很可能有六个人。 如果内容错误请您用浏览器! “就是那个房间，拉上窗帘的。” “我的意见是等到对方得手几次之后，我们再动手更稳妥一些。” “中午的时候，有送外卖的进了崔凯居住的单元。” 另一边。 只要人是安全的，剩下的就好办了。 友好路建设银行。 对方给的三天时间，现在也才过去一天半。 陆川要做的一定是万无一失。 “暂时不要派咱们的人。” 唐国金以筹集现金为由，搪塞了过去。 “然后迷迷糊糊的跟我父亲视了个频。” 唐小鱼果然提供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接待室里面只有王兆凯和唐小鱼两人。 唐小鱼想了想：“他个子挺高的，大概有一米八。” “比如声音，比如关押她的地方之类的。” 幸好当时唐国金先联系了陆川，并没有直接打110报警。 好。 “当时他……戴着口罩，我并没有看清他的脸，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第一，一中队这边，负责接触一下唐国金的女儿。” 唐国金那边的现金还没有筹集完。 “对了，头发，他的头发有很多白头发，不会那种染的头发，是挺杂乱的，应该是自然的白头发。”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唐小鱼被发现的时候是在希尔顿酒店。 “二中队，”陆川看向陈江：“你们这边一方面要协助技术支援组，持续对唐国金家的电话进行监听。” “另外，等唐国金筹集完现金后，在对方确定送钱目的地后，准备做好跟踪。” “但是不能够在唐国金家里面接触唐小鱼，找个办法把她约出来，秘密进行。” 对方在绑架唐小鱼过程中，还是比较谨慎的。 “没有，我被他们迷晕之后一直晕晕乎乎的，并不怎么清醒。” 可以肯定的是唐国金家附近确实有监视他们的人。 王兆凯领命。 “眼睛也被蒙着。” 孙彪这边工作做的很细致。 否则的话，警察大张旗鼓的进小区，对方一定能发现。 侦破案件要循序渐进，急不来。 “还是按照事先定好的策略，等对方开始交易的时候，我们在再动手。” “进一步确定，对方的主要窝点到底是不是海洋小区！” “三中队，重点调查海洋小区崔凯家里的情况。” 这个办法…… 这样的话，等下唐小鱼从银行回去，万一被监视他们的人看到也不会起疑心。 从饭店高层的房屋里面，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海洋小区对面的情况。 另外对方很有可能并不是只有一个据点。 海洋小区就在希尔顿饭店后面。 分析会很快结束。 因为就在唐国金和陆川两人会面之后，绑匪那边就打过电话询问唐国金去干了什么。 六一.二二三.一四七.七
但是从中午送外卖的情况来看，里边一共拿了六份外卖 陆川没有同意孙彪的建议。 陆川做了最后的安排。 “后来他们说已经把钱拿到了，就带着我去了酒店。” 唐小鱼回答的很干脆：“他们是在商场把我劫持的。” 接下来的工作要更加细致。 只要对方还没有拿到钱，唐昊应该就是安全的。 “只知道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爸他们就已经找到我了。” 一共弄了三个监视的点位。 所以王兆凯把见面的地点选在了友好路建设银行。 “当时我正在电梯里，准备去地下停车场。” 虽然目前已经大概确定了，绑匪的位置就在海洋小区。 “突然进来一个人，然后把我迷晕了，醒来的时候手脚都被绑着。” “一直到我爸他们在酒店找到我的时候，那个时候还不是特别清醒。” 按照唐小鱼所说，她被迷晕之后，后面发生什么她都不清楚，只是中间有一段比较清醒的时候才获得了她现在所说的这些信息。 “而且眼睛一直被蒙着。” 正好唐小鱼可以在这儿提走一些现金。 唐国金那边已经筹集了八千万现金。 “目前来看，只有唐国金的女儿和绑匪之间有过直接接触，和对方接触一下，进一步确定绑匪的特征。” “但是他们带我去酒店的时候又把我迷晕了，所以中间的过程我不太清楚。” “对方说话有什么特征没有，比如声音粗细，男女之类的。” 根据崔凯调查到的信息显示，对方应该是一个人居住在房子里面。 王兆凯这边也联系上了唐小鱼。 “你没有看到他们的长相？” 一天半的时间内，唐国金收到了三条视频。 “我们已经跟外卖平台取得了联系，可以替换我们的人上。” 而且目前来看，很有可能就在崔凯的家里。 根据唐小鱼所说，对方应该一共有5个人，其中一女四男。 但是，对方的这个问题，也暴露了他们有人监视唐国金家里人的一举一动。 “关押你的地方，有什么印象吗？” 这件案子和以往的案子不一样。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 “是！” “我刚开始被迷晕的时候，什么也不知道，中间稍微清醒了一些，听到他们谈话。” 但是，目前来说，这也仅仅只是一个猜测，还不能够100%确定。 “看看能不能摸清楚里边的情况。” 但是根据唐昊所说，关押唐小鱼的地方可不是在酒店。 “那进电梯里面迷晕你的呢，有没有什么印象？” 而且和唐昊本人进行了通话。 这就说明唐昊现在是安全的。 “应该是四个男的，一个女的。” 现在整个唐家都在筹措现金，如果唐小鱼出来跟这件事情没关系，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希尔顿饭店。 大家对王兆凯的这个建议都表示比较赞同。 按照陆川的要求，三中队花了半天时间在附近布控。 刑警大队。 “陆队，我们能不能去调一下希尔顿酒店的监控？” “对方把唐小鱼弄进酒店，不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吧？” 第742章 最后时间，开始交易 这个想法，陆川其实早就有过。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最终还是没有实施。 和在希尔顿酒店开个房间，监视对面不同。 开一个房间花钱而已，根本不需要酒店进行配合，陆川自己就能搞定。 但是调取希尔顿酒店的监控，肯定会惊动不少人。 唐国金家客厅里已经被现金堆满了。 如果内容错误请您用浏览器! 130斤的重量，已经是普通人能拿动的极限了。 “就在海洋小区，三号楼顶的基站！” “我必须找人帮忙！” 但是到底是谁，陆川并没有进行深入调查。 “我看这样，让老宋过去拿钱，给姓唐的帮忙。” “这样的话对方的力量势必分散，到时候我们分头进行抓捕把握要大不少。” 稍后穿来了电子音：“等我给你打电话。” 但是通话时间这么长，这还是第1次。 这个距离顺序会导致通话延时。 一般来说都要要求连续通话一分钟以上。 这个时候陆川不能打草惊蛇。 唐昊被绑架期间绑匪多次联系过唐国金。 “这一次对方要的金额非常大，唐国金那边只能将这些现金分成多批次放在对方指定的位置。” 到时候万一对方狗急跳墙，把唐昊杀了，这件事情就难办了。 对于信号基站来讲，所有接入这个基站的手机都是有先后距离顺序的。 “而且如果他帮忙弄钱，谁在小区里监视唐国金？” 一张百元人民币的重量是1.15克，500万现金的重量就是115斤。 5名绑匪加上唐昊，正好是6个人。 “怎么办？那么多钱，姓唐的确实拿不动。” 只不过这个计算量比较大，所以需要连续通话时间比较长，才能够较为准确的确定对方的位置。 刑警大队。 “三十米！距离是三十米！” 当然，这里面的普通人不包括唐国金。 “报个屁的警，那老头可就一个儿子，他就不怕我们撕票？” 恰好覆盖了2号楼！ 与此同时。 “行了，别墨迹，赶紧给唐国金打电话，一个亿！除了老宋那份，咱们一人能分多少？” 所以如果冒然去调去希尔顿酒店的视频，万一被对方知道，那么唐国金报案这件事就实锤了。 “万一对方报警怎么办？”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这次的通话时间比较长，超过了三分钟。 电话接通的瞬间，技术支援组这边就已经确定了电话连接的基站。 所以这20个旅行袋，每一个袋子的重量差不多是130斤左右。 有可能是保安，也有可能是保洁员，什么人都有可能。 这两天的外卖记录，还有这一次的通话位置锁定，加上唐小鱼提供的信息。 “你们现在让我把这些钱弄到指定地方去，我肯定弄不了，必须有人帮我。” 海洋小区二号楼，三单元301. 崔凯等五个人聚在一起，正在商量。 对方之所以把唐小鱼放到希尔顿酒店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 “这样，让姓唐的自己找人，我们还是不能出面。”
六一.二二三.一四七.七 “今天晚上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才是一场硬战。” “明天上午，唐国金那边的现金就能准备完毕。” 之后就是通过计算，来寻找对方到基站的具体距离。 电话里，唐国金正在和绑匪沟通：“这一袋子钱就是100多斤，我根本提不动，我妻子和我女儿也提不动。” 技术组这边得出计算结果后，陈江这边拿着地图，赶紧测量。 而这段时间他们点的外卖都是6份。 铃铃铃！ 唐国金家，电话铃声响起。 “唐昊既然是安全的，我们就不能冒险。” 只要对方进行交易，一旦对方开始取钱，警惕放松，力量薄弱，他们就可以开始行动。 五百万现金，其实远比普通人想象的要重的多。 “陆队，人就在二号楼！” 以陆川的猜测，他们很有可能其中就有人在希尔顿酒店工作，也说不定。 “不行，不能让老宋出面，老宋过去之后对方一定会暴露，到时候我们即便拿到了钱，唐国金后边在报警通过老宋也能把我们抓住。” 和往常一样连接到了海洋小区3号楼顶的基站。 在绑匪给唐国金打电话的第一时间，技术支援组这边就在锁定对方打电话的位置。 今天早晨唐国金跟对方取得了联系。 “发了！发了！” “好！” 唐国金所住的小区是他投资开发的别墅区。 而根据延时时间的长短，就可以计算出手机距离信号基站的距离。 从信号基站的顶端开始，测量三十米。 “而且对方在拿到钱之前是最怕唐国金报案的，所以只要等到对方拿到了钱，警惕就会放松。”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片刻。 “再说了，上次绑他女儿的时候，你们也都看见了，报什么警啊？” 既然不是外面的人在监视唐国金家，那就是小区里面的人。 这就说明对方就在海洋小区内。 当然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监视唐国金一家的人并不在里边。 所有的现金按照500万元一个旅行袋装满了20个袋子。 安保情况其实非常好，外面的陌生人很难进去。 “你疯了？老宋去一定会暴露。” “视频不能调取，对方现在正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行吧，草，早知道绑架他媳妇好了，唐昊去送钱不就啥事都没有了。” 根据唐小鱼所说，对方应该有5个人，四男一女。 而且这还是新钞的质量，绑匪要求的是旧钞重量上还要再重一些。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3天的上午。 多重锁定了对方就在二号楼。 这个数量级别的延时通话，人是体验不到的，但是计算机可以。 当然，双方通话的人是察觉不到的，因为这个时间长短是以毫秒来计的。 绑架勒索最怕的就是撕票。 唐国金深呼吸，接起电话：“喂……” “你自己找人送钱，但是千万别报警，否则就等着给你宝贝儿子收尸！知道了吗？” “我要跟我儿子视频。” 第743章 确定方案，实施抓捕 唐国金的态度强硬了一些。 这是陆川刻意交待的。 到了这个时候，正是劫匪最心急拿钱的时候。 所以对方不会拒绝唐国金的一些要求。 交易之前，确定被绑架人员的安全，是必要步骤。 “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内应到底是谁。”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从目前的得到的信息来看，对方一共有5个人在崔凯的家里。 既然如此，送钱的事情，就让唐国金自己想办法。 这也是，陆川为什么要让唐国金继续筹集现金跟对方进行交易的重要原因。 这下好了，自己被绑架了。 唐国金还想在说些什么，对方直接掐断了视频。 只要保障了唐昊的安全，剩下的事情都是细枝末节。 陈江摩拳擦掌，询问道。 “他们有没有打你？” “第一，唐国金那边让他自己去安排人员送钱，我们的人员不能假扮，不用参与，什么都不用管。” 一定要确保的是，不能让绑匪发现唐国金已经报警。 “小昊……” 陆川听了王兆凯的话，又看向其他人：“大家还有什么想法？” “首先绑匪那边已经同意了唐国金找人送钱的要求。” 这些地址有一些是和上次他们绑架唐小鱼收钱的地址是一致的。 上次见陆川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让警察介入。 “毕竟从人情常理上来讲，能够帮唐国金送钱，这个人一定和对方关系很紧密。” 既然警方最大的优势是绑匪不知道唐国金一家已经报案，那么陆川就一定要把这个优势扩大。 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要不要对这些地址进行埋伏。 听了孙彪的分析，陆川比较认可的点点头。 “我亲自带队精锐力量埋伏在海洋小区附近，只要等劫匪派人去取钱，根据现场情况，我们伺机进行营救行动。” 也许是上次出了差错，所以他们这次没有再选择老街。 敌明我暗，这才是陆川等人最大的依仗。 “第二，海洋小区那边要作为重点。” “不行，我现在要视频，否则的话你们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好了，现在按照我们说的地点，把钱送过去，还像上次一样，送完钱你的人就走，听到没？” “不是刚视过吗？” “要不要提前埋伏？” “那我说说吧。” 唐昊脑袋上虽然戴了个头套，但是唐国金第一时间就听出了对方确实是自己儿子。 十个地址，陆川在绑匪联系唐国金的时候就拿到了。 “你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跟踪对方，不要对方发现。” “但是按照上次绑匪取钱的方法来看，对方不可能和我们碰面，而且十个地点，他们先去哪个地点取钱，谁也不知道。” 所以到现在为止，陆川等人并不知道谁是绑匪的内应。 “但是，有一点我们需要仔细考虑一下。” “绑匪能够知道唐国金一家的动向，说明他们安排了人在小区里面监视唐国金。” “我的建议是，等对方开始取钱，看守力量空虚，我们就开始解救唐昊，至于其他的，只要抓住一个人，剩下的都跑不了。”
“确保了唐昊的安全，在抓人！” “我不建议在送钱地点做埋伏。” “比如唐国金的亲属，再比如他的秘书或者是其他特定人员。” 一一一.二五三.二四八.三四 目前房间里面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枪，有没有其他强力武器也不清楚。 “好好，等着！” “至于钱，反正也没不了。” 第一直捣黄龙。 “所以，我的建议是，盯紧海洋小区那边。” “如果内应是唐国金一家的人，对唐国金家比较了解的话，认识这些人的话，我们突然派一个陌生人过去替唐国金送钱，有没有暴露的风险？” “另外，”陆川看向陈江：“一中队，陈江你亲自带队，跟踪离开海洋小区去取钱的绑匪。” 孙彪直起身体：“我基本同意老王的方案。” “爸！” 通话结束后，对方给出了十个地址。 “所以我不建议我们贸然派警察代替唐国金的人去送钱。” “我的建议还是集中精力盯着海洋小区那边，只要对方有人出动去取钱，那么海洋小区看守唐昊的力量就必定空虚，我们首先目的是解救唐昊。” 只要对方放松了警惕，从房子里面出来去取钱，那么防守的力量空虚之后就是陆川等人行动的最好时机。 王兆凯有不同的想法。 “没有，爸，我没事。” 第二就是同时派人去唐国金送钱的地点埋伏对方。 “布置一下方案。” 之所以到现在没有开展营救活动，就是为了等对方放松警惕。 “等我们这边的消息，一旦解救唐昊成功，你们那边立即动手尝试抓捕！” 一分钟后，视频接通。 但是也有不一致的。 陆川现在可以在两个方面进行动手。 当时，也不能放任取钱的人不管。 “而且就算没了，唐国金也不会在乎。” “这样的话，我们的人就可以假扮成送钱的人，直接到送钱地点。” 其实警方最大的优势在于，绑匪现在并不知道，唐国金一家已经报案。 而且无论是孙彪的分析，还是王兆凯和陈江的建议。 “也不知道这个人了解唐国金一家到什么程度。” 奔着海洋小区，等对方出来取钱后，直接解救唐昊。 刑警大队。 并且经过多种渠道基本确定了，唐昊就被关在海洋小区2号楼崔凯的家里。 在整个案件里面，最重要的其实是唐昊的人身安全。 比如老街。 甚至对方并不知道陆川通过自行车上的指纹，已经锁定了这帮人的具体位置。 唐昊真的是后悔啊。 也没有对唐国金身边的人进行调查。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警方并没有派人进入唐国金家居住的小区。 “根据老街那边，被二麻子把赎金捡走来看，对方取钱的时间差可能比较长。” “是！” 部署完毕，剩下的就是等待。 唐国金家里，对方叫来了李曼玉的侄子李庆。 第744章 时机成熟，开始行动! 对方也在唐氏集团工作，是一个副总。 “唐昊被绑架了？” 李庆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或是说，唐家的所有亲属都不知道这件事。 “不要声张，接下来……” 李庆今天三十多岁，身强力壮，拿五百万虽然有些费力，但是没什么大问题。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这行动，陆川亲自带队。 就是为了防止惊动三楼的绑匪。 就在唐国金站在别墅窗前看着，李庆开车离去的时候。 至于绑匪那边怎么取钱，唐国金并不知道。 如此一来，唐昊那边肯定就是安全的。 就这样，陆川等人观察了半小时，但是单元楼里再也没有人出来。 现在里面应该只剩三个人。 然后直奔小区门口。 解救唐昊的把握大了很多。 车库里，司机老宋也跟着发出去一条信息。 陆川再次叮嘱陈江：“对方去取钱的位置都比较偏僻，你们那边一定要注意跟踪距离，千万不要让对方发现。” 唐国金按照陆川的要求，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已经报警的事情。 一共安排十二人，从不同方向靠近2号楼3单元。 目送李庆开车离开，唐国金终于松了口气。 崔凯收到短信，激动的对空挥拳！ 陈江这边早就做好了准备。 “就按照原先定好的计划，分两批拿钱，到时候，小光，还是你这边，从希尔顿后门，把人弄进去。” 前前后后，十二个人进入单元楼，用了十分钟。 “一中队，跟上去，注意跟踪距离！” 而且现在也送出去了。 每一户的情况，陆川这边都进行了摸底。 “是陆队，放心，我们这边做好了预案，保证不出问题！” 与此同时，海洋小区。 现在，就看对方是不是还有人出去取钱。 说话的是五人中惟一的女性。 “怎么样？” 按照绑匪那边的要求，李庆先要把10袋钱放到10个不同的地方。 “五个人，走了两个，动不动手？” 因为每个位置都比较偏僻，而且距离市区又比较远，所以想要全部运输完，估计得大半天的时间。 “是！” 对方即便是找唐小鱼了解情况，也是利用唐小鱼去银行取钱，这样一个空档。 除了崔凯住的301，其他住户的情况，他们都掌握了。 “陆队！又出来一个！是崔凯！” “远远吊着，注意不要被发现。” “是！” “你别的都不管，只要把钱送到地方就行。” 陆川并没有冒然行动。 并且无论是陆川见唐国军或者是警方询问唐小鱼这边绑架情况，都用了非常隐秘的借口和理由。 “陆队，他开了一辆轿车，离开了，跟不跟？” “陆队！有人出来了！” “车子我已经让司机老宋准备好了，但是他不能跟你去，你自己开车……” 让对方取钱就是为了让的对方放松警惕。 “哈哈，一个亿！那可是一个亿！” 另外，就是这次唐昊被绑架，唐国金依然是和上次一样。 一一一.二五三.二四八.三四
“行了吧，用得着那么小心吗？” 单元里边一共有14间房子，居住人的只有7间。 对方开了一辆停在小区门口的面包车，离开了海洋小区。 “鱼已上路。” 望远镜里，崔凯走出单元楼，四处张望了一眼。 对于这次和警方，也就是和陆川的合作，唐国金是很放心的。 “最少要过几年，知道吗？” “大哥，放心，干了这一票，这辈子都不愁了。” “老宋传来的消息，钱已经送出去了！” 并且，陆川已经做了安排，所有人都是分批进入单元楼。 “应该就是崔凯两个人取钱，陆队，行不行动？” 虽然已经开始行动，但是并不是大部队直接冲进小区。 现在，对方终于出现了。 在唐昊被绑架的期间，只有唐国金和唐小鱼跟警方有过接触。 五千万，十个旅行袋。 “我们这次弄的这么大，唐国金事后肯定会报警。” 确实真的按照对方说的，准备了一个亿现金。 如果被发现跟踪，什么都完了。 陈江这边还准备了人手跟踪。 这几天时间，陆川等人已经把崔凯居住的单元楼摸透了。 就像上次唐小鱼被绑架后，绑匪只是告诉他把钱放到10个地方。 从自己报警到现在，只见了陆川一面之后，警方甚至都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 为了防止被发现，他们准备了三辆社会车辆交替进行跟踪。 孙彪、王兆凯和陆川在这里。 首先，警方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 “还有，等拿到钱后，大家各奔东西，不过有一点，这些钱不能存银行。” 李庆搬了半天才搞完。 “我看这次，咱们快刀斩乱麻，赶紧收钱，完了走人！” “不能着急，还是像上次那样，等对方把10个位置的钱全部送完，我们随机抽，然后去取钱。” 几人并不知道，此刻，就在他们所说的希尔顿酒店里，一群人正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再等等！” 崔凯是目前陆川等人唯一一个确定身份的绑匪。 “咱们什么时候去收钱？” 剩下的就是送钱了。 三个绑匪，两男一女！ “行动！” 一楼走廊内，十二人已经子弹上膛。 第二天，唐小鱼就获救了。 这样的话，即便警方最终没有抓到绑匪，他们收到了钱，也许自己的儿子也应该是安全的。 “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查希尔顿酒店的监控，你从后门把人弄进去，他们查不到。” 希尔顿酒店房间内。 “是！” 对方选择的藏钱地点都比较偏僻，崔凯和另一个人离开后一时半会回不来，所以他们还有时间。 所以，出现的陌生人，一定是301出来的。 给唐国金的感觉就像是自己根本没有报警一样。 “不行！” “也根本想不到，我们就在酒店后边的小区住。” “我来开锁，剩下的人跟着冲进去！” 这次行动之所以陆川打头阵，是因为他有系统奖励的开锁技能。 相比较强拆，陆川这边在两个呼吸内就能打开门锁。 第745章 解救成功，全部落网 第746章解救成功，全部落网 其实关于如何进入崔凯的家里，陆川等人研究了好几个方案。 比如请武警出马，从楼上直接绳索下降，从窗户突破进去。 或者是采用强拆破门的方式，从正门进入。 再或者假扮物业的人员，骗对方开门。 “人没事就好。”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相比较其他人，宋德高最后拿到手的钱其实要更多。 “是是是，您放心，我一定配合好。” 因为对方开着车很容易出现意外。 陆川等人冲进来的时候，三名绑匪正在客厅开红酒庆祝。 陈江收到信息后，第一时间把消息反馈给了陆川。 很快，一队人就上了三楼。 “好！” 对方被塞了耳塞，套了头套，嘴巴也被透明胶给粘上了。 陆川拿起手机，递给眼前的绑匪：“这是你戴罪立功的机会，我希望你把持住！” “我们……其实都是从犯……” 昨天陆川已经派人进入楼道内，观察过崔凯家的门锁。 强拆更是无法确定进门的时间。 当然，也不能过晚行动。 “是你们！” 当时去机场接唐小鱼的就是司机老宋。 唐昊和陆川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当时他们谈的就是唐小鱼绑架的事情。 面对警察的询问，三人供认不讳。 留守在崔凯家里的仨人，击掌相庆！ 虽然，他们已经尝过一次甜头，但是这一次可比上次多多了。 哗啦！ 这一次他能拿到1000多万，加上上次的500万，宋德高就有两千万了！ 两千万！ 哪里去不得？ 再加上老爹的那一部分！ 宋德高在红彤彤的钞票上狠狠的亲了几口，然后把钞票搬进了车里。 姓唐的简直太有钱了。 唯一的女性绑匪，曾经在他家里做过保姆。 没有看到钱，绑匪就不知道这次绑架到底有没有成功。 一直跟踪宋德高的刑警，也在对方把钱装进车子后，给陈江做了汇报。 按照约定，宋德高给留守的人打了电话。 保姆被开除，他也就跟着走了。 插进去，手腕微微一抖。 如果不能迅速进入室内，快刀斩乱麻，把绑匪控制住，万一让对方劫持了唐昊，陷入对峙，那这次的营救行动就会出现变数。 这几天被绑架的时候，唐昊想的最多的就是两人在赛车场的谈话。 陆川决定这个时候动手，成功率应该是最大的。 “哈哈，一千万到手！” 所以，陆川选在绑匪第一次收钱后动手。 因为等他们钱收的差不多的时候，精神又再度紧张起来，他们要为后续的撤离做准备。 而现在，一下子就有五百万在跟前。 早知道，上一次就特么要一亿。 可以确定，崔凯家的门锁就是比较普通的b级锁。 这次的抓捕行动可以说非常顺利，不费吹灰之力。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对绑匪进行突击审讯。 每人带着一千多万，去享受生活。 因为唐国金家卧底的老宋，就是他爹。 然后分别进行审讯。 但是案子还没有彻底侦破完，外边还有崔凯和宋德高两个人没有被抓获。 钞票，真特么好。
现在对方还在外边取钱，等十个旅行袋都取走后，自然会回来。 他爹的钱，不就是他的钱吗。 他们只要按照上一次的流程操作一遍，最后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一一一.二五三.二二四.一五七 现在收到了第一笔钱，那就说明整个流程依然和上次一样。 陆川过来的时候看到对方虽然狼狈了一些，但是感觉精神状态还不是那么糟糕。 还有一个男子，曾经给唐昊开过车。 拍了一些照片。 跟那个保姆是夫妻。 已经在2号楼3单元内走廊集合的众人收到消息后，陆川一挥手：“行动！” “陆队，唐昊找到了，卧室！” 在主卧室里面发现了被绑在凳子上的唐昊。 自己是不是就不用被绑架了。 宋德高已经到了第一个放钱的地方。 最终，陆川还是决定自己上场，用系统奖励的开锁技能。 万一出现街头追捕撞上行人，那问题就大了。 陆川走在最前面，子弹已经上膛。 铃铃铃，茶几上的手机响起。 “唐总的司机老宋，就是我们的内应。” 陆川大大松了一口气。 所以，这两个人陆川的计划是等待他们自己上钩。 里边传出了宋德高的声音：“三哥，第二笔钱拿到了！” 从心理学上来讲，绑匪在没有收到钱的时候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唐昊听了，一脸震惊。 以陆川的开锁技能，用不了两个呼吸就能解决掉。 对方使用免提接通。 “警察！别动！” “警察，抱头！抱头！蹲下！” 这边六个人把三名绑匪摁在地上，铐上手铐的时候，其他几人也在各个房间里面搜查了一遍。 陆川靠在门边，手里是锡纸开锁工具。 如果当时他答应了陆川，那么…… 但是，无论那种方法，都有暴露的风险。 哈哈！ 当看到旅行袋里红彤彤的钞票，宋德高嘴角咧开。 陆川没有直接下令，跟踪他们的警察进行抓捕。 接下来就是收获的时间。 三个人里，唐昊居然认识两个人。 三名绑匪脸色煞白，女人甚至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了。 或者，他们也担心唐国金报警。 上一次，他们六个人搞了3，000万，一人最终只分了500万。 唐昊这边被成功解救，可以说这个案子算是成功一大半了。 因为偷东西，后来被辞退了。 “陆队……谢了！” 怪不得唐小鱼刚下飞机就被绑架。 “其实这个事最先就是老宋提出来的，他和他的儿子宋德高最开始策划的。” 一队人分成两组，一部分在3楼向下的楼梯上，一部分在3楼向上的楼梯上。 揭开头套，把唐昊放开之后，对方也看到了进来的陆川。 客厅里，唐昊看到三人时，一脸惊讶。 “第一笔钱收到！” 绑匪收到了第1笔钱，一定是最兴奋，警惕性最低的时候。 大概了解了情况之后，陆川把三个人关到了不同房间，各自有两名刑警看着。 就在陆川的等人开始行动的时候。 宋德高嘴里的三哥开口：“注意安全，抓紧回来，晚上咱们好好喝点！” “你就瞧好吧，那我挂了啊……” 第746章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后续陆川又控制着这个所谓的三哥接了崔凯三个电话。 按照分工，崔凯和宋德高两个人负责在外面拿钱。 今天这一批次，他们让唐国金一共送出了10袋现金。 两个人分别拿上5袋，然后返回。 剩下的现金，要明天才能拿上。 “衣服都穿那剩下的！”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宋德高要比崔凯晚回来半个小时。 上一秒还在天堂，下一秒就可能坠入地狱。 这边在审讯那边在取钱，两个小时之后，宋德高和崔凯那边已经把10袋现金全部装上了车。 而且，他们策划好了。 埋伏抓捕崔凯之后，还是这四个刑警，准备接着埋伏下一个绑匪，也是最后一个。 而是唐国金的司机老宋。 这种情况，那都是小意思。 这个地方比较昏暗，又空间狭小，对方想跑都没有地方跑。 陆川就把抓捕地点放在进入单元楼的楼道内。 其实在锁定崔凯家的时候，陆川这边就已经具备抓捕解救的条件了。 负责抓捕的四个人，也都是老手。 这些东西折算下来一年也有个几十万了吧。 “吃饭我都只能在厨房。” 唐国金脸色复杂的看着跟了自己二十年的司机。 还有自己跟人家跑了的前妻。 他又要回到那个暗无天日，没后自由的地方。 而且这一次……能不能出来都不知道。 可是，当崔凯踏进单元楼被摁到在地，铐上手铐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完了。 每个袋子里面都有红彤彤的钞票500万。 最感觉的自己应该会去南方。 之所以这么做，用三哥的话说，就是拖一拖唐家。 他能从后门，没有监控的通道进入酒店。 没有杀人的心思。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今天拿到一半的钱之后，在晚上的时候会把唐昊送进希尔顿饭店。 听说南方的气候比较好，姑娘水灵，饭也好吃。 只要过了今晚，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唐国金20年前公司刚刚有所起色的时候，他就雇佣了对方给自己开车。 有了这笔钱之后，崔凯在全国任何地方都能活的好好的。 为什么？ 老宋哈哈大笑。 把唐昊弄下楼后，会带着他坐车转两圈。 谁？ 四人没说话，但是当冰冷的手铐上手时，崔凯就知道，完了。 还有就是崔凯留在唐昊自行车上的指纹。 上一次唐小鱼的事情，他们就是这么干的。 只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而且他们这边也方便把唐昊进行转移。 结果，绑匪不知道泄露他们的是这帮人联系唐家的电话。 这是陆川直接锁定海洋小区，锁定崔凯家的关键。 今天晚上老子就给你来个榜一大哥。 那可是500万，崔凯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经过这三个人的分别审讯，可以确定一点是绑匪一伙人确实没有想对唐昊动手。 “结果呢？你住着大别墅，家产十几亿。” 他要让她看看，什么叫昨天的自己你看不起，今天的自己让你高攀不起。 当对方吭哧吭哧扛着五百万现金进入单元楼门口的时候，直接就被早就躲在门后的刑警摁到了。 唐国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到时候特根本想不到，自己被绑的地方就在希尔顿酒店后边的小区里。 一一一.二五三.二二四.一五七 让他们提心吊胆，不敢报警。 让陆川有些惊讶的是，主要的谋画人其实不是这五个人。 人生的巅峰就在眼前。 这几个人虽然学历不高，但是绑架这件事策划的还算比较精细。 他实在想不通，跟了自己20年的老宋，竟然是策划绑架自己女儿和儿子的真凶。 但是被抓的时候，和崔凯一样。 两眼懵逼。 “明白！” 如果那次就收手的话，自己一样可以过上想要的生活。 “咱们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我给你打了20年工，当了20年牛马。” 从一开始每个月工资200块，涨到了现在的2万块。 哪个司机工资能赚到2万块呢？ 更何况除了这些钱之外，别人送他的烟酒，唐国金一律全都给了老宋。 可是，如果对方报警，老爸那边怎么可能不知道？ 就在宋德高被抓的同时。 按照约定他们会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然后把旅行袋一个个搬上楼。 陆川就在单元楼门口部署抓捕行动。 因为绑匪其中一人，就在希尔顿饭店上班。 第一个要拿下的就是他看上的那个小主播。 “你问我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手铐的手感，他太熟悉了。 他么的，骂老子穷鬼！ “我草！你们谁啊……” 唐国金家。 “还得吃你们剩下的。” 人生大概率就是这样。 上次绑架完唐小鱼之后，自己已经分到了500万。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无论唐昊还是唐小鱼，都没见过这些人长什么样子。 开着车跑了5个地方，拿了5袋现金。 当然，也可以说是打了个出其不意。 最先回来的是崔凯。 崔凯这一辈子可能都没有今天下午这么开心。 他么得！ 崔凯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 而现在这些钱马上就是他的了。 用钱砸，也能把她砸上床。 之所以并没有立即动手，就是为了100%的确保唐昊的安全。 两个人年龄差不多，小时候在一个村长大。 他甚至一直在琢磨，有了这笔钱之后应该去哪儿。 海州市肯定是不能呆了。 唐国金自认为他待老宋不薄。 陆川亲自给老宋戴上了手铐。 警察怎么会在这？ 自己不是已经拿上钱了吗？ 姓唐的……报警了？ “当年你家穷的揭不开锅，你忘了谁给你半拉馒头的？” “给我呢？就那么两三万一个月的工资！” “他手里会提着100多斤的旅行袋，行动不便，只要对方开门后一进来立即扑倒，明白没有？” 到时候随便把唐昊塞进某个空房间，谁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为什么？” 有了这1000多万，崔凯觉得可以夜夜当新郎，天天换新娘。 老宋虽然吃的是剩下的菜，可那是谁都没有动过一筷子的鱼翅鲍鱼。 给他的衣服，也都是自己没穿过的新衣服。 当年那半拉馒头的恩情，唐国金从来没忘…… 第747章 又一年指纹会战 第748章又一年指纹会战 无论是在海州市还是其他什么地方，绑架勒索案发生的概率并不高。 这次案件，绑匪的作案手段其实并不高明。 无论是绑架唐小鱼还是绑架唐昊，过程都比较粗糙。 只不过是唐国金没有在唐小鱼第1次被绑架后报警，导致这帮人头脑发热。 又来了一次绑架。 同一伙人绑架同一个目标家族，连续两次，电影里边都不敢这么演。 这起案件里起最大作用的其实是唐国军的司机老宋。 如果没有老宋这个内应，唐小鱼被绑架的可能性非常低。 唐昊那边也是一样，他去北山骑自行车的事，根本没几个人知道。 首先唐国金决定报案之后并没有拨打110，而是通过陆家的关系联系到了陆川。 还有询问唐小鱼有关绑匪的情况，当时也是老宋开车送唐小鱼去的银行。 另外，这起案件能顺利侦破，和唐国金、陆川的谨慎也密不可分。 而恰恰是老宋开车送他过去的。 也只有这个时候，唐昊的保镖才不会跟着他。 陆川最担心的是唐昊的安全。 案件整个侦办过程当中，警方和唐家的联系其实很少。 “六名嫌疑人已经全部都案，昨天晚上我们已经连夜进行了突击审讯。” 那也是老宋开车送唐国金去的。 所以他当时如果贸然报警的话，绑匪肯定能知道。 以取现金的名义，骗过了老宋，警方在银行VIP室内和唐小鱼碰了面。 商场的咖啡厅。 万一暴露，对方撕票逃跑，那就真的完了。 之后，陆川和唐国金第一次见面，也是办案中唯一一次的见面，地点选的很好。 “所有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现在大队里边正在整理资料，争取一周之内把案子移交过去。” 这种地方，一想就不太可能是警察办案的地方。 再加上技术支援组的技术支持，案件侦破的难度说实话，并不是很大。 这点尤为重要。 整案子里面要说比较聪明一点的地方，就是绑匪从来没有和唐小鱼和唐昊见面。 唐国金并不知道，老宋就是内应。 高新区分局。 “好！” 陈卫国是真的高兴啊。 今天一早，他就接到了唐氏集团的感谢电话。 送钱的意思，那是在明显不过。 唐国金明确说了，要给高新区分局捐赠五十辆越野车。 五十辆！ 全分局的车都能更新一遍了。 这年头，还是办跟有钱人的相关的案子好。 “这件事刑警大队干得好！” “陆川啊，说实话，你来了之后，我这压力可是轻了不少啊哈哈。” 陈卫国这话说的没错。 如果是原来的时候有这种大案要案，那上场指挥的就是他本人。 但是陆川来了就不一样。 只要是出了案子，基本上不用他去出面。 陆川一个人就能搞定。 来的这两个月，其实刑警大队那边的案子没少出。 但是一起案子都没有移交上边的刑侦支队。 要是放在以前…… 前两天市局召开分局例行月会，其他分局长对陈卫国这是好一顿羡慕啊。
对于公安局来说，虽然不仅仅只有破案一件事。 什么治安了，法治了，稳定了，安保了，等等工作一大堆。 但是，最最重要的事情，还得是八大类刑事案件的侦办。 这是公安局的命根子。 所有公安局里面的领导，不管分管什么，基本上都要和刑侦挂上边。 比如陈卫国，原来就是刑警出身。 再比如海州市公安局局长宋江国，同样是刑侦出身。 政委王凯，虽然是从现勘出去的，可是去现勘之前，人家就是行动组的组长。 当然，万事都没有绝对的。 也有些人提拔了，但是和刑侦不怎么沾边，这个就是凤毛棱角了。 “陈局客气了，警察吗，办案是本分。” 其实无论是陆川担任刑警大队这个大队长还是其他人来担任，大家都是尽心尽责有责任心的。 袁绍康原来干刑警大队队长的时候，天天也是加班加点熬夜班。 但是办案就是这个样子，能力决定一切。 有些东西你发现不了，有些线索没有办法串联起来，这个案子就是破不了。 就比如刚刚发生的这起绑架案，无论谁来只要谨慎一些，小心一些，不要让绑匪发现唐国金已经报警，那么这个案子谁来办都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换成是原来的刑警大队长袁绍康，也没有任何问题。 陆川在破案方面有优点有长处，但是也有短板。 作为现勘刑警出身，陆川对现场的把握要比一般人敏锐的多 而且他亲自上手就能够鉴定，分析出指纹足迹等痕迹信息。 这比在现场发现痕迹，回去再转给技术人员进行分析之后是不一样的。 虽然这样来做专业性和技术性提高了，但是对案件整个分析的连贯性并不好。 陆川这在这方面的优势，比任何人都要强。 而陆川的短板就是经验不足，逻辑分析能力和推理能力有些偏弱。 其实领导也都把陆川的这种优点和缺点看在眼里。 所以上级才会把陆川从刑侦支队的现勘办公室调出来，到高新区刑警大队担任大队长。 刑侦支队办的都是大案要案，尤其是命案居多。 这两年来陆川在刑侦支队里面发挥了重要作用，经历过很多大案要案。 尤其是加入省厅重案组之后，接触到了海州市以外的重要案件的侦办。 但是一些常规案件，陆川接触的不多。 刑警大队这边正好相反，大案要案虽然不多，但是一些比较特别的案子，一些常规案件出现的概率可能要更大一些 陆川在这个岗位上历练一年半载之后，一些短板可能就补齐了。 “对了，昨天收到市局的通知，一年一度的指纹会战又开始了，你今年有没有兴趣参加？” 指纹会战？ 对于指纹会战陆川再熟悉不过。 去年过年之后海州市公安局就搞了一次指纹会战。 那一次，陆川可以说是来了一场个人秀。 也彻底奠定了陆川海州市指纹鉴定分析第1人的称号。 之后他还参加了省厅的指纹会战。 正是在省厅的指纹会战中表现特别优异，拨得头筹侦破了几个大案要案，陆川才被李东林看重。 后来，陆川帮助省厅刑侦处办理了几个案子后，加入了重案组。 第748章 宏发小区的命案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又是一年。 不过这一次，陆川不打算去参加指纹会战了。 “这次就不去了吧，反正也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了。” 陆川去年在指纹会站上基本上就把海州市有关指纹的积案，尤其是命案过了一遍了。 当时能够比对成功的，当时就已经比对完了，当时没有成功的陆川现在去比对也没有用。 主要是系统里面如果没有目标人物的指纹的话，怎么比对都白扯。 另外今年以来各个分局发生的一些要案，除了上交给刑侦支队的，其他一些和指纹有关的案子，他们都请陆川看过。 所以海州市公安局今年组织的指纹会战，并没有什么大案子。 都是今年发生的一些小案子。 陆川这边还管着一个刑警大队，长时间离开，不合适。 海州市公安局几千号人，光是现勘刑警就是一两百号人。 不可能所有的工作都让陆川一个人去干。 就像省厅的指纹专鉴定专家一样。 人家确实利害，但是也不能所有的指纹都拿去给这个专家去鉴定。 各自有各自的分工。 公安局不是靠某一个人撑起来的。 否则的话，陆川一辞职还能说公安局就开不下去了。 没这个道理。 再重要的人离开了，也依然有人会取代他。 这就是现实。 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 圣人死了，太阳也同样会东升西落。 “行吧，宋局就知道你不会去，这样，抽时间你过去给讲堂课。” “这个没问题，我……” 铃铃铃！ 陆川没说完话，陈卫国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陆川主动停下，等陈卫国接起电话，起了半个身子，准备出去。 领导接电话，能回避就回避。 以前陆川在刑侦支队的时候，不太在乎这些。 搞技术的人，就是鉴定指纹，搞足迹分析鉴定血迹，做一些技术上的工作的事情。 人情世故之类的，也就是刘国栋四个人之间聊聊天。 他们几个又都不是事多的人，平时比较好相处。 所以，陆川也不是太在乎。 但是来刑警大队，就不一样了。 除了破案，人情世故的事情，就多了起来。 吃饭的，喝酒的这些先不说。 怎么跟领导汇报，那就是一门大学问。 去领导办公室怎么汇报，领导来视察该怎么汇报。 同一件事，如何说才能让领导同意。 这就是陆川最近研究的事情。 可惜的是，系统没有这方面的技能，只能靠陆川自己揣摩。 就像现在。 陈卫国要接电话，陆川抬起半个屁股，其实他不是真的要走。 主要是作出一个姿态，等待陈卫国的指示。 如果对方什么表情都没有，也没有什么手势，那陆川就顺势离开。 这次谈话也就结束了。 如果对方招呼他坐下，那就说明领导还想跟他谈话，也不在乎陆川听到电话里的内容。 这倒也不是说什么官僚主义。 说白了，就是一个人情世故。 当然这也得分什么级别。 陆川在刑警大队的时候，属下给他汇报工作，敲门进来就直接说，说完直接走。
更多的时候，是在会议室里讨论。 办案子，哪有这么多客套。 有啥话直接说就完了。 陈卫国摆摆手：“没事，你坐着……” 说完，他接起电话：“……什么？” 这表情，这语气，陆川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好，我知道了，” 电话还没有放下陈卫，陈卫国就给陆川说了：“报警中心的，出人命了，他们主任打给我的，估计你那……” 嗡嗡嗡。 正说着，陆川的手机响了。 陆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果然是报警中心。 高新区分局这边的报警中心，正常情况下是按照警情来分配给下边的派出所，让他们到现场去处理。 而一旦遇到命案的话，会直接通报给分局局长陈卫国，还有刑警大队大队长陆川。 “陈局，我这就去现场。” “好，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汇报，分局全力支持！” “是！” 离开陈卫国办公室，陆川立即拨通了一中队队长王兆凯电话。 “宏发小区，有命案，立即带人过去，我在分局这边，直接赶过去。” “是！” 陆川是从刑警大队那边坐车过来的，出了办公大楼之后直接坐上警车直奔现场。 十七分钟后。 宏发小区门口。 属地派出所的人已经到了。 这里正好归华光街派出所管理。 所长黄建民已经到到场。 路上，陆川和对方已经电话联系过。 小区门口，黄建民接上陆川：“陆队，这边。” 下了车后，陆川大概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宏发小区的地理位置比较好，周围商业体成熟，有较好的医疗和教育配套资源。 小区门口道路两侧有临时停车位。 大多数车辆都比较高档。 小区门口有行人门禁。 并且小区是人车分流。 陆川虽然没穿警服，但是黄建民穿了，门口的保安自然不会拦着。 “我们是十分钟前赶到现场的。” 宏发小区归属华光街派出所管理，距离比较近，黄建民得到消息，接到报警中心电话后，立即带人赶了过来。 “在九号楼，三单元201。” 陆川前脚进去，王兆凯他们也到了小区正门，跟着小跑追了上来。 案发楼栋的单元门口，已经有警察在维持秩序。 两人一边上楼，黄建民一边汇报情况。 “最先发现情况不对的是死者的邻居，他说今天凌晨的时候，听到隔壁有女人的嘶吼声还喊着救命，当时他就敲对面门。” “不过对方没有开门，只是说看电视，声音太大了。” “邻居当时也没当回事儿。” “今天早晨起来之后感觉不太对劲，又去敲对面的门，但是一直没有动静。” “所以对方联系了物业。” “物业公司有业主的电话，打了电话之后发现铃声一直在里边响起，但是没有人接。” “接着就报案了。” 楼道里站了不少人。 有警察，还有物业的人。 202室，有派出所的人和发现异常的邻居在一起。 案发房间的门，也都打开了。 “兆凯，你先带人做笔录，高文祥，跟我进现场。” 第749章 新鲜的尸体 第750章新鲜的尸体 “有没有人进过现场？” 站在房间门口，陆川首先打量的就是户外房门。 门锁是撬开的。 上面有很明显的破坏痕迹。 而且痕迹很新鲜。 “物业的人，隔壁邻居，我也进去过。” 黄建民跟在陆川身边，简单介绍情况。 陆川点了点头之后没有再详细询问。 根据黄建民所说，他到现场的时间其实也并不长。 这方面现在来做比较困难。 之后发现了里边的尸体，然后报案。 当时物业方面有四五个人进入过房间内，再加上隔壁邻居和黄建民，整个房间内的脚印乱七八糟，尤其是从入户门到卧室这一段距离。 对方当时趴在自家门上听了听，但是并没有发现后续的什么声音，就直接回去睡觉了。 所以物业这边的维修工，用工具撬开了入户门。 “不过我出去看的时候，没有见到其他人。” 邻居发现不对劲之后，找物业的人过来一直敲对方的门，然后拨打电话，但是都没有反应，电话也是听到在房间内响起。 一中队的其他人在楼上和楼下，分别询问。 另一边的王兆凯，此刻正在询问邻居今天凌晨的情况。 卧室内，陆川已经看到了看到了尸体。 但是大概的时间集中在凌晨三点钟左右。 虽然入户门的门锁已经被破坏，但是陆川依然在上面进行了指纹采集。 进一步就是足迹的采集。 “应该不仅仅只有我听到了，楼上楼下应该也有人听到。” 现在并不能确定死者究竟是他杀还是自杀。 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采集到嫌疑人足迹或者是其他可疑足迹的可能性，但现在来看可能性是比较小的。 楼下的邻居听到声音后上了趟厕所，无意间瞥了一眼客厅的钟表，时间大概是3:15。 “就是听到对面的声音很大，我还以为对方出了什么事。” 凌晨睡的正是深沉的时候，楼上居住的大爷以为自己幻听了。 但是小心总没有过错。 有人反应听到了声音，但是并没有在意。 粉色的双人大床，床头上有两个老虎模样的玩偶。 两扇窗帘，其中一扇拉着，挡住部分了阳光，卧室内显得有些暗淡。 死者成大字型，仰面躺在床上，双目睁开，定定的看着天花板。 集成吊顶上，灯光明亮，照射着死者苍白的脸颊。 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过，正是这间房子的业主秦微微。 根据物业提供的信息，死者是一名平面模特。 物业经理和这名平面模特认识，是因为他在这个小区的物业公司里面做过一些宣传照片的拍摄。 陆川刚刚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客厅以及卧室里面，放了很多死者的写真照片。 此刻死者平躺在床上，脸色惨白，鼻孔内有两行血迹流出，不过已经干涸。 陆川仔细查看了死者的尸表。 没有明显伤痕，也没有发现明显被侵犯的痕迹。 死者身上的红色睡衣完整覆盖，也没有发现撕扯的迹象。 从尸体表面来看，暂时没有发现他杀的痕迹。 “陆队，感觉有点像……脑溢血死亡？”
高文祥有些奇怪的检查了一下死者的鼻腔。 一般来说，鼻腔流血大概率是鼻腔内部的毛细血管破裂导致的。 人体的鼻腔内覆盖着大量的毛细血管。 覆盖这些毛细血管的皮肤很薄，一旦因为受到外力撞击或者是特别干燥的气候，碰触之后都会导致毛细血管破裂，进而出现流鼻血的现象。 大部分人都有过流鼻血的经历。 但是，很多人都是在鼻血开始流之后，就立即采取止血措施。 可很多人并不知道，流鼻血的出血量其实是很大的。 一般来说，在不下去止血措施的情况下，能够达到十毫升，甚至更多。 然后血凝作用才会产生效果，鼻血慢慢的自动止住。 但是，死者鼻孔里的鼻血并非如此。 两侧鼻孔的血液痕迹粗壮，流血量不多。 这种情况，有些类似大量脑内出血，从鼻腔中流出的感觉。 陆川点点头，高文祥的这判断，也是他的判断。 “死亡时间……” 陆川摸了摸死者的肢体，感受了下尸体僵硬程度和尸体温度。 对方死亡时间应该在五个小时左右。 也就是今天凌晨5点钟。 这个死亡时间的尸体，正是尸僵发生最剧烈的时候。 一直到死后12小时尸僵将会达到巅峰，并开始慢慢消失。 “陆队，要不要联系一下家属，准备尸体解剖。” “如果判断对方是脑溢血出血导致死亡的话，可能这个案子应该就是自然死亡。” “跟咱们就没关系了。” 突然发病死了，那自然不是刑事案件。 只不过，高文祥的猜测，对于死者本身来说，有点匪夷所思。 死者年龄大概在20多岁。 这么年轻…… 死于脑溢血，确实有点奇怪。 另外脑溢血导致死亡的概率虽然比较大，但是也有一定的时间间隔。 通常来说脑溢血发现如果早的话，得到及时救治，不会导致人死亡。 虽然通常都会有一些后遗症，但是生命存活率还是比较高的。 除非是特别严重。 “她不是自然死亡。” 对高文祥的推论，陆川第一时间就给否了。 “嗯？” 高文祥脸色一怔：“为啥？” 为哈？ 陆川把尸体的手臂抬起来，掀开腰间的红色睡衣，露出一部分背部皮肤。 “死者的背部，你看看这几条印痕。” 高文祥仔细一看，死者背部有淡淡的，很难观察到的网格状瘢痕。 “这……” 高文祥虽然能力水平不是特别高，但是这些基本都东西，他当然知道怎么回事。 人在死后，血液系统会很快停止工作。 人体在重力作用下，会压迫身体承重的部分。 这会导致承重部分的毛细血管挤压，血液形成不均衡的分布。 比如人在死后，手腕或者脖颈被掐过，就会导致在尸僵过程中，出现红色瘢痕。 这种瘢痕会随着尸僵的进展，颜色越发深。 现在，床上的死者因为死亡时间不长，尸僵还没有达到最高峰，所以背部的网格状瘢痕，颜色较浅，不容易被发现。 第750章 还我命来 陆川刚刚也是仔细观察，才发现了一些端倪。 陆川这个时候指了指卧室外的卫生间：“你去看看卫生间的地砖形状，看看和这个瘢痕是不是一样大小。” 高文祥走出卧室，去了卧室旁边的卫生间。 业主的房子是典型的三叶草户型。 入户门正对着卫生间，卫生间左右两边分别是主卧和次卧。 客厅联通餐厅，朝北的阳台是厨房。 陆川刚进门的时候，扫了一眼卫生间的地方，发现了一些细节。 高文祥推开半掩着的卫生间门，注意力直接放在了地面上。 黄色的地砖，为了防滑，上面分布着纵横交错的网格，其大小和刚刚高文祥在死者背上看到的大小一模一样！ “陆队！就是这个地砖！” 这时，高文祥在终于明白，陆川为什么那么确定死者不是因病死亡了。 因为死者的第一死亡现场是在卫生间。 结果，陆川等人进来的时候，尸体却在床上。 为什么？ 尸体总不可能自己跑到床上去。 当然，如果高文祥和陆川猜测是正确的，死者的死亡原因是因为脑溢血。 那么对方在卫生间倒地之后，也有可能自己爬到床上。 但是死者背后的瘢痕是在彻底死亡之后才有可能出现的。 也就是说死者不可能是在发病的过程当中，从卫生间自己移到床上的。 所以逻辑的不通顺，能够说明死者最初的死亡地点就是在卫生间。 那么到底是谁把死者的尸体从卫生间搬到了床上？ 这也是陆川为什么做出死者的死亡，并非因病自然死亡的重要判断因素。 床上的被褥、床品都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室内的橱柜、抽屉等也没有翻动的迹象。 从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基本上排除了谋财害命的可能。 之后陆川对卫生间进行了详细的勘察。 包括下水道、洗脸池等等地方，都进行了细致的样品采集。 卫生间的洗漱台前。 陆川仔细观察。 镜面很干净，但是总感觉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 “陆队，怎么了？” 怎么了？ 陆川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但是就是感觉这个镜子好像有问题。 高文祥也看出了陆川一直盯着镜子看，伸手就要过去摸：“这镜子……” “别动！” 就在高文祥的食指刚刚接触到镜面的时候，陆川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陆川的声音很大很突然，吓的高文祥一激灵。 “陆队……” 陆川上前仔细观看高文祥刚刚触摸镜面留下的点点痕迹。 “老高，把热水器打开，把卫生间门关上。” 高文祥虽然不太知道陆川为什么要这样要求，但是他没有迟疑，立即按照陆川所说的这样做。 案发现场的卫生间面积大概有10个平方左右，不大不小。 从现场的痕迹来看，死者昨天晚上似乎在里面洗过澡。 白色浴盆里面的水渍还没有完全干掉。 刚刚陆川和高文祥已经对卫生间内进行了全方位的勘察。 能取到的细节线索和物品都已经提取到了。 但是高文翔还是比较小心，在放水的时候把喷头对准了浴缸，这样水就不会喷溅到外边。
“调高水温。” “好。” 高文祥把水温调整到最高，不一会整个卫生间内就变得雾气缭绕。 整个过程当中，陆川一直盯着镜面。 随着雾气越来越多，镜面上附着上了哈气。 呼…… 渐渐的，一行文字竟然显露出来。 “还我命来！” “这！” 高文祥也看到了镜面上的变化，关闭喷水的蓬头，惊讶的走到陆川面前。 此刻镜面上除了刚刚高文祥食指碰到的地方出现一个点之外，上面竟然还有一行文字。 “这怎么回事？” 陆川眉头深皱。 这就是他为什么觉得镜子总有一点问题的原因所在。 刚刚他在观察镜面的时候，发现有些反光点并不一样。 整个镜子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 但是却有些总感觉不舒服的不对劲的地方。 现在，雾气蒸腾，镜子上出现了哈气，那行字体竟然显露出来。 “怎么弄的？” 高文祥看着上面的字迹，接着问道。 哈气保存的时间并不长，字迹也会渐渐不清晰。 陆川取来现勘照相机立即对字迹进行了拍照。 “应该是肥皂水。” 有人用肥皂水在镜面上写下了这行字。 没有水蒸气的时候，上面的字根本不会显现，但是一旦出现水蒸气，占有肥皂水的地方，雾气不会凝结，就会显现出一行文字。 只不过这一次显现字迹的痕迹要淡一些。 如果是昨天晚上或者是今天凌晨，死者秦微微在洗澡的时候出现雾气，这行字迹就会清晰很多。 “陆队，你牛逼！” 高文祥给陆川竖起大拇指。 这种细节，他是真的没有观察到。 而且这种痕迹一次两次能够重复，可是等肥皂水挥发完毕，就不会再重复出现了。 到了那个时候，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在秦微微死亡的卫生间里，镜面上竟然出现过“还我命来”这4个字。 “好了，把灯光上，我们去客厅和厨房看看。” “好！” 高文祥转手去关灯，结果，刚刚碰触点灯开关，整个卫生间里的灯就莫名的闪烁起来。 陆川抬头看去，吊顶上的灯光时灭时亮，好像要坏了一样。 “接触不良？” 高文祥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 陆川觉得倒也有可能。 伸手摁下开关，卫生间里的灯光终于彻底熄灭。 再打开…… 灯光常亮，但是不要一会，又开始明灭不定。 “曹，这要是晚上的时候，还不得吓死！” 高文祥突然来了一句，却提醒了陆川。 “配电箱在哪？” …… 一楼刚进楼道的走廊内，物业的电工已经打开了一个配电箱。 “我们这栋楼里业主的所有配电箱都在1楼。” “这栋楼建设的年代比较早，那个时候还没有规定配电箱必须入户，为了检修和维护方便，当年设计的时候，就把所有住户的配电箱都放在1楼。” 物业公司的经理在一旁介绍，电工开始检查201室的配电箱。 第751章 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第752章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王经理，你看这个……” 不一会，在接线后边的角落里，电工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陆川看到后：“这是什么？” 电工解释：“不知道，以前没见过，不过这个东西肯定不是我们我物业安装的。” “我刚刚看过了，这个盒子安装在电表后的进户线后边，也就是说，201室的电流，都要经过这盒子才能到业主家。” 陆川接过小盒子，放进了收集袋，既然不知道什么东西，那就拿回去检验一下。 现场勘察的工作耗费了大概一天时间。 陆川等人返回刑警大队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尸体已经开始解剖，但是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 食堂里，王兆凯一边吃饭，一边汇报情况。 其中三千万，指定用在刑警大队。 在海州市公安局内部，陆川不今有神探的外号，还有一个散财童子的称呼。 就在一周前，一口气给高新分局捐了五千万。 这次来高新区分局刑警大队任职，强盛集团那边也一点都不含糊。 在刑侦支队的时候，强盛集团就给刑侦支队那边捐了一个亿。 所有分局部门都希望陆川来自己这边任职。 那么，警方就有权利进行解剖。 如果死者的死因不确定需要解剖尸体进行见分析的话，这种情况下就要看是不是确定的凶杀案。 当然这种解剖的情况，也是需要死者家属在相关通知文件上签字确认。 原因特别简单，因为陆川来了就有钱。 要说整个海州市公安局里面最受欢迎的人，陆川认第二，绝对没人认第一。 但是，如果是意外或者其他情况，比如疾病、交通事故导致的死亡，警方如果要解剖尸体，就必须获得死者家属的授权同意。 但是在陆川来了之后，情况改善了很多。 不是任何人想要不追究就能不追究的。 原来，高新区刑警大队的食堂伙食和刑侦支队相比差距很大。 对于尸体解剖，有必要征求死者家属的意见，但是有的时候也不必如此。 陆川已经吃了两碗米饭，却刚刚才有点吃饱的意思。 只不过，如果不签署的话，也不影响警方进行解剖。 白话来讲，只要是刑事案件致人死亡，那么人就是国家的了。 刑警大队的人到了现场之后一直忙了一天，中午都没有吃饭。 如果案发现场的各种线索已经能够确定死者就是死亡于凶手。 整个刑警大队一共才100来号人，这3，000万一分，平均到人头上也是将近三十万了。 人均三十万，最先改善的就是刑警大队的伙食。 原来刑警大队的食堂是只有中午一顿饭，现在是早中晚餐一日三餐供应。 另外只要有了案子，加班的时候食堂24小时开门，想什么时候来吃就什么时候来吃。 王兆凯满足的干掉两块红烧肉，确实感慨。 以前加班的时候，办公室里的方便面从墙根一直能堆到房顶上去。 现在整个刑警大队哪还能看到方便面的影子。 有个好领导，尤其是有钱的领导，确实不一样。
同样都是一帮人，但是感觉大家现在破案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一个个的红光满面。 “六点半，把大家叫上，开一个案情分析会。” “好，我在群里通知下。” …… 会议室。 “陆队，我先说说死者秦微微的具体情况。” 陈江首先汇报。 “秦微微，女，23岁，平面模特，小区内的房产是其自购房产，父母在其12岁的时候离异，秦微微跟着母亲生活，十六岁的时候辍学离开母亲来到海州市。” “今天上午我们已经联系到了死者的父母。” “其父亲现在远居国外，明确表示不回来了。” “她的母亲在外省，今天晚上能赶到海州市。” “案发后，我们去了死者工作的广告公司，经过谈话了解，现在得到的情况是死者单独一人居住，没有男朋友。” “在广告公司里，死者的人缘较好，有两个闺蜜。” “我们重点对两人进行了询问和调查。” 陈江这边调查的相关秦微微的情况非常细致。 此刻，投影仪上出现的是一张医疗诊断书。 “根据死者两名闺蜜提供的信息，我们发现了一个重大线索。” “秦微微患有一种非常罕见的脑部疾病，不能受到过度刺激或者惊吓。” “否则会导致昏迷。” “这是秦微微在海州市第一人民医院脑病科做的检查。” “时间是去年的7月份。” “看到这个消息之后，我们派了一组人去海州市第一人民医院了解情况。” “秦微微这种病非常罕见，到目前甚至没有具体的命名。” “根据医生所说，秦微微是天生脑部硬膜较薄，但是毛细血管很发达，当情绪激动或者是受到惊吓，或者是其他剧烈刺激的时候，会导致脑部毛细血管破裂出现脑出血的情况。” “另外，秦微微半年前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今天春节的时候才分手。” “对方现在不在海州市，所以我们暂时没有对其进行询问和调查。” “陆队，我这边的情况大概是这些。” 投影仪上，陈江已经做了一个人物关系图。 目前陈江这边已经梳理出了十几个和秦微微相关联的关系人。 包括秦微微的父母，还有她的两个闺蜜，以及她的前男友，跟秦微微比较熟悉的摄影师，广告公司的老板、对门邻居等等。 一天时间，陈江就能把这些关系梳理的差不多，工作显然很有成效。 陆川的目光看向王兆凯，他今天负责调查的是秦微微周围邻居、物业等情况。 “我说说我这边的情况。” “今天凌晨的时候，死者秦微微对门的邻居听到对门房间内传来呼喊声和救命声。” “然后根据邻居所描述，对方过去敲了秦微微的家门询问情况，得到了里边说在看电视的回复。” “邻居就回去睡觉了，之后也没有听到声音。” “楼上楼下的邻居虽然睡着了，但是在凌晨的时候，偶尔也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 王兆凯在对邻居询问的时候，发现了一些问题。 第752章 密室杀人 投影幕布上，王兆凯放大死者秦微微的三名邻居的姓名。 “并且楼下的领居起来上厕所，大概看了时间，是凌晨三点半左右。” “但是，死者死亡的时间是凌晨五点。” “也就是说，死者如果发出的呼救声是真的，那么为什么死亡时间和发出呼救声音的时间差了一个半小时？” 王兆凯不仅对死者秦微微对门，楼上楼下的邻居进行了询问，同时对单元楼内所有的住户都进行了询问。 对于秦微微，楼里的人反映大家都见到过，但是并不是特别熟悉。 “死者秦微微是两年半前在这个小区里买的二手房。” “和单元楼内的邻居并不是很熟悉。” “大部分关于秦微微的印象是很漂亮，很会打扮，其他更细致的就没有了。” 王兆凯操作投影仪，里面是小区大门口的监控画面。 “我们调取了小区监控大门口的监控录相。” “这个小区一共有两个出入口，都有监控视频。” “我们重点查看了，凌晨3:30到凌晨7点这一段时间的监控.” “整个小区内，在这个时间段内，有18个人进入。” “外出的只有两人。” 王兆凯一边介绍情况，一边操作投影仪变换画面。 “我们着重查了两个外出的人，一个是习惯晨练，每天凌晨5点都要出去跑步。” “还有一个在机场工作，每天走的都比较早。” 大家知道王兆凯调查这个视频的原因。 死者是在家中被人杀死的。 那么如果是外来人员作案的话，对方会在凌晨5点之后离开小区。 可是监控视频显示凌晨5点这段区间之内离开小区的两个人，一个是晨练的，一个是去机场上班的。 大概率都不会是凶手。 所以…… “凶手在小区内？起码凌晨杀完人之后，没有离开？” 陈江皱眉说道。 王兆凯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当然，也有可能对方杀完人之后并不着急离开，而是等到天亮之后再行动，这也说不准。” “不过因为时间太紧，天亮之后的视频兄弟们还正在排查，暂时没有结果。” 这就是一项比较熬时间的事情了。 从理论上来讲，只要凶手不是小区内的人员。 那么对方就一定会出现在两个门口的监控内。 这样的话只要刑警队员对一段时间内的视频进行甄别和小区内业主进行比对，就能够分辨出哪些人是进入小区的陌生人员。 “我看我们还是从秦微微认识的人里面进行重点调查。” 孙彪发表看法。 “死者在室内并没有发现明显被侵犯的痕迹，而且她家的抽屉柜子都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甚至我们在死者家茶几的抽屉里，还发现了一万块现金。” “死者首饰、黄金饰品，都没有丢失。” “谋财害命，抢劫杀人的等基本可以排除了。” “所以，大概率应该是熟人作案，并且，大家注意，陆队在死者家的卫生间镜面上发现的文字，这说明什么？” “说明凶手去过死者家卫生间，如果不是认识的人，怎么可能去死者家卫生间留字？”
“我同意老孙的看法。” 王兆凯指了指投影上，相关秦微微的关系人。 “我觉得可以重点调查一下秦微微家对门的邻居。” “按照秦微微家楼下的邻居所说，秦微微家里面传出呼喊和救命的声音，在凌晨3:30。” “这么晚的时间，秦微微家对面的邻居竟然还不睡觉。” “他在干什么？” “我去过对面邻居家的房子，虽然这栋楼的隔音一般，但是想要听清楚隔壁的情况，也不那么容易。” “此外我查了一下这个秦微微对面邻居的身份，没有正当职业。” “30来岁，没有正当职业，大半年不睡觉，听邻居家小姑娘的墙脚。” “而且，对方还敲门问人家什么情况，大家不觉得奇怪吗？” “正常人来讲，如果听到了有人喊救命，尤其是大半夜，你会选择报警还是过去看看？” 众人面面相觑。 煞笔才过去看呢。 “我觉得要查一查秦微微的男朋友。” 陈江发表意见：“秦微微的男朋友现在虽然不在海州市。” “但是他离开的时间，是今天上午8点钟。” “秦微微凌晨5点死亡，她的前男友今天上午8点离开海州市，我觉得不是巧合。” “根据我这边调查的信息，秦微微和她的男朋友在春节分手的时候并不是和平分手。” “她这个男朋友甚至去过秦微微的广告公司闹过两次。” “而且根据秦微微的闺蜜所说，她这个男朋友曾经来过秦微微的家里，堵过秦微微的门。” “两人之间有纠葛，我觉得对这个人，要重点进行调查。” 两人发表完意见之后，其他人也都各抒己见发表议论。 但是基本上排除了因财杀人的这种可能。 陆川一边听大家的汇报，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东西。 一个多小时后，众人的讨论基本结束。 “大家的意见发表完了？” 所有人点头。 “好，”陆川放下手中的碳素笔，“那我来说两句。” 所有人都挺了挺腰杆，看向陆川。 陆川虽然担任刑警大队大队长的时间不长，但是这期间侦破的案件可不少。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起刑事案件。” 关于这一点没有人反对，陆川在卫生间里发现的镜子上的字迹足以证明这一点。 再加上死者死亡之后，尸体被移动过，从卫生间的地面上搬到了床上，也能够说明这一点。 “此外这起案件非同寻常，从目前的一些线索来看，这应该是一起密室杀人案。” 嗯？ 陆川说完这个话，所有人都惊讶了。 密室杀人案？ 怎么扯到这个上面去了。 “大家可能没有细致观察案发现场被物业撬开的门锁。” “小李，把现勘照片播放投影，看编号12的那张。” “是！” 旁边的技术刑警小李操作完之后，投影上出现了一张门锁被撬掉的照片。 第753章 熟人作案 第754章熟人作案 关于这件案子，陆川在召开案情分析会之前，自己做了非常深入的思考。 虽然死者目前具体的死因尚未完全确定，尸体解剖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以陆川的经验来判断，死者死于脑部出血的可能性非常大。 另外根据现有的调查结果显示死者原先就有脑部疾病。 那么，凶手现在最大可能的杀人手段就是通过某种方式引发了这种脑病。 可能是药物，也可能是其他情况的刺激。 以陆川对现场情况的分析来看，大概率是后者。 至于密室杀人，这一点现场的勘察情况基本上可以作出肯定的判断。 “大家看这个锁头的里面。” 所有的现场勘察照片都是陆川亲自照的。 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几张照片依次闪过，所有人聚精会神。 “门锁窗锁都是反锁的状态，在外部不进行破坏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打开。” 密室杀人在座的警察只从小说或者是电影里看过，但实际上还真没经历过。 其他人要么是去物业调查，要么是走访调查邻居或者是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 案发现场的所有窗户都是断桥铝的，只能从里面将窗户打开或者是关闭，不暴力破坏的情况下，从外面是无法进行操作的。 陆川继续：“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在物业破门之前，整个房间处于一密闭的状态。” 说实话，众多刑警都没有注意。 也就是说凶手如果选择从窗户离开，就一定会留下某扇窗户是打开的状态。 倒也不是说大家能力不行。 案发现场位于2楼，凶手从窗户离开的话，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这个情况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另外陆川仔细检查了所有窗台的情况，没有发现蹬踏的痕迹。 “案发现场内的四扇窗户我已经做了详细的检查，没有蹬踏的痕迹，而且所有的窗户都是从内部关闭的。 所以大家都没有注意到，门锁当时是处于反锁状态的。 “门锁虽然已经被撬开，完全被破坏，但是从里面的反锁装置来看，物业在破开门的时候，门是被反锁的。” 并没有特别仔细的了解现场勘查的情况。 今天在现场安排部署工作的时候，陆川和高文祥两个人负责案发现场的勘察。 仅仅是入户门的位置，陆川就拍下了17张照片。 陆川摇摇头：“小李，把所有窗户的照片打开。” “陆队，有没有可能从窗户离开？” 这一点…… “难道……是自杀？” 有人怀疑警方是不是搞错了。 整个房间处于密闭状态，死者大概率死亡于脑溢血。 有没有可能是死者自然或者是意外死亡？ “不对不对，不可能自杀，死者如果是自然死亡或者是意外死亡的话，她的尸体怎么可能从卫生间里跑到床上呢？” “诈尸不成？” 王兆凯也认为不可能是自然死亡。 “陆队和高文祥在现场里卫生间上的镜子上，发现了一行字：还我命来。” “这不可能是死者自己写的。” 陆川点点头。
