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恋爱66天》 距离恋爱66天 第1节 距离恋爱66天 作者：小布爱吃蛋挞 文案： 冷淡旗袍设计师（男）x过气脱口秀演员（女） 两个刚刚认识的人，因为封城被迫呆在一个陌生房子里66天。 第一天，他和黑猫单挑，清理了一天猫毛。 第二天，她把家里所有的酒水翻出来，调了十三种鸡尾酒。 … 第七天，她设了八个闹钟抢菜。 第八天，他被迫成为了小区团长。 … 第六十五天，她穿着男士t恤改装的内衣打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第六十六天，他决定跟她告白。 爱情是一场鸡飞狗跳的意外。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剂，陆小时 ┃ 配角：李逵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爱是一场鸡飞狗跳的意外 立意：牢记三件套，做好五还要 第1章 、序章 这两个倒霉蛋的故事，要从一顿晚饭说起来。 陆匀是一个时装男模，人高脸帅身材好，有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漂亮女朋友，女朋友是时尚杂志主编。 但这不重要，因为他不是故事的主角。 这天陆匀的表姐陆小时刚刚跟经纪公司解约，作为一个小小的红过一阵子又很快就过气的脱口秀演员，她迫于家庭和生活的压力，还是决定回老家找一个清闲点的工作安稳度日。 陆小时租住的房子已经退租，一应家当也全都快递回去了，原本打算潇洒地背着她的小飞象双肩包拿了解约合同直奔高铁站，谁知道表弟陆匀一定要跟她吃一顿“散伙饭”，而且这一顿饭吃着吃着还加入了她不认识的人： 方剂，高定旗袍设计师，一个看起来不爱说话的帅男人。 据说这个设计师常年居住在他的“世外桃源”——邻市的郊区别墅里，今天是来江市跟陆匀女朋友阿紫签合作协议的，签完协议在阿紫的盛情邀约下一起吃饭。 而那两口子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了眼下的这个海鲜酒楼，门口遇见了，于是干脆两桌并一桌，四个不搭边的人吃了一顿气氛相对融洽的晚餐，毕竟是会社交的成年人，推杯换盏之间互相恭维几句，你夸我青年才俊帅气有为，我赞你幽默风趣是个妙人。 晚餐后，陆匀和女朋友分别开车送陆小时跟方剂去车站。 这晚的高架不知为何尤为拥堵，陆匀和阿紫一前一后地向着同一个方向开车，边开边连着语音通话。 车流缓慢前行，陆匀看着前面停滞不动的场面，跟女朋友吐槽，“好像是发生车祸了，三车连环追尾，哎哟我去，四车！” 和他惊叹声同步的，是阿紫那边爆出的粗口。 因为她就是那个没刹住车又怼上去的第四辆车主。 停车，观察，交涉，报警，等待。 耽误了一小段时间以后，女朋友让陆匀先开车送方剂和陆小时去车站。陆匀这是辆奥迪的小跑车，一般就坐俩人，陆小时主动请缨，从放倒的副驾驶座位爬进后排，蜷缩着坐在了后面座椅上。 方剂绅士地跟陆小时致歉：“委屈陆小姐了。” 陆小时淑女地抿嘴笑：“没关系，后排的靠枕更软一些呢。” 等到他们三人终于驶出高架桥时，陆小时的高铁已经开走了，方剂的车次也都停止售票了，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 “姐，你今晚就住我那吧，明天再回。”陆匀开启回家的导航，跟女朋友通了个电话，女朋友再三叮嘱要照顾好方剂，送他去陆匀家附近的香格里拉暂住一晚。 车子调头向着陆匀家走，此时已经是22：45，道路依旧拥堵，全程没看手机没刷朋友圈的三个人感到纳闷，今晚怎么这么多出来遛弯的闲人？ 大概是开车时间太久，加之晚上吃的海鲜有些许跟肠胃不对付，陆匀车开到半路，觉得菊花隐隐抽搐，快要无法自控。 他把车停靠到路边，跟另两人说了声自己要去厕所，就一头钻进了还亮着灯的小商场里。 车里霎时只剩方剂和陆小时，两人先是沉默，再是没话找话地聊天打破尴尬。 陆小时：“你有充电宝吗？我手机没电关机了。” 方剂：“抱歉，没带。” 陆小时：“哦哦，没事，那我一会儿到家再充吧。这商场居然这么晚还营业啊，大爷大妈也不睡觉，这个点还在外面？” 方剂：“确实。” 陆小时自问自答：“大概是晚上临近打烊会有折扣，出来扫货了。” 方剂：“这样。” “……”陆小时实在没话了，心里骂陆匀是掉坑里了吗，这么半天还不出来。 正骂着他呢，就看见商场门口有两个互相薅着头发的男人扭打着出来了。其中一个被胖大哥跳起来打的大高个，正是陆匀。 陆小时不太确定地问方剂：“那不会是我弟吧？” 方剂：“好像是。” “……”陆小时今晚无语的次数比她这个月憋出来的不好笑的段子还要多了。 毕竟是自己弟弟，她赶紧推着前排座椅让方剂下车，头伸向前方，垂下的头发扫过方剂的后颈，但是毫无旖旎的气氛，更像是从电视机里往外趴的贞子一样，狼狈地爬出车子。 警察几分钟就到达了现场，互殴的双方没谈妥，被警察带回派出所调解去了。 陆匀上警车之前还记得叮嘱陆小时照顾好客人，顶着熊猫眼跟她说：“小case，我很快就回来。” 陆小时接手了驾驶位，系上安全带跟着导航继续行驶，边开边嘀咕：“今天出门应该查查黄历的，看起来诸事不宜。方先生，你知道阿紫给你定的酒店在哪里吗？” “先开去陆匀家吧，太晚了，你自己不安全。送你回去以后我打车去酒店就好。”方剂难得说了这么长一串话，还都是关心她。 陆小时有些感动了，脚踩油门加快回家的速度。 “导航结束。”随着播报声响，陆小时把车子停到地下车库里，然后和方剂一起坐电梯上地面，她本着主人意识，要送他到小区门口。 两人就像是难分难舍的小情侣，送过来送过去的，如果他们知道后面会发生的事情，此时绝对不会跟对方讲半毛钱的客气。 凌晨零点。 仿佛灰姑娘的南瓜马车到时间就要现原型一样，这一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奇妙的魔法反应，等他们来到小区门口时，刚才还开着的大门已经被铁链上了锁，门栏外面还挡了一圈黄色路障。 陆小时探着身子越过围栏去敲保安亭的窗：“师傅，麻烦开一下门！” “开不了，没权限。”保安冷漠地回答，带着被打扰睡觉的不耐烦，“业主群里不是都通知了吗，十二点以后封小区。” 陆小时不在业主群，也不知道什么通知，她看了眼保安亭里的挂钟，现在才十二点过五分钟而已。 还想再沟通几句，保安把窗子关上了，丢下一句“有问题找居委去”散在夜风中。 “怎么办？”陆小时看方剂。 方剂显然也没见过这阵仗，对着铁门外的路障皱了皱眉头。 一阵冷风吹过，陆小时打了个寒颤，觉得今晚真是见鬼了。 陆匀那句“照顾好客人”犹在耳边，她想了又想，硬着头皮向方剂发出邀请：“要不，上楼坐坐，喝杯茶？” 作者有话说： 哈喽朋友们，大家期待已久的倒霉蛋爱情故事来啦！ 第2章 、第1天（上） 凌晨三点多，陆小时拿着充了满格电的手机郁闷地刷着朋友圈，并且第无数次尝试联系陆匀。 眼下的情况是这样的：江市为阻遏疫情发展，决定分区划片进行封控筛查。陆匀小区所在的江右区域首先要进行为期四天的封控，期间江右所有居民居家健康管理，不得流动。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她要跟楼下那个穿着西装三件套的帅哥在陆匀家共处四天。 陆小时揣着手机，去书房泡了今晚的第三壶热茶，送到楼下给方剂喝。 陆匀的家是个两层的商用loft公寓，一楼是厨房加饭厅，二楼则是卧室、书房、卫生间。此刻，方剂坐在饭厅的餐桌旁，正趴在自己胳膊上小憩，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身上还有个西装马甲。 陆小时只在同学的婚礼上见过新郎这么穿，生活中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穿得这么讲究，而且毫无违和感。 她偷偷拍了张方剂的侧面照，发到闺蜜群里跟大家分享自己和陌生帅哥的“艳遇”。 闺蜜晓晓：“霸道总裁？” 陆小时：“高定设计师！设计旗袍的！” 闺蜜冬冬：“可以可以，今晚就让他用床单丈量一下你曼妙的身姿，亲手撕一条定制旗袍！” 闺蜜西西：“玩这么大？但是帅哥看起来很累，行不行啊？” 闺蜜晓晓：“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陆小时看闺蜜们鬼扯，正咧嘴笑呢，忽然听见方剂问：“你在笑什么啊？” 她下意识地答道：“笑你不行……”然后一个大喘气，“不醒的话这壶茶要不要倒掉。” 方剂奇怪地看了陆小时一眼，抬手看了眼腕表，按了按额头，“有消息吗？” 陆小时摇头，“不过江右都被封了，这几天我们好像只能待在陆匀家，回不去了。” 方剂也已经跟工作室的助手通过电话，了解了现在的情况，眼下似乎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 “这是什么？”陆小时走到方剂身后，站到窗边的笼子旁，那是一个铁质混木框的高大笼子，人弯腰就能进去，里面有一个小藤椅，还有奇怪的毛绒绒的绳索。陆小时拇指和食指尖尖捏着那个绳索拿起来看，转了转绳上的粉色球球，一脸惊叹，“陆匀玩这么野吗？” “……”方剂咳了一声，强行转移话题，“你先休息吧，我在楼下等陆匀回来。” “你要不要在书房睡吧，那里有个沙发。”陆小时给他指路，“卫生间也在楼上，你想要洗个澡的话，我找一套陆匀的睡衣给你。” “不麻烦了，我就在楼下，你先睡吧。” 距离恋爱66天 第2节 陆小时感觉方剂好像很冷淡又很古板，就像那种武侠小说里的世外高人，守着一套自己家传的规矩。他不觉得趴着累，她也就不再劝他，以免显得自己不怀疑好意似的。 时间也确实太晚了，再熬下去天都要亮了。