“兆凯说的对，那些字确实不是死者写的。”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些字是有人用肥皂水书写上去的。” “平时的情况看不出来，但是如果卫生间里面充满水气的话，这些字就能够比较清晰地显现出来。” “另外，我在客厅发现了死者的一些日记本，上面的字迹和镜子上的字迹完全不同。” 这也是陆川作出密室杀人案判断的重要依据之一。 在案发现场，有两处明显是凶手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一个就是尸体被挪移过。 这是最重要的证据之一。 上午陆川对尸体进行初步检查的时候，其背部的痕迹还并不十分明显。 但是到了下午尸僵达到巅峰的时候，死者背部的痕迹已经呈现了深紫色非常明显。 上面的网格大小和卫生间地面地砖上的网格大小高度吻合。 这就说明死者死亡的第一地点就是卫生间。 可是众人发现尸体的时候，却在床上。 另一个就是卫生间镜子里的字。 凶手如果没有进入房间，他是怎么留下字迹的？ 可是，死者死后的房间内，呈现了一个密闭的状态。 这不是密室杀人，是什么？ 砰。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开门进来，是一中队的陈刚。 “陆队，配电箱里黑盒子的鉴定结果出来了。” 哦？ 陆川拿过来看一眼，上面的字数倒是不多。 但是关于黑盒子的作用写清楚了。 黑盒子里面有一个延时开关，当电流通过的时候，会间接性的切断电流，还能遥控。 陈刚给大家解释：“这个黑盒子的作用就是让被害人家里的电流时断时续。” “所以我们在卫生间开灯的时候，并不是线路接触不良导致的灯光时亮时灭，起作用的正是这个黑盒子……” 果然是这玩意。 只是可惜的是，陆川在上面没有采集到指纹。 白天的时候在发现这个黑盒子之后，陆川就第一时间对上面进行了指纹的采集。 但是很可惜，上面只有发下它的物业工人的指纹。 这个东西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死者家里的配电箱内，肯定是有人故意放的，而这个人大概率就是凶手。 但是对方也非常谨慎。 凶手应该是带着手套安装了这个东西。 不过，虽然没有采集到直接信息，可这个小黑盒子，也给陆川等人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 凶手精通电路，至少是熟悉。 虽然是密室杀人案，但是现有的几个线索，已经给警方提供了不少信息。 第一，凶手和被害人应该认识，能够进入到被害人家里，在卫生间的镜子上写下字。 第二，凶手精通或者是熟悉电路。 剩下的事情，就是根据这些特征，对死者的人际关系网进行排查。 至于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密室杀人的。 只要抓到犯罪嫌疑人，总会搞明白的。 散会之后，所有人都开始对秦微微的人际关系进行排查。 第二天一早。 尸检报告也终于出炉。 结果……却让人大吃一惊。 第754章 圈定嫌疑人范围 昨天一晚上，法医都没休息，早上6点多的时候，终于完成了尸检报告。 陆川的办公室里面，法医正在进行汇报。 “死者的死亡原因已经确定，确实是属于脑溢血导致的死亡。” “我们从海州市第一人民医院调取了死者的身体检查报告，还有病例。” “结合死者前期的病症，我们这边给出的判断是死者惊吓过度导致情绪高度紧张，脑血管破裂，从而出现脑溢血导致死亡。” 陆川和高文霞在现场的判断并没有错。 死者鼻腔内流出的血，确实不是普通的鼻血。 陆川仔细翻阅尸检报告，法医的结论他很清楚。 意思就是，死者因为有基础疾病，加上情绪过度激动。 导致了大量脑溢血。 说白了，就是吓死的。 吓死这件事…… 确实存在，但是并不太多。 陆川在大学的时候，曾经接触过这方面的一个有名的实验。 叫做滴血试验。 很多年前国外有人做过人是否能被吓死的实验，采取的方法也非常简单。 他们找了一个死刑犯，然后将其双眼蒙住，将人固定在躺椅上。 用刀在实验对象的四肢上用力划动，假装划开了伤口。 当然，实际上并没有伤口。 但是冰冷的刀锋触感，蒙住的双眼，让死刑犯根本不知道真实情况。 与此同时，试验人员用水桶滴水的方式，摹拟血液从四肢滴落的声音。 并且开始的速度很快，接着慢慢的变缓。 让死者知道实验对象以为自己的血在慢慢流干。 最终，这名试验对象真的死了。 在没有受到任何实际的外来伤害情况下，被吓死了。 通过解剖死者的尸体后，发现其体内残存有大量的肾上腺素。 血液流速异常，神经系统也有不正常的表现。 法医继续介绍：“死者体内肾上腺素大量聚集，导致了血压异常升高，最终导致了死亡。” “具体的死亡时间，在昨天凌晨5点20分。” “另外……” 法医推了推眼镜：“我们在死者体内发现了一些东西。” 法医把几张解剖照片递给陆川。 “死者下体内有硅油的残留物，还有一些纸巾碎屑。” “硅油？纸巾？” 陆川接过照片看了看，然后提出疑问：“有过侵犯痕迹？” 陆川等人在现场对尸体只是进行了表面的一个检查，但是并没有进行特别细致的勘察。 尸体表面并没有手抓痕迹，而且衣服并不凌乱，所以当时陆川等人初步做出来死者并没有被侵犯过的一个初步判断。 “虽然里面残留的硅油非常少，而且对方用纸巾擦拭过，但依然有一些残留物。” “另外我们发现死者下体的内部有一些擦伤。” “初步判断……这些伤痕是死者死亡后留下的。” 陆川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法医的意思。 凶手在死者死亡后，对其进行了侵犯，而且过程很小心。 并且在事后进行了清理。 这样一来，作案动机就比较明确了。 有关凶手的线索，又多了一条。 只是，非常可惜的是，凶手虽然留下了一些线索，但是不足以通过这些锁定对方。
上午十点钟。 “陆队，秦微微的前男友找到了！” 哦？ “走，去看看。” 询问室里，郑高学正在接受询问。 “我真的没有撒谎，我前天下午给秦微微打了电话，是想跟她借20000块钱。” 通过昨天晚上的排查，秦微微的前男友郑高学，目前是重点怀疑对象。 首先他和死者关系紧密，两人以前是恋人。 通过调查秦微微的通话记录显示，郑高学在前天下午四点多钟和秦微微有过电话联系。 而在秦微微死后，也就是案发后上午八点钟，郑高学竟然离开了海州市。 此外，最重要的一点，郑高学职业高中毕业，当时学的就是低电压技术。 干的工作也是低压电器销售。 他完全有能力弄到那个黑盒子。 “然后呢？” “然后她答应我了，我就去她家里边送了欠条，她转完账之后我就走了。” “因为我妈生病了，我借钱就是为了给她凑手续费，昨天早晨八点多钟我离开了海州市回老家。” “真的，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你们要相信我。” “对了，你们可以去我们老家查一下那个手术的情况，我妈确实做手术了。” 郑高学矢口否认是他杀了秦微微。 “那你们为什么分手？” “她……主要是我家里不同意。” “去年的元旦的时候，我带微微回了一趟老家，我妈见了一面说她不像过日子的人，而且她干的是平面模特，接触的人也特别杂。” “我妈说了，这样的女人养不住。” “我们后来就分手了。” 砰！ 王兆凯猛的拍了一下桌子：“你撒谎！” 郑高学这条线，昨天晚上他一直在摸索。 今天一早，王兆凯就去了秦微微工作的公司。 王兆凯已经通过秦微微在公司里面的两个闺蜜了解到，两人分手的原因根本就不是这个。 根据秦微微两名闺蜜所说，郑高学和秦微微的分手非常不愉快。 “你和秦微微分手，是因为你偷了她4万块钱！” “前年下半年，你染上了赌博，你以为我们不知道？” “你和秦微微分手之后纠缠过她多次。” “甚至还去他工作的公司闹了两次，从她那讹了3万块钱。” “结果你现在告诉我，前天下午你给秦微微打电话，是为了从她那儿借钱。” “而在当天凌晨人就死了，你在第2天早晨8:00离开了海州市。” “你现在说你不是凶手，谁信！” 里面在审讯，陆川在监控里看了一会。 “把他接受询问到签字确认单拿过来。” 从目前发现的线索和发现的情况来看，郑高学的嫌疑性是最大的。 但是，郑高学被审讯了三个多小时，一直不承认是自己杀了秦微微。 “我……我……” 被王兆凯拆穿谎言，郑高学眼神闪闪躲躲。 砰！ 王兆凯大吼：“郑高学！现在交代，算是坦白，你想想清楚！” “顽抗到底，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第755章 凶手确实不是前男友 审讯室里，郑高学被王兆凯吓得冷汗直冒。 截止到现在所有的调查结果当中可以确定的是，郑高学在案发当天下午见到过秦微微本人。 另外两人以前是恋人关系，而且分手过程很不愉快。 郑高学本来身又染上赌博。 还有就是他上学的时候，学的就是低电压技术。 秦微微家配电箱里面发现的小黑盒子很有可能就是他放进去的。 案发后，他又在当天早上离开了海州市。 郑高学和秦微微之所以分手，就是因为钱。 “这样，让郑高学把这个抄一遍，等会拿给我。” 虽然从目前的线索来看，每一条都指向了郑高学。 目前，这些线索，都只是一个猜测。 然后房间里的灯光闪烁不停。 郑高学离开了刑警大队。 如果不是陆川观察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结果，更加验证了陆川刚刚所做的字迹鉴定分析。 王兆凯也跑了过来。 “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刑警大队！” 字迹鉴定分析最严谨的还是要原字进行对比，也就是说想要对比什么样的字，就让对方写下什么样的字。 陆川有系统奖励的字迹鉴定分析能力，他刚刚要郑高学签字的单子，就是想看看他的字迹和卫生间的镜子上留的还我命来那4个字能不能对应的上。 刑警大队这边已经对秦微微的银行账户流水进行了调查。 “丢人？ 亏你想的出来。” 另一间办公室。 所以，是大概率还有其他因素作用。 “他能是凶手？” “可是，死者家里值钱的东西确实没有丢失，而且对方说的借了秦微微两万块钱也有转账记录。” 郑高学作为嫌疑人，被逮捕之后接受审讯之前要签一份告知书。 是不是凶手，不是猜的。 只不过，现在没有直接证据。 这么多线索交织在一起，在王兆凯看来，郑高学就是犯罪嫌疑人。 所以陆川选了一篇文字，里面有这4个字搀杂在其中。 案发当天下午，秦微微确实转给了郑高学2万块钱。 拿到郑高学抄写的告知书之后，陆川随手圈出了4个字。 “这玩意不是签字就行吗？” 可是陆川还是验证一下。 “告知书？” 比如凶手不是一个人呢？ 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好。” 这是必要的流程。 秦微微家里的门锁，是老式的，只能从里边反锁。 从字体鉴定分析的角度来讲，相同的字体即便对方刻意隐瞒，也会暴露出一些细节。 可以想象一下，秦微微一个人居住，结果大半夜的时候，在卫生间镜子的上面看到4个字还我命来。 “字迹不是他写的？” “没杀她你为什么撒谎？” 第二天。 “尸体解剖的结果显示，秦微微其实是恐惧过度导致的情绪激烈变化，死于脑溢血。” 陆川刚刚虽然从对方名字上的签字，鉴定分析的结果是不符合，但是为了更加保险，他还是决定原字对比。 再加上其他字体笔画的对照，陆川可以确定，案发现场卫生间镜子上的字不是郑高学写的。
不仅自己全款买了房子，还有二十多万的存款。 陈江摇摇头：“陆队说要比对他的字迹，这上边有一些字和卫生间镜子上的字相同。” 一一一.二五三.二零零.一六八 陈江这边很顺利，不到十分钟，东西就抄写完了。 当然郑高学的嫌疑也并不能完全排除。 “警官……我真的没杀她。” 另外就是凶手写下这几个字，很短时间内就会消失。 大家琢磨了一晚上都没有想明白。 不过如果直接让对方写还我命来这几个字的话，如果确实是对方做的那么他一定会更改笔迹。 陆川的办公室。 接着就没有其他转账记录了。 “我草，这个家伙太难搞了。” 四个小时，面对这么多证据，如果是一般人，早就撂了。 “先等等，熬对方一晚上再说，明天不行的话再放人，但是要时刻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 当然，仅仅是这些，估计还吓不死人。 王兆凯…… 线索很多，但是基本上都中断了。 “这家伙要么就真的不是凶手，要么就是心理素质极度过硬。” 这样的话会降低对方的戒心。 “行了，你先歇一会，我进去。” 还我命来。 陆川的字迹鉴定分析虽然排除了郑高学，可是万事都有万一。 王兆凯回自己办公室，喝了口水，休息一会。 四个小时，说的口干舌燥。 “对，字迹不是他写的，而且，如果是郑高学动手杀人，对方想要的应该是秦微微的钱。” 凶手在现场，可并非什么都没有留下。 卫生间镜子上的四个字，就是最有力的指认线索。 “从字迹上看，不太像。” “陆队，这个郑高学如果是凶手的话，那大概率就是图财。” 密室杀人，到底怎么弄的，凶手是怎么动的手，之后又如何离开的。 王兆凯和郑高学折腾了四个小时，但还是没拿下。 出了审讯室，王兆凯是直摇头。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写下字体的人，还有在秦薇薇家配电箱做手脚的人大概率就是凶手。” “不是他。” “那人……放不放？” 因为卫生间镜子上的字体到底和秦微微的死有什么样的关联，谁也不能够完全的肯定。 “行了，你先休息一会儿，陆队让我把这个拿进去，让郑高学抄一遍。” 可是，无论王兆凯怎么审，郑高学咬死不承认是他杀了秦微微。 听到了陆川的判断。 王兆凯一看…… 关于这个判断，刑警大队内部其实是能够达成一致的。 案件的侦破到现在进入了一个瓶颈。 秦微微这些年做平面模特，还是存了些钱的。 所以，如果真的是郑高学动手杀人，那么他为什么要在秦微微死后奸辱对方，却不拿钱呢？ 这个氛围，够恐怖了吧。 窗户又没有蹬踏的痕迹，而且也在里边关上了。 凶手还能变成空气不成？ 怎么办？ 陆川再一次返回了案发现场。 第756章 案发现场的意外发现 案发现场房门并没有锁，外面拉起了警戒线。 房间里的一切依然是秦微微被害后的原样。 一般来说发生过凶案的房子，不太好卖。 而且只有等案子破完之后才有可能出卖。 秦微微的父母昨天晚上已经来到海州市，孙彪那边在处理。 暂时还没有让他们到房子里来。 “陆队，你说这凶手到底是怎么离开的呢？” 高文祥打电话叫来几个人，把东西都搬回了刑警大队。 高文祥表示自己应该…弄不成。 “没问题，请进。” 24小时时间到了，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就是凶手，只能放人。 陆川的注意力被电视柜里边一个闪烁的蓝灯所吸引。 “可能是她电视调整的音响太大了吧。” “陆队……你还会这个？” 由爱生恨？ “哦，我其实已经睡了，不过我睡眠轻，有点动静就醒了。” 是广电公司推出的，网络电视一体机。 秦微微的房子刚刚购买没多长时间，房间内全部重新装修过。 秦微微本就因为身体原因，不能有过大情绪波动。 “陆队，郑高学暂时给放了。” 这是黑客吗？ 陆川摇摇头：“一点小手段，弄一个程序，你弄你也成。” “老高，回队里给我拿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也奇怪。 而且穿墙连接，只能是对门邻居，楼上和楼下几家。 站在沙发旁边，陆川仔细观察房间里的每一处地方。 当然，这也是陆川的意思。 “哎，都怪我，我那天晚上要是多点心思，小秦有可能没事……” 电视采用的是壁挂式，下边有一个悬空的电视柜。 陈江让手下打开投影仪：“已经有一些眉目。” 董军的房子，和对面秦微微家的布局是一样的。 而且她长的很漂亮，追她的人不少。 “你一个人住？” 陆川关注的当然不是这个机顶盒本身。 人都死了，还有来蹭网的？ “左右邻居都谁在家？” 能链接上WiFi的，距离肯定不远。 楼上邻居是七十多岁的一位老人，楼下的人上班不在家。 陆川先后又去了楼上和楼下的邻居。 “可惜……哎……” 陆川用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把两样东西仔细研究了一遍。 高文祥哪知道谁在。 这件案子，陆川办的脑袋疼。 “董军，38岁，离异，从事装修工程工作，是一家小装修公司的老板。” 一弄，一堆盒子，一地线头。 董军打开房门，看到是陆川，认出了对方。 会议室。 杀人动机…… “陆队，请喝茶。” 董军对自己离婚的事情毫不避讳。 打开柜子，闪灯的是电视机顶盒。 不太可能是更远的人。 董军表情懊恼，似乎真的有些自责。 而是这里面的东西。 “把被害人家里的电视上网一体机带回去，电视机也搬回去。” 凶手到底是怎么离开的。 陆川点点头：“陈江，下午让你办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一一一.二五三.二零零.一六八 “没上班？”
陆川之后又问了一些案发当晚的事情，董军很配合的回答。 “你跟秦微微很熟悉？” “董先生，我看对门家似乎也是刚装修不长时间，和你家的风格很像啊。” 熟人，男性，能在半夜来死者家里…… “董先生，按照你所说，当时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多，你这么晚还不睡觉？” 根据她的同事介绍，秦微微在公司里面并没有和谁发生过冲突。 用了这种机顶盒就好多了。 这种机顶盒陆川知道，电视信号和网络信号都在一起。 半个小时后。 “我给她做的装修价格还低，反正都是邻居，我也没想赚多少钱，就是可惜了，年纪轻轻的……” 为什么杀人？ 从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秦微微在广告公司里的人缘还不错。 “倒也谈不上很熟悉，我这个房子也刚买了不久，当时我正在装修对门就买了房子，然后也要装修。” “离婚了，没孩子，就自己。” “那你后来在没听到对面有声音？”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需要一个机顶盒，需要拉线，然后联接。 “这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陆川现在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把所有连接过这个机顶盒的移动设备全部导出来。 “警官你好，还有什么事吗？” 当然，这只是有可能。 董军叹了口气。 陆川点点头：“对，那天晚上的情况，有些细节，还是想跟你再了解一下。” 而且似乎也是装修不久，整洁明亮。 陆川眉头微皱，谁特么半夜三点多看电视，还是鬼片。 陆川直接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来了来了。” 电视？ 董军给陆川和高文祥倒水：“那可不是，小秦家的房子，就是我给装修的。” 陆川也只是随便看看。 咚咚。 董军摇摇头：“我是干装修的，最近没什么活，在家休息，您是想再了解一下情况？” 怎么离开？ 既然凶手和秦微微有可能是熟人，那他来秦微微家里，会不会连接她家的WiFi？ 网络也需要拉线，需要路由器，需要猫去连接。 高文祥看着电脑屏幕上一串串流淌的代码，都懵逼了。 因为方便。 刚刚高文祥介绍后，董军才知道，这是刑警大队大队长。 下午六点。 因为就在现在，竟然还有移动设备连接着秦微微家的WiFi。 但是这一看，真就有了门道。 现在好多人家里用的都是这种机顶盒。 转过身，陆川刚要准备离开，突然眼光凝住。 陆川看了看对方，注意力放在了他的手机上。 总感觉毫无头绪。 董军摇摇头：“没有，她说看电视后，我就没多想。” “好！” 半夜看鬼片，嫌自己命长不行？ 对董军的询问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董军似乎很健谈，陆川问什么，他都能多说几句。 陆川放下电脑，直接出门。 “他是海州市人，10年前从天州市过来打拼，社会人际关系比较复杂。” 陈江正在汇报的就是秦微微对门邻居董军的情况。 陆川再次从现场回来，就安排陈江做这方面的调查。 第757章 蛛丝马迹 第758章蛛丝马迹 投影上是有关董军的个人信息。 陆川看的很仔细，每一条信息都在反复研究。 从董军的背景调查上来看，他和秦微微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联系。 开了一家小的装修公司，承揽一些个人家庭的装修工作。 虽然赚不了太多钱，但是日子过得也很不错。 “董军这个人为人比较讲义气，跟他干活的人对他评价都比较高。” 陈江继续介绍调查情况。 “他这个公司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其他固定的工作人员，承揽到装修的活儿，他就临时组织队伍。” “所以平时没事的时候，他就在家里呆着。” “陆队，这就是基本情况。” 每一次现场勘查，其实都相当于把整个现场翻了个底朝天。 “那么这个熟人有没有可能连接过秦微微家里的WiFi信号？” “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大家看……” 但实际上总有一些东西被遗漏掉。 “今天下午，在现场的时候我把机顶盒里面的数据信号破解出来，做了详细的分析。” 投影照片上显示的就是秦微微家里的机顶盒。 “从先期的调查结果来看，杀害秦微微的人应该是她比较熟悉的人。” 这也算是常规操作。 陆川让高文祥把刚刚下午他发现的东西投影的屏幕上。 “在现场发现了一些东西，很有意思的东西。” 陆川点点头，信息不多，但是有一定参考价值。 就像陆川第1次去现场勘察，和第2次再去现场又有不一样的发现一样。 视频上是一串连接秦微微家机顶盒的移动设备信息。 “陆队，您是怀疑这董军……有问题？” 有的时候办案不仅需要灵感，还需要运气。 陆川操作投影显示出下一张照片。 王兆凯知道，陆川突然调查董军，肯定是有原因的。 “今天下午我跟高文祥又去了一次秦微微被杀的现场。” 一般命案现场保留的时间都比较长。 “这是秦微微家里电视用的机顶盒，这种机顶盒是电视信号和网络信号一体的机子。” 调查侦办案件的过程中，多次返回现场进行勘察也是常有的事情。 “连接过秦微微加WiFi信号的设备一共有六台。” “除了一台电视，还有五部手机。” “下午高文祥这边已经做了一个摸底调查。 这五部手机里有一部是秦微微本人的，还有一部是她前男朋友郑高学的，另外有两部是她的闺蜜曾经来过她家连过他家的WiFi。” “还有一部手机……” 陆川再次翻动PPT：“我们今天在案发现场的时候，这一部手机依然连接着秦微微家的WiFi。” “董军的？” 王兆凯深色惊讶。 高文祥接过话：“没有对董君的手机进行检查，但是应该就是他的。” “因为今天下午我们发现这件事情之后，对楼上楼下和对门都进行了再次调查走访。” “楼下没有人在，肯定没人连接秦微微家的WiFi，楼上是一个80来岁的老大爷，不会用。” “就剩下死者对门儿家的董军在家，而且我们去的时候注意看了一下，他家没有WiFi设备。”
“有没有可能是蹭网？” 有人提出疑问。 “问得好，我当时也在想，邻居蹭网，这事确实不少，可是当我调阅了秦微微家电视的投屏记录……” 陆川翻动PPT，出现了一个列表。 “秦微微家里的电视是网络智能电视，可以和手机之间进行投屏，只要电视和手机处在一个WiFi领域内就可以。” “这是最近一次投屏的记录，时间是案发那天的凌晨三点半。” “播放的记录显示，恐怖电影鬼敲门！” “而投屏的手机，不是别人，就是董军的手机！” 嗯？ 众人听了，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董军撒谎了？” 对！ 根据董军所说，案发时候凌晨3:30左右他听到对门有惊叫声，有救命的声音。 然后他敲了对面的房门，里面的秦微微说是在看电视。 这就有问题了。 如果这个投屏来自于他的手机，电视里播放的东西也是他播放的。 那不就是他撒谎了吗？ 陆川肯定了陈江的提问。 而且，他还有了一个猜测。 “秦微微的死因，是因为恐惧出现大量脑溢血，最终导致死亡。” “我们比较疑惑的一点是秦微微为什么会被吓死？” “她当时看到了什么？还是发生了什么？” “我猜测，有三点原因。” “第一，卫生间镜子上的字体：还我命来。” “秦微微当天下班时间比较晚，根据她公司同事提供的信息，对方离开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一点多钟。” 其实秦微微上班的时间也晚，她是下午见了郑高学之后才离开家去公司上班的。 “被害人写卫生间镜子上的字，经过水蒸气熏之后才会缓慢的出现。” “大家试想一下，如果秦微微回家洗澡的时候。卫生间里面出现这些水蒸气镜子上出现这些字，被她看到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同时如果这个时候楼下配电箱里控制电流通断的黑盒子开始工作，家里的灯光闪烁。” “再加上电视里突然播放的鬼片电影：鬼敲门……” “秦微微有没有可能因为这些原因，情绪极度激动，导致旧病复发，出现脑溢血？” 陆川的这个猜测…… 真的很有可能啊。 这件案子，但从秦微微的死因看，其实很符合意外死亡的特点。 如果不是凶手最后搬运了尸体，警方或许根本发现不了对方是被人杀死的。 一是卫生间镜子上的字，如果不是陆川在现场做勘察的话，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二是整个房间是密闭的，一般来说，这就是秦微微自己锁了房门，脑溢血死亡。 至于死亡时间，脑溢血和一般的死亡不同。 急性脑溢血也不会第一时间就要了人的命。 这需要一个时间过程。 一般来说，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是有的。 如果秦微微是三点半出现的脑溢血，但是直到五点钟死亡，也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陆川做的只是猜测，没有实质证据，但是从逻辑上来说，是讲的通的。 “陆队，现在就抓人？” 第758章 你们说她该不该死? 半个小时后。 刑警大队一号审讯室。 “警官你们真的搞错了，我怎么可能是杀人犯！” 坐在审讯椅上的董军一脸委屈：“要不是我发现不对劲，把物业叫来了，你们还不知道人家已经死了呢。” “我这不算立功，也不能被扣一个杀人犯的帽子呀。” “再说了，你们不是说人死于脑溢血吗？怎么又扯上杀人了？” 负责对董军进行预审的是王兆凯。 “董军，我们既然能够把你请到这儿来，就说明我们已经有了一定的证据。” “我劝你还是老实交待，等我把证据拿出来，董军……那可就晚了。” 干预审，是有技巧的。 上来就把证据甩出去，不行。 王兆凯干了大半辈子，审过犯人几百号是有了。 董军这种，和大多数人一样。 现在什么都不说，一会就什么都说了。 但是，一开始的审讯，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都要主动让对方开口。 因为警方掌握的线索只是一部分，对方开口才能验证自己的线索到底对还是不对。 尤其是在审讯一些惯犯的时候，不告诉对方到底是什么案子什么事情，就让嫌疑人自己说。 很有可能会收到异样的收获。 “我没杀人，你让我说什么？” 陆川办公室。 “还没交代？” 陈江点点头：“没有，老王还在审，不过我们已经对董军的手机进行了检查，确实是他的手机链接了秦微微家的WiFi。” “在手机上的视频点播软件里，也找到了他播放鬼敲门的记录。” 这样的话，陆川前面的猜测基本上就都实锤了。 “让他抄一遍告知书，像郑高学一样，我比对一下字迹。” “是！” 审讯室里的审讯，陷入了僵持。 董军是咬死了什么都不说。 但是三个小时过去了，无论是审讯的王兆凯，还是被审讯的董军，精神都非常疲惫。 让董军抄完告知书，王兆凯继续审讯。 “董军，我们的政策是对待任何人，都以最大的程度去帮助对方。” 搓了搓手，王兆凯起身：“机会已经给过你了，但是你并没有珍惜。” 说着，他从审讯桌上的档案袋里，取出一个透明证物袋。 “知道这个是什么？” 董军抬头看去，毫不在意：“我的手机。” “知道是你的手机就好。”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手机连接的是谁家的WiFi？” 嗯？ 董军微微一愣，但是还不等他说话，王兆凯突然拔高语调。 “董军！你不是说你和秦微微不熟悉吗？” “不熟悉……你手机能连上她家的WiFi？” “我……” 董军被吓了一跳，但是依然强自镇定：“我……我那是蹭网，我家没弄WiFi，我不长在家……” “警官，蹭WiFi……不犯法吧？” 蹭WiFi当然不犯法。 而且，也不能说董军蹭了秦微微家的WiFi，就说他是凶手。 “那这个呢？” “你凌晨三点半，投屏秦微微家的电脑，播放了什么，你记得吧？” 听到这里，董军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王兆凯继续进攻。 “可是你跟警方是怎么说的？” “你说你敲门的时候，秦微微回答了你她在看电视，可分明是你播放的电影！”
“人如果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撒谎？！” 砰！ 就在这个时候，审讯室门被打开。 王兆凯回头一看，是陈江。 “弄好了。” 说着，陈江递过来一张纸。 王兆凯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然后，转身回到审讯桌前。 啪！ 把陈江递过来的报告拍在桌子上，又吓了董军一跳。 “知道这是什么吗？” 王兆凯把桌上的报告重新拿了起来。 “你以为你在秦微微家卫生间的镜子上用肥皂水写下的字，我们就发现不了？” “你们！” 这次，董军是真的慌了。 这件事情他做的非常隐蔽，警察是怎么发现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发现。 “不可能！那东西根本看不到，你们不可能发现！” 王兆凯冷笑：“董军，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手上拿的这张报告就是你的字迹和卫生间镜子上字迹的对比报告。” “结论不用我再说了吧。” “说！你为什么杀了秦微微！” 结论……当然不用说。 董军自己干了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我……我交代……” 之后，董军把为什么杀害秦微微的事情，全都交代了。 原来，两个人很早就认识。 或者说，董军在秦微微搬来的那天，就认出了她，但是秦微微并不知道董军认识自己。 事情要从五年前说起。 “当年我儿子才4岁，那天他在桥上边玩……” 原来5年前，董军带着儿子在水上乐园去玩，因为临时去买票，他让儿子在桥上等他。 却没想到，发生了意外，他儿子从桥上掉了下去，淹死了。 而当时，秦微微就在桥上。 她甚至在孩子要掉下去的时候拍了视频，却没有伸手救一把。 “如果她不拍视频，伸手拦一下，我儿子根本不会死！” “根本不会死！” 董军的儿子虽然溺死，但秦微微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杀人要坐牢，但是见死不救，没有法律说要坐牢。 后来因为这件事情，董军的妻子和他离了婚。 虽然当年这件事情怨气极深，但是唐军也并没有想到过有过激行为。 可是，两年多前，两人阴差阳错竟然买了对门的房子。 “这是老天赐给我的机会！” 董军突然激动起来。 “你们知道吗，当我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就觉得这是老天爷让我给我儿子报仇。” “可笑的是，她眼睁睁看着我儿子从桥上掉下去，结果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生命在这种人眼里是什么？” “你们说，她还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杀了她！” “我一定要杀了她给我儿子报仇！” “将近三年！为了杀她，我从三年前就开始策划了！” 董军越说越兴奋。 有些歇斯底里的疯狂。 王兆凯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背后的事情竟然是五年前的一场溺亡。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密室杀人的？” 第759章 密室杀人真相 第760章密室杀人真相 “嘿嘿，你们猜不到，我是怎么杀了她的吧？” 董军笑的有些神经质。 眼睛里满是报复后的歇斯底里。 不过，王兆凯只能点点头。 虽然现在通过很多证据已经锁定了，董军就是杀死秦微微的凶手。 但是他是如何做到密室杀人的，到现在刑警大队这边的人也没有最终搞清楚。 “其实，要做到这点很简单……” 人是很难保守住秘密的。 尤其类似于董军这种。 “可是我没有那方面的心思，接近她只是为了研究怎么更好的杀她。” 董军的这种刻意接近，但是不带有男女关系意图的善意，被秦微微理解成了好邻居。 董军想了很多办法。 “另外她家当时装修就是我弄的，所以慢慢就熟悉了。” 古语讲富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做了一件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杀了自己多年想杀的人，但是到最后却没有任何人可以说这件事，一直埋在心里，这个过程其实相当痛苦。 从三年前秦微微搬到这栋楼里开始，董军就在想怎么杀了对方。 这个命案，董军策划了很久很久。 在秦微微眼里，董军就像一个大哥一样，对她比较关照。 一开始的时候，秦微微对董军抱有很大的戒心，虽然两者年龄差距比较大，但是董军一个单身男人，秦微微自然会下意识的保护自己。 煤气爆炸？ 可是，后来慢慢的，他开始琢磨，用什么样的方法既能把对方杀死，自己又不用暴露。 董军本身也是热心人，和楼上楼下的邻居相处的都不错。 所以秦微微家里什么水龙头坏了，电灯不亮了，这种事情都能够找董军解决掉。 尤其是董军是干装修的，对于家里这套东西比较熟悉。 做了事情，就要让别人知道。 最开始的方案，董军就是想直接把对方一刀囊死，给自己的儿子报了仇也就算完了。 否则的话，跟锦衣夜行有什么区别。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董军也刻意营造一些和秦微微相接触的机会。 下毒？ 车祸？ 秦微微对他也就更加放心了。 “就这样，大概过了一年多时间，我一直没有找到有什么特别好的方法，既能杀了她，我自己又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发现她脑袋有病。” “有一次人都晕倒了，我那次想着趁机弄死她，可是当时有别的邻居也在场，就没弄成。” “当时没办法，就跟着邻居一起把她送去了医院。” “医生说，她的那个病挺严重的，不能有剧烈情绪变化，否则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回来后，我就想了一个招……” 董军杀人的过程，和陆川推断的差不多。 董军利用和秦微微之间的关系，经常蹭她家的WiFi。 而就是共用一个WiFi，这件事情让董军有了如何杀人的念头。 案发当天是董军刻意选择好的时间。 因为当时秦微微的前男友郑高学来找过她。 董军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本来策划的杀人方法就天衣无缝，可以让人觉得秦薇薇是自然死亡。
而且一旦出现变故的话，案发当天接触过秦微微的就是她的前男友郑高学。 “她跟她那个前男友因为钱的关系分手了，而且闹得很不愉快。” “所以如果你们发现秦微微不是自然死亡，那自然会把怀疑事件转到郑高学身上” 至于杀人手段，董军知道秦微微每天回来的都比较晚。 而且有洗澡的习惯。 当天下午，董军在秦微微离开上班之后，在她家的配电箱做了手脚。 那个小黑盒子，他们装修的时候经常用到。 有的人家喜欢在客厅里面装灯带，这个小黑盒子就是控制灯带断电流通断的一个装置。 有了它，灯带彩灯时亮时灭。 “装了这个东西，秦微微回来的时候会以为家里的电路不正常，可能会接触不良，他肯定会找我。” 因为秦微微和董军比较熟悉，家里电器水路，有什么问题他都会找董军帮忙。 趁此机会，董军进了秦微微的家里，并且在他的卫生间镜子上写下了那4个字。 “她欠我一条命！” “我一定要她还！” 董军用肥皂水写完4个字之后，他知道秦微微一定会去洗澡。 这样的话只要秦微微一放热水，卫生间里面有水蒸气，那4个字就会慢慢的显现出来。 “房子隔音不太好，我能听到他们家洗澡时候放水的声音。” “然后等她洗的差不多的时候，我用连接他们家WiFi的手机播放了一个鬼片儿。” “在加上家里时亮时灭的灯光，妈的！吓死她！” 董军的目的果然达到了。 洗完澡的秦微微在这一系列的操作下，确实脑病复发，出现了严重的脑溢血。 “那你是怎么进入她家的？” “我有她家钥匙。” 董军冷笑道：“她家装修都是我搞的，当年我就留了钥匙，随时能进她家。” “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你们怎么知道她是被杀的？” 董军在接受警方询问的时候，之所以非常淡定，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用肥皂水在镜子上写字，时间一长就挥发没了，什么东西都不会留下。 还有秦微微的死因确实是脑溢血，怎么查都会是这样子的。 另外就是密室。 董军离开的时候，把门反锁了，这样就形成了秦微微一人独自在房间里的假象。 没人知道自己当天晚上进去过。 所以警方是怎么发现的？ 王兆凯拿起桌上的验尸报告。 “很简单，因为你移动了尸体！” 移动尸体？ “你们怎么知道我移动了尸体？” “不可能！” 董军根本不相信，他当时是在秦微微死了之后才下手的。 而且他采取了措施，还清理了身体。 不可能被发现。 “你们不可能发现！我当时把所有痕迹都清理了，还帮她穿了衣服……对对，我还带了手套，地面我也擦了，不可能留下脚印……” 这是董军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他明明把所有痕迹都清理干净了。 为什么警察就那么笃定，秦微微是被人杀死？ 第760章 善恶终有报 董军当时接受警察询问的时候非常淡定。 和其他邻居一样，展现出了紧张好怕好奇等情绪。 但是，当他听到走廊里的警察讨论时候，说秦微微是被人杀死，而不是自然死亡的时候，他当时心跳都停了。 董军无法相信，自己策划了三年的杀人方法，竟然仅仅在几分钟内就被警察识破了。 当时，他都快被吓死了。 其实，不同的职业之间是有很严重的认知壁垒的。 就比如陆川等人搞不清楚，董军到底是怎么做到密室杀人的。 董军也不清楚，人在死亡之后尸体的变化会告诉警方很多有用的信息。 人虽然死了，但尸体还会说话。 其实董君做的这一切确实非常谨慎和小心。 即便以陆川的现勘技能，在现场都没有发现太多有价值的线索。 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在秦微微死后移动的尸体。 尸体背部印在洗手间地砖上的网格痕迹暴露了一切。 由此，陆川才有了疑心。 接下来，才会重点对卫生间进行勘察。 从而发现了董军写在镜子上的字。 王兆凯回答了董军疑问：“秦微微的第一死亡现场是在卫生间。” “当时秦微微死亡后背部着地，所以她的背部印有卫生间地砖上的网格痕迹。” “虽然你移动了尸体，但是这种网格并不会消失，随着时间的延长，网格痕迹会越来越清晰。” “既然有人动过尸体，那就说明秦微微死后一定有人出现过在现场。” “这么回事？” 董军听懂了。 如果他当时不起色心，不做后面的事…… 就什么都没有。 也许事情就真的这么过去了。 其实如果董军当时没有移动尸体，案子真的有可能就这么过去。 整个现场是密闭的，门被反锁，窗户也都锁住了，死者死亡原因是脑溢血。 医院里也有相应的脑病史。 一切都合情合理。 但是凡事没有如果。 董军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给自己被抓埋下了伏笔。 “董军，你施暴结束后，当时是怎么离开现场，又反锁房门的？” “这个……” “其实很简单……” 在所有杀人的步骤当中，制作现场密室是董军认为最简单的。 秦微微家里的门锁是那种普通的机械锁没有自动装置，想要反琐的话，在里边拧动反锁按钮即可。 董军在反琐按钮上系了一个活绳扣。 “老式的防盗门密闭性不是特别好，把绳子从侧面带出来，然后锁门，用力一拉，反锁就上上了。” “因为我系得是一个活绳扣，活绳解开的线头在外边儿，用力一拽扣子就解开，然后把绳子弄走，神不知鬼不觉门就被反锁了。” 杀人动机杀人过程，还有如何形成密室，董军都交待清楚了。 到此，案子算是成功侦破了。 一中队办公室。 “王哥，我查了当年的那个董军孩子死的事情，好像……” 董军杀死秦微微的一切都源于5年前那场意外。 当时，董军的孩子死亡后，就有人提出来秦微微见死不救。
可实际上，秦微微的朋友说，当时她们就是在拍照。 真的没注意到那个孩子。 “当年董军的孩子死了之后，他的妻子就跟他离婚了。” 王兆凯也查了当年的情况，这个董军也挺惨的。 那年，他儿子死了，老婆离婚，装修被人骗了，欠了一百多万工程款。 就像董军说的，他当时差点去跳楼。 “其实，我觉得这个事儿还得怪董军，自己孩子那么小，他把孩子扔那块儿，自己就离开了，出了事能怨谁？” “我看他当年就是没有尽到最基本的监护义务。” “别说秦微微当时她们拍照没有注意到那个孩子，就是注意到了她们也没有义务去救那个孩子。” “董军就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而已。” “话不能这么说，董军是孩子亲爹，孩子没了他比谁都难受。” “再说了，咱们小时候，谁管过？不天天在外边野跑，也没出事啊。” 大家聊聊天，什么样的看法都有。 五年前的事情，其实也不能说谁对谁错。 但是董军因此把儿子的死算在秦微微头上，那就真不对了。 而且，这家伙也是个狠人。 三年！ 和人家做了三年邻居，大事小情都帮忙，就是为了拉近关系。 然后策划杀人。 董军这心理，可能多少也有点问题。 案件有了突破性进展，陆川这边了解到情况之后，第一时间去向分局做了汇报。 董军搞的这个密室，虽然手段很简单，但是想不到的时候，他就是无法想象的一个事。 陆川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类的案件。 剩下的工作比较简单，就是案件的资料整理。 上一起命案所有的案件资料整理，陆川全程跟进过，所以在这方面已经比较熟悉。 指挥审核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当然，案子的风波还没有停息。 陆川听说案发小区的所有住户在最近集中更换了门锁。 网络上，也还有一些风言风语。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早晚都会平息。 刑警大队的众人，也终于能回家睡个好觉了。 为了这个案子，刑警大队100来号人，三天时间里忙忙碌碌，一刻都没有停歇。 像陆川和几个中队长，基本上一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 现在案子终于破了，也不用加班了。 明天一早压着董军去指认现场，之后就可以把人移交给看守所。 等哪天开庭具体审判完之后，人就可以送监狱了。 不过，陆川估计董军去了监狱也待不了几天。 他这种情况，基本上就是死刑。 死缓的概率都很小。 毕竟是谋划三年，可以说杀人意志极其坚定，主观意愿极其恶劣，并且在杀人之后还有侮辱尸体行为。 这一切忙完之后已经是一个星期过去了。 可是陆川这边还没来得及休息几天，刑警大队这边接到了报案。 一名初中生，两天前失踪了。 家长已经找了一天时间，学校、同学都问遍了，但就是找不到人。 陆川等人接到报警信息后，立即赶往现场，高新区南郊东沟乡。 第761章 失踪的学生 第762章失踪的学生 东沟乡是高新区刑警大队管辖范围内为数不多的几个乡镇之一。 位于海州市高新区管辖区域的最南边，地理位置比较特殊，一面临近大海，一面是山沟。 东沟乡交通不便，经济很不发达，很多年轻人全部外出打工，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相对来说比较多一些。 东沟乡派出所。 “陆队好，我是东沟乡派出所所长李东。” 李东早就认识陆川，开表彰会的时候见过不止一次。 但是一直和没和对方打过交道，东沟乡这边陆川也没来过，两人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李所好，说说情况？” 陆川没有客套，直奔主题。 事情倒是不复杂。 “中学这边初一初二和小学采用同一作息时间，但是到了初三，因为学习比较紧张的原因，周六上午还会上半天课。” 但是，有一点疑问，王兆凯问道：“东沟乡的学生周六上课？” 王兆凯点点头后，没有再问。 东沟乡这边的情况，陆川不是特别熟悉。 “失踪的学生叫王耀武，男孩，是东沟乡初三3班的学生。” 李东点点头，他这边已经了解了大概的情况。 “初三学生一般都是周六中午回家，然后在家住一晚上，周天下午的时候返校。” 李东点点头：“东沟乡这边大多数的学生都是留守儿童，所有学生都是住校的。” 一方面他们是未成年人，是重点保护对象。 “小学这边是星期五的下午放学，所有学生可以回家休息两天，然后星期天的下午返校。” 整个东沟乡下边有十几自然村，但是村里边没有小学，也没有初中，所有的学生都在东沟乡乡上上小学和初中。 “他爷爷给他打电话，但是一直打不通，感觉出事了，就叫上村里人一起去找，周天过去一天也一直没有找到。” 学生失踪和成年人失踪完全是两种性质。 没有什么支柱性产业，年轻人大多数都进城务工乡里边都是留守儿童，留守老人。 但是学生不一样。 但是他知道，这个乡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是高新区管辖范围内最穷的一个乡镇。 “两天前也就是星期六的中午，王耀武从学校回家，吃了中午饭之后，说要跟同学出去玩，但是到了晚上六点吃晚饭的时间还没有回来。” 成年人具有完全自主的行为能力，失踪也许不是真的失踪。 “今天一早，王耀武的爷爷来报警。” 另一方面他没有完全自主行为能力，失踪就代表可能出事了。 因为路途遥远，而且大多数都是山路，所以学生都选择住宿。 “失踪学生的家里什么情况？” 陆川询问。 “就一个孩子，和爷爷奶奶居住，孩子父母在天州市那边打工，昨天人就已经赶回来了。” “学校那边怎么说？” “刚刚报案，还没来得及去学校。” 案子并不复杂。 主要从两个方面调查，一是家庭，二是学校。 “这样，”陆川开始部署下面的工作：“一中队，你们负责调查学校那边的情况。”
“重点是摸清楚失踪学生在学校的情况，比如在学校里有什么好朋友，和谁是同桌，和谁有矛盾，在学校受没受到欺负等等，所有的情况要搞一清二楚。” “二中队，跟我去学生家里。” “李所，麻烦咱们派出所这边，找几个熟悉情况的民警，帮着配合一下。” “好，没问题！” 东沟乡南洼村。 陆川在村西头的一间看上去有十几年历史的砖瓦房里，见到了失踪学生的父母和爷爷奶奶。 看到警察来，王耀武的父亲上前：“李所长，有消息了吗？” 对方见过李东，直奔对方，脸上满是焦急。 旁边，孩子母亲显然刚刚哭过，脸上泪痕还没有干。 李东摇摇头，刚刚报案，哪有那么快。 “王军，这是高新区刑警大队的陆队，你放心，上级很关心你们的案子，相信很快有结果。” 陆川点点头：“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到孩子。” “有些细节，报案的时候没说清楚，孩子爷爷，前天王耀武离开家的时候，吃没吃饭？说没说跟谁出去玩？” 王耀武的爷爷表情有些木讷。 很显然孙子失踪对他的打击很大。 “吃过中午饭了，吃了两碗面条，一个鸡蛋。” “说是跟大个子去玩，我……我当时也没太多想，我就寻思他出去玩会……” 老人说起来，已经哽咽。 孩子父母常年不在家，王耀武就是跟着爷爷奶奶在一起。 “大个子……是谁？” “我没太细问，应该是他同学。” 陆川想了想，看了一眼身边的陈江，对方心领神会，出去给王兆凯打电话。 “孩子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倒也没哈，对了，前天回来的时候额头上有一块淤青，我问他是不是打架了，他说是打篮球的时候撞的……” 爷爷这边并没有提供太多信息。 自从孙子上了初中之后，一星期才回来一次，只在家住一个晚上待一天，爷爷对孙子的了解似乎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多。 陆川这边并没有在爷爷这边得到太多线索。 “王军，儿子平时和你们联系吗？” 王军摇摇头，他们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回来。 一般的时候，都是通过视频。 “我一般很少和他打电话，都是他妈三两天跟他视频。” 陆川看向孩子母亲：“最近，王耀武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也没啥不对劲的地方，我都是按时给他打钱……” 王耀武的母亲有些沙哑，脸色也很憔悴。 “对了，他上周说他不想念书了，想跟我去打工。”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同学的事情？” “没有，他从来不跟我说他同学的事……” 从王耀武的爷爷奶奶，还有父母这边了解到的信息比较有限。 只是说孩子性格比较乖巧，平时也比较听话，在学校从来不惹事。 周末的时候还经常帮爷爷奶奶干一些农活。 在母亲的手机里，陆川等人看到了王耀武的照片。 年轻稚嫩，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 第762章 学校里的调查 根据孩子爷爷所说，周天上午他们本来要去镇上卖苹果。 可是，孩子周六出去玩，却再也没有回来。 “咱们村里有几个王耀武的同学？” “一共有五个。” “都问过了吗？” “问过了，说没见过孩子……” …… 后面陆川又陆续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之后众人打算离开，却被王耀武的母亲拦下。 “警察同志……我家孩子还能找着吗？” “他会不会……出事了……” 呜呜呜…… 孩子的母亲最终还是没有能控制住情绪，拽着陆川的袖子哇哇哭了起来。 “你放心，我们一定尽最大能力！” 其他人也只能帮忙劝着。 好不容易才拉开了孩子的母亲。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陈江感慨了一句，把刚刚的情况给陆川汇报：“已经给兆凯那边说了，看看班级里有没有叫大个子外号的学生……” 陆川点点头后，回头看向村子。 整个村子在一个山窝里面，大概有百十来户人家。 多是留守人员，没有什么青壮劳动力。 “陈江，再给兆凯那边打个电话，南洼村的五个一起上中学的学生，重点调查一下。” 南洼村距离东沟乡有十来里路。 王耀武失踪当天的下午说要跟同学出去玩儿。 那大概率应该就是在南洼村，而不是回到东沟乡。 毕竟来回这个距离要20多里路，往返的话可能性并不大。 但是，刚刚孩子的爷爷说，南洼村的几个孩子都没见到王耀武。 那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学校。 “我觉得这个学生可能就是跑哪块去了，我问了下，他学习不太好，周一还要交作业，可能是作业没做完吧。” 校长对这件事不太在乎。 昨天下午还没有开学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了。 孩子的班主任给他打过电话。 但是校长感觉无所谓，十四五岁的孩子了，还能丢了不成。 而且王耀武的学习成绩一般，高中可能都考不上，以后也没啥大出息，根本不是学校里边的重点关注学生。 “这样，孙校长，我们先跟王耀武的班主任，还有同学聊一聊。” “这个……不太好吧，都在上课，你们……” 王兆凯眉头一皱，这个校长太不配合了。 他以为这是什么？ 真以为语气好一些，就是跟你商量来着？ “孙校长！”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我是一名刑警，现在刑警办案，需要你依法进行配合，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懂吗！” 孙校长的话被打断，好像是吓了一跳。 看着王兆凯半晌没说话。 “孙校长？” “麻烦给我一间办公室，然后把王耀武的班主任叫过来。” 孙校长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哦，好好，我这就去找人。” 王兆凯眉头微皱，早这样不就完了？ “老陈，你跟着一起去。” 王兆凯不能让这个校长单独去，否则的话，也许路上跟班主任说什么，可能会影响稍后的调查。 很快，王兆凯见到了王耀武的班主任刘涛。
“刘老师，我们想了解一下关于王耀武的情况。” 刘涛是一个中年女老师，教语文课。 刘涛似乎不太善于和其他人打交道，听了王兆凯的话只是点点头。 “你不要有压力，有什么说什么啊，配合好警察同志。” 一旁，孙校长突然说话。 王兆凯一皱眉：“老陈，请孙校长去隔壁休息一下。” “小宋，你来做记录。” 孙校长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赶了出去，临走前看了一眼刘涛，才离开。 孙校长不在，刘涛老师的表情似乎放松了一点。 “王耀武这孩子学习成绩一般，但是非常听话懂事。” “在班级里属于那种比较……比较普通的学生。” 在老师眼里学习成绩显然是第1位的，所以刘涛下意识的先介绍了王耀武的学习情况。 “王耀武在班级里有没有特别要好的同学，或者是跟哪些人有矛盾？” “他跟李超关系挺好，下课的时候经常在一起。” “矛盾的话……应该也说不上矛盾，有的时候跟同桌还有他们村里的几个同学打打闹闹。” “刘老师，咱们班级里有没有哪个同学绰号叫‘大个子’的？” “大个子？” 刘涛摇摇头：“这个还真不知道。” 王兆凯这边又询问了一些其他的情况。 刘涛不仅是他们的班主任，而且负责管理班级里边的宿舍。 但是刘涛并没有提供一些特别有价值的线索和信息。 “这样，刘老师，等会你回去后，把李超叫过来，还有王耀武的同学也一起叫过来，我们了解下情况。” “好。” 几分钟后，一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男同学出现在王兆凯面前。 看着对方不断搅动的手指，王兆凯放低声音：“李超同学，不要紧张，叔叔就是想跟你了解一下关于王耀武的一些情况，我听你们老师说你是他的好朋友。” 李超点点头，嗯了一声，在就没说什么。 “王耀武什么事都跟你说吗？” “差不多……” “你们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 “因为大个子……” 嗯？ 王兆凯一愣：“大个子？” “对，就是大个子，我们班的老大，他经常欺负我和王耀武……” 王兆凯刚刚还想问李超知不知道班级里谁叫大个子，没想到对方直接说了。 “李超同学，不要紧张，你放心，警察叔叔跟你谈话，其他人不会知道，而且我会保护你。” 听了这话，李超的精神似乎放松了不少。 “你跟叔叔说说，大个子的事情好不好？” “好……” 李超确实比较了解王耀武，两人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接下来王兆凯这边又询问了班级里面的几个同学，但是并没有找大个子询问。 基本上可以确定的一件事就是这个叫大个子的学生，是初三3班里的班头。 所有学生都得听他的。 他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王耀武和李超更是其中最常被欺负的两个人。 因为这两个人学习一般，老师并不关注，而且性格软弱，也不给家里说，所以就成了大个子等人经常欺负的对象。 第764章 大棚里的尸体 第764章大棚里的尸体 宋晓峰虽然有些局促，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 “不知道，警察叔叔，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我还要上课。” 上课？ 王兆凯有些惊讶，宋晓峰能够这么快就镇定下来。 “宋晓峰同学，别着急，事情问清楚了，自然会放你回去上课。” “前天下午，也就是周六你们放假回家后的下午，你去干什么了？” “什么也没干，在家里玩。” “什么也没干？” 王兆凯并没有立即反驳宋晓峰的话。 刚刚王兆凯在和李超聊天的时候，虽然对方也有些紧张，但是眼神并不闪躲。 “你……知道谁叫大个子吗？” “未成年。” 只是看着宋晓峰。 王兆凯奇怪的是对方为什么刻意强调了一下自己是未成年。 “我……我不知道……” 但是一直没有说话。 眼神飘忽，一直不敢正视自己。 直到刚刚开始问话之前，宋晓峰似乎想通了什么。 王兆凯点点头：“王耀武的爷爷说，他跟一个叫大个子的同学出去玩了，就再也没回来。” 随即，他想明白了。 “你看过法律方面的书？” 不知道？ 王兆凯手指敲击桌面，发出有规律的声音。 宋晓峰点点头：“看过一些，未成年犯罪不用坐牢。” 可是宋晓峰不一样。 “宋晓峰同学，我有同事在南洼村调查一件失踪案。” “你今天多大了？” 嗯？ 王兆凯愣了愣，这个学生的资料，他已经看过了。 宋晓峰的脸色变了变：“听说了，我们班的王耀武。” 他的紧张不是面对陌生人的紧张，而是面对警察的紧张。 随即，他又说：“顶多是去……别的学校吧。” 王兆凯放缓了自己的声音：“你知道失踪的学生是谁吗？” 宋晓峰的眼神错开了王兆凯的观察，脸色也在不听变化。 半晌后，宋晓峰依然没有等到王兆凯说话：“警察叔叔，你……要是没别的事，我能回去上课吗？” 上课？ 想走？ 王兆凯心中冷笑，现在想走，晚了！ “宋晓峰同学，大子这个外号，我想随便问一下们班上的同学，就能知道。” “在我这撒谎，没有任何意义。” “说吧，你们把王耀武弄哪去了？” “我……” 王兆凯摆摆手，打断了宋晓峰的狡辩。 “宋晓峰同学，我要提醒你的事，你不要忘了，隔壁还有你的两名同学，他们也在接受我同事的询问。” 然后，王兆凯指了指墙上的白色石英钟：“看到那个石英钟了吗？你们三个里谁最先说，都是有时间记录的。” “最先说的，能够争取宽大处理。” “你猜猜，你们三个人，谁会最先说出来？” 当然实际是情况是除了王兆凯在对宋晓峰进行询问之外，其他两间房子里面的学生只是在那坐着。 可是宋晓峰不知道这个情况。 听了王兆凯的话，宋晓峰额头上很快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 “宋晓峰同学，别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这个时候王兆凯不在问话，只是时不时的看着墙上的石英钟。 这个年龄的孩子逆反心理重，过激的手段对他们来讲起不到什么作用。 吓唬也是吓唬不住的，甚至他比你还强硬。 所以王兆凯采取的措施就是打心理战。 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即便是智商和成年人差不多，但是心理素质还是有很大差距。 王兆凯刚刚设定了一个五分钟闹钟。 铃声响起，王兆凯假装是电话铃声：“嗯，知道了。” 仅仅是一句话后，王兆凯起身离开。 “你……你去哪？” 王兆凯指了指隔壁：“旁边，你的同学说你们把人杀了，他要去指认现场。” 杀了！ 王兆凯当然是猜的。 王耀武虽然失踪了，但人死没死现在还不好说。 但是大概率来讲应该是出事了，否则的话不会这么长时间不回家。 而用这一点刺激宋晓峰，有可能打破其最后的心理防线。 “不不！” “你不能去！” 宋晓峰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我也说！” “我也说，人在我们家后院的大棚了，我带你们去！” “呜呜呜……我带你们去……” 王兆凯心头一跳。 真的死了？ “谁动的手，怎么作案的，都谁参与了，说清楚！” 王兆凯的声音突然变大了很多，语气也非常严肃。 刚刚的审讯是为了撬开宋晓峰的嘴，但是很多事情都不是确定的，王兆凯打的是心理战，所以并没有使用他惯用的审讯手段。 可是现在不一样，宋晓峰开了嘴。 那猜测就变成了事实。 从这一刻起，案件侦办进入了另一个层次。 宋晓峰被王兆凯大声说话吓了一跳，看着对方严肃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吐露出了所有的真相。 “星期六下午我们三个骗王耀武出去玩儿……” “我们三一起干的。” “上周在学校，我让他叫我爷爷，他不叫，我想弄他……” 王兆凯深呼吸一口气，这三个孩子，竟然为了口舌之争。 “老陈，你看着。” “我出去一趟。” 王兆凯马上去了其他两间办公室，分别审讯了另外两个学生。 有了宋晓峰交代的东西，其他两个学生没用上两分钟就什么都交代了。 人确实是三个人联手的。 确认了信息，王兆凯马上给陆川去了电话。 “陆队，找到了，在宋晓峰家后院的大棚里。” “我现在就带人过去。” 一个小时后。 南洼村。 宋晓峰家后院是一片大棚地。 原来的时候这片大棚地里面种的都是蔬菜，后来因为村里的劳动力越来越少，种蔬菜也不怎么赚钱，大棚慢慢就荒废了。 陆川带着人，已经找到了宋晓峰所说的大棚。 大棚一看就是荒废了很久的，里面还堆放了一些不知道谁家的杂物。 靠近角落的地方，有新鲜的泥土翻开。 挖！ 几个刑警抡起搞头开始挖掘。 大棚里边的地面比较坚硬，挖掘的过程本应该比较困难，但是因为是挖掘已经翻开的泥土，倒也轻松。 “陆队！找到了！” 第765章 开始尸检 几名负责挖掘的刑警小心翼翼地翻开新鲜的泥土，不一会儿就露出了蓝色的校服。 此刻王耀武确定被害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村里面的很多人都围在了大棚周围。 尤其是孩子的父亲和母亲，还有爷爷奶奶。 此刻在警戒线外边哭嚎着。 一声声儿子，孙子的呼唤，断人心弦。 但是现场并没有让孩子的亲人进来。 陆川在这方面还是有经验的。 在农村办案，相比城市里来讲，爱围观看热闹的人特别多。 所以陆川在挖掘之前，紧急调派了附近派出所的全部警力过来维持秩序，刑警大队的人也都大部分出动来到现场。 大棚内三个孩子站在中间，指认现场。 王兆凯这边也在询问具体情况。 尸体挖掘的速度不慢，一个多小时后，尸体已经被挖掘出来。 因为仅仅过去了两天时间，加上现在气温还比较低，所以尸体并没有腐烂。 “先送去殡仪馆，马上准备解剖验尸。” 根据三名杀人的学生交待，他们是用砖头把人砸死的。 现场，刑警也在尸体旁边找到了那块带血的砖头。 当然仅仅是找到尸体，案子远远没有破完。 被害人的父母亲属，还有三名学生的监护人都被带到了刑警大队。 分别接受询问。 “我们真的不知道……孩子周六回家的时候，就在屋子里打游戏，没什么异常……” 宋晓峰的爷爷讲了孩子周六杀完人后回家的情况。 “知道老王家孩子失踪了，我们还跟他们一起去找过。” “警察同志……我孙子……会被判死刑吗？” 另一边，其他两名学生的家长也都表示不知情。 三名孩子在星期六下午杀完人之后，回家之后都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甚至在周天上午的时候，其中两个孩子还帮着大人一起找过王耀武。 到了星期天下午的时候，三名孩子正常去东沟乡中学住宿，周一上午正常上课，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与此同时。 高新区分局。 陆川正在给陈卫国、宋江国做详细汇报。 是的，海州市公安局局长宋江国亲自过来了解案件的侦办情况。 陆川汇报完之后，和陈卫国两人都看向宋江国。 这个案子虽然发生的时间不长，但是引起的社会舆论却极大。 从今天早上开始，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有关这个案子的讨论。 “今天早上我已经接到了省厅领导的电话。” 宋江国脸色严肃，开口就是上级的要求：“与此同时，市里面也高度重视，今天上午的时候主要领导把我叫过去做了一些交代。” “上级的意思是，实事求是，证据确凿！” 其实，关于这件案子的争论焦点，不在于刑警大队这边。 尸体找到了，人已经抓了，案子其实算是破了。 关键是后续该怎么判的问题。 三个孩子都不到十八岁，按照现在的法律审判，肯定是不能适用死刑的。 可是三个孩子的作案手段可以说极度残忍，而且还是有预谋作案。
案发现场陆川等人详细勘察了废弃大棚的地面情况。 因为长期荒废，大棚内地面非常坚硬，想要挖出坑来比较不容易。 而通过询问三名犯罪嫌疑人，也了解到三人在杀人前，就带着铁锹挖过坑。 但是当时没有挖够深度。 于是在一周后的周六，他们杀完人后，又挖了一遍。 如此才弄出了一个能够埋人的深坑。 就这一点来说，三人是蓄谋杀人。 这就够得上从重审判的情节了。 “陆川，你这边的任务就是务必保证每一条线索，每一个证据都要完整准确。” 陆川点点头：“宋局放心，我这边一定确保万无一失。” 三个孩子的杀人动机已经确定，而且是通过对三人进行分别审讯得到的，应该没有问题。 另外对杀人过程的描述，三个人的说法也都一致，现在就等尸检的结果，以此验证三人的说法是否是真的。 毕竟三人是蓄谋杀人，所以他们前期有没有串过口供，比如说被警察抓到后，大家应该怎么说，这点没有办法保证。 所以尸检结果是印证三人说法的重要依据。 再然后就是凶器。 陆川回去之后，马上会对凶器，就是那块砖头进行鉴定分析。 如果三个人说的没有错，那么那块砖头上应该有三个人的指纹。 简单的汇报结束之后，陆川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刑警大队。 这一次，陆川请来了刑侦支队的王长江，还有沈妍亲自过来做尸检。 虽然案情并不复杂，尸体的情况也不复杂，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陆川还是给秦勇那边打了电话。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随时都能开始。 “陆队，家属那边……要求观看验尸的整个过程，您看……” 解剖尸体，需要亲属签字同意，并且也有亲属观看的。 但是，一般都不是直系亲属。 看着自己的至亲被解剖，那种感觉没有体会过的人是永远无法理解的。 所以很多尸体解剖，警方都会劝亲属的旁系亲属过来签字、观看。 当然，观看的人，能看完全程的不多。 大多数是第一刀下去就吐了。 “我们这边没有意见，他们想看的话就让他们看，而且有全程记录。” 陆川知道这件案子现在造成的影响非常大。 家属想要看解剖过程，也是一个监督的意思。 但实际情况是无论家属在不在，寻找真相确凿的证据是警方的职责。 这么多年，陆川还没听说过那个法医徇私枉法，胆敢在尸检上做手脚的。 当然，有些法医因为自身能力水平有限，一些细节并不是检查的那么清楚，一些线索也并不一定能够发现。 但这是能力问题。 不是态度问题。 另外，这次尸检，陆川也会亲自参加。 很快，被害人王耀武的父亲，还有他们聘任的律师，出现在了解剖室里。 孩子的面部遭受了重创，从外表上看，已经能够发现这似乎是致命伤。 整个解剖环节，完全是按照正规流程一一做下来。 第767章 事后风波 案件的舆论一时半会是止不住的。 由于涉及到未成年人犯罪，所以审判过程是不太可能公开审理的。 另外这件案件性质比较恶劣，影响比较大，刑警大队这边办案的时候尚且非常谨慎，到了检察公诉审判环节同样如此。 法律条款的适用是否有从轻判处的情节，是否有从重判处的情节等等都需要进行考量并且多方征求意见。 陆川已经听说了，法院那边的几个人，头皮都快挠破了。 当然具体的审判时间肯定要往后延，不可能这么快就进入审判环节，最起码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 而且这段时间内还有可能需要刑警大队之间配合。 与此同时，网络上也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有些人故意带节奏散播谣言。 高新区分局，陈卫国办公室。 “刚刚江国局长打来电话，让我们这边准备接受一个采访。” 陈卫国给陆川倒了杯水：“现在网络上有很多谣言，比如说埋尸坑有好几米深，三个孩子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挖这么深，有没有成年人参与之类的。” “我们要通过这次的采访，将真相公布出去，避免大众误解产生更大的舆论。” 陆川当然没意见。 最近他在很多短视频上也刷到了关于这起案件的一些网络谣言。 集中就是体现在阴谋论上，比如说警方的验尸是否公正合理，和嫌疑人家属之间有没有什么勾连，再比如就是现场除了三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之外，有没有成年人参与等等。 诸如此类的谣言，时不时的冒出来。 甚至，有些南洼村的村民为了博眼球捞流量，竟然趁机炒作此事。 在其他的大棚里面故意挖坑，以此证明，三个孩子根本没有可能挖出网络上所说的深坑。 可实际情况就是埋尸坑的深度不深，刚刚也就是60厘米左右。 虽然大棚内的地面比较坚硬，挖坑比较费劲，但三名犯罪嫌疑人是早有预谋。 他们在上一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挖坑了。 然后再案发当天又挖了一次，才把人埋了进去。 “我明白，今天回去我们就着手准备。” 陆川知道，如果接受采访的话，他这名刑警大队大队长一直在一线，肯定是要出镜的。 如果有需要的话，到时候再配上现场的两三个刑警或者是法医。 “这件事上面催的比较急，但是我也也反应过了，这个事情需要多方去审核，你们回去之后整理一下案件的资料，在网上把大众关心的一些点，做一下说明。” “形成相关的文字之后，交给我，让咱们法制科那边审一下。” “然后报给市局的政工科，他们审定之后，我们才能接受采访。” 陆川对此表示非常理解。 他们接受采访肯定是实事求是，有什么说什么，但如何说怎么说，用什么话语去表达，这里边就有很大的讲究。 领完工作任务后，陆川赶紧返回刑警大队。 车还在路上，陆川就给卢志国那边打了电话，让他组织三个中队长，还有几个参与办案的骨干人员到会议室等他开会。 十几分钟后。
刑警大队会议室。 陆川把陈卫国那边的要求给大家讲了一下。 “大家一定要高度重视这件事情，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的话，很有可能造成更大的舆论风波。” 在坐的都不是雏鸟，虽然以前没有经历过这么影响大的案子，但是网上听过，电视剧里也见过。 真要是处理不当，那后续的影响确实不可想象。 与此同时，海州市广播电台新媒体业务部。 “这次的事情市里非常重视，主要领导已经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发出最正确的舆论信号平息舆论影响。” 电台一把手廖凯亲自来到了新媒体业务部做工作安排。 这些年来新媒体业务的发展极其迅猛，在任何一个广播电视台，新媒体业务部的重要性都越来越凸显。 一个强大的能力高的素质强的新媒体业务部，会给一个地方的广播电台作出极大的贡献。 但是一个能力一般的新媒体业务部，可能连最起码的平息舆论，引导舆论都做不到。 海州市广播电台的新媒体业务部，在全省来讲还算不错，能够排进前三名。 运营的几个宣传账号，粉丝总数超过了200万。 这在官方新媒体里，尤其是地市级的，也算是不错了。 毕竟，他们不可能毫无底线的为了流量发段子，打擦边球，正能量的宣传视频能有这么多粉丝，不容易。 “李部长，说说你的想法。” 李欣，新媒体业务部副部长。 十年前，她还只是一个临聘工，但是因为新媒体运营能力突出，所以转了事业编。 现在，更是成了新媒体业务部的副部长，专门负责新媒体账号的运营。 “台长，我的想法是，坚持实事求是，正面反击！” 其实昨天晚上李欣就已经接到了这个任务。 而接到任务的第一时间，李欣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的机遇！ 南洼村的这件案子，网络上的关注幅度非常高，每天都有几千万人在各大新媒体上进行评论。 据履李欣所知，现在即便采用了一些限流措施，但是众多新媒体大V、新兴账号，依然在发布相关视频。 有着十几年新媒体运营经验的李欣，太了解现在新媒体运营的规律了。 这种事情堵是堵不住的，你越堵他酵的越快，最终爆发出来的能量越惊人。 所以与其任由对方发展，不如加以正确的引导，任由封堵不让别人发言不如主动发声，争取主动。 如果这件事情办成了做好了，那么海州市广电的新媒体账号将吸引到一大批粉丝。 现在李欣智慧运营的新媒体账号最多的一个粉丝数在180万。 如果用这个账号去做引导的话……李欣觉得，如果效果好，突破两百万甚至三百万都是有可能的。 当然，任何事情都是风险与机遇并存。 机遇越大也就意味着风险越大。 如果这一次的采访没有拿捏到大众关心的点，搞失败了，那…… 李欣知道，自己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甚至，能走都是幸运的。 第768章 确定采访方案 廖凯眉头紧皱，脸色严肃。 他是昨天晚上半夜9点多才接到市里的通知。 临时去市里参加了相关会议，然后就被主要领导召见了。 接了这么大个活。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12点钟。 没办法，给李欣打了电话，让她先想想，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个会议。 廖凯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自然知道怎么开会，如何开会，才会取得很好的效果。 如果事先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情，那开会就变成了讨论，无法很快的做出决策。 因为所有人都没有对这件事情经过深思熟虑的思考，会上发表的意见，提出的看法也都是灵机一动一拍脑门想出来的。 在廖凯当官这么多年的经历当中，这是他认为最大的忌讳。 在领导面前开口说话一定要深思熟虑，不说没把握的话，不说没底气的话不说不着边的话。 这是廖凯的三不原则。 李欣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当年李欣进入电视台的时候，廖凯就是新媒体事业部的部长，李欣就是他招进来的。 10年前的新媒体部可以说全是老弱病残，其他部门不要的人全都怼到了这个新成立的部门。 新媒体……结果部门里的人别说新媒体，电脑都玩不明白。 所以，当时李欣以临聘工的形式，进入了新媒体事业部。 可以说当时新媒体事业部所有有关账号运营的工作全都是李欣一个人在做。 直到后来，有人退休了，空出了编制，才解决了李欣的事业编。 现在，新媒体事业部在海州市广播电台里的地位，可以说是举足轻重。 这一切都和李欣的努力分不开。 所以，廖凯今天开会的目的就一个。 听听李欣一晚上想出来的点子，看看其他人的反应，然后把方案报到市委宣传部。 廖凯为官这么多年并不是傻子，他只负责干活，背锅的事不要找他。 这毕竟是海州市主要领导安排的工作，他这边安排完做完基础工作，自然要市委宣传部进行审核批准。 在体制内玩，廖凯永远记住一条，不吃独食。 虽然吃独食容易吃饱，但也容易撑着。 相比来一顿饱饭，廖凯更喜欢天天有饭，哪怕每一顿饭只有五分饱。 有了利益，有了好事，大家都沾沾边，而一旦犯错了，有了问题有了错误，那大家也都能分担分担。 李欣继续：“第一，这次的采访必须实事求是。” “一定以警方的专业调查结果，专业术语进行采访，不加过多文字修饰。” “务必要营造出权威、可信的氛围。” “第二，一定要正面回击。” “要找准网络上网友关注的焦点问题，针对这些焦点问题一一正面回答。” “比如埋尸坑深度问题。” “比如有没有成年人参加作案的问题。” “比如验尸过程监督问题。” “但是有一点，我们这次采访只做正面的回答，而不做任何评论。”
“评论，交给网友去做，我们只负责引导。” “还有，我的建议是要提前去高新区刑警大队沟通，做些实地采访。” 李欣说的话虽然简短，但是都是干货。 这也是廖凯很欣赏李欣一点。 为官是要干事的，在其位谋其政。 尤其是这种会议的时候，廖凯需要的就是像李欣这种嘎巴嘎巴脆，说什么东西都能直中要点，直接给出自己方案看法建议。 “其他人还有什么看法或者建议？” 廖凯巡视四周。 “大家不要拘束，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大家讨论讨论参考参考，毕竟这次的采访工作不同以往，我们一定要谨慎小心，确保不出任何意外，同时还要有预期效果。” 参加会议的人，互相看了看，他们知道，廖凯说的不是假话。 10年前的那批老弱病残，现在基本上都已经退休了，有两个没退的，也都在做后勤工作。 参加今天这次会议的都是业务骨干，要么是李欣这两年招进来的，要么就是廖凯当年亲自挑选的。 “台长，我有点想法，就是我们事先能不能联系几个大V，等我们做好宣传视频后，让他们帮忙推一推，提高影响力？” 这个想法不错，以前新媒体业务部也这么干过。 只不过，人家也不是什么视频都推，都是选择能带来大流量的。 显然，南洼村的案子，就是现在最大的流量点之一。 “我觉得这个行，而且南洼村的这个案子现在是流量热点，我们找大v来帮忙推荐采访视频，肯定没有问题，而且能够为他们带来不小的流量，所以能不能趁这个机会跟他们签一个协议，附带的推推我们海州市的旅游宣传视频？” 话匣子打开了，众人各抒己见，很快一整套有关的宣传方案就定了下来。 廖凯很满意。 刚刚严肃的脸色也缓和下来：“很好，这次这个工作就按照咱们今天开会的内容来办，李欣你全权负责。” “有什么事情给陈部长说，”廖凯看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新媒体事业部部长陈斌：“你这解决协调不了的，给我汇报。” 陈斌虽然在会上没说什么，但是包括廖凯在内，在坐的人没有一个敢看不起这个不太了解新媒体业务的新媒体业务部部长。 “台长放心，新媒体业务部保证完成这次任务。” 陈斌这个人虽然不太精通业务，但是他的管理能力绝对的一流。 这一点从整个新媒体业务的氛围上就可以看出来，大家各司其职都很有活力。 每个人对陈斌都很认可。 廖凯点点头，离开了新媒体业务部。 对于陈斌的业务能力，廖凯很清楚。 但是当领导，业务能力只是其中一个考量的方面。 领导主要负责管理，干活有下面的人，如果每个领导都势必躬亲，什么活都要亲自自己干的话，那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 就比如廖凯自己，整个广播电台也有很多业务他不熟悉，甚至仅仅只是听过而已，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能管理整个广播电台。 第769章 关于采访问题的讨论 陈斌的优点是充分放权。 在新媒体事业部，每一个人都能够充分享受自己岗位带来的权利。 只要是个人岗位范围内的业务，执行人不必向任何人汇报，只要你认为是正确的，附和规定的，就放手去做。 取得的成果都归个人所有，这在工作中带来的成就感是非凡的。 但是与此同时，也要承担失败所带来的风险。 放权并不等于放任。 他这样的管理模式造就了新媒体事业部根本就没有摸鱼的人。 送走廖凯，众人并没有散去。 以大家对陈斌部长的了解，知道他等会儿还要在开会做强调。 三分钟后，果然陈斌和李欣两人返回了会议室。 “强调两点。”陈斌还有一个优点，给属下开会的话时候，从不拖泥带水，能快绝不拖沓。 这一点其实很难做到。 掌握权利最大的快感是支配权利的过程。 而支配权力往往就意味着支配他人。 陈斌在开会部署工作的时候，基本上能够保证对事不对人，而且大多数情况下只说要点简单明了。 这也是陈斌为什么在新媒体业务部的威信这么高的原因。 “第一，李欣副部长刚刚说的，我非常赞同，这一次的采访一定要实事求是。” 当领导，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比常人更加敏锐的判断力。 陈斌最近也一直在关注网络上关于南洼村案件的舆论风向。 这是一场涉及千万人的讨论。 任何人想要通过控制、堵塞的方式去处理，最后一定会被碰到头破血流。 只要坚持实事求是，不管这一次的采访有没有引到正确的引导作用，新媒体业务部这边都是按照要求规章制度办事。 没有任何人能挑出毛病来。 “第二，各位工作的过程中，不要搀杂私人感情。” 任何采访过程当中，新闻媒体工作者都不能够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陈斌在新媒体业务部工作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在广播电台内，他已经历任过多个部门的一把手。 对于新媒体工作，陈斌有着自己深刻的了解。 记者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对自己采访的问题事物，当然也会有自己的看法。 但实际上每一个人都只能代表自己这个个体，或者是一部分群体的观点。 记者的提问最忌以偏概全。 而有的时候并不一定是记者刻意要这么做，而是因为他对某件事情有个人的偏向看法，下意识里他会朝着自己所偏好的方向去引导。 “所以，在考虑提问问题的时候，一定要经过集体讨论研究，并最终通过李欣部长审定。” “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 “好，你们继续研究！” 陈斌离开后，李欣继续主持开会。 “按照陈部长的要求，我们现在就开始讨论我们要采访的问题。” 因为这次采访是提前录播，不是现场直播，而且采访的目的是为了平息网络上的不实言论。 其实，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
之所以网上有很多不实的言论，要从两方面去看。 一方面一定是有人刻意造谣，蹭流量，蹭热点。 说话完全没有任何依据，全都是捕风捉影，或者是凭空捏造想象的。 另一方面也有一些朴实民众，并没有了解案件消息的渠道，好奇心或者说对死者的同情心，对施暴者的愤怒，驱使着他们想要寻找真相。 而这一部分人没有权威的渠道来了解真实的信息，所以他们有可能偏听偏信，被谣言散布者带偏，从而成为了其帮凶。 以李欣的经验来看，这部分人其实是绝大多数的人。 只要正规的权威渠道发布信息，他们一定会选择相信。 因为这一部分人的本性就是善良的，他们之所以追逐热点讨论案件最本质的原因就是对死者的同情，对施暴者的愤怒。 就像网上所说的：今日若我冷眼旁观，他日祸临己身，则无人为我摇旗呐喊。 所以，他们需要发声，并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权威关注到，给予正面的回复。 但往往有些权威渠道发布的信息，并不能真正的解决网络上的舆论和网民的关注。 原因是什么？ 无非有2点。 第1点就是权威渠道发布的信息否决了舆论的关注。 强硬的做派，错误的引导方法更加加剧了舆论的演变。 最后，导致权威在这件事上不在权威，那么无论真相是什么，就再也没人信了。 一旦发生这种情况，那整件事情就处于绝对的失控状态。 李鑫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出现这种情况之后的补救办法只有两个，第1个就是强硬的封杀，但目前来看这种措取得的效果施越来越弱。 另一种就是更高级的权威，发布真正的信息。 还有一点就是权威发布的信息没有直面网民关切。 网民想知道的是1，但权威发布的是2，对1避而不谈，避重就轻。 这同样无法取得良好效果。 在李欣看来，知道会导致采访失败的因素，只要避开这一点，采访就不可能不成功。 与此同时。 刑警大队。 陆川也召集了卢志国等人在研究接受采访的一些细节和问题。 “我看网上有些说成人参与了案件的，推论的理由是埋尸坑的深度传说是两米。” 卢志国先发表意见：“我感觉这个重点是必须要说清楚的，从我们现在的侦查情况来看，案发现场只有4个人的痕迹。” “埋尸坑的深度也不是两米，而是不到60厘米。” “虽然大棚内的地面坚硬，三名嫌疑人很难在短时间内完成，但对方是有预谋的杀人，分两次挖掘，这个事我觉得要说清楚。” “还有一件事，就是死因。” 张军抽了根烟：“从网上搜集到的视频来看，网民对尸检结果的关注度很高。” “我想这件事情也要在采访当中做必要的说明，比如说死者的真正死因并不是外部伤害，而是窒息性死亡。” “我们要实事求是，不能有隐瞒。” 陆川点点头，这个事情确实要说清楚。 第770章 双方碰面 任何案件从轻处罚还是从重处罚，都要看具体的情节。 比如自首就是绝大多数案件侦办中，普遍可以认定为具有从轻处罚的情节。 而在刑事案件的侦办过程当中，侦查员可以对犯罪嫌疑人根据具体情况，比如立功等情节出具减刑建议书。 而从重处罚的情节，主要是在侦查阶段认定。 比较常见是审讯过程中拒不配合。 或者是杀人手段特别残忍，比如支解尸体，比如蓄谋杀人等等。 南洼村的这起案件，在陆川等人看来，从刑侦的角度来讲是具有多方面的从重处罚的情节的。 比如说蓄谋杀人。 另外，最近这段时间，被害人家属也在提供一些孩子生前的一些信息。 被害人在死亡的前一天，也就是周五的下午，曾经跟自己的父亲发过微信。 他想跟父亲要15块钱，吃炸酱面。 可转天孩子就没了。 这些细节信息的发布，让网民对被害者遭遇的同情心更加加剧。 当然这些刑侦过程当中的从重处罚情节，到底能不能在审判环节中被落实，现在谁也无法肯定。 法不能向不法妥协。 在未成年侵害未成年的案件中，未成年保护法要向刑法进行妥协。 因为被侵害的未成年人，同样享有未成年的权利。 侵害未成年的未成年人，不能够将自己享有的未成年人的权利建立在侵犯其他未成年人权利的基础上。 从这一点来讲，这是一个辩证的关系。 但是具体后续的判决怎么来判。陆川等人现在是没有办法知道的。 作为各类犯罪案件处理的最前端，刑警这边的重要职责就是搞清楚案件的真相，抓捕犯罪嫌疑人。 而现在网络上的热点其实是集中在对犯罪嫌疑人的判决上。 而且这件案子之所以引发这么大关注的重要原因，就是案件和霸凌相关联。 如果这个案子判不好，对霸凌可能产生的影响也是有可能朝着不好的方向引导的。 几个人商量了一个上午，大概捋清了思路。 下午三点，海州市广播电台新媒体业务部的李欣副部长带着几名工作人员来到了刑警大队。 “欢迎李部长，欢迎各位记者朋友。” 陆川代表刑警大队，热烈欢迎了对方的到来。 “陆队长好。” “这次可能要打扰你们了，辛苦刑警大队多多配合。”
“李部长客气了，配合采访是我们应尽的义务，请李部长放心，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这次见面并不是直接对陆川进行采访，而是双方要沟通协调一下采访的细节问题。 会议室里。 “陆队长，那我就开诚布公了，来之前我们已经召开了一个内部会议，对于现在网络上的一些舆情热点问题进行了分析，大概拟了三个问题。” 李欣这次来，有三个重要问题需要敲定。 第1个就是采访的具体时间，初步定在明天下午。 因为今天下午双方商量完采访的问题和回答的内容之后，各自还要把相关的采访内容上报给上级审定。 这样的话明天预留一上午的时间，下午进行采访。 而且等相关的采访视频剪辑完之后，还要再次进行一次审定，然后才能够发布。 第2个事情就是确定采访的人员。 案件的侦办过程当中很多人都参与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要接受采访。 最终展现给网友的应该只有一人到三人，最多不超过三个人。 所以究竟哪些人员接受采访说什么样的问题，哪些人的身份具有权威性，这都是需要商量和考量的。 第3个事情也就是最重要的事情，确定采访内容 这里面就包括采访的问题和回答的内容。 陆川这边已经对案件进行了梳理，同时也对现在网络上的一些热点问题进行了了解，并且相应地制定了一些回答内容。 但是刑警大队这边只是从专业的角度来说，具体会造成什么样的网络影响，陆川等人并不清楚。 李欣这边也带着新媒体业务部的人拟定了几个问题，但是他们没有相应的回答内容。 陆川这边点点头：“时间明天下午大概是没问题的。” “采访人员我们已经给上级做了汇报，由我和法医两人接受采访。” 陆川作为刑警大队大队长，整个案件的侦办，他全程负责指挥了解的信息最全面。 而且以他的身份来讲，权威性是足够的。 至于为什么安排法医王长江来接受采访，最主要原因就是涉及到尸体解剖方面的问题，尤其是死者死因方面的问题，需要法医这边给出最权威的鉴定。 李欣对警方这边的选择没有异议。 刑警大队大队长加上法医，也是他们在那边商量的比较好的组合。 第771章 确定采访内容 第770章确定采访内容 采访人员和采访时间初步确定下来之后，只要上报一下上级得到审批就可以立即进行。 这方面的问题不大，分局局长陈卫国已经给陆川授权了，这方面的权力是海州市市局宋江国那边也是同意的。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两方要碰一下提问的问题和回答的内容。 这次采访和一般意义上的采访有很大的区别。 这一次主要是为了引导舆论做好事件的真相澄清。 所以从本质上来讲，刑警大队这一方和海州市广播电视台这一方立场是统一的。 李欣打开笔记本：“陆队长，我们今天上午开会已经研究了一下需要提问的问题。” “现在看来初步有三个。” “我先说一下，您看看是不是合适。” 陆川点点头。 而且本身又是强盛集团的嫡孙！ 有一句话说得好，文闻名如见面，见面远胜闻名。 而且对方进行了全程的直播，整个过程当中持续了五六个小时。 “此外，我们在作案凶器，半块砖头上也只提取到了犯罪嫌疑人的指纹。” “第一个问题，案发现场是否有他人参与？” 在来刑警大队之前，李欣托关系了解了一下陆川的信息。 所以很多南洼村在外打工的村民，听到这件事情后，或是出于自己的原因，或者是受别人挑唆等等各种原因，回到村里开始蹭这波流量。 不少人发布了很多具有误导性的视频。 “从案发现场的勘察结果来看，只有被害人和嫌疑人的痕迹。” 李欣听了陆川的话，眼前一亮。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现代社会是一个流量社会。 这是网络上关注度极高的一个问题。 所以有人觉得案发现场一定有大人参与。 甚至有很多蹭流量的人，包括南洼村的一些村民都在以此做文章。 只要有流量就有利益。 “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有更多人人参与作案的线索。” 一个成年人挖这样深的一个坑都要五六个小时，而且非常疲惫。 知道对方是近年来海州市公安局的明日之星，缕获功勋，入警仅仅两年多时间，就担任高新区刑警大队大队长。 比如现在一比较火的短视频，是南洼村的一个村民，在自己家的大棚地内挖了一个两米深的坑。 “而且，埋尸的土坑深度在70厘米之间，并非网传的。” “我们在挖坑的铁锹上，也只采集到了犯罪嫌疑人的指纹。” 这一个问题陆川他们也关注到了。 陆川刚刚回答的非常简练，只用了5句话，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得非常清楚。 第1句话，从刑警现勘分析的角度直接否定了网传信息。 第2句话列举了铁锹上指纹的证据鉴定分析结果。 第3句话否定了网传埋尸坑深度是两米的传闻，直接给出了70厘米的具体深度。
第4句话，从作案凶器上提取的指纹，更加断定了现场没有更多人参与的可能性。 第5句话，直截了当的给出了结果。 李欣对陆川的这个回答很满意。 简短的回答，更有利于后期李鑫这边制作短视频对外进行宣传。 可以有效防止个别网友断章取义。 “谢谢陆队长，这个回答我个人认为很好，有力的回击了网上的不实谣言。” “不过从宣传的角度来讲，我能否追问一个问题：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吗？” 虽然这一次宣传任务是两方讲究配合，但在询问的过程当中也要有一些追问，这样才能更好地引起网友的共鸣。 李欣的想法很简单，实际上他跟刑警大队是站在一边的，要抨击网络上的不实谣言，但另一方面他还要营造出自己代表的是广大网友的感觉。 所以，追问很重要。 陆川到时没什么意见，追问就追问。 “根据目前审讯结果来看，犯罪嫌疑人是有预谋的策划杀人。” 原来还有这个细节！ 李欣等人只负责采访，有关案件的一些具体情况她们并不知道。 所以犯罪嫌疑人两次挖坑有预谋犯罪这件事情，李欣他们根本没有考虑过。 李鑫原本以为这就是一次例行采访，把工作任务完成好就行了。 然后她们还需要找一些短视频的大v或者是微博的大v来推荐一下，这样争取能获得更高的流量。 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需要，而且如果他们想要第一手视频资料的话，还要跟自己这边达成协议才行。 毕竟这件事情本来流量就很大，有关的视频很快就能冲到热搜上去。 而自己这次代表海州市广播电视台和海州市高新区刑警大队做的这次采访，属于第1次官方渠道的发言。 那获得的流量扶持肯定也是最大的。 “陆队长，这个问题回答非常好。” “这样的话，就只有最后一个问题，关于法医的尸检结果。” 前一段时间在尸检之前流传过很多关于尸检不同的版本。 主要是集中在被害人亲属能否观看尸检过程。 其实这一点对于警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悬疑存在。 只要是死者的亲属，都可以申请参观尸检的过程。 法医进行尸检其实是有严格流程的，不仅全过程都有尸检记录，而且都是全程录像的。 尸检的每一个步骤，都是严格按照相关的流程和规范来做的。 至于说在尸检过程当中做手脚进行误判，这么多年来陆川还真没听说过。 一名法医，那都是有正式编制的。 协警可干不了这个。 所以，如果有人想要在尸检过程中动手脚…… 他得拿多少钱才能买断一个法医的一生？ 第772章 接受采访的陆川 再说了，尸检也不是说一次就完了。 如果有必要，还会进行第二次尸检。 而且如果没有最终定案，尸体肯定会一直冷冻。 这中间出了任何问题，都有可能暴露。 警方之所以不建议直系亲属参观尸检，是因为怕对方承受不了这个过程。 看着自己的至亲，被弄得七零八碎，哪个人能看下去？ 王耀武的父亲和母亲当时都想观看尸检的整个过程。 警方这边对其进行了劝说，观看可以，但是他们建议王耀武的父亲一个人看就行了。 至于说他们怕尸检过程当中存在一些问题，这个完全没有必要。 尸检的全过程都有录相，随时都可以来查看。 所以最终只有王耀武的父亲和他们委托的律师观看了尸检。 李欣接着问：“我们想提问的问题是，被害人的死因是什么。” 这一点，李欣作为记者也并不知道王耀武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将由市刑侦支队的法医，王长江来回答。” 接到采访任务通知之后，王长江就已经从刑侦支队那边来到了刑警大队。 “李部长，王长江同志是咱们海州市公安局经验最丰富的法医。” “曾经参与过多起大案要案的尸体检验工作。” “当时我们找到被害人尸体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个案子的影响性肯定会非常大的，所以我们请了刑侦支队的王长江法医亲自来给被害人王耀武做尸体鉴定。” “李部长你好。” 王长江也穿了警服，打过招呼后，按照实现大家商量好的措辞回答。 “死者面部有大面积钝器伤，从现场勘察结果看，是半块砖头连续击打造成的。” “同时我们在被害人的肺部咽喉处发现有泥土颗粒存在。” “结合尸体死亡特征鉴定为被害人王耀武死于窒息。” “窒息？” 这一次李欣直接惊叫出声。 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李欣在清楚不过。 如果被害人王耀武死因是窒息的话，那也就是说他被三名嫌疑人击打头部的时候，并没有死亡。 而是被埋进土坑之后，无法呼吸导致的死亡！ 这！ 跟着李欣来的工作人员也没有想到，被害人的死因竟然是窒息。 这跟网络上流传的各种死亡原因的版本，差距太大。 “陆队，我想只有这三个问题就足够了。” 虽然只有三个问题，但是警方这边透露出来的综合信息却相当多。 这已经大大出乎了李欣原本的预料。 “陆队长，我想有关采访的问题和相关回答的内容，基本上是没有太大问题的，而且一定能够凭借自然流量就能冲上热搜，从而引导现在的舆论风向。” “接下来今天下午和明天上午，我想咱们两方通过向上级汇报情况之后，一旦得到审批，明天下午我们立即开展正式采访。” “陆队这边可能再辛苦一下，王法医也是再熟悉一下采访的内容，就按照今天咱们说的来，问题不大。” “好，我们这边没问题，稍后我将咱们沟通的结果像上级汇报，通过审核后，咱们开始正式采访。” 送走李欣之后，陆川拿着已经打印好的采访问题和回答内容，直接去了高新区分局，他要给陈卫国做汇报。
“你们已经商量好了？” 陈卫国看了资料后，首先询问和广播电台那边商量的情况。 陆川肯定的点点头。 “就在我来之前海州市广播电台的新媒体业务部副部长李欣，刚刚在刑警大队和我们一起碰了采访的问题和回答的内容。” “他们觉得这些问题和内容应该能够起到引导舆论的作用。” “那边也把相关的情况拿回去之后，向上级宣传部门做汇报。” “我这想先给您看一眼，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报到市局宣传科那边由他们进行审核。” “行，”陈卫国把东西交给陆川：“我同意。” 里面的东西都是相关于案件本身的，正常来说处于保护被害人隐私的目的，还有破案需求，不应该对外公布这些破案细节。 但是这些案子非常特殊，这些细节的公布有利于引导舆论。 其实破案细节不对外公布的原因有很多，但其中最重要的还是一个引导作用。 对于杀人这件事情，只有杀过的人才知道怎么去杀人。 网上很多报道杀人案的经过，都只有寥寥数笔。 比如说胸口中刀导致被害人死亡。 但实际上胸口哪里中刀，中刀多深才会导致人立即死亡，是有很大区别的。 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心脏位于胸口的具体位置是什么地方，如何才能一刀刺中心脏。 所以犯罪细节不公布，主要是为了防止有人效仿。 生命很脆弱，有可能一支铅笔插进脖子都能让人死亡。 但是生命也很顽强，有可能一柄尖刀在胸上捅了十几刀，对方依然还能活下来。 得到陈卫国的同意之后，陆川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市局那边，将相关的材料报送给了宣传科。 这件事情是海州市公安局这边安排的，宣传科这边非常重视，立即对材料进行了审核，并且向宋江国局长进行了汇报。 陆川很快得到了回复，就按照陆川和李欣这边商量的问题和内容进行采访。 李欣那边的动作也非常快，下午回去的时候就已经向上级做了汇报，并且拿到了相关的审批结果。 市里面也同意这个宣传方案。 所以两方审核的过程都比较快，这样子采访的时间就提前了，改到了第2天的上午。 依然是刑警大队。 这种采访就要在庄严肃穆的权威环境下进行。 所以李欣并没有让陆川等人去广播电视台那边的演播厅，而是就在刑警大队的会议室里面开始采访。 背景就是警徽。 有了昨天的磨合，陆川和王长江晚上的时候又熟悉了一下回答的内容，所以采访的过程非常顺利，几乎是一条过。 只是需要镜头角度的变换，多拍了两次。 很快相应的成品视频，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剪辑出来。 但是不能急着发布，还要经过上级审核才行。 第三天早上八点。 海州市广播电台新媒体宣传矩阵的所有账号，同步发布了这条采访视频。 仅仅过去一个小时，全网点击量就超过了一千万！ 第773章 重案组召唤 宋江国办公室。 “很好！你们这次的采访，效果很好，网络上的舆论引导很成功。” 陆川和李欣这边做的采访视频，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原本无论是宋江国也好，还是广播电视台那边也好，虽然对这次的采访期望很高，但毕竟属于官方辟谣，并没有期望能给多大的流量。 但是一天过去经过统计，视频在全网点击已经超过了一个亿。 这就说明广大网友对采访视频内容的真实性权威性及时性都是比较认可的。 而且从评论上来看，也是绝大多数都是正面的。 现在整个的风向已经发生了变化，所有网友的讨论点全部集中在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应该怎么判决的问题上。 对于案件本身对于警方侦破过程，已经没有了谣言和疑问。 这是很难得的。 这几天这起案子发生之后，宋江国都没怎么睡好觉。 先不说案子大不大的问题，造成影响这么大，一旦处理不好，那可就是大事。 而且，这还不是一两个人丢乌纱帽的事情。 万一真出了问题那，那对海州市公安局的影响公信力肯定是有极大损害的。 “都是领导指挥有方，我们是按部就班工作而已。” 陆川不咸不淡的拍了一记马屁。 宋江国倒也不在意，事情处理好了，今天晚上回去可以睡个好觉了。 两人之后又聊了一下案子的细节，陆川就起身告辞了。 刑警大队那边已经把案子的整个流程所有的资料全部收集完毕了。 刑事侦查这一块可以说已经告一段落。 三名犯罪嫌疑人已经移交给了看守所。 下一步就是起诉，审理宣判。 这两天陆川在网上看到一些点击量比较高的视频，要求审判三名犯罪嫌疑人，在全国范围内公开。 尤其是在初中高中生的范围内，最好能够停课一天一起收看审判的过程。 因为这起案件的起因其实就是校园霸凌。 网络上传言很多，初中生和高中生其实都在关注这些案子，就看这三名犯罪嫌疑人怎么判。 十五六岁十六七岁的孩子，其实心智已经比较成熟，他们缺乏的是社会历练。 想事情做事情并不长远，但已经知道后果是什么。 陆川觉得如果能够真正的公开审理，倒也是一件好事。 近些年来校园霸凌的案件屡禁不止，屡屡发生。 从统计情况来看，霸凌是造成校园暴力案件的最根本原因。 而有一些犯罪嫌疑人就是仗着自己年龄小未成年不用承担严重的刑事后果，而选择残忍的作案方式作案。 正所谓法不能向不法低头。 如果这些案子能够公开审理并且判处严格的话，那对全国霸凌学生的学生，肯定能够起到一个震慑作用。 当然这件事情肯定不是短期内就有一个结果的。 陆川这边返回刑警大队之后，就让部份人回去休息了。 最近就这一个案子，把大家折腾得够呛，很多人是连续加班的一个状态。 现在案子告一段落，刑警大队这边可以喘口气。 高新区刑警大队最近的案子虽然频出，但实际上还在可控范围内。
大案要案并不是特别多，鸡零狗碎的案子有下面基层派出所处理。 所以相对来讲的话，压力并不是特别大。 陆川也可以睡个好觉了。 但是好景不长。 星期六，繁花西餐厅。 陆川和沈妍正在这里吃饭。 繁花西餐厅是最近海州市刚开的一家高档西餐厅。 最近出了一部电视剧，名字就叫繁华，讲述的是魔都几十年前经济发展的一部电视剧。 很火。 这家繁花西餐厅主打的就是怀旧。 装修风格很有特色，全是七八十年代魔都的装修风格。 菜系也不错。 这家店是陆遥推荐陆川过来尝尝的，听说都是从魔都那边请的厨师，做的菜很有那边的味道。 “案子结束了？”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除了家里一些事情，没事还是讨论案子居多。 沈法医切了一块鲜嫩的牛排，给陆川送了过去。 “嗯，已经移交了，现在的关键就是看后边到底怎么判了。” “会重判吗？” 陆川点点头：“我个人感觉中重判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这三个人是预谋杀人，而且手段极其残忍。” “而且现在造成的社会影响这么大，这起案子的判决实际上会影响未来类似案件的审判，可能会成为典型案例。” 世界上各个国家执行的法律体系，可以分为两大类。 一类是海洋系法律，一类是大陆系法律。 绝大多数的资本主义国家实行的法律体系都是海洋系法律。 其根本原因是资本主义国家崛起的过程都是通过掠夺完成的。 而绝大多数的资本掠夺都是通过跨海远洋，掀起战争获得的。 历史原因和地域的原因，由于空间跨度非常大，文化差异也很大，所以资本主义国家的殖民地，很多情况下无法实行统一的条文法律。 于是催生了海洋系法律，以案例审判案例。 说白了就是一件类似的案子以前怎么判，那么现在就根据以前的案例来宣判。 但是大陆洗系法律不同。 大陆性法律是根据明文规定来进行审判。 但是有一些案件具有特殊情况，即在明文规定下有可能产生不同审判结果的案子，需要典型案例的审判来加以辅助审判。 “这个案子应该是一个风向标的案件，最近这几年校园伤人的案件比较多，为了震慑我个人认为重判的可能性大一些……” 嗡嗡嗡…… 两人正说着话，陆川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 陆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李东林！ 李东林没事儿，可不会给陆川打电话，他一来电话肯定就代表有案子。 沈妍也看到了，来电显示上李东林的名字。 “有案子？” “可能是……” 陆川接起电话：“李处，周末愉快。” 对面李东林的声音很无奈。 他今天原本计划陪孩子去上辅导课的。 “周末可能愉快不了了，滨州那边出了一个连环杀人案，重案组已经接手，明天上午，全员集结！” 第774章 连环杀人案 BZ市刑侦支队。 “王浩，你这边一点线索都没有？” BZ市刑侦支队支队长高翔看着自己的现勘刑警王浩，一脸疲惫。 一周内连续发生了三起命案，高翔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炸了。 关键是三起命案的杀人手法都是一致的。 因为命案发生以来，所有的破案过程细节都没有对外公布过，所以基本排除了有人仿造凶手作案的可能。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BZ市刑侦支队作出的判断是连环杀人案，凶手是同一个人。 可问题是这边的现勘在案发现场基本上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所有的调查工作现在一头雾水。 没有办法的高翔，只能向上级汇报，将案子报到了省厅，请重案组直接出手。 王浩也头疼，三个案发现场，真的什么都没有。 凶手作案非常仔细小心，在现场并没有发现指纹脚印等等痕迹。 对方仔细清理过案发现场，留给刑侦人员的只有一具尸体。 “高队，确实没什么线索。” “凶手非常谨慎小心，指纹擦了，脚印也擦了，一击毙命，除了脑袋上的那根钢钉，什么东西都没留下。” 高翔叹了口气。 案发现场他去了不止一次，甚至是10次8次，但是确实像王浩所说的犯罪嫌疑人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对方似乎很了解警方的调查手段。 三名死者，除了脑门上有一根钉进去的钢钉，真的就什么其他东西了。 这次的案子，完全可以用束手无策来形容。 高翔等人最担心的其实还是凶手会不会再次作案。 已经死了三个人，如果再死一个…… 高翔觉得自己可以写辞职报告了。 “行了，大家先把现在手头上的资料整理一下，明天早晨重案组就会过来，咱们到时候给重案组做详细的汇报吧。” 高翔虽然不想躺平，更不想摆烂，但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们确实没有能力侦办这一起连环杀人案。 过去的一周时间连续死了三个人，BZ市刑侦支队这边一点进展都没有。 高翔已经被BZ市公安局局长指着鼻子骂了十七八次了。 但问题是现在就是把高翔撤了，也没办法，案子还是破不了。 离开会议室的众人垂头丧气，这个案子办的实在太憋屈。 啥也没有，就是死人。 常规来讲，连环杀人案很少是随机的。 凶手杀人一定有特定的针对对象。 但是这次的案件似乎又很不一样。 三名被害人的背景，BZ市刑侦支队这边已经查了个底朝天。 通话记录，银行记录，工作学习履历等等等等，三名被害人之间没有一点关连。 三个人似乎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而且对三名被害人的家属也进行了详细的询问，对方都肯定的表示并不认识其他被害的人。 可如果是随机杀人的话，凶手选择的又是入室杀人。 从逻辑学和概率上来讲，如果凶手随机杀人，在室外随机选择作案对象的可能性更大，而不是进入室内杀人。 作案场所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了凶手杀人的决心和目的性。
对方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而是要杀特定的目标人。 周天一早，陆川选择了乘坐飞机去往BZ市。 海州市和BZ市相距比较远，大概有个700公里，开车的话要六七个小时的时间。 所以还是坐飞机比较方便。 下了飞机，出了机场之后，由强盛集团的人负责接送陆川。 “去刑侦支队。” “好的老板。” 陆川到的的时候，李东林已经到了。 “陆川来了？过来坐。” 李东林招呼陆川做下，高翔起身自我介绍：“陆队的大名我是早就听过，这次您和李处过来，案子肯定是没问题了。” “我是BZ市刑侦支队大队长高翔。” “高支队，您好。” 陆川以前来过滨州，但当时办案子的时候，滨州刑侦支队的支队长并不是高翔。 对方应该刚刚调整过不久。 倒是王浩，陆川比较熟悉，和对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数。 之后不到一个小时，重案组的罗强，宋明光，王松等人也陆续都到了。 人到齐了，李东林正襟危坐。 “高队，人到齐了，这样子你先介绍一下案件的基本情况。” 死了三个人，重案组来就是破案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客套的，抓紧了解案情才是最重要的。 “好，李处那我先说下情况。” “3月16日，也就是上周天，BZ市历下区海洋花园小区发生命案，我们接到报案后，立即出动了警力……” “报案人是死者的儿子，当时进入现场之后，我们的现勘刑警进行了仔细的勘察，死者一刀被致命，颈动脉被切开。” “同时我们在死者的腰部和腹部还发现了一些其他的刀伤。” “令人比较奇怪的是，在尸检的过程当中，我们发现死者的脑门也就是百会穴上被钉了一根钉子。” “但是凶手在现场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指纹足迹都没有。” “之后的3月18日，3月20日，接连发生了两起凶杀案。” “死者死亡原因一致，全都是颈动脉被割开，失血性休克导致的死亡，并且身上其他的部位有刀伤。” “我们在这两名被害人的脑袋上，也发现了钢钉。” “三起案子作案手法一致死者的死亡原因一致，我们初步判定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但是在案件的调查过程当中，我们在三处案发现场都没有发现特别有用的线索。” “排查三名死者之间的关系时，也没有发现明显的关联，三个人之间似乎并不认识，也没有什么交集。” “所以案件的侦办一直没有取得特别实质性的进展。” “我们现在最担心的是对方……” 砰！ 这时候，高翔的汇报被打断，会议室大门打开，一个中年刑警脸色慌张的冲了进来。 还不等高翔发问，对方赶紧说话。 “高队……又死了个人！” 草！ 高翔刚刚就想说就怕对方在动手，结果现在你就给我说又死了个人？ 第775章 案发现场 又死了个人？！ 高翔脸色铁青，其他人同样如此。 李东林坐在首位，眉头紧锁。 李东林万万没有想到，在省厅重案组刚刚进驻了解案情的时候，竟然再次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 算上前面死的三个人，这已经是第4个人被害了。 陆川同样惊诧。 这种故事情节不是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吗，没想到被自己碰上了。 “走，去现场！” 李东林大手一挥，直接命令众人去现场。 李东林来的路上，就已经翻看了相关案件的汇报材料。 本来李东林的计划就是到达滨州以后，简要地听一下BZ市刑侦支队这边的汇报，了解一下他们破案的进展，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然后直奔三个案发现场的。 但是，李东林开始还是比较担心的，毕竟三个案子发生已经陆续过去了一周时间。 现场那边，BZ市刑侦支队这边也做了现勘。 有一些线索有一些痕迹，第2次勘察的时候有可能就提取不到了。 没想到现在这个事儿解决了，因为刚刚发生了一起命案 南湾路128号。 南湾路派出所这边已经在案发现场拉起了警戒线。 此刻，李东林带着重案组成员已经到了案发现场的楼栋下面。 BZ市刑侦支队的骨干，还有现勘、法医也都在后面跟着。 高翔脸色铁青询问：“什么情况？” 这件案子的发生，可以说凶手完全没有把警方放在眼里。 一周之内连杀三人。 在警方大力破案的同时，竟然顶风作案，再次疯狂杀人。 这绝对是挑衅！ 南湾路派出所所长王宇立即汇报。 “刚刚街道群众报警，现场我们还没进去，直接给支队汇报了。” 王宇也是刚到不长时间。 刚刚接到报警电话之后，王宇带着南湾路派出所所有人全部出动，立即在现场做了警戒隔离。 最近这一周，BZ市公安局下属的所有派出所所长，过的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三起连环命案，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第4起，而第4起到底会落到谁的身上，大家也都不知道。 现在靴子落地，南湾路派出所赶上了。 无论干什么工作都需要一点点运气。 有的派出所就是这样子，一年都没有什么事发生，连个抢劫的盗窃的都没有，全年无案。 可有的派出所一天到晚总是出事儿，不是今天出个小偷，就是明天出个抢劫，甚至是后天出个杀人案，总之是案子不断。 南湾派出所就属于后者，一年到头王宇带着大家都忙个不停。 但是就隔了一条街的西洲路派出所就不一样。 去年一年人家连个小偷都没抓，什么案子都没有，好像这些犯罪嫌疑人就盯着自己这一条街，这几条道这一亩三分地儿一样。 要不是怕丢人，王宇带着大家都要去拜佛了。 “陆川，现场你来接手。” “是！” 在李东林眼里，陆川绝对的全省现勘第一人。 陆川以前来过滨州办案和BZ市刑侦支队的现勘刑警王浩也认识。 按照规定，现场勘察最少要有两个人进行。
李东林既然下了命令，现场由陆川接手，那所有进入现场的人，都要听陆川安排。 “王浩，准备现勘箱子，等会咋俩先进去，法医在外边先等等。” 三楼301门口，陆川和王浩套上鞋套，带上手套。 还是老规矩，两个人都带了三层橡胶手套，从房门开始，陆川就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室内现场，房门的勘察是极其重要的一环。 因为凶手进入室内杀人过程当中，大概率会碰触房门。 虽然陆川知道，经历过三个案子，BZ市刑侦支队在其他三个现场没有发现什么线索，那就代表着对方非常谨慎，不大可能在第4个现场留下指纹。 但是现勘不仅仅是扫指纹，或者是发现一些足迹。 门锁是否遭到破坏，上面是否有一些划痕都能判断很多东西。 一般来说如果门锁没有遭到破坏，那么很有可能凶手和被害人之间是认识的。 或者说凶手有可能有被害人家的钥匙。 再或者就是对方有可能伪装成物业人员骗被害人开门。 但是如果有暴力破坏的痕迹，上述种种猜测就都可以否决。 “现勘相机给我。” 王浩知道陆川的实力，所以全程都是打下手的状态。 入户门勘察结束后，陆川重点观察地面和入户门后的鞋柜。 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另一边，李东林安排王松对报案人的情况进行了解。 报案人是死者的妻子。 “李女士，你是几点发现你丈夫被害的？” 被害人的妻子坐在警车里，虽然有些悲伤，但是并没有特别悲伤。 起码，王松没有看到对方流眼泪。 “早上9点多……我下夜班回来后……发现的。” 死者的妻子说话有些颤抖，但王松能够听出来，对方明显是害怕比较多，并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 “你对你丈夫的死……好像不是特别伤心。” 李姓女子深吸一口气：“有啥伤心的，我们俩个是二婚，本来也就是凑在一起过日子。” “二婚？” 对方点点头：“去年我们经人介绍认识的，相处了几个月之后，我们发现双方性格都还可以，经济条件也都不错，今年过年的时候才领的结婚证。” 王松恍然，这么说，两个人结婚也就是两多月的样子，怪不得没什么伤心的情绪。 “能说说具体时间吗，还有你在哪里上夜班？” 被害人妻子掏出手机，翻出了通话记录：“发现他死了之后……我立马就拨了报警电话，具体时间是9:37。” “我在铁路段上班，我们是倒班工作，上一休二，昨天我是一个24小时长班。” 王松一一做好记录。 “赵凯生前有什么仇人吗？” “我们两个结婚时间不长，对赵凯的人际关系并不是特别了解，但是他平时性格很好，挺随和的。” “我们结婚的时候，没有大操大办，毕竟是二婚，就随便找了些朋友吃饭。” “他有几个发小，还有一些同事来了。” “至于仇人……应该没有吧，老赵做装修建材生意，在华北大市场租的档口……” 第776章 手段越发成熟的杀人犯 现场内，死者仰着躺到在沙发上。 脖颈上的伤口很清晰，而且很深。 陆川这边勘察，王浩那边做记录。 “颈动脉利器切开，伤口长约6厘米深度4厘米……” 陆川扒开死者双眼：“瞳孔扩散，晶体未见浑浊，无充血……” 此刻陆川已经完成了入户门，一直到客厅沙发之间的现场勘察工作。 发现了一些指纹，也发现了一些足迹，均已经完成了采集，但是这些指纹和足迹有没有凶手的，现在还不确定。 当然从前三起案件的侦破情况来讲，这些足迹和指纹应该无法锁定凶手的身份，否则滨海市刑侦支队那边早就把案子破了。 现在陆川正在重点对尸体的情况进行初次的勘察。 死者的死亡原因，初步判定是颈动脉破裂，一刀致命失血性休克最终导致的死亡。 摸索头顶，果然，在百会穴的位置上有硬物。 陆川扒开头发一看，是一个裸露的钉子帽：“百汇穴位置有发现钢钉。” 王浩手一抖，果然，还是那个杀人犯。 前三具尸体，都是王浩和BZ市刑侦支队的法医做的鉴定。 “怎么样，和前几具尸体脑袋上的钉子一样吗？” 王浩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一模一样。 “3.5厘米长的普通钢钉都是新的，没有生锈，我们查了这种钉子到处都有卖的，根本找不到来源。” “而且看伤口的形状和流血的痕迹来看都是凶手在杀死被害人之后，用锤子或者是其他工具敲击进去的。” 陆川对这一判断是认可的。 扒开头发，百会穴上的伤口并没有应激反应，应该是死后伤。 “脖子上的伤口，有什么区别？” 王浩上前比画：“第1具尸体，我们在死者的脖子上发现了两道伤痕，其中一道割破了死者的颈动脉，最终导致对方失血性休克死亡，但是还有一道伤口并没有割破颈动脉。” “生前伤还是死后伤？” “生前伤，道口外翻，有明显的应激反应。”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没有特别注意这两道伤口，但是第二具尸体和第三具尸体的伤口，我和法医也做了比较详细的对比。” “他第2次杀人的时候只用了一刀，虽然下刀的位置并不是特别准确，颈动脉只割开了1/3，但是到了第三具尸体的时候，整个颈动脉完全被切开。” 王浩指了指身下的第四具尸体：“再看现在这个被害人颈部的伤口，横切面积小，深度深，说明对方很熟练，颈动脉的位置下刀稳准狠。” “很显然，对方是在不断进步的，杀人手法越来越熟练。” 陆川呼出一口气。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杀人和杀鸡没有什么不同。 任何一个人第1次杀鸡的时候，要费很大劲才能把脖子割开，给鸡放血。 但是等杀了几只之后，这个动作就会变得非常熟练，抓鸡拔刀放血一气呵成。 很显然这一起连环案的犯罪嫌疑人在杀完第1个人之后，作案手法也在不断的熟练和提升当中。 这是所有办案刑警最头疼的一件事情。
所有的连环杀人案或者是有过多次杀人经历的罪犯，如果不在第一次抓到对方，那就会越来越难抓。 前些年的时候各地都有很多类似的案件，悬而不决。 因为对方第1次作案的时候，无论是手法还是心理上，都是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手法生疏，心理不成熟，杀人难免有害怕的情绪。 情绪不稳定就会造成对方在杀人的过程之中，或者是之后处理现场的时候发生遗漏。 这也是警方最容易找到破绽的时候。 但是如果第一次并没有抓到犯罪嫌疑人，对方在杀完人之后肯定会复盘整个过程，然后对当时没有注意到的漏洞，进行调整。 等到第2次作案的时候，这个漏洞基本上就没有了，之后如果再次作案，手法就越来越熟练。 15年前隔壁省份出现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八人连环杀人案。 对方杀人的熟练程度到最后的时候。就是在大街上和被害人错肩而过，一个手刀划破了喉咙。 整个错身的时间不超过5秒钟，杀人就完成了。 这种案子根本没有办法破。 王皓是前面三起案子都参与过，现场都是他勘察的，所以对凶手杀人手法的熟练度有一个很直观的了解。 陆川继续做尸体表面检查：“腹部有三处刀伤，一处在肚脐划伤，刀口长度5厘米，深度1.2厘米。” “左后腰肾脏部位有穿刺伤。” “左肋下方有刀伤，但并未穿刺。” “肾脏部位和左肋下方的刀伤，有明显的伤口外翻，是死者在生前造成的。” “但是……肚脐上的划伤……” 人的身体机能在不同状态下，皮肤对应激伤口的反应是不同的。 被害人左后腰肾脏部位的穿刺伤和左肋下方的刀伤，有非常明显的应激反应。 但是肚脐上的伤痕，有应激反应，但是出血量不大。 “应该是死者在弥留之际……才被凶手留下的刀伤。” “尸僵还未到达巅峰状态，结合尸体温度，眼球晶体浑浊情况，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昨天凌晨1点半。” …… 有关尸体的检查耗费时间最长，陆川一边勘察情况，一边和王皓了解前三个案子，被害人尸体的一些情况。 “前三个案子，我们在现场的洗漱池内都发现了血迹存在，我们怀疑凶手在杀完人之后清洗了身上或者是手上的血迹。” “做微量物证了吗？” “没有，我们这边没有微量物证检测的仪器。” 站在洗漱台旁边，陆川打开了下面的漏水口。 果然，也发现了一些血迹残留。 “对方当时杀人的时候很可能是戴了手套，清洗的时候，不管带没带，很有可能留下对方身上的一些毛发或者是皮屑。” “我先采个微量物证，法医那边可以进来了。” “是！” 整个现场勘查工作，一直持续到下午的七点多钟才结束。 但是相关的结果还没有出来，陆川这边给出的时间是最早明天上午。 第777章 现勘发现的线索 尸体已经从现场拉了回来，BZ市刑侦支队这边的法医正在做尸体检验。 陆川这边也在马不停蹄地开展工作。 首先是指纹鉴定工作。 现场采集到的指纹并不少。 足迹也有很多。 但是仅仅靠陆川一个人去做鉴定分析，别说明天早上，后天早上也做不完。 BZ市刑侦支队这边的现勘办公室有三个人。 能力水平其实也不错，和老杨老白他们的水平差不多。 “咱们分一下工，我先对这些指纹进行预处理，差不多之后由你们进行比对分析。” 案发现场一共采回了108组指纹，如果陆川一一进行鉴定分析的话，时间肯定相当长，所以他决定对这些指纹首先进行一个预处理。 这样的话不仅会提高工作效率，而且也能够提高准确性。 经过陆川预处理的指纹，相对原本的指纹而言，要容易鉴定的多。 “没问题，我们三个都能上手。” 王浩是知道陆川的本事的。 经过陆川处理过的指纹，如果还比不中，那可能谁来了也没用。 陆川这边要做两件工作。 第一是足迹的鉴定分析。 陆川在案发现场发现了5组不同痕迹的足迹。 但是非常可惜，这些足迹都是拖鞋留下的。 相比较裸足足迹或者是正常鞋子留下的足迹而言，拖鞋印下的足迹更难进行分析。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无法通过拖鞋鞋印的大小来确定死者的身高比例。 这一点无法确认的话，体重上的推测也会有很大的误差。 好在，陆川在现场有了一个比较重要的发现。 在入户门的鞋柜旁边，一共摆了三副拖鞋。 陆川对这些拖鞋进行了血迹检测。 发现其中一幅拖鞋上有清洗过的血迹残留。 虽然肉眼已经无法发现，但是通过检测试纸还是很容易能够确定这一点的。 这是陆川暂时发现的最大线索。 死者被杀的时候，当时也是穿着拖鞋就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拖鞋也在地上浸满了血迹。 那么门口被清洗过的拖鞋，上面有血迹残留，说明这就一定是凶手干的。 也就是说凶手进入被害人，房间内是穿着这双拖鞋进来的，杀了人之后，上面因为沾染了血迹，所以在洗漱台进行了清理。 当然不仅对方清理了拖鞋，很有可能还清理了其他的东西。 这也是陆川为什么在洗漱台下面的管道里面发现了血迹残留的原因。 陆川现在就是对这些血迹残留物进行鉴定，确认到底是不是死者的血迹。 另外有一点，陆川在洗漱台旁边还有了一个比较重要的发现。 半个裸足脚印！ 是的，陆川在确认凶手有清洗过拖鞋的过程后，重新对洗漱台附近进行了仔细勘察。 因为对方如果清洗拖鞋，那必然要把拖鞋从脚上脱下来。 就算对方非常谨慎，一只一只的拖，一只一只的洗，可以难保他在洗的过程当中，其中没有穿拖鞋的那只脚就不落在地面上。 果然，陆川发现了半个裸足脚印。
是裸足，不是穿袜子的那种。 这对陆川接下来的足迹鉴定分析，有很大帮助！ 裸足足迹，在提供所有者的身高、体重等基础信息中，发挥的作用远比正常穿鞋的足迹要大得多。 除了这项工作，陆川还要对现场采集到的微量物证进行鉴定分析。 当然，这项工作由于BZ市没有相应的设备，陆川已经跟李东林请示过，东西马上送到省厅技术鉴定中心。 他们那边也会连夜进行检测，但是要出结果的话，最早要到明天中午。 另一项工作就是对现场进行还原。 死者被杀的第一现场就是在客厅的沙发上，从现场的血迹喷射情况来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还原当时凶手和死者之间的空间关系。 因为凶手在杀人离开后，并没有清理地面，所以有很多滴落、喷射、挥洒状的血迹，都很清晰。 这让陆川可以根据这些血迹的形状来还原当时案发现场的情况。 另外根据血血液滴落的痕迹，还可以辅助裸足足迹分析来判断凶手的一些基本体征信息。 时间很快过去。 “陆队，指纹这边差不多完了，我们采集到的指纹，已经确定，除了门上的两枚指纹匹配到了两名外卖小哥，其他的都是死者和他妻子的。” 凌晨3点半，指纹的鉴定匹配终于完成。 但是，并没有得到很有用的信息。 这一点陆川是早有预判的，凶手能够连杀三人，自然不会范这种低级错误。 “以前的三个现场也是差不多吧？” 王浩打了个哈欠：“差不多，采集到的指纹不少，但是没有有用的。” “对方进入现场之后，肯定是戴了手套。” “陆队，您那咋样？足迹鉴定弄完了？” 虽然现场的裸足估计只有大半个不到2/3的样子，但是陆川已经根据那个足迹做了比较详细的数据鉴定分析，结果早就出来了。 “那个已经搞完了，我这主要还是在做血迹鉴定分析，马上就能搞完，天亮后就能汇报了。” 虽然身体疲惫，但是陆川精神上还是比较兴奋的。 血迹鉴定和足迹鉴定相互补充，让陆川这边得到了一些比较有价值的线索。 “那太好了，陆队有没有我们能帮上忙的？” 王浩和其他两个现勘也过来。 他们几个虽然这周都没怎么休息，但是今天要好过不少。 起码指纹鉴定起来难度真的小了很多。 “我这就剩下一些数据计算了，你们先休息一会，这一周你们都没怎么睡觉吧？” 陆川白天就发现了，王浩这几个人眼睛通红，一点精神头都没有。 毕竟出了三个血案，光是现场勘察就能把人类够戗，更何况还要回去对采集到的线索进行分析判断。 王浩苦笑：“还睡啥觉啊，三起命案，重案组要是不来，我们估计都交代这了。” “陆队，那我就不客气了，”王浩回过头：“赶紧补个觉，要不猝死了。” 前两天他们是想补觉，都没办法补，高翔他们就在旁边盯着。 咋睡觉？ 第778章 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 陆川这边在做现勘鉴定分析的时候，法医那边也对尸体进行了解剖。 和陆川在现场做的结论并没有太大区别，死者的致命伤是脖颈上的伤痕，颈动脉破裂造成大量失血，最终导致休克性死亡。 颈动脉位于喉管两侧，是人体内最容易被感知到的两条动脉血管。 将手掌覆盖在喉咙两侧，就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颈动脉的跳动。 和静脉受伤后流血有很大不同，动脉受伤之后血液呈现的是喷涌方式，而不是流动方式流血。 颈动脉受到创伤之后，血液最高能喷射出三米远。 但是颈动脉受创之后，并不能导致被害人立即死亡，失血过程大概会持续3~15分钟。 在这个过程当中，被害人依然有意识，而且会经历过虚弱，疲惫，发冷，头晕目眩等不同的症状。 颈动脉相比较其他部位的动脉受创，处理起来的难度更大，造成致命伤的可能性也会更大。 尤其是两条颈动脉都受伤的情况下，这种变化几乎是不可逆的。 其他动脉受创利用巨大的压力挤压血管有可能对动脉出血进行终止。 但是颈动脉受创之后，采用这种方式无疑会更加加速被害人的死亡。 因为颈动脉供血的部位是大脑，一旦颈动脉受压不能够通血的话，大脑很快就会因为缺氧而导致死亡。 被害人的两条颈动脉，其中一条完全割裂，另外一条也有2/3的部份被割开。 中间部分喉管已经被完全切开，只有一丝丝还在连接着。 从法医的角度判断凶手下手的时候稳准狠。 角度刁钻，力气极大，一刀封喉。 死亡时间的判断，也和陆川作出一致，昨天凌晨一点半。 现勘和法医这边紧张忙碌工作的时候，重案组和BZ市刑侦支队这边也在紧张的忙碌中。 死者的身份已经明确，赵凯，男，38岁，在北方大市场经营建材生意。 报警人是他的妻子李桂芬。 “李桂芬和赵凯是今年2月份过年之前结的婚，两个人都是二婚。” 白天的时候，高翔这边就已经安排人调查死者的家庭情况。 “我们第一时间联系了李桂芬的单位，确认李桂芬从案发前一天，也就是是22日的早晨八点半，一直到案发的当天早晨八点半一直都在铁路段上值班。”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23日的凌晨1:30，那就确认李桂芬是没有作案时间的。” 李东林一边听着汇报，手上的笔在本子上不停的记录着什么。 高翔那边继续做汇报：“而且从现场被害人被杀的手段，还有脑袋顶上的钢钉来判断，凶手就是3月16日以来，三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虽然发生了三起连环杀人案，但是警方并没有披露相关的细节。 凶手是怎么杀人的？用什么凶器杀的人，还有脑袋上的钢钉等等等等，这些细节都没有对外披露过。 如果是有人仿制作案的话，可能性基本不存在。 这一点判断，重案组这边也是认可的。 “这个赵凯，和前面的三个人，有没有什么关联？”
高翔摇摇头：“今天白天我们已经查了前三名被害人和赵凯之间的通话记录，包括银行转账记录，但是都没有什么发现。” “聊天软件呢？” “也没有，都查过了，这几个人应该并不认识。” 前三起案件发生后三人之间的关系也是高翔这边调查的重点内容，但是一周时间过去了，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李东林想了想，看向王松：“你们这边怎么样？” 今天早晨陆川等人在现场做勘察，王松，宋明光，罗强等人随即开展了调查。 王松挺了挺腰板：“我这先说吧。” “今天上午询问报警人李桂芬的相关情况之后，我对小区的大概情况进行了了解，并做了一定的走访调查。” “就像刚刚高支队这边说的，李桂芬的作案嫌疑基本上可以排除。” “两个人都是二婚，是去年经人介绍认识的，今年过年前也就是2月1号的时候两个人领的结婚证，并且办了婚礼。” “婚礼没有大操大办，参加的人只是两个人比较熟悉的朋友。” “两个人婚前有婚前协议，各自的房产、财务都归各自所有。” “结婚后两个人每个月拿出2000块钱用于家庭的公共支出。” “调查了一下这两个人的头婚情况，两个人离婚分别在三年前和两年前。” “李桂芬有一个十四岁的儿子，跟了她前夫。” “赵凯这边有点特殊情况，他是两年前离的婚，孩子十二岁，当时也判给了他，但是他把孩子留在了老家父母那边，一直没有带在身边。” “调查了一下，两个人的前妻和前夫目前都不在BZ市。 一个在天州，一个在海州，而且通话记录里面聊天记录里面都没有发现他们最近有联系的情况。” 王松这边调查显然细致的多。 “先不考虑凶手杀人的手段或者是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这种家庭情况比较复杂的情况，第一时间排除家庭人员作案，我觉得是有必要的。” 王松这边是刚刚进入调查，所以并没有像高翔他们陷入到连环杀人案的定势思维当中。 “我查了一下两个人的银行流水，并没有发现异常，双方前夫前妻每个月都有正常的抚养费打款记录。” “从这些方面来看，来自家庭原因导致赵凯被杀的可能性并不大。” 王松看向高翔：“所以高支队他们这边做出的判断，凶手是连环杀人的凶手基本上是没有问题的。” BZ市刑侦支队的人，有些人不太服气，暗地里看了看王松。 当然没有问题，这么明显的杀人手法，怎么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王松也不在意，接着道：“所以，凶手为什么要杀四个不相关联的人？” 王松目光焯焯。 “我们这边初步也考虑，被害人之间应该有某种联系。” 高翔也是头疼。 王松的想法或者是疑问，也是他们想要搞清楚的，但问题是这一周以来并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 第779章 清查刑满释放人员 “您这……” 高翔以为王松这边有了发现， 可王松摇头，他这也没有查到什么。 BZ市刑侦支队的人也不是酒囊饭袋，如果真的那么好查，早就查到了。 “不过凶手在短期内连杀4人，为什么会采取这么过激的方式？我想是接下来我们可以调查的一个方向。” 对于王松的建议，李东林是深表认同的。 凶手在一周多的时间内连杀4人，而且采用的方式方法都一样，这代表着什么？ 李东林干了这么多年的刑侦，当然知道。 从正常人的思维来讲，凶手杀人，肯定是不希望自己被抓住的。 可是现在这个凶手不一样。 在短期内连杀4人，而且都是在同一个地方，这势必会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 也正是因为对方在短期内连杀多人，所以省厅重案组才会出手。 凶手作案手段越疯狂杀的人越多，那么引来破案的高手就越多。 自己被抓的风险就越大。 所以，凶手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具体原因。 让他不得不采取这种过激的方法去杀人。 罗强接过话头：“我这边带人已经对附近的监控摄像头进行了一个初步的排查。” “目前来讲，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出现。” “死者被害的时间是昨天凌晨1:30，在这个时间段内我们查了小区的监控录相，对所有进出的人员进行了身份核实。” “除了两个外卖员，其他的都是本小区的居民。” “当然也不排除凶手是通过其他途径进入小区的，这个小区围墙不高，也没有安装电子防盗。” “大家看这里。” 罗强这边的调查，是有一定进展的。 “在监控里没有发现线索之后，我们对整个小区的围墙进行了一圈仔细的检查，在东北角靠近北门的这一个地方……” 投影仪上是一张围墙的照片。 “这里有明显的蹬踏痕迹，痕迹新鲜，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在我围墙外，发现了一串脚印，刚刚拓印完成，已经送到陆川那边了。” 罗强这边汇报的时候，陆川刚好收到了罗强派人送来的鞋印模型。 “哪弄来的？” 送东西过来的是BZ市刑侦支队的一个刑警：“案发后我们跟着罗队去调查监控。” “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之后罗队带着我们绕着小区的围墙转了一圈，然后在东北角靠近小区北门的一个地方，发现了有蹬踏的痕迹，在围墙的外边还发现了一串脚印。” “罗队正在会议室汇报，让我把东西给您送过来了。” “好，放这吧。” 陆川这边的工作刚刚全部结束。 血迹鉴定分析已经基本上还原了整个现场。 原本等着微量物证鉴定分析的结果送过来，陆川这边就可以向李东林那边汇报整个现勘情况。 现在正好多了一串脚印，陆川可以和案发现场在洗漱台发现的半枚裸足脚印对比验证。 而且这是一串脚印，不是单个足迹鉴定分析得到的，线索和信息会更加全面。 会议室里，罗强继续汇报。
“我刚刚对王松的意见非常认同，凶手短时期内连杀4人，一定是有非这么做不可的原因。” “虽然现在我们没有查到被害的4人之间有什么关联，但是凶手作案手法老道，过程谨慎，一定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对方应该不是无目的的杀人，他和被害人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关联。” “但问题是对方为什么选择在短时间内连杀4人？” “我想能不能我们做一个大胆的猜测，就是对方有不得不这么做的道理，比如他本身患了绝症，在不动手，就没机会了。” “再比如是他有没有可能是刑满释放人员迫不及待的想要报仇。” “所以我的建议是从这两个方面着手调查一下，尤其是近期的刑满释放人员，BZ市刑侦支队这边做没做过一个排查？” 众人的目光看向BZ市刑侦支队支队长高翔：“这个倒是没有。” 这边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对刑满释放人员也没有进行过排查。 不过听了罗强的分析后，高翔等人也认为这确实是一个方向。 他们也遇到过很多案子，犯罪嫌疑人就是刚出狱不久的刑满释放人员。 这些人员蹲在监狱之后，认为自己当初被判刑都是冤枉的，是有原因的，所以把这些年蹲监狱的愤恨都发泄在了他们的假想敌身上。 所以出来之后迫不及待的想要报仇，而且也想清楚了再被抓，因为是命案在身，所以就是吃一颗枪子的事儿。 李东林沉吟片刻：“这样，BZ市刑侦支队这边成立一个专门小组，对近一年内出狱的刑满释放人员，包括从看守所里面出来的都进行一个摸底调查。” “重点查一查这些人员有没有和被害人之间有关联的。” “好，我这就安排。” 因为目前会议的线索和信息比较少，会议很短暂就结束了。 早上七点钟，太阳已经升起。 一晚上没有怎么休息的，刑警队员立马出发开展今天的工作。 解剖室那边法医的尸检工作也基本上完成了。 死者的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跟陆川在现场判断的并没有太大差异。 只是对死者腹部和后腰上的伤口进行了着重的分析。 凶手划破死者大动脉之后，连续捅了对方两刀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在对方肚皮上划了对方一刀。 整个过程当中，凶手并没有剧烈的反抗。 至于脑袋上的铁钉，也确认是死后才钉进去的。 李东林之所以做出对一近一年内刑满释放人员进行调查，这个区间是从他经历过的大部分案件中总结出来的规律。 一般情况来讲，刑满释放人员报复开展犯罪的时间间隔在三个月到7个月之间。 很少有超过一年的。 对于没有家人帮衬的刑满释放人员来讲，出来后的第1年或者说前三个月是最艰难的。 因为他们面临着长期和社会脱节造成后遗症。 再加上找工作比较困难，这会造成他们的心理压力非常大。 所以往往刑满释放人员出现犯罪，概率大多数集中在出狱后的前三个月。 李东林把这个时间放宽到一年，已经是比较长了。 第781章 镇魂钉 第780章镇魂钉 如此一来，根据陆川的数据分析和鉴定，判断凶手的体型特征基本上就出来了。 身高1米81到1米82，体重在75~80千克中间应该来讲是体型偏瘦，中年男子，40岁左右，手臂较长。 DNA信息，体型特征！ 有了这两点，只要有犯罪嫌疑人范围，那么破案就指日可待。 “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 能在短短一天多，不到两天时间内，获取这么重要的信息，陆川这边可以说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现在，即便用最笨的办法，对4名被害人所有关系人进行梳理排查，只要时间足够，也能够慢慢的找到凶手。 当然，现在重案组这边最缺的就是时间。 因为谁也不知道凶手还会不会作案，什么时候作案。 “李处，我这有点想法和发现。” “还有再查一查4名被害人和平安县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在脑袋里定铁钉是滨海市这边特有的习俗，尤其是在平安县一带的山区，特别流行这种丧葬方式。” 这问题…… “所有不是寿终正寝的人，脑袋里面都要钉上铁钉，具体的说法是防止冤魂复生。” “凶手杀完人之后，在每一具尸体的脑袋上都钉了铁钉，称作镇魂钉，我想可以能不能做一个大胆的判断？” “这个东西随便买的不行，要在寺庙里来开过光，我想能不能顺着这个思路查一查。” “由此可以判断，凶手大概率就是滨海市当地人。” “但是这种镇魂钉在寺庙里卖的还是比较多的。” “凶手在杀完人之后，每一具尸体上都在脑袋上盯着铁钉。” “这绝对不是巧合，这两天，我跟当地的刑警了解了一下情况。” 李东林点点头：“你说。” “对方这么做的原因，显然和当地的这个习俗有关。” “我们当时也想过这方面的可能性，所以当时对钉子的来源进行了追查。” “而在滨海市当地只是流传这种传说，现实中只有平安县那边的山区里边才真正有这种土葬方式。” “铁钉。” 李东林觉得还是可行的，他看向高翔：“你们这边前期的时候调查过没有？” “另外，镇魂钉不是随便能敲打的。” “我就这点想法，或者说是猜测。” 说话的是重案组罗强。 “我想能不能把范围着重往平安县那边放一放。” 罗强让技术刑警在投影仪上投递出从四具尸体脑袋中拔除的铁钉。 “这种开过光的钉子，不仅可以用作镇魂钉，一些比较迷信的人家盖房子，什么也要用这种钉子。” “讨个风水吉利。” “不过罗队有一点说的对，这种迷信虽然在滨海市都有流行，但是平安县那边的风气最盛。” 高翔他们对钉子的来源做过非常详细的调查。 甚至他们派警员跑遍了所有的寺庙，还有出售这种钉子的五金店超市。 但是当时他们并不知道犯罪嫌疑人的体型特征，所以这种排查方式，并没有取得很好的效果。