陆小时转身上楼，不客气地睡到了卧室的大床上，也没脱衣服——她根本没有换洗的衣服，凑合着盖上被子蒙头睡了。 迷迷糊糊的，睡了不到俩小时，忽然听到一串男人的尖叫。 这声音，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一只巨型哈士奇被踩到尾巴了嗷嗷乱窜又因为慌张一头撞树上的感觉。 “是梦，做梦呢，家里怎么会有男人……”陆小时嘀咕着，把自己给嘀咕醒了，“对了，男人，确实有个男人。” 陆小时揪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拽起来，开灯，拖鞋反穿着就跑下楼去：“怎么了怎么了？” 楼梯口，方剂站在那里，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如果忽略他紧抓着楼梯栏杆青筋暴起的手的话。 方剂一本正经道：“有妖怪。” “啊？啊哈哈哈……你比我还幽默。” “啊！你看！” 陆小时话没说完，让方剂这一炸唬，自己也吓得原地跳起来，拖鞋都飞出去了。 “看，看啥？你让我看啥？”陆小时背上汗毛竖起，感觉方剂看到了自己看不见的脏东西。 “呜咪~”随着一声小小的咕噜声，一道黑影从饭厅置物架后面飞出来，跳上窗边的铁笼子。 这次陆小时看清了，是一只黑猫。 她心放下来，又觉得好笑：“嘿，别怕，是只猫。它之前躲在哪里啊，藏得也太好了，完全没看见。” 没想到方剂的表情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沉默着走到陆小时身后，捏着她手腕处的衣袖，僵硬地命令：“把它关进笼子里。” “我啊？”陆小时看看自己的衣袖，“我试试。哎你先放开我啊。” 方剂松手。 陆小时手做投降状，举着手猫着腰，朝着黑猫走过去，温声诱哄着：“小猫咪，来姐姐这里~” “哈！”小黑猫朝着陆小时很凶地张大嘴。 “okok，我离你远点。”陆小时沿着刚才来的路倒退回去，扭头看方剂，“它拒绝进笼子。你怕猫？” 在今天之前，方剂也不知道自己怕猫，最多是不喜欢。 但是刚才自己睡着睡着被什么软黏刺滑的物体舔醒，又对上那样一双绿的放光的眼睛时，心脏真的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方剂木然地抬头看楼上，边走边问，也没打算要什么回答：“书房有沙发是吧？” 这一夜太过折腾，一直等待陆匀回家的两人睡到日上三竿也没听到有开门声，倒是听见窗外有大喇叭的声音：“全体居民，下楼做核酸了。全体居民，下楼做核酸了。” 陆匀家在26楼，这个高度基本听不到楼下的声音。 陆小时好奇地拉开窗帘把脸贴在窗户上往外看，才发现是无人机边飞边放录音，看着还挺高端。 她走出主卧，同一时间，书房的门也打开，方剂的白衬衣丝毫没有褶皱，但是……好像有些浮毛？ 陆小时凑近了看，从他袖子上捻起一根黑毛：“猫毛。” 又捻起一根：“好多。” 眼瞅着，方剂的帅脸上露出崩溃的神情。他转身回书房，找胶带去了。 话分两头，方剂研究怎么除猫毛的时候，陆小时坐在饭厅的餐桌前跟同样一夜没休息好的陆匀视频。 陆匀顶着熊猫眼怒骂胖大哥下手歹毒，陆小时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再次确认：“所以，你这几天都回不来？” “是的，隧道关闭了，江左江右现在就是牛郎织女，只能远观不能相见。”陆匀蹲在酒店房间里，啃着肉包子跟陆小时解释，“我回不去，你俩关个四天，从江右上高架，直接叫个车回家吧。” 陆小时文明地对着陆匀骂骂咧咧了一通，最后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反正她一早就知道自己得在这里待四天了，只是没想到陆匀不在，要她跟方剂单独相处那么久，着实尴尬。 “对了，你每天早晚要给李逵铲屎喂饭。” “李逵？”陆小时左右张望，在墙角看到了那只藏在猫盒里的小黑猫，“这名字，还真是别致。” “冰箱里还有些我不爱吃的东西，听说外卖也停了，你们凑合吃点吧，活不下去的话就报警，警察叔叔会管饭的。”陆匀很有经验地建议道。 陆小时再次文明地感谢了他一番，挂断视频。 她上楼，敲书房的门。 “请进。”陆小时才发现方剂的声音还挺好听。 她推开门，倚着门口站着：“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坏消息。” “陆匀回不来，江左江右不互通，我们要在这封四天，也去不了高铁站，想回家需要约个车。” 方剂点头：“我可以让助理开车来接，也可以送你一程。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那只猫叫李逵。” 方剂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解地问：“这算什么好消息？” “不好笑吗？”陆小时挠头，“果然我的段子还是很冷，没事了，你继续。” 继续猫毛清理大业。 方剂已经把家里仅有的那卷胶带用完了，可是除了衣服上、沙发上，这个家里四处都飘着、藏着那只黑猫的黑毛。 于是陆小时就看见方剂把保鲜袋撕成一片片的，放在掌心搓半天，再在嘴边呵一口气，然后小心地贴在各种有毛的边边角角进行吸附。 彷佛某种神秘的作法仪式，他的表情认真又虔诚。 “李逵，刚铲完你怎么又拉啊？”陆小时坐在书房托腮看着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顺着楼梯爬到厕所里。 没一会儿就听见了猫咪刨沙埋屎的声音。 方剂把他目之所及的最后一片猫毛处理干净，长呼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呼完，刚拉完屎出来的李逵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忽然开始疯狂跑酷。 不仅横冲直撞，甚至开始飞檐走壁。也不怕这两个闯入自家的陌生人了，居然胆大包天的跳上桌子，飞向沙发，踩在方剂肩上——到这里的时候脚一滑，踩到方剂胸口了；然后挣扎着又跑下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剂看着胸口那坨灰色的脚印，似乎闻到了什么奇异的味道。 他心如死灰地抽了张纸巾，在自己胸口用力擦了几下。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灰色脚印里掺杂的褐色斑点被他涂抹开来变成两道褐色的线，按照正常逻辑推理，那应该是猫屎渣渣。 陆小时是专业的脱口秀演员，一般不笑场，除非忍不住。 就在她憋笑憋得肚子疼的时候，楼下有人敲门。 她纳闷，犹豫要不要开门的时候，门外的人又敲了两下：“开下门，警察！” 作者有话说： 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谁能猜到最后想互相挠脸～ 第3章 、第1天（下） 陆小时感觉自己这两天见警察的次数比她这二十几年都要频繁，磨蹭着开了门，想着自己的小表弟又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 结果是来做人口登记的。 警察叔叔穿着白色防护服，脸上的面罩起了一层雾珠，他拿出张印着二维码的纸给陆小时让她扫一下填写详细信息，顺便简单询问登记。 “你是业主还是租客？” 陆小时老老实实回答：“我来做客的。” “好的，租客。”警察又问，“几个人住？” “俩人。”陆小时说话的时候方剂也下楼了，和警察对视了一眼。 警察手下飞快的勾画着，“夫妻还是情侣？” 陆小时想说“刚认识”，怕警察觉得他们很奇怪，随口道，“朋友。” “好的。”警察已经把档案夹合上了，叮嘱道，“让你男朋友也扫码填信息啊，最近几天不要出门，核酸要参加的。” 陆小时频频点头，关了门把纸条递给方剂，“人口登记。” 两个人坐在饭堂里填写详细信息的时候，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们明明只是“路过”，怎么就要填“常住”了。 方剂填到一半先停下来，“这个不填会怎么样？” “没说。”陆小时也停下来，“那我们不填了？” 方剂点头。 此刻两个单纯的年轻人没想到几天后，他们会因为这个决定干一架。 现在他们只觉得无聊，还有点饿。 外卖软件显示附近所有的吃食都暂停营业了，陆小时自觉自己算半个主人，拉开冰箱门寻找一些可以做饭的东西。 一根菜叶子也没有。 冰箱里只有蛋白能量棒、脱脂牛奶、苏打水和一些装着花花绿绿液体的玻璃瓶，还有两盒蚕丝面膜。 陆小时把能吃的蛋白棒和牛奶拿出来摆了摆盘，招待方剂吃早午餐。 方剂刚去清洗了他衬衣上那块猫脚印，并且用吹风机吹干了，现在又是个一尘不染的样子。他跟陆小时道谢，慢条斯理地咀嚼那根噎人的蛋白棒，吃相优雅。 陆小时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就算关禁闭也是跟个赏心悦目的男人呆一起。 她盯着帅哥看，喝完牛奶还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只见帅哥眉头一皱，直直地看向她。陆小时心里一咯噔，帅哥好像不喜欢被看？ 方剂：“你觉不觉得这牛奶味道有点怪。” 陆小时：“这个是脱脂的，比较寡淡吧？” “不是。”方剂从料理台上拿起瓶子看了看，算了下保质期，到昨晚九点过期，“过期食物不能吃。” 说着他就把剩下的半瓶牛奶倒进水池里。 陆小时没吃饱，正想着续一杯呢，看他都不商量一下就把牛奶倒了，有些不高兴，“保质期只是最佳赏味期，过期一点点不要紧的。” “这种短保的食品还是慎重点好。”方剂说着，把自己剩下的那半杯也倒掉，又翻看了一下蛋白棒的包装纸，“这个也马上要过期了。” 