可是现在来做的话，效果应该会更好。 以前排查的时候，他们只能问有没有可疑的人。 现在可以具体一些，而且凶手身高一米八一到一米八二，体型偏瘦，有可能会有一些收获。 “好，这样的话咱们兵分四路！” 有了线索和方向就要投入力量。 “第一，罗强这边你带一组人排查所有滨海市的寺庙，根据陆川这边做出的凶手体型特征，排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发现。” “第二，高翔，你这边带一组人重点去平安县调查一下，主要看看4名被害人和平安县有没有什么关联。” “第三，王松你带队，对4名被害人的人际关系进行详细的梳理和摸排，把所有符合凶手体型特征的人全部找出来。” “宋明光，你这边还是跟进一年内刑满释放人员，可以以平安县籍贯的人为重点，查找附和凶手听特征的人员信息！” 会议很快结束，所有人各奔东西。 陆川这边也终于可以歇一口气。 只要等待明天省技术鉴定中心那边把另外三个现场的微量物证分析结果发过来。 然后和第4个现场的微量物证分析结果进行对比。 就可以确定在被害人赵凯家里发现的第3份dna信息到底是不是凶手。 虽然案子破到现在还没有很明确的线索，但是陆川的这两项发现对案件成功侦破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因为在许多案件的侦办过程当中，真正的凶手早就已经纳入了犯罪嫌疑人的范围。 但是没有证据直接锁定犯罪嫌疑人案子就只能破到这里。 所谓的疑罪从无就是这个道理，不能说怀疑人家有犯罪行为就确定人家确实犯罪了，要有铁的证据去验证。 体型特征和dna信息就是铁的证据。 这样一来，前端调查的行动组人员也比较轻松。 毕竟只要找到相似的犯罪嫌疑人，提取一下血液信息，做一个dna鉴定就可以了。 这样的话就可以为前端争取大量的时间，可以广撒网，广捕鱼扩大搜索和寻找范围。 如果万不得已的时候，李东林甚至可以对所有四名被害人的相关联系人都做一个DNA鉴定。 甚至，如果有一点点可能，指向犯罪嫌疑人有可能是平安县的人，那给全县的人做一遍DNA也是没有可能。 清泉寺。 “师傅，你们这买镇魂钉的人，有没有讲过一个一米八左右，身材瘦高的，大概40岁所有的男的？” 寺庙里卖开光物品的和尚摇摇头：“没什么印象，这每天买东西的人太多，记不清。” BZ市的寺庙其实并不多，市区里面没有寺庙，只有在郊区有三座寺庙。 县上每一个大概有一座到两座。 所以排查起来倒也不费劲。 可是，这些寺庙的香火还都可以，平时上香的人买东西的人也挺多。 凶手体型虽然有些高瘦，容易给人留下印象，但是也不太好调查。 与此同时，宋明光这边直接联系到了监狱管理局。 对所有这一年来释放的人员，进行了名单统计。 “宋队，一共是182人！” 第782章 王五先生屯 第781章王五先生屯 182人，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 宋明光这边已经做好打算，先初步进行筛查，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怀疑对象的话，就给所有男性刑满释放人员来一遍dna筛查。 “先做个筛查，把女性去掉，身高一米七以下的去掉。” 监狱管理局这边给出的筛查信息里面有身高，体重，年龄，身份证，家庭住址等等信息。 犯罪嫌疑人是男性，所以可以把女性删除掉。 这182名刑满释放人员里面有17位女性，去掉之后就是165人。 宋明光没有让人删除体重信息，因为这个可以变化，但是身高一般不会发生太大变化。 虽然陆川那边做出的体型判断是1米81到1米82。 但是为了增大容错几率，宋明光这边只是把1米7以下的全部去掉。 如果真的有事，对方能逃脱概率不大。 平安县城东沟乡，王五先生屯。 后来为了尊重第一个在此安家落户的王老五，后人尊称为王五先生。 因为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并没有参与案件的调查，不太了解犯罪嫌疑人。 200年前一个叫王老五的人在这个地方安家落户，后来慢慢的有人聚集起来，就形成了一个自然村落。 13个人，宋明光等人已经一个个的排查了8个。 作为省厅重案组的一员，宋明光在自己的刑警支队也是一个传奇人物。 不像宋明光开过几次案情分析会，对犯罪嫌疑人早就有了自己心理上的一个认知。 而且，下边派出所的民警很少接触一些大案要案，破案的敏锐性也没有那么高。 平安县的这13个人是宋明光等人重点调查的对象。 有的时候犯罪嫌疑人耍一些小伎俩，就有可能把他们骗过去。 “平安县籍贯的有几个？” “平安县……13！” 这么多年的工作经历，让宋明光明白一个道道理，凡是这样的走访调查看似枯燥简单，但实际上一定要亲力亲为。 这样的话，就还剩下108个人。 但是宋明光亲自出马就不一样。 “宋队，这是第九个人了。” “好，就从这13人开始！” “这个王五先生屯儿的名称就是这么来的，实际上我们现在叫东沟乡裕民村一组。” 东沟乡派出所所长和两个民警，带着宋明光等人进村走访调查。 如果让当地派出所的人直接过来调查的话，大概率是没有什么发现的。 8个人听着虽然不多，但都是宋明光带着人一个山沟，一个山沟里爬进去，然后亲自查看的。 所以虽然排查人数不多，但时间比较长，已经过去了一天半的时间，宋明光这一组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不要着急，慢慢来，今天加个班，争取把剩下的排查完。” 剩下的5个人里面有三个在东沟乡这边。 王五先生屯是他们来的第一个目的地。 村口，裕民村的村主任谢军已经在这块等着他们。 “林所长，都已经安排好了。” 林凯，就是东沟乡派出所所长。 “宋队，放心，我这只通知了村长，屯子里的人不知道情况。” “这个张绍武刚刚刑满释放6个月，是我们东沟乡派出所的重点关注对象，村委会这边也知道。”
“老谢，直接带我们去张绍武家里。” “好，他家就村西头把边一家。” 张绍武的具体情况，宋明光在来的路上已经彻底地研究了一遍。 十年前，张绍武因为一起盗窃案入狱。 一般来说盗窃案判处的刑期是三年以上，10年以下，张绍武属于顶格判处，因为数额特别巨大。 6个月前张绍武刑满释放之后，直接就回了平安县老家。 有关他的体型特征，是十三个人中，最符合陆川做的嫌疑人体貌特征的三人之一。 身高一米八二。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村西头。 裕民村一共有7个自然村，每个自然村都不大。 村长对每家都比较熟悉。 更何况张绍武这个人，在裕民村的名气还挺大。 这个人早些年的时候外出打工赚了不少钱。 当时也是少有的万元户，家里边儿因此盖起了全村里边第1个砖瓦房。 后来更是在外边承揽包工工程。 只不过因为被骗，倾家荡产，最后没办法，走上了犯罪道路。 “张老七，开下门！” 张绍武家族里排行老七，村里人平时都叫他张老七。 不一会，房门打开，出来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 “村长？” 门外，村长小声给宋明光的人说：“这个就是张绍武。” 宋明光也看出来了。 监狱管理局给他的资料里面有照片，虽然照片是10年前张绍武刚刚入狱时候拍的，但是依稀能看出脸上的轮廓。 相比十年前，张绍武瘦了不少。 “村长，你咋来了？” 张绍武开门，看了看村长，还有身后的穿着警服的警察。 “林所长。” 张绍武刑满释放回家之后，林虎等人来他这边做过家访，所以张绍武也认识这个所长。 对于警察和村长等人到来，张绍武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 就好像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有点情况，跟你了解一下。” 村长打了招呼：“你媳妇不在？” “回娘家了，就我一个人，进屋喝杯水？” 张绍武转身，带着众人进了屋子。 几个人坐在客厅里的破旧沙发上，显然，从屋子的装修来看，张绍武家过的不怎么样。 也是，做了十年牢，就里就媳妇一个人带着孩子，能过的怎么样可想而知。 “老七，警察要问你点问题，你配合着回答一下。” “好。” 张绍武没有任何反抗情绪，表情也很淡定。 宋明光一直观察着对方的表情，随即开口：“最近一周，你都在家？” “没有，我最近两周都要去县医院，没怎么在家。” “县医院？” 张绍武给众人到了开水：“得癌症了，上个月查出来的，肝癌，晚期。” 癌症？ 众人微微一愣，是在没想到。 宋明光也一时间没说话。 倒是张绍武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医生说还能活个一年半载。” 张绍武给每人递过水杯：“没钱治，我也不想治了，最近都要去县医院打止疼针。” 第783章 平安县的烂尾楼 张绍武表情平淡，情绪也很平静，说的就好像……是别人得了癌症似的。 宋明光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茶水杯，一时间有些问不不下去了。 刚刚坐牢出来，结果就查出了癌症。 旁边跟来的村长满脸惊诧，他不知道张绍武竟然得了癌症。 “老七……你这……还能治吗？” 裕民村本就不大，几个自然屯加起来也就两三百户人家。 村长和村民都很熟悉。 张绍武被抓去坐牢，村里没少帮衬他家。 张绍武听到村长问话，嘴角咧了咧，似乎是笑了笑。 “没治了，医生说就回家等着就行了。” “再说，幸亏是没法治了，要不然，我也没钱治病。” 这种情况下，宋明光等人并没有多待，大概了解了一下张绍武的基本情况。 “小孙，采个血，咱们去下一家。” “好嘞。” 采血？ 张绍武一听眼色微微变化。 “这位警官，我的这个病……” “能不采血吗？” “医生说我时间不长了，还是得保养好身体，采血……” 张绍武对采血有些抗拒。 小孙见状：“没事，就几毫升就行，不会有太大影响的。” “老七，警察也是有需要，这样，”村长看向宋明光：“宋队，您看少一点行不行？” 宋明光点点头，只是做DNA信息验证，其实不采血也行。 “小孙，不要采血了，带根头发回去就行。” 听到不采血，只是带头发回去，张绍武没说什么，配合小孙做了样本采集。 “老七，你现在身体不太方便，家里有什么困难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村里面肯定是全力支帮助。” 一般情况下，村里面如果有谁被判了刑，大家都是避之不及的。 但是张绍武的情况又比较特殊。 当年张绍武离开村子出去打工的时间比较早，赚了一些钱回来，盖了砖瓦房是村里最早富起来的一批人之一。 后来张绍武在外边开始承揽一些工程，村里面的人呢，都跟着他出去干活，干工程也赚了不少钱。 但是后来出了意外干工程的时候，张绍武被人骗了，结果倾家荡产，还不上钱。 走投无路的张绍武就去盗窃，偷回来的钱，都还了乡亲们的工钱。 这才被抓了。 所有，在张绍武不在的这些年，村里面对张绍武家里的帮助还是很多的。 张绍武摇摇头：“反正我都进去待了10年了，家里也没啥事儿。” “就是一点心愿，我自己了了就完了。” “以后……孩子和慧珍……村长帮忙多照看……” 离开王五先生屯，宋明光在车上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一行人继续跑下一个点。 与此同时，高翔这边调查的有关四名被害人是否和平安县有关的线索，也有了一些进展。 “赵总啊，我认识，我经常在他那进货。” 平安县张老六建材商店。 高翔这边根据第4名被害人赵凯公司里的一些发货单，找到了和平安县有关系的一些线索。 张老六建材商店和高翔的公司有长时间的生意往来。 “赵总以前是承包工程的，在平安县好像跟几个人合伙干过几个工程，整的还挺大。”
张老六对赵凯在平安县的事情，了解的还挺多。 “我当年就在他的工程队里边干活，后来那个工程出了问题被人骗了，据说是，反正我们就都不干了。” “三四年前吧，有一次我去BZ市，正好碰到了赵总，知道他做建材生意，我在平安县也开了一家建材商店，后来他给我的进货价都比较便宜实惠，我就一直在他那进货。” 高翔这次是亲自带队。 “你知不知道当年赵凯都是和谁合伙，在平安县承包工程？” “诶呀，这个我记不清了……好像有四五个人吧，有一个胖胖的……我们都叫他肥哥……” “但是名字想不起来了。” 张老六想了想，只提供了一个外号。 高翔心思一动，胖胖的……打开随身携带的材料。 “你还记得那个肥哥长什么样不？” “见过两三次，不过时间太久了，印象很模糊……” 高翔掏出第二名被害人郑虎的照片：“你看，是不是这个人？” 张老六凑过来看：“好像有点熟悉……” 他接过照片，仔细观看突然：“对对！就是他，你看他额头上，有一个小块的胎记，就是他！” 高翔心里一下子激动起来。 他么的，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4名被害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原来是在平安县呢。 “张老板，你确定，这个人就是你说的那个肥哥？” “确定！” 张老六一口咬定：“没错，肯定是他，他们俩都比较胖，最主要的是虽然我不太记得他的长相，不过他额头上的胎记我印象特别深。” 好！ 高翔和身边的刑警，都非常兴奋。 现在总算是有了突破口了。 这4名被害人高翔他们已经查过了，通话记录，银行转账记录，也询问过他们的家人，但是都没有这4个人相互认识的线索。 原来他们是在平安县搞过工程，有过合作。 “张老板，他们当年干的是什么工程？” “就是北郊的烂尾楼。” 张老六站起来，顺着窗户指向正北方。 “就那个，我们在这都能看到的，烂尾楼。” 高翔顺着张老六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视线尽头，能看到一个高耸的灰色建筑。 明显的烂尾楼。 “赵凯他们当年干的工程是盖楼？” 那这可不是小工程。 可是，当年这帮人如果有这么大能量的话，怎么后来赵凯返回BZ市开了一家小小的建材公司呢？ 张老六却摇摇头：“这楼可不是赵总他们盖的，当时赵总他们只是分包了其中的一些小工程。” “当时这个事儿好多人都被骗了，因为盖楼的这个开发商本身就有问题。” “我们当时在这个工地干活的时候，有好多人工钱都没拿上。” “我听说所有分包工程的承包商都是自己垫资，但是卖楼的钱被老板给直接卷跑了，这帮人都赔了。” “当年这个事儿闹得挺大，有好几个都跳楼自杀了。” “赵总他们几个当时应该也赔了，要不他不会回BZ市开建材公司。” 第784章 高翔的推测 高翔的人在张老六的建材公司这边了解到了很多当年的信息。 根据张老六所说，平安县的这栋烂尾楼，有十年历史了。 当年招商引资来了，外边的开发商看中了平安县这块地，要在这边盖高楼。 那些年正是房地产最火爆的时候，楼价节节攀升，只要干房地产，那就能赚大钱。 但是谁也没想到，平安县招商引资来的富商竟然是个骗子。 整个盖楼过程当中，所有下面分包商都是垫资干活。 结果楼卖出去了，钱被开发商直接卷跑了。 楼成了烂尾楼，下面垫资的这些分包商也都被骗了。 赵凯他们分包的是部份建筑材料和门窗施工。 但是具体赵凯当年跟谁一起合作，承包的这些工程，张老六那边不是特别清楚。 只知道有个叫外号肥哥的，也就是高翔他们发现的第2个被杀的被害人郑斌。 离开五金店，高翔等人跟着平安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人直奔平安县建设局。 当年所有工程的建设资料，在建设局那边应该都有相关的备案。 高翔想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找到当时分包商的资料。 进一步锁定4名被害人，是不是如他所猜想的都是当时一起承包工程的合伙人。 但是，非常可惜。 建设局这边确实有关于烂尾楼工程的资料。 但这个资料是整个建筑工程的资料，至于当年这个开发商，把工程都分包给了谁，他们这边并没有记录。 但是想要去找那个开发商…… 对方卷款跑路涉嫌犯法这件事情早就立案了，警察找了他10年都没找着，现在更不可能找到。 用建设局的人说，人可能早就出国了。 而这种事情不涉及到刑事案件，当年的追捕工作或者是力度并没有那么大。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资料，但是高翔这边通过张老六这边提供的信息，又走访了当年几个一起干过工程的施工人员。 得到信息依然很有限。 他们只负责干活，根本没见过老板，更别提合伙人了。 到了晚上，四个小组全部回了BZ市刑侦支队。 有的人赶上了晚饭，吃了一点。 来不及的就让同事泡了泡面，对付两口。 会议室，几个工作小组正在进行汇报。 首先是罗强这边的调查情况。 “没有大的发现。” 罗强负责调查的是镇魂钉的来源。 但是BZ市包括周边几个县的寺庙都已经走遍了，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情况。 买这种钉子的人不能说很多，但也不少。 BZ市这边有习俗，不仅镇魂钉要开光，就是平时盖房子、修理什么的，也用寺庙里的钉子。 “这种钉子的出售量并不小，寺庙里的和尚一般都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 从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这条线索基本上是无法锁定犯罪嫌疑人的。 当然这条线索也并不是说完全没有用。 因为罗强在调查当中进一步了解到，使用这种镇魂钉的确实是平安县那边比较多一些。
周边甚至有一个县市，就没有这种习俗。 所以起码证明了，平安县作为重点调查地域的这个方向应该是没有太大错误的。 罗强这边的调查没有取得好的进展和结果，李东林这边也是有所预料。 因为高翔的第2组人还没有回来。 李东林看向王松。 王松这一组人负责筛查4名被害人的人际关系，并且对这些人进行摸底和调查，寻找其中符合凶手体型特征的人。 “通过4名被害人的亲属手机通话记录，银行转账记录等等，我们一共调查了76名人员。” 王松开始汇报：“其中符合陆川这边所做的关于嫌疑人体型特征的人员有4人。” “但是从初步的调查结果来看，这些人没有作案时间。” “不过我们已经采集了他们的血液，陆川那边做一下DNA鉴定，看看有没有可能比对上。” “好。” 李东林点点头看向宋明光。 “我这边近一年的刑满释放人员已经排查了一半。” “其中符合凶手体型特征的13个人，我们重点做了摸排，全部采集了dna样本，现在已经交给陆川那边做比对了。” 砰！ 李东林正要了解具体情况，会议室门打开，众人一看，是BZ市刑警支队高翔一组人。 “李处！有突破！” 高翔一进屋，满脸兴奋地开始向李东林进行汇报。 “今天我们在平安县找到了4号被害人赵凯和2号被害人郑斌之间的关系。” 哦？ 李东林等人一听，全都来了精神。 这起连环杀人案到目前为止，根本无法锁定嫌疑人具体范围的原因就是4名被害人之间，现在貌似没有任何交集。 没有交集就没有办法锁定这4名被害人被杀的原因是什么。 找不到原因，就找不到凶手的作案动机自然无法锁定嫌疑人范围。 “说说，具体什么情况？” 高翔没有坐下，而是拉过会议室里的白板。 “平安县10年前出现了一栋烂尾楼，开发商当年卷款跑路……” 高强开始具体讲解当年烂尾楼的一些情况。 “我们在走访调查中发现，赵凯当年承包了这栋烂尾楼里面的部分工程，而且他还有一些合伙人。”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2号被害人，郑斌当年和赵凯合伙干的这个工程。” “我怀疑4名被害人，赵凯，郑斌，李俊豪和赵东他们当年应该都是这个项目的合伙人。” “因为当年被骗之后，所有人都背上了巨额债务。” “有没有可能他们这个合伙人里面不仅仅现在只有被害的4个人，可能有第5个人或者是第6个人。” “我推测，因为当年被骗的一些事情，矛盾一直没有解决，从而对方对这4个人下了杀手。” “我们到平安县建设局了解了一下情况，但是当时关于分包商的信息并没有记录在案。” “我想现在是不是要把一些警力转移到对当年这一起烂尾楼转包和分包资料的调查上。”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能锁定嫌疑人？” 第785章 dna信息验证结果，人跑了 高翔的这个发现非常重要。 4名被害人当中，其中两人已经确定有过接触和关连。 如果高翔的这个调查能够继续深入下去，彻底锁定这4名被害人，确实在平安县的这个烂尾楼分包工程当中有过合作。 那么也许是4人被害的原因就能够找到。 “这条线索要跟下去。” 李东林对高翔的这个侦查结果表示肯定。 “根据你们现在调查的结果来看，当年无论几个人进行的这个工程的分包，中间都有巨大的利益牵扯。” “由此引发命案是有动机可循的。” 你是不是高强这边汇报的时候，宋明光那边一直眉头挑起。 在王五先生屯调查的时候，那个得了癌症的张绍武，就是十年前因为带着村里里人搞工程被骗，所以才最终无奈盗窃被抓。 10年前正是平安县那栋烂尾楼烂尾的时间。 是不是巧合？ 可惜，当时宋明光等人，没有详细问当年张绍武被骗的事情。 但是也不着急，等会儿开完会，宋明光给那边的村支部书记打个电话问一问就知道了。 如果张绍武承揽工程的工地，并不是平安县的那栋烂尾楼，那么也许对方跟这件事情就没有太大的瓜葛。 但是如果张绍武干活的工地就是那栋烂尾楼的话，宋明光觉得要好好调查一下对方。 “王松，你这边……” 碰！ 李东林这边刚要询问王松一些情况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 “李处！必中了！” 进来的人是陆川。 此刻陆川神情非常兴奋激动，手里拿着一张对比报告单。 “李处！宋哥拿回来的DNA样本，有一个和案发现场发现的样本信息比中了！” 中了？ 李东林猛的站起身。 “是谁？” 在第4处案发现场，陆川在洗漱台下面的漏水弯头上，采集了微量物证。 发现了除了被害人和他妻子之外的第三人的DNA信息。 凶手曾经使用过洗漱台，那么基本可以判定这份陌生的dna信息，应该就是凶手所留。 没想到宋明光这边做的刑满释放人员调查，竟然真的找到了凶手。 “平安县东沟乡王五先生屯的那个人，叫张绍武！” 我草！ 宋明光一愣，真的是他？！ DNA信息既然已经比对成功，剩下的直接抓人就行了。 “全队出发，东沟乡！” “是！” “这个张绍武什么情况？” 李东林、陆川和宋明光乘坐一辆车。 “这个张绍武的体型特征比较符合陆川这边做的，关于凶手的体型特征。” 宋明光向李东林详细介绍他调查张绍武的情况。 “所以这个人是我们这组调查的重点人物。” “但是在调查过程当中，我们发现张绍武得了癌症，他最近这一周都在县医院进行治疗。” “而且在询问4名被害人的时候，张绍武的表情非常镇定。” “但是我们了解到了一个信息，张绍武10年前是因为盗窃，被抓判了10年刑。” “而当年他之所以盗窃的原因，是因为他带着村里面的人干工程的时候被骗了，欠了不少钱。”
“刚才开会的时候，我听高翔介绍，平安县城10年前那栋烂尾楼工程的时候，还想着开完会之后跟东沟乡和王武先生屯那边联系一下，看看张绍武当年干的是不是就是这个工程。” 如果是的话，那张绍武很有可能和这个案件有关系，如果不是的话，这个线索可能又要中断。 “没想到我这边还没来得及打电话，陆川这边的dna信息鉴定结果就已经出来了。” “他得了癌症？” “对，听说一个月前确诊的。” “他是什么时候放出来的？” “半年前。” 李东林沉思片刻：“这么说来，张绍武很有可能就是当年和4名被害人一起承包的工程。” “而被骗之后只有他盗窃坐了牢，其他人什么事都没有，这回又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命不久矣，所以杀人报仇吗？” “有这个可能。” 陆川也点点头。 从心理学上来讲，正常的健康人和濒死之人的心理活动是完全不一样的。 谁也不知道一个癌症晚期的人能做出什么样的疯狂行为。 “要不要通知东沟乡派出所那边先进行封锁？” “不用，我们直接到裕民村王武先生屯儿，到张绍武家里面逮捕出其不意。” 李东林显然不太相信东沟乡派出所的实力。 万一出了披露，那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但是，事与愿违。 李东林的大部队到了张绍武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房空。 “跑了？” 宋明光这边赶紧带着人到左右邻居家前后院去问张绍武这边什么时候走的。 得到的回答是今天上午宋明光这边刚刚离开不久，张绍武就走了。 宋明光脸色懊悔：“左右的邻居都反映，张绍武是在我们离开之后，不到半个小时的时候就骑着家里的摩托离开了。” “说是去县城里边看病。” “挨！都怪我，没看出来！” 宋明光没想到，自己和凶手共处那么长时间，竟然什么都没发现。 “跟你没关系，你们采集头发的事情，肯定是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李东林深吸一口气。 “追！” “张绍武骑着摩托车离开的，而且只有一下午的时间，不可能跑得太远。” “另外对方得了癌症，就算跑了……” 等等！ 李东林心中一惊。 既然现在已经确定张绍武就是凶手，那么他为什么集中时间作案，李东林也很清楚了。 时间！ 他再不杀人，就没时间了。 对方之所以在一周时间内密集的杀死4个人，就是因为对方得了癌症晚期，如果他再不报复的话，那就没有机会再去杀人了。 所以，对方离开家，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躲开警方的追捕。 另一个就是他还要杀人！ 而这两个可能性，李东林觉得更有可能是第二个。 因为他自己是癌症晚期，已经没治了，所以躲不躲避警方的追捕，对他来讲似乎并没有太大意义。 除非他还有没有办完的事儿，没有杀完的人。 “立即对当年参与平安县烂尾楼工程的人进行调查！” 第786章 千钧一发 张绍武已经杀了赵东，李俊豪，郑斌和赵凯4个人。 这说明张绍武和这4个人之间在10年前的那个工程分包里面都有过关连。 但是高翔这边调查的结果也显示当时分包的一些情况很不清晰，资料都不齐全，所以当时是不是只有这5个人，谁也说不准。 而李东林觉得张绍武在宋明光离开之后立即逃跑，很有可能就是寻机作案。 当年那起事件里面绝对不可能只有他们5个人被骗。 现在就是打时间仗。 如果李东林等人能够在张绍武再次动手之前找到当年的关联人的话。 也许就能够采取措施，直接避免对方再次杀人。 所以，现在兵分两路。 “高翔，BZ市的情况你比较熟悉，顺着张绍武今天下午离开的路径，全力追查对方。” “动用所有你这边能动用的精力，务必要在对方动手之前找到他。” “是！” “陆川，你对轮胎痕迹的鉴定很熟悉，你来配合高翔这边的工作。” “是！李处。” 陆川有轮胎痕迹鉴定技能，张绍武逃跑的时候是骑乘自己的摩托车。 路上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痕迹。 这样肯定又有利于追捕。 当然，在村里面还好一些，毕竟有铺装路面和非铺装路面，追查起来相对容易一些。 但是如果对方骑着摩托车离开渔民村，进了大陆之后，这就很不好追查了。 不过不管好追不好追，追捕这项工作不能放下。 就像李东林这边判断的一样，对方骑着摩托车离开一下午，按照时间来算的话，对方不可能逃得太远。 而且对方很有可能是离开村里之后，直奔BZ市那边。 所以高翔这边还是有的放矢立即开始调配警力。 “交警支队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他们会调集全市交警，对张绍武的摩托车进行追查。” 另一边李东林这边亲自带队，对当年参与工程建设人员进行调查走访。 当年跟着张绍武参加工程建设的人，王武先生村里边就三五个人。 “当时那个楼盖的挺好，但是我们都被骗了，上午他们是自己垫的钱，最后血本无归欠了一屁股债。” “那你知不知道张绍武和谁合作承包的工程？” “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是听张绍武跟我们喝酒的时候说过，他们好像一共有6个人。” 六个！ 果然，还有人没死！ 但是，这六个人是谁，村里的人一个都不知道。 “还得想想其他的办法。” “能不能到银行查一查当年这几个人的银行流水？” “既然这6个人合伙垫资肯定都出过钱。” “说不定能有线索！” 王松想了个办法。 这个想法好！ 但是十年前的事情，太过久远。 当年几人办的银行卡都已经注销了，也说不定，所以在调查4个人之间关系的时候，高翔他们在前期并没有查到几个人通过银行卡转账之间有什么关联。 不过这个也好办。 李东林这便给省厅那边的经侦处打了电话。 让那边帮忙调查一下。 省厅经侦处的调查钱的能力，别说你是十年前，就是三十年，五十年的事情都能给你查出来。
但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而李东林等人最缺的就是时间。 与此同时。 滨州城市花园小区侧门。 旁边的草丛里躺着一辆蓝色破旧摩托车。 如果有王五先生屯的人在，一定能认出来，这就是张绍武的摩托。 此刻，张绍武在小区门口的一家火锅店里。 他年轻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多多赚钱，吃火锅。 可惜，监狱里十年，他都没尝过火锅什么滋味。 点了几盘羊肉，还有喜欢的蔬菜，张绍武涮的津津有味。 也许，这就是人生里最后一顿火锅了。 张绍武涮的格外仔细。 旁边还有一桌客人，有老有少，一大家子人，也在吃火锅。 和张绍武一个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叔叔，给你糖吃。”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突然从人多的桌子上过来，给张绍武递了一块糖。 “你怎么一个人吃火锅啊？” 张绍武愣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了男孩手里的糖果。 “叔叔一个人在家，所以一个人吃火锅。” 小男孩只是好奇，所以过来，听了之后，歪着脑袋走了。 张绍武看了看小男孩，又看了看桌上推杯换盏，坐在主位的男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都不认识我了？ 距离张绍武一公里的十字路口。 陆川和高翔等人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就在一个小时前，你们说的那辆摩托车，就出现在这个路口！” 交警指着路口上的监控说道。 连续四人被杀这件案子在BZ市引发的震动其实非常大。 现在犯罪嫌疑人终于已经锁定了，而且对方还有可能再杀一人。 高翔在追捕张绍武的过程当中给他的上级打了电话。 BZ市公安局全警出动追捕张绍武。 首先取得重大进展线索的就是交警这边。 这几年来，BZ市加强了对摩托车的管理力度。 所有摩托车要上路，必须进行登记，必须上牌。 所以张绍武的摩托车虽然破旧，但是也有牌照。 三个小时前得到消息的交警支队所有人都铺上了路口，还有监控屏幕，寻找张绍武的摩托车。 功夫不负有心人，张绍武的摩托车终于有了线索。 但是，现在也只锁定到了这个十字路口。 “这周围有十几个大型小区，怎么找？” “怎么找也得找。” 高翔转圈看了一眼：“召集所有警力，穿便装，对周围进行排查！” “务必要在对方动手之前，找到张绍武！” “是！” 这边排查开始的时候，省厅经侦处那边也有了线索。 十年前，赵凯、郑斌、李俊豪、赵东还有张绍武，都给一个叫孙涛的人汇过款。 10年前的时候还不太流行银行转账，所以几个人当时汇款都是采用汇款单的形式。 而且数额很大，合计起来有三千多万！ 孙涛！ 第六个人，就是孙涛！ 也就是张绍武即将下手的对象。 “赶快查！这个人住在哪！” 第787章 你儿子一块糖救你一命 城市花园小区侧门。 “高队，找到了！” 陆川和高翔已经从其他小区赶到了城市花园小区。 侧门的草丛里，一辆破旧的摩托车，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看汽车牌号，正是张绍武的那辆摩托车。 “全体注意！” 高翔掏出对讲机，给所有正在寻找张绍武摩托车的刑警和民警下达命令。 “张绍武的摩托车在城市花园小区侧门的草丛里面被发现。” “对方很有可能就在附近！” “重复一遍，犯罪嫌疑人张绍武很有可能就在城市花园附近！” “所有人，高度警惕！” “一经发现，立即汇报！” 摩托车在草丛里面是一种翻倒的状态。 高翔一看就明白，张绍武是随手把摩托车推到里边的。 这就说明对方没有再次使用这辆摩托车离开的打算。 否则的话，摩托车最起码应该是直立的状态。 城市花园，有可能就是张绍武最后的一个目标！ 与此同时，滨州刑警支队。 有关孙涛的一些信息也都送到了李东林面前。 “住在城市花园小区？” 铃铃铃！ 电话响起，李东林一看是陆川，马上接起电话。 “李处，我和高支队在城市花园小区侧门的草丛里面发现了张绍武一骑的摩托车，对方应该就在城市花园附近。” “现在我们这一组人和部份交警已经开始拉网式的排查，请求支援。” 又是城市花园？ 两条线索竟然碰到一起了。 “陆川，你我们这边通过省厅经侦处那边已经查到了当年6个合伙人的具体情况。” “张绍武和已经被害的4名犯罪嫌疑人，还有一个叫孙涛的人，是合伙人。” “这个孙涛，就住在城市花园小区，三号楼4单元802！” “你那边立即派人过去！” “我们后续人员马上就到！” “是！” 高翔在陆川旁边已经听到了李东林说的话。 时间紧迫，高翔立刻带人出发。 “我带几个人先过去！” “好，注意安全！” “李处那边能不能联系上孙涛？” 张绍武现在目前就在城市花园小区附近，对方什么时候动手谁也不知道。 如果能够提前联系上孙涛的话，让对方有所警惕，那张绍武得手的可能性就会变小。 “李处没说，这样我们先去找，我再给李处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好，有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如此高翔带着几个人分头行动，已经进了小区。 而陆川给李东云打完电话之后才知道，李东林那边已经联系过孙涛，但是对方的电话无法接通。 给孙涛的老婆打电话，也没办法接通。 “是不是张绍武已经动手了？” “应该不是，张绍武如果动手了的话，也不会让对方的手机处于没有信号的状态。” “很可能对方现在所处的位置，手机信号不好。” “你们那边拉网检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张绍武！” “是！” 就在外边如火如荼的查找张绍武的行踪时，火锅店内。 张邵武正吃着最后一盘羊肉。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张绍武也发现了手机没有信号。 这家火锅店，位置在两栋楼的中间，就是信号不好。
移动联通都不行，只有电信在这有信号。 但是对张绍武来说，也无所谓了。 张绍武知道，宋明光能够找到王五先生屯儿，就说明自己已经纳入了到了警方的调查时限里。 而且警方拿了自己的头发，要去做dna信息验证。 张绍武就知道自己在现场，一定是还遗留了什么东西。 虽然成功的连杀了4人，但是在监狱里学的那点东西也真的消耗殆尽了。 虽然，找这几个人复仇，不是张绍武早就计划好的。 但是在监狱里还是耳濡目染，学了不少东西。 原本张绍武是想做完这个牢之后，出来就好好过日子。 毕竟当年自己在进监狱之前，所有欠的外债也都还完了。 偷的钱也是钱，自己已经还给别人了，自己也坐了牢，那钱的事自然也就没了。 如果不是自己查出来癌症晚期的话，张绍武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夹了最后一口羊肉，张绍武沾满麻将，仔细的咀嚼。 他最喜欢这一口。 羊肉微膻，沾上麻将，却格外的鲜美。 只可惜，这应该是这辈子最后一顿火锅了。 进监狱以前他倒是经常吃，但是进了监狱之后，他已经10年没有品尝过这个味道。 现在…… 张绍武擦了擦嘴，看了一眼对面吃火锅的一大家子人。 该动手了。 杀了最后一个孙涛，他和十年前的事情再无瓜葛。 凭什么自己去坐牢，而他们5个就活得好好的。 当年6个人合伙承揽的工程，自己出的钱多，而且全是自己在前边带着人干活。 到最后被骗了，赔了钱，所有工人都找自己他们几个拍拍屁股跑了。 凭什么？ 说好的有钱大家一起挣，结果出了事之后一个个六亲不认。 张绍武站起身，右手插进怀里，那里有一柄尖刀。 有了4次杀人的经验，张绍武有把握这一刀就能捅进孙涛的脖子里，要了对方的命。 这一次张绍武杀完人之后就没打算要逃跑。 所以他也没像前几次那样踩点布局。 以前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自己时日不多，不能够那么快让警察发现。 但是现在无所谓了，5个人里面他已经杀了4个，这是最后一个。 至于自己有什么下场，张绍武很清楚。 而自己带给自己家人的伤害，张少武这辈子已经无法偿还了。 当年自己坐了牢，自己的儿子以后是什么前途他比谁都清楚。 儿子已经被自己毁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 手握尖刀，张绍武走了过来。 “叔叔，你还想吃糖吗？” 桌子上的小男孩，就是刚刚给张绍武糖的小男孩，正好回头，看到张绍武过来。 张绍武微微一愣，看着小男孩的天真的眼睛。 “小虎，过来！” 看到儿子朝着张绍武走来，孙涛起身想把儿子叫过去。 “对不住兄弟，孩子小，您见谅啊。” 张绍武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孙涛，还有他手里牵着孩子。 怀里紧握着尖刀的右手，松了紧，紧了松…… 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孙涛，今天……你儿子救了你一命！” “张绍武！别动！” 就在此刻，陆川等人持枪冲进了火锅店。 第788章 我认罪，但我不悔罪 时间倒退三分钟。 三十多号人，两个一组，围着整个城市花园小区查找张绍武的下落。 “老李，你去里面的火锅店看看，我去旁边的理发店。” “好。” 李晨光是一名老交警，还有一年就该退休了。 干了一辈子交警的李晨光，从上班那天开始就在大街上执勤。 没想到临退休的时候还能够参与一次刑警的行动。 而且，刚刚在草丛里发现摩托车就是李晨光。 排查有功，起码一个通报表扬。 地道大铜锅。 这家火锅店，老李以前来过，味道还不错，算是正宗的。 就可惜地理位置一般，被几个楼夹在中间。 周末没事的话，带着老婆过来涮一顿。 李晨光寻思着，就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 结果，这一眼，正好看到张绍武吃最后一口羊肉。 李晨光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立马路过店门口。 他一个马上就要退休的，交警自然不可能这个时候一个人冲进去抓人。 否则的话，到时候万一人抓不到，再把自己交待了，那不完蛋了。 而且，刚刚开始排查的时候，陆川和高翔就要求必须两人一组，发现情况后立即汇报，不能够擅自行动。 确保离开了火锅店门口里面看不到外边的，之后李晨光马上掏出对讲机。 “三组发现目标！” “三组发现目标，地道大铜锅！” “目标就在地道大铜锅吃饭！” 陆川听着耳麦里传来的声音，立即带人赶过去。 那边快要到孙涛家的高翔，也不过去了，带着人就飞奔回去。 “三组三组！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过去！” “等我们过去！” 张绍武虽然有癌症在身，但是对方毕竟杀了4个人，属于极度危险人物。 陆川有系统奖励的各种技能在身，自然不怕他，但是其他人不行。 万一发生了意外，谁也承担不起后果。 好在陆川距离地道大通锅的位置并不远，全部下一分多钟的时间就已经赶到了地道大通锅的外面。 隔着玻璃门，陆川正好看到张绍武和孙涛面对面。 而对方右手，正好藏在怀里。 张绍武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又看了看孙涛的儿子。 “孙涛，”张绍武最终深吸一口气：“十年了，你都不记得我了？” 孙涛听到张绍武叫自己的名字，才仔细辨认对方。 好半晌，他才不确定道：“你……你……你是……邵武？” “你咋变成这样了？” 张绍武惨笑。 “蹲了十年监狱，你还想让我变成什么样？” “蹲下！” 陆川这个时候也冲了过来。 “张绍武别冲动！把手拿出来，慢慢的拿出来，千万不要动。” “孙涛！后退！” 这个时候陆川有把握一枪击毙张绍武，只要对方有任何异动。 张绍武却没有理会陆川，也没有什么动作。 只是看着后退的孙涛笑道：“你应该感谢你儿子，要不是他的那块糖……你早见阎王去了。” 说完，张绍武才把右手从怀里拿出来。 一同拿出来的，还有那把尖刀。 啊！ 旁边孙涛的媳妇这才看明白，这个男人是来杀人的。 孙涛也反应了过来，立马抱起儿子，往后跑。
“都出去！所有人都出去！” 陆川挡在孙涛一家人和其他吃饭人前面，看向张绍武：“张邵武，不要冲动！” “慢慢的把刀放在地上，双手抱头！” 张绍武并没有反抗。 这个时候了，还反抗什么？ 三分钟后，张绍武已经被带上手铐，押解出了火锅店。 高翔这个时候也终于赶到。 把人交给对方，陆川马上给李东林打电话。 “李处，人已经抓住了。” “在一个火锅店里，对方和孙涛他们在一起，正要下手的时候被抓住了。” 李东林听到消息后，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件案子给李东林的压力其实还是比较大的。 连环杀人案发生的概率其实比较小。 几十年来全省发生的连环杀人案都不足十起。 而且能杀个两三人，已经算是比较多的了。 哪像张绍武这一作案就杀了4个人。 并且间隔的时间非常短，对方都是在一周之内下的手。 最关键的是第4起杀人案，就发生在重案组到达当天。 说没压力，是假的。 重案组不仅要抓到对方，而且还要全力防范对方再次杀人。 现在好了，人已落网，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BZ市刑警支队审讯室。 张绍武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 杀人动机其实也是非常简单，一切都源于10年前的那次工程承包。 根据张绍武所说，10年前他们6个人一起承包了部分施工工程。 当时这个工程是赵凯介绍的。 当时赵凯说自己有关系，能和开发商联系上。 10年前正是全国房地产行业最火爆的时候，那个时候只要是盖房子，不管盖成什么样都能狠赚一笔。 所以在房地产生意如此火爆的时候，也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承揽工程分上一杯羹的。 “赵凯确实联系上了那个开发商，对方也把一部分的分包工程给了我们，但是要求我们全额垫资。” 张邵武要了一根烟，，抽了几口继续道：“当时垫资最少要3，000万以上才能把这个活干下来，我们几个就找了一些朋友，东拉西扯，凑够了6个人，每人拿出500多万。” “因为只有我是干工程出身的，所以具体的活我来干，工人也是我来找，最后分红的时候呢，我就多拿一些。” “可惜……那个老板跑了。” “楼成了烂尾楼，我们的钱也打了水漂。” “而且还欠了不少工人的账。” “因为都是我找的人，那只能我去还这个账，他们几个。怕我找他们，当时就都联系不上了。” “当年我知道那个老板养了个小三儿，在他们家里面经常放很多现金。” “所以就把那个钱给偷了。” “欠工人的钱虽然还了，但是我也因此坐了十年牢。” “其实……我本想着，就这么过去算了。” “我才四十岁，还有日子……但是一个月前，我查出了癌症晚期……” 生命的最后，张绍武觉得要做点什么。 起码得有人为自己的十年付出点什么。 张绍武交代的很清楚，杀人动机、过程等等，毫无隐瞒。 但是…… “我认罪，可我不悔罪！” “凭什么一起被骗了，他们没事我就得去坐牢？” 第789章 离奇盗窃案 张绍武到案之后没有费什么劲儿，就把所有东西都交待得很清楚。 至于为什么在被害人脑袋上钉钉子，重案组这边的推测是正确的。 张绍武是平安县人，平安县那边对这个事儿非常重视，所有不是善终的人，死亡后脑袋上都要钉钉子。 “我活不多久了，把他们几个杀了之后，钉完钉子，让他们魂飞魄散，下辈子也别来找我。” 用张绍武的话说，就是这辈子彻底做一个了断，下辈子谁也别牵扯谁。 第二天一早，重案组这边就陆续有人离开了。 这一年多时间，重案组颇有一种省厅救火队的感觉。 哪里有重案，哪里有破不了的案子，就哪里有省厅重案组的身影。 去年年底上级表扬了省厅组建重案组的这种模式。 据陆川所知，已经有很多省份陆续都采用了组建重案组专攻大案要案的这种措施。 甚至，有的地方是专门抽调专家，成立了一个常驻机构。 有自己的办公驻地，人员也不是临时抽调，而是彻底调任的方式，组建了重案组。 李东林和陆川是最后走的。 案子办完了，李东林自然要见一下BZ市公安局的局长。 陆川回到海州市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 机场。 “没想到这次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次回来，不是，陆川没有让强盛集团的人来接他。 沈法医自己开车过来的。 “案子开始的方向找对了，后边破的比较快，有一些意外发现。” 这些案子最初的侦办方向，其实还是张绍武在被害人脑袋上钉的铁钉。 因为在案子一开始的时候没有任何线索。 4名被害人之间没有查到有什么关联关系。 各自的人际关系网当中又没有可怀疑对象。 李东林那边把作案嫌疑人的调查锁定在刑满释放人员身上，其实也是一种常规的试探。 成了就成了，不成了也没办法。 而且因为尸体脑袋上钉钉子的习俗，在平安县那边最流行。 所以，重案组把第一调查的地点，就放在了平安县。 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当然，更重要的是陆川在案发现场采集到了张绍武洗手时遗留的皮屑。 没有这个做微量物证分析得到凶手的dna样本，就没有直接证据，案子也不会破的这么快。 “这几天支队没什么事吧？” 这一段时间，渡川不是在自己的刑警大队忙着，就是出去重案组办刑侦支队那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去了。 “没有大案子，不过张哥他们也挺忙的，好像是碰到了一个盗窃案，挺玄乎的，查了好一段时间，一点进展没有。” 盗窃案？ “什么盗窃案，能够得上刑侦支队去查？” 一般小一点的盗窃案，比如说家庭盗窃，丢个万把千块钱丢了一些手势这类的案子都是派出所去调查。 稍微大一点的按值够得上7八万的，3五万的能到刑警大队这个层面。 除非是金额特别巨大，否则的话，上不了刑侦支队。 “具体也没问，跟我们关系不太大。” 没有命案，法医的工作就是给大家体检。 两人几天未见，可以用干柴烈火形容了。
第二天一早，陆川送沈妍去刑侦支队。 “陆大队长！” 刑侦支队大门口张辉就看到了陆川开车过来。 “辉哥，早！” “你回来了？我听沈法医说你去滨州了。” “昨天才回来，那边出了一个连环命案，人已经抓了。” “嗯听说了，死了四个人？” “差点就死了五个。” “秦队也在？我上去看看。” 来一趟，肯定要去领导那转转。 “等会等会。” 陆川刚要走，被张辉拦下：“你先别走，正好你来了，有个案子帮忙分析分析。” 张辉这几天被这个盗窃案搞的焦头烂额，原本想着再没啥进展，也要去陆川那转一转。 没想到，人自动送上门了。 陆川倒也没事，跟着张辉去了行动一组。 “陆队好。” “陆川回来了？” “老陆！”走廊里的杨林一愣：“你咋回来了？” 陆川一一打过招呼，到现勘办公室扫了一眼，和杨森、老白打了招呼，才去了行动一组。 秦勇和刘国栋他们在开市局的电视电话会议，没见着。 “这是卷宗。” 张辉把案子的卷宗搬了出来：“你先看看。” 不一会，陆川就看完了。 然后他就明白为什么这个案子有些离奇了。 “密室盗窃？” 张辉苦着一张脸：“可不是嘛。” 这些盗窃案不仅仅是密室盗窃那么简单，丢失的东西更不简单。 而且陆川明白，为什么这起盗窃案直接到了刑侦支队这边，因为丢失的东西并不是钱，也不是其他什么财物，而是78张出生证明。 一周前，市妇幼医院保健科被盗。 没有任何财务损失，但是科里保存的78张婴儿出生证明没了。 当然这些出生证明倒也无所谓，领一些新的就行了，对于市妇幼保健医院的工作没有什么影响。 问题是，这些证明被偷走后，有可能在别的地方被使用。 现在所有出生婴儿都必须有出生证明来证明其身份。 而有了空白的出生证明，就能为原本没有身份的孩子，造出来一个身份。 78张出生证明，虽然不值钱，但却有可能关联到78个被拐卖的孩子。 所以，案子到了刑侦支队这边。 “现场勘察谁去的？” 知道了案子的严重性，陆川也上了心思。 “老杨带着杨林过去的。” 张辉从抽屉里掏出一厚沓照片：“这是当时拍的现场照片。” 陆川拿过来后一一观看。 现刊牌照和普通的牌照有很大区别，所有相关牌照都是有顺序的。 而且是按照时空关系，有远有近，有上有下有左有右。 比如同一件重要物品，要对它的前后左右都要进行拍摄。 厉害的现勘刑警能够通过现勘照片，将整个现场进行立体还原。 杨林是科班出身，现勘。拍照中规中矩，这边没有什么大问题。 杨森更是经验丰富，两个人过去查的现场，应该不会有什么披露。 第790章 妇幼保健医院 “报案的人是当时保健科里的医生。” 张辉在一旁介绍当时的情况：“对方发现出生证明不见了，是上班之后给新生儿办理出生证明的时候才发现的。” “当时对方以为是其他同事拿走了，但是问了一圈之后所有人都没有拿，这才知道初中证明丢了。” “然后医院才报了警。” “但是我们赶到的时候，现场杂乱不堪，有医生，进出过现场，还有办理出生证的家长也都进出过现场，整个现场根本没有办法进行有效的勘察。” “相当于整个现场都被破坏了。” “杨森他们那边采集了指纹，但是也没有什么发现，至于足迹的话根本无从采集。” “而且仔细观察了办公室的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保健科的窗户上为了防盗，还镶嵌了钢筋。” “最离谱的是，走廊有监控摄像头，医院下班以后，就没人去过保健科的那间办公室。” 张辉这一周的日子不好过。 丢失的出生证明，必须要尽快找到，时间拖得越长，可能出问题的概率就越大。 这个案子，市局高度重视。 “秦队已经收拾过好几次了，听他说宋江国局长收拾他也收拾了几次。” 张辉指了指门外：“现在他们开视频会议呢，估计等会出来就还得训我。” 碰！ 张辉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别人踹开。 张辉正要发火，在刑侦支队谁敢踹行动一组的门？以为自己是支队长啊！ 结果，火气没发出来脑袋就搭拉下来了。 因为进门的正是秦勇。 秦勇进来也是一愣，刚要骂人的话也憋了，回去看到了陆川在。 “陆川，你回来了？” 陆川起身打招呼：“秦队好。” “昨天才回来，重案组那边的案子才完，今天早晨送沈阳过来上班，正好碰到辉哥，让我帮忙看一个案子。” 案子？ 不提案子还好，一提案子，秦勇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 “张辉！” “刚刚宋局长在全局视频大会上，点名批评了我们刑侦支队。” “一个盗窃案而已，办了一个星期，什么线索都没有，你干什么吃的？” “这个案子上面高度重视，已经捅到了市领导那里边，现在上面要求我们一个星期之内必须破案。” 秦勇这边的日子过的有些一般。 以前刑侦支队那都是被表扬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偶尔就出现了批评的声音。 秦勇看了看旁边站着的陆川。 这小子走了之后，就好像什么事情都不顺。 不行，得想办法把人弄回来才行。 但是眼下肯定是不行了，不过帮忙弄个案子问题还是不大。 “小陆，这样，你那边如果不忙的话，帮张辉这边看看，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线索。” “高新区分局那边，我给陈卫国打个电话说下。” “秦队客气了，您这说的哪里话，刑警大队那边最近没有案子。” “支队这边有事，您随时叫我。” 陆川虽然挂职高新区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但这边刑侦支队的现勘办公室主任还没有卸任。 而且有案子的时候也会经常用支队这边的设备。
所以，这个案子即便秦勇不说话，张辉让他帮忙，他也不可能推辞。 “就是案子比较蹊跷，能不能按期破案，把握不大。” “没事，你们尽力，我得去宋局那一趟，承认错误……” 秦勇又瞪了一眼张辉，才离开。 目送秦勇离开，张辉来了句：“秦队慢走！” 碰！ 关门声好大。 “你看，我这是不是水深火热？” 张辉摊摊手，一脸无奈。 陆川摇摇头，继续研究照片。 “那边现场封锁了吗？” “没有，当时做完现勘之后那边就继续使用了，没有做封锁。” 盗窃案，不是命案，不可能一直封锁现场。 陆川皱眉。 现场没有封锁，第二次现勘的意义就不大了。 虽然看现勘照片，也能发现一些东西，但去现场的立体感肯定会更强。 “这样，辉哥，我们还是去现场看一看，叫上老杨，我跟他了解下当时现勘的情况。” “好，我这就给医院那边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几人到了妇幼保健医院。 整个走廊内，人来人往。 陆川有点明白，为什么不封锁现场了。 案发的这间办公室是妇幼保健医院唯一一间办理出生证证明的办公室。 每天这间办公室的外面都里3层外三层的，围了几十上百号人。 医院保健科的负责人苦笑：“我们科里边一共8个人，我这个主任是最闲的一个。” “诶诶！哪位家长，排好！别插队！” 陆川看了一遍，这个主任确实最闲，他在外面维持秩序，里边的人在办理流程。 海州市妇幼保健医院陆川也是听说过的，这是全市最好的孕产医院。 根据这个主任介绍，市妇幼保健医院一天大概有150名到200名孩子出生。 “陈主任，孩子出生当天就要办理出生证明吗？” “那倒不是，一般来说孩子出生后三个月内都可以来办出生证明，如果超过三个月的话，就不能在我们这办了。” 招呼来一个小护士，陈主任带着陆川等人去了她的办公室。 陆川明显感觉到对方进了办公室后，松了一口气。 “我们这以前发生过出生证丢失的事情，不过那是十几年前了，当年我还是个实习生。” 陈主任比较健谈，给陆川和张辉等人倒了水：“我们这栋楼是老楼，布局就是这个样子，每个科室用的房子都是有数的。” “十几年前发生了出生证丢失的事情之后，医院里面就给我们这个妇幼保健科的办公室所有窗户上装加装了钢条。” “前几年，还安装了监控。” “有没有可能是医生下班的时候，偷偷拿走了证明？” 陆川刚刚看了走廊里的情况，也在监控室里看了视频。 案发当天晚上确实没有人在视频里面出现过。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医生监守自盗，在下班的时候拿走了出生证。 那这些出生证明，就只能是凭空消失了。 “不可能！” 但是面对陆川的疑问，陈主任马上反驳。 “我们科对出生证明的保管是有严格要求的。” 第791章 该查的线索，都查了 原来，自从妇幼保健医院丢失过出生证以来，医院加强了这方面的管理。 根据保健科的陈主任所说，每天下班的时候，保健科里面的医生都要有两人清点出生证的数量。 “我们就清点交接记录的，负责清点的医生要签字确认的。” “而且案发当天下班的时候，我也在办公室里，亲眼看着她们把剩余的出生证锁到抽屉里的。” “然后大家一起下班，不可能是我们医生拿的。” 陆川也只是随口提了个疑问，并不是认为一定是当时的值班医生坚守自盗。 张辉朝着陆川点点头。 当时案发之后，张辉首先就把怀疑目标放到了接触过出生证医生的身上。 但是没有什么收获。 当时办公室里面一共有三名医生，加上陈主任，一共是4个人。 这4个人当时有两个人在清点出生证明，陈主任和一名医生站在旁边，几个人正在聊天。 所以不太可能存在哪一个医生把出生证调包带走的问题。 除非这4个人一起撒谎，共同作案。 否则的话，确实是丢失了。 “等下班吧，人都走了，我再去现场看看。” 陆川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 他的强项在于对现场进行分析勘察。 但是这个案子现场基本上在第1天案发的时候就已经毁了。 哪怕嫌疑人在现场留下了足迹或者是指纹，或者是其他的毛发皮屑等信息，一周时间过去了，现在东西也早就没了。 而且刚刚陆川也在办公室的门口看了一下，里里外外挤满了人。 现在那边还忙得不可开交，所以陆川只能等待下班之后再过去看一看现场。 等待下班的这段时间，陆川再次去了医院的保安值班室。 让这边的工作人员在监控系统里面导出了案发前后几天的监控视频。 “这些视频我们都研究过了。” 张辉一脸苦笑。 “没什么发现。” “东西是上周二丢的，我们查了案发前一周的监控。” “妇幼保健医院里，保健科这边的楼层是位于行政办公的区域，不是在医疗区。” “所以晚上下班之后，基本上没什么人这在楼里。” 保健科的工作和其他的工作还有一些区别，因为录入出生证的信息，需要配合网络上的时件。 系统开放时间是定时的，就是上班的时间。 其他时间是不能录入的。 所以，保健科的医生白天虽然很忙，但是基本没有什么加班。 下午5点钟的时候，系统自动关闭，想要录信息也录不成。 “除了保洁员出现过，再没有陌生人了。” 陆川就知道，张辉弄不成的案子，肯定是有难度的。 果然，自己能想到的点，张辉这边都调查过了。 “监控有没有被调包的可能？” 张辉还是摇摇头：“哎呀，医院的保安部门和其他部门都是单独分开的，里边的人我们也进行了调查。” “监控系统有单独的维护商，没有密钥的话，是没有办法对视频进行删减的。” “妇幼保健医院以前出现过医闹的事情，有家属把医生打伤过，所以他们安装的监控都是高清摄像头。”
“为的就是方便调取证据，所以他们的监控设备比较先进，监控系统也比较先进，想要调包视频的话，基本上没有办法做到。” “我请市局技术鉴定中心的人也过来看了一看，咱们那边的计算机专家给出的答案也是差不多。” “而且所有的保安我都查过了，学历都不高，只有一个是大专毕业，剩下的全是高中毕业，电脑都不怎么会用，更别说去删除里边的视频或者是替换。” 这就奇怪了。 难道出生证真能自己飞了不成？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五点。 系统关闭时间到了，所有办理出生证的人排上队的都办完了，没排上队的只能等到明天。 保健科这边的医生也都可以准备下班了。 陆川这次全程参观了她们清点出生证的过程。 也不太复杂。 整个保健科里能够录入出生证信息的电脑只有一台。 谢谢，登录出生证信息，录入系统的账号和密码也只有一个，但是保健科里的医生和主任都知道。 是公用的。 下班之后医生会把抽屉里面的剩余出生证拿出来清检一遍，然后和今天系统录入的出生证数量进行对比。 没有问题后，值班医生就把东西放回抽屉，上锁。 这个过程就完了。 “这把钥匙都谁有？” “钥匙放在柜子里，我们科里的医生，谁值班谁用。” 陈主任指了指角落里的文件柜。 钥匙就放在文件柜的一个没有上锁的抽屉里。 办公室就是这样，不像家，虽然上了锁，但是钥匙不一定要带回去。 路康在线看办公室工作的时候也是这样子，有些东西要求必须上锁，但是上了锁之后钥匙又不能拿走。 因为拿走钥匙，万一还有啥事情，被人打不开不行。 所以，钥匙就放在办公室的其他地方。 “我们科一共4个医生，加上我一共是5个人。” “因为每天办理出生证录入系统的信息量很大，所以我们都是轮班来录入信息。” 陆川点点头。 “抽屉上的锁头，没有替换过吧？” “没有，还是原来的那把锁。” “发现出生证丢失是周三早晨我们来上班的时候，小丽那天值班，打开抽屉后，发现东西没了。” “而且我们清点出生证的时候，就是当天值班的医生和第2天接班的医生，两个人清点，确认无误后才在交接本上签字的。” 陈主任递过一个本子，就是医生们交接的签字本。 “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严格按照这个规定执行，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每一张出生证都是有编号的，错了一张丢了一张损毁了一张，都要进行登记说明。 所以，大家工作的时候非常小心。 有时候有污损或者损坏，保健科这边都要写报告，而且要把污损件上交，才能领用新的。 所以，按照陈主任所说，偷盗出生证的人，非常了解保健科的工作流程。 甚至很清楚她们就把抽屉钥匙放在哪里。 所以在偷盗的时候，没有暴力开锁。 第792章 天花板的秘密 办公室的门锁，陆川已经仔细检查过了。 确认没有被暴力开启过的痕迹。 这间办公室的钥匙一共有7把，其中陈主任和4名医生每人都有一把，还有一把钥匙在陈主任的办公室里面。 另外，医院的公安保卫部那边也有一把备用钥匙。 不过这只是目前钥匙的数量，因为保健科的医生有过调入调出的情况，其他人也有钥匙，交回来之后又再没再配过钥匙，现在这个是无法进行确定的。 张辉这边已经对保健科的医惠这边已经对保健科的医生们分别进行了询问，而且进行了比较细致的调查。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五个人有监守自盗的情况。 几名医生和陈主任分别离开，陆川在办公室里转了起来。 办公室面积不大，也就不到一百平米的样子。 进门之后，左手边是文件柜，右手边是办公区。 指纹、足迹等这些常规现勘技术，陆川根本就没想过。 肯定是没有收获的。 如果陈主任等5名人员确实没有坚守自盗的话。 那么，陆川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嫌疑人如何进入办公室的方法。 办公室走廊一侧是没有窗户的，只有墙壁。 能进入办公室的通道，只有房门。 但是走廊里面有高清监控摄像头案放，当天晚上一直到第2天早晨并没有陌生人进入。 中间有保洁做卫生，但也只是拖地。 张辉那边也调查了保洁人员，就是医院一直以来干保洁的一位阿姨在医院这边已经工作七八年了。 朝阳的一侧有两扇窗户，但是早就安装了钢筋。 虽然是二楼但是从窗户进来的可能性也没有。 杨森当时仔细检查过这些窗户，防盗钢筋没有问题，窗户上也没有攀爬过的痕迹。 不穿也仔细看了一遍，杨森做的现场勘查没有什么问题，窗户上确实没有什么痕迹留下。 并且今天下午等待下班的时候，陆川在外面的楼底下也转了一圈。 临近保健科办公室的草坪上也没有什么踩踏的痕迹。 短时间内根本没人到过窗户底下。 所以，对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门窗都是完好的。 好像除了保健科的医生监守自盗之外，并没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可是，妇幼保健的医生待遇不错。 78张出生证，虽然能卖不少钱，但是值得保健科的五名医生为此赌上一辈子？ 逻辑上讲不通啊。 保健科的医生比谁都清楚出生证出了问题，要承担什么责任。 那可不是赔钱或者把东西交出来那么简单。 那是要坐牢的。 保健科的医生可都是有事业编制的，为了这点钱…… 说不通。 当然，如果是一个人作案还好说，但是五个人一起作案…… 可能性不大。 “川子，知道我这周是怎么过来的吧？” 张辉跟在陆川身后：“我是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小偷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 肯定是有办法。 既然窗户进不来，门也进不来…… 那就只能是天上或者地下了。 地上没什么可能。 都是地板砖，陆川刚刚踩了一遍。
那就只能是上边了。 “辉哥，天花板拆了吗？” 天花板？ 张辉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白色天花板：“这个没看，不会吧？” “就是一个吊顶，上边是楼板……” 张辉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辉哥，搬个凳子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现在也没什么其他办法了。 窗户装了防盗钢筋，而且没有破坏的痕迹。 办公室门这边有高清监控，监控录相又没有篡改的可能。 地面上是地板砖，那就只能看看上边了。 张辉搬了一张椅子过来，陆川登上去，正好可以碰到天花板。 从角落里打开一扇隔板，陆川探了探脑袋，正好钻进去查看里面的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 “辉哥，有发现！” 一个小时后，十几名刑警的共同努力下，半个天花板都被拆了下来。 “这里被人剪开了。” 众人头顶上是靠近墙壁的一个通风管道。 医院的物业负责人也被叫了过来。 “这是医院前几年统一安装的排风系统。” “每个办公室都有。” 这个排风系统的管道很粗，保健科办公室里面的出风口在办公室的正中央。 但是靠近墙壁的一侧，有一个明显的大口子。 “对方……是从这爬进来的？” 张辉没想到，盗贼真的是从天而降。 陆川已经在管道划开的地方开始做现勘。 上面有不少指纹。 “采集完了，顺着管道查一查。” 当然不用让人直接进管道里面去。 刑侦支队先看办公室那边有勘察机器人直接放进去，在里边走一圈就知道。 陆川刚刚已经给杨森那边打了电话，对方和杨林正在开车赶过来。 陆川这边的工作很快就结束了。 对方在通风管道切开的边缘，已经里边都留下了指纹。 杨森过来的时候，陆川已经做完了勘察。 剩下的就是顺着管道找到盗贼最初进入的位置。 很快，位置最终锁定在同楼层的女厕所！ 厕所内，陆川在入口的位置，同样发现了剪开的通道。 现在，盗贼进入办公室的方法虽然找到了，但是案子还没有破。 到底是内部人员干的还是外部人员干的？现在根本无法确定。 走廊里的监控摄像头能够看到各办公室门口的情况，但是卫生间在角落里边正好躲过了监控。 “我先回去做指纹鉴定分析，看看能不能锁定对方身份。” “行，我这边走访调查一下，看看能能有线索。” 两人就此分开。 张辉也及时给秦勇做了汇报。 案件虽然还没有侦破，但是起码有了重大线索。 现在主要是看陆川那边的指纹鉴定结果能不能比中对方。 如果能比中，那自然最好不过。 但是如果真的没有比中，警方这边也不是没有办法。 对方虽然没有暴露在走廊的监控里边，但是案发当天对方从厕所里面出来之后一定要离开医院。 大不了就对案发前一天，后一天的监控进行全部排查。 一个个找，也要把对方找出来。 第793章 戴头巾女子 第792章戴头巾女子 指纹比对很快出了结果。 非常可惜，指纹库当中并没有目标人物的指纹信息。 “没有？” 张辉原本还想着借陆川这边指纹鉴定，直接能够锁定凶手案子就算结了。 但是没想到，系统里竟然没有指纹！ “我觉得分两步走，第1个是对医院里面的所有人员进行指纹采集，然后进行比对。” 到现在不能排除盗贼，就是医院的内部人员。 因为对方太过了解保健科保管出生证的流程。 而且对方对医院房子的结构很了解。 直到所有房间都有通风管道连接。 “所以我的意见是重点关注进出医院的女性。” 所以，秉着一个不能错过的原则，所有人员都进行了采集。 对方作案的时间是医生下班后。 刑侦支队这边除了行动一组之外，行动二组和行动三组也派了不少人过来帮忙。 但是，对方从厕所出来，就只能顺着左右两条走廊离开。 虽然有可能对方在上周作案的时候住进了医院，现在出院了。 这不像是外部人员作案，更像是内鬼。 “从通风管道上采集到的指纹显示比较纤细，很有可能是女性留下的指纹。” 所以，陆川这边要对全院的所有工作人员，包括住院的人员进行指纹采集。 一个科室一个科室的过，所有人员一都不会落掉。 张辉虽然有些不甘，但是现在显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包括医生护士，保洁，后勤，人员等等等等，只要在医院里面工作的，所有的人都要进行指纹采集。 如果医院里面的人没有比重通风管道上的指纹，那就只能进行大范围的摸排。 另外还有病人也要进行指纹采集。 “第2个在案发当天前后一段时间内，对所有进出医院的人员要进行筛查。” 当天，张辉就给秦勇了请示，那边也同意陆川的建议。 这可能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医院里面做指纹采集，相对来讲要简单一些。 但是也有可能没出院。 虽然因为角度的问题，走廊里的监控摄像头无法拍到女厕所门口的情况。 与此同时，张辉那边也开始对案发当天的所有监控，尤其是女厕所出来后，能够拍摄到的两个监控做了重点筛查。 而在案发当天，警方已经调取了走廊里的监控视频，晚上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人进出。 这就说明对方是在医院上班之前躲进了女厕所，实施作案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 反而是待到了第2天天亮之后，医院上班人员多了之后，对方趁乱才从厕所里面出来，蒙混过了监控，离开了医院。 所以，张辉这边重点筛查的就是案发当天的白天和第二天一早的人员信息。 其实这个筛查工作并不难，但是工作量比较大。 原理也非常简单，除了犯罪嫌疑人躲在厕所里之外，其他进入走廊里的人员在这两个摄像头之外，应该都有连续的监控。 所以，只要找到没有连续监控录像的人，就有可能锁定对方。 张辉这边安排了十个人，把监控里的人员进行标记，然后一个个排除。 指纹采集工作不到半天就完成了。
除了一些出差的，休假的人之外，所有人的指纹全部录入了系统。 “怎么样？” 采集指纹录入系统比较慢，需要一个过程，但是陆川这边比对的话就很快。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几百人的数据也就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比过去了。 但是非常可惜，医院里的人员，并没有匹配到指纹。 “指纹暂时没法办锁定对方，只能靠你那边的监控分析了。” 陆川摊摊手，他这边确实没办法了。 张辉叹了一口气。 “上班后医院人流量很大，我已经安排了十个人，看来还要加派人手。” 行动一组全员上阵了。 一个通宵过去，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 妇幼保健医院的人流量非常大，尤其是来办出生证的，只要一上班开始就挤满了人。 所以视频分析剥离工作比较困难，因为人实在太多了。 “大家注意一下，对方从厕所里面出来之后一定不是去办出生证的，所以他应该不会排队。” 张辉吃着泡面，指挥大家搜寻的重点。 “虽然说对方的指纹比较纤细，应该是女性留下的，所以大家重点关注一下女性。” 这点，从对方选择在女厕所动手，也能侧面证明嫌疑人可能是女性。 “突然出现在监控里面，不排队直接就走的女性，大家注意一下，只要发现这一类的人员立即给我说！” “辉哥！” 张辉话音刚落，队里的一个去年才来的小伙子就举手了。 “这个，这个带头巾的女的，我感觉像！” 张辉马上跑过去，监控画面里，是一个瘦小的围着头巾的女子，因为角度的问题，看不太清楚脸。 “播放一段我看看。” 小伙子点动播放按钮，女子从走廊的尽头进入楼层走廊。 就像张辉说的一样，对方并没有排队，而是挤过拥挤的人群，然后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对方是从女厕所的方向过来的，当然不一定是从女厕所里出来，也有可能是从拐角的另一头走廊进来。” “但是我查了另一条走廊，同一时间段的监控，没有发现对方在另一条走廊里出现过。” 小伙子马上点开另一个视频。 录制视频的时间比刚刚女子出现在走廊里的时间要早一点。 但是，并没有头巾女子出现。 “时间再提前一些！” 张辉有些兴奋了。 特么的，总算是找到了！ 小伙子把时间调整到十分钟前，然后开始过视频。 两个人聚精会神，其他人见有发现，也过来看。 视频内存留过的人很多，但是10分钟的时间都一直没有这个女人出现过。 实锤！ “抓到你了！” 张辉兴奋的挥舞拳头：“干的不错！” “案子破了给你记功！” 小伙子也很兴奋：“辉哥，能提前转正不？” “实习工资太低了……” 既然已经锁定了对方，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从对方离开保健科的走廊开始，张辉一路追着对方的监控。 终于在一个拐角的地方，对方一抬头，和监控来了个面对面，留下了正脸信息！ 第794章 寻踪追迹，准备逮捕嫌疑人 对于警察抓人来说，只要确定了对方是哪一个人，即便不知道他的身份，想抓住对方也并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 当然前提是对方没有故意躲藏。 就如监控视频里的这位。 她以为自己做的万无一失，天衣无缝。 但实际上，终归还是暴露了。 头巾女子从医院正门离开之后，在医院的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虽然医院大门口的监控没有拍清楚车牌号，但是只要确定的是哪一辆车，张辉这边自然有办法。 医院门口历来都是交通管控的重点区域。 妇幼保健医院这边地处闹市区周围交通很拥堵。 交警为了疏通市妇幼保健医院这边的就医通道专门开辟了一条绿色通道。 所有出租车载客，都要在通道进行排队。 而在排队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正上方就有一个交警的监控。 “辉哥，交警那边找到那辆车了，车牌号是……” 好！ 有了车牌号，只要跟踪这辆车当天的行踪就好。 一辆不刻意躲着监控的出租车，很容易就能顺着道路监控找到对方。 只不过，需要耗费一些时间而已。 现在张惠并不太在乎时间，既然人已经找到了，无非就是躲一天两天。 抓住是早晚的。 一个晚上忙碌下来，在早上八点的时候终于有了收获。 金色阳光小区。 头巾女子在金色阳光小区大门前下了车。 “老陈，你这便带几个人立即去金色阳光小区。” 有了落脚点，想要抓人就轻松多了。 当然即便找到了对方下车的小区，也并不一定就意味着对方就在金色阳光小区住。 抓人就像一个接力游戏。 现在监控比较多，所以抓捕犯罪嫌疑人的时候，警方多赖于查监控。 但是在以前的时候监控并没有那么多，就只能拿着照片走访询问。 一般来说，只要对方在某一个地方停留过，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那些已逃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的人，不也有很多落网的。 就是这个道理。 接力寻找，不放过，他就跑不了。 张辉这边则在医院上班的时候，拿着头巾女子的正面照片到了保健科。 对方这么熟悉医院的情况，了解保健科保存出生证的所有流程，一定是内部人员。 虽然陆川那边的指纹鉴定分析已经确认了，不是在职的医院。工作人员，但如果是以前辞职的呢？ 所以，张辉想让保健科人认一下，看看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这不是那个秦晓慧吗？” 保健科的陈主任在见到照片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张辉开心了。 果然是认识的。 “你们这个医生？” 陈主任摇摇头：“她不是我们这儿的医生，是保险公司的人。” “保险公司？” 陈主任点点头：“在我们这儿办出生证的家长，有的时候会给孩子买一些住院保险。” “所以每天我们这儿都有不少保险公司的人在这块儿驻点儿。” “有时候我们忙不过来的时候，让他们帮帮忙。” “而且他们还能给家长提供一些关于儿童保险的专业咨询。”
“这个秦晓慧以前是人保的，不过前几个月好像不干了，有一段时间没看到她了。” “张警官，她怎么了？” 张辉收起照片：“从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我们初步怀疑出生证被盗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秦晓慧干的。” “她？” 陈主任显然比较吃惊：“她偷这个干啥啊，她……” “这个人在你们这多久了，她知道你们保管出生证的流程吗？” “她在这儿卖保险已经有两三年的时间了，平时我们交接出生证的时候也不背着她们，应该是了解的。” “好，谢谢陈主任，后边有问题我再过来。” 已经知道对方是人保的，那就好办了。 张辉直奔人保公司。 对方既然曾经在人保公司工作过，或者说现在也有可能还在人保公司工作，那那边就一定有关于她的个人信息。 海州市人保公司。 “这个人上个月辞职的，她的一些资料不在总部这边，而是在高新区那边的分公司。” “您看，我是让他们送过来，还是……” “不用，你不用给那边打电话，我直接过去。” 张辉怕这边打电话之后，那边熟悉秦晓慧的人员会走路风声。 离开人保公司，张辉立即给陆川打了电话。 “人找到了？” 陆川昨天晚上回去后没有再过问，没想到今天人就找到了。 “基本上差不多了，对方在高新区的人保分公司干过，我现在过去。” 一定是高新区的事，陆川知道自己能帮上忙：“行，我现在到那边等你。” “谢了。” “跟我客气啥。” 半个小时后，张辉到高新区人保分公司的时候，陆川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辉哥，这边。” 张辉昨天一宿没睡，两只眼睛熬的通红。 不过精神状态不错，案子有了重大进展，现在就等着抓人了。 “今天早上查视频的时候发现的，保健科的人认识这个人叫秦晓慧，是原来卖保险的。” “不是，老陈他们几个已经赶到了金色阳光小区。” “对方在偷完出生证，当天在医院门口打了个出租车，到了这个小区，他们现在正在那边调查。” 张辉把情况简要的给陆川说了一下。 “刚刚我从市人保公司出来，了解到秦晓慧是上个月辞职的。” “这边的人应该认识她。” “行，这边的负责人我认识，已经约好了，咱们直接上去就行。” …… 楼上会客间。 “陆队，这个秦晓慧不是辞职了，而是被我们开除了，只是说的好听一点。” 负责人把有关秦晓慧的资料交给了张辉和陆川。 “为什么开除了？” “她截留了客户的保金，我们这规定不允许，客户投诉了，就只能开了。” “听说她家里出了事，需要钱。” “知道她在哪住吗？” “她登记的地址是前进街的红光山小区，不过具体在不在那，我不是特别清楚。” “我们公司有一个叫张茹的，跟她挺熟悉，我给你们叫过来，可以问问。” 第795章 人抓了，但出生证已经卖了 很快，这个叫做张茹的人就被叫到了办公室里。 果然，关于秦晓慧的情况，张茹比较清楚。 “秦晓慧的老公爱赌博，这一两年欠了不少外债。” “秦晓慧这些年挣的钱，基本上都给她老公还赌债了。” 张茹提供了一下重要线索。 对方因为丈夫有赌债的原因，比较缺钱。 “上次她被开除的事，就是因为她老公欠了赌债，他没办法，所以把客户的保金截留了一些。” 张辉记录下来后，接着问。 “秦晓慧登记的住址是红光山小区，她现在还住在那儿吗？” “不不，那是她父母住的房子，当年入职的时候，她还没结婚，她家现在住在友好路的天御花园花园。” 天御花园？ “她在金色阳光小区有房子吗？” “没听她提起过，不过她这两年赚的钱都给她老公还债了，她们家应该没有太多积蓄，不太可能再买房子吧。” 张辉皱眉。 既然秦晓慧没有在金色花园小区住，那么当天她离开医院之后，为什么打车去了金色花园小区呢？ “秦晓慧在天御花园的具体住址你知道吗？” “这个我不知道，我没去过她家，只是在她家小区门口路过过。” 张茹这边虽然没有提供出具体地址，但是有了小区名称就好办。 通过物业那边调查一下就可以了。 两人很快离开了人保分公司。 “还有什么帮忙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行，我先去趟金色花园小区，看看老陈那边的调查情况。” 张辉和陆川就此分开。 这个案子归根结柢还是刑侦支队这边在负责，张辉主抓。 陆川只是帮帮忙，不可能全程都参与到案子里面。 但就是这个帮忙已经帮助张惠解决了最大的问题。 搞清楚了，凶手是怎么进入保健科办公室里边偷到出生证的。 这是最关键的。 现在，已经到了张辉最拿手的环节，抓人。 金色阳光小区。 老陈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 “秦晓慧在这里边没有房子，她当天来了之后从正门进入，走的是访客通道。” “不到十分钟，人就出来了，然后离开了小区。” “我们现在正在查她离开时候乘坐的交通工具。” 张辉皱眉：“暂时先不用查了。” “嫌疑人叫秦晓慧，她身份保健科那边有医生认识，我们已经通过其他渠道找到了这个人的住址。” “我关心的是，秦晓慧为什么在偷完出生证之后，没有回家，而是来了这个小区？” “是不是故布疑阵，转移视线？” 张辉摇摇头：“不太可能。” “对方不太可能知道自己能被警察发现。” “她出了医院后没有回家，而是直奔这个小区，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头，她有没有可能直接过来买出生证？” 对方偷出生证的原因，现在已经搞清楚了，就是为了钱。 所以，有没有可能偷完就直接交易了？ 这个可能…… “老陈，这样你们几个人继续在小区里调查。” “搞清楚秦晓慧当天过来到底见了谁。” “我们现在去她家！” “是！” 两组人分头行动。 天御花园小区物业办公室。 工作人员看是警察，很快就配合查找了秦晓慧的具体住址。 “4号楼3单元802！”
张辉得到具体地址后，带着人准备立即实施抓捕行动。 “这样，我们想请物业人员配合一下，让对方把门打开。” 秦晓慧只是一个盗窃犯，抓捕过程当中的危险性应该比较小，所以张辉这边打算让物业配合一下。 “这个没问题，小陈，把工装穿上，你过去配合一下。” “就说物业公司检查家里的燃气管道。” “行，我去换衣服。” 很快，一群人就到了4号楼3单元。 秦晓慧家.居住的是高层住宅，一共有17层。 楼下张辉简单布置一下抓捕任务。 “一组跟着我坐电梯上去，2组从楼梯上去，从下往上，防止对方逃跑。” “到了楼上，汇合后开始行动，明白没有？” “明白！” 很快，两组人在8楼汇合。 张辉点头示意，物业人员小陈敲响了房门。 “谁啊？” 里面传来的是男人的声音。 “业主你好，我们是物业公司的，要入户检查一下燃气管道。” “等会！” 大概过了一分钟，房门才从里面打开。 “上！” 这个瞬间，张辉第一个冲了进去。 跟着后边的几个刑警也冲了进去。 “警察！不许动！” “说！叫什么！叫什么！” “王刚！我叫王刚！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王刚一脸懵逼，此刻已经被张惠摁倒在地上。 秦晓慧的丈夫，就叫王刚！ 给王刚戴上手铐的同时，其他几个刑警也冲进了屋子里，但是不一会儿出来之后朝着上回摇摇头。 “没人！” 房子里除了王刚，一个人都没有。 “秦晓慧呢？” “晓慧？她去买菜了啊。” 买菜？ “去哪卖了？” “就门口啊，小区门口的菜店。” “我说你们干啥啊，我没犯法吧？” 张辉没有理会对方，想了想，决定守株待兔。 地方既然去买菜，那就一定会回来。 在家等着就行。 “不许说话，不许出声！” “你妻子秦晓慧涉嫌重大盗窃，希望你能配合！” 王刚依然被铐着手铐。 现在虽然能够确定是秦晓慧直接作案，但是无法判断王刚是不是幕后指使。 所以，当然不能解开王刚的手铐。 实际上，王刚一听警察说秦晓慧盗窃，脸色就已经苍白无比了。 显然，他至少知道秦晓慧盗窃出生证的事情。 事实上张惠等人并没有久，等不到十几分钟，房门锁就传来了打开的声音。 接着，在秦晓慧打开房门的时候，后边埋伏在楼上楼下楼道里的四名刑警一拥而上。 把对方控制住了。 “啊！你们！你们是谁？干啥！” 秦晓慧的惊声尖叫，在看到客厅里被铐在沙发上的王刚时，突然收住。 警察！ 警察发现自己了？ 怎么可能？ 自己明明做的天衣无缝！ 一个女人，面对逮捕根本无力，也不敢反抗。 “秦晓慧，你涉嫌妇幼保健医院出生证被盗案，现在依法对你进行逮捕。” 张辉让人给秦晓慧带上手铐后问道：“你偷的出生证在哪？” “已经……已经卖了……” 第796章 那边东西没找到，这边又出事 卖了？ 秦小慧嘴里的一句话像是晴天霹雳。 震了所有办案人员。 张辉一愣，紧接着问：“你那天从医院出来后，直接去了金色阳光小区就是去交易了？” 秦晓慧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是……是的，我那天把东西偷出来之后就直接卖了。” 张辉深深吸了一口气。 秦晓慧急忙解释：“我也没办法了，王刚赌牌输了好多钱，债主堵在家门口，要那天我要是不还上钱的话，我们家都要没命了。” “呜呜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 “秦晓慧！” 张辉声音突然大声起来： “你处心积虑利用医院的通风管道，潜入保健科的办公室偷出生证明，你跟我说你不是故意的，你是逼不得已？” 秦晓慧偷到出生证明的过程，确实可以说是非常隐秘。 张辉他们在医院调查了一星期的时间，都没有发现秦晓慧的作案手法。 要不是陆川另辟蹊径，到现在他们可能都抓不到秦晓慧。 而对方竟然在偷出出生证的第一时间，就直接把东西给卖了。 “对方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我不知道……” 嗯？ 不知道？ “秦晓慧！我劝你现在老老实实配合警方调查！” “负顽抗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已经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就是你偷到了出生证明，否则的话我们也不会找到你家来。” 这一点问题不大，陆川在通风管道上已经提取到了指纹，虽然当时没有比对成功，但是现在只要采集一下秦晓慧的指纹，就能够锁定对方就是盗窃嫌疑人。 “呜呜呜……” 秦晓慧一听，哼哼唧唧又哭了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啊，是我老公让我偷的，我不认识那个人。” “偷完东西那天去金色阳光小区，我就直接把东西交给他，他把钱给我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王刚？ 张辉回头看向对方。 他果然知道这件事。 “王刚，你说！” “我……我也不知道……真的！” 王刚见到不可能隐瞒下去，如实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对方是在三个月之前找上王刚的。 “我们是在牌桌上认识的，第一次打牌的时候他输给了我5000块钱。” “后来我们又陆续打了几次牌，都有输有赢。” “两个月前我跟几个朋友打牌，输了8万多块钱。” “那次他没有玩，但他知道我输了这么多钱还不上，就给我出了个招。” “他给我说一张出生证明能卖5万块钱。” “他知道我老婆在保险公司那边上班，一直在妇幼保健医院做新生儿保险。” “我后来又陆续输了十几万，没办法还钱，我们就想了这个招。” “对方叫什么名字？” “张三，我只知道他叫张三，不知道具体名字。” 接着，张辉又询问了一些细节。 “先把人带走吧。” 刑侦支队。 张辉正在给秦勇汇报工作。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王刚只是秦小慧在妇幼保健医院偷窃出生证明这个案子的证据是确凿的。”
“逮捕到秦晓慧之后，我们采集了她的指纹，和陆川在医院通风管道上发现的指纹是一致的。” “王刚指使秦晓慧实施证据确凿，这个案子，初步来看已经算是结案了。” 好！ 秦勇这两天的压力也很大。 这起盗窃案说实话，并不是什么大的案子。 但是丢失的东西很特别，不是钱，不是有价物，而是出生证明。 这种东西如果流传出去被有心人利用的话，有可能就会对某些被拐儿童的寻找造成极大难度。 在一些偏远地区这些真的出生证明，就可以上户口。 从而让被拐的孩子有了合法身份。 但是没想到就这些案子办了一周多的时间，开始竟然没有一点线索。 现在既然人已经抓到了案子，当然就算破了。 秦勇也能给上边一个交代。 “这个案子办的好，我向上级给你们请功，还有陆川，你得请人家吃饭。” 张辉苦笑：“陆川的饭我肯定是要请的。” “但是人虽然抓到了，可是我们现在了解到的情况是出生证已经被卖了。” 秦勇…… 秦勇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以为是人赃俱获，结果只抓到了人，被偷的出生证竟然没了。 相比较被抓的窃贼和出生证，秦勇更希望人没抓到，把出生证找回来。 “什么情况？” “盗窃嫌疑人秦晓慧在当天从医院离开之后……” 张辉把大概的情况说了一遍。 “我们怀疑是对方故意给王刚下套，就是为了秦晓慧这个身份。” “现在，秦小辉和王刚虽然已经落网，但是丢失的78张出生证还没有找到。” “我的建议是，案件继续跟进。” 人抓到了，证没有了。 秦勇也是挠头。 张辉继续汇报：“我们的人现在正在排查金色家园小区的监控，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至于给王刚下套人的名字，我们觉得应该是假的。” “但是王刚和他打牌也是经人介绍的，我们现在正在摸这条线，看看能不能通过这方面确定这个张三的信息。” 秦勇沉思片刻。 “这样，嫌疑人王刚和秦晓慧那边的审讯要抓紧。” “一定要确保他们不无遗漏，将所有的情况都交代清楚。” “另一方面，关于那个张三的寻踪，你们也要抓紧。” “78张出生证丢失，这不是一件小事，相关情况，我要立即向宋局长进行汇报。” “你们组赶快给我准备一个情况，材料下午5点之前交到我手里。” “是，我这就去安排！” 张辉离开后，眉头紧皱。 距离秦晓辉和对方交易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这么长时间，对方如果准备充足的话，可以绕地球一圈了。 但是没办法，现在也只能去找。 此外，张惠觉得特别大的概率，对方目前已经不在海州市。 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东西必须追回来！ 就在张辉这边，忙得焦头烂额，准备找张三的时候，陆川那边突然来了案情。 第797章 北斗村丢失的孩子 北斗村，是海州市新市区最有名的棚户改造区。 北斗村位于整个海州市的西北角隶属于海州市新市区管辖。 从5年前开始，北斗村开始进行棚户区改造，目前已经完成了1/3。 城中村改造历来是伴随着造富神话发生。 多少人因为一个拆字，从一个穷光蛋变成了亿万富翁。 从人生的失败者，成为了最大赢家。 按照规划，北斗村的改造在三年前就应该完成了。 可是因为资金短缺，因为补偿无法达成一致，等等多方面的原因，北土村的拆迁改造一拖再拖。 到目前为止只完成了1/3住户的拆迁工作，还有2/3的住户将近2000户人家，还在这边居住。 因为地段比较好，房租便宜，这里也成了很多打工者落脚的地方。 此刻，北斗村南侧入口。 北侧已经拆了，没有道路，所有进出北斗村的人都在南门进出。 陆川等人乘坐警车已经进了村口。 北斗村村长王彪，正在等待着陆川的等人。 “陆队长，你们可来了！” “村里的孩子丢了！已经找了一天了！” 就在刚刚，高新区刑警大队接到报案，北斗村有一个孩子丢了。 “王村长，别着急，先说说什么情况，孩子的亲属在哪里。” “孩子的家人还在村里面找呢，我们现在全村的人都在找这个孩子。” 王彪表情焦急：“今天一大早的事，二组的陈家旺媳妇跑到我家，说孩子没了，我就组织人手帮忙。” “到现在一天快过去了，孩子也没找到。” “这样，你先把陈家旺媳妇，还有她的家人都叫回来。” “我们先了解下孩子丢失的过程。” 陆川这边最先要做的就是排查孩子到底是被拐卖还是自行走丢。 如果自行走丢还好办，或者是出了意外的话，也都能找得到。 关键是要排除是不是有拐卖。 拐卖犯罪想要侦破，时间上很重要。 错过了黄金72小时，大家对嫌疑人的印象都不太深了的话，那想要再找到对方，真的就很难。 十几分钟后，陆川带队到了陈家旺的家里。 “呜呜呜，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帮帮忙啊，我的孩子……呜呜呜……” 孩子母亲哭的双眼红肿，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你先冷静一下，跟我们说说，孩子是什么时候没的？” “当时你在干什么？” “孩子在干什么？” “你仔细想一想，慢慢说，什么细节都不要漏掉，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尽快帮你找到孩子。” 陈家旺也安慰媳妇。 “早上我不在家，去市里买沙发去了。” 陈家旺给陆川解释：“我媳妇发现孩子不见的时候给我打了个电话，我那时候没有办法及时赶回来，就让他去找村长。 “时间大概在早上八点多。” 说话间，还在外边寻找孩子的爷爷奶奶也都回来了。 陈家旺的媳妇，情绪稳定下来，开始给陆川讲孩子丢失过程。 “早晨6点多的时候，孩子起来之后我喂他吃过饭，就开始打扫卫生。” “呜呜……孩子在院子里自己玩。”
“我中间给他喂过水，然后去洗衣服了。” “孩子就在院子里……” 陈家旺媳妇指着陆川旁边的位置，那里有一大堆乐高玩具。 “他就在这玩来着。” “我就洗个衣服的功夫，再出来……他就不见了……呜呜呜……” 陆川皱眉，陈家旺媳妇这么说，等于什么都没说。 “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陈家旺掏出手机：“9点38分，我媳妇说她发现孩子不见了，喊了两遍没找到，第一时间给我打个电话。” “男孩？” “男孩！” 陆川吐出一口气。 绝大多数的拐卖都是男孩，很少有拐卖女孩的。 一般来讲，拐卖孩子送到的地方都是山区偏远地带。 地域偏僻，交通不便，文化落后，重男轻女的思想也很严重。 所以这些人家买孩子一般都是要男孩，很少有要女孩的。 需求导致供给，所以一般情况下人贩子拐卖的孩子多的是男孩。 其实这些年来由于对打击拐卖的力度持续加大，而且居民身份的登记也越来越严格，拐卖的案件发生的越来越少。 但越来越少，并不代表着没有。 而且由于拐卖的手段隐蔽作案的方式方法也很多样，导致现在的拐卖案也很难侦破。 “你当时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陈家旺媳妇在房子里洗衣服，孩子在院子玩，她当时肯定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但是有可能听到什么声音。 “没什么特别的……对了，我洗衣服的时候听到隔壁的宠物狗叫了两声。” “我家孩子怕他家狗，我就出来看看，结果……呜呜呜……孩子就没了！” “孩子多大了。” “4岁半！” 4岁半…… 这个年龄的孩子，基本上没有什么自主行为能力。 即便离开了家，自己也不可能走多远。 现在全村发动人手在寻找孩子，结果一天时间孩子都没找到，那大概率就是被拐走了。 “王村长，你们这边寻找的情况怎么样？” “找遍了！” 王彪叹了口气：“全村2000户人我全都发动起来了，北斗村的每一寸土地都翻遍了，但是也没有找到孩子。” “村里都哪里有监控？” “村里这两年都在拆迁改造，有的时候水电都不通就别说监控了，公共监控设施早都拆的差不多了，即便有也没都不好用。” 王彪指了指大门口路上的监控，上边的线都断了。 “就各家各户自己在门口安了一些监控，但也不是全都按了。” “这样，”陆川考虑一下，现在初步可以判断的是，孩子大概率就是被拐走。 “村长你这统计一下，家里边谁家门口都安了监控，然后让他们挨个查看今天早上9点多时候的监控录相。” “不管有什么异常的，只要是发现感觉不对劲了，让他们都把监控拿过来来找我。” 现在时间紧迫，孩子丢失的时候是早晨9:30，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一天时间……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第798章 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 如果对方早晨拐走孩子的第一时间就离开了北斗村，那么现在即便驾车出逃的话，估计也逃离了海州市。 所以陆川这边并没有让警察挨家挨户去寻找录相，而是发动群众的力量。 这样的话可以最短时间内发现一些可能出现的线索。 “好，我这就安排！” “你们几个，给你去院子外。” 陈家旺家门口的路就是村子里的主路，左右延伸开去。 “这条路往北是北门那边已经拆了没有路，所以对方如果要走的话不会选择那边，只能会选择南门。” “咱们平分两路，一条往南，一条往北，沿街所有住户发现有监控的全都亲自查看调查。” “听明白没有？” “尤其注意行车缓慢的车辆，重点放在面包车，玻璃不透光的那种。” 如果是拐孩子的话，对方不可能是步行肯定有快速移动的交通工具。 而且对方如果不是事先踩好点突然下手的话，那么一定是在伺机寻找目标。 这样的话，车子开的就不会太快。 陆川又给刑警大队那边打了电话，派了十几个刑警过来。 现在孩子刚丢一天不到，时间上最为紧迫。 如果能够尽快锁定到犯罪嫌疑人的交通工具，那么找到孩子的希望就会很大。 “王村长，带我去村口。” 北斗村北边已经被夷为平地1/3的村子都已经征迁结束，那边水电全停房子都拆了，路也没有了。 现在就是一片到处都是砖头瓦块的荒地。 所有的人员车辆都要从南门进出。 从村口开始，陆川仔细观察周围的一切。 最终，在一个小超市门前停了下来。 这家小超市距离南门只有40多米远。 陆川注意到他的原因是超市的门口上有一个监控摄像头。 角度斜对着超市门口摆放的一些蔬菜水果、牛奶香蕉什么的。 “王村长，让这个超市老板把今天早上的监控调出来。” “好，没问题！” 不一会，陆川就拿到了监控资料。 由于监控的角度原因，超市门口的主路上只有一半，在监控范围内。 陆川从早晨9点开始，过这个监控资料。 嫌疑人拐完孩子之后一定是乘坐交通工具离开的，不可能步行或者是抱孩子走，这样的话目标太大。 北斗村里边这么多人，如果对方抱着孩子走，先不说孩子闹不闹，一定有人看到。 但是村里的人已经找了一天，从早晨到现在都说没有见到过这个孩子，那就说明孩子一定是在车里面被他们带走了。 所以陆川现在要找的就是可疑车辆。 陆川这边寻找线索的时候，有监控的村民也都回家找自己监控去了。 很快，就有不少消息传过来。 陆川让手下的人查监控，自己则一条一条看村民提供过来的线索。 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 虽然发现了几辆陆川所描述的类似面包车，但是经过询问之后都是村里的车。 或者是给村里的小卖铺之类的地方送货的车。 而直到晚上10点多的时候，陆川终于查到了一个有价值的线索。
村口，陆川就在这，露天办公，查看村民送过来的视频。 北斗村的原住民都很热情，大家在村子里面住了好多年，彼此之间比较熟悉。 知道陈家旺家的孩子可能丢了，大家回去都很上心，有监控的都开始送过来。 但是大半天过去，监控也都差不多查完了，却没有什么指向性线索。 “警察同志，您看我这个视频……” 送监控过来的是一个小姑娘。 “我是住在陈家旺对面的房子的租客，我养了盆昙花，因为花要开了，最近就专门放了监控，记录昙花的开花过程。” “结果……拍到了这个。” 陆川接过小姑娘的手机，监控是从云平台上调取的，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早上9点31分。 因为小姑娘的昙花就在阳台上，所以对方拍摄的画面正对着楼下的道路，而且陈家旺家门口就在画面中左下角的位置。 画面播放，一辆白色面包车，从南面开进来，停在了陈家旺家大门的左侧。 一个带着帽兜，脸上蒙着口罩的男子拉开车门。 对方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停在了陈家旺家门口。 突然，男人冲进了院子，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就跑了出来。 与此同时，他的腋下夹着一个孩子。 匆忙间上了面包车。 车子很快朝着北面开去，离开了监控范围！ 终于找到了！ 小姑娘提供的这段视频确认了孩子确实被拐。 而且，从对方面包车禁直停在陈家旺门口的情况来看，对方应该是早有预谋，早就踩过点儿。 从监控画面当中看，男人应该是用了迷药等方式，迷晕了小孩，然后直接带了出来。 但可惜的是面包车的车牌照被摘了下来。 “所有人！排查这辆白色面包车！” 确认了车辆之后，陆川重新在超市的监控视频里面进行查找。 因为超市的监控摄像头只能照射到一半的道路，也就是出村的这条道，而照不到进村的那一侧路。 所以陆川把时间直接放在了9:30之后。 果然，在9点35分的时候，刚刚那辆没有牌照的白色面包车，在监控画面当中一闪而逝，离开了北斗村。 出了北斗村，就是大马路了。 “走，去交警大队！” 现在这个情况只能借助交警大队那边的监控系统来查看白色面包车的去向。 北斗村南门出来之后是一条贯穿东西的道路。 车辆如果往东走，将会进入市中心。 而车辆如果往西走的话，就会远离市中心进入郊区。 穿过郊区之后就能够直达高速或者是国道离开海州市。 今天现在要以最快的速度确认这辆车是离开了海州市还是进入了市中心。 北斗村门口东西向的道路叫建设路。 这条路是标准的市区内通行主干道。 监控、违法拍照都很多。 只要这辆车进入这条道，肯定能找到踪迹。 为了抓紧时间，陆川在路上的时候就给交警大队打了电话。 等他到达的时候，无牌照白色面包车的相关的视频已经找到了。 第799章 持续追踪 高新区交警大队大队长叫陈刚。 和陆川很熟悉，自从陆川任职高新区刑警大队大队长之后，两人有过多次合作。 而且在分局开会也经常见面，私下里也吃过几次饭。 “陆队，你要的车查到了！” 交警大队1楼会客厅里面，陈刚亲自过来接陆川。 “陈队，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建设路附近的摄像头都是去年钢架的高清摄像头，你要的监控视频不难找。” 陈刚带着陆川去监控大厅。 “怎么了，有案子？” 陆川点点头，这个没必要和陈刚隐瞒。 “北斗村里边今天早上丢了个孩子，现在可以确定，就是被这辆车给掳走了。” 路上的时候陆川仔细复盘了整个案件发生后之后的过程。 首先通过被害人陈家旺家对面租客拍摄的视频可以确定一点，是对方应该以前就进村里面踩过点。 所以对方才能够把车直接停在陈家旺门口，然后发现孩子在里边的时候就把人给弄走了。 但是很可惜的是，对方监控中并没有露出像貌。 还有那个租客的涉嫌头是三天前才假设的。 陆川已经让人把里面所有的监控都导出来一帧一帧的看。，对方既然踩点，不可能连续三天都空下来，所以这三天有可能还拍摄到了对方一些情况。 如果能拍到一些面部特征，那就好办多了。 很快两个人就到了监控大厅内，已经有工作人员腾出了一台电脑，给陆川查看相关的监控视频。 “发现这辆车之后我们对其进行了标记，但是因为没有车牌号码，只能一个监控摄像头，一个监控摄像头的查下去。” 说起交警的监控摄像查询，陈刚这边的经验显然要更丰富。 “对方离开北斗村之后，应该朝着西东方向行驶，也就是进入市区的方向，我们是在进入市区的82号摄像头，拍到这辆车的。” “紧接着从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这辆车沿着建设路继续行驶了，大概有3公里的距离，在98号摄像头留下了测速照片。” “但是在99号摄像头查阅的时候，并没有这辆车的踪迹。” 陈刚说到这，看向了旁边的工作人员。 “小曲，把建设路98号摄像头到99号摄像头之间的道路地图给我调出来，投到大屏上。” “是队长！” 陈刚带着陆川走到大屏前。 “陆队，你看这就是建设路98号摄像头到99号摄像头之间的地图。” “这中间的距离大概是1.5公里。” “道路的左边有三个路口，右边有两个路口。” “因为建设路中间没有护栏，所以这辆车既可以左拐也可以右转。” “现在我们的工作人员正在排查这5个路口里边的监控录像。” “还要等一等……” “陈队！找到了！” 正在这个时候，旁边坐着的工作人员立即报告。 陈刚脸色一喜：“陆队，找到了！” 陈刚作为交警大队大队长，他在这个位置上干了有10年之久。 这么长时间以来，陈刚对海州市高新区的路网可以说是相当熟悉。
而且随着这些年，路上的监控摄像头布置的越来越多，更新换代的也越来越多，刑警那边办案的时候，经常会让交警做配合 所以对于怎么寻找一些车辆或者是人员陈刚通过交警监控系统调查，很有心得。 对于车辆而言，就怕他一直走大路而不走小路。 因为走大路会一直跟下去，但是走小路不同。 以刚陈刚这么多年的经验，判断犯罪嫌疑人开车走小路意味着两种情况。 第一如果有人追击的话，他们走小路就是为了躲开警察的追捕。 第二就是如果没有人追击的话，对方走小路就是要快要到达目的地了。 而对于这一起拐卖儿童案来说，对方走小路肯定是因为第2个原因。 “报告队长，在建设路北五巷的监控里，发现了车辆经过的画面。” 工作人员操作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正是那辆无牌照面包车经过监控时候的画面。 而且监控的这个角度非常好，迎着阳光正好照射到了对方司机的脸上。 这个时候，对方可没有带着口罩。 “好！” 这算是找到了对方的面部特征。 现在的交通摄像头大多数都是高清的，拍摄的照片放大之后，有的连人的毛孔都能看出来。 “陈队，这条路往哪边去的？” 陈刚看了眼大屏。 “从建设路北五巷出去就是建设路的北面，穿过去……是老火车站！” 火车站？ 草！ 对方逃了！ 这是陆川想到的第一个可能。 对方拐完孩子之后很清楚，孩子的家长应该会马上报警。 所以对方即便开着没有牌照的面包车，但是也可能被警察发现踪迹。 所以他们得手之后立即赶往了老火车站，想要乘坐火车离开。 这是一会儿经验非常丰富的人贩子。 通常一般人会以为自己开车更不容易被抓到。 但实际上不是这样。 就像刚刚陈刚的手下通过交警监控调查这辆白色面包车的踪迹。 虽然面包车没有车牌号，但只要抓到了一个线头，后边不放松就能一点点的把这团乱麻解开。 可是对方一旦脱离车辆这个交通工具，而乘坐交通工具之后，事情就不一样了。 和飞机相比，火车上的人流更大，更便于对方隐藏。 而且火车到达的占地比较多，警方无法判断对方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下车的。 也许只是在老火车站虚晃一枪。 他们知道警察一定会追踪他们，那么到了火车站之后，警方就会顺着这条线索追下去，而对方只有可能只在火车站里面打了个转，出来之后把孩子就卖到了附近。 也有可能就是海州市火车站的下一个站及天舟市，也有可能是中间的任何一个站地。 “陈队，这边您再辛苦一下，看看能不能在老火车站附近的监控里面发现那辆白色面包车。” “我现在带人立即赶往老火车站。” “希望还来得及。” 第800章 人跟丢了 陈刚肯定的点点头。 “你放心，我这边已有发现，立马给你打电话。” 其实陈刚以前也帮过刑警大队办过类似的案子，但是那是三年以前的事了，陆川还没来，当时的队长是袁绍康。 他们最终也找到了人贩子用的交通工具乘坐的汽车。 但是很可惜，后面并没有再有大的进展，那件案子成了悬案，孩子至今都没有找到。 至于这个案子，陈刚也只能是求老天保佑。 和侦办一般的凶杀案不同。 追踪人贩子找小孩儿这种案子破案的时候，警察的心理压力其实非常大。 对于凶手而言，被害人已经死亡，这是既定的事实。 即便有些凶手手段极其残忍，造成的影响也很恶劣，但实际上，警察破案抓人都是人死了之后发生的。 被害人死亡这件事情是无法被更改的。 但是拐卖案件不同。 绝大多数的拐卖案件，报案时间其实都比较短。 给警察的感觉就像是凶手在你前方，你在他后边一样。 只要你一努力，有可能就追上他，而只要追上他把孩子救回来，就能挽救一个家庭，挽救一个孩子。 就像陆川现在这样，他已经找到了白色面包车，在建设路北五巷的监控。 只要再进一步，陆川就有可能把人抓住。 这种破案的紧迫感是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但是到底能不能抓住……谁也不知道。 陆川带的人几乎是小跑着离开的交警大队办公楼。 “建设路北五巷！” 车上，陆川语气焦急：“开警笛，最快速度赶过去！” “是！” 现在也许每一分每一秒都能够改变案子的最后结果。 开车的刑警叫陈茂凯。 三年前袁绍康当时碰到的那一起拐卖案，他就是经办刑警之一，恰好的是那一次他也开车载着袁绍康赶往一个发现线索的地点。 所以陈茂凯很清楚，到了有线索的地点之后，但什么都没有发现的那种沮丧感。 有的时候陈茂凯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开车开得再快一点，是不是就能够抓到对方了。 所以，这一次陈茂凯狠狠的把油门踩到油箱里面，一路的呼啸前行。 中间有好几次差点出现交通事故。 但陈茂凯一点都不在乎，依然是全速前进。 很快，以往20分钟的路程，这一次陈茂凯不到8分钟就开到了。 建设路北五巷巷子口，陆川，等人下车进去侦查。 陈茂凯却感觉混身有些发抖，腿似乎都不听使唤了，根本下不去车。 刚刚进入巷子口不到10米的地方，陆川抬头就看到了拍摄过白色面包车的监控。 建设路北五巷并不长，大概也就是300米左右的长度。 “陆队！那边！” 用情景眼间抬头看前边，发现一个白色车屁股。 陆川带着三个人，立马往前跑过去。 “就是这辆车！” 他么的！ 终于找到了。 有同事拿出了对讲机，在公共频道里边给大家通报。 “拐卖孩子的白色无牌照面包车，已经在建设路北五巷找到。” “再重复一遍，无牌照面包车已经在建设路北五巷被发现。”
陆川的人绕着车看了一圈，但是并没有上前拉开车门。 “给现勘那边打电话，抓紧过来做指纹采集。” 刚刚几人透过窗户，已经发现里边是没有人了。 而出了巷子口，就是老火车站的站前广场。 “没有监控。” 从这个巷子出去的口子，到站前广场上是没有监控的。 “陆队，现在咋办？” 咋办？ 陆川眉头紧皱，他现在也不知道应该具体怎么办。 犯罪嫌疑人拐卖儿童的车辆虽然已经找到了，但是对方到底是怎么离开建国路北五巷的，现在还搞不清楚。 有可能对方提前在建国路北五巷放了一辆车，然后放弃面包车之后，对方开着其他的车，离开了建国路北五巷。 另外，他们也有可能真的在此汽车，然后进入了火车站买票乘坐火车离开了海州市。 甚至对方有可能只是在这虚晃一枪给追击过来的警察一个他们已经乘坐火车离开的幌子。 但实际上人还在海州市，只不过进了市区。 怎么办？ 虽然很着急，但是急是找不到孩子的。 陆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高新区刑警大队，并不是只有他们几个人在侦破这个案子。 刚刚在路上，陆川已经让队里打电话，所有的警力能用上的，不管是内勤还是外勤，全部都投入到这个案子上来。 “这样，兵分多路。” 陆川想了想，梳理好了思路。 孩子是今天早晨丢的，对方马不停蹄的来到了站前广场这边，实际上用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 所以如果对方当时就已经乘坐火车离开的话，那么现在着急也没有用。 大半天的时间，火车都已经能开出省了。 “给一中队王朝凯打电话，所有一中队的警员全部来站前广场。” “刚刚在刑警大队建国路北五巷的这个监控摄像头，正面拍到了面包车司机的画面。” “把他的照片打印出来，挨个的去问这附近的商家，还有售票员，还要查自动售票机，我要所有的渠道找到这个人。” 当然对方有可能是从网上事先购票，但是也有可能现场买票。 但不管是什么情况，在站前广场摸底是必须的。 “另外通知一下站前派出所，让他们全力配合这件案子。” 最熟悉火车站的就是站前派出所的民警。 火车站前不仅有旅客，其实更多的是往来商贩。 还有不少拉拢住宿生意的，倒卖紧俏车票的，或者是流动卖马扎的。 基本上所有从站前广场进入火车站的旅客，或多或少都会被这些人拦住，问一下有没有需要买的东西。 所以，如果对方确实是乘坐火车离开了，那么很有可能在这些人的调查当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第二，让二中队那边陈江派几个人去交警大队给我守着，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给我汇报。” “还有孙彪那边，北斗区那边的调查不能放松，对方竟然踩过点，很有可能在其他地方也留下。过一些线索，排查所有个人家、超市、理发店的监控摄像头，争取最短时间内拿到线索。” “给大家说一下，刻不容缓，这次的案件不仅要速战速决，而且要精细小心。” “那孩子……才4岁！” 第801章 现勘线索 现勘线索 几个中队的任务全部安排完之后，陆川这边也没有闲着。 不到20分钟，刑警大队的现勘刑警王浩带着现勘工具来到了现场。 “你打下手，我亲自做现勘。” 不穿结果工具，戴上手套，自己亲自上车做现勘。 时间虽然很紧张，但是陆川做现看的步骤一丝不苟，甚至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认真。 急事缓做，缓事急做。 这是陆川上班前，他爷爷教给他的一句话。 越是着急的事做的时候就越要精细，小心避免出现差错 越是没人催的事情，就越要抓紧时间把它完成。 “荧光灯。” 陆川首先是对车辆的外观进行勘察，重点是门把手等地方的指纹进行采集。 陆川做指纹采集的时候，很少用到镁粉之类的粉末法进行。 因为粉末法采集到的指纹，短点会更多。 而且这种方法对指纹进行处理之后，很难进行第2次再采集。 用荧光灯的话，可以最原始的呈现出原来指纹的状态。 所以只要光线允许的情况下，陆川一般都会使用荧光灯来发现指纹，然后进行采集。 当然这种办法采集到的指纹虽然还原度比较高，但是在鉴定分析的时候难度却非常大。 不过以陆川高级指纹鉴定分析的能力还是能够应付的。 整个门把手上的指纹杂乱无章，陆川要小心地进行处理。 在监控里，陆川看到了对方没有戴手套。 开车的人也没有戴手套。 这就是一般犯罪和凶杀犯罪的不同之处。 一般来说盗窃案也好凶杀案也好，凶手只要经验丰富一点，甚至在网上查过一些资料，都会想办法隐藏自己的指纹或者是足迹。 但是其他类型的案件，大多数都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就比如这起拐卖案，更确切的说是抢孩子的案件。 对方事先踩好点之后就是突出一个稳准狠。 他们明知道家里面还有其他的大人在，但是就趁着对方一时不备，直接给孩子弄晕就带走了。 这伙人为什么挑在北斗村下手？ 不就是因为那边是棚户改造区，基础设施不完善，监控基本上没有，所以才在那边选定了下手的对象。 所以对于指纹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对方没有时间，或者说没想到不屑于去处理。 指纹的采集很顺利，陆川在车上还找到了很多皮屑毛发等等。 有了这些东西，只要能够比中，那么就能够确定这帮人贩子的身份。 从目前来看，对方最少有两个人，一个是司机负责开车。 一个是抢孩子的，负责具体行动。 陆川在这边勘察白色面包车的时候，交警那边也给出了一些信息。 陆川到达现场后，第一时间就把白色面包车的相关车架号报给了交警大队那边。 因为没有车牌，所以只能够根据车牌号来查询车辆信息。 “陆队，。交警那边已经查过了，这是一辆报废车，登记在北郊报废车车场。” 北郊报废车车场？ “让陈江那边立即过去，查清楚这辆报废车为什么会出现市区！” 竟然是报废车。
陆川原本以为对方是偷盗的车辆或者是自由车辆，这样子通过车辆的信息，有可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辆车居然是报废车。 此刻陈江那边已经从交警支队出发，一路急驰到北郊报废车车场。 海州市报废停车的车场有很多个，北郊这边是规模比较大的。 陈江过来的时候，请交警大队那边的人过来一起帮忙。 报废车辆就归交警管，所以他们过来的话，这边会配合的更好一些。 而且报废车是严禁上路的，原本应该在北郊报废停车场里边停放的报废车辆，竟然唐人皇之地出现在了市区。 为什么？ 不用想，肯定是报废停车，车场这边有人私自把车给卖了。 关于报废车的处理，有很多种办法。 当然按照规定，所有的报废车应该都进行销毁。 但是有一些报废车辆，并不是因为年限或者是公里数达到了报废程度。 而是出现了达到全损的车祸。 这种车除了车被撞的地方完全损坏之外，其他还会有一些零件比较完好。 所以这种报废车的零件可以做拆车件来使用。 报废的厂子里面有专门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人。 市场上经常卖的拆车件，大部份也就来源于此。 当然这些拆车件也有可能来源于真正的年限，很久公里数很大的报废车辆。 除了卖拆车件之外，有些单位或者营运车辆，因为年限的关系也会报废。 但实际上这种车有可能公里数比较少，车况还是不错的。 尤其是单位的车辆更是如此，年限较多，公里数较少，车况保持的比较不错，那么这种车就有可能被整车卖掉。 但是报废的车辆是无法进行再上牌上路的，所以这些车辆有可能被卖到矿区用作内部道路的使用。 最常见的就是霸道、陆巡这类比较经久耐用的车子。 还有一些人会把这些车买来套上车牌，继续上路行驶，这就属于犯法了。 陆川等人发现的白色面包车，应该就是有人从这买走的车子。 但是也没上牌，就直接开了起来。 “这个……这个我们得查一查。” 报废车管理人员回答的支支吾吾。 “李虎！你是不是不想在这行混了？” 跟陈江一起来的交警叫张云，在高新区交警大队就负责报废车车辆审批管理的。 张云和李虎等人都认识。 “车架号是登记在你们这块的，你现在跟我说得查一查，查什么查？他么的车就是被你们卖了，还查什么查，别告诉我说是有人来你们这偷车了。” 陈江一听，脸色也立马阴沉严肃起来。 “李虎！现在这辆车涉嫌一起拐卖案件。” “犯罪嫌疑人用这辆车实施犯罪，而这辆车登记在你们报废厂名下，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本人参与了去案件！” 李虎一听，吓得腿都软了。 连忙解释：“不关我的事，我……我怎么能干那种事？” 陈江知道，对方肯定知道车子的去向：“可你如果说不清楚车辆的去向，我不是吓唬你，肯定要带走协助调查！” 第802章 闸北矿山 陈江还真的不是威胁这个李虎。 本应该在北郊报废停车场这里边报废处理车辆，现在堂而皇之地开到了路上，还被犯罪嫌疑人用作作案工具。 李虎这边肯定要承担相应责任。 这就让普通人把自己的车借给朋友，朋友开车把人撞死了，那么原车主也要承担责任一样。 而李虎这种情况和普通人之间借车相比，性质更加严重。 车辆送到他这来就是要报废的，但现在竟然开到了路上。 对于李虎这边来讲，这件事情不仅仅是违规这么简单，而是触发了相关法律。 交警这边不仅要对他的公司开罚单进行处罚，而且等案子结束之后进行公诉的过程当中，公诉方还要对他进行公诉。 “张队，您知道的，我们这边的车……只有闸北矿区用，从来不卖给外人。” 李虎没办法，只能求助张云。 张云当然知道闸北矿区的事情。 这件事情知道的也不仅仅是张云一个人。 闸北矿区是海州市重点扶持的矿区企业。 为了降低他们的运营成本闸北矿区里内部使用的车辆，只要不上路就可以在一些报废停车场里边进行采购。 对于这件事情上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交警大队这边也得到过招呼。 “这辆车你确定是送到闸北矿区了？” 李虎点头如捣蒜：“肯定啊，这辆车我有印象，他们上个月弄过去的就有这一辆面包车，剩下的全是霸道。” “您是知道，车到了那边我也管不到……” 张云想了想：“这样，你跟我们去闸北矿区一趟，这个事……完不了。” 闸北矿区的这件事情，如果大家相安无事，那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 但是现在出了事，那就想瞒都瞒不下去了。 张云虽然是交警，但是对刑警的那一套也有所了解。 就跟交通警察处理交通事故一样，要拍照要定时，然后定损之后修车。 要有一个完整的闭环流程。 刑警办案同样如此。 白色面包车作为犯罪嫌疑人，使用的重要交通工具，这辆车从哪儿来怎么来，这就要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不能说最终结案，卷宗上就写随便来了一辆白色面包车就完了。 而只要调查白色面包车的来历，就一定会牵扯到闸北矿区这件事情。 所以张云觉得这件事情根本不算完，跟刑事案件扯上关系，那就谁也跑不了。 就算这辆车是犯罪嫌疑人，在闸北矿区偷的那么闸北矿区也应该负有责任。 最起码是保管不利。 更何况这个车在他们那根本就不是合法的。 就像有人偷了另一个人制造的土枪去杀人一样。 制造土枪的人不一定会判死刑，但是非法持有枪支罪是跑不了的。 查北矿区距离市区比较远，几个人开车一个多钟头之后才终于到。 而关于白色面包车的调查也没有那么复杂，对方明确坦言，这辆车确实不见了。 但是什么时候丢的怎么丢的，谁偷的谁都不知道。 因为闸北矿区太大了，那批车上个月弄回来之后一直就放在停车场里面。
那边也没有什么监控，车就在那停着。 这边的管理，相当于没有管理。 但是陈江这边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闸北矿区这边周边都没有什么居民居住，所以对方对闸北矿区里边一定是比较熟悉的。 所以陈江猜测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在扎尾矿区工作过。 想到这儿陈江这边儿给王兆凯打了电话。 让他把建设路北五巷拍摄的司机照片发过来。 “这样，你们组织人员，过来认认照片上的人，看看是不是在你们这工作过。” 陈江原本想把照片交给闸北矿区，让他们组织人员去辨认。 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他决定他亲自带人在这块组织人员进行辨认。 刚刚在那个荒地停车场上，陈江已经见到了几十辆车，就在那儿胡乱的停着，没人管没人问。 就他们这个管理水平，照片给他们估计也辨认不出来。 “现在……不好吧，现在大家都在上班……” “闭嘴！” 陈江终于忍不住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是刑警！” “不是派出所开户口的民警。” “我们现在在调查一起拐卖案，而犯罪嫌疑人使用的车辆就是从你们闸北矿区开出去的。” “因为你们的管理不力为犯罪嫌疑人的犯罪行为造成了便利，说你们是从犯都不为过，你知不知道？” “赶紧把人都叫过来，还有，让你们财务把工资表发工资的人员名单给我拿过来。” “今天要是少来一个人，别看你们是重点扶持企业，就是闹到市里，我看有没有人敢给你们撑腰。” “只要上面有人说这个案子不查了，他敢担这个责，我立马走人！” 陈江其实不是暴脾气。 但是他是真看不惯闸北矿区这帮人无所谓的态度。 如果他们能管理的严格一点，哪怕派一个人看着就算没人加一个监控摄像头，也不至于人家就能轻轻松松的把车从这开出去。 不要轻易的小看这一辆交通工具。 无论是什么人，想要犯罪的时候，找一辆查不到源头的交通工具，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此次尤其是类似于汽车这种大宗物品。 他不是自行车在那块买完之后丢了之后也没人在意，查也不好查。 车子的来源，是非常好追溯的。 但是，不包括像这种报废车。 这就像一个死人，突然活了然后去杀人一样。 这边的负责人看陈江的态度这么强硬，没有办法，只能按照陈江的要求去做。 这种事情不要说一个重点扶持企业停工几个小时这么简单。 为了侦破杀人案，给一个县的几十万人做dna样本检测的事都发生过。 在人民至上，生命至上，命案必破的理念下，只要不是太离谱的要求，没人敢拦着。 别说市里，就是在网上，也没人敢说为了一点经济效益，敢说拐卖案就等一等。 陈江这边在闸北矿区组织工人进行辨认的时候，王兆凯这边也取得了一些进展。 第803章 站前市场的调查发现 “这个人我见过，和一个女的带着一个孩子。” “就今天上午吧好像，我给他买拖鞋，他买了一双。” 有交易记录？ 王兆凯一喜：“怎么给的钱？” “现金。” 现金？ 那就查不到银行信息了。 “还记得那张吗？” “那个女的看上去大概有个30岁左右，脸晒得挺黑的，应该是干过农活。” 丁少中给的照片只有上半身像，所以王老四说了男性嫌疑人的下半身特征。 对站前广场这边可以说是特别熟悉。 “老四，煎饼果子先等等，这有个照片你先看看。” 丁少中把建设路北五巷监控拍摄到的司机头像照片拿给了王老四辨认。 “今天早上10:30左右，这个人在我这边买了2套煎饼果子。” “不认识。” “那女的瓜子脸长得比较瘦弱。” 现在大多数人用的都是移动支付，很少有用现金的，所以小偷小摸的人确实变少了不少。 从目前来看，基本上可以判定对方临时购买了火车票乘坐火车离开了海州市。 小商贩手指的方向，正是售票大厅的方向。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确定两人的身份。 “不认识……” “他那个口音好像是因为在川省呆过，所以学了一些，并不是川省本地人。” 王老四这边提供的信息很重要。 “这么厉害？” “您今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前面卖煎饼果子的叫王老四，别看年龄大，但是这个人记性特别好，从他走过身前走过的人，至好不超过三天，他能告诉你对方穿什么衣服，什么表情。” 但是因为购票人的身份不确定，所以并不知道对方买了哪趟火车的火车票。 “我们站前派出所这边也经常配合其他的部门做一些工作。” “谢谢丁所关照！” “来个煎饼果子？” 站前派出所副所长丁少中是这边的老民警了。 丁少中从入警开始就在站前派出所工作期间还进过反扒大队。 “你帮着问问，看看见没见过这个人。” “这几年治安环境好了，小偷小摸的少了，但是其他的一些犯罪还是比较多发。” “见过！” “是！” 丁少中指了指前边卖拖鞋的：“前面前面卖拖鞋的说见过他们。在他们那块买了一双拖鞋。” “今天早晨北斗村那边发生了一起儿童拐卖案，这个人是当时开车的司机。” “有点印象，但是没买我的东西。” “但是不知道他们进没进火车站，只是看到他们往售票大厅这边走。” “口音呢？” 王老四常年在火车站做生意，所以对各地的口音都比较熟悉。 实际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动范围。 “老四！” 十几年前赫赫有名的反扒大队，现在已经撤销了。 “对了，那女的左脸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好像两个人，一男一女，带着个孩子。” “掉换一下。” 所以从卖拖鞋的小商贩这边，到售票大厅这段距离的小商贩或者是拉拢顾客住宿的人基本上是固定的。
“王队，再往前走走。” “有点川省那边的口音，但是不纯正。” 这是三十来年积赞下来的。 为了以防万一，陈江这边带着人亲自督导辨认。 王兆凯用手套把三张纸币包起来，打算带回去给陆川看一看，也许上面能提取到对方的指纹。 “我倒没看他们进站口，但是是往那个方向走的。” 王老四也习惯了。 王老四一听丁少中要九套煎饼果子，脸上都笑出了褶子。 绝大多数的固定商铺的老板都认识丁少中，不少流动商贩也都认识他。 “你们核对工资表上的名字，确保一个都不落下。” “手上也比较粗糙，穿的是红色上衣，黑色裤子，蓝色运动鞋。” “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不过孩子当时在睡觉。” “有点儿事儿，带着上面的领导过来转转，。来9套煎饼果子，每个加两个蛋，一个烤肠。” 大家轻易不会进入别人的活动范围内，这是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 火车站前广场虽然看起来很杂乱，小商小贩也好，拉拢顾客住宿的也好，人看着很多。 “他们进车站了吗？” “这样都给我，我给你换一下。” 所有下井的工人全部停止作业，到了上面来接受辨认。 “那男的大概身高有1米8左右，身材中等，灰色裤子，白色运动鞋，耐克的。” “给的是现金，没有扫码。” “没见过。” 有了一定的目标，王兆凯这边接下来的辩论询问线索更多。 小商贩掏出几张现金：“我今天就收了三张10块钱，但是不知道哪一张是。” 现在并不是什么饭点儿，大家肯定都不饿，但丁少中依然要了九套煎饼果子，就是为了照顾王老四的生意。 正在摊煎饼的王老四抬头一看：“丁所？”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整个机关所有的人员都已经辨认完了，但是没有人认识这个男人。 王老四配合过多次，所以不用丁少中追问，他把知道的信息一股脑都说了。 “男的先买了票，但去哪儿都不知道，出来之后直接就奔进站口去了。” 因为底下的工人上来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先从闸北矿区的机关办公室开始。 王老四放下铲子，仔细看了一眼照片。 丁少中追问：“听不清楚这两个人是哪个地方的口音？” 王兆凯这边有站前派出所的人协助调查，这些商贩都很配合。 丁少中只要过来，一般都过来照顾他。 “那女的抱着孩子一直跟在男人身后没有说话，听那男的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你们画像师过来没有？我可以给他说一说，看看能不能把那个女的画像画出来。” “这王老四可是我们站前派出所的医保，跟我们配合的也相当好” 他能听出来那个男的带点川省的口音，但是说的不利索。 闸北矿区。 剩下的就是矿井下边的工人。 “陈队长，我们矿井下面的职工大多数都是长期工，都是经常在我们这工作的，最近没有人员变动，应该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吧。” “认不认识，要等辨认完再说！” 第804章 确定其中一人身份 陈江说话语气有些硬，但这也不是陈江故意找茬。 犯罪嫌疑人能从闸北矿区把那辆白色面包车偷走，就说明他对这边的情况很熟悉。 而闸北矿区周围人烟罕至，一般没有什么人过来，对方如果不是在这工作过，不可能有这个机会接触到这么多事情。 而且说到白色面包车，如果闸北矿区这边的管理稍微严格一点，对方就不可能。那么轻松弄到那辆面包车。 而如果没有那辆面包车，没有那样趁手的交通工具，嫌疑人还会不会作案？ 相比较以往侦办的杀人案而言，这一起4岁孩子的拐卖案让陈江心里的戾气更大。 72小时！ 这是侦办拐卖案件的最佳时间。 而已经有一些上来的矿工，只能再下去。 贩卖人口这种案子，最难的地方就在于确认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的身份终于确定。 只要找到了人，那他把拐卖过的孩子卖去了哪，就很清楚的能够找到。 “好！” “就是他，但是在这块就干了半年，然后家里说有事就不干了。” 她身后的丈夫上前：“我们认识他，这个人叫张海涛，去年在我们后厨这边这儿干了大概有半年时间。” “肯定是他。” 行踪飘忽不定，没有任何规律，所以想要确认对方的身份非常困难。 由站前派出所的人跟着售票大厅的那边人非常配合，很快就查到了张海涛上午购买车票的信息。 “走，去火车站！” 这也是陈江这次来闸北矿区，为什么要让所有人都对照片进行辨认的最重要原因。 如果他们虚晃一枪，谨慎一点，在中途下车的话，那真的就很难找了。 而且他们作案的地点非常随机，没有规律。 对方无奈的摇摇头，只能如此。 陈江一听两人的对话，蹭的站了起来。 现在突然接到陆川的电话，知道了第一人的身份，情绪激动。 刑警大队这边陆川接到陈江打来电话的时候正在做指纹鉴定分析。 “他跟我睡一个屋，就是他！” 在路上，去陆川就给王兆凯那边打了电话。 “你们几个在这画像，老丁跟我走，咱们去售票大厅，男性嫌疑人的身份确定了。” 第一个辨认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看到照片后第一眼，就犹豫的看向了身后。 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时间一长，很多接触过嫌疑人的人，可能都会把他们遗忘掉。 丁少中也是一惊。 哪怕一时无法确定嫌疑人现在的位置，但只要守株待兔，就守在他家里，也能把这个人抓住。 既然人已经找到了，已经辨认完了，那就意味着井下的人不用上来了。 “对！” 站前广场，王兆凯正在王老四的煎饼果子摊位前，让画像师按照王老四的描述画像。 但是谁也不能够保证对方就一定在自己所买的到达站下车。 “确认身份了？” “来来来，你们几个都过来，看看是不是他。” 张海涛！ “他的具体身份信息，在哪？”
交警大队的张云拍了拍对方肩膀：“抓紧时间吧。” “都在那边！” 有可能随便在哪个城市落脚，然后就开始作案。 很快有关张海涛的信息就汇报到了陆川这里。 挂断电话之后，陆川立即让户籍那边的人查找关于张海涛的家庭信息。 三年前陈江看过一则警情通报，是南方一个山区的。 那边的人很团结。 “当家的，你看这像不像张海涛？” 陈江把后边排队的做饭厨师，都叫了过来。 这种事情虽然听着跟天方夜谭一样。 对方买的车票肯定是有始发站和到达站。 因为一起妇女拐卖案，人虽然找到了，但是愣是没有把人给救出来。 只要有了姓名和身份证号，对方就跑不了。 几个人轮流看照片，都能确认。 时间！ 但是，如果一个地方的女人都是买来的。 朝北矿区有1000多人在工作，所以后勤这边做饭的人也很多。 原因很简单。 即便找到了，如何解救都是一个困难。 “那不就可以查到对方买了什么车票？” 老胡一边通知人事那边把材料拿过来，一边赶紧通知井下，不要让他们再上来了。 老胡赶紧回答：“人事那边，来我们这做饭的，有身份证复印件，还有合同。” “确认了，叫张海涛，身份证号是……” “他们上午走的，希望还来得及！来得及！” 将拐卖的孩子卖到一个地方之后，很有可能随机在当地右转，然后带着孩子又去另一个地方。 “你们认识他！？” 他们这种人基本上全都是流窜作案。 “男性嫌疑人的身份已经锁定了，叫张海涛，身份证号是……” 这会给办案带来极大苦难。 “来来，你们几个过来……” 男子指向身后：“他在这时间不短，我们大家都认识他，去年过年的时候说家里有事儿辞职了。” “黄州人？” 因为只要确定了嫌疑人的身份，那就能够找到对方的家在哪儿。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绝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轮流转。 “好！” “你那便立即到售票大厅去查一查对方买的车票是哪一趟车。” “这个人……” 后边，女人的丈夫凑过来看了一眼：“就是他！” 中年女子被陈江激动的情绪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而且以往的案例来看，如果对方真的把孩子卖到了山里或者是很偏僻的地方。 确定了基本信息，剩下的就好办多了。 那如果一个被救出去，其他人怎么办？ 这个村子怎么办？ “老胡，按照顺序来，先让那边做饭的几个过来看看。” “丁队，他们买的是上午12点28分的K323次的硬座车票。” “现在车到哪里？正点吗？” “稍等……我查一查……列车现在正点运行，现在行驶在黑水市和白杨市中间，还有半个小时达到黑水市。” 第805章 k323次列车 K323次列车从天州市始发，途经海州市一路向西进入隔壁省分的黑水市和白杨市。 杨宝华在这趟列车上工作了有三十年。 从这趟车还是绿皮火车编号323次开始的时候，杨宝华就在这列车上工作。 转眼30年时间过去，再有三五年时间，杨宝华就到了退休年龄。 列车长休息室，杨宝华正在给新带的徒弟传授经验。 “咱们干乘警的就是要心细，胆子还要大。” 杨宝华拿掏出手机，里边是一张老照片：“这个是12年前，发生在咱们车上的一次盗窃案。” “对了，他们那边既然已经确定了嫌疑人的身份，有没有照片发过来？” “咱们从是海州出来，也有大半天时间了，这中间有……8个站吧？” 这些年来列车上也有了无线网络，广播室里面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可以和外界进行联系。 这趟列车会途经所有沿线的县城。 杨宝华一惊。 陈江看向小刘：“能行？” 但是也不会太长，一般两站到三站左右是他们选择的区间。 小刘肯定的点点头：“列车长，放心，肯定没问题，只要对方上车了，我一定能认出来。” 一般来说，他们购买车票的目的地要比真实下车的地方要长一些。 “确定吗？” 杨宝华看向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刘：“让小刘辨认一下照片，看看这个人在不在车上。” “刚刚接到地面上电话，说咱们车上有拐子。” 比如到中间站的时候，趁着人不注意把东西搬下车的。 拐子喜欢坐火车。 这趟列车上只有一台电脑，就是在广播室里面。 两人在列车上工作的时间都很长，拐子也抓过两三次，自然知道这帮人购买车票的时候，绝对不会直接购买到目的地。 这几年拐卖儿童的犯罪相对来讲发生率要低一些，杨宝华在这趟车上以前碰到过几次，但是最近一两年没有遇到过。 运行速度慢，票价便宜，经停的站点多，这些列车就成了附近城市商贩、民工出行的首选交通工具。 最近？ 杨宝华想了想：“行，那就给你说个上个月，你还没来的时候……” “当时我一眼就叨上他了，想跑……” 陈江肯定的点点头：“案子是海州市那边破的，今天早上人上的咱们的车在硬座车厢。” “哦？”陈江一愣：“你咋知道的？” “刚刚我跟我师傅寻车的时候我看过，我记性特别好，8车厢32号是个女的，年龄不大，没有带孩子。” 杨宝华带的小徒弟突然发声。 这也是杨宝华为什么倾囊相授自己经验的原因。 小偷小摸还是那些。 杨宝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脸色也郑重起来。 “老杨！” “来，有事！” 杨宝华和陈江去广播室的路上，也在聊着可能发生的情况。 尤其是K打头的列车。 抓拐子倒是不难，在列车上他们跑不到哪儿去，关键是要确保儿童的安全。 “行，跟我来，照片传过来了，在广播室。”