陆小时赶紧往嘴里塞了半根：“那我趁它还没反应自己坏了之前把它吃掉。” 距离恋爱66天 第3节 方剂有些嫌弃，把自己面前的盘子推给陆小时，拿起手机去阳台打电话。陆小时不客气地把他那根蛋白棒也吃了——她特意照顾客人，给他的是草莓味的。 吃完了收拾桌子，方剂也回来了，跟她说：“我有个朋友搞物流的，看他能不能从江左采购一些食物，想办法闪递过来。”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你真聪明。”陆小时给方剂点了个赞。 不知道是不是陆小时看错了，她好像看到方剂露出个得意的微笑，虽然幅度很小。 呵，男人，果然很好哄。 尽管已经睡了一上午，午后的阳光照进厅里的时候还是让人觉得懒洋洋的。陆小时伸了个懒腰，跟方剂说：“我再去睡一会儿哦，我平时也挺宅的，喜欢在家睡觉，这四天我就当放假了。” “好的，我会注意不发出声音打扰你。” 瞧瞧，多有分寸一男的。 她在闺蜜群里说：“其实我不介意他来卧室和我一起午睡~” 闺蜜晓晓：“干啥啥不行，嘴炮第一名。” 这话冤枉陆小时了，她原来也觉得自己说话挺牛掰的，结果观众说她不好笑，搞得她现在失业下岗。 闺蜜冬冬：“嘴什么？什么炮？怎么一早上没联系，你们就进展到这样了？” 闺蜜西西：“不要教坏6小时。【叉出去表情包】” 午后阳光正好，室内温度正好，陆匀床铺软硬度也正好，一切都是刚刚好。 陆小时丝毫没有被封在别人家的焦躁感，这大概也要得益于她刚刚辞掉工作，无事一身轻。 傍晚，她坐在飘窗上，倚靠着大抱枕，读一本从陆匀床底下摸出来的落灰的朱生豪情书集，她猜测陆匀这家伙是抄这上面的文字哄女朋友呢。 书上还有圆珠笔勾画的痕迹：“我想做诗，写雨，写夜的相思，写你，写不出。” 陆小时只是读着，就忍不住满脸笑意了，看别人谈恋爱真好！ 还沉浸在朱氏情话里，方剂在门外敲了敲门：“小时，醒了吗？” 同处一个屋檐下，总叫“先生”“小姐”的未免太奇怪，方剂知道陆小时的艺名是“六小时”以后就叫她小时了，陆小时叫他大剂或者小剂都很怪，于是干脆连名带姓的喊他“方剂”。 方剂问她醒了没，她跳下飘窗去开门。 “我朋友送的东西到了，我刚下楼去拿了回来，吃晚饭吧？” “好耶！”陆小时喜欢这种吃吃睡睡又吃吃的节奏。 方剂的朋友确实采购到食物了，可是跨江大桥和隧道完全封闭，他也没办法把东西送过江来。于是朋友又找了江右的朋友，从一个进口超市的仓库那里搞了些东西，找闪递员同区配送。超市早就被扫荡的差不多了，朋友的朋友也只弄到了一点半成品食物和一瓶洋酒。 这个过程太过曲折，方剂没跟陆小时说。 他把袋子里的千层面和沙拉盒翻出来，对着包装后面的烹饪方式研究了五分钟，然后豁然开朗地把东西推到陆小时面前：“我不太擅长做饭。” “没问题，交给我！”人家都把吃的搞来了，陆小时很识相地承担起厨娘的工作，顺便把剩下的食物分装进了冰箱，“感觉吃个两三天不成问题，闪递挺靠谱，后面缺东西继续找小哥就好啦。” 方剂觉得肉疼了一下，没告诉陆小时这个闪递小哥要了六百的跑腿费。 方剂话少，吃饭的时候更是沉默。其他时间陆小时跟他各居一室，现在对坐着还不说话就有点奇怪。 陆小时跟他说起自己名字的来历：“你猜我为什么叫陆小时。” 方剂说话的时候会先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叉子也放下，“我猜因为你爸姓陆？” “哈哈哈哈猜错了。”陆小时挑眉，“我妈姓陆，我跟我妈姓，我妈说生我的时候用了六个小时，所以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还真是……很特别。” “轮到你了。”陆小时发问，“你为什么叫方剂？” 方剂感觉现场彷佛小学生开学典礼，一个个上台介绍自己。他的名字是爷爷起的，爷爷是个老中医，方剂是药方的意思。 陆小时听了他名字的来历，很兴奋地跟他说：“那咱俩这名字还挺有缘啊，你看我这名字是产程，你的名字是药方，病名为我，药名为你，绝了。” 方剂觉得她脑回路曲曲绕绕挺新奇，笑了笑，“是。” 吃完了，方剂主动把垃圾收拾好，垃圾袋系好口放到门外。 陆小时已经从陆匀的衣柜里找了一套白短袖黑长裤出来了，她不见外地跟方剂说：“你洗个澡吧。” 方剂犹豫了片刻，道了声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外面不习惯，陆小时看表发现方剂从进浴室到换好衣服出来总共八分钟，这时间还包括了吹头发和清理浴室地面。 她在闺蜜群里跟大家分享这个男人的战斗澡非常快，真是个爱干净的好男人，结果闺蜜晓晓泼她冷水：“是不是帅哥怕你趁机偷看非礼，所以异常迅速。” 陆小时：“干嘛啦，我也就是开开玩笑，我是正经人！” 晓晓提醒她：“正经人晚上记得锁好门。” 这么说起来，昨晚，不，应该是今早，因为太困了她都没有锁门，下午也没。 有方剂示范在前，陆小时洗澡速度也加快了很多，她找了件陆匀的长款潮服当睡裙，还非常勤快地把方剂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烘机一起清理了。 洗之前她询问方剂的时候，看到他好像眉头一皱，但还是跟她道了谢。 夜晚微凉，陆小时敷了个面膜美美的靠着床头用手机看电影，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梦里听见邻居装修，大锤子咣咣砸墙。 她有些不耐，大晚上的，谁家这么没素质啊？ 伴随着砸墙声的，隐约还有声音，那声音由小变大，最后有些急促：“小时！小时！陆小时！” 陆小时醒了，是方剂在敲门，喊她的名字。 她慌慌张张下床，鞋都没穿，光着脚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走廊的灯映在方剂脸上，也映在陆小时的黑色面膜上。 方剂一哆嗦。 陆小时也跟着一哆嗦：“怎么了！地震了？” 方剂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陆小时的手腕，动作过大，陆小时被他拉得脚步不稳，左脚踩着右脚歪倒，一头撞在他胸口。 第4章 、第2天 “嗷~~~然后呢然后呢？是不是不小心亲上了，然后你们疯狂地……”闺蜜冬冬的尖叫声从听筒里传出来。 陆小时躺在床上，伴着清晨的鸟叫，翘起二郎腿抖了两下，打断她说：“哎哟什么啊，你听我说，别打岔。” “好的，6姐，请继续你的表演。” “然后我不是一头撞他怀里了吗，根据正常情节发展，他好歹应该搂我腰或者扶我肩把我立住对不对？结果这男的，扶我的时候，看到我的竹炭面膜吓一跳，下意识地推了我一把，给我摔了一个屁股墩！还好我核心好，落地那一下自己收了收力，不然现在尾椎骨肯定裂了！” “啊哈哈哈救命！对不起好好笑！”冬冬笑得毫不留情，“后来呢？所以他跑来敲你房门是为什么？” “他说李逵跑他房间暗杀他。”陆小时开启无语模式，“那个猫也真是牛掰，它居然会开门，跳起来拉一下把手然后拱开门缝，真是服了，它跑了书房去舔方剂，然后那哥们一睁眼发现自己脖子被一个湿漉漉刺呼呼的东西舔了，吓得智商全无，跑来找我求助。” 冬冬笑岔气了，非常不舍地挂断电话，“我到公司了，回头群里继续聊啊，这真是我这个星期过得最快乐的工作日早晨了。” 陆小时跟闺蜜分享完了昨夜惊魂记，自己脑袋也觉得有些嗡嗡作响。因为方剂的惊扰，她大半夜的不睡觉，爬起来陪着他捉猫，最后终于从柜子顶上用逗猫棒把李逵引下来，陆小时抱着猫送下楼回来的时候，听到书房的门被反锁了好几圈。 方剂是真的怕这小黑家伙啊。 又眯着睡了个回笼觉，依旧是日上三竿才起床，她出门，看见方剂站在走廊上，一脸为难地对着洗烘机里拿出来的衬衣皱眉。 他的衬衣皱得厉害。 方剂听到声音，看向陆小时，想起昨晚的事还有些不好意思。 他朝她点头打招呼，“我已经吃过了，苏打饼干和奶酪，泡了茶。” “行，我也简单对付两口。”陆小时绕过他，去洗脸刷牙，偷瞧了一眼他打算怎么穿那个衬衣，只听见他好像抱着衣服下楼去了。 陆小时怕他又跟李逵打起来，毕竟李逵打人挺疼的，这时候又没法去打狂犬疫苗，还是和平共处比较好。她急忙刷洗完，也跟着下了楼。 楼下，饭桌上已经摆好了方剂刚说的那几样东西。 她左右张望，发现李逵在笼子里睡觉，而笼子门已经被方剂趁机锁上了。 陆小时坐下吃饭，方剂在厨房一个个柜子打开看过，好像要找什么东西。最后他把昨天那瓶洋酒翻了出来。他问陆小时：“你喝酒吗？” 喝酒？怎么听起来这么像要对她图谋不轨呢？ 陆小时警惕起来，只准她放火，不准人家点灯。 方剂没得到她的回答，从柜子里取了几个玻璃杯出来，一一倒满酒，又用保鲜膜封了口，放进冰箱里。 陆小时更加看不懂他要干嘛了。只见他把那支空了的酒瓶用水清洗了，又用纸擦干净了，从饮水机里灌满70度的热水，拧紧瓶盖。再把刚才翻出来的蒸包子用的纱布（鬼知道不做饭的陆匀怎么会有这玩意？）水洗拧干后裹在酒瓶外面，然后拿着这个自制熨斗给他的衬衣熨褶子。 陆小时叹为观止，嚼着那个臭烘烘的奶酪条给他鼓掌。 吃完收拾盘子，窗外无人机又开始呼叫：“核酸检测已开始，请居民朋友们尽快下楼，有序排队。” 陆小时：“核吗？” 方剂：“核吧。” 他俩换好自己原来的衣服，要出门了，才发现没有口罩。 陆小时倒是翻出来一盒黑色立体口罩，以她浅薄的医学常识来看，这玩意主要用来装帅，并不能防御病毒。 于是他们只好戴着来时的旧口罩，凑合着先去做个核酸。 也是这会儿他俩才正式看清小区环境，这个小区总共只有六栋楼，小区紧邻着的都是写字楼，没什么绿化，路边绿悠悠的是人造草皮。 陆小时听见有个大爷骂了句：“野菜都没得挖。” 听起来很是悲壮。 陆小时不爱吃菜，也没觉得吃不了菜有什么问题，她现在想的是要搞点干净的医用外科口罩。正想着，排队经过小区大门口时看到外卖架上有紫色的滴答快药纸袋子，福灵心至，她赶紧查了查药物配送，居然还有药店是营业的。 她迅速加购了二十个口罩，看着药品列表，再往下滑还有惊喜： 奶贝？