“具体先看看照片，实在不行的话，咱们组织一轮检票。” 在火车上工作人员习惯，把拐卖人员的犯罪嫌疑人称作拐子。 “不对！师父，八车厢32号坐的是个男的！” 只不过这两年因为使用移动支付的比较多，大家出门带现金都非常少，偷东西也一般都是从现金转向了物品。 当年和现在相比，火车上的犯罪活动没什么大的变化。 甚至有的地方还有镇子级别的火车站。 火车上人多眼杂，而且经过的站点多，想什么时候下车都很方便。 杨宝华的这趟列车走的路线和目前特快的列车走的路线并不一样。 “但是你看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有明显的茧子，那些年小偷偷东西都是用刀片划口袋。” “你看这个嫌疑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好像没什么不对劲。” 随意性很大。 小刘这孩子虽然不太合群，但是记忆力超群，巡查一圈下来，哪个座位上坐的什么人，男的女的有什么体型特征，他记得清清楚楚。 “有可能对方已经提前下车了。” “就算对方已经下车了，如果对方是从海州市上车的，那也好办，在海州市的时候，我和小刘巡查过一遍车厢，如果对方真的上车了，小刘应该有印象。” “怎么了？” 这样的话，无疑会给破案带来更大的阻碍。 “在火车站那边已经查到了一个男性犯罪嫌疑人，购买车票的座位号，八车厢32号。” 前些年听说另一趟列车上也是抓拐子的案子，人虽然抓到了，但是孩子没保住。 但现在随着绿皮慢车的取消，k字闸头的列车基本上已经成了各铁路段运行速度最慢的列车。 这样会给警方的调查带来很多阻碍。 陈江疑惑的看向杨宝华。 前些年的时候可以打头的，列车是快速，列车时速最快，经停的站也少一些。 “就是8个站，咱们的车现在是整点运行，对方在任何一个站都可能下车，但是初步来看海州市附近的几个站应该不会。” “这个还不确定，确实有可能提前下车。” 对方嗯了一声：“小刘的记性确实特别好，他走过一次车厢之后，每一个位置上的人他基本上都能给记下来。” 杨宝华看到陈江脸色严肃，知道可能是出事了。 杨宝华刚要说上次的一个案子，列车长过来了。 “练的就是食指中指这两根手指的夹刀片。” 经历的多了，经验就丰富了。 拐子？ 杨宝华每个月都能碰到类似的案子。 “师傅，你说的这个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有没有现在，最近发生的案子？” 尤其是在硬座车厢，人员流动大，人也多，情况比较复杂，经常会发生这种事情。 “还有半个小时到白羊市，不行的话我跟车站那边联系，让我们临时停靠下。” “确认对方要么已经下车，要么就在车上之后再说其他的情况。” 路上，陈江随口说了几条应对方案。 第806章 火车上的抓捕 陈江干列车长也有20多年的时间了。 虽然没有晋升的，但是他对列车上的事情是真熟悉。 这个社会上并不是所有有能力的人都能够得到晋升，也不是说你干某个职位干的时间长了就能够晋升。 在一个岗位上一干十几二十年的人，比比皆是。 就像这趟列车里面的绝大多数乘警列车员一样。 上了班进了列车，一干就是十几二十年。 能干个一两年就走的，那都不是一般人。 拐子，有什么好审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孩子。 “行！就这么干！” 第四名乘警扑上来，也摁住了女人。 “车头车头，赶紧进站！” “放心，孩子刚刚情况已经大概确定了，问题不大。” 恰恰抓捕就是最危险的过程。 “动手！” 不幸的是大多数人都是一般人。 杨宝华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小刘。 “人就交给你们了，海州市高新区刑警大队的人联系的，这是他们的电话。” “怎么又检票了？上车的时候不是检过了吗？” 尤其是前些年的时候，可以说频发。 接着，没有看第三张照片，他就肯定点头：“8车19号！” “车头那边我去通知一下，暂时先放慢速度，还有十几分钟就进白洋站了。” “不要拿错行李……” 这是历史遗留下来就是这样做的，因为火车在运行途经的地域很多，不可能途经一块就有当地的警察上车维持秩序。 “等抓了人之后，可以把人就地放在白杨站派出所那边。” 它本身是属于铁路派出所的，铁路派出所的管辖权限就在列车上。 旁边的女人没有说话，但是拿的是车票。 “列车正点，晚上8点20到。” “五……片……” “确定？！” “警察！都不要动！” 陈江扒拉了一下坐在19号的男人，也就是张海峰。 “往里边站站，让我过去。” “我确定，那个女的脸上有胎记，错不了。” 陈江一个个检查过去：“还有不到十分钟到站，下车的旅客收拾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女人扯扯嘴角：“上午玩的疯，睡着了。” 现在，他们在休息车厢补觉。 “墨迹啥啊，让你检票就检票，等会给我买个鸡腿……” “来来，把票或者身份证都拿出来。” “没问题。” “你们几个起来！” “赶紧进站！” “抓捕过程，有惊无险。 张晓顺着女人前面，挤到小桌旁边。 从执法权来讲，火车上发生的所有案件都是铁路派出所的事情。 张晓立马把孩子平放到座位上，查看情况。 老杨带着刘锋值白班，还有晚班是另外两名乘警值班。 回头交待了一声：“等会如果确认他们在车上，你就跟在我后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女的一惊，刚要喊出声。 “来，你的身份证。” 而像这种地方上和铁路上联合办案的情况也很多。 草！ 杨宝华愣了一下，一个孩子喂了五片安眠药。 8号车厢是硬座车厢，里边有一部分人是站票。 “换上便衣，你这边组织检票，配合我们一下。” 杨宝华这边思考的是管辖权问题。 “一男一女，带着一个孩子，当时路过的时候孩子在睡觉！”
“没有票的，抓紧补票……” 杨宝华声音激动。 陈江点点头，推了推旁边的张晓，就是穿着便装的乘警。 刘峰的语气非常肯定。 “张海涛，男……” 张海涛和女人被抓后，杨宝华根本顾不上审讯。 但实际上陆川那边虽然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可抓捕工作就由铁路派出所来进行。 如果能够在火车上抓到对方，那这个孩子就能够顺利地回到了亲生父母身边。 火车上有四名乘警。 “你这垃圾收一收，一桌子……” “行，先查。” 说着，陈江已经接过张海峰的身份证，验证完递给他：“你的。” 入警以来，第一个案子！ 广播室里的电脑上，杨宝华等人拿到了有关犯罪嫌疑人的相关资料。 儿童拐卖这种案子，他在列车上遇到不少。 “出其不意，趁对方没有警觉的时候动手，我去把老张他们两个叫醒。” 杨宝华大吼：“快说！” 对方好像在睡觉，迷迷糊糊掏出身份证：“啥时候到章水？” 但是，一旦下了火车，那可真就是海里捞针了。 陈江站在8号车厢门口，大声喊上了两嗓子。 接站的是白羊站派出所所长。 猛的一下手，孩子就被捞在怀里。 对陈江的安排，杨宝华没有异议。 他本人在工作期间，也是可以持枪的。 刘峰看了第一张照片后，眼神一亮，接着看第二张照片。 一张是张海涛户籍系统里面留的照片，还有一张是建设路北五巷监控拍照的照片，还有一张是闸北矿区那边张海涛工作时留下的照片。 女人此刻哪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安……安眠药。” “我刚刚在车上也给他们通报了情况。” 他们的执法地不在地面上，而是在火车上。 “赶紧给地面打电话，让救护车到站台上来来！” “行。” 手铐就给那人铐上了。 刘峰眼疾手快，一个膝盖顶在胸口。 “你到白羊站啊？快到了，收拾好东西，别落下啊。” “来来来都醒醒，马上到白洋站了啊，大家都把票拿出来，检票检票。” 十分钟后。 所以诞生了铁路派出所这样的机构。 “知道没？” “给白羊站发消息，有个孩子被喂了五片安眠药，让他们赶紧派救护车来！” “小刘怎么样？” “多少！” 咔嚓。 “快！” “为了什么？” 周围的乘客都懵逼了，陈江马上大喊：“都坐在原地，不要动！” 陈江看了一眼：“你家这个孩子挺乖啊，不哭不闹。” “小刘！” “嗯嗯，知道了。” 白羊站。 “你们真特么下得去手！” “老杨，怎么办？” 后边杨宝华一下子锁住男人的喉咙。 人如果还在车上，那就好办了。 小刘嘴里说着知道了，但是心里却激动的要死。 很快，陈江就到了19号座位。 资料最后面，是张海涛三张照片。 “两个拐子放心，这趟辛苦了。” “哈哈，行，那我们就走了。” 杨宝华拿上交接单，带着其他三人上了K323次列车。 第807章 我给你们磕头了! “师傅你真牛逼！” 火车上，刘峰兴奋的挥舞拳头。 K323次列车在白羊站停留28分钟后，再次踏上了旅途。 餐车上，乘警、列车长、乘务员围坐了几个桌子。 这件案子虽然是海州市那边先发现的，但是火车上的缉捕工作全是由火车上的乘警和列车员协作完成的。 K323次列车最少一个嘉奖通报是少不了的。 甚至有可能拿一个集体三等功也说不定。 “你小子这次是立功了，要是没有你的超强记忆力抓捕工作不可能这么顺利。” 杨宝华拍了拍小刘的肩膀。 旁边的列车长也是投来欣赏的目光。 刘峰虽然刚刚入职不久，但是为人干活都很塌实。 平时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关键时刻真能拉得出来，顶得上去。 刚刚抓捕两名犯罪嫌疑人的过程，当中刘锋虽然看出来很紧张，但是行动下手丝毫没有犹豫，干脆利落。 是个好苗子。 另外杨宝华说的不错，这次抓捕既能如此顺利，最主要的就是刘锋的记忆力。 刚刚抓捕之后，杨宝华他们也问了犯罪嫌疑人的情况。 张海峰购了两张票，一张是八车厢32号，还有一张是8车厢18号。 两人的座位并不在一起，所以上车之后他们调整了座位。 “哪有，都是师傅教的好。” 刘峰笑了笑，有些腼腆。 杨宝华好笑：“你小子上班没几天，好的不学，学会拍马屁了？” “放心，功劳少不了你的，回头我会把情况如实汇报上去。” 杨宝华虽然在列车上干了一辈子，乘警自己虽然没升上去，可是见识不少。 刘锋虽然性格有些孤僻，但是他这手过目不忘的本领是真厉害。 其实不管有没有这次抓捕，只要这小子的这一手本领，让人发现绝对能够调离开列车组。 虽然并不能说以后就一定能升官到什么程度，但是以后这小子的成就绝对不低。 杨宝华现在想的是对方能在乘务组这边多呆一呆，积累一下基层的工作经验。 基础扎实了，一步一步往上走，才能走得更高更远。 他这30来年的职业生涯当中见过太多，走得快走的高的人了，但并不一定见得就走得远。 起飞容易降落难。 人生就跟飞机是一个道理。 与此同时。 海州市的陆川也收到了白羊市和铁路上传来的消息。 一行人没有耽搁，立马出发。 “带上小赵，接上孩子由她照看。” 赵丽是王兆凯小组的组员，平时需要女侦查员的时候，赵丽一般都是首选。 “好，我这就安排。” 陆川带着两辆车，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出发前往白羊市。 几人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陈所，辛苦，这次麻烦你们了。” 陈武是白羊市火车站站前派出所的所长，温言摆摆手。 “我们这有啥辛苦的，倒是K323次列车上的乘警，厉害！” “对，等后天他们那趟列车回去之后，我个人一定要请他们吃个饭。” “这个案子，最讲究时效性。” 陆川感慨。 他也没想到对方真的就在火车上，而且就被抓了。
这是最皆大欢喜的结果。 “孩子已经睡着了，两名犯罪嫌疑人我们这边没有进行突审，但都是隔离关押的。” “咱们签个字，人你们就带走吧。” 交接犯罪嫌疑人的过程倒是不麻烦，不到半个小时就办好了。 “陈所，有空来海州市一定要给我打电话，略尽地主之谊。” “放心，有时间一定叨扰。” 天下警察一家亲。 别说白杨市和海州市距离不远，就是天南海北碰到这种情况，也是义无反顾的帮助。 陆川也出生执行过任务，对此感受颇深。 张海峰被押解出来的时候，陆川一眼就认出来了。 还有那个女的，脸上有胎记的那个。 根据目前了解到的情况，这个女的叫张海燕和张海峰，两个是表兄妹。 两人都在一个村子，老家那边的情况，已经摸清楚了。 等一下陆川早就打定主意，如果这次没有抓住他们，那就去他们老家蹲点守株待兔，一定要把这两个人抓捕归案。 “走吧，上车！” 押送两人上车，孩子已经由赵丽接管，放在了前面警车的后座上。 赵丽把警服脱下来盖在孩子身上。 睡得很香甜。 关于孩子服用的安眠药，医院已经做过检查了。 没有什么大碍。 只不过要睡个一两天。 但是不会影响孩子身体健康。 这是陆川等人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趁着夜色，两辆警车疾驰而回。 到达海州市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9点半。 “陆队，孩子的家长已经在队里等着了。” 昨天晚上看到孩子安全无恙之后，陆川立即让王兆凯这边通知家属。 家属得到消息之后也不顾，孩子还在路上，直接就来刑警大队等着了，已经在这待了半个晚上。 “妈妈……” 巧的是，孩子刚到海州市，就醒了。 睁开眼，就看到了两天没见到的妈妈。 昨天张海燕掳走孩子的时候，用的是乙醚。 之后上了车之后，就给孩子喂了安眠药混着的水。 所以孩子并没有遭受太多的惊吓。 从昨天被掳走开始就一直在睡觉，到火车上被救也一直在睡觉，一直到今天早晨车子进了海州市之后才醒来。 哭了几声，车子也就到了刑警大队，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小宝！我的儿子……呜呜呜……” 孩子母亲紧紧抱住孩子，哇哇哇大哭。 旁白父亲也是眼泪狂涌。 “谢谢！” “谢谢你们啊！” “我给你们磕头了！” 之后，两口子抱着孩子就给陆川等人磕头道谢。 “快起来起来，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你们先起来……” 忙活了好一阵，才终于把孩子父母安抚好送走。 至于犯罪嫌疑人，并没有让孩子亲人看到。 否则的话，估计得被打死。 审讯室。 王兆凯负责审讯张海峰。 另一边，陈江负责审讯张海燕。 “说吧，第一几个孩子了？” 审讯开始，王兆凯已经做好了长久的战斗准备。 第808章 人心不能直视 “一个。” “一个？张海峰，我劝你老实交待。” 王兆凯冷哼：“你和张海燕两个人以出卖为目的，以暴力手段绑架儿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拐卖罪里面这属于从重处罚的情节，10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是无期徒刑。” “现在主动交代拐了几个孩子将功赎罪之后，还有可能降低一下你的刑法，如果你一直这么不配合的话，无期徒刑你肯定是跑不了了。” 拐卖案件的审讯，一直都是难度最高的审讯。 尤其是犯罪嫌疑人只有一个人的时候。 这帮人大多都是研究过刑法的，虽然不能说有多通透，但起码知道拐卖三个以上的人员属于从重处罚的情况。 所以能少一交代一个，肯定就少交代一个。 而如果犯罪嫌疑人只有一个人的时候，那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隐藏。 现在这个案子要稍微好一点，张海峰和张海燕两名犯罪嫌疑人，警方这边可以利用心理战逐个击破。 “真的就一个，而且警官，我们不是要卖孩子，我们是想要自己养。” 拐卖了一个孩子，而且如果不是以买卖为目的的话，罪行自然要轻不少。 一般的拐卖犯罪情节不严重的判处，5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王兆凯一听，他就知道张海峰肯定研究过刑法。 可是，你说自己养就自己养了？ “张海峰，你以为我们对你的情况一无所知，你自己家里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 “张海燕是你表妹，他们家共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结果你现在跟我说，你拐卖孩子不是为了买卖，而是要自己养，你骗鬼呢？” “张海峰，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就是要配合我们把所有你拐卖过的孩子调查清楚，把他们一一找回来。” “你不要以为法官都是傻蛋，你说什么就信什么。” 王兆凯又指了指隔壁：“还有隔壁的张海燕。” “你就那么确信张海燕什么都不交代？” “张海峰我告诉你，主动交代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人家先交代了，那立功跟你就没什么关系了。” “另外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从这起拐卖案来中来看，张海燕是具体的实施人，而你只负责开车。” “谁是主犯，谁是从犯，你要先想清楚！” 说到这，张海峰的脸色明显变化。 确实，如王召开所说，在这起绑架儿童拐卖的过程当中，他只负责偷车开车并没有直接参与到绑架当中。 而且张海恒很清楚这件事情，前前后后都是张海燕联系的。 两个人赚的钱也是三七。分，自己拿3成，张海燕拿7成。 毕竟踩点联系客户都是张海燕自己，只不过是帮忙。 另一边。 “警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张海峰让我做的。” “我只参与了这一次，不知道以前他还搞过多少个孩子，我真不知道，都是他让我弄的。” 张海燕哭的稀里哗啦。 “呜呜呜……我也不知道这罪这么严重啊，就是人家给钱我们寻思着帮着人家一把。” 和张海峰的死扛到底不一样，张海燕一上来就又哭又嚎的。
陈江想了想，中断了一会审讯，先出去透了口气。 过了半个小时才进来。 “警察同志……呜呜呜我真是冤枉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砰！ 陈江猛的一拍桌子。 吓得张海燕一机灵。 “张海燕！你不要在这胡搅蛮缠！”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刚刚出去，我已经了解了一下隔壁张海峰的审讯，他已经交代了大部分犯罪事实。” “你们两个根本不是第1次拐卖孩子，而且张海峰也根本不是什么主谋！” “比如这次，张海峰说他只是开车的，而负责绑架拐卖的是你！” “张海峰已经交代了一些犯罪事实，张海燕，如果你继续胡搅蛮缠，我想最终吃亏的肯定是你自己。” “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交代清楚你和张海峰两个拐卖的所有孩子的下落。” “争取宽大处理才是你的唯一出路。” “我……” “你考虑清楚，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张海峰已经交代完了，那么你就没有机会了。” 说完，陈江双臂环抱，不再询问任何问题。 但此刻，张海燕已经不再大哭大闹。 脸上是神色惊疑不定！ 其实张海燕和张海峰两个人在被抓之前就商量过。 如果这次拐卖的事情犯了，那他们两个要死就什么都不说。 无论警察怎么问，无论怎么审讯，就说这是第1次他们拐卖的孩子。 而且不能说是卖，必须要说成自己要养。 但是张海燕耍了个心眼儿，她上来就没有按照事先说好的说。 在她看来自己不过是一个女的警察在审讯的时候肯定有所区别。 所以一开始张海燕就把所有东西都推到张海峰身上。 这样只要在审讯的时候，张海峰那边死不开口，那自己的罪责肯定要轻很多。 但是，她没想到，张海峰似乎没有按照约定好的去做。 所以……说还是不说？ 另一边。 “张海燕是主谋，我跟她在一起……一共拐了三个孩子。” 想清楚的张海峰，彻底交代了他参与的犯罪事实。 “去年的时候我们拐了一个，前年的时候拐了一个。” “一次是在天州，一次是在滨州。” “都是张海燕事先联系好的，然后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帮忙。” “这次是第三次。” “你们计划把孩子卖去哪？” “以前的孩子卖去哪里了？” “以前的两个孩子，一个在青州，一个在黑山。” “都卖到山里面去了，但这一次的孩子具体卖到哪我也不知道，张海燕没有事先告诉我，我都是到了地方之后才知道的。” “一个人多少钱？” “不一定，贵的十万，少的八万。” “我们两个都是三七分成，我拿三成他拿七成，我真的只是重反，所有的事情都是张海燕策划的。” “比如这次都是他踩好点儿，然后通知我，我就负责开车买火车票。” 第809章 审讯中的意外收获 “而且在我参与之前，张海燕肯定还有过其他拐卖的孩子。” 张海峰一开始交待，就把所有东西都抖落出来了。 “但是具体有几个，我就不知道了。” 根据张海峰所说，他参与到这一行里面，完全是受张海燕的蛊惑。 这些年在村子里面，张海燕在外边打工，但不知道干什么东西，每年都能拿回十几二十万来。 这对于农村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树木，一般人出去打工，一年能挣个三五万块钱就不错了。 跑出去在城里的开销，吃喝拉撒租房这些年底能拿回家两三万块钱就已经算是挺好的。 但张海燕家这两年不仅盖起了二层小洋楼，家里还置办了小汽车。你 “我问她干什么东西了，这么赚钱。” “他一开始也没告诉我，但是就告诉我想要赚钱的话就跟她走一次就知道了。”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干这个。” “你们把孩子弄走，身份怎么解决？”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孩子不可能一直是黑户。 而且现在很多地方打击拐卖都非常严，即便是一些偏远山区，也不可能胡乱就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上户口。 所以一个合法的出生证明是必要条件。 “张海燕那边有路子，他能联系到卖出生证的人。” “而且我们卖孩子是卖孩子，出生证是出生证，一张出生证就能卖3万块钱。” “但这个钱，她从来不给我分……” 出生证？ 王兆凯一听，心里一下子想起了前段时间刑侦支队那边跟进的出生证被盗案件。 当时人虽然抓住了，但是出生证的下落至今还没有找到。 “你知道她在哪买的出生证吗？” “这个真不知道。” 张海峰摇摇头。 “张海燕说孩子好弄，但是出生证不好弄，所以她都是先弄出生证，然后再让我去跟她搞孩子。” 张海峰接着交代：“而且我感觉她这次身上不止一张出生证，因为她踩了两个点儿跟我说过这个孩子弄完之后下边再搞一个，今年就不做了。” 根据张海峰所交代的信息，张海燕一年最多拐两个到三个孩子。 从来不多搞，而且她都是随机挑选对象，随机选择城市下手。 根据张海峰所说，前两次挑选对象的时候，他都是带着对方坐火车，随意选择了一个站地就下车。 “张海燕一般直接就去这个城市的城中村看看有没有可下手之机，如果里边监控太多，她就带着我走了。” “像这次海州市那个北斗村，里边就没什么监控，所以她带着我去的。” “上一次也是选的，也是一个正在改造的城中村，里边乱的很，很容易就能得手。” “总之就是有合适的就下手，没合适的就离开。” “说说前两个孩子都被拐到哪去了。” “一个在青州的黄城县西沟乡葫芦村九组，一个在黑山市白水县孙家沟镇北山沟村……” 张海峰交代的很清楚。 会议室里，王兆凯和陈江在汇报审讯情况。 “张海燕那边什么都不说，要死就是张海峰让他干的这些事儿，其他的事情她都不知道。” 三个小时，陈江那边什么收获都没有。
没有以前拐卖孩子的信息什么都没有，张海燕就说自己这是第1次，其他的事情都是张海峰干的。 陆川转头看过王兆凯：“你这边怎么样？” “交代了。” “张海峰招待一切都是张海燕负责，他只是帮忙两个人一起拐过三个孩子……” 王兆凯把张海峰交代的信息详细做了汇报。 “我草，这两人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张海峰虽然交代了很多信息，但这并不代表张海峰说的东西就是真的。 两个人究竟谁是主导者，现在还无法确定。 张海燕那边一口咬定所有的事情都是张海峰做的。 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么张海峰就是交代了犯罪事实，但是将一切责任都推到了张海燕身上。 但也有可能张海峰说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张海燕就是主谋，而他只负责配合。 “两个方向。” 陆川听完汇报之后，开始部署下面的工作。 “第1个联系两个人的老家那边的派出所，核查一下张海峰说的情况，张海燕是不是盖起了二层小楼，她家的经济状况怎么样？” “有必要的话，陈江，你这便带人过去摸摸底。” “对两人的家属进行调查。” “一方面要确保他们是否知情，还有就是探查一下两个人的经济来源，他们是怎么跟家里说的。” “好，明天天一亮我就动身。” “另一方面，”陆川看向了王兆凯：“明天一早联系天州市和BZ市，确认张海峰说的两个被拐孩子信息。” “如果确认的话，我们立即动身去青州和黑山。” 不管两个人说的是真是假，陆川这边首先要确保的是对方已经把拐卖的两个孩子是不是真的在青州和黑山。 如果在，那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解救。 安排完工作之后，陆川这便给张辉那边打了个电话。 “你说有出生证的线索？” 张辉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最近他已经被出生证这个案子折磨的快疯了。 虽然偷出生证的人已经抓住了，但是对方交易完之后拿到出生证的人杳无音讯，没有追查到。 很显然，当时对方就是利用了犯罪嫌疑人，曾经在妇幼保健医院工作过。 而且对方也清楚，这个案子很有可能被警察侦破。 所以拿到出生证之后，立马就消失了。 张辉甚至怀疑对方根本就不是海州市的人来这边搞这次交易，也不过就是一次性的。 最近，因为这个案子他被秦勇骂的狗血淋头。 没想到，陆川那边有了一些线索。 “今天我们破获了一起拐卖案件，根据犯罪嫌疑人交代，他们有购买出生证的路子。” “我在想是不是钓个鱼。” “钓鱼？” “对，我这想给你通个气，到时候可能需要你那边配合。” “配合没问题啊，有啥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 挂断电话，陆川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 已经是半夜一点了。 想了想，陆川吩咐人：“走，去张海燕的审讯室。” 第810章 威胁张海燕 审讯室里，强光照射下，张海燕即便已经昏昏欲睡，但是完全睡不着。 “把灯光了。” 陆川让人把照射灯关掉，张海燕抬头看清了来人。 “警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张海峰让我干的……” 张海燕认出了陆川。 在白羊站交接的时候，就是这个人签的字，应该是领导。 “张海燕。” 陆川出声，认真的看着对方：“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钟。” 陆川指了指手表上的时时间：“三个小时以来你什么都不交待，只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张海峰身上。”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就是打死不承认。” “但是这样操作对你来讲没有任何好处。” 陆川说话很慢，语气也很平和，不像在审讯犯人，倒是像在聊天。 “张海峰已经交代了你们两人的犯罪事实，根据他所交代的情况，你们两个在近两年内一共拐卖了三个孩子。” “啊不不！警官！他撒谎！” 张海燕的表情突然紧张起来：“我只参与了这一次，前边儿都不是我参与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他在污蔑我！” “那些都是他自己干的，我真不知道啊。” 陆川皱眉看着张海燕的表演，却没有发火。 “我希望你能听我把话说完。” 陆川依然是平淡的语气，不像陈江那样爆裂。 但是张海燕叫喊的声音却越来越小，直到没有任何声音。 陆川继续：“不管你是主谋还是张海峰是主谋，拐卖三个孩子就是拐卖情节里边最严重的情况。” “而你们这种情况和拐卖数量没有关系，因为你们是以出卖为目的，暴力抢走孩子，这已经是从重情节。” “你们两个犯的罪就是10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是无期徒刑。” “但是，张海峰主动配合交代了很多我们不掌握的情况，所以他有坦白从宽的情节。” “虽然就我个人来讲，我恨不得将你们挫骨扬灰……但是，作为警察，我们会在张海峰的量刑建议上出具减刑建议。” “但是你，张海燕，很不幸。” 陆川看了看表：“你也许觉得我们在骗你，张海峰可能什么都没有说。” “但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前往青州和黑山。” 张海燕一听到青州和黑山，瞳孔猛然放大。 陆川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显然，对方不像自己说的那样只参与了这一起拐卖。 张海燕掳走孩子的视频，陆川是亲眼看过的，对方手段娴熟稳准狠狠，非常迅速果决，这不像是第1次能干出来的。 所以，这家伙大概率在撒谎。 可是，什么都不说，就行了？ “我想等我们到了青州黑山之后，到底是谁主导的交易，应该能够查得一清二楚。” “另外，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太知道。” “在看守所里面有两种犯人，是所有人都讨厌的。” “一种是强健犯，这种烦人，到了看守所里面来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整宿，只能蹲在洗厕所里。” “还有一种人，就是你们，拐卖犯。”
“张海燕……如果你在被关键看守所的时候，没有单间隔离，你知道在你身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张海燕眼神似乎有些迷茫，她没进过看守所。 陆川摊摊手：“你想象一下，如果恰好有一名犯罪嫌疑人，她的孩子被拐卖，而她又知道你是人贩子……” 张海燕脸上突然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陆川这个时候站起身：“张海燕，你现在还有6个小时的时间去考虑，明天一早我们就这样出发青州和黑山。” “考虑清楚，我们再谈。” 推开门，陆川离开了审讯室。 房间内，只剩下张海燕一个人，眼神惊疑不定。 “陆队，这能有用吗？” 陆川摇摇头：“这种人是没有人性的，有些东西有用和没用，只能从对方的利益角度去出发。” “张海峰已经交代了他们拐卖三个孩子的事实，最后这一起先不说，孩子已经被我们救回了，卖到青州和黑山的两个孩子，只要我们找到孩子，就能够确定对方到底是跟谁交易的，谁是主导也就明白了。” “而现在的关键并不是要定他们两个人的罪，而是要利用典型的心理让张海燕交代出以前他到底拐卖了几个孩子。” “还有就是出生证的线索。” 这也是陆川比较在意的一点。 张海峰那边敢把出生证的事情说出来，以陆川判断对方大概率没有说假话。 现在的问题就是要迫使张海燕开口。 要利用对方想减刑的心理，让对方把所有的事情都走了出来。 还有就是刚刚关于看守所的描述。 其实，看守所里对方犯人的管理还是很严的。 像以前那种动不动就让新人进去挨训挨打挨揍给人家端屎端尿，这种情况现在很少发生。 社会在进步。 进看守所里关着的基本上都是犯的小事，或者是等待审判。 真有大事儿，早就已经关进监狱去了。 所以里边的人都很规矩，没人想在看守所里惹事儿，再让自己多关几天。 但是有一点陆川说的是真的，对于强奸犯和人贩子，即便是犯罪嫌疑人也都很鄙视。 尤其是一些混混。 自诩正义的化身，碰到这种，他宁可多蹲几天，也要收拾对方一顿。 而往往这种时候，管理人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事实证明，陆川的话对张海燕形成的心理压力确实非常大。 审讯室里，虽然已经没有了强能照射，但是张海燕一点困意都没有。 原本张海燕打算就是不管谁来，不管说什么事情，她都是一口咬定，这一次就是她头一次参与以前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减轻罪行。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张海峰这么没用。 竟然什么都找了。 而青州和黑山那边只要把孩子找到对方一问，警察就知道确实是自己在主导交易，因为钱都是自己拿的，也是自己联系的他们。 更让张海燕恐惧的是，陆川关于看守所的说法。 第812章 制定营救方案 张辉干了半辈子刑警，说真的，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记得几年前的时候，张辉在一些新闻上看到过。 有女大学生去偏远乡村支教结果被害的信息。 没想到，这种事现在被自己赶上了。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可是这种情况，刁民似乎已经无法形容这个村子里的人了。 警察进去救人都救不出来？ 这特么还有王法吗。 “当地就没想过什么办法？” 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二十年前，陆川不惊讶，可现在是什么年代？ 怎么可能还有这种事。 “县政府和乡政府都想过很多办法，甚至当时想让这个村子里面迁居出来，在外边给他们划一块地重新盖房。” “但是目前还在规划中，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搞成的。” 酒店。 “第一是怎么营救的问题，我们开展营救行动，看来不可能大张旗鼓的进去。” “另外，也要考虑到被拐人员的安全问题。” 村子里面有几百户人家上千口人，不可能大家都住在一起，肯定是散落在村子里边的。 “营救这个事情，得从长计议……” “所以现在陈阳他们行动可能有些投鼠忌器。” “当地的情况我们不了解，刚刚陈阳队长可能有些事情没有给我们说。” 陆川觉得对方可能不仅仅只采取了一两次行动那么简单。 陈阳他们已经有过先前的教训，上百号人连武警都出动了，但是进去之后只能造成更大的冲突，根本对于解救行动来说没有任何帮助。 陈阳刚刚的话张惠听得很明白，营救行动他们帮忙没问题，出动警察也可以，但是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 “有可能他们行动的时候跟村子里面发生过剧烈的冲突。” “另外就是村子里面的人，害怕出来后找他们算账，所以积极性也不高。” “当地的力量……看来指望不上啊。” 张辉在陆川房间里商量着怎么办。 等？ 陆川摇摇头。 “那怎么办？” …… “所以我们这边还是要秘密行动，偷摸进村，然后把人救出来。” “现在有两个事情必须要解决。” 张辉也是头疼：“我们就这么等下去？” 面对拐卖这种案子，现在知道人在哪儿，但是救不出来，那个压力肯定是相当大的。 所以陆川决定还是要悄悄的行动。 他们这次的任务首要是把孩子营救出来，至于犯罪嫌疑人的刑事责任追究问题，先等孩子救出来再说。 “第二就是如果我们把人救出来了，那么怎么离开的问题。” 从西沟乡进入西葫芦村，全都是山路，而且需要步行一整天的时间。 时间长不说，而且山路险峻，很容易出现安全隐患。 所以不解决怎么离开的问题，就算把人救出来了，估计也很难脱身。 “这个问题……” 张辉知道，陆川说的对。 但是那边的地形，张辉已经了解过了。 从西沟乡进葫芦村之后，全都是悬崖峭壁。 山路非常险峻。 这么多年政府都没有办法修路进去就说明确实里边不适合修路。
“这个我来想办法。” 别人没办法，不代表陆川不行。 既然山上没有路，那就从天上过去。 弄两架直升机，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无非是花点钱的事情罢了。 “这样，咱们分头行动。” “明天一早你那边跟晨阳仔细了解一下被拐卖人员的情况，除了那几个孩子之外，其他的人员都是什么情况。” “这次，我们进去，不仅仅是要把孩子营救出来。” “如果有可能，也要把其他人都救出来。” “我去联系直升飞机，这样从山里出来的话，就不用爬山路，坐飞机出来，对方肯定追不上吧？” 张辉啧啧两声，给陆川竖起了大拇指。 “有钱真特么好！” 第二天一早，张辉就去找陈阳去了。 “我们的计划是，偷偷的进村，把人救出来之后，用直升机把人带出来！” 直升机？ 陈阳都懵逼了。 “你说啥直升机？” 那玩意儿陈阳只在电视里看过，现实里面没见过。 “陆队昨天已经联系好了，从青州市那边调过来两架直升机，配合我们开展营救工作。” “我们两个昨天商量一下，初步的计划是派一些精锐人员晚上的时候进村里面，然后偷偷的把被拐的孩子还有被拐卖的其他人员一起营救出来，到时候乘坐直升机离开。” “你们上次的时候行动之所以失败，不就是因为被营救人员体力不行，没办法走山路才被村里人给抓回去的吗。” “这次有了直升机，问题就解决了。”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对村子里边的情况不了解，所以孩子在谁家被拐人员都关在哪儿，我们不知道怎么进去营救，现在是最大的问题。” 听着张辉说了半天，陈阳脑子还是懵逼的。 直升机？！ 我草！ 这特么也是说调过来就调过来的？ “张队，你等等，你刚刚说的直升机……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昨天晚上陆队那边就已经联系好了，现在直升机正在赶来的路上，估计过一会就到了。” 张辉再次感慨，有钱真是好。 我草！ 陈阳再次确认了消息，直接爆了粗口！ “如果真有了直升机的话，那其他东西都不是事儿啊。” “村子里边的情况，我们早就派人摸排清楚了。” “村子里边还是好人的，具体情况我们早就掌握了，谁家有拐卖的人员，关在什么地方都知道。” “如果陆队那边真有直升机过来的话，那我们到时候就像你说的派几个军队人员进去同时动手把人救出来之后直接坐直升飞机就走了。” “这太好了！” 陈阳这几年的日子不好过。 好几个拐卖案件压在头上，明明知道人在哪儿，就是救不出来，陈阳的压力是非常大的。 现在好了，这一波，说不定能把几个案子都解决掉。 三个大人，两个孩子！ 只要把葫芦村里的拐卖人员救出来，没有了人质威胁…… 陈阳能带人把村子平了！ 第811章 前往青州和黑山 张海燕没蹲过监狱，没进过看守所，无法理解里边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 但是她知道如果，警方真的调一个孩子被拐的人跟她住在一起…… 张海燕好不怀疑，只要对方知道了自己是人贩子的身份，一定会生吞活剥了自己。 她自己也有孩子。 张海燕明白一个母亲为了丢失的孩子，做什么都在所不惜。 “来人！” “来人！” “我要见你们领导！” “我坦白！我交待！” “我要立功赎罪！” 张海峰没有说谎。 张海燕还有下线。 “那边比较闭塞，坐火车过去，然后坐汽车，最后还要步行一天时间。” 这两年两个人确实只拐了三个孩子，其中两个确实被卖到了青州和黑山。 青州和黑山的信息是准确的。 一个在山这边，一个在山那边。 …… 第二天一早，陆川等人顶着黑眼圈出发了。 今天一早，陆川带了六个人，开了两辆车前往黑山。 青州距离海州市大概600公里。 有一个当地人在帮助张海燕寻找买家。 “以前打工的时候认识一个朋友，从她那块儿知道的那个地方男孩少。” “她帮我牵线搭桥，但是交易的时候都是我直接交易，然后给她抽成。” 昨天晚上，张海燕已经交代了被卖出去的五个孩子的具体位置。 一开始审讯抵抗越是顽强的嫌疑人，在被突破心理防线之后，交代的就越是彻底。 并且，同样都在青州和黑山。 而张海燕自己本人在张海峰参与之前也曾经拐卖过三个孩子。 出了青州再往西边100公里就是黑山。 青州和黑山都是山区。 两个地方相距不远。 张海燕就是典型例子。 陆川等人的第一目的地是去青州。 在黄城县西沟乡葫芦村里边有两个孩子。 另一个村子有一个孩子。 剩下的两个孩子在黑山，也都是白水县孙家沟镇。 “路上补个觉，养好精神。” 昨天晚上审讯张海燕熬了一宿天亮的时候才刚刚。 陆川和王兆凯都是一宿没睡。 与此同时，张辉那边也忙活了起来。 关于出生证的来路，张海燕也做了交代。 出生证是一个叫钱三的人卖给她的。 一张两万块。 双方是在青州认识的。 “那边买孩子的人多，有不少人都去那边买货，我们是在镇上认识的。” “钱三在西沟乡开了一家小超市，我们要货的时候直接去那家超市交易。” 出生证的案子是张惠那边一直在跟进，所以这次陆川通知了张惠那边也准备跟他们一起去青州市。 早上出发，下午5点多，众人才到黄城县。 黄城县公安局。
陆川等人在出发前，就跟黄城县公安局这边取得了联系。 负责和他们对接的是黄城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陈阳。 “陈大队，这次麻烦你们了。” 陆川和张辉下了车，这边就有人接待了。 “陆队，张队客气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走，先去队里说。” 行动不急于一时。 这边是什么情况，陆川和张辉还不知道，营救行动肯定要依靠当地的力量。 会议室里，陆川首先通报了一下情况。 “目前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是在西沟乡葫芦村里边有两个孩子，还有隔壁的一个胜利村还有一个孩子。” “都是最近三年卖过来的。” 听完陆川介绍的大概情况，陈阳叹了口气。 “西沟乡那边的情况比较复杂，这两年来我们已经在那边开展了不下10次的营救行动” “以前也有？” 陈阳点点头：“西沟乡位置特别偏僻，在我们黄城县的最西边。” “那边交通不便，从县城到西沟乡之后再想进村就要走山路，没有公路只能翻山进去。” “这么多年来那边因为交通闭塞进出不便，所以出来念书的人比较少。” “乡政府在当地也建了学校，陆续也派过几个支教的人过去，但是后来都跑了。” “后来有一个女支教老师在山里边还出了事儿，所以再也没有人去了。” “什么事？” “哎，一言难尽，那边娶媳妇难，山沟沟里边，没人嫁过去，又穷……” 陈阳没明说的，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不仅有拐卖儿童被卖到里边去，前些年还有几个妇女也被拐卖进去过。” “我们曾经组织过几次营救行动，但是情况非常麻烦。” 麻烦？ “因为一些原因.” “陆队，今天早晨跟我们打电话联系的时候，我一听这个事儿就知道特别不好弄。” 张辉和陆川对视一眼。 陈阳说的这个情况确实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本以为这一次的营救行动应该比较简单，直接进去找到那家人在哪儿把孩子救出来就完了。 但是如果像陈阳说的这种情况的话，那似乎这个营救行动，如果光明正大的去，那就很可能再次失败。 “那前几次的人怎么办了？” “能怎么办，我们偷摸派人进去过两次，有算是偷着成功把人救出来了，但是里边至今还有三个被拐卖的妇女，没有营救出来。” “明明知道里边有被拐人员，但是……没办法营救？” “对，我们还要考虑被营救人员的身体情况。” “村子里出来就是山路，所以把对方救出来之后，离开也是个困难。” “一年前，我们派人进去偷着救出了一个，但是被拐人员长期营养不良，走不了山路” “当是没办法，我们的人只能先撤回来。” 第813章 逮捕钱三 西沟乡。 陆川从青州市调的直升飞机，中午12点的时候就已经到达了黄城县。 强盛集团在青州市虽然没有分部，但是租用两架直升飞机还是没问题的。 这次行动，还是以陆川带过来的人为主。 陈阳这边选了三个身手最好的刑警。 这三名刑警都有过进葫芦村营救的经历。 所以，对里面的情况比较熟悉。 “先把那个卖出生证的端了。” 好再来百货超市在西沟乡惟一的一条十字路口的西北角。 西沟乡地处偏僻，整个镇子只有一条街，街道中间只有一个十字路口陆川，等人进来的时候发现整个西部乡一共也不到三家超市。 这家好，再来超市的地理位置最好，生意也比较不错。 一个扫堂腿，陆川就把对方撂倒了。 陆川一眼就看到了收款台后面坐的老板。 八字胡，秃顶。 陆川几个人确实面生的很。 钱三买的出生证是真的，先不说来历，就说怎么给孩子上户口。 陆川等人进来的时候，前三也注意到了这几个人眼神微微一愣。 这次行动，所有人都是便衣行动。 钱三在这生活了一辈子，不说全都认识，起码脸熟。 钱三一听，眼神愣愣的看了一眼陆川，紧接着跳出柜台就要跑！ 可是，陆川，张辉，陈阳三人在房子里边，怎么可能让他跑掉。 进入超市，有三五个人在货架上挑选东西。 整个乡里也就三百来户人家。 万一对方和这个钱三有勾连，害怕走漏风声。 最终这一关还是在派出所的户籍民警手里。 西沟乡不大。 止血绷带？ 今天不是集市，所以来买东西的大多是乡上居住的人。 这次行动，陆川和陈阳刻意打过招数，没有惊动乡里的派出所民警。 和张海燕描述的钱三的外卖特征一致。 “钱老板，有没有止血绷带卖啊？” 对方有没有徇私舞弊，有没有执法犯法，现在都不好说。 哗啦。 钱三撞倒了一排货架。 零食散落一地。 “还想跑？” 说着陆川上前把钱三摁倒在地，随手掏出手铐给对方靠了个瓷实。 “跑什么？我说的暗号不对吗？” 钱三现在脸色惨白，浑身上下止不住的发抖。 他自己干的什么事儿他自己清楚，也知道自己被抓之后是什么后果，所以才这么害怕。 但是陆川没有想到自己一说2号对方马上就反应过来要跑，难道张海燕跟自己说了谎？ “对是对……可我们都做熟人生意，即便有新人来，也是老人领着。” 钱三眼神看向陆川：“你们几个一看就是生人，西沟乡就这么大，绝大多数人我都见过都认识。” “所以，你们肯定是警察。” “呵呵，你还挺警觉。” 张辉乐了：“知道自己犯的什么事吧？” “知道，卖出生证，我交代，全都交代，求求你们给我宽大处理！” 和张海燕一开始的死不开口，死不承认不同。 钱三要识趣的多。 “陆队，找到了！” 也由不得他不识趣，出生证就在柜台下面的抽屉里边放着，一搜就搜出来了。
“三张！” 一共是三张空白的出生证。 钱三非常清楚自己既然被抓，那就代表着燕子和李三儿，郑虎这三个人肯定有人出事儿了。 否则的话不会有人知道他在买出生证。 “给我看看！” 每张出生证上都是有编号的，张惠那边的妇幼保健医院丢失的78张，出生证的编号他都记住了。 张惠想要确定一下这三张出生证是不是就是海州市妇幼保健医院丢失的那78张，其中的三张。 接过队员递过来的出生证，张辉一看编号，脸上狂喜。 他么的，果然是！ “这东西哪来的？” “买的。” “在哪买的？” “青州市，我是老顾客，那边有长期的货源。” “卖出生证的人叫郑虎，青州市这边的出生证基本上都是他弄出来的。” “但是这个人行踪诡秘不好找，我想要联系他都要提前半个月给他打电话。” “不过你们放心，我是他客户，我们合作十来年了，从来没出过事。” “有我在，你们一定能抓住他。” 钱三不傻，他一听警察问他这东西哪儿来的，就代表郑虎肯定没出事儿。 钱三想要减轻罪行，那帮助警察抓到政府肯定算是立功表现。 “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参与太多的事儿，就是倒卖两张出生证给他们。” “我这还有线索，你们是从李三或者是燕子那边找到我的对吧？” 陆川看了一眼对方：“什么意思？” 钱三赶紧回答：“我的上线就是郑虎，我从他那块拿出生证，然后倒卖给人贩子。” “黄城县这边的人贩子就两个人，一个外号燕子是个女的，还有一个叫李三儿。” “他们两个具体名字我不知道，但是我这块有他们的照片。” 钱三指了指西北角的货架。 “我在那块安装了监控，他们每次来的时候都拍到了监控视频里面。” “跟我牵连的就这三个人……对了还有县城里的远方打印店。” “我这边卖空的出生证，然后燕子和李三拿到东西后，到县城的远方打印店打上孩子的信息。” 钱三确是非常配合。 不用陆川和张辉这边审讯，他就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部都交代了出来。 “先把人控制起来！” 这个案子，虽然目前只抓了钱三一个人，但是后边还有一整个链条。 远方打印店那边倒好说到县城那边直接把人抓了就完事儿。 再有就是钱三所交代的郑虎，对方在QZ市那边。 “钱三的话可不可信？” “他知道自己犯的什么罪，争取宽大，戴罪立功的愿望很强，我觉得没问题。” “我也觉得问题不大，现在他这条线上远方打印店那边问题不大，稍后我就可以让县城那边组织人手去抓捕。” 陈阳发表意见。 “至于他说的那个燕子和李三……” “燕子应该就是张海燕，我们已经抓住了。” “现在他这条线上就剩下两个人，李三和郑虎。” “这里的关键我觉得还是郑虎，对方不可能只有钱三这一个下线，所以如果能够抓到郑虎的话，从那里打破缺口的话，我想我们能够打掉一整个犯罪团伙。” 第814章 偷摸进村 三个人在小卖铺里边就地商量接下来应该怎么去开展下一步工作。 “县城里的远方打印店可以现在就下手。” 陈阳这边现在就可以打电话，让黄城县刑警大队的人实施抓捕。 张辉却摇摇头：“这个是摆在明面上的，什么时候抓他都行，只要把人看住，不要让他跑了，问题不大。” “我倒觉得这条线可以先留着，等我们把李三抓到之后再把它端了也不迟。” 陆川嗯了一声。 “我同意这个建议。” “远方打印店那边只要想抓，什么时候都可以。” “现在的关键是这个叫李三的人。” “根据钱三刚刚交待的情况，有关郑虎，他能够提前联系上，虽然时间比较长，但是两人合作时间更长，关系比较可靠。” “原本我们的计划是把孩子和被关人员营救出来。” “这样，我们分一下工，几个人……” “风险当然大了一些，但是现在李三的身份不确定。” 陆川对自己的身手非常自信，所以重点的工作都由他来做。 “但是现在来看的话，工作量可能还要再增加。” 张海燕和张海峰两人的案子，能牵扯出这么多事情，是陆川事先没有想到的。 其中三个大人，两个孩子。 “这个人如果没抓到，对方如果后边出现，发现远方打印店被端了，钱三也别抓了，那就彻底不会来这边了。” “最起码要搞清楚李三儿拐卖孩子的家庭情况，争取把和李三交易的人员也一起带出来。” 葫芦村里一共有五个人。 陆川表情严肃。 但是现在既然碰到了，那就要把案子进行到底，所有的相关人员全部抓获这个案子才算最终完成。 “这个王二虎家，交给我。” “但是这个李三，前三那边只有李三儿的相貌监控，但是没有别的信息。” “可是这样的话……风险是不是大了点？” “我们通过钱三钓鱼的话，应该能够把郑虎抓到。” “所以，我的建议是根据李三儿拐卖孩子的情况，尝试能不能抓到他。” “只要把他也抓了，这一片的人贩子，估计也就清理的差不多了。” “想要抓住对方，就要多寻找线索。” “那接下来……” “进村！” 根据村里线人提供的情报，这个王二虎家应该是最难搞的。 他家里有三个壮劳力，王二虎的大哥、三弟，都是壮年。 万一被发现，也是最危险的。 “嗯，这个狠茬子交给你，以你的身手肯定没问题。” 张辉是知道陆川身手的。 可以说是海州市刑警的天花板存在了。
他出手，别说三个壮汉，就是十个八个，问题也不大。 “今天晚上就行动。” “直升机先把我们送进山，然后晚上的时候我们偷摸摸进去。” “直升机要到村外边等我们。”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直升机的噪音非常大，如果临近村里边的话，肯定会把村里人吵醒。 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不惊动村里人。 葫芦村的地形，参与行动的人都已经摸清楚了。 这一次，陆川、张辉和陈阳三人都参加。 剩下的两人一个是张辉带过来的，一个是陈阳这边安排的。 “这次的任务要求就是要快！” 马上就要进山，陆川再次提出作战要求。 “这是乙醚喷雾，你们行动的时候，尽量不要发生冲突，能悄无声息的把人带出来最好。” 这里，难度最大的还是陆川分配的王二虎家里。 对方不仅家里边有三个壮劳力，与此同时王二虎家的地理位置也比较特殊。 葫芦村依山而建所有的房屋都是错落建在山坡上。 王二虎家是在一块比较大的平地上，周围还有十几户其他人家。 所以一旦发生意外，对方在短时间内就可以叫来很多人。 这是陆川交代给所有人最重要的事情。 救人是任务，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是任务。 “出发！” 下午三点半，一行人在乡外乘坐了直升飞机。 两架直升飞机虽然是从州市那边租来的，但是驾驶直升飞机的飞行员可不是普通的商业飞机的飞行员。 葫芦村那边的地形复杂，全都是山路山内的气候条件非常多变。 所以，对于驾驶直升飞机的飞行员，要求要高得多。 陆川是花了高价，请来的退伍飞行员执飞。 从乡到村的直线距离其实并不长大概也就十公里。 但是这10公里全都是山路，要翻过2座海拔3千米以上的高山。 一般人，一天时间都走不出来。 要熟悉山路的人带着，才行。 而且，这对体力丹要求也很大。 有人看电影看到一些拐卖案件，不禁要一问对方为什么不跑呢？ 毕竟，时间长了，赢得了一定信任后， 问这种问题的人，是真的没有进去偏远山区。 那地方，就是让你跑，你都跑不出去。 十万大山，不是虚词，是真的有那么多山。 进入山里还有两公里才到村子的时候，直升飞机悬停在一处山崖。 陆川等人在次下飞机，还要步行三个多小时才能进村。 这是陆川等人早就商量好的停机地点。 第815章 葫芦村的枪声 直升机的噪音比较大，如果停的太近的话，容易引起村里人的警觉。 至于任务结束之后，陆川等人已也确定了停机地点就在村口的一个小广场上。 那里位置空旷，大家只要能按时完成任务，及时撤退，直升机哪怕吵醒了村民，也来得及撤退！ 夜晚的葫芦村里很安静。 陆川等人进来的时候很小心。 五个人分头行动，各自寻找自己的指定地点。 汪汪汪！ 偶尔有狗叫声传出，这其实是陆川等人最担心的。 晚上11点多，村里人早都睡觉了，但是狗没有睡。 有陌生人进入，狗的警觉性很高。 不过陆川等人准备了投喂麻醉药，能够解决目标人物家里的狗。 陆川等人是从远处下的直升飞机，进村之后按照事先画好的地图直奔自己的目标任物而去。 根据村里现人所说，王二虎家里买的女人是五年前来的。 今天是星期三，听说她应该在左边厢房王老虎的房间里睡。 黑暗中陆川带着夜视仪看得非常清楚，身子轻巧迅速。 很少能见到大片的平整土地。 葫芦村虽然有几百户人家，上千口人，但是村子闭塞，每家每户什么情况大家都很清楚。 王二虎家已经在视线范围内。 陆川穿梭在房间与房间的夹道之间，迅速前进。 王二虎家在村子里的最中央的地方，所以想要到达王二虎家，必须要经过好多村子里其他住户。 然后轮流，星期天则在柴房里边。 他有系统奖励的格斗技能，身体协调性很好，速度又快。 汪！ 陆川靠近后，已经有狗叫声传出来。 村子里面地形比较复杂，所有的房子都是依山而建。 村子里没有人家亮灯。 王二虎的事情，更是全村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是每次都被抓回来，逃跑一次被打个半死，后来就不再跑了。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已经到了预定的地点。 刚开始的时候，性格泼辣，逃跑了好几次。 星期一人在王大虎那，星期二则在王二虎那边，星期三在王老虎。 他家是有狗的。 但是陆川知道，主人不可能正因为狗叫就出来查看。 摸到墙根底下，陆川从战术背包里掏出一个肉包子。 隔着墙扔了进去。 等了一会，陆川再往里边扔了一个小石子，没有动静。 成功了！ 陆川看了看一米多高的围墙，原地起跳就爬了上去。 借助夜视仪，陆川很清楚地看到一条狗躺在院子里边。 麻药起作用了。 狗的危机解决了，现在才到关键时刻。 左侧厢房，陆川轻巧的靠近，他没敢直接动房门，如果里边反锁，一时半会弄不开。 掏出准备好的乙醚喷雾，陆川先去了隔壁的正房，里面有呼噜声传来。 王二虎家有七口人。 除了三个儿子，还有父母在，以及两个小孩。 正房和东侧厢房都有呼噜声传来。 陆川矮身从门缝里把乙醚喷雾喷进去。 他们准备的乙醚喷雾量足够大。 虽然混合在空气当中的移民无法致人完全昏迷，但是能够影响其意志。 会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半昏迷状态。 除了左边厢房之外，陆川陆续在正房和右侧厢房喷完乙醚，听到了更大的呼噜声。
问题应该不大。 根据事先指定好的策略，就是能够隐蔽救人，就一定要隐蔽。 避免发生直接冲突。 左厢房，陆川轻轻推了房门，果然没有反应，里边反锁了。 这样在陆川等人做预案之中。 房门反锁，就用专用工具打开。 葫芦村位置偏僻，这边所谓的繁琐房门就是木栓横叉。 村里没有什么机械锁之类的东西。 陆川从战术背包里取出一个特制的软钩，从房门的空隙里伸进去，来回试探几下，勾住了一个坚硬东西。 来回微微用力，门栓一点点发生移动…… 咔哒。 清脆的响声传来，门自动打开了。 咯吱。 老旧的木门门轴发出刺耳的磨擦声，屋内的呼噜声骤然中断。 “谁……” 内屋，被子拱起，嘶哑的男声迷迷糊糊的发出。 陆川迅速窜进房间内，乙醚喷雾狂喷。 还没有清醒过来的男人，软软的躺下。 旁边的女人早就醒了，但是并没有出声，只是在黑暗中静静的看着陆川模糊的影子。 夜视仪中，陆川看清楚了对方的表情。 木讷，没有丝毫生气。 “我是警察！” 警察？！ 女的听到陆川说自己是警察，一下子僵硬在那。 “跟我走！” 这个时候，陆川才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活了过来。 她猛的扑到陆川的身上，眼泪如瀑布一般，浸透了陆川作战服。 接着，不用陆川吩咐，胡乱穿上衣服，麻溜的下地。 过程中，她强忍着声音，迅速的跟上陆川，不过路过厨房的时候，女人突然抓起了什么，突然转身冲进内屋。 陆川眼见是一把菜刀，赶紧过去阻拦。 碰！ 菜刀狠狠的劈砍在床沿上，距离王老虎的脖子只有一寸！ 女人被阻拦，还想再砍。 菜刀被陆川夺下：“先出去！” “机会就这一次！” 对自由的渴望战胜了女人对王老虎的报复。 跟上陆川迅速离开。 就在陆川这边得手的时候，其他四处地方也在行动。 张辉这边的目标是是一个被拐卖的孩子。 他和另外一个营救孩子刑警队员一样，采取的都是直接把乙醚喷雾大量喷洒到空气中。 孩子只有六七岁，稍微昏迷后抱起来就能跑。 没有昏迷反而会哭闹。 这两处的行动比较顺利，甚至这两家都没有狗。 但是，另外两个行动地点，却没有想象的顺利。 陈阳这边营救的被拐女子，是在猪圈里发现的。 人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陈阳没办法只能迷晕她，背着出来。 另一边一个叫曹兵的当地刑警，在救人的时候被发现了。 “快来人啊！” “有人进村里偷人了！” “快来人啊！” 刺耳尖叫的声音划破夜空，不少人家灯亮了起来。 砰！ 陆川带着女人奔跑，突然脚步一顿，枪声！ 开枪了！ 而且就在陆川前面不到三百米的院子里。 “坏了，是曹兵！” 第816章 我来断后 所有人营救的对象都是陆川亲自安排的。 难度最大的是陆川自己营救的对象王二虎家壮劳力多，而且邻居也多，并且他们的房子还在村子里最中央的位置。 家里有狗，暴露的风险最大，需要营救的路程最长。 曹兵的营救任务相对来讲需要简单一些。 被管人员居住的家里面只有三口人。 被拐人员，男人和一个孩子。 隔壁只有一户人家，是男人的父母在居住。 两户人家虽然是儿子父母，但是算邻居，中间有低矮的院墙，实际上已经分家了。 原本曹斌营救的任务也比较顺利，这家人没养狗，曹兵翻墙进入之后，发现房门都没锁。 里边的呼噜声震天，曹兵进去的时候，男人、女人、孩子都没醒。 只是在自己孩子脸上亲了两口，就穿上衣服跟着曹兵离开。 女人喊声惊动了屋子里的老汉，对方出来后，抓起墙角的搞头越过矮墙劈头盖脸的就朝曹兵砍了过来。 曹兵看到陆川，紧张的心里微微放下。 危机时刻，曹兵视力终于恢复，一个翻身躲了过去。 打开喷雾后，曹兵将女人唤醒，道明了自己警察的身份。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再次对峙，否则的话谁也走不了。 曹兵也不是新兵蛋子，这种时候只能果断出手。 陆川把自己营救的女人交给曹兵。 护着女人，一步一步退后离开了院子。 “陆队！” “不要动！你们拐卖人口已经犯法了，再动我就开枪了！” 对方还提着手电筒，一下子看的清清楚楚。 曹兵身上穿着作战服，还带着夜视仪，被对方的手电晃得眼睛都短暂失明了。 这个女人倒是没有像陆川那边的那么激动，也没有抄起菜刀。 但是老头穷追不舍，还要继续追砍。 曹兵可以鸣枪示警吓住对面的老汉，但是他总不能真的开枪射击。 正好，看到了远处奔跑过来的陆川。 “带上她们快走！” 曹兵鸣枪示警，才让老头的动作缓了下来。 但是，谁也没想到，两人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隔壁男人的母亲出来撒尿。 刚刚老傅的呼喊声和曹兵的枪声已经惊醒了很多村民陆川过来的时候，身后已经有不少人推开院门。 “赶快撤退！” “我要来不及，不要等我！” 曹兵这个时候没有选择，听陆川的话，带着两个女人赶紧跑。 身后，已经有十来个人打着手电出来。 如果陆川不留下来断后，他们带着两个女人肯定跑不过后边的村民。 到时候如果人越聚越多，那就真的是谁也跑不了了。 所以，陆川是真的要留下来断后。 砰！ 一拳，撂倒了追过来的老汉。 陆川虽然不能开枪，但是能动手！ 对方手里高头，挥舞的利害，可哪里是陆川的对手。 “杀人了！” “警察杀人了啊！” “老少爷们，他们杀人了啊！” 老妇看到自己老板被击倒，哭天抢地的喊。 陆川皱眉，他本想解释，可是最终没有开口。 他虽然仅仅只是把老汉急晕，但人毕竟是倒地了，周围的人黑灯瞎火的也看不那么清。 解释是没有用的。 这个时候，你越解释，他们反而以为你越怕他们。
“他就一根，咱们一起上，就不信弄不住他！” 有人喊出声，周围已经围了十几个村民，各个手里拿着搞头，木棒。 有三个年轻一点的人，一听有人喊挥舞着搞头就冲了上来。 陆川掏出随身的伸缩棍，下手也是不留情。 啪！ 抽在一个冲的最快的人的脑袋上，登时头破血流。 “大家听着我是警察，这次来是为了解救被拐卖的妇女儿童！” “你们现在聚众阻拦，属于违法！” “谁要再听他们蛊惑，我就不客气了！” 村民当然知道陆川是警察。 可是他们也不是没有跟警察对峙过。 最终不还是灰溜溜的离开了。 虽然今天这个警察有点不一样，但他们就不相信他真敢下杀手。 所以几个青壮年眼神里边并没有畏惧，挥舞着镐头木棒继续冲了上来。 甚至还有些人打算绕过陆川去追击曹兵他们。 这时候，曹兵才跑出去不到一百米，很容易就能追上。 陆川见自己的警告没有作用，闷头上去就是一顿打。 几个壮年仗着年轻体力好，但是哪里是陆川对手。 陆川的伸缩警棍对着几人的关节一顿乱敲。 一下子就能让一个人失去战斗力。 砰！ 捡起地上的搞头，一下子扔飞出去，绊倒了一个要追曹兵的村民。 陆川这次不再隐忍，而是主动出击。 有系统奖励的格斗技能在手，这帮村民属实是乌合之众。 这也是陆川敢于留下来断后的最终原因。 凭他的身手，二三十个村民根本无法近他的身，所以他能够留下来断后给曹林他们的车队争取最后的时间。 而且，他也不怕直升飞机离开。 他一个人走山路没有一点负担。 村民想要追上他，根本不可能。 而只要出了山里，到了乡上，来多少人抓多少人！ 随着陆川主动出击，很快三五个人就被陆川撂倒。 这些村民见状也渐渐产生了恐惧的情绪，开始后退。 他们之所以敢拦截警察，或者是跟警察对峙，最大的倚仗就是知道警察不可能执法犯法伤他们。 可是这个警察不一样，上来下手极重，已经有十几个村民躺在地上哀嚎了。 “老李头没死！” 突然有人喊到老李头没死，原来刚刚被秦陆川击倒的老汉此刻恍恍惚惚的站了起来。 “没死？” “警察没杀人啊？” 似乎是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 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着。 只有老李头的媳妇，大声哭喊。 “我家媳妇被抢走了啊。” “老少爷们，花的几万块买的媳妇，被抢走了啊，你们快上啊……” 伤个屁啊。 村民只是憨，不是傻。 这个警察身手厉害，十几个人都近不了身。 谁上去不都是挨揍？ 地上的几个手脚都被打折了吧。 再说，又不是自己家的儿媳妇被抢了。 轰隆隆！ 远处，直升机刺破黑暗，陆川松了一口气。 直升机来了，他们就能安全撤离。 “谁在敢跟上来，腿打折！” 陆川扫视一圈，看没人上前，最终也转身离开。 第817章 青州郑虎 谢谢葫芦村的村民们并不傻，他们只是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 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不了解人性。 面对不敢动手的几十名警察和一名敢动手的一名警察，他们知道该怎么选择。 毕竟葫芦村里边也并不是家家都有拐卖人口。 娶媳妇儿的只是王大虎等几家，人家跟其他人说到底又有什么关系呢？ 人贩子的要价并不低，并不是每家都能卖上人的。 而且也不一定有钱了就有人送过来。 陆川身后的小广场上两架直升机轰鸣而来，其中一架已经接上人离开。 陆川刚刚的行为，让村民们只敢远远的围着，或者说是看热闹。 但是并没有人敢再次冲上来。 三名大人，两名孩子，都需要联系他们的家属。 轰鸣声中，第二架直升机离开了葫芦村。 有的时候解救被拐卖人员，后续工作其实更难完成。 另外，还有那个李三。 张海燕的案子还不算完。 人虽然救回来了，但是后续的工作更多。 好在这两个孩子都是张海燕送到村里的，那边已经交待了孩子是从哪里拐过来的。 首先是三名被拐卖的成年人，交给黄城县刑侦支队这边处理。 那是他们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东西。 “后续的营救行动依然由我们来主导参与。” 而且，直升机螺旋桨带来的巨大风压，让人无法靠近。 大人还好一点，尤其是年幼的孩子，被拐卖的时候他们可能不记事，但是被解救出来之后，还不知道他们是从哪拐卖来的。 这三名被拐的成年人在黄城县刑侦支队这边都是知道她们具体身份的，而且也知道她们被拐卖并且采取过行动，只不过当时失败了 两个孩子就由陆川这边的人接手。 “这边的工作分两不走。” 黄城县。 包括QZ市和黑山那边都是这两个人在活动。 所以陆川这边接下来还有其他工作需要部署，还有几个孩子需要营救。 青州市这边被拐卖人口基本上就是李三和张海燕两个人带过来的。 救援行动结束。 陆川只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他自己有钱能把直升机弄过来，其他人可没这么大的便利。 除了葫芦村，隔壁村子也有。 地方上有直升机的，一般就是部队。 但是也不是所有的部队都有直升机。 青州的就没有。 一般也就是省会或者特殊的地方。 所以，陈阳他们当时求援都没地方。 关键是，他们当时也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而且就算想到了，按照今天行动的结果来看，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这种办法是有很大风险的。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陆川那样，有那么好的身手。几十个村民都无法晋升。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陈阳对陆川的行动方案并不是特别赞成。 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派人潜入过村村子里面，但是都失败了。 这次没想到的是，陆川这么刚。 葫芦村的事情也没有完全解决。 拐卖人口，不是说人找到了就完事了。
人贩子有罪，卖人的更有罪。 而且涉嫌的罪名非常多，比如强奸罪，非法拘禁罪，虐待罪等等等等。 另外，也并不是只有男性当事人一个人有罪。 他的亲属，帮凶一样要绳之以法。 如果这些人不被抓起来，不被处理，不接受法律的制裁，那这种风气在一个地方就永远会持续下去。 所以后边的工作其实更多人解救出来只是第1步，找到他的家人把人送回去，对犯罪嫌疑人进行惩处，这还是更重要的。 “陈队，有关葫芦村犯罪嫌疑人的抓捕可能还是你们这边得费心。” “陆队客气了，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葫芦村本来就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发生了这样的事，抓人本身就是黄城县刑警大队的职责。 原来之所以没抓，一方面是有人质的存在，另一方面是那个村子不好进出。 但现在好了，人已经救出来了，这边的警方没有顾忌，只要等他们人出来，那就实施抓捕。 这些人总不可能一辈子待在村子里。 总要到镇上采购物资。 第二天晚上，陆川等人再次行动。 葫芦村隔壁，还有一个张海燕拐卖的小孩。 这一次顺利的解救完毕。 不仅如此，这一次陆川和张惠两个人动手，不仅把孩子救出来了，而且把满孩子的犯罪嫌疑人也一起带出了村子。 葫芦村的情况特殊，涉及被解救人员多。 所以，陆川定下的策略是速战速决。 隔壁村子不一样。 这个村子里的人和警方并没有发生过对峙的情况。 主要原因是这个村子为葫芦村，后边比葫芦村还要封闭，想要进入这个村子就要路过葫芦村。 警方连葫芦村的事都没搞定，自然不可能越过去到隔壁的村子。 但是有了直升飞机不一样，直接就可以飞过去。 黄城县这边善后的工作，陆川交给了黄城县刑警大队。 他们这边马不停蹄的，还要赶往黑山。 “辉哥，这次咱们兵分两路。” “黑山那边的情况相对来讲不那么复杂，可能一天到两天就能够执行完任务。” 陆川已经事先联系了黑山那边那边倒没有什么村民敢和警方对峙。 张海燕拐卖过去的孩子，完全是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 所以，从解救的角度来讲，问题不大。 白水县公安局那边已经取得了联系，对方也正在做一些调查准备工作。 “你这边推进出生证的案子。” “青州那个郑虎，不好抓。” 根据钱三交代，郑虎这个人非常谨慎。 即便是他和政府交易过多次，是他最早就发展的下线之一，想要联系对方也要等半个月的时间。 “钱三这边留给你，我去黑山那边把案子办完，然后回头过来找你。” “好，那我在青州等你。” 黑山那边的案情确实要简单一些。 过去把孩子救出来，把人给抓了就行了。 剩下的事情，不那么麻烦。 关键是青州的郑虎。 这个人神出鬼没，不好对付。 第818章 陌生车辆，自投罗网 一方面是不太容易抓到其具体行踪，另一方面是谁也不知道他手里到底有多少张出生证。 还有他手下到底有多少下线，谁也不知道。 还有钱三口中提到的李三。 这个人也要抓。 可是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人在哪。 只有钱三提供的画像。 不过好在对方在远方打印店那边留下了不少线索。 皇城县的远方打印店在众人将孩子营救出来之后，由黄城县刑侦支队那边进行了查封。 李三贩卖的孩子也有了下落。 一共三个，其中一个就在黄城县。 破案这种东西还是按照属地管理来捋顺比较好。 至于李三的抓捕，陆川也交给了那边。 只不过在远方打印店发现了对方的监控录相，所以想要抓捕的话，应该来说不是特别困难。 按照钱三所说，郑虎这个行踪诡秘，生性多疑。 相关的解救任务，就由黄城县刑侦支队完成。 “张队，您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警察工作。” 所以有的时候把案子分解开，可能更好一些。 毕竟是发生在黄城县的案子。 钱三这个人，不能完全相信。 阴沟里翻船的事儿，那是小孩子干的，张辉对钱三的看管管非常严格。 “我明白，只有把郑虎抓住，我才能带罪立功，这一点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耍花样，郑虎跟我又没什么关系，他又不大可能带我跑。” 所以，几人返回了西沟乡，守株待兔。 他们每次交易都是郑虎上门，把东西送给他。 小超市里依然是生意不错。 陆川这边前往黑山解救人的时候，张辉没有带着钱三去青州，反而回到了西沟乡。 除了联系郑虎那次，钱三没有接触过任何通信设备。 黄城县刑侦支队要是能把这件事办起来，也算是大功一件。 否则的话抓到李三可能还牵扯出其他的案子，那陆川这边是不是还要继续跟下去呢？ 当然陆川其实也可以亲自跟进这个案子。 张辉成了里边的一个搬货的伙计。 还有两个在郊区。 前三说的真诚，但是谁也不知道他说的话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 陆川那边关于黑山的案子已经结了，人都已经送回去了，后续的案子就是孩子和亲人相认，陆川已经交给了刑警大队那边的人操作。 他自己也已经从黑山赶来了西沟乡。 而时间已经过去了5天。 结果那个郑虎自从第一天接了电话后，再没有反应。 “陆主任，这小子会不会耍什么花样？” 张辉带来的人都是刑侦支队一组的人，还是习惯叫陆川陆主任。 旅馆里，几个人点了当地挺有特色的土鸡炖蘑菇，让人送了过来吃。 陆川和张辉他们一行10来个人，如果一同出现在西沟乡的话，肯定比较扎眼。 所以几个人除了在前三超市盯着对方的值班人员之外，其他人员没有事情的话，都在镇上的一个小旅馆里面不出去。 即便吃饭，也是让人送过来。 根据张惠所推断，那个政府不一定是真的半个月后才会从青州过来。