听起来比那个臭奶酪好吃多了！ 金银花露？就是清热解毒的糖水吧？ 红豆龟苓膏！这明明应该出现在甜品店！ 维c泡腾片，益生菌软糖，黑芝麻丸……陆小时可太佩服自己了，机智如她，真是能让悲哀的土壤里开出明亮的花来！ 她心情好，排到她做核酸的时候主动张大嘴，“啊——”的一声彷佛那些药店“零食”已经往她嘴里炫了。 结果遭到采样人员的嫌弃：“张嘴就可以了，不要发出声音。” 距离恋爱66天 第4节 “好的！” 挨训也阻挡不了她的好心情，她哼着小区上楼，在一众沉着脸坐电梯的邻居们映衬下显得格外愉快。 方剂实在太好奇了，小声问她：“你这么喜欢被捅喉咙？” “……？”陆小时睁大眼瞪他，这是什么垃圾话？ 虽然方剂的声音小，但是电梯间这样的密闭环境里，哪有什么悄悄话。 他这话一出，原本就安静的电梯间更安静了，站在周围的几个人都忍不住向陆小时投来了打量的目光，这目光看得陆小时脚趾蜷缩，简直不能呼吸了。 终于忍到电梯到达26楼，陆小时快步离开，方剂紧跟其后。 在陆小时爆发之前，他先主动三连： “我说错话。” “对不起。” “要不你报警吧。” 说得陆小时没了脾气，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是相信方剂没恶意的，大概真的是昨晚被猫骚扰的失了智，现在说话都不过脑子了。 开门，罪魁祸首正伸着爪子抠锁，试图自救。那张黑脸被猫笼子挤得变了形，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陆小时同情心泛滥：“把它放出来吧？” 其实白天的时候，方剂是可以对李逵敬而远之的，他没反对，只是在猫出笼子之前先飞身跑回书房，并且房门反锁。 陆小时换好衣服，又陪李逵玩了会儿逗猫棒，终于等到保安帮她把在药店买的零食都送来以后，她喊方剂下楼吃饭。 这一顿非常丰富，有“甜品”有“饮料”，还有昨天那袋食物里的德国咸猪手。 这个猪手是真的咸，陆小时吃完又喝了两瓶金银花露都没能拯救她的嗓子。 她觉得要解这道下酒菜的“毒”就得搞点酒来“以毒攻毒”，于是征求了方剂的同意以后，她开始对冰箱里方剂早上倒出来的威士忌下手了。 陆小时拿了一杯酒出来，又把花花绿绿的那几个玻璃瓶也拿出来，她问过陆匀了，这是阿紫自己酿的各种果子酒，因为颜色过于鲜艳彷佛有毒陆匀一直没敢喝。 正好，就让她拿来炼毒好了。 她先把那几瓶色泽鲜艳的果酒一样倒出一口来尝尝：嗯，有青柠的，有草莓的，有橘子的，有椰子的，这个好像是菠萝？再尝一口。 陆小时不得不佩服阿紫，什么东西都能搞成酒，她一度怀疑这是不是基酒加了色素和香精，怎么效果这么好？ 她没学过怎么调酒，但是基本思路不就是威士忌搞一点，然后乱七八糟的辅料随便加吗？这有什么难的。 第一杯，威士忌加柠檬酒加橘子酒再加点白砂糖，味道好极了。 她大方的请方剂品鉴她调的酒，不知道方剂是不是出于礼貌，夸了她的酒并且把整杯都喝完了。 这大大鼓舞了陆小时调酒的兴致，第二杯是基酒加草莓酒加菠萝酒，还有陆小时翻出来的白啤酒。 她继续邀请方剂品酒，方剂依旧夸了她，不过这次没喝完，只尝了半杯。 陆小时不乐意了：“留着杯底，养鱼呢？” 她已经忘了早上方剂问她喝不喝酒的时候她拿人家当坏人的事情了。 陆小时就这么一杯又一杯的调，觉得鸡尾酒没度数，边调边喝，越喝越上头，到后面基酒加的越来越多，把陆匀的果子酒都给嚯嚯完才作罢。 总共调了十三杯，方剂只喝了一半，他酒量一般，不想喝醉。 但是陆小时好像喝高了，拉着他：“来来来，喝完这一杯，还有一杯。再喝完这一杯，还有三杯。” 她说完，突然觉得这词特别耳熟，说着说着就唱了起来，“那就不要留，时光一过不再有～” 方剂确认了，她确实喝高了。 他把没喝完的酒推到一边，自己也有些头晕晕的。他问陆小时：“要不你休息会儿吧？我也想睡一会儿。” 陆小时高举右手：“好的！有机会一起睡觉！” 方剂不问了，扶着她的胳膊把人扶上楼。 陆小时只觉得脚踩在棉花上一样软软的，一股霍然正气从胃里往上翻涌，翻涌。 “呕——”翻涌到方剂的白衬衣上了。 陆小时吐完，舒服了，推开方剂的手，自己仿佛没事人一样去洗手间漱口擦脸，然后踉踉跄跄地走回卧室，扑在床上不省人事。 “……”方剂看着自己色彩缤纷的白衬衣，脑袋更疼了，他把衣服脱了扔进洗衣机清洗，之后就回书房去睡觉，睡之前不忘反锁好门，防猫。 睡了不知道多久的时候，好像听见已经停了的洗烘机又工作了，方剂没起来看。 他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像喝了假酒一样，醒来还在难受。 后来大概是凌晨三点醒的，听见了脚步声。他开灯，出门，看到陆小时蹲在洗衣机旁边。 她扭头，手里还拿着跟他的白衬衣纠缠在一起解不开的黑色文胸，怨声骂道：“变态。” 作者有话说： 歌词引用自伍佰的《突然的自我》。 方剂：你说有没有可能所有坏事都是那只猫干的？ 李逵：？欺负我不会说话是吧！ 第5章 、第3天 方剂被骂“变态”的时候完全游离在状况外，等他搞清楚了现在自己的衬衣和陆小时内衣的纠缠状态后，立刻坚定又肯定地表示：“我绝对没有洗你的内衣，更没有帮你脱内衣！” “你不要趁我喝断片了就推卸责任。”陆小时目光还有些愣愣的。 “我推卸什么责任啊？”方剂喊冤。 陆小时把已经解开的文胸送到方剂面前，背扣朝上，“推卸对它们的责任。” 那三个银色的金属钩被洗衣机搅变形了。 方剂头大，他有点不确定，是不是陆小时的内衣早就在洗衣机里他没看见，然后迷糊着连同自己的衬衣一起洗了？ 随即他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他确定之前喝酒的时候她还穿着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睡到一半出来把衣服脱了洗了，然后醒了又过来找衣服。 对，他睡眠中间听到过声音，就是她出来洗衣服。 陆小时没有碰瓷的自觉性，她就认为是方剂干的，把她唯一一件内衣洗坏了，现在还不认账。 方剂把自己拧成麻花的衬衣拿过来抖了抖，发现袖子上被陆小时的内衣钩出几个窝窝，虽然没破洞，但是戳到他这个强迫症的肺管子上了，难受得很。 在这凌晨三点的夜色里，两个醉酒头疼且互相埋怨的人对坐在饭桌前喝茶。 “你觉不觉得这茶味道有点儿怪？”自上次把过期牛奶倒掉后，方剂对陆匀家的食物都带着审视的态度。 陆小时啜了一口自己面前的茶，点头，“你刚上厕所的时候，李逵用爪子捞你碗里的水喝了。” “……”方剂觉得头更疼了。 他起身，寻找有什么可以果腹的食物，最后只拿回来两块臭臭的奶酪，刷杯子重新倒了杯茶。 陆小时拒绝臭奶酪，她有大力黑芝麻丸。 他们这晚饭不是晚饭，夜宵不是夜宵的，混乱的生物钟外加奇怪的食物，让相处的时间更加漫长。 陆小时吃了点东西以后，脑子也清醒了不少。虽然她还是想不起来自己的内衣怎么和方剂的衬衣搅到一起的，但是她很庆幸的是醒来不是发现自己和方剂搅到一起。 这么看来，方剂还算个君子。 陆小时很大度的原谅了他弄坏自己的衣扣（尽管他不承认）。她睡不着，又觉得醒着无聊，从陆匀的抽屉里掏出盒扑克来，兴冲冲地跟方剂说：“来玩这个吧。” 方剂无可无不可地点头。 只见陆小时从盒子里抽出一把情.趣卡牌。 方剂和陆小时同时问号脸。 “这什么玩意儿？”陆小时拿起一张裸queen反正面看。 方剂摊手耸肩：“你要跟我玩的，我怎么知道。” “我没要跟你玩这个！”陆小时恼怒，又对着肌肉king瞪大眼睛。 陆匀这臭小子，一天天的，净整这些个。 回头她问问他哪里买的，要个链接。 虽然牌上的图案不堪入目了点，但是点数都是正常的。陆小时勉为其难的用这副扑克跟方剂玩起来21点。 原本只是单纯的玩，输了往脸上贴纸条。 陆小时手气好，胆子大，压倒性的赢了十几把以后，试探性的问：“要不然，少玩点小钱钱的？” “赌博犯法。” “大家都关在家里呢，没人举报我们！”陆小时激他，“你是不是怕输玩不起啊？” 方剂被迫同意。 然后赢光了陆小时微信钱包里的所有零钱。 “你这个样子，在道上混，是很容易没朋友的！”陆小时把最后十块钱转给方剂以后，幽幽地望着他。 他俩还是今晚要转红包才加的好友，整个微信界面全是交易记录。 方剂赢高兴了，化零为整，转账给陆小时，她还赚了三块三。 陆小时心里暗爽，面上还要装不在意：“哎哎哎你这是干嘛，我看着是输不起的人吗？” “那我撤回？”方剂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 “这个转账没法撤回，我也不忍心看你赌博赢钱违法乱纪。”陆小时点开红包收下了转账，“等后天出去了我请你吃饭好吧？” “嗯。”方剂笑。 这两天陆小时看他都是一丝不苟的板正形象，现在他头发蓬松微乱，胡子冒了点头，穿着陆匀松垮的t恤，笑得慵懒随意。 还挺有味道～ 哦，陆小时回神，大意了，是那半块臭奶酪的味道！ 他们玩牌玩到天蒙蒙亮了，才打着哈欠煮了两碗麦片粥喝，喝完继续补觉，过得日夜颠倒。 距离恋爱66天 第5节 陆小时再醒的时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开始对着窗外的毛毛细雨思考人生的意义，然后被肚子“咕噜噜”的声音拉回现实。 人生的意义就是要吃饱！ 她跑下楼，把在药店买的那些零食吃了点，又吃了一碗麦片，方剂买的食物除了臭臭奶酪外只有午餐肉了。 她去书房，询问方剂要不要把那盒午餐肉当做晚饭。 方剂正在纸上写写画画，听她问话也没抬头，只说“好”。 陆小时想着这男人不光话不多，饭量好像也不大，大概是喝露水过活的仙子吧。 她一边心里吐槽，一边把午餐肉切块油煎，煎的香喷喷的，引得李逵跳上灶台舔爪子。 陆小时伸了个懒腰，一巴掌把李逵拍开，感慨真是一次奇妙的“度假”。 饭做好了，陆小时贴心地端着盘子上楼，敲门进书房，和方剂共进午餐肉。 “还有一杯威士忌，你要喝吗？”陆小时很有点醉生梦死的劲头，好像这么虚度时光可以加快第四天的到来。 方剂不喝，他已经开始进入工作状态了，虽然没有带平板，手上也没有个趁手的画笔，但是他灵感迸发，拿着书房犄角旮旯里找来的圆珠笔很认真的画着图。 陆小时好奇，嘴角油乎乎地凑过去看他手里的画纸，看到他潦草的全身设计图样和细节特写。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图案怎么有点面熟…… “方剂！你果然是个变态！”陆小时劈头盖脸地骂他，这一小坨不是她文胸上的花纹吗！ 方剂点头：“好久没见过这么质朴的花纹了，我要记下来这种风格。” 什么“质朴的花纹”？为什么听起来像是骂她土呢？ 陆小时气鼓鼓的，觉得自己纯洁的人设被玷污了，她也不知道该从什么角度骂他，毕竟那个文胸是她怼到人家面前给他看的，他只是记性很好地复制了出来。 她凑得离他有些近，他一抬眼就能看到她的腮帮子和撅起来的唇。 四目相对，方剂嫌弃地从手边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擦擦嘴。” 方剂沉浸在工作中的样子让陆小时略微不爽，大概是她无所事事所以看不得人家勤奋，就像个顽劣的自己不爱学习的学渣看到优等生熬夜刷题就想捣乱一样。总之她第三次推门进书房给方剂倒茶的时候，方剂终于注意到她了。 他问她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陆小时把口袋里揣了半天的扑克拿出来：“打牌吗？” 方剂摇头。 陆小时：“玩彩头的。” 方剂再次摇头：“你没有事情可以做吗？比如写写段子？” “good idea~”陆小时像个专业荷官，两手换着颠牌，“就写知名设计师大战李逵，半夜被黑猫在脖子上种草莓吧？” 方剂的手不自觉地摸到脖子上被李逵舔出来的红印子，猫的舌头剌人，那晚舔他的那几下居然把他脖子舔出了印迹。 “你刚说什么？”方剂看她。 陆小时：“说人类终将被高贵的猫猫打败。” 方剂：“上上句。” 陆小时：“打牌吗？玩彩头的。” 方剂把笔放下：“输了别哭。” “耶吼~”陆小时高兴了，搬把椅子坐到方剂对面，“那我们赌什么的？” 方剂不和她玩钱，反正赢了输了钱都得给她，没意思。 陆小时表示赞同，并且极具创新性地提议道：“人家输了是脱衣服，我们就穿衣服吧，输一把穿一件衣服，我看陆匀这边衣服挺多的。” 方剂朝她比大拇哥，“你真会玩。” 身为陆匀的贴心表姐，陆小时非常细致地挑选了柜子里那些看起来不贵并且套起来不麻烦的卫衣，一一摆在卧室的床上。 然后在书房跟方剂玩牌，为了避免游戏过快，他们三局两胜，输了的就套一件衣服。这规则是有点bug在里面的，因为赢了也不脱衣服，两个人最终的结果就是越套越多，成为两个圆滚滚的套娃。 套到第八件卫衣的时候，陆小时已经闷得喘不动气了：“你觉不觉得有点热？要不开会空调？” 方剂输得少，身上只有三件衣服，也觉得背上出汗了。 他俩打开空调，又坚持着玩了十几把，这才友好地结束战斗，各自睡觉。 就这么作天作地的，在这样一个对发热无比敏感的时局里，陆小时半夜发烧了。 第6章 、第4天 陆小时夜里觉得口渴起来喝水，结果脚不听使唤，手也软绵绵的。 一开始她以为这是烈酒的后劲还没过，后来觉得眼皮发烫，屁股也热得很，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发烧了。 陆小时翻箱倒柜的寻找退烧药，方剂睡得不沉，听到声音就开门出来看。见陆小时脸色通红，他抬手去试她的额头，烫手。 “我量过了，39度7。”陆小时身上发热，牙却冷得打颤，“我不会是中招了吧……” “应该是晚上吹冷风吹得。”方剂安慰她，转身回书房烧热水。 陆小时找到了一盒感冒药，过期俩月了，这个时候她也没空计较，掰了一粒就吃下去，念叨着：“昨天做核酸的时候前面那个大爷乱吐痰我就应该离他远点……哎，哎你别管我了，你回书房去，我得先隔离一下看看情况。” 方剂把一壶水和杯子放在卧室的床头柜上，没再说什么，走了。 陆小时喝了杯水，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晕乎着搜索新冠症状和后遗症，搜完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她好像听见外面有说话声，跑下床拉开条门缝，听到方剂在跟人打电话，是在说她的情况。 陆小时慌了，想到一些可能性，冲去方剂面前惨兮兮地要抢他的手机，“你先别上报，别抓我，我不要去方舱呜呜呜，你让我观察观察呜呜呜……” “什么？我在咨询我哥，他是传染科医生。”方剂拍拍她的肩，“没人要抓你，洗把脸去睡觉。” “真的吗？” “真的。” 他说话掷地有声，陆小时信了，洗了把脸回卧室躺着，眼皮沉重脑子却混乱，迷糊又睡不着。 好在那片过期感冒药有奇效，没睡安稳的陆小时早上一睁眼立马就测体温，已经退到37度了。 她松了一口气，同时感觉头还胀胀的，又倒头大睡，这次因为心安了睡得也踏实了不少。 天大亮以后方剂来敲门，他还没有跟她熟到要生死与共的程度，因此是戴着口罩来给她送早餐的。他不会做饭，但是把麦片煮成粥的能力还是有的，那袋麦片眼瞅着就快吃完了，不过也就最后两顿了，忍一忍就凑合过去了。 陆小时缩在被窝里给他看温度计，表示只是虚惊一场，不过她现在感冒了，他最好还是戴着口罩以免被传染。 方剂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如果她今天还发热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他贴心地帮坐着的陆小时身后垫了个枕头，“我今天跟我助理联系，安排个车，明天出城。我查过路线了，先送你。” 陆小时点头如捣蒜，她现在想立马回家。 方剂让她喝一口麦片：“能尝到滋味吧？” 陆小时用力吞咽下去，说话的时候差点口水喷他脸上：“你为什么要偷着放臭奶酪！” “不错，味觉还在。”方剂点头，放心地离开了。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搞得人心情也不明朗。陆小时发热过后骨头缝又痒又酸，整个人没什么精神，一直歪躺在床上休养。 她在闺蜜群说着昨晚打牌导致的发烧，哭诉自己被吓坏了的小心脏，顺便称赞了一下“还算个人”的方剂给自己倒水做饭，而不是唯恐避之不及。 闺蜜晓晓：“马上要走了，别作死啊！” 闺蜜冬冬：“没十年脑血栓想不出来这么个玩法。” 闺蜜西西：“确实俩人都有点子神经病在身上的。” 陆小时想替方剂说两句话，毕竟一开始他是拒绝的。想了想又放弃了，萍水相逢的人，明天过后都不一定还能再见到，管闺蜜怎么说他呢。 午饭和晚饭依旧以麦片打底，辅以其他剩下的零食，现在这个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被他们吃完了。 “再饿就只能炖猫汤了。” “喵？”李逵表示陆小时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晚饭后去倒垃圾的方剂回来时表情并不太好，他去书房关着门打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过来跟陆小时说：“明天可能走不了。” 陆小时烧过的脑子转得还不够快：“什么意思哦？后天走？” “后天也不一定能走。刚才我下楼，看到红马甲在指挥志愿者搬快递架，说是明天继续封闭，解封时间未定。” 红马甲就是居委的人。 陆小时抓起手机给陆匀打电话，陆匀也挺委屈，说酒店供应的盒饭质量差想回家。 “回家连盒饭都吃不上，老实住你的酒店吧！”陆小时骂他，又问他有没有收到通知，“好像说有个业主群会发通知是吗？” 陆匀也没有在群里，给物业管家打了电话让拉他进群以后，又把陆小时也拉进去。 陆小时刚进群，就看到1-3101“大飞机”说：“不解封，能团早团，花胶鸡目前排期两天后。” 她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呢，就看见群里刷屏群接龙，不断有人进群，不停有人接龙。 虽然她不知道是在买什么，但是咕噜噜叫的肚子和这两天可能都没法解封的现状让她立马也跟着接了个龙。 在接龙中间，还穿插着群主发的通知：“这是志愿者最新名单和小区管理规则，各小组试行组长负责制，志愿者之间线上联系，线下不聚集。各位业主可以在大群发各自需求，各组长快速响应，个性化需求添加我微信。” 陆小时打开那个文档，好家伙，11页，这是要打持久战吗？ 她还没看完文档的第一页，消息弹窗又弹出来邻居发的官方公告。这个公告很有些水平，陆小时看了三遍愣是没看明白明天到底是解封还是继续封。 就在她猜来猜去猜不出个所以然时，居委会主任发话了：“凤凰小区在江右区重点排查街道，将进行网格化管理，升级管控区，足不出户，严禁聚集。” 群里有人总结：那就是继续封呗。 2-108春暖花开：“不封也不敢出门啊，日增5000+，外面更危险！” 屋漏偏逢连夜雨，陆小时把群主发的文档看完了的时候，就看见1-3101大飞机说：“刚跟花胶鸡工作人员联系过了，说今天结束了，我们得顺延等通知。” 物业管家适时出来安抚大家：“保供物资很快就发到大家手里，请大家不要担心，稍安勿躁。” 还有保供物资呢？陆小时大喜，加了管家微信私信他详情。 管家：“快了，就这两天。之前人口调查的时候登记了吧？到时候按每户人头派送。” 陆小时记得是有警察叔叔来让她登记来着，方剂也扫码了，然后……然后他们没填！ 陆小时绝望地给管家打电话报备：“……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俩也没想到来朋友家做客会困在这里，现在没饭吃了，请组织救救我们嘤嘤嘤～” 距离恋爱66天 第6节 这撒娇的啜泣声陆小时自己发出来都嫌肉麻，电话那头的管家也很受不了，安慰她：“我把你们的情况报上去了，但是物资已经下放了，有富裕的肯定给你，没有的话也没办法，你也看看群里的团购吧。” 