也有可能对方，在接到前三的交易需求之后，提前一段时间来西沟乡。 暗中观察一段，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动，如果没有的话进行交易，如果有的话，对方立马脚底抹油逃跑。 “应该不会，两个人只是交易关系，前三现在被抓被判刑是一定的，那他争取积极立功，是说得过去的。” “帮助郑虎，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等等吧，而且乡里面咱们也做了一些部署，问题应该不大。” 郑虎就算再谨慎小心狡猾，他也只是一个人 对方就算提前来到西沟乡观察钱三有没有问题，也不过就是到店门口看一看。 或者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过。 当天抓捕钱三的时候，本来动静就比较小，而且为了以防万一，陆川和张辉已经跟乡镇上派出所打了招呼。 加上当地的黄城县陈阳那边的关系，这边的乡长等一些领导也知道。 有外地的警察在这办案子。 所以，前三超市周围的一些商铺都被这些人特意关照过，如果有人询问的话立即报警！ 西沟乡地处偏僻政府，如果真的来到了这个地方，只要他露出了一点马脚，想要抓到对方太简单了。 这里本身就是一个口袋。 进出的公路只有一条。 一般乡上的居民出血都是乘坐公共汽车。 一天一班，从西沟乡发往黄城县，早上出发，下午再回来。 对方如果来的话，要么乘坐这趟班车，要么就是自己开车过来。 可西沟乡这么偏僻的地方，出现一辆陌生的汽车，太容易被发现了。 就这样，陆川等人在西沟乡又待了三天，就是钱三给郑虎打电话的第八天。 “陆队长！” 下午三点多，西沟乡派出所所长赵俊成的电话打过来。 “刚刚有人打电话，说看到一个青州车牌的车子进了乡里。” “在王家食府停下了。” 陌生车辆？ “要不要过去看看？” 这几天可以说整个西沟乡都是草木皆兵。 但是时间过去了好几天，西沟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除了陆川等人，一个外来人都没有。 现在来了一个陌生车辆？ “走，过去看看！” 根据钱三的描述，有关郑虎的画像已经发给了西沟乡里边所有商铺的老板。 王家食府，是西沟乡最高档的饭店，一层三间平房。 陆川等人吃的土鸡炖蘑菇，就是王家食府做的，味道非常正宗。 西沟乡并不大，一条街东西也不过两千米。 陆川等人居住的唯一的旅店，距离王家食府只有三分钟的步行路程。 几个人到达王家食府的时候，陆川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院子里边的挂着青州牌照的车辆。 “赵所！应该就是他！” 外边，老板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了。 “这个人我有过印象，以前好像来过，在我们家吃过好几次饭，刚来的时候还跟我打听香香最近发没发生什么事。” 王家食府没有服务员。 老板本身就是大厨、服务员、收银…… 第819章 狡猾谨慎的郑虎 “人呢？” 派出所所长问道。 “里边，正准备吃饭呢，跟我要了个小鸡炖蘑菇，我从后厨后门出来的。” 老板看到这个车后，对方下车就进了饭店。 和老板打了一声招呼，聊了两句，要了个土鸡炖蘑菇。 老板这边装做做饭，出去就打了个电话。 陆川和张辉没有直接进院子。 “辉哥，你这边带两个人从厨房后门进去，我从正门进去咱们前后夹击，别让对方跑了。” 陆川还是比较谨慎。 这个郑虎提前这么长时间来西沟乡这块探底，而且每次都这样，说明对方的性格极其谨慎小心。 好在黄城县西沟乡这边地处偏僻。 这10天半个月里，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甄别下线是不是出事了。 所有的下线约他见面的时候他都不会立即出现，最起码要等上10天半个月之后才会进行交易。 他以前有五六个下线，都被警察给抓了。 而只要一有风吹草动，郑虎就会逃之夭夭。 他会提前六七天过来。 整个乡里面也就这么几口人，他来过好多次，哪家超市哪家饭店哪家旅馆，他都很熟悉。 结果，陆川猜对了。 但是为什么每次警察都抓不到他。 钱三虽然和他合作过多次，但是不代表钱三就不可能出卖自己。 一个人长期在一个地方生活，如果突然被抓或者是出现了什么异常情况，周围的人肯定能知道一点。 郑虎干这个买卖，这么多年以来不是没有过危机。 这一次也不例外。 干他们这行的，时刻都有走在悬崖边缘。 陆川不能大意。 就是因为郑虎每次交易都格外小心谨慎。 一般情况下郑虎都是在下线工作生活的地方进行交易。 而且假如他是郑虎.的话，饭店老板进后厨炒菜肯定有声音，但这么长时间没有反应，会不会起疑心？ 坐在饭店里的郑虎，并没有放松戒心。 暗中观察，询问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一次的安全并不能代表每次都安全，过去的安全也不能够保证现在或者是将来安全。 所以，对于郑虎来说，西沟乡是他认为最容易开展前期工作的地方。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警方早就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来。 郑虎有一点考虑的不错，西沟乡地处偏僻人员少，调查情况的话非常容易 但是有利就有弊，他也忽略了一点，这个地方只要他进来了，那想出去就没那么简单容易了。 刚刚，郑虎跟老板要了小鸡炖蘑菇，是他每次来西沟乡都必须吃的特色。 老板本身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但是对方进了后厨之后半天都没有声音。 王家食府，叫的名字敞亮，其实就三间平房。 后厨炒菜，前边听的清清楚楚。 这次却这么安静！ 郑虎感觉不对劲！ 起身就去后厨看了看，结果老板根本不在。 郑虎发现不对劲的时间其实很及时。 奈何，西沟乡真的太小了。 老板出去打电话通知派出所，到陆川他们从旅馆那边出来，前后也就是三分多钟不到5分钟的样子。 郑虎发现不对劲，就想开车离开。 但是从窗户那边，隐约看到有几个人过来。 不好！
郑虎果断放弃开车逃跑，立即窜进了后门打算进山离开。 “站住！” 张辉没想到对方竟然发现了问题。 他带着几个人去后门的时候，正好看到郑虎跑出来。 郑虎脸色巨变，我草了一句，拔腿就跑！ “追！” 前面的陆川听到张辉那边的喊声，立即加快了步伐，从前门进去，果断追击。 “站住！” “再不好我就开枪了！” 前面的郑虎根本不听，闷头就是跑。 干他这行的，连特么人性都没有，哪管你开不开枪？ 但是，郑虎跑的再快，还能快过陆川？ 从前门追过来的陆川虽然慢了，张辉等人几十米远，可是追起来的时候没有几个呼吸，就超过了张辉。 系统可不是盖的。 陆川身体素质远超正常人，不过十几个呼吸，就已经追到了郑虎身后。 他么的！ 还是大意了。 郑虎一边跑，一边后悔。 他车里有狠家伙。 只不过，没有带在身上。 否则的话，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感觉到身后的人越追越近，郑虎一个反身一脚踹出去！ 对方要不是来这个急停陆川可能还要费点劲儿追上对方，可是竟然想跟自己缠斗，那不扯淡吗？ 陆川闪电般侧身，右拳间不容发的时候狠狠砸下。 郑虎脸颊上挨了一拳，顿时感到眼冒金星。 陆川得理不饶人，侧身的功夫已经停了下来，转身一个扫堂腿 普通！ 郑虎就被撂倒了。 陆川擒拿上压，单腿压住郑虎，让其整个人趴在地上双手背负过来之后咔嚓手铐就弄上了。 张辉等人赶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收拾好了。 “我草……呼呼呼……这小子还挺能跑……” 当然能跑，但并不是说郑虎的身体有多好。 而是他知道自己一旦被抓就面临着什么，所以那一刻逃跑的时候远比追击他的警察要拼命的多。 “这家伙真特么谨慎小心……我们过去也就三五分钟吧，他就跑了？” 有队员说话。 “叫什么！” 陆川呼吸也很剧烈。 刚刚在跑过去的200米距离陆川也是全力奔跑。 否则的话，远一点就是山林。 这家伙进入后，就不像刚刚那么好抓了。 地上的郑虎没说话，只是喘着粗气。 他全力奔跑，刚刚跑的时候，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被按在了地上，感觉自己的肺都快炸了。 面对张辉的提问，他什么也不说，但是眼神死死的盯着陆川。 栽了…… 这下，彻底完了！ 自己干了什么事情政府自己最清楚，就他干的这些事绝对是判死刑，想都不用想。 这么多年来，除了他自己，鬼知道他买了多少出生证。 “嘿嘿……” 喘息了半天，郑虎才终于回过神。 “我还是大意了，车上的东西没带在身上，否则……嘿嘿……” 郑虎看着陆川，觉得自己就算自己这次跑不了，可如果那把枪一直带在身上，怎么样能让他们付出点代价！ “就你，我要是有东西在身上，我刚才回事儿就是一子弹给你！” 第820章 我有个一等功的孙子，你们有吗 郑虎说的没错。 陆川和张惠在他的车上确实收到了一把土制手枪。 还有二十发子弹。 两人对视一眼，如果郑虎时刻把土枪带在身上的话，想抓他真没这么容易。 这孙子不仅狠，而且警觉性极高。 怪不得嚣张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人抓到他，确实有两下子。 但是抓住郑虎之后不代表这个案子就完了，相反抓住郑虎之后，他下面的那些线索才是最重要的。 陆川和张辉这边打算通过政府把他下线，一条一条挖出来，进而找到，例如张海燕李三这些人贩子。 彻底打掉这个犯罪链条。 西沟乡派出所。 派出所外。 旅游？ “他这个人很聪明，很谨慎小心，对自己犯的什么罪，他自己也很清楚。” 张辉冷笑：“谁家正常人旅游带着手枪，还有你身上的九张出生证是怎么回事儿？” “这家伙什么都不说，要死不交待怎么办？” 张辉听了，最后点点头。 张惠和陆川这边对郑虎进行了就地审讯。 “这样的话他不会把自己犯下的罪或者是掌握的情况全部交代，一定会慢慢慢慢往出吐露的。” 但是对方嘴硬的很，咬死什么都不说。 后续的工作可不少。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就是来这旅游的。” “实在不行，先带回去。” 而且现在抓获的这些人，营救出来的被拐人员，也还需要安置。 陆川觉得这个案子不能急。 “根据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郑虎手里犯的事估计能判死刑了。” 张辉正在跟陆川商量，接下来怎么审讯或者是撬开郑虎的嘴。 “啊哪个啊……捡的……” “所以，现在对他来说，多活一天是一天。” 张辉…… “在西沟乡这边不是回事儿，先带回咱们海州市，然后再继续侦办后续的案子吧。” 这件案子确实不能着急。 另外他们还要到青州去搜查政府的住所。 还要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海州市妇幼保健医院的出生证丢失案的背后主谋。 回去还有和在案人员进行指认。 这一次陆川和张惠出差的时间比较长，前前后后差不多有10来天的时间。 但是取得的战果也很辉煌。 相关的案件材料已经由海州市公安局通报了青州和黑山。 鉴于这些案子涉及人员多，覆盖面比较广，而且时间历史跨度比较长，三家公安局最终决定成立一个专门调查组。 张辉这边和陆川这边就把相关的案件、材料都移交过去了。 可以预见的是这个调查组应该会延续一段时间，可能不是一年两年都能够解散的。 海州市刑侦支队。 秦勇笑的合不拢嘴。 妇幼医院出生证丢失案，经过在案人员指认，背后的最终黑手确实就是这个郑虎。 他出卖的出生证编号也能证实这一点。 都市政府的家里也起获了剩余的被盗出生证。 起码从出生证被盗这个案子来说，刑侦支队只间圆满完成的任务。 “陆川，还的是你啊！” 秦勇亲自给陆川倒了茶水。 这次案件的前因后果，秦勇已经了解了。 要不是陆川那边追踪的拐卖案，有了实质性进展，这个出生证的案子估计也破不了。
“巧了，正好这两个案子关联。” 陆川也没想到。 妇幼保健医院出生证被盗的这个案子还是他帮的忙，发现了嫌疑人盗取出生证的手段，并最终抓到了对方。 但是当时对方因为是被利用，所以最终出生证还是没有找到。 原本陆川还以为这个案子可能要悬了。 没想到，跟自己侦办的拐卖案有关联。 “哈哈，总之，这次多亏你！” “今天早上开会的时候，江国局长还专门提了这几个案子，说要给你们刑警大队和咱们刑侦支队这边请功。” “还有，等会别走，晚上我叫上老刘几个人，咱们支队聚一聚。” 案子破了，皆大欢喜。 “收到秦队。” 后续的一段时间，日子比较平静。 陆川转眼到了刑警大队挂职刑警大队长已经有半年了。 “下个月初八是黄辰吉日，婚礼就订在下个月初八！” 陆川母亲已经找人算过了。 下个月初八的日子最好。 “小沈，你意见怎么样？” 沈妍乖巧的摇摇头，她没什么意见。 两人今天已经扯了结婚证，什么时候办婚礼都行。 至于陆川的意见…… 陆母根本没问。 娶媳妇有什么意见？ 至于两个人的婚房也已经安排好了，在晨光小区里面专门划给了陆川一栋别墅。 陆家，不是结婚了就能在小区给独栋别墅的。 有不少都是跟父母住在一起。 这一辈，陆川是第一个有自己别墅的。 这也代表着，陆家家谱上，他能独开一枝。 用陆川爷爷的说法，一等功功臣不开一支……谁开？ 现在，晨光小区大门，重新改造了一下。 小区大门整体往右挪了一点，而在原来的位置上有一个政府在这建的牌子。 上面写着： “一等功臣之家” 如果不是陆川阻止，陆川爷爷都打算把这玩意搬到公司去。 以前，陆家居住的别墅小区就是附近所有人都羡慕的存在。 路过的人，都想看一眼。 现在，那不是羡慕了。 都成了瞻仰了。 一等功臣之家，这要在古代，那就是文官得下轿，武官得下马的地方。 扬名声，显父母，光于前，裕于后。 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陆川爷爷感觉自己创下这么大的强盛集团，似乎都不如生了这么一个孙子有成就感。 以前生意场上的人敬重强盛集团，是因为人家有钱。 现在，不仅是更有钱了。 陆家人也有朋友啊。 陆川爷爷现在出去参加朋友聚会，那感觉不一样啊。 大家都有钱，可我有一个一等功的孙子，你们有吗？ 有个屁。 扎心…… 这优越感就出来了。 当然，出去显摆的也不仅是陆川爷爷一个人。 陆遥以前的微信头像，那是自己开跑车的照片。 现在换了。 陆遥正儿八经的站在一等功臣之家的牌子旁，照了一张合影。 以前陆遥看大门，现在看一等功臣之家的牌子。 第821章 烧炭自杀 刑警大队。 “有一个？” 陆川看着资料有些疑惑。 最近这一段时间，已经有三个烧炭自杀的报告了。 陈江点点头：“是有点奇怪，连续三个，而且自杀方式都一样。” “以前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海州市人口众多，每年都有不少自杀案例。 跳楼的，吃药的，上吊的，跳河的，各种方式都有。 但是，烧炭自杀…… 说真的，不多。 但是，为什么三起自杀案都是采取同样的自杀方式。 “死者的家属过来了吗？” “我们在现场也没有发现他杀的痕迹。” 张峰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监控：“死者是昨天晚上8点开车来到停车场的。” “应该不会，两个人分手大概有一年多时间了，而且因为这个自杀……” “这个人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已经看过了，确定是一氧化碳中毒死亡。” “他自己从后备箱里拿出的木炭，烧着之后放在了副驾驶，然后自己就坐进了车里面。” 梁娟？ “他家里有两个孩子，儿子在外地，女儿在海州市生活，但是没有跟死者住在一起。” 陆川听了汇报，眉头并没有放松。 “这个我们这边没有做详细的调查，但听死者的女儿说，这个梁娟和死者王刚曾经交往过。” “其他人？” “张所，你好。” “原本两人是结准备结婚的，但是他们儿子和女儿都反对，所以这件事就最终没有成。” 陆川上班这几年并没有听过有人烧炭自杀。 “陆队！” “死者叫王刚，68岁，是北海发电厂的退休职工，妻子早年因病去世。” “整个过程没有外人在。” 派出所的所长听说陆川要来，刚刚离开半路又折返回来。 陆川到这边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处理完了。 “但是死者并没有把自己的房子遗留给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而是把他送给了其他人。” “刚刚已经来过了，死者儿子在外地没赶回来，女儿过来签字。” 过程听起来确实没问题。 “有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陆川还是有些疑惑。 “老人自杀和这件事有关？” 比较简单的一起自杀案件。 “对，一个叫梁娟的女人。” 另外就是三个人的身份。 而且短时间内连续三个人…… “妻子没来？” “法医检查的时候也确定了，死者确实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报警的是大厦的保安，他们在巡逻的时候发现的，在车里边我们发现死者的遗嘱。” 张峰接着汇报死者的情况。 “走，去现场看看。” 西洲大厦停车场。 “法医看过了吗？” “单身，妻子死了二十年了。” 张峰了解的情况比较多，汇报的也比较详细。 “而且，周围有监控，确实是自杀。” 张峰摇摇头：“这个可能，王刚这个人以前是北海发电厂的总经理。” “他本人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官职也比较大，退休后他的退休工资非常高，因为这个事儿自杀……” “不太可能吧？” “行，张所，谢谢，最近连续发生了三起类似的烧炭自杀案件。”
“怕里边有什么问题，所以过来问问。” “三起？” 张峰愣了愣，这个事情他还真不知道。 人命这种事情，巧合实际上是很少的。 “都在进期？” “最近半个月。” “那……确实该查查。” “陆队，我这边您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肯定全力配合好。” “好，谢谢，那我们先撤，去其他两个自杀案那边看下。” 两人离开后。 警车内。 “陆队，这个人自杀的原因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陈江刚刚一直在现场，虽然没说话，但是张峰说的他都听到了。 “你觉得哪有问题？” “年龄和职业。” 陈江肯定答复：“对方刚刚68岁。，才退休七八年的时间。” “而且他生前的职位比较高，退休工资也很高。” “另外死者的车是奔驰今年的新款。” “一个不缺钱，又有时间的人，为什么自杀？” “先不说他这种，就说我们等到了退休之后，肯定是想出去转一转看一看走一走。” “应该说是正式处于享受人生的时候，可是对方竟然自杀，这点怎么感觉说不通呢？” 对！ 陆川也觉得说不通。 “另一个在华光街派出所吧？” “嗯，直接过去吗？” “对，直接过去。” 半个小时后。 陆川拿到了案件的相关资料。 几个月没见，所长黄建民还是老样子。 “陆队，当时的东西都在这了。” 因为是自杀案件，当时检查之后没有他杀的痕迹，所以派出所这边开具了死亡证明之后，人就拉去火化了。 派出所这边也并没有过多的资料存留。 但当时这件事情黄建民亲自去过，所以对当时的情况也比较清楚。 “死者叫赵军，66岁，退休之前是咱们高新区税务局的一个副局长。” “这个人我还认识，当年他没退休的时候跟他吃过饭。” “可惜，死了。” 听到这，陆川一愣。 上一个王刚是北海发电厂的总经理退休。 现在又来一个高新区税务局的副局长退休。 “黄所，这个人的家庭情况你了解吗？” “知道一点儿，赵军是早年丧偶，这么多年自己抚养着一个孩子。” “后来孩子也进了税务系统。” “他后来一直没有结婚？” “应该没有，我们查了他的户籍信息，丧偶。” “对了，我们在他死的车里面发现了一封遗书。” “奇怪的是他没把房子留给女儿，而是给了一个外人。” “外人？” 陆川和陈江一愣。 王刚的房子，也给了一个外人。 “是，一个女的，叫梁……什么，我有点想不起来……” 陈江脸色骤变：“梁娟？！” “对对，就是这个梁娟……嗯？你咋知道的？” 我咋知道的？ 陈江苦笑。 我刚刚知道的。 “黄所，咱们海州市这个月已经连续发生了三起烧炭自杀的案件，刚刚我们在西洲大厦那边赶过来。” “一个北海发电厂退休的总经理烧炭自杀，车里边也留了遗嘱，房产没给儿子女儿，反而给了一个叫梁娟的人。” 第822章 梁娟是谁? 黄建民一听愣了。 “三起自杀？” “梁娟？！” “不可能吧！” 黄河路派出所，陆川拿到了有关这三起自杀案件的第一起案件的相关资料。 “死者李浩，男，65岁，原海州市水利水电职业专科学校副校长，半个月前被发现死于学校的地下停车库。” “有监控显示，是自己烧炭自杀。” “车上有遗嘱……他死后的四套房产都留给梁娟！” 呼…… 陈江念完这些信息，长长舒了一口气。 “另一个就是这三个人选择自杀的地点和自杀的方式。” 又是这个梁娟。 这是何许人？ 三名死者为什么都跟这个叫梁娟的人有关系？ 刑警大队。 “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三名自杀人员全都是确定的自杀。” “第一这三个人退休后的退休金都比较高，而且家底儿丰厚，最少的房产都有两处。” 发现一些共同之处。 “另外，这三个人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共同点就是三个人全都是早年丧偶。” 三个人全部在车里面烧炭自杀，然后留下遗嘱，房产全部给了这个叫梁娟的人。 回到刑警大队之后，陆川让人查了一下这三个人的档案资料。 “三名自杀人员全部都是自己开车，然后将车停在了有监控的停车场之后，亲自烧炭自杀。” “所有的自杀过程都被附近的监控录相录了下来。” “但是，他们的自杀却疑点重重。” 确实有地位。 “第一，这三个人退休之前都是相关领域比较有地位的人。” “三个人在车里留下的遗嘱，全都表明要将房房产全部曾给这个叫梁娟的人。” “注意，是早年丧偶，而不是离婚！” 一个是北海发电厂的总经理，一个是高新区税务局的副局长，还有一个是海州市水利水电职业技术学院的副校长。 “立即开展调查。” 陆川在会议室内部署工作。 “还有一个就是他们共同的联系人梁娟。” “但问题就是三个不相干的人为什么出奇地选择了同一种自杀方式呢？” “陈江，你这组负责调查这个梁娟！” “我要知道她的一切信息！” “是！” “王兆凯，你这组负责调查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重点是各自的人际关系，社会关系等等。” “还有他们的家属，要做重点走访！” “是！” 调查工作很快就铺开了。 而随着信息的汇总，让众人逐渐对三个人，对梁娟有了更深的了解。 询问室。 “我爸是去年和这个梁娟儿在读书会上认识的。” 王刚的女儿正在接受询问：“我爸退休之后特别喜欢读书和旅游。” “基本上每年有大半年的时间都在外边，剩下的时间他会参与一些读书会的活动。” “梁阿姨……哦，梁娟，就是去年和我爸在读书会上认识的。” “她人很好，很会照顾人，和我爸的性格也很合得来” “虽然没有工作，长相一般，学历也不高，但是她活的很精致。”
“两个人大概相处了有一年的时间，我爸的精神状态特别好。” “今年过年的时候，两个人还说要准备结婚。” “因为我妈去世早，这些年都是我爸带着我们两个。” “以前我们也想给他找个伴儿，但他一直不同意，没想到这个梁阿姨出现之后，我爸动了这方面的心思，当然我们也比较同意。”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月前，两人好像分手了。” “有一段时间我爸的脾气就特别暴躁，我问为什么他也不说。” “我还专门去找过梁阿姨，她只是说性格不合。” 王兆凯这边已经联系上了三位死者的家属。 分别在刑警大队这边接受询问。 “你父亲遗嘱的事情你知道吗？” 王刚的女儿摇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我爸退休之后的事情我们很少去干涉。” “而且我爸在我和我哥结婚的时候，分别给了我们两个一笔钱。” “当时我爸就说过，他退休之后要享受一下生活，所以给我们两个这笔钱呢，也算是对我们尽的最后义务剩下的养老金他要自己去花了。” “我和我哥的工作不错，所以我们两个也不会惦记我爸的钱。” “但是我没想到他会自杀，更没想到他留下遗嘱，把自己的房产都留给了梁阿姨。” “这个事我是不同意的，但是没办法。” 说到这，王刚的女儿语气有些不对劲。 也是，任谁知道自己父亲把几百万的房子送给了别人，估计也不会舒服。 另一个房间。 “凭什么我爸死了之后要把房子给她呀，她是什么人呀？她跟我爸又没结婚，是我爸生前挺喜欢她，他们两个也差点就结婚，可实际上并没有领证。” “我们已经准备提起诉讼了，我爸虽然自杀了，但是他留的遗嘱，我们都没有参与，也没有人去公正，这个我们是不认的。” 赵军的儿子情绪激动。 但是也只是对于房子的归属感到不满。 李浩的女儿同样在接受询问。 内容和上两个人如出一辙。 陈江这边有关梁娟的调查也有了比较大的进展。 梁娟，女，55岁，海州市本地人，从未结过婚。 也没有什么正式工作。 但是梁娟住在海州市一个非常高档的别墅住宅区。 “陈警官，我想你误会了。” 梁娟虽然50多岁，但是保养的还不错，尽管长相一般，还很胖，但是看上去就很优雅，她打扮的很精致。 “我和王刚分手，确实是因为性格不合。” “那赵军呢？” “我们也是和平分手。” “李浩呢？” “李浩？他很关心我，我们曾经有过一段很美好的回忆，可惜，我们还是没能走到最后。”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哪吗？” 梁娟点点头：“知道，听说自杀了。” “警察给我打个电话，说他们留了遗嘱要把房子给我。” “我很感动，虽然我和他们没有修成正果，但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否则他们也不会把房子赠予给我。” 说到这，梁娟似乎流了眼泪，她擦拭了一下。 第823章 这女人牛逼啊 第822章这女人牛逼啊 “但实际上我们并没有结婚，所以这个房产我是不能要的。” “只是最近这一段时间我家里有一些事情，所以一直没有跟他们的子女进行沟通。” “陈警官，对于他们三人的遭遇，我感到很悲伤，但是……人生无常……” 人生无常，这4个字用的好。 但问题是你一句人生无常，就把三个人的死接过去，似乎有点不太合适。 陈江在和梁娟谈话的时候发现，梁娟说话很优雅。 梁娟的声音虽然不能说有多好听，但是抑扬顿挫很优雅，不紧不慢，让人和她谈话之间能够自觉的放下心情。 “多少？” 要知道王刚在自杀的时候，可是写了一书要将自己的房子赠予给梁娟的。 也正是这封遗书，才把梁娟纳入到了警方的视线范围。 梁娟指了指自己的别墅反问陈江：“那您觉得我这种条件应该找什么样的人？” 你可以喜欢一只毛毛虫，但这只毛毛虫终究会长大，化茧成蝶。 王兆凯操作投影，上面出现的是银行转账记录。 王兆凯深吸一口气。 陈江打开投影。 “案发当天我就找到了梁娟，和对方做了一些沟通。” 用梁娟说的话，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两人交往之后，王刚的性格开朗不少。” 梁娟对和三名死者之间的交往毫不隐瞒，什么时间骄傲的，什么时间结束的都给陈江说的清清楚楚。 “综合三名死者都和梁娟有过交往，所以我们重点和王刚的家人了解了对方和梁娟的情况。” “你们都看我干嘛？” 陈江觉得无言以对。 “王刚8年前退休，退休之前是北海发电厂的总经理。” “王刚和少年因病去世的妻子又有两个子女，一儿一女，其中女儿在海州市，儿子在滨州，前天我们也见到了。” “老王……你的意思是，一段半年的黄昏恋，就让三个退休老头把一辈子的积蓄都赔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梁娟怎么做到的。 相关方面汇报调查情况。 “不是五百多万吗？” 可是即便面对这样的证据，大家还是不敢相信。 “包括他们之间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发展的，最后怎么分手的都讲得非常清楚。” 梁娟的照片大家都看过，资料大家也都研究过。 每个人的口味是不一样的，每个人的需求也是不同的。 “这基本上是这三个人的所有现金。” 到了她这年纪，追求的是自我心情的愉悦。 自杀，结果自己留下的房产不给儿女，反而给了一个和自己分手的女人。 现在又发现两个人交往的过程当中，王刚给对方转了220多万现金。 有关梁娟的情况就是他负责调查的。 “扯淡吧。” “在发现王刚和梁娟之间的关系后，我们又调查了另外两名死者的财务情况。” 可问题是对方不是啊。 “但是发现王刚手里的存款已经不到10万块钱。” “可以确认的是梁娟和王刚是恋爱关系。” 这几天围绕着三名死者的调查结果，让王兆凯非常震惊。
“我到王刚的单位做过一些调查，无论是王刚退休之前还是退休之后，单位里的一些领导职工都给他介绍过。” 至于为什么选择三个退休老人…… 虽然蝴蝶相比毛毛虫很漂亮，但是你就喜欢毛毛虫，你不喜欢蝴蝶。 这什么情况？ 这个女人这么厉害？ 网上还操作投影，又出现了一些其他的转账记录截图。 即便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阶段呈现出的情况和状况也是不一样的。 可是…… 梁娟给陈江举了一个很简单的例子。 “大家再看。” 离开梁娟别墅的陈江，回过头想了想…… 似乎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 陈江自己还一肚子懵逼呢。 “情况……远比你们想的要传奇的多。” “直到梁娟的出现。” 但是人无完人。 王兆凯苦笑：“睡了，大家没有听错，就是583万。” “真的假的？” 梁娟现在55岁，长相一般，身材不好，学历又不行，以前还没有什么正式工作。 王兆凯这几天做了大量调查走访工作。 “而据王刚女儿所知，王刚手里至少有300万的存款。” 王兆凯说完，众人都懵逼了。 “王刚女儿的说法就是梁娟的出现，似乎是王刚生活当中的一盏明灯。” “但同时我们也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死者的女儿非常清楚，而且她和梁娟见过多次。” “而这三天调查的结果发现……” 你要是对方是个20来岁的大美妞，青春年少，美丽漂亮也行。 所以，包括陆川在内，所有人都看向了陈江。 “后来我们查了王刚的银行转账记录，发现他在和梁娟交往的大半年时间中相继给她转了220多万现金。” “这是梁娟的财务状况调查结果，们一定猜不到她有多少钱。” 其实大家都知道王兆凯调查的结果肯定是真的，毕竟转账记录都在那放着。 梁娟和王刚，李浩、赵军他们之间的交往都是坦坦荡荡的，大家合得来在一起，合不来不在一起。 “三个人在一年半的时间里给梁娟，平均每个人差不多汇款200万。” “根据王刚女儿所提供的信息，她认为梁娟虽然长相一般，但是经济条件很好，为人随和，非常懂得如何和他爸爸交流和沟通。” “但是对方一直没有碰到合适的。” 她是怎么做到的？ 王兆凯也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梁娟对和三位死者交往的事情不是，没有丝毫隐瞒。” “王刚自杀之后，他的女儿去银行办理相关的财产查询。” “我先说一下王刚的情况。” “开始一直到今年的6月份，一年半的时间内，梁娟分别收到了王刚、赵军和李浩三个人，共计583万元的转账汇款！” 陈江也是一脸懵逼。 有队员差点蹦起来。 三天后，刑警大队会议室。 陈江哼了一声：“那只是王刚他们三个人给她打的钱。” 投影切换，一个惊人的数字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第824章 原来是亿万富翁 第823章原来是亿万富翁 个十百千万…… 会议室里，一帮人好奇的数着投影上的数字。 “6738万9287块1毛3分！” 众人还没有数完，背对着投屏的陈江就把数字给报了出来。 六千七百万！ 这就是梁娟的身价。 “我这里查到的只是他的现金，财产还没有算他那栋别墅。” “你是说梁娟所有的财产都是别人转账给他的？” “同年，一个叫宋虎的人给梁娟转账670余万，当年他66岁，海州市银行副行长退休。” “这个人现在还活着，我去看过，老年痴呆了。” 陈江苦笑：“结果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梁娟有6000多万的现金存款。” 陈江下次切换投影，出现的是有关梁娟的资料。 “44岁的时候离婚之后，一直单身。” “这18个人把自己所有的积蓄打给梁娟，才成就了他有7，000万的资产。” 可是，问题是不是欺诈。 陈江点点头：“练习过。” “杨娟本身这么有钱，所以他有没有必要去诓骗三老头？” 陈江着重做了强调后，接着说：“陈涛和梁娟认识的时候是64岁，刚刚退休4年。” 这个数字就连陆川都特别惊讶。 “所以我查了梁娟名下所有银行的资金往来记录。” “健在的人，你那边联系过吗？” “路队当天安排让我去查梁娟的时候，我是有一个想法的。” “所以我信了她的话，她和这三个人在一起追求的不可能是金钱，而是性格上的，追求上的，价值观上的伴侣。” “所以在第1天和梁娟进行过短暂的接触之后，我对他的财产进行了重点调查。” “昨天晚上我把所有的信息整理起来，才发现一个特别有意思和恐怖的事情。” 十八个人横跨了十八个行业。 七千万！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了。 “他们甚至觉得没有和梁娟在一起，是自己人生的一大遗憾。” 陈江点点头：“对，这些人都是退休的，而且退休时间集中在4年到10年之间。” “不是欺诈！” “此外大家看，这些人在退休前的职位大多数都不是普通人，都是有一定积蓄的，退休后的工资也很高。” 这不是正常人能想的数字。 陈江继续操纵投影仪，画面上出现了18张照片，其中有10张照片已经是灰色。 陈江继续汇报：“三名死者都是退休人员，都有退休金，而且经济条件都不错。” “八年前，一个叫赵将来的人……” “七年前……六年前……” “这个梁娟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8个和梁娟交往过的人，大家看他们的职业特征和经历特征。” 陆川此刻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绝大多数都是在40岁到50岁的时候离婚丧偶。” “这个叫张贺的人最终给对方转了4.5万！” 陈江再次切换投影出现的是几张大额转账记录单。 麻了。 “汇款人叫陈涛。” “以她的身价，别说老头找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都不难。”
至于7，000万…… 陈江一口气派着自己三天来调查，他的所有情况都给大家做了通报。 懵逼了。 他虽然不缺钱，但自己银行卡里也没有7，000万啊。 这十几个人有博士，有硕士，有本科，也有高中学历的。 但是如果想要赚到700万，估计就只有创业一条路可以走。 “十年时间！加上已经自杀的三个人，一共是18个人！” “那别墅小区在咱们海州市也不算差了，三五百万总是值得，所以算上那个车别墅的话，梁娟的身价超过了7，000万。” 七千万！ 妥妥的亿万富翁。 陆川问出了关键问题。 他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然后我调查了这个陈涛的情况，发现对方在三年前已经去世了。” “所以我首先怀疑的就是梁娟有可能对三人进行诈骗，欺骗他们把钱弄到手之后，再用一些其他的办法让他们去自杀。” “不仅如此，就连梁娟现在住的那栋别墅也是别人送给他的。” 众人仔细研究，很快就有了发现。 “都是单身了十几年的单身汉。” “可是有一个疑问，这几天一直在我脑海里转悠。” “而当年这个张贺68岁，是海州市变压器厂退休的总工程师。” “六年前，因为癌症去世了。” “但是请大家注意，陈涛当年和梁娟认识的情况。” “对方退休之前是水务集团的一个副总经理。” 一个正常人工作，很容易能够赚到7万，存一存也能够赚到70万。 陈江知道陆川的意思。 “还有一定，大家看这些人的经历……” 众人越看，越感觉恐怖。 “他是47岁的时候，妻子出了车祸之后就一直单身。” “这5个人都是心甘情愿把钱打给梁娟的，而且也不想要。” “都是退休的？” “了解的资料大家都看过，他本身学历不高，曾经也没有什么正式工作，更没有经过商，也没有炒过股，那么她这些钱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而且这18个人里边我都做了比较详尽的调查，除了已经去世的10个人之外，还有8个人在世。” “从十年前开始，梁娟名下的银行卡里面就开始出现大额转账记录，第1笔是158，000。” “之后在半年时间里，这个陈涛相继，给梁娟转账10余笔，每一笔都是10万到20万之间，统计下来一共转了178万。” 我草！ “我和其中的五个人进行了面谈。” “九年前，有一个叫张贺的人，给梁娟先后在半年的时间里有过17次转账记录，每一次都超过20万。” 而且，这样不可能是一个正常人依靠上班能赚来的。 陈江这几天一直在外面调查，没有回来过，所以相关的情况他也不太掌握，今天是第1次听到陈江汇报相关的情况。 有经理，有局长，有公司老板，还有学校校长。 对陆川的疑问，陈江肯定的点点头。 “你们看！” “而且梁娟有一个习惯，她习惯给自己交往过的男人送手表。” “我和这个5个人接触的时候，发现他们都带着同一款手表。” 第825章 自杀方式，死亡地点 陈江再次切换投影，是一款男士手表。 “江诗丹顿？” 手表一出，陆川就认出来了。 这块表他也有。 陈江笑着点头：“这款手表就是梁娟和他们交往不到三天的时候送给他们的。” “手表的牌子就像您说的僵江诗丹顿，售价20万。” 草！ 二十万的手表？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梁娟交往过的18个人，包括已经自杀的王刚三人，都有这种表。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比较奇怪，就是三个人自杀的场所。” 梁娟虽然给每个交往过的人都送了如此昂贵的手表，但是梁娟从他们身上获得到的远比手表更多。 一格还算说得过去。 有人发表意见：“一氧化碳中毒这种案子都是在以前功能改造还没有完成，各家烧煤炉的时候发生的多一些。” 陆川接着说：“小陈，把PPT翻到最后。” 甚至，这几个人还表示，如果梁娟愿意，随时都能去找他们。 除了真爱，似乎别的词都不足以形容这是什么。 总价值也超过2，000万了。 “小陈，把死者车内照片放一下。” “这种可能性是有的。” “陆队，你的意思是他们有可能是通过什么方式或者手段学到的这种自杀方式？” 陆川的判断当然是绝对不是。 陈江调查的结果显示除了已经死亡的剩下的5个在世的人都表示对梁娟的赠予是自愿的，而且不打算收回。 三个人都如此，陆川不信！ 对于陆川的判断所有行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实是这么回事。 显然，陆川还怀疑梁娟和三个人的死亡有关系的。 这是陈江三天来调查到的结果。 “绝对不是！” 人家虽然有钱，但是这些房产的价值也不低，三个人加起来一共是七套房子。 “但是我有一个疑惑。” 这是陈江的判断。 没有…… “但是我更倾向于有人挑唆或者是有人对他们的自杀提供了帮助，因为三个人都通过影视剧或者是查资料来选择这种自杀方式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但是，烧炭自杀……过去这么多年一个都没有。” “不对，不是没出现过，只不过不在国内。” “这个梁娟也太大方了吧？” “这算不算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所有是一氧化碳中毒的都不是自杀，而是意外。” “这几天梁娟和三名死者的子女也正在沟通相关的遗嘱的内容。” “专门用烧炭，在车里面营造一氧化碳浓度环境自杀的案例，以前确实没出现过。” 王兆凯这边在调查三名死者关系背景的时候也确认了这一点，他们的子女也都反映他们之间互相不认识。 “房子，她确实没要。” 你要说梁娟和这些人交往真的是为了钱，那没有必要到手的房子不要。 “这三名死者虽然和梁娟都有情侣关系，但是三名死者之间并不认识。”
“尤其是在一些西方国家在车里烧炭自杀，比率相对来说比较大。” 陆川开口，众人眼神聚焦过来。 “至于房产，她是真的没要。” “没有发现。” “我觉得陆队说得对。” 陆川不关心是不是诈骗，但是他要搞清楚三个人的死亡是不是正常的。 这下子，大家的眉头皱的更深。 “谈一个老头就送一个20万的表？” “大家看这是这几天我找到的一些关于烧炭自杀的资料。” 可问题是，没有。 呼…… “在国内发生这种案例的自杀案件并不多，但是在国外比较多。” 而且当时她就表示不会要三名死者的房产。 投影仪上的照片切换是三个人自杀场所的远景照片。 当然是真的。 三个人如果都选择跳楼，其实也还能说得过去，但是都采用这种从来没有人使用过的自杀方式…… “第一，三名死者的自杀方式。” 投影上是一些相关的数据和图片资料，众人看了看之后有人提出问题。 “但是最近十几年小煤炉早就被取消了，所以一氧化碳中毒也特别少。” “而从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三个人之间的纽带就只有梁娟一个人。” “但是这三个人却选择了同样的方法，是巧合吗？” “所以如果三个人的死和梁娟有关的话，这个动机现在来看并不成立，对不对？” 是不是有挑唆的成份在里边。 “三个互相不认识的人都选择烧炭自杀。” 三名死者之间没有工作往来通话记录，银行记录方面也都没有交集。 这一点是确定的。 如果梁娟和这些人交往是为了钱，是为了诈骗，自然有人去对他进行民事诉讼。 陈江这边摇摇头：“从目前能够调查到的线索来看，梁娟和三个自杀的人都是正常的情侣关系。” “真的假的？” “有没有梁娟和王刚三人烧炭自杀死亡的直接证据？” “我个人觉得……没有。” 陈江第1次见到梁娟的时候，提到房产的时候，对方显得很惊讶。 陆川点点头。 但是现在来看的话，似乎梁娟并没有挑唆三人自杀的动机。 毕竟王刚等三人的遗嘱上，所有的房产明确表示要送给梁娟。 梁娟在这里到底发挥了什么作用。 投影仪上，是三名死者死亡后，拍摄的照片。 众人不淡定了。 说实话，梁娟和多少人交往过，从他们那里拿了多少钱，这一点陆川并不关心。 陆川让人截取的监控截图。 “三名死者不仅仅采用了相同的手段自杀，而且都选择在了有监控的停车场。” “如果说他们选择自杀的方式是从网上自己学的，这么小的概率巧合，他们碰到了，那选择的自杀地点呢？” 第826章 木炭的来源 对啊！ 自杀地点！ 三个人的自杀地点都是在停车场。 这也是巧合？ “大家看，这是王刚死亡时候的监控录相。” 陆川切换投影，播放了一段王刚死亡前的录像。 “大家看看，有什么发现没有。” 陆川只是截下了很短的一段视频，不到两分钟大家就看完了。 王刚的整个自杀过程可以用丝滑来形容。 “大家注意，王刚在下车的时候扫视了一圈，发现了监控的位置，然后才去了后备箱。” “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他们故意要找一个有摄像头的地方，把自己死亡的过程录下来，然后证明自己是自杀，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逻辑混乱！ 陈江看了看陆川，对方看了一眼跟来的女警：“小赵，你陪梁女士去。” 陆川眼前一亮：“三个人自杀，连选用的木炭品牌都是一样的……巧合？” 陆川把整个视频又重新播放了一遍。 所以，直接关系是不存在的。 “可是王刚赵军李浩等三人的死亡过程全都被录了下来。” “小陈！把后备箱的照片调出来！” “咱们在座的也办过不少自杀的案子，大家见过谁自杀的时候还专门跑到有监控的地方录上？” “陈警官能不能稍微等一下，我去楼上拿一件外套。” “好像没啥东西吧？” “梁女士，近一个月来，我们陆续发现王刚，赵军和李浩自杀。” 别墅区里，陆川，王兆凯和陈江等人已经到了梁娟的家。 如果说梁娟想要对方的房子，所以想尽办法说服他们几个，挑唆他们自杀，那也说得过去，可现在对方没要房子。 死亡方式，死亡地点，还有其中的一些细节，比如遗书放在哪。 三个人都是退休老人，60多岁了，自己当然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三个人自杀死亡的时候，梁娟又不在场证据。 “陆队，确定了，都是火牧人的。” 虽然陆川分析了这么多，让大家很清楚地看到了三个人自杀的背后疑点。 扯淡！ 陆川站起身，走到投影前。 这个确实不太可能。 “其他两个人的木炭，什么牌子的？” “自己在家用手机录不行吗？在车里用手机录不行吗？” 王刚就是从这个箱子里取出的木炭，然后放在了一个铁盆子里点燃后放进了副驾驶。 “大家再仔细观察一下，王刚下车后的动作。” 可是，自杀就是自杀。 对方和上次一样，虽然长相一般，身材一般，但是打扮的很精致。 “所以，我个人认为，梁娟虽然和三个人的自杀没有直接关系，但我想她在间接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作用。” 小陈虽然不明白陆川要干嘛，但是忠诚执行领导的决定准没错。 到底怎么办，陆川也不知道。 照片是对整个后备箱进行的全景拍摄，正中央放了一个木炭箱子。 “查！查清楚这三个人用的木炭是怎么弄来的。” 如果有剧本指导自杀，这三个人用的一定是一个剧本。 “还有遗嘱，每个人在死亡后都留了遗嘱在车里。” 等等！ “对！” 陆川脑海里突然窜出了一个画面。
很快，两人再次下楼。 总感觉梁娟和三个人自杀有一点点关系，但是似乎又没什么关系。 抓梁娟？ 没什么实质性证据。 对方好像也不可能是为了钱，让三人自杀啊。 “可是，即便如此，大家想一想，为什么这三个人都选择停车场呢？” “是。” “三名自杀人员选择的停车场都是不一样的，但是这些停车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有监控。” 即便此刻面临刑警大队的传唤，他也不慌不忙，很优雅的起身。 停下车到点燃木炭时间很短，不到三分钟。 有人试探发表意见。 这是所有人的一个感觉。 这三个人的自杀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三人都和你有过交往，对他们的死……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监控！” 而且，让一个人自杀，也不是说挑唆就能做到的。 是啊！ “是……为了把自杀过程录下来？” “为什么？” “他为什么这么做？” 一个小时后。 “梁女士，我们是刑警大队刑警。” 三个人的尸力虽然没有进行解剖，但是从初步的实践结果来看，对方没有服用药物，也没有饮酒。 三个人烧炭自杀…… “王刚下车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监控！” 陈江这是第二次见梁娟。 而且从梁娟交往过的其他人的情况来看。 梁娟看到了，但是没说什么。 是从王刚将车停到地下车库自己走下车，到后备箱里取出木炭放在副驾驶点燃然后，关上车门的过程。 或者说即便梁娟真的挑唆了三个人的自杀，但是就真的能说梁娟有罪吗？ 比如说我们到大街上给一个人说你去自杀吧，那对方真的自杀了，和我们就有关系吗？ 让你去死，你真的去死了，让你死的人就有罪？ 十分钟后。 而且从目前的线索来看，也不能说梁娟就要为他们几个人的自杀负责。 “还有烧炭的盆子！” 自杀的事实是清楚的。 对！ 陆川把视频回退到王刚下车，抬头看监控的画面。 “有关王刚、赵军、李浩三人自杀的案件，请你协助我们进行调查。” “去找！现在就去！” 询问室里。 “火牧人的木炭？” 烧炭？ “陆队，那咱们接下来该咋办？” 归根结底是梁娟没有害他们的理由。 三个人的现金存款都已经打给梁娟了，而且也没准备要遗嘱里边儿，甚至还要把房子也给对方。 “如果一个人留了遗嘱，我们还可以说对方是早有自杀的想法，但是三个人都留了遗处，而且都留在了车里，大家不觉得这个太巧合了吗？” 这好像……也说不通啊。 这一次，有人注意到了。 陈江负责这次的问询。 “没有，我只能说很失望也很遗憾。” “他们三人都很优秀，我们曾经有过很美好的记忆，但是……很遗憾的是我们没有缘分走到最后。” 第827 章 我们是真心相爱 梁娟之所以被请到刑警大队的原因很简单。 “梁女士，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你的三位前男友王刚，赵军和李浩分别在一个月内相继烧炭自杀。” 陈江认真看着梁娟的神色变化。 但是很可惜，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梁娟的脸上就好像戴着一张谁也看不破的面具一样，只能看到她本身的精致，却看不到背后隐藏的到底是什么。 能将18个男人周旋的五迷三道，甚至分手几年，警察找上门都说，钱是自愿给梁娟的，这样的女人…… 要知道，这18个人里边也都没有一个简单的角色，退休之前都是有权有钱的人物。 陈江放弃了从微表情判断来获取有价值信息的想法和行为。 “我们调查了这三个人最近三个月的所有快递情况。” 陈江把已经调查到的信息直接亮了出来。 结果一调查果不其然，这三个人所用的木炭和铁盆都是梁娟买的。 当陆川发现三人用的木炭的品牌是一致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 “如果你不信，可以调查我的网购记录。” 面对铁证，梁娟没有反驳。 “我知道你们在怀疑什么，你们认为我的男朋友给我打钱，我是图他们的钱对吗？” 梁娟笑了。 “我不仅给他们买了木炭和铁盆，还给其他人也买了类似的东西。” 他优雅的坐在那里，嘴角带着微笑，声音虽然不好听，但很温柔的对陈江说。 “就像一把菜刀，它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用来做菜，那不能说有人用菜刀杀的人就要把卖菜刀的人也抓起来。” 这算是迄今为止三起自杀案里面最大的发现。 “即便分手了，我们也依然是朋友。” 既然东西都是梁娟买的，而三人的自杀行为又有这么多的相似之处，那么是不是就可以得出这个结论？三个人的自杀就是梁娟指使的呢？ 陈江有些诧异。 “另外我给他们买木炭和铁盆的目的，可不是让他们来自杀的。” “陈警官，我和我的男朋友是恋人关系，在这期间我给他们买一些东西不过份吧。” “陈警官，你是在怀疑我和他们的自杀有关系吗？” “陈警官，你可能不知道，我和我男朋友的关系远远超出了一般亲人的关系。” 他没想到梁娟竟然把警方对她的怀疑想的一清二楚。 “谢谢，结果我们发现这三个人自杀用的木炭还有铁盆都是你买的对吗？。” “但是我告诉你，我和他们是真的有感情，我们之间是真爱。” 是的！ “这些年来为了追求真爱，我结交过一些很优秀的男士，也和他们有过一段很愉快的经历和记忆。” “但是陈警官您知道吗？人是会变的，每一个人在不同的阶段所追求的爱情其实是不一样的。” “40多岁时候的我和50多岁时候的我对人生的追求是不一样的，对人生的理解也是不一样的。” “在我交往过的这些人当中，陈警官你们可以去了解，如果任何一个人觉得我在他身上是为了钱，你可以让他来找我，我把他曾经赠予我的东西，金钱如数的奉还给他，甚至加倍还给他都可以。”
陈江…… 他问了。 陈江以为梁娟就是靠诈骗起家，但结果这个问题他问了，人家说不是骗现存的，5个老头都说他们是真爱。 甚至即便分手了，那5个老头至今还带着梁娟送他们的江诗丹顿手表。 “陈警官，我很真诚的告诉你，。王刚，赵军李浩三人的自杀我感到非常难过。” “我们之间是真心相爱的，对于他们的死……我很遗憾。” “但是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梁娟就坐在那里，表情依然如故，语调依然温柔。 “我甚至可以告诉警方，他们和我谈过，他们有过想自杀的想法，我也进行了劝阻。” “但是人生就是这个样子，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不是吗？”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要他们赠予我的房产，将这些有价值的东西归还给他的子女们。” “你们……能理解我吗？” 陆川办公室。 XJ那边在审讯的时候，陆川也请来了检察院的两个同事。 “很难！” 两名负责立案公诉的同志，看完相关资料之后，军是摇摇头。 “从我们这边发起攻击的角度来讲，这个证据链是不完整的。” “首先自杀者死亡的整个过程有完整的监控录像从对方进入停车场到最终的死亡，可以很明确地看到自杀者是坚定的自己杀死了自己。” “至于他们使用的木炭或者是铁盆，无论是谁提供的。问对方提供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们都无法从器物的使用上进行判断。” “所以哪怕这些指纹上或者是铁盆上有嫌疑人的指纹，我们都不能够将其作为证据。” “更何况，还没有指纹。” “虽然有对方的网购记录，但是双方之间曾经是恋人的关系，而且根据你们现在的调查结果，他跟以前分手的恋人之间依然是朋友关系，而且依然有联系。” “所以对方赠予对方一些东西是很正常的行为，没有办法作为怀疑的证据。” “陆队……疑罪从无。” 陆川叹了口气。 说得对，疑罪从无。 陆川等人不能因为怀疑谁就能定对方的罪。 而且陆川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并没有逮捕梁娟，而是请对方回来配合调查，发出的是询问。 现在梁娟坐在另一间办公室里面，并不是坐在审讯椅上，手上也没有戴着手铐，对方是完全自由的。 “好，谢谢二位，回头大家一起聚聚。” “陆队客气了，有什么需要直接打招呼。” 送走两位检察院的同事，陆川让人把陈江叫了过来。 “怎么样？” 陈江摇摇头。 “梁娟承认东西是她买的，甚至承认三个人都跟她说过有过想自杀的想法。” “可是……这并不能证明梁娟和他们的死有关系。” “而且，陆队，即便我是说即边，我们有梁娟教唆他们自杀的监控或者录音。” “其实……也很难判对方有罪……” 第828章 意外的线索 一听陈江说这个，陆川眼神一顿。 “她说……那三个人曾经跟她说过有自杀的想法？” “对。” 陈江苦笑。 两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教唆他人自杀是犯罪，而且是很严重的罪，在一定条件下是等同于故意杀人罪的。 而这个一定的条件最大的前提就是，教唆没有自杀意愿的人，自杀是犯有故意杀人罪。 如果对方有自杀意愿，那就不一样了。 比如有人要跳楼，楼下的人喊你跳啊，结果对方就跳下来了，那楼下喊话的人是否负责呢？ 当然是不负责任。 因为楼上要跳楼的人，有自杀的意愿。 陈江亲自把梁娟送回了人家的大别墅。 厉害的女人也见过不少。 三个人都有自杀意愿，即便梁娟在其中说了某些话，甚至是达到了教唆的这种程度，那也不能够按照故意杀人罪论处。 虽然他有可能是因为楼下的人嘲讽的话，或者是激怒的话，一时冲动选择了跳楼，但归根结柢是因为对方有自杀的意愿。 “陆队……咋办？” 当然这些现在都是梁娟的一面之词，另外三个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上哪去查呢？ 而且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到，梁娟要么就是非常懂法，所以他故意给陈江透露了这个消息。 “放了吧。” 梁娟现在说三个人都跟他说过，有过自杀的想法，那么从这一点来说的话，三个人就都有自杀意愿。 这女人是真的厉害。 咋办？ 陆川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但是一旦出了女性犯罪嫌疑人，往往更加棘手。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就是梁娟不懂法，而他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这个，就是爱情的力量。 从犯罪嫌疑人的性别概率来说，男性犯罪嫌疑人的犯罪概率占比较大。 “对了，态度好一点。” 陈江干警察，接触的形形色色的人多了。 杀人犯，抢劫犯，盗窃犯，拐卖犯等等。 “是。” 小区里，陈江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这栋别墅。 但是要说最厉害的一个女人……陈江突然觉得梁娟可能算一个。 不是一般的厉害。 尤其是当对方不那么漂亮，身材不那么好的情况下。 阳泉给陈江最深的印象就是温柔。 无微不至的温柔。 就在刚刚送梁娟回来的时候，梁娟给陈江递了一杯水。 明明是一杯热水，梁坚却托着底座和杯壁，将隔热的杯把冲向自己。 这些细节是很恐怖的，而且对方看似根本不像什么事一样，要知道自己和对方萍水相逢。她根本没有必要对自己这样。 但是对方依然做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些细节完全融入到了她的骨子里。 另外就是在今天整个过程中，她处变不惊，到了哪里都是那副温柔的样子。 摇摇头。 陈江虽然能感觉到梁娟的厉害，但是也许他还没有到退休的年龄，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多人为了她死心塌地吧。 转回刑警大队，陈江给陆川做了汇报。 这件案子，可能到此结束了。 当然说是案子，其实也不是案子，三个人自杀的情况很清楚。
然而，事情的转折发生在第五天。 一个女人，来到了刑警大队。 “王慧慧？” 王兆凯认识这个女人，她就是前段时间自杀的那个王刚的女儿。 “你怎么来了？” 王慧慧掏出一个手机：“王警官，是这样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整理父亲的遗物。” “在他的手机里面无意发现了我父亲和梁娟阿姨的大量通话录音。” “我听了后，感觉有点不对劲，所以拿来给您看看。” 会议室。 陆川正在听这些录音。 王兆凯在一旁介绍情况。 “这些录音是今天早晨王刚的女儿王慧慧送来的，说是他在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发现的。” “我们查看了一下王刚的手机，发现他接打电话有录音的一个习惯。” “这里面，有不少他和梁娟的通话录音。” “我仔细听了一遍，我认为，梁娟还是有教唆他人自杀的嫌疑的。” “这是其中最有力的一段录音。” 王兆凯挑出其中一段播放。 “娟娟，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我想死。” 这是王刚的声音。 “王哥，我们已经结束了，你是知道的，我希望寻找真正的爱情，我们在一起有过很愉快的经历。” “我希望把这种美好保留下来，而不是破坏。” 这是梁娟的声音。 “不！娟娟，我一定要和你结婚，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对方沉默了片刻：“王哥，如果你意已决，我尊重你的意见。” “但是关于死亡的方法，我认为烧炭比较好，没有痛苦。” “我可以给你邮寄一些，然后你去停车场，找个有监控的地方。”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会陪你。” 接下来，两人探讨了关于自杀的一些细节问题。 录音很长，陆川仔细的听完了整个过程。 “陆队，你觉得如何？” 王兆凯拿到这份录音的时候，并没有寄予厚望。 但是，这一段录音，让他觉得可以成为证据。 “而且对方和王刚这样交流沟通和另外两个人是不是也说过同样的话呢？否则三个人怎么可能采用同样的方式自杀，而且选择的地点又很相似，过程一致呢？” “我觉得没问题。” 陆川没想到，这个事情都过去快一个星期了。 竟然有了重大转折。 “里面很关键的一条是梁娟和王刚提到了房产的问题。” “虽然梁娟没有明确的让王刚把房产遗留给自己，但是话里有这方面的意思。” “结果就是，王刚确实把房子写进了遗嘱。” 从这一方面来讲，梁娟教唆他人自杀的目的就是为了房子。 只不过在警方介入之后，梁娟发现事不可违，才放弃了对房产的继承。 “陆队，那……抓人吗？” “抓！” 一个小时后。 面对录音，已经坐在审讯椅上的梁娟依然温柔。 “陈警官，我上次接受询问的时候已经跟说过，他们三个都跟我说过想自杀。” 依然是陈江审讯梁娟。 第829章 提交检察院 梁娟一如既往的精致温柔。 春娇能够非常清晰地感受到梁娟并没有因为戴上手铐坐进了审讯椅，就和上次跟自己见面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他们说没有我的日子很煎熬，所以不想活了，但是我反过来问陈警官，他们以死相逼，我就一定要跟他们在一起吗？” “而为了安抚他们的情绪，我陪他们聊天，跟他们说有关于自杀的一些事情，这过份吗？” “至于你所说的房子，我想你们应该看看结果，我放弃了合法的继承。” 是的，最终无论怎么说，梁娟放弃了合法继承。 同时，三名死者的家属也没有向梁娟提出什么诉求。 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要说王刚等三人都是60多岁的退休老人，他们有完全的自主行为能力。 “我和王刚他们是曾经的恋人，我们有过很美好的经历，我们有过很愉悦的恋爱过程，虽然我们分手了，但我们依然是朋友。” 陈江看的出来，梁娟说的很真诚。 “他们在乎的不是外表，他们在乎的是内心是理解。” 但是，就像梁娟所说，得到底能不能成为梁娟教唆他人自杀的证据？ 陆川办公室。 “刚刚在审讯的时候，梁娟跟我说了一件事情，她仔细研究过60多岁的单身男人到底缺的是什么？” “他们给我说，梁娟给他们的感觉就是知心无微不至，那种爱似乎要能把他们融化一样。” “而且由于年龄、经历等原因，他们已经过了对漂亮女人感兴趣的时候。” “我不太同意。” “王刚他们自杀之后，竟然把遗嘱里边写上房产归属于梁娟就可以想象这种程度有多么的剧烈。” “他们缺钱吗？” “我觉得应该提起公诉。” “不缺，梁娟接触的人都是高收入群体，而且退休后都有很丰厚的退休工资，从物质角度来讲，他们并不缺钱。” “我见过还在世的5位和他接触过的男性，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温柔知心。” “从头到尾，她都是顺着对方在说话。” “上一次的询问和这一次的审讯都是我经手的，所以梁娟这个人稍微要比大家了解多一些。” “他们想要自杀，给我打电话，让我陪他们聊天，你说我能拒绝吗？” 陈江已经完成了审讯。 “他们确是关爱吗？” “顺着别人说话是他说话的一种方式，并不是说他有没有主观意愿。” 王刚电话里的录音，虽然有很多梁娟和对方讨论自杀的过程。 这是王兆凯的看法。 “这个要从两方面来讲，梁娟接触过的，男性当中都有儿女，所以来自儿女的关爱一般都不缺乏，但是这些人都是离婚或者是丧偶多年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人死了，而从梁娟和王刚对话的录音上看，梁娟有能力劝阻对方自杀，但实际上并没有强烈的劝说主管意愿。” “所以以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并没有明确的梁娟指使教唆这三人自杀的直接证据。” “所以到底提不提起公诉，我觉得和检察院那边商量一下比较妥当。”
陆川皱眉，他这几天也一直在思考。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梁娟这10年来交往的男人是有目的性的。 虽然梁娟所说的是为了寻找真爱，但现实结果就是他交往过的这些男人没有一个跟他走到一起，但是大家都给了她不少钱。 但是只能说梁娟是在进行诈骗吗？ 也许在他心里的最深处，真的就是寻找真爱这么想的。 所以，面对警察的询问，或者是曾经分手的男人，她可以坦然自若。 至于梁娟到底有没有犯诈骗罪，这个陆川觉对要从诈骗罪本身的定义来认识。 诈骗罪是指以非法占有为目的，使用欺骗方法，骗取数额较大的公私财物的行为。 首先是非法占有，仅仅是占有，并不能说是犯了诈骗罪，前提是要非法。 而使用欺骗的方法，获得钱财的方式也是其中一条。 可现在的问题就是梁娟取得钱财的方式，是在和对方的恋爱过程当中获得对方的赠予。 而目前来看，这种赠与行为是极为坚定的。 即便是现在在世的5个老人，警方在咨询他们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要拿回赠予金钱的意思。 另外就是梁娟和对方并不是单方向的索取，他在同时也给对方赠予了贵重的礼物，比如那款20万的手表。 而且从时间点上来看，每一次梁娟和对方交往的时候，都是赠与贵重手表在先，而他人赠与金钱在后。 如果说梁娟是有意识的进行诈骗，那么不得不说他的手段非常高明。 其实如果梁娟仅仅处了一两个对象，然后结婚，那么谁也不能说他这种行为有什么问题。 关键的问题就是梁娟认识了18个退休老人。 共计从他们那获得了七千万财产。 这特么…… 王兆凯和陈江还在争论。 “这样吧，把这些案子的资料我们整理一下，相关的证据也做一下备份，然后提交给检察院那边，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最终，陆川觉得，由于杨娟交往的人比较多，获得的财产金额巨大还是建议以诈骗罪提交公诉意见。 “以什么罪行？” “诈骗。” “那三个人的死……” 这一点，陆川摇摇头：“我们现在虽然有一部录音在手，但实际上里面并没有明确的梁杰教唆王刚自杀的话语。” “也没有梁娟为了房产而教唆王刚杀人的过程。” “另外从结果上来看，两者也并没有占有王刚等三人的房产。” 另外一点就是三名死者家人，也就是儿女并没有对梁娟有任何诉求。 因为在他们的父亲和梁娟交往的过程当中，这些子女都是知道的。 在他们的印象当中，那是父亲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梁娟选择交往的这些人里面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长时间单身，要么是离婚，要么是丧偶。 基本上都是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 所以这些人的子女，都是很希望自己的父亲能有另一半的。 第830章 陆队，出命案了 至于那些钱，子女们认为，杨娟给自己的父亲也买过不少东西，甚至加起来都大几十万了。 即便从礼尚往来的角度来讲的话，这件事情他们也没有办法去追究什么。 甚至，以他们对梁娟本人的了解，如果他们提出这种需求的话，梁娟一定会把钱给他们。 这就不好搞了。 所以，陆川的决定是，按照诈骗罪提起公诉。 至于三个人的自杀…… 警方这边不提及。 命案和其他的案件不一样。 立案的侦破必须证据链及其完整杀人动机杀人过程，最终造成的结果。 即便是梁娟有教唆杀人的可能，那也必须要有动机，可是现在如果说梁娟是为了三个人的房子，可事实是房子她又没有要。 “先把资料移交到检察院那边去吧，看看那边的意见，如果可行的话提起诉讼，如果不可行的话，这个估计也就只能这样子。” 按照梁娟的说法，他们虽然有过一段恋爱经历，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分手了，仅仅只是认识的朋友而已。 因为这些案子从梁娟的人身自由来讲的话，她不会逃跑。 还有一个关键点，就是没有受害人报案。 人家不认为自己被骗了怎么报案？ 而且，还会面临着赔偿或者其他不利的情况。 公安机关本身就可以作为公诉人的主体。 疑罪从无不是说说的，没有确凿的证据去怀疑的话，甚至提起诉讼也没有胜算。 还有，就像梁娟说的一句话。 不过虽然陆川这边已经打算提起对梁娟诈骗的诉讼，但是并没有蒋良娟一直积压在刑警大队这边，也没有移送到看守所那边。 在电话当中王刚说没有梁娟他会死的，但是梁娟不可能为了他的以死相逼就跟对方结婚。 很多案件的侦办，就是这样。 反而是同意了对方进行保释。 那这个动机就不成立了。 “你们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他们三个是真想自杀，可是凭什么我就一定要去制止他们呢？ 杀人动机都没有，那她为什么教唆三个人自杀？ 不一定非要有一个确定的结果。 晚上。 公安机关立案调查，并不一定非要由被害人进行报案。 从刑侦支队接上沈妍，陆川两人今天去吃火锅。 否则的话，如果警察发现有人犯罪，但是对方不报案，这个事就过去了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概率有多大？” “这个还真不知道，看情况吧。” 这个案子，其实在系统里引发的讨论还挺大的。 比如沈妍，她就不认为梁娟是犯罪。 或者说，绝大多数的女警，都认为梁娟没有犯罪。 用她们的话来说，梁娟不过是交往的男朋友多了一点。 但是，那又能怎么样。 不合适，也不能凑合在一起吧。 何况梁娟的年龄本来就比较大，她找男人的话，那一定是各方面都比较好的，如果想凑合的话，那早就凑合了呀。 至于交往过程当中，这些男朋友送给梁娟的钱，女警察们认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其他人交往处对象的时候，男人请女人吃饭不也很正常。 只不过梁娟交往的人里边经济实力比较强，所以花的钱比较多一些。