她倒是看了，但是那团购不是取消了吗？ 陆小时一肚子火气，拿着手机跑去找方剂撒气：“花胶鸡没了！保供物资也没我们的份！因为你不让我填信息！” 她没头没脑的一顿抱怨，方剂一句都没听懂。 他抬手试她的额头温度，“烧糊涂了？说什么外星话呢？” 陆小时打掉他的手，咆哮：“不解封！没吃的！我们要饿死在这里了！本来组织要发物资的，但是你说不用填信息，我们就没物资了！你赔我狗命！” 方剂后退一步，看来她确实病得不轻。 陆小时想起来他之前买到过食物，语气柔和了几分：“你要不再问下那个闪递小哥？搞点吃的？” 方剂马上找到之前那人的联系方式，刚说了自己的需求，就被打断：“我现在不跑散单只接团购，单个收发地一万块物资起送，跑腿费收代购产品的20%，你要买就赶紧联系供应商，明天要更新通行证了……” 方剂开的公放，陆小时听到他要百分之二十的跑腿费的时候就怒了，抢过电话吼他：“你怎么不干脆去抢银行啊？” 对面冷笑：“爱买不买。” 说完挂断了。 方剂看陆小时，陆小时一脸正义：“我再来研究一下怎么搞到吃的吧，不能助长这些投机倒把分子的嚣张气焰。来，跟我念，不做大冤种！不当冤大头！” 她握着拳头一挥一挥地喊着口号，义愤填膺地回卧室去了，方剂对着她的背影哭笑不得，继续打电话找人打听离开江市的渠道，什么吃不吃的，回家才是硬道理。 业主群里有人艾特管家，请他让保安把自己的必胜客送上楼来，管家拍了个照片跟她确认是不是那一袋。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在问怎么买到的必胜客。 2-2611西日月：“官方app上买的，晚上五点左右会开放一下下窗口，能秒到披萨。” 陆小时立马下载了软件，填好地址选外卖，页面显示店铺忙翻了让她明天再来。明天就明天，起码有了个希望！ 接下来她又在大家的聊天过程中知道了其他的买菜方式和各个还能送货的平台。 她盯着手机，越刷屏越头晕，配合着肚子叫的声音，整个人显得有些悲惨。 她大声喊方剂，方剂拿着手机过来：“我还在找车，现在问到有个黑车可能接单。” 是个好消息，但是陆小时虚弱地□□：“我好像又烧起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光明到来的那一天了。” 方剂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朝她走近了几步，显得又疏离又亲切：“我叫救护车来？” “别！”陆小时害怕地捶床，“我就是饿的，营养跟不上，身体就发虚。如果那几根蛋白棒没被你扔掉的话，好歹我现在还能填饱肚子……” 方剂被她说得有些愧疚，虽然他认为过期食物吃了只会加重她的病情。 陆小时适时地停止抱怨，跟他说：“我现在好想吃披萨啊，我觉得只要吃一口披萨，立马我就药到病除了……” “那个闪递员说的你也听到了，如果能弄到的话，我也愿……” “能弄到！”陆小时两眼放光，“2611家有！榴莲多多披萨和超级至尊披萨！还有鱿鱼圈和凤尾虾！” 作者有话说： 方剂：我调取了小说的过往篇章，那天是你说不填了的，我只是点头了。 陆小时：谁让你瞎点头的，头给你打歪！ 第7章 、第5天 陆小时吃了方剂觍着张帅脸强买回来的半个披萨以后，果然面色红润有光泽，蒙头睡了一觉感冒就好了大半。 混乱的生物钟因为封在家里太过无聊也给调了回来，清早起床，两人在各自门前打了个照面互相道了声“早安”。 方剂：“我助理联系到黑车司机了，我已经交了定金排了号，最晚后天就能带我们出去。” “后天？本来不就说江左再封四天就好了吗？” 方剂判断局势不容乐观，尤其是在说好的四天封控期结束后，江右又提出了网格化管理七天，谁知道江左什么情况呢。 陆小时一边刷牙一边看新闻通报，今天新增阳性四千多，全市加强社会面消杀工作。 家里已经没有吃的了，只有昨晚邻居割爱的八分之一个超级至尊披萨。 方剂很照顾病人，拿了把水果刀给陆小时：“你先吃吧，给我剩一口就行。” 陆小时哪里好意思只给他一口，说起来这个披萨还是他厚着脸皮拿回来的战利品呢。她一刀从中间对半切，分给方剂肉多的那块。 这饼实在不够吃的，俩人只能靠喝茶叶水充饥。 陆小时安慰方剂：“我在群里跟了两个蔬菜团购了，最晚两天后我们就有菜吃了！我查过了，人类只喝水不吃饭能存活七天，我们死不了的。” “……”方剂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沦落到挑战人类生存极限的境地。 说归说，陆小时没打算坐以待毙，她积极上网冲浪，看大家都从哪里搞食物。 努力就有收获，虽然她还是没搞到吃的，但是她在网上得知大家都点不到外卖买不到菜，焦虑的情绪缓解了不少：只要她不是唯一的倒霉蛋就行了。 正刷手机呢，物业管家发来一条消息：“给你留了一份，来物业。” 陆小时纳闷，留了一份什么？ 她看到群消息又二百多条了，爬楼去看才知道物业搞了个临时接龙，限量60份50元蔬菜包现货。根据邻居们群里的发言可以看出来，这60份蔬菜包一分钟就被抢没了。 陆小时给管家唱了一首《感恩的心》，麻溜儿的换好衣服冲下楼，然后在小广场前迷了路，她好像忘记问一下物业在哪里了。 管家大概现在比较忙，她发消息没有回。空荡荡的小区楼下没有人，只有个大爷背着手在人造草坪前溜达着仔细观察。 陆小时找大爷问了路，大爷给她指了路，然后因为她的目的地是物业，大爷又对她说了一轱辘话，虽然是方言，但陆小时从其中夹杂着的“册那”“港杜”等文明词汇里还是听出了大爷对物业的不满。 不过现在的陆小时对物业感恩戴德的，因为那是她的“投食者”。她到达物业办公室的时候，桌子上只摆着零散的几袋蔬菜了，每袋好像不太一样，但是也不让挑。 穿着蓝色隔离衣的管家把那袋看起来比较多的菜递给她，跟她说：“只能付现金。” 这年头，谁还用现金啊。 管家似乎也知道没几个人有现金，让她点进物业小程序里的现金兑换服务，线上支付51块钱（含2%手续费），然后拿给她一张五十元的崭新人民币，没等她捂热乎呢，又让她把这钱给坐在放菜桌子旁边的一个胖男人。 虽然觉得这繁琐的手续很智障，但是抱着一兜子菜回家的陆小时还是忍不住美滋滋。 那袋菜里有两个土豆，两根西葫芦，两根胡萝卜，一根白萝卜，还有一盒六颗鸡蛋。 方剂和陆小时平时都很少自己买菜做饭，对蔬菜价格没有概念，也不觉得这菜多贵。倒是业主群里有邻居抱怨菜价夸张，然后被其他邻居劝说安抚。 陆小时很想在群里多句嘴，说一下这种时候还有的吃就不错了，又怕被业主们围攻，悄咪咪在心里为物业点了个蜡，然后看手机搜菜谱查这几样食材要怎么做菜比较好吃。 方剂不会做饭，他主动把所有食材都洗了一遍，洗得干干净净，光可鉴人。 陆小时放下手机决定中午做一份西葫芦炒鸡蛋和醋溜土豆丝，看到案板上摆得整整齐齐的食材们以及做好事不留名但是希望得到表扬的方剂后，差点口吐芬芳。 “你把菜都洗了干嘛啊？” “有土，脏啊。”方剂看陆小时表情，似乎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不确定地问：“我们已经困顿到连土也要吃了吗？” “你洗了容易烂啊大哥！”陆小时扶额，抽了几张纸巾擦干净萝卜上的水，又用纸巾把不吃的食物包起来，放进冰箱冷藏里企图抢救一下，让他们多活些日子。 陆小时的饭做得很不错，也可能是他们太饿了，总之两盘菜吃得干干净净。 陆小时觉得自己刚才对方剂有点凶，毕竟没有那么熟，她还是想要维持表面客气的。她给他铺台阶，“要不以后我做饭，你洗碗吧？” “好。”他答应的利落干脆。 盘子摔得也是毫不含糊。 “……”俩人对着地上四分五裂的餐盘一起沉默，李逵从旁边经过，被吓得弓着背踮着脚，好奇地打量这两个奇怪的人类。 陆小时崩溃，她以前怎么说得出“病名为我，药名为你”这样的土味空间留言？他俩确实一个是病一个是药，她跟方剂说：“你就是来治我的。” 方剂：“啊？” 陆小时：“治不好我的病，还想要我的命。” 睡完午觉依旧无所事事的陆小时，爱上了在群里聊天。小区邻居建了好多个群，每个群有不同功能，业主那个叫抗疫群，此外每开一个团就会拉一个群方便收费，有牛肉群，面包群，买水群，吃瓜群——最后这个群陆小时兴致勃勃地扫码入群，以为是什么八卦谣言群，结果进去了才发现真的就是一个团西瓜的群。 业主群里，物业管家忽然言辞激烈地训斥了某个大爷，细数大爷三宗罪：从地库偷溜出小区，破坏小区绿化带，口罩没戴好在小区里随地吐痰。 紧接着还发了两段监控视频，佐证大爷做下的坏事，警告他说下次再犯就要报警。 陆小时看了视频，发现那个大爷就是她上午问路的大爷，原来他当时在破坏绿化带啊。 大爷反应迅速，在群里连发十几条语音，是系统自带翻译都翻不出来的高难度方言。但是听得出大爷很愤怒，并且陆小时大概听懂了他挖绿化带是打算挖点土养菜。 对话进行到这里，有邻居发来图片：“建议水培，看我养的大葱，已经非常茂盛了。” 图里那两捧葱确实长势喜人。 于是大家纷纷讨论怎么水培蔬菜，除了大葱还有生菜也可以试试，家里有黄豆的还可以试着发豆芽。 有人发自己水培失败的小葱，询问根烂了臭臭的，是不是可以用生理盐水杀杀菌？ 又有人说自己研究过鲜花营养剂其实就是葡萄糖，所以这个思路来看，水培蔬菜也应该往水里倒点白砂糖提供能量。 陆小时就这么跟着大家学习了一会儿没什么用的蔬菜养护知识，然后又听到了大爷发来的方言语音，指责物业不干人事，停车场至今没完成交付，单元楼门禁系统也没搞好，白拿着物业费。 这时候，又有邻居加入声讨物业的队伍，陆小时不太懂，好像是产证相关的问题。 此时，一位名叫金田二的邻居甩了几张蔬菜摆拍图出来，并且质疑物业：“为什么我们今天买到的蔬菜包，跟黄土镇发的保供物资一样的？” 这个问题就敏感了，紧接着其他的疑问也出来了，为什么限量60份仓促接龙，为什么只能用现金购买，为什么钱都给一个没见过的胖男人，说好的保供物资为什么还没派发… 物业管家没有一一回应，反而发了一份楼道消杀路线安排，看起来很像在逃避问题。 而消杀安排再次引起了大家的不满，因为倒垃圾完全安排给了志愿者，保洁阿姨为什么不能消杀完顺路把垃圾拿走，管理制度的合理性在哪里，那么多物业费不用在人力上都流去哪里了。 3号楼一位看起来像是女高管的邻居发言：“志愿者团队一点毛病没有，所有付出都是雪中送炭。有问题的是物业团队，责任转嫁，就和稀泥，我想想问问物业项目总是哪位？你会管嘛？你不会管我免费教你怎么管！” 群情激愤之中，物业始终一言不发，然后默默把群给解散了。 这是什么骚操作？ 陆小时拍案叫绝，物业解决问题的方法太粗暴了。 没一会儿，她所在的吃瓜群里就展开了二轮探讨，这会儿真变成吃那个瓜的群了。 陆小时犹如瓜田里的猹上蹿下跳，把邻居口中坏事做尽的物业了解个透彻，然后振臂一呼，跟着业主们向物业宣战。 物业直接摆烂，当晚就宣布撂挑子，不干了。 作者有话说： 距离恋爱66天 第7节 保供菜四大金刚1.0：土豆西葫芦白萝卜胡萝卜。 第8章 、第6天 如果是平时，物业和业主有矛盾了，双方派代表坐一起谈判协商解决就好。但现在特殊时期，所有人都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办法面对面沟通。 物业这样跑路的话，小区极有可能陷入混乱。 有邻居打电话给居委求助，居委出面调停，最终确定由业委会和物业共同管理，志愿者由业委会调控，物业只负责保安和保洁工作，刚好邻居家有个育儿嫂到期了被困在小区里，临时招聘作为小区保洁，负责垃圾转运工作。 这些事都是陆小时转述给方剂的，方剂挺佩服她的，一个纯纯路过的外人，把人家小区的这些事打听的那么清楚干嘛，当务之急不是应该想办法回家吗？ 但陆小时不这么认为，她化身爱与正义的使者，要不是没有房产证，她都想加入业委会跟物业去战斗了。 “这大概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吧。”她一边吃着凉拌萝卜丝一边自嘲。 虽然家里目前有菜，但实在没什么可以拿来做早餐的，就像现在，他们吃着炒胡萝卜片，就着白萝卜丝，喝着干烧萝卜汤。 “不知道你看没看过那个小品啊？”陆小时边说边模仿，“什么群英荟萃，就是萝卜开会！” 方剂摇头，“这是你的脱口秀节目吗？” “我哪配啊，我要是编的出来这么经典的台词，就不会失业了。”陆小时像个村里嗑瓜子的大姐，和方剂聊起天来，“你平时工作都干嘛啊？” “设计。” “有意思吗？” “有灵感的时候有意思。” “哦。”陆小时点头，“那咱俩差不多。我就是没灵感了，创作枯竭了，所以不干了。你想听脱口秀吗？我给你表演一段？” 方剂：“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嘿嘿，可以。”陆小时笑得一脸教坏小孩的表情，“说点不让播的。” 方剂坐的板板正正，听她讲述了一段追男生为主题的脱口秀。她说的时候手里拿着根长长的逗猫棒，偶尔配合她的情绪甩动两下，引得李逵也全神贯注地看着她。 “所以女人，只要降低自己的道德底线，就能获得更多浅层次的快乐。”她最后总结发言，说完还鞠了一躬，看方剂依旧板正的坐着，不禁问了句，“你为什么不笑啊？这已经是我最好笑的内容了。” 方剂沉吟了一声：“好深刻啊，我体会体会。” “算了别体会了，咱们聊会儿天吧。”陆小时坐回去，绘声绘色的讲起来八卦，“你知道陆匀和阿紫差了十岁吗？” “九岁半。”方剂纠正她，这是陆匀自己强调过的。 “行吧，我妈跟我说，这都不是姐弟恋，这是姑侄恋，就是杨过和小龙女的恋爱哈哈哈。”陆小时其实还挺佩服自己这个小表弟的，“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就有了孩子，我姨妈在家气死了，有了孩子还不结婚，朋友圈天天看他晒孙子却摸不着。” 这是她家的家务事，方剂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 只见陆小时又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我觉得吧，那孩子不是陆匀的，你没见过。那孩子眼睛圆圆的特别大，跟陆匀一点都不像。” 这里明明就他俩，她压低声音是怕李逵听到吗？ 方剂感觉自己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又觉得有点新奇，毕竟他的人生经历里还没有这种跟一个女孩坐一起聊别人八卦的时刻。 吃瓜大概是人类的天性。 所以后来陆小时跟他讲她的同事，一个现在挺红的脱口秀演员其实有女朋友还装单身的时候，他已经非常共情的和她一起骂狗男人了。这盘凉拌萝卜丝愣是吃出了炒瓜子的味道。 他们的聊天被敲门声打断，陆小时跑去开门，门外戴着眼镜的胖胖志愿者跟她说，“发抗原检测试剂盒，使用方法发群里了。” 陆小时道谢，回头跟方剂一起研究试剂盒怎么用。 操作挺简单的，就是第一次自己捅自己鼻孔有点心理障碍，下不去手。 陆小时试了两次还是不敢捅，而方剂已经做完拍照上传封袋了。 她朝方剂招招手，“要不还是你帮我做吧，我再磨叽就要超过规定上传时间了。” 方剂答应，挽起袖口，拿着棉签很认真地站到陆小时面前，因为是短棒，他不得不站得离她更近一些。 她仰头，他低头，这已经超出了安全社交距离，是亲密关系才会有的姿势。 终于，他抬起她的下巴，而她微微颤抖，手握拳在胸前很是紧张，在棉棒戳进她鼻孔的时候，她觉得痒，不可自控地想抓住些什么来获得安全感。 面前就是他的胸口，很自然地，她伸手抓住了他的胸肌。 方剂吓了一跳，手里的棉棒失了准头，用力往前一送，陆小时本能的对着空气挥了一拳，正好怼在他下巴上。 世界安静了。 两个人寂寂无言地对视着。 陆小时感觉鼻子深处有一股热流涌出来，她惊恐地双手捂着鼻子：“哎呀，流血了！” 并没有。 等她用纸巾小心翼翼地去堵鼻孔的时候，发现那只是鼻涕。 太尴尬了，他好心帮忙，但她抓了他的胸，还捣了人家下巴一拳。 怎么看都是个不讲武德的女流氓。 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方剂，陆小时选择跑路上楼回卧室，跑到一半想起来抗原试剂盒还没拿，又顶着方剂控诉的目光抱着试剂盒溜了。 接下来的三个多小时，除了中间陆小时把自己和方剂的试剂盒放在门口供保洁回收以外，两人就没打过照面。 陆小时在闺蜜群里求救，闺蜜们除了“哈哈哈哈哈哈”，屁建议都没提出来。 这个家陆小时是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她感觉空气里都飘着方剂的怨念，“他现在肯定觉得我对他有非分之想！” 闺蜜晓晓：“这话说的，你不是第一天看见帅哥的时候就见色起意了吗？” 陆小时：“我就是嘴嗨，你们还不知道我啊！我上次谈恋爱都是上次了！” 闺蜜冬冬：“测个抗原都让你搞的这么涩……安慰一下帅哥，既然已经发生了，你是不会负责的。” 闺蜜西西：“所以帅哥的胸肌手感怎么样？” 陆小时：“……还挺软的。” 她以前还不知道，原来胸肌是软的啊，她看陆匀那些杂志男模的胸大肌以为应该是像石头那样梆梆硬的。 她在群里跟闺蜜们胡说八道，而方剂那边在书房捂着被打红了的下巴，催助理快点给他安排车，他要回家，回家！ 助理满口答应，一副绝不白拿老板工资务必拯救老板的姿态。 下一秒又变了脸，打电话来跟方剂报丧：“黑车司机被抓啦！” 要是从前，方剂大概只会说一句：“再找。” 但是他上午被陆小时开发出来一部分八卦天赋，现在居然能好奇地问助理：“怎么会被抓了？” “那个司机手太黑了，拼车拉了四个人，结果现在各个邻市的高速路口都对江市关闭，司机看下不去高速了，就把他们扔在服务区走了。这几个乘客就报警，说司机诈骗了他们两万块钱。然后警察把司机抓了，那几个乘客也因为违反防疫条例被带走了。”助理见老板难得有兴趣听这些，非常细致地讲解了全过程，说完，劝说老板，“要不您再待两天，看看情况？” 想到有可能被司机半路扔下高速，确实挺恐怖的。 方剂只“嗯”了一声。 助理识相地说他再去看看政策、想想办法。 挂断电话，方剂打算去把这个坏消息告诉陆小时，刚出房门迎面对上她，她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跳起来，后退回卧室，把门重重地摔上了。 “……”搞没搞错，她跑什么，好像被非礼又挨揍的那个人是他吧？ 业委会上马以后非常高效，催着居委上报要物资，表示再不发菜就要拉横幅在小区门口闹了，就这样成功地把他们街道的第一批保供菜搞到了手。 志愿者们刚好周末不用居家办公，纷纷下楼搬运分发，第一时间把物资分到各家各户，最后都发完了还有三箱剩的，一箱给了陆小时，另两箱分发给独居老人了。 陆小时感恩戴德地在群里给志愿者们用表情包磕头，兴高采烈地拆箱子，比拆任何一次盲盒都要兴奋。 箱子里，凌乱地堆放着：一些小青菜，两颗洋葱，三个土豆，一根青萝卜，两根胡萝卜，一盒午餐肉，一包挂面。 萝卜今年是生物入侵地球了吗？ 陆小时一边收拾整理蔬菜，一边吐槽：“就不能包装一下做好密封吗？这样多容易烂啊。” 她把那一堆带泥烂叶小青菜一根根理顺，“要不是提前告诉了要发菜，我还以为谁在我们门口扔了一箱湿垃圾呢。” 方剂坐在一旁没插手，只是想到接下来几天都要吃萝卜，尤其是还要作为早餐，就感到郁闷。 他问陆小时：“群里的团购，还要过两天才到吗？” 陆小时跟他解释那些团购大部分也是蔬菜盲盒，水果和面包团的到货时间要排队。 因为今天“轻薄”了方剂，陆小时想着对他好点儿，拍着胸脯跟他保证：“你想吃什么列个单子给我，我给你抢！” 作者有话说： 既然提到了陆匀的八卦，那就顺便给他打个广告！专栏里《听我说，谢谢你》预收待开，男小三上位成功，备胎升级转正奶爸的狗血都市剧情，超模男妈妈等你收藏带回家！ 