更何况梁娟也并不是只允许不付出。 她给自己的每一个男朋友都买20万的手表，这可不是小数目。 但是，大多数男性警察觉得，这个就是诈骗。 大多数男警觉的梁娟就是奔着钱去的。 因为他寻找男人的目标很明确，退休的有退休金的，生退休前经济条件还很好的。 可是，话说回来，谁找男女朋友没有标准？ 就允许你们找漂亮的家庭，经济条件好的工作也好的，就不允许人家梁娟也找这种条件好的吗？ 但是讨论是讨论，工作是工作。 不能混为一谈。 “对了，周末你们加班不？” 沈妍打开手机，看了看里边的行程。 陆川摇摇头：“这周应该没什么事儿，最近没有大案子，周末都不用加班，怎么了？？” “周末咱们去看看婚纱吧？” 婚纱？ 两人的婚礼其实两人都没有太操心，都是家里人在操办。 至于沈法医的婚纱，自然有专门的公司专业的人员为其定制。 不过沈妍还是想去婚纱店多试试。 反正周末也没什么事情。 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 陆川自然不会反驳。 “行，那周末我们去逛逛。” 有钱人的生活其实和大部份人一样，同样是五谷杂粮。 反正陆川是没听说哪个有钱人，每一顿都是燕窝鲍鱼鱼翅什么的。 早上还是小米粥好喝。 “这家火锅生意也太火爆了？” 两人这次来的火锅店是一家大铜锅，老字号了。 “他们家的涮羊肉和麻酱特别有味道，我们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放假回来必吃这个。” 陆川算是他们家的老顾客了。 以前隔三差五的过来吃一顿。 这家火锅店面积并不大，里边只有十几张桌子，但是桌桌爆满，而且还有不少人在外面排队。 “等我一下，我去买个饮料。” 沈妍点点头，拿着排位号等着。 前面还有两桌就到他们了。 街头市井，生活就是这样，平静又烟火气。 半个小时后，两人终于上了桌。 “来尝尝这个！” 陆川煮了酸菜粉丝。 这家火锅店的老字号的特色就是羊肉配酸菜加上粉丝。 加上他们家特制的麻酱一蘸，无比享受。 沈妍也很喜欢这个味道。 羊肉略带膻味，但是又很淡，越发的感觉鲜嫩。 “这个好吃！” 沈妍夹了千层肚，放到了陆川碗里。 “下周带老刘他们过来，对了，说起支队，那边怎么样？” 陆川这几天忙着梁娟的案子，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刑侦支队了。 “挺忙的，最近案子多，张辉他们天天在外边跑，都见不到人……” 嗡嗡嗡！ 两人正聊着天，陆川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陈江？ 晚上下班才分开，这会怎么来电话了？ 陆川接通电话，里边陈江的声音很急：“陆队，刚刚收到消息，汾河出命案了。” 第831章 河边的尸体 第830章河边的尸体 火锅自然是没法吃了，接到陈江的电话之后，陆川急忙和沈妍分开，自己驱车赶往了汾河。 陆川到的时候，刑警大队这边已经有十几个人赶到了现场。 “陆队，尸体是附近走路的人发现的，二十分钟前报警。” “我们正在准备打捞。” 陆川刚下车，陈江这边就赶紧过来把大概情况汇报了一下。 “走，过去看看。” 除了刑警大队的人还有属地派出所的人也在现场，现在正在维持秩序，拉警戒线。 因为现在这个时间正是晚上大家出来散步的时间，周围人比较多。 “把警戒线的范围拉的大一些，让周围的人往后退，不允许拍照录像。” 到了河边，陆川已经戴上了橡胶手套，三个民警正在岸边，用钩子勾着河里的尸体朝着岸边拉动。 这一段的汾河岸边是政府修建的步行道，装有路灯，所以能够大概看清河面上的一部分情况。 “是你报的警？” 旁边，还有一个中年男子，现在脸色惨白的坐在地上。 男子见有人询问自己，有些僵硬的点点头。 “走路的时候发现的，我一开始还以为有人落水，但是我不会游泳，就喊了一下，周边也没有人。” “我就拿旁边的长棍子拨了一下……” “人没动，感觉出事了，我就报警了。” 报警的过程比较简单。 陈江已经安排人在做笔录。 很快，尸体就被打捞上岸。 仰面放到地上，尸体正面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女性，年龄看样子不大，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运动服，因为长时间浸泡，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貌了。 尸体落楼的手臂和腿部有明显的伤痕。 “法医通知了吗？” “在来的路上。” 因为案子是下班之后发生的，法医接到通知后还要回到刑警大队拿器材，所以过来的肯定要晚一些。 “陈江，派两组人，从发现尸体为中心，上游下游进行摸排，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陆川大概对尸体开始进行一初步的检查。 从死者皮肤浸泡程度来看，尸体在水里的时间的大概在两天至三天之间。 皮肤在水中浸泡过后，在一定时间内会呈现不同的颜色变化和褶皱变化。 一般来说判断尸体在水中浸泡的时间，都是通过皮肤吸收水分之后的状态来判断的。 死者皮肤伤口已经出现轻微溃烂，这种情况发生的时间一般都是在死亡至少48小时之后才会出现的。 而且在水中溃烂发生的程度要更加缓慢，所以时间要更长一些。 但是应该还不超过三天，也就是72小时。 尸体在水中浸泡超过72小时之后，皮肤会由明显的苍白色变为青绿色。 而现在看来，死者的皮肤正处于苍白色向青绿色转变的一个过程，但只是有这方面的迹象，还没有完全过渡，所以陆川对死者浸泡时间的判断大概是两天到三天。 运动服的拉链打开，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死者内里没有内衣，而且身上有明显的伤痕。 烟头烫伤、利器割伤，还有钝器敲打导致的青紫伤痕。
人体的经络不同种类的打击后，呈现出的伤痕情况是完全不同的。 尤其是在死亡之后，这些伤痕的形状会在血液停止流动之后彻底固定下来。 经过进一步检查，死者下身也没有内衣。 身上也没有身份证件。 死亡原因从目前来看应该是窒息死亡。 死者脖颈上有明显的嘞痕。 脚上的鞋子还剩下一只。 秦川掰开眼睑，检查晶体浑浊情况。 晶体混浊情况是判断死者死亡时间的一个重要的参考标准。 一般情况下晶体浑浊会发生在死亡之后的48小时以后。 所以陆川可以判断死者是先死亡，然后过了一段时间被抛尸，还是死亡之后直接就被抛尸。 掰开嘴角，里面没有泥沙残留。 这说明死者被人抛尸进汾河的时候，应该已经死亡。 很快，法医从从而来。 “我这边大概做了一个初步的勘查，死者女性，年龄25岁到30岁之间。” “身高一米七三，死亡原因初步判断是窒息死亡，绳索之类的嘞束脖颈，导致的，具体情况还要看解剖情况。” “死亡时间大概在48小时到74小时之间。” “没有生育史，但是下体撕裂，腹部有前兆性妊娠纹，考虑妊娠终止，具体情况解剖的时候仔细查一查。” 刑警大队的法医，就是一般水平的法医。 相比王长江是差了一截的。 不过基本技能在线，只要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做出一个正常的法医判断分析是没问题的。 更何况，陆川已经做了这么多前期工作。 他的任务减轻了不少，还有现成的参考依据。 尸体被几个人一起抬上车之后，法医要回去做解剖。 汾河岸边，陆川等人还在继续忙碌。 一般来说，在河里发现的尸体都要顺着上游进行搜寻 这件案子目前来说死者的身份并不确定，这是最大的问题。 还有就是抛尸地点。 陆川等人在尸体上并没有发现重物束缚。 “但是汾河水流并不湍急，尸体这么长时间才被发现，不应该。” 陈江觉得尸体有可能是先沉入河底，然后因为什么原因，比如绑缚的重物脱落，才导致漂浮上来。 “有这个可能。” 就像陈江所说，汾河水流并不湍急，而且宽度比较窄，尸体在水中浸泡的时间又比较久，三天时间才被发现，他的这种分析是可能的。 但是也有一点疑惑，陆川刚刚在尸体进行初步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身上有保护过重物的痕迹。 “今天先到这，明天早上派人过来，沿着两岸朝上游巡查。” “看看能不能找到抛尸地点。” …… 第二天一早。 法医的工作已经完成。 大概的情况和陆川那边分析的结果差不多。 窒息死亡，没有溺水痕迹。 死者生前遭受过虐待，身上的伤痕都是近期出现的，从伤口的溃烂情况分析，应该不超过三天。 第832章 死者身份和一只鞋子 第831章死者身份和一只鞋子 办公室里陆川已经拿到了法医出具的尸检鉴定报告。 关于死亡时间，陆川的判断是准确的。 死亡原因方面经过解剖发现死者的胃里喉咙处都没有泥沙或者是水草。 肺部干净，没有呛水的痕迹。 这就说明死者是在被杀后，才被抛尸进汾河的。 最重要的是死者确实有妊娠终止现象。 “陆队，从死者腹部的先兆性妊娠纹和下体的撕裂程度来看，死者终止妊娠的时间是6个月到7个月之间。” “这个世间……” 陆川眉头皱起。 如果不是危及母亲舍命的特殊原因，正规医院是不可能做这种胎龄的妊娠终止的。 内衣先不说，肯定是被害人被丢进河里的时候就没有了。 有的时候即便是夜里十点多，十一二点钟，也有人在。 今天一大早，刑警大队这边就有两组人，分别从汾河两岸，沿着上游开始寻找线索。 “目前没有了。” “都要仔细，有发现第一时间汇报！” 被害人身上只有一套蓝白相间的运动服，鞋子剩了一只，没有穿袜子，身上没有内衣，也没有身份证明。 尤其是现在，天气比较炎热，很多人都喜欢在汾河岸边休息。 一般来说终止妊娠时间三个月左右比较好。 “兄弟们，注意点内衣、内裤，袜子鞋子什么的。” 晚上如此就更不要提白天了，所以尸体在河里飘了三天，一直没有被人发现，确实有些奇怪。 一共20来个人，分成两组和两岸各一组，穿着靴子，沿着水边搜寻。 晚上的时候汾河两岸有很多散步遛弯的市民人员，相对来讲是比较集中的地方。 汾河在海州市内蜿蜒盘旋，长度大概有70公里。 汾河是海州市内的景观河，周围有步行栈道。 “什么口红啊，皮包啊或者身份证什么的！” 汾河两岸都有木栈道，但是搜寻的警察不可能在栈道上走，那样肯定什么也搜不到。 但是，如果尸体一直移动的话，周边的人不太可能不会发现。 从汾河的水流速度来计算，尸体如果是从下水之后就开始移动，那么最少也要经过30~40公里的距离。 六月到七个月…… “还有其他发现吗？” 但是鞋子或者其他有关死者的东西，都有可能被凶手一起扔进来。 而这些散落的东西，有可能被河水冲到岸边。 陈江带队搜寻，可以通过对讲机提醒。 很快，就有人有发现：“陈队，我这发现一支口红。” 对讲机里很快传来声音：“先收着，标记好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两个身份，还有一个就是白色的耐克运动鞋。” “实际上我们只发现了一只左脚的鞋子，但是右脚鞋子没有了，大家要仔细搜寻找到鞋子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抛尸的地方。” 河岸的搜索这边进展比较缓慢，一个上午的时间也不过只推进了10公里而已。 另一边王兆凯这边也在进行着调查。
目前死者身份不确定，陆川这边已经安排人对死者的外衣进行了拍照，然后在网上进行寻尸启示。 而另一方面，王兆凯这边进行的调查是陆川特别安排的。 死者有6个到7个月的身孕，而在这个时候进行了妊娠终止，那么正规医院也好，非正规医院也好，只要对方在海州市做的，大概就能够查到。 首先是对正规医院这边进行排查，产妇进行大月龄的妊娠终止，一定是有相关记录的。 当然王朝凯这边不可能安排人每家医院都去找，他直接找到了相关管理部门，让那边发个通知，如果有这样的情况要进行汇报。 这样的话，所有的公立医院能够进行全覆盖，私立医院那边问题也不大。 就现在的医疗管理来讲，公立医院是绝对不可能私自做这种大月龄妊娠终止的。 私立医院以前可能还有过这样的偷偷摸摸的事情，但是现在随着管理越来越规范，越来越严格，基本上算是断了。 更何况现在涉及到命案调查，涉及到一名成年人的被杀。 所以，可以包庇可能性不大。 王兆凯这边重点是派人摸排有终止妊娠能力的黑诊所。 “王警官，我们是正规诊所，这个事情可不敢干。” “我们这没有，大月龄的跟生孩子差不多，万一出了问题，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出乎原本的预料。 王兆凯带人查了几家小诊所，这些人的回答口径基本都是一致的。 以前是什么事都敢干，什么生意都敢接。 但是现在不行了，这些事情没人敢再干了。 诊所里边终止妊娠手术很便宜，也就几百块钱。 大多数都是一些大学生啊，过来做这种手术。 但是大月龄的孕妇来做这种手术的极少，而且即便来了他们也不给做。 原因很简单，赚不了多少钱，风险特别大，没人现在愿意为了几百块钱担这样的风险。 “万一出现血崩，到时候打120来都来不及，人真的死我们这块儿了，那我们这辈子不是毁了。” 连续走了十几个诊所，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回答。 最终出现线索的是第一人民医院。 大月龄妊娠终止，他们做的很少，今天上半年也只有两例。 其中一个是大龄产妇，身体不行。 另一个和王兆凯他们提供的信息较为相符合。 得到相关部门反馈后，王兆凯带着人第一时间赶往第一人民医院调查了解相关情况。 “这个人我有印象，是上个月来的。” “她叫林婷，怀孕之后就一直在我们这边做孕检。” “但她是单亲妈妈，没有父亲，他也没有结婚，做妊娠终止的时候，是他母亲陪着她来的。” “时间……上个月的……13号。” 林婷！ 王兆凯拿上相关材料，回去给陆川汇报。 另一边，汾河这边的陈江一族人，也有了重大进展。 中午众人吃了点方便面，随便对付一口继续巡查，结果不到一个小时，对讲机里边就传出了一个兴奋的声音。 “陈队！鞋子！我找到白色耐克运动鞋了！” 第833章 案发现场 又死了个人？！ 高翔脸色铁青，其他人同样如此。 李东林坐在首位，眉头紧锁。 李东林万万没有想到，在省厅重案组刚刚进驻了解案情的时候，竟然再次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 算上前面死的三个人，这已经是第4个人被害了。 陆川同样惊诧。 这种故事情节不是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吗，没想到被自己碰上了。 “走，去现场！” 李东林大手一挥，直接命令众人去现场。 李东林来的路上，就已经翻看了相关案件的汇报材料。 本来李东林的计划就是到达滨州以后，简要地听一下BZ市刑侦支队这边的汇报，了解一下他们破案的进展，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然后直奔三个案发现场的。 但是，李东林开始还是比较担心的，毕竟三个案子发生已经陆续过去了一周时间。 现场那边，BZ市刑侦支队这边也做了现勘。 有一些线索有一些痕迹，第2次勘察的时候有可能就提取不到了。 没想到现在这个事儿解决了，因为刚刚发生了一起命案 南湾路128号。 南湾路派出所这边已经在案发现场拉起了警戒线。 此刻，李东林带着重案组成员已经到了案发现场的楼栋下面。 BZ市刑侦支队的骨干，还有现勘、法医也都在后面跟着。 高翔脸色铁青询问：“什么情况？” 这件案子的发生，可以说凶手完全没有把警方放在眼里。 一周之内连杀三人。 在警方大力破案的同时，竟然顶风作案，再次疯狂杀人。 这绝对是挑衅！ 南湾路派出所所长王宇立即汇报。 “刚刚街道群众报警，现场我们还没进去，直接给支队汇报了。” 王宇也是刚到不长时间。 刚刚接到报警电话之后，王宇带着南湾路派出所所有人全部出动，立即在现场做了警戒隔离。 最近这一周，BZ市公安局下属的所有派出所所长，过的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三起连环命案，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第4起，而第4起到底会落到谁的身上，大家也都不知道。 现在靴子落地，南湾路派出所赶上了。 无论干什么工作都需要一点点运气。 有的派出所就是这样子，一年都没有什么事发生，连个抢劫的盗窃的都没有，全年无案。 可有的派出所一天到晚总是出事儿，不是今天出个小偷，就是明天出个抢劫，甚至是后天出个杀人案，总之是案子不断。 南湾派出所就属于后者，一年到头王宇带着大家都忙个不停。 但是就隔了一条街的西洲路派出所就不一样。 去年一年人家连个小偷都没抓，什么案子都没有，好像这些犯罪嫌疑人就盯着自己这一条街，这几条道这一亩三分地儿一样。 要不是怕丢人，王宇带着大家都要去拜佛了。 “陆川，现场你来接手。” “是！” 在李东林眼里，陆川绝对的全省现勘第一人。 陆川以前来过滨州办案和BZ市刑侦支队的现勘刑警王浩也认识。 按照规定，现场勘察最少要有两个人进行。
李东林既然下了命令，现场由陆川接手，那所有进入现场的人，都要听陆川安排。 “王浩，准备现勘箱子，等会咋俩先进去，法医在外边先等等。” 三楼301门口，陆川和王浩套上鞋套，带上手套。 还是老规矩，两个人都带了三层橡胶手套，从房门开始，陆川就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室内现场，房门的勘察是极其重要的一环。 因为凶手进入室内杀人过程当中，大概率会碰触房门。 虽然陆川知道，经历过三个案子，BZ市刑侦支队在其他三个现场没有发现什么线索，那就代表着对方非常谨慎，不大可能在第4个现场留下指纹。 但是现勘不仅仅是扫指纹，或者是发现一些足迹。 门锁是否遭到破坏，上面是否有一些划痕都能判断很多东西。 一般来说如果门锁没有遭到破坏，那么很有可能凶手和被害人之间是认识的。 或者说凶手有可能有被害人家的钥匙。 再或者就是对方有可能伪装成物业人员骗被害人开门。 但是如果有暴力破坏的痕迹，上述种种猜测就都可以否决。 “现勘相机给我。” 王浩知道陆川的实力，所以全程都是打下手的状态。 入户门勘察结束后，陆川重点观察地面和入户门后的鞋柜。 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另一边，李东林安排王松对报案人的情况进行了解。 报案人是死者的妻子。 “李女士，你是几点发现你丈夫被害的？” 被害人的妻子坐在警车里，虽然有些悲伤，但是并没有特别悲伤。 起码，王松没有看到对方流眼泪。 “早上9点多……我下夜班回来后……发现的。” 死者的妻子说话有些颤抖，但王松能够听出来，对方明显是害怕比较多，并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 “你对你丈夫的死……好像不是特别伤心。” 李姓女子深吸一口气：“有啥伤心的，我们俩个是二婚，本来也就是凑在一起过日子。” “二婚？” 对方点点头：“去年我们经人介绍认识的，相处了几个月之后，我们发现双方性格都还可以，经济条件也都不错，今年过年的时候才领的结婚证。” 王松恍然，这么说，两个人结婚也就是两多月的样子，怪不得没什么伤心的情绪。 “能说说具体时间吗，还有你在哪里上夜班？” 被害人妻子掏出手机，翻出了通话记录：“发现他死了之后……我立马就拨了报警电话，具体时间是9:37。” “我在铁路段上班，我们是倒班工作，上一休二，昨天我是一个24小时长班。” 王松一一做好记录。 “赵凯生前有什么仇人吗？” “我们两个结婚时间不长，对赵凯的人际关系并不是特别了解，但是他平时性格很好，挺随和的。” “我们结婚的时候，没有大操大办，毕竟是二婚，就随便找了些朋友吃饭。” “他有几个发小，还有一些同事来了。” “至于仇人……应该没有吧，老赵做装修建材生意，在华北大市场租的档口……” 第834章 指向性线索 第833章指向性线索 而在客厅内椅子的正下方，陆川发现了一串不规则的裸足足迹。 那应该是林婷坐在椅子上被虐待的时候留下的。 所以，裸足足迹应该属于林婷，其他的足迹属于谁呢？ 凶手不太可能更换拖鞋。 所以拖鞋的足迹大概率也是林婷留下的，或者是偶尔来林婷住宿的那个男人留下的。 但是穿鞋足迹，大概率就是凶手的！ 除了地上的足迹之外，现场还有很多指纹。 路上刚刚手里没有拿紫外线灯，所以只能大概观察一下，在水果刀上椅子上都发现了一些指纹。 现在拿上荧光灯一看，可以说是密密麻麻。 这个案子，从被害人的居住情况和现场的情况来看，目前有两种猜测。 被害人林婷的尸体，陆川是检查过的，身上有多处挫伤，利器刺伤，还有大些淤伤。 还有对方只要控制住被害人即可，或者是杀了对方也行，但是没有必要进行虐待。 但是从卫生间洗漱用品的情况来看，很明显临停的那男人来这个房子的次数并不多 所以在陆川判断看来，林婷的男朋友是有夫之妇的可能性非常大。 可是陆川的现场发现的足迹至少有四个外来人。 那么林婷做大月龄妊娠终止，还被虐待杀死，这个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从明星被虐待的结果来看，对方是属于报复性，杀人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因为如果是入室抢劫杀人的话，对方没有必要把尸体从这里搬走，丢进汾河里。 第1种就是入室抢劫杀人。 陆川在客厅里发现了盒子，但里边的东西没了。 客厅的抽屉也全都被翻开，里面的东西倒了一地，现在无法确定到底丢了什么东西，但是从这些表象来看，是有入室抢劫，然后杀人的可能性的。 在现场陆川就开始布置工作，所有的人员行动起来，调查有关林婷的一切。 那就是情杀。 先看这边的工作比较繁琐，大概进行了5个多小时才结束。 被害人的家里被翻捡的不成样子很多，之前的东西都被搜刮一空，比如昂贵的手表，金首饰，还有一些玉器。 当然这种可能性陆川认为并不大，只是有这种可能。 “林婷，女，26岁，BZ市人，去年来到海州市，金色花园小区的房子就是登记在她，名下。” 第二天九点半，各组集合，有关情况也有了一个鲜明的调查结果。 更重要的一点是，一般情况下如此抢劫杀人多是一人行凶两人也有，但是三人以上不常见。 所以陆川觉得第2种可能性导致林情被杀的原因比较大。 当然这只是陆川的猜测，具体什么情况还要看调查的结果。 首先林婷没有结婚，未婚先孕，那么这个孩子要么是她男朋友的，要么是其他人的。 “但是我们找到了卖房子的原房主，查询了他们当时的交易记录，房款并不是由林婷的账户打出去的，而是来自一个叫张邵阳的男人。” “张邵阳，男，52岁，海州市本地人，开了一家运输贸易公司。” “林婷刚来海州市的时候，原本在这家贸易公司当前台，可是没过几个月，就辞职了。”
“昨天下午我们已经到了张邵阳的这家公司走访调查。” “根据林婷同事所说，林婷应该是被张少阳包养了。” “而且这个事情被张邵阳的老婆发现，过当时闹到了公司里边儿打的不可开交，后来临近才离开了公司。” 这是王兆凯调查的结果。 另一方面，陈江这边的调查也有很大进展。 “我们这一组梳理了金色花园小区近一个星期的监控录像，发现在四天前，林婷曾经出现在门口的监控里，是早上去买菜。” “之后，大家看。” 陈江放了一段监控录像。 四个人簇拥着林婷走进了小区。 “人里边两个男人两个女人，左边这个微胖的女人就是张少阳的妻子，李桂芬旁边的这个女人是李桂芬的妹妹李桂芳。” “同行的两个男人，是李桂芬的两个表哥。” 这一段视频播放完毕之后，陈江又播放了另外两段视频。 “4个人簇拥着临停进入小区之后，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大家看这一段视频。” 两个男人从小区内出来，离开了小区前门的监控范围。 不到五分钟，就又出现在了监控内。 但是，这一次，两人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旅行箱。 “这个箱子是两个人在小区大门右手边一个箱包商店上买的。” “老板对他们有印象，因为这两个人买的是商店里面最大的黑色旅行箱，不讲价，付钱就走了。” “大家再看……” 陈江打开最后一段视频。 4个人重新一同出现在金色家园小区前门的监控范围内，只不过这一次4人没有再簇拥着临停，反而是拉着拖杆箱离开了小区。 “这个时间是四天前的下午6点36分。” 到现在，其实案件的情况已经很明了了。 林婷的死亡，和这四个人脱不了干系。 现勘这边的情况，则是敲定了对方犯罪的铁证。 不说，昨天晚上对采集回来的指纹进行了鉴定分析，其中有两枚两枚指纹比对到了李桂芬和李桂芳身上。 而且这两枚指纹是在客厅茶几的烟灰缸和椅子下的水果刀刀柄上发现的。 “可以确定，这四人就是杀死林婷的凶手。” “我建议，立即对死人进行逮捕！” 这些案子其实最大的难点是在确定死者的身份上。 不是。因为尸体在水中浸泡的时间太长，无法通过面部特征进行比对。 其他的方面，比如指纹和DNA，陆川也试过了，系统里没有比对成功。 幸好是医院那边调查的线索，才最终确定了林婷的身份。 抓捕工作很顺利。 李桂芬和李桂芳是在家里被抓的。 她们两人得表哥费点劲。 两个人并不在海州市居住，而是BZ市。 一个星期前来李桂芬家借钱的。 昨天刚刚离开返回了滨州。 但是问题不大，陆川和滨州刑警支队很熟悉，打了个电话，派王兆凯过去，半夜的时候人就抓住了，转过天一大早，人就已经羁押在了刑警大队的审讯室里。 第835章 四个法盲 第834章四个法盲 审讯室里，陆川已经安排人对4个人分别进行审讯。 “我们当时不是故意要杀她的，就是想给点教训那个狐狸精勾引我姐夫。” 李桂芳对私人作案供认不讳。 “你们怎么找到她家的？” “我姐夫雇佣的私家侦探告诉我们的。” 按照李桂芳交代，她们找林婷的麻烦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姐是今年3月份发现我姐夫好像在外边有人的，所以就安排私家侦探跟踪了我姐夫一段时间。” 张绍阳这个人发家致富的第一桶金，是老丈人给的，而且他本身也是入赘的女婿。 所以在家里的地位一直不怎么高。 后来张绍阳从老丈人那边借了一笔钱，把生意做红火之后，自己也有了钱，但是他的妻子李桂芬觉得这一切都是靠老丈人家才得到的。 “李桂芬，你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你老公出不出轨的事，而是你们杀人了！” “是那个狐狸精先勾引我老公的，她死有余辜，我为什么要死？” 上个月，林婷去医院做妊娠终止，就是李桂芳逼迫她去的。 “家里要盖房子，我们就是来借钱的。” “死刑？” “表姐说让我们帮他出出气，找一女人的麻烦，我们寻思也没什么，就跟她过去了。” 死刑？ 所以，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姿态，而且看的张邵阳很紧。 另一间审讯室，李桂风的表弟也在受审。 “人不是我杀的，我就扇了她几个耳光，跟我没关系啊。” “现在根据他们三人的口供显示，都是受理之士，所以你是这起命案的背后主使和直接参与者。” “你，和你的妹妹、表弟表哥，涉嫌虐待杀人。” 刚刚还很嚣张的李桂芬突然一愣。 “我不想死！” “那个野种为什么要？跟我儿子分家产吗？” “并且们杀人之前还对被害人进行虐待，杀人之后又抛尸魂汾河，性质相当恶劣，你要被判死刑的，你知道吗！” 他们四人其实不是和林婷第一次发生冲突。 “你骗我！我不想死！” “我们在死者被害的房间里发现的水果刀上，有你的指纹！” “我可没威胁她，是她自己要去打掉的……” 陈江负责审讯李桂芬本人。 “我不想死！” “警官！给我老公打电话！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救我！” “救我！” 会议室。 审讯已经结束了。 众人正在给陆川做汇报。 “我审讯的那个手叫王胜利，是李桂芬的表弟，初中学历啥也不知道，他这次跟他哥来就是想借一些钱回老家盖房子。” “结果就碰到了李桂芬，知道她老公出轨的事儿，在李桂芬的唆使下，或者说是要求下他们几个在一个月前就找到了聆听，逼着对方把孩子打掉了。” “之后李桂芬让私人侦探查到林晴住的那栋房子是她老公出钱买的，李桂芬就要求林婷把这个房子还给他们家。”
“4天前他们上门就是想给林婷一个教训，虐待了她一个多小时，没想到后来就把她杀了。” “李桂芬用尼龙绳勒住林婷脖颈，其他三人控制她不让她挣扎。” “按照他们的说法，本来就是想吓唬吓唬林婷，没想到李桂芬用力过度，人死了。” “后来没办法，王胜利兄弟两个人在小区门口买了个大号行李箱，把尸体装上之后他们在门口坐上车就把尸体扔到汾河里面去了。” “因为怕死者身份暴露，把她身上的衣服都脱了。” “家里的东西都是他们搜刮的，用李桂芬的话说，这些东西都是她老公买的，都是他们家的东西，所以肯定要拿走。” 王兆凯大概说了下他这边的审讯结果。 陈江点点头：“和我这边的审讯的结果是附合的。” “三个月前李贵芬怀疑自己的丈夫出轨，所以就找了一个私人侦探跟踪他，结果就发现了林婷和她老公的事儿。” “但实际上林婷和张绍洋之间虽然是第三者的关系，但一开始并不是林婷勾引的张邵阳。” “根据我这边掌握的情况，林婷在公司的一个闺蜜提供信息，林婷是和张绍阳有一次出去喝酒的时候被灌醉了，稀里糊涂的就在一起了。” “张邵阳也就是那个时候给林婷买了房子，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再后来，没多长时间，林婷就辞职了。” “那个私家侦探是海州市本地的，我已经派人过去抓了。” 陆川看向其他人：“还有什么出入吗？” 大家摇头。 4个人被抓之后，对所有的罪行都是工人不会而且交代的案件发生过程和调查到的监控内容是相符的。 李桂芬是指使者，而且是犯罪杀人的主要实施者，其他三人都是帮凶。 “好，没问题的话，准备带着4名犯罪嫌疑人到现场进行指认。” “是！” 在三四临停的房间内，4个人演示了当时怎么杀死林婷的一个过程。 之后去了汾河。 在找到林婷运动鞋的地方，四个人指认了他们抛尸的具体位置。 正如大家所料。 他们在抛尸的时候在身体上其实绑了石块，只是绑的很松，所以在水下的时候经过冲刷尸体就飘了上来 所以，尸体在三天后被发现。 犯罪动机作案工具，整个过程都已经齐全了，刑警大队这边传讯了相关的人员。 有两个事情是比较让大家惊讶的。 第1个就是林婷去医院做妊娠终止术的时候跟他一起去的，其实不是他的母亲，而是林婷随机雇佣的一个人。 还有一个就是关于疫情的遭遇，整个过程其实张邵阳都是知情的。 包括李桂芬他们4个人去林清家里威胁他，并且将临清杀害的事情，张绍洋其实都知道。 “我劝他们自首来着，可是他们不听。”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 “就算你和林林婷没有感情，只是图她的美色，可是人家毕竟怀了你的孩子吧，你就这么忍心她被你妻子他们杀害，你连警都不报？” “你还是人吗？” 第836章 特大抢劫案 第835章特大抢劫案 案件的推进速度很快。 相当于发现尸体的第2天，4个人就已经全部落网，并且摸清了案件的来龙去脉，掌握了关键证据。 刑警大队这边加了两天班，把所有的相关资料准备齐全，就准备移交给检察院那边。 而除了这4个人之外，帮助李桂芬调查民情相关踪迹的私家侦探，一同被起诉，还有张邵阳本人。 他明知林婷被威胁，但是没有采取任何有效措施，放纵自己的妻子对林清进行伤害。 在客观上纵容了李贵芬等人，最终造成杀死林林婷的严重后果。 而且在李桂芬四人杀死林清之后，他明知道四人杀的人却并不报警，严格来说已经犯了包庇罪。 所以，对于张邵阳本人，警方进行了逮捕。 “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已经跟了媳妇儿姓的孩子也改了自己的姓。 直接破格提拔成了当地派出所的副所长。 今年也不例外。 没办法，他媳妇家里边是有钱，但是所有家族里边最牛逼的一个工作就是开出租车的。 其实，也不是所有的入赘女婿都没什么地位。 媳妇家里的家族祭祀大会他也能参加了。 他一个个人三等功，再加当地派出所的副所长，而且眼看着前途更加光明，这样的上门女婿那不是捡到宝了吗？ 所以说上不上门不重要，要看你自己行不行。 陆川以前在刑侦支队的时候并没有这方面的任务，但是刑警大队这边不一样重大安保重大活动的时候都要除人的。 还有几天就是全国高考的日子，警方这边每年都会出动大量警力在各个考点做好应急突发工作。 所以即便张朝阳在有了钱之后也无法脱离李桂芬家对他的控制。 个人三等功，再加上当地派出所副所长，这让陆川的同学在老丈人家的地位一下子蹿升了不少。 最终，酿成了现在的惨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刑警大队没什么大事情。 车上，沈法医听了陆川说的办案情况，愤愤不平。 去年年底的时候，再一次协助上级抓捕通缉犯的时候，作战英勇立了个人三等功。 张邵阳的生意做得比较大，一方面是因为他第1桶金是岳父给的，还有一方面就是他岳父的人脉比较广，这些年来帮着他拓展了不少生意。 “按照局里的部署和要求，咱们这块要抽掉50个人参与高考期间的应急处突工作。” 刑侦支队那边也是比较安静。 “啥人都有，这个张邵阳归根结底是一直在他岳父家的屋檐下。” 时间很快就到了六月份。 路上有一个警校一同毕业的同学，毕业之后就入赘结婚了，但是他也自己上班，在一当地派出所当民警。 下面各区县镇的派出所更是义不容辞，在这种关键时刻基本上是全员压上。 刑警大队这边也抽了将近一半的精干人员参加相关的工作。 “这一次我们主要是配合市局的工作，所以大家要打起精神，就三天时间，大家坚持坚持！” “我给你们做好后勤服务！” 陆川说的后勤服务，可不是刑警大队自己提供后勤服务。
他跟陆遥已经说好了，出点小钱，提升一下兄弟们的伙食标准。 6月7日，高考第一天，陆川一大早就去了刑警大队。 他准备跟兄弟们到现场去看看。 结果，人还没出发，就接到了李东林的电话。 重案组集结，BZ市刚刚发生重大持枪抢劫案！ 来不及询问具体情况，陆川立即驱车前往BZ市。 路上给分局汇报了一下情况，那边当然没意见。 陆川作为省厅重案组的人员，只要那边有安检，企业不管在地方上有什么工作都要第一时间放下，按照省厅的要求前往工作。 这一点市局早就有交代了，所以分局这边当然不会阻拦。 下午一点半，陆川赶到了BZ市公安局。 李东林先到一步。 其他队员，至于罗强到了，宋明光、王松等人都没到。 自己是第三个打到的。 “陆川，坐这边。” 陆川走到李东林身边的位置坐下：“李处，持枪抢劫？” 李东林点点头：“昨天下午发生的，三名犯罪嫌疑人，全副武装抢劫了银行的运钞车！” 草！ 陆川一愣。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敢抢运钞车。 以前的时候倒是经常有听说运钞车被抢，经银行被抢，但是最近四五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案子。 因为抢了之后根本逃不掉。 而且前些年因为枪支管理的没有那么严格，所以有一些土质，枪械散落在外，但是这些年随着社会管理水平的逐渐提高，枪支管控越发严格。 持枪抢劫运钞车…… 电影里都不怎么你敢演了。 因为基于现在的社会情况，很难自圆其说。 很快其他人也陆续到齐了。 下午三点半。 BZ市刑警大队大队长高翔开始介绍案情。 第一句话就是：“李处，各位重案组专家，不好意思，我们又见面了。” 高翔也是比较悲催。 这一年来BZ市好像就没有消停过，一直在发生大案要案。 而且动不动都要重案组这边来插手。 但是实在是没有办法，昨天发生的这起案件性质极为恶劣，影响也很大，社会舆论上已经传开了。 可是警方那边一点线索都没有，除了知道对方有三个人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起抢劫案发生在昨天下午的6点零8分。” “被抢的是BZ市开发银行的运钞车。” “地点就在银行西北路支行门口，当时工作人员正在从银行里搬运钞票周转箱。” “在马上要结束的时候，冲出了三名全副武装的持枪人员，抢完东西之后扬长而去，但是到现在我们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现场发生冲突了吗？” 李东林突然询问。 “没有，三个人和武装保卫人员并没有发生冲突，现场没有开枪，没有人员受伤。” “只是被抢了800多万现金。” 李东林点点头：“好，你继续。” 高翔继续汇报：“现场有监控视频，我来播放一下。” 第837章 现场视频分析 高翔打开投影仪，画面很清晰。 运钞车是5:56进入监控画面的。 高翔暂停画面，开始解释：“我的世界，我们已经询问了银行的工作人员，运钞车是商业银行总部雇佣的。” 现在的运钞其实都是商业化运作，运钞车并不属于银行本身。 一辆运钞车往往要负责两到三个支行的现金运输工作。 “西北路支行是运钞车最后一个运输现金的支行，所以，车上还有另外两个支行的现金。” 这也是为什么劫匪抢了800多万现金的原因。 这些现金是三个支行当天的现金流，所以比较多一些。 显然在案发之后，李东林等人来之前，高翔这边已经做了很多调查工作。 视频继续播放。 运钞车停好之后，三名武装保安人员下车警戒银行这边开始对接。 一般来说在运钞车到达之前，需要运输的钞票已经都准备好放在箱子里了，所以这个交接的过程往往比较快。 一般情况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三两分钟的时间就能够完成。 运钞车停下之后，安保人员持枪警戒，但是从其神经上可以看出来，这些安保人员并不是很紧张。 毕竟抢运钞车这种事情，现实里真的极少出现。 安保人员震慑的作用往往大于实际作用。 三人做好准备之后，银行的门打开，里面有工作人员提着箱子出来双方进行交接。 交接无非就是签字流程，至于箱子里面有没有现金，或者有多少现金，安保人员是不知道的。 就在安双方交接的时候，三名全副武装的劫匪突然闯进交接圈内。 其中两人已经用手枪顶着两名安保人员的脑袋。 “不许动！” 监控视频里面传出的声音很沉闷，似乎不像是正常人发出的声音。 李东林看向陆川，陆川肯定的点头：“变声器。” 作为现勘专家，对于是对方是否使用了变声器，陆川一听就知道。 变身器这种东西，在以前可能不太好买。 但是现在是很普及的。 几十块钱就能买到一个一般的变声器，花上100~200块钱就能买一个比较专业的变声器。 前一段时间，刑警大队破获了一起诈骗案。 被骗的是一个经常玩游戏的男子，说自己被另一个男子骗了1000块钱。 被骗的过程也很简单，对方使用的变声器说话全是萝莉音，她以为对方是个女的，结果后来发现被骗了。 而这样的一个变声器，不过是三五十块钱一个。 视频继续。 “钱是银行的，命是自己的！” “我们的衣服是全套防弹，你们想想清楚，这么近距离如果开枪，谁死得快！” 劫匪的话说的很实在。 交接的现场空间非常狭小，银行门儿到结款车之间的距离不到三米远。 一共站了八个人。 两名银行工作人员，三名押款人员，还有三名劫匪。 银行的工作人员都是穿的西装，一旦发生枪战的话，两个人肯定是最先倒地。 安保森严虽然穿着防弹服，但是和劫匪的全套武装相比，只能护住胸腹重要部位。
这么近距离发生枪战…… 压款的安保人员使用的枪械并不是冲锋枪和手枪，而是散弹枪。 这种枪近距离射下威力很大，而且杀伤范围很广。 之所以安保人员配备这种枪，是因为在使用过程当中不需要瞄准，只要扣用扳机基本上就能造成伤害。 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其中一个安保人员的散弹枪开枪的话，劫匪不一定有事，其他安保人员和银行工作人员一定有事。 “别冲动！” “我知道你们都是保安公司的，一个月五千块钱都不到，别为了这个，把命搭上！” 劫匪的话，真情实意，处处为保安和银行的人着想。 “我们只求财，不想伤人命！” “懂吗！” 懂！ 这有什么不懂的。 在劫匪的劝说下，三名武装保安人员把自己身上的霰弹枪撤下来放到了地上，所有人都趴下来，紧接着劫匪就开始到车里边拿押款箱。 一共六个箱子。 三个劫匪，一人两个，拿了就跑。 整个过程就是刚开始对峙的时候，其中一个劫匪给安保人员和银行的工作人员做心理工作，花了两分钟时间。 具体的抢劫时间很短，一分钟时间都不到。 三个人迅速的离开了监控范围。 视频到此结束。 李东林眉头深皱。 抢银行，是所有抢劫案件里最重要的一类案件。 不管抢劫的金额有多少，只要是抢银行，那就是从重情节。 “大家有什么看法？” 监控视频虽然短暂，但是里面已经透露出了一些信息。 王松想了想先说。 “从劫匪出现在监控范围内的站位，可以看到他们对安保人员的布控位置非常熟悉。” 大家点点头，同意王松的说法。 劫匪有三人，安保人员也有三人，其中两人一出现就站在了两名安保人员的身后，用枪顶住了对方的脑袋，这个过程非常迅速，毫不拖泥带水，就像演练了无数遍一样。 而第3名劫匪出现在圈子内的时机也非常好，是在第3名安保人员发现后准备提枪的那一刹那进入的现场。 之后两人形程对峙。 “所以我认为对方应该是多次踩点观察之后才能够做到这样收放自如。” 这一点大家都是认可的。 而且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运钞车一共运输三家支行的现金，对方没有在前两家支行动手，而是选择在第3家支行动手，显然他知道在这家支行动手抢劫到的现金是最多的。 “还有一点，说话的劫匪说安保人员的工资五千多……” “这说明对方对安保押运公司的人员工资情况可能比较熟悉，要么是有认识的人在安保押运公司工作，要么就是这个劫匪曾经干过类似的工作。” “我想，这个方面可以重点查一查。” 李东林点点头，这一点也是他想说的。 劫匪虽然在说话的时候使用了变声器，听不出来是男是女，但是说话的内容显示出他对安保押运这个行业似乎比较熟悉。 这确实是一个突破点。 “其他人还有什么看法？” 第838章 消失的劫匪 宋明光接着发表意见。 “我建议对银行附近的所有监控摄像头进行排查，对方一定是提前通过点儿的，那么在抢劫的时候，他们全副武装看不清脸，但是踩点的时候肯定不是这个装扮。” “通过附近的监控，查一查有没有近期可疑人员在银行附近长期往返逗遛和活动。” “我想应该能有一些收获。” 李东林点头同意宋明光的建议。 对方既然踩过点，那就不可能只一次或者两次出现在银行门口或者是银行附近。 多次出现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通过对银行门口附近的监控进行筛查，应该会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和信息。 “其他人还有什么建议吗？” 几人相视一眼，都不再说什么。 李东林见状，准备结束会议，带着众人去现场看看。 “李处，我这有点发现。” 陆川突然开口。 “哦？什么发现？” 陆川刚刚脑海里，一直在反复回议监控中的一段画面。 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高支队，麻烦把视频调整到劫匪出现的那一段。” 高翔操作进度条，调整到劫匪刚刚出现的时间点。 “播放……” “停！” “高支队，放大画面……” “右侧靠近银行大门的绑匪，他的是手枪……” “大家看这个手枪的枪柄……” 顺着路上的提醒大家仔细观察右侧靠近银行大门绑匪里的手枪枪柄。 草！ “假的？！” 在座的众人，虽然是不是天天跟枪械打交道，但是对于枪械这了解是远超普通人的。 “竟然是假枪！” 王松、宋明光等人相继发现了不对劲。 陆川点点头，这个正是他的发现。 相比其他人日常当中不太摸枪而言，陆川有系统奖励的枪械专精技能。 所以对枪械的结构和感觉要比其他人敏锐的多。 三名劫匪当中，又在靠近大门的这名劫匪是右手持枪顶在一名安保人员的脑袋上，正好露出了枪的保险一侧。 正常的逻辑判断，在那种情况下枪的保险肯定是处于打开状态的，也就是说枪械应该是随时能够激发的 但是，视频中手枪保险的位置处于一般来说的关闭状态。 也就是说这种情况下的手枪是无法扣动扳机进行击发的。 这不太合理。 通过刚刚放大画面，大家才看到根本不是枪保险处于关闭状态，而是根本这把枪就是假枪，保险只是一个装饰品。 视频一晃而过还看不出来，但是一放大就比较清晰了。 所以王松宋明光等人在放大视频之后，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高翔也懵逼了。 他真的没想到。 三名劫匪，竟然用假枪去抢银行，而且还成功了，抢了800万现金。 这特么……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嗯，怪不得说话的那名劫匪一直在给安保人员和银行人员做心理建设，劝他们不要反抗。原来是他们手里的枪，根本就是假的。 这样的话，还算持枪抢劫吗？
当然不算。 持枪抢劫银行和持假枪抢劫银行完全是两个概念。 任何一种情况下，持枪抢劫，不管抢劫的对象是什么都是抢劫犯罪过程当中的从重处置情节。 这是因为枪械本身会给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带来重大的安全威胁。 但是假枪本身不具有枪械的危险性，所以持假枪抢劫，不算是持枪抢劫。 “其他两人的枪呢？” 高翔翻看视频，但是不太确定。 其他两人使用的枪械并没有明显的假枪的特征。 就是靠近银行门的劫匪手里的枪确定是甲亢，是因为它的保险位置形状被监控拍了下来，所以放大之后可以看出来那个保险是假保险。 其他两名劫匪的枪看不出来。 但是，大家估计，也是假的。 这样的话原本想通过枪械的渠道追查，可能就行不通了。 虽然这一发现对破案并不一定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但是参与办的众人心里都案子松了一口气。 劫匪手里如果拿的是真枪，那么无论在侦办还是后期的追击过程当中，都要格外小心，采取的策略也完全不同。 但如果是假枪的话，就说明劫匪没有特别重大危害伴民警生命的武器。 那么在案件的追查侦办中，警方可以适当采取一些较为大胆的方式方法。 当然，现在只是通过视频确定了其中一名劫匪的上的手枪是假枪，但是还没有证据证明其他两名劫匪手上的枪也是假枪。 所以，李东林强调：“大家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对方手里剩余的两把手枪并不能确定是真还是假，在侦办过程当中，大家还是以安全为主，假设对方有枪，一点也不过。” “高支队，带我们去现场。” “是！” 案发现场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 这家银行也暂时停止营业。 “脚印采集了吗？” 高翔摇摇头：“当时我们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非常混乱，银行的人员还有安保的人员，基本上将门口的足迹已经破坏的七七八八了，根本没有办法进行采集。” “接到报案之后，我们到达现场的时间是6:20分，也就是说距离案发后的12分钟。” “根据现场目击证人提供的线索三名劫匪拿到箱子之后，从三个方向不同的方向离开。” 高翔指向方向：“一个往左边跑，一个往右边跑，一个奔着对面的巷子跑了。” “我们当时派了三组人，沿着对方逃跑的方向进行追击，但是没有收获。” “监控查了吗？” 高翔肯定的点点头：“查过了。” “三个人一开始都有监控拍到，也有人看到，但是后来就都消失了。” 消失了？ “什么意思？” 这就是高翔懵逼的地方。 三个人虽然从三个方向逃跑，但是他们出镜的时间很快，和劫匪离开现场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对方没有乘坐交通工具，两条腿跑能跑出去多远。 估摸着也就一公里左右，毕竟他们还拿着两个箱子，几十斤重。 但是，就是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内，人消失了。 第839章 追踪 高强他们的行动其实是比较快的，案发之后十几分钟就赶到了现场。 但是，在接下来的追踪中，却没有发现劫匪的进一步踪迹。 或者说，他们跟丢了。 “带我们去走一趟。” 李东林决定还是让高翔带着重案组的人走一遍当时当门追踪的路径。 “好，先走右手边的。” 高翔一边走，一边介绍滨州刑侦支队这边发现的情况。 “根据当时目击证人所提供的信息，三个人分三个方向逃走，其中一个人是朝右手边这边走的，一直顺着人行道这边走。” “我们也查了沿途的监控录相，有些商店也拍下了对方的身影。” “但是到了前面的巷子口，对方就消失了。” 巷子口距离事发银行大概也就是800米左右。 一群人拐进巷子之后，里边儿有很多住户。 “这是一个自建房片区，但是这条巷子不长，只有200米，到头之后是一个死胡同。” “我们当时挨家挨户进行了搜查，但是没有什么发现。” “这一号劫匪跑到这里之后，似乎凭空消失了一样。” 李东林等人走进巷子口左右看了看，除了两边的住户之外，基本上没有其他路径可走了。 可既然高翔这边说已经对所有的住户进行了搜查，但是没有发现，那应该就确实是没有什么发现。 出了这么大案子，高强他们这边的搜查一定非常仔细。 但是，如果不是在这些人家里，对方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一行人继续往里边走，陆川的注意力都在地面上。 抢劫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天，但是对方在淘宝的时候是拿着两只钱箱的，两只箱子里面装满了钱，重量大概在五十斤左右。 即便对方体力比较好，一直带着两个箱子，也有可能坚持不住。 如果对方采用拖行的话，那就有可能在地面上留下痕迹。 其他人也都有各自的观察重点。 因为既然进了这个巷子，那不可能凭空消失，肯定是藏了起来或者是通过什么渠道离开了。 “这堵墙背面是什么？” “也是一户人家的自建房，我们也查过了，没什么发现。” 高翔可以说对自己房片区的人家能查的都查了。 但是没有收获。 陆川抬头看了看：“房顶查过了吗？” 虽然这堵墙大概有三层楼那么高，但是如果对方事先做好准备，从墙顶上顺一下梯子来，那很有可能从这里逃走。 这个…… 高翔摇摇头。 他虽然对这户人家进行了抽查，但是墙顶上确实没看。 陆川看了看李东林，对方点头后，陆川从原路返回，让高翔配了两个人一起过去准备到房顶上去看看。 对方如果是通过房顶这边逃走的，那么应该会留下一些痕迹。 这边自建房陆川大概观察了一下，家家户户的楼房都是紧挨着的，而且楼层高度也差不多有三层的有四层的。 很多楼房都连接在一起，在楼顶上走，不能说如履平地，但是规划好路径之后，应该还是有可能的。 陆川这边去调查楼顶情况的时候，李东林也没闲着。 劫匪不可能凭空消失，陆川那边去检查上天的可能，他们就检查入地这种方法。
“下水道查了吗？” 高翔…… 他们确实没查。 李东林没有再说什么，高翔他们虽然是市级行政支队的，但是办的案子不能说少，可是种类没有那么多，建设自然没有省厅这边广。 “从巷子口到这堵墙里边，路上一共有三个井盖，我看了一下，有电缆廊道，有排污井还有供水井，都打开看一下。” “是！” 王松和重案组的几个人，早就注意到了。 陆川这边，离开大队伍后，十几分钟后才绕到了后边的自建房片区的巷子。 向业主出示了证件，对方很配合。 银行发生的大案子附近的居民都清楚，而且高强他们已经派人做了一圈调查，所以附近的居民都知道，现在警察正在查银行被抢劫的案子。 “警察同志，我们听银行的人说被抢了800多万，是不是真的？” “听说他们还拿着枪呢，我昨天就说，外边啪啪的什么声音，原来是打枪呢，有人死没有啊？” 这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业主。 陆川自然不能说有关案情的情况。 “李先生，案情都是保密的，你们别瞎传。” 劫匪拿的都是假枪，开个屁的枪。 这户人家盖的是筒子楼，从楼梯间进去后，上了三层，有梯子可以爬上去。 “楼上干什么用的？” “没干啥，原本想着加盖一层的，但是最近没有钱就一直放着了。” 在海州市绝大多数的自建房业主就干三件事，租房赚钱，赚钱盖楼，盖楼等拆迁。 几个人上了楼梯，就到了楼顶上。 有一些杂物在角落里，还有一些废弃的花盆什么的。 陆川直接到了死胡同那一侧的墙面。 地下的李东林一抬头看到了陆川。 “怎么样？” 陆川点点头：“有发现。” 就在巷子口正对的房檐，有很明显的新鲜摩擦痕迹。 陆川顺着方向看去，这里正对着入口的楼梯。 对方应该是把绳索之类的东西固定在了楼梯上。 楼房的业主也发现了这些痕迹。 “警察同志……这这……跟我可没关系啊……这个……” 老李头现在说话都磕巴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银行被抢劫，附近的住户都知道警察虽然不说，但是银行里的人不可能什么都不说。 大家都知道劫匪据说有三个人手里都有枪，但是在警察追他们的时候，中间的时候就突然找不到了。 昨天晚上，警察连夜对自建房片区内的所有人家进行搜查。 老李头他们家是重点。 但是什么都没找到。 结果，现在看来，其中一个人好像是从自己家房顶逃跑的…… 这不是要了老命了吗。 陆川没有理会老李头，对方不是凶手是肯定的。 陆川看过录像，对方的身高一个是1米7左右，一个是1米75，一个是1米78。 老李头身高是1米67左右，而且有些佝偻，显然不符合劫匪的体型特征。 第840章 两只空箱子 当然，也不能排除对方是帮凶。 从逻辑上来讲，劫匪通过老李头家的房顶离开，很有可能直接进入他们家，然后从另一个巷子离开。 不过这种可能性比较小。 昨天案发的时候并不是晚上，而是下午。 老李头家里的房子都被出租出去了，人流量比较大，刚刚陆川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很多人在房子里面。 所以，对方想要不惊动任何人，难度是比较大的。 陆川这边顺着刚刚发现的痕迹，查看四周。 很快，在东南墙角上发现了线索。 有新鲜的蹬踏痕迹。 “陆队，这里！” 跟着陆川上来的两个刑警，也在周围寻找。 在西北角的几个纸壳箱子里，发现了绳索。 “这个应该是对方用的绳索。” 陆川看了一眼：“带回去，看看能不能发现嫌疑人的生物信息。” 淘宝的路径发现了，淘宝的绳索也找到了，而且逃跑的方向也确定了。 “李先生，隔壁的房子谁家的？” “老崔家，不过他们家没人，都去外地了。” 陆川点了点头，顺着两个房子相隔不到五厘米的缝隙，跳了过去。 从房顶的视角看，劫匪可以规划出很多逃离的路线。 BZ市刑侦支队的两名刑警也跟着陆川跳了过去。 房顶上很少有人来，所以留下的痕迹比较清晰，陆川仔细观察，能够发现对方行动的轨迹。 “昨天这家人家检查了吗？” 陆川蹲在墙边，找到了一处疑似有人躺卧的地方。 “这家人家在外地，但是我们已经联系了对方，昨天晚上把门打开之后进去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之后就走了。” BZ市刑侦支队这边的工作做的还是比较细致的，即便对方没有人依然进院子查了一下。 但是，显然，他们还没查彻底。 “所有房子的房顶，都没查吧？” 两人对视一眼，确是如此。 而且，两人也看到了陆川面前疑似有人躺卧的一个痕迹。 这让人想到了一个特别不好的想法。 也许他们在搜查的时候，犯罪嫌疑人就在房顶上躺着，等他们搜查过去之后才离开。 “走，下去看看。” 从楼上顶上下来，陆川等三个人刚转过楼梯，在二楼的走廊里，就发现了两个重要的东西。 “钱箱！” 草。 两只空着的钱箱！ 陆川上前查看了一下，但是没有直接碰触钱箱上的锁子被砸掉了，旁边还留着作案工具，一只铁头。 很显然，滨州支队两名刑警的猜测成真了。 昨天下午案发后，他们在十几分钟就赶到了现场，然后立即行了追捕。 之后他们马不停蹄的对自建房片区进行了突击搜查。 很显然对方在搜查的时候很有可能就躲在房顶上等他们搜查完了之后，才下房顶，进入房间用榔头把钱箱砸开，然后把里面的钱拿走。 否则的话，他们早就应该发现那两个空的钱箱。 昨天晚上，他们距离劫匪……就一步之遥！
陆川戴上手套，大概检查了一下钱箱。 “把箱子好了铁榔头先带回去。” “是！” 一行人从楼梯下来，走到正门，发现并没有锁着。 显然，劫匪离开的时候，打开锁头之后，因为没有钥匙，自然不可能再锁门。 离开院子，陆川和李东林的人汇合。 “李处，有两个空钱箱在一处自建房内的楼梯口找找到了。” 李东林惊讶：“昨天滨州刑侦支队搜查的时候没发现？！” 陆川摇摇头：“对方应该是从刚刚我们检查的那户人家的墙上，翻到了对方家的房顶上，然后就一直在房顶上呆着，等警察来了搜查完之后，他应该才从房顶上下来。” “对方应该对附近的情况非常熟悉，他逗留的那一户人家姓崔，老崔家的人最近都在外地而不在BZ市，所以他才放心的在崔家的房子的楼梯口，用榔头把钱箱砸开，把你的钱带走。” “这么说来，整个逃跑过程，甚至警察的搜索，他们都预料到了，是精心谋划的。” 陆川也有同感，这伙劫匪并不简单。 拿着假枪吓唬拿真枪的安保人员，而且还那么从容淡定离开。 并且在逃离的过程当中，将警察的搜捕搜查都算计了进去，等风声一过，再出来，这手灯下黑玩的厉害。 难道他们就没想过，万一警察到房顶上去搜查，那他们不就暴露了吗？ 可是偏偏这次搜查警察就没有去房顶。 “钱箱和榔头我已经让滨州刑侦支队的刑警拿回去了，看看上面能不能有一些痕迹。” “好，那咱们去下一处。” 左边逃跑的大家暂时定为2号劫匪。 和一号劫匪差不多。 对方也是逃了八百米左右，然后拐进来了一个巷子，就消失不见了。 “这个巷子和刚刚那个巷子不一样，刚刚那个巷子走了200米之后就是死胡同，但是这条巷子是一条路，可以直通整个自建房片区。” “昨天下午下班的时候人应该是比较多的，有不少人看到这个人冲进了巷子里边，但是后边我们进巷子里边调查询问的时候却说没有见过那个人。” 这样的话…… 对方昨天全副武装，脸都被特制的盔甲蒙着，至于两个眼睛是茶色玻璃的那种，这么特异的装束，如果有人看见，不可能没有印象。 所以，人又消失了？ “这里的住户也都检查过了？” 高翔本想说检查过了，但是想想刚刚的事情：“除了房顶没有检查过，其他的我们都做了检查，昨天晚上并没有太多的发现。” 这可以说是一大漏洞了。 可是……昨天就为什么没想到呢。 陆川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房顶不太可能，这条巷子沿街都是门户，不像一号劫匪那边，死胡同里边的墙根本不会有人注意。” 一行人往里边走，陆川突然停下脚步。 “等等！” 陆川拐向右侧，是两栋楼之间的一个小过道。 过道很窄，刚刚容得下一个人通过。 陆川的注意力全在过道中间的一个排污井上。 这个井盖……盖偏了。 第841章 各显神通的劫匪 看到陆川拐过去，李东林等人一起跟着过来。 本应该严丝合缝的排污井盖儿，现在竟然盖偏了。 “李处，这里。” 陆川指了指井盖，示意这里可能有问题。 这条巷子进来之后，虽然没有死胡同，但是如果劫匪进入两个房子之间的排污井…… 带上手套，陆川和王松两个人把井盖挪开。 果然，向下攀爬的梯子上有很清晰的痕迹。 “陆队，我派人下去看看吧。” 高翔这个时候考虑到排污井里的情况，想让自己的人下去。 而且，昨天滨州刑侦支队在检查的时候，确实把这方面给遗漏了。 所以，理应他们派人下去。 陆川却摇摇头：“我下去吧，无论劫匪是在里面暂时待着躲避你们的追捕，或者是从里边逃走，顺着其他井盖逃出去，都有可能留下痕迹，我下去正好做一些勘察。” 高翔见状也不好说什么。 陆川拿上手电筒，顺着排污井盖的梯子就下去了。 里边的味道，是混合了屎尿和油污的刺鼻气味。 陆川一下来，就差点呼吸不过来，眼睛感觉辣辣的。 强忍着恶心想吐的冲动，陆川打开手电筒，在井底下四处搜寻。 里面的空间不大，从排污井联通的管道直径并不足以让一个人通过。 不穿，只是看了一圈就确定对方当时应该藏在这个井下边，但是并没有顺着或者说没有可能顺着排污管道离开。 这不是电影，是现实。 相比较其他的管道来说，排污管道的直径虽然大一些，但这里是老旧自建房片区。 地下管廊都是几十年前建的，按照当时的设计标准来，里边的管道很窄，根本不可能容下一个人钻过去。 所以，对方就是在这个排污井下边，等待警察搜索附近，然后等对方查完了，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里。 不仅如此，在井的角落里，两个已经被打开的钱箱也说明了一切。 排污井并不深，李东林等人在上边大概也看清楚了里边的情况。 “李处，先把两个钱箱拿上去，我在下边做下勘察，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珠子马继。” 这边王松和宋明光两个人帮忙，没有让滨州刑侦支队的人插手。 说实话，从他们的角度来讲，滨州刑侦支队这一次的活干的不漂亮。 第1个人是藏在房顶上，就在他们眼皮底下，等他们离开之后，砸开钱箱，带着钱离开。 第2个人同样如此，站在他们脚下就在排污井里面等他们搜索过后砸开钱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现场。 虽然，设身处地的想，就算是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两点，但是不过那怎么说都是有明显的漏洞。 否则，陆川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 “高支队，现在的任务，还是要查监控。” “从昨天晚上你们撤退之后，一直到今天我们来之前的这段时间，我要所有附近的监控录相。” 李东林现在开始给滨州刑侦支队这边部署工作：“他们抢劫银行的时候是全副武装，包括脸部全部遮挡起来，购买的服装应该是比较特殊的。”
“这种鼠标很特异，目标性很大，所以他们在离开藏身地点之后，一定是将原来的衣服换了下来。” “再加上虽然他们把钱箱砸开了，但是每个人都拿了200多万现金，即便放在背包里面也是不少。” “通过附近的监控要重点查一查，看看有没有类似的人员。” “是！” 高翔立马去部熟安排。 昨天一个晚上加上今天的排查，那里有监控起码是知道的。 陆川这边的现勘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对方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虽然长，但是一方面这里的环境比较复杂，即便对方留下了一些生物信息，也很难进行提取。 另一方面对方行动的时候应该非常谨慎，在钱箱提取到的指纹，有对方的可能性不大。 陆川在看劫匪抢劫视频的时候，看到他们都戴了手套。 但是该采集的还是要采集，万一对方真就留下了指纹呢。 2号劫匪怎么离开的搞清楚之后，重案组众人又顺着3号嫌疑人逃离的路线继续追踪。 这个人离开的时候，直接横穿了银行门口的马路。 根据昨天高翔询问的目击证人，对方是进入了马路对面右侧两百多米的一个巷子。 众人很快就到了那个巷子口。 和2号嫌疑人一样，对方进入巷子之后，就消失了。 滨州刑侦支队的人，昨天在巷子里面询问了很多人，但是都说没有见到嫌疑人。 这条巷子里和2号嫌疑人的巷子里情况差不多，沿着巷子都是自建房的大门。 所以对方不太可能像1号嫌疑人那样跑到谁家的房顶上躲起来。 至于像2号嫌疑人那样，躲藏在排污井里边，可能性也不太大。 因为这边的排污井和刚刚的巷子不一样，这里的排污井顺着巷子，都在道路的中间位置。 2号嫌疑人之所以能什么之不知鬼不觉的藏在排污井里面是因为排污井本身就很隐蔽，藏在两个房子中间的空隙上。 嫌疑人进入巷子之后，直接就躲到了两个房子的中间空隙里面，然后进入到排污井里，所以没有目击证人看到2号嫌疑人。 但是3号嫌疑人如果也这么做，那他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巷子道路中间位置进入排污井。 这不可能。 肯定有人看到。 所有，这人到底怎么消失的？ 一群人进入巷子之后，从巷子的一头走到另一头300米的距离过去，但仍然没有什么大的发现。 上天不可能入地，也没有机会，对方到底去哪儿了？ “高支队，所有的院子都查了？” “都查了。” 高翔肯定地说道：“昨天案发之后，我们立即派出警力对附近的道路进行了封锁。” “然后针对嫌疑人逃离的这几个方向，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每家每户都查了，所有的房间，地窖，地下室，甚至没有人的房间床底下我们的人都看了，可以说是……除了房顶和下水道，查了个底朝天。” 第842章 为什么在昨天抢劫 高翔也是挺无奈的。 他们昨天查的时候确实没有考虑到屋顶，也没想到对方会躲在排污井里。 但是，偏偏对方就藏在了这两个他们忽略的地方。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人家重案组过来一查就找到两个人怎么脱身的。 虽然现在3号嫌疑人怎么消失的，大家还没有搞清楚，但是有两个人已经搞清楚了，就能够从那两个人身上急求突破。 暂时没有发现之后，李东林没有浪费时间。 持枪抢劫，虽然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对方手里有一支枪，其实是假枪，但是现在无法排除另外两支枪是不是也是假枪，或者说对方只有两支假枪，一支真枪，但无论怎么说，这个案子都不能掉以轻心。 BZ市刑侦支队1号会议室，李东林正在召开第1次案情分析会。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次计划周密，部署详实，策划很成功的一次抢劫案。” 这一点大家都是认可的。 整个抢劫过程都有监控录相录下来，甚至劫匪说的话大家都听的很清楚。 “运钞车的押解员，每次安防站位其实都是固定的，三名劫匪冲出来之后，能够第一时间控制住相应的押解人员，这说明对方事先做过非常细致的准备，而且做过很长时间的勘察，或者说他们其中就有人曾经干过押解员这个工作。” 这一点，高翔他们已经在排查。 尤其是近期离职的押解员，是他们调查了解的重要对象。 “大家都谈一谈各自看法。” 案情分析会当然是要征求大家的意见，汇总信息，确定接下来的侦办方向。 抢劫现场，劫匪逃离路线，劫匪如何藏身等等，重案组人员今天下午都已经做了相应的一些了解和分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些看法。 王松先开口。 “我的建议是能不能调查一下网购记录。” 网购记录？ 众人看向王松。 对方接着说道：“看完劫匪抢劫印钞车的整个过程之后，我注意到他们穿的防爆服很有意思。” 众人点点头，劫匪穿的防爆服确实很有意思。 三名劫匪穿的防爆服是全副武装的，所谓的全副武装并不是说武器有多少，而是从头到脚都被防爆服包起来。 脑袋上，只有眼睛的位置是类似茶色玻璃或者塑料的，单向看清楚东西的片装材料。 其他部位，都被包裹着。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这种防爆服只有少数的几种在卖。” “BZ市购买的人数肯定不多，从这个方向，也许能查到一些线索。” 王松的这个建议大家听了，感觉确实可行。 三名劫匪穿的防爆服非常有特点，全副武装全部包裹，身上没有露出任何皮肤。 “好。这条线上就王松你来负责，有必要的话，可以请省厅的信息技术中心帮忙。” “是！” 李东林安排完这项工作，看向其他人。 宋明光接过话头：“李处，我的建议是对银行内部人员进行一定的调查。” “哦？为什么要调查银行内部人员？” 这次抢劫确确的说是在银行工作人员将钱箱拿出来之后，交给押解人员才发生的抢劫，确切的说是抢劫了运钞车，而不是在银行里面发生的抢劫。
宋明光却说要调查银行人员。 不少人有些疑惑的看向宋明光，调查押解人员这能理解，但是调查银行的人员…… “钱数！” 宋明光的解释是劫匪抢劫的钱数。 “今天下午在了解情况的时候我查了一下，这辆押款车每天都要从三家银行运输现金。” “但是前几天的现金流都比较小，平均下来一天不到300万。” “只有昨天不一样，昨天是因为有两家煤矿在两家支行里边存了大量现金，所以才导致银行里边有超过800万的现金。” “这是不正常的，我大概询问了一下，过去一个月，三家银行的每天现金流水加起来就是300万到500万之间最多不超过500万。” “可是，昨天突然增加到八百万，这是唯一的一次。” “而劫匪，就偏偏选在了昨天作案。” “为什么？是巧合吗？” “像李处刚刚所说，劫匪在这次抢劫过程当中非常丝滑，说明他们做过多次演练，而且一定非常熟悉银行和押解员交接的过程。” “并且他们也知道，这辆押款车是要押解三家银行现金的，被抢的是最后一家，也就是现金最多的时候。” “300万、500万现金和800万现金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对方想要拿走的话，或者说想要藏起来的话，他们不可能不考虑到现金的重量问题。” “所以我觉得他们是特意选在了昨天银行里面有大量现金存储的时候才动的手。” “而这些人怎么能知道昨天银行里有大量现金呢，银行里面有没有内鬼？” 宋明光的问题…… 听起来有道理啊。 破案，没有巧合。 这是老刑侦都坚信的一点。 就拿陆川来说，他虽然年轻，在所有人当中入警时间是最短的，但是所办过的大案要案比绝大多数人还要多。 如果让他总结出来一个办大案要案的经验的话，陆川觉得那就是没有巧合。 办案中发现了什么巧合，那大概率就是有问题的。 就像宋明光所疑惑的，劫匪为什么选在昨天动手？ 前天不行吗？ 或者上一周不行吗？ 对方偏偏就选在了三家银行现金流最多的一天。 如果这是巧合的话，那只能说明劫匪的运气太好了。 但是还有一点，就是宋明光所怀疑的另一个问题。 劫匪策划整个抢劫过程当中最重要的并不是如何抢劫，而是在抢劫之后如何安全地离开。 所以抢劫前数量的多少，一定是他们重点考虑的问题。 一个人背着10斤的东西和背着50斤的东西，逃跑的速度是不一样的。 三个人拿着6个钱箱，每个钱箱里边100多万。 有多重？ 100万现金的重量在20斤到30斤之间。 加上钱箱的重量，那就是35斤左右。 两个，就是70斤！ “这个方向可以查一查。” “三件银行所有工作人员的通话记录，短信记录等等，都要查。” “明光，这件事你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