第9章 、第7天 陆小时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仗义女人，她拿到方剂列出来的清单以后就着手实施抢菜计划。 之前她也在网上看到大家抱怨菜难抢、网崩溃，所以她做好了充分的计划和万全的准备，在每一个闹钟前标注上抢菜平台，以防搞乱了。 晚上十点大溢发超市，十二点每日优选，三点每日优选第二轮运力发放，六点叮叮买菜，七点盒牛到家，八点叮叮买菜第二轮，八点半盒牛到家第二轮，十一点美园买菜。 陆小时调了八个闹钟，每个闹钟都是在抢菜开始前十五分钟，因为她还要留出时间挑选加购，以免购物车里的商品没货了。 她晚上早早洗好澡，九点半就蹲在手机前，把购物车过了一遍又一遍，那里面除了方剂列出的食物，还有蛮多日用品，比如洗手液和牙膏都快用完了。 说到方剂这个清单，他可真是个仔细人，潇洒遒劲的字迹里，连鹅肝的牌子型号都标注了。 陆小时告诉他，鹅肝怕是没希望，猪肝她可以试着抢抢看。 还有鳄梨，他还特意写了括号说明又名牛油果，救命，那他直接写牛油果不就得了，装这个x干嘛啊。 陆小时对于不接地气的男人要吃的不接地气的食物不太乐观，但还是尽量把搜索到的都加上了。 十点钟一到，她立马戳下单按钮，进度条转呀转，就是不弹出新界面，卡死了。十点零一分，她试图刷新重进，系统显示运力已约满，下单按钮变灰了。 就这？这就结束了？ 陆小时非常不服输地去网上搜索，发现大家都是这样都在骂，她心态平衡了。 敷好面膜，她努力睡着，但心里又惦记着抢菜的事情，于是又在各个社交平台上搜攻略，看到有人说用筋膜枪狂点抢到菜了，她立马就去网上下单了个筋膜枪。 距离恋爱66天 第8节 才付好款，店铺就发来消息：“亲，江市发不了的。” 对哦，她傻了。如果快递寄的到，她就不用在这里抢菜了。 再翻翻，大家普遍建议蹲在路由器旁边，信号满格，网速快一点。 她瞅瞅时间，已经十一点四十多了，路由器在书房，她要想获得完美网速就得去书房。为了一口吃的，陆小时也不讲究男女有别了，下床出屋去书房，出门之前还记得把竹炭面膜撕了，以免再吓到方剂。 陆小时咚咚敲门，问：“方剂，睡了吗？” 这个时间点，方剂已经准备休息了，听到她问话还以为她又发烧了呢，掀开毯子坐起来问：“还没，怎么了？” 门外安静了一秒，陆小时低声问：“那我能进来吗？”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她低沉暧昧的声音，配合白天她对他做出的举动，显得格外不同寻常。 方剂尽量礼貌地回答：“我习惯自己一个人睡。” 门外，陆小时咀嚼了一下这句话的深意，感觉方剂好像误会她了。 隔着一道门，两人沉默地僵持着，陆小时觉得菜可以不抢，话可得讲清楚。 她憋出来一句：“我对你没兴趣。” 方剂心想：她恼羞成怒了。 陆小时又说：“我是来蹭网的！” 方剂心想：她口不择言了。 最后陆小时看里面没动静，拍拍门：“快点开门，再磨叽明天没饭吃了！” 方剂心想：她居然用这种事来威胁他吗？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威胁生效了，方剂起身开灯开门，但是他站在门口，把陆小时隔在门外，要跟她说清楚：“小时，我觉得……” 陆小时直接推开他，自己大步流星地走向路由器，“你别觉得了，我真是来蹭网的，没想睡你。” 她坐在沙发扶手上，打开每日优选，还有五分钟，购物车就已经很崩溃了，她着急得不停下拉松手刷新，购物车缓慢地半天才响应一次。 就在陆小时烦躁的间歇，她抬头看了眼还站在门口的方剂，没看错的话，他是耳朵红了吗？ 陆小时被他吸引了注意力，手指都忘了松开，心想他这是害羞了吗？这么纯情吗？ 她走神的那么一点点功夫，每日优选页面白屏了，她连付款按钮都找不到，就这么空手而归。 陆小时撅嘴：“都怪你，菜没了。” “嗯？”虽然方剂不知道怪自己什么，但他往前走了两步，看陆小时在干嘛。听陆小时说了抢菜离路由器近一点更容易抢到以后，他主动说，“那你教我一下怎么抢，晚上我和你一起抢吧。” 他说完，还又补充道：“你在你屋，我在我屋，三点一起抢。” 陆小时傲娇的哼了一声，教他下哪个软件。安装注册的过程里，她好奇地问他：“你有女朋友吗？都没见你和女朋友打电话。” 方剂不答反问：“你不是对我没兴趣吗？” 陆小时：“我对你女朋友感兴趣不行吗？” 方剂：“目前不想考虑个人问题。” 陆小时“哦”了一声，居然教育起他来：“我觉得，你还是应该交女朋友的，甚至可以多交几个，哦，我不是说同时啊。你看你是设计旗袍的，你要多方面了解女性的美，才能展现女性多方面的美，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方剂摇头，“距离产生美，谈恋爱只会破坏这种魅力。” 他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陆小时困了，不打算和他坐而论道。她拍拍沙发垫让他回去接着睡吧，这么一拍，感觉沙发好像太软了，睡觉只怕是不会舒服的。 而且他的大长腿还要这么蜷缩着，真可怜。 陆小时心一软，也不计较他刚才居然妄想她要来找他睡觉的无稽之谈了，决定养精蓄锐、再接再厉、抢菜成功。 三点的第二轮运力发放时，平台主页再次白屏崩溃。 陆小时痛骂这个破软件的服务器不给力，气得把软件卸载了。然后想起来方剂说也会抢菜的，给他发微信问：“抢到没有？” 方剂：“没抢到。” 陆小时：“那下波再试试！” 方剂：“好的。” 陆小时：“睡吧睡吧。” 方剂：“晚安。” 大概是因为三点这次抢菜太生气了，陆小时没能再睡着，上了会儿网又找了部最近的热门电视剧看了几集，天也就亮了。 她摩拳擦掌，誓要在据说最好抢的叮叮买菜上扳回一局。 这次她疯狂地戳付款按钮，加载的图案不停给她希望，弹出的窗口又不停让她希望破灭，购物车里的东西不断减少，五分钟后她手都快戳断了，也只获得了一个“站点运力不足，请下一时段再试”的结果。 陆小时熬夜熬得过于兴奋了，现在一点都不困，她直接等七点那波。 她又问了一遍方剂同样的问题，方剂回以相同的回答。 无一例外的，之后的三轮抢菜都以失败告终。 八点半的陆小时开始上下眼皮打架了，她再次给方剂发消息，他俩的对话已经简化到像是对暗号了。 陆小时：“有？” 方剂：“无。” 陆小时：“下！” 方剂：“冲！” 陆小时：“睡……” 方剂：“安。” 十点四十五闹钟响的时候，陆小时已经是没带大脑随便戳戳的状态了，果然，又是什么都没有抢到，美园买菜有她想吃的小笼包呢，呜呜。 她习惯性地和方剂报备：“有？” 方剂：“有！” 陆小时：“下！” 发完觉得不对，方剂说什么？！ 她嗷呜叫着从床上爬起来，跑出门去找方剂，方剂已经洗漱好了，不似她困倦蓬乱的样子，正坐在桌前画图。 陆小时开心地问他都抢到了什么，有没有面点之类的。 方剂摇头，打开详情给她看：加拿大波士顿龙虾1kg/只，399元。 “就这？”陆小时震惊。 难怪他抢的到了，这玩意儿现在也没几个人会加购吧！ 方剂也有些为难：“你会做吗？” 陆小时摇头，又点头，“清水煮就可以吧？” 方剂迟疑了：“要不我退掉？” “别呀！”陆小时打断他，“你听过那个故事没？一个小孩拿一支铅笔去邻居家交换物品，换到一个水果刀，又拿水果刀去下一家换到一个茶壶，就这么换呀换的，最后换到了他想要的滑板车！” 方剂恍然大悟：“你是想说我们可以用这个龙虾换到我们想吃的东西？” 陆小时摇头：“我就是随便给你讲个故事。要不我们拿这玩意炖萝卜吃吧？” 方剂：“？？？行吧。” 陆小时踮着脚拍拍方剂的肩安慰他：“放心吧，吃萝卜当早餐的日子不会太久了，我已经团了面包套餐，很快就到了。” 她说的信誓旦旦，结果当晚就收到了面包团的退款。团长遗憾的告诉大家，店家爆单，所以小数目的团购都拒接了。 陆小时肝疼的又调了八个闹钟。 作者有话说： 周末愉快！ ps.文中所有抢菜平台均为化名，请勿对号入座，如果想要实名认证请运营给我打钱，我多骂几句。 第10章 、第8天 在一个平台抢不抢的到菜的概率各是一半，八个平台都抢不到菜的概率是0.5的8次方，也就是百分之零点三九，比双色球五等奖获奖概率还低。 这是方剂告诉她的，方剂还说这么多次都抢不到的话，这个运气可以拿来买彩票了。 所以他们依旧非常认真地在每一个时段里去平台抢菜，然后在抢菜失败后互相打气，再在所有时段都抢完之后昏昏沉沉蒙头大睡。 昨天的波士顿龙虾炖萝卜点亮了陆小时的创意菜技能，今天她做了个萝卜味的干脆面，具体做法就是把挂面煮熟捞出晾干，跟萝卜丝拌匀，然后放点鸡精盐胡椒粉孜然粉辣椒粉之类的拌匀，抓成一个一个的面团，最后下锅油炸炸至金黄。 不知道隔壁有没有小孩，如果有的话他肯定已经馋哭了。 陆小时和方剂喝着茶吃着炸萝卜面饼，还苦中作乐地安慰他：“你看，我没骗你，我们不用把萝卜当早餐了。” 确实不用了，因为她们抢菜抢的作息混乱，已经放弃早餐直接吃午餐了。 方剂没搭腔她的冷笑话，倒是夸了她的厨艺，“只是这种小点心好像不是很健康，能不能搞点常规面食啊？” 那是她不想搞嘛？她明明很努力地跟团了，结果谁知道这团说流产就流产，一点没有契约精神。 也怪陆匀所在的凤凰小区太小，五栋楼一千多户居民里有一半是中老年，购买力基本都在相对平价的蔬菜和肉上，对于面包饮料这些改善型副食品的需求量不够大。 吃过午饭，两人依旧是各回各屋，方剂跟他工作室的人语音开会安排工作，下岗女青年没有事干，就在网上冲浪。 她想，但凡一周前的那个晚上她刷消息有现在十分之一的积极，也不至于不知道要封控的事情，现在被困在这里当萝卜怪。 刷着刷着，刷出来一个面包团，价格还挺便宜的，关键起送量也不是特别大。 陆小时把团购海报保存到手机上，通过上面标注的联系方式给老板打了个电话，确认一下团购要点。 老板听起来挺忙的，只跟她讲了关于费用的问题：“对，50箱起送，运费就是找货拖拖的费用，到付，一般是500到1000之间吧，你们均摊一下也没多少钱了。” 陆小时摩拳擦掌，打算一定要把这个团拿下。 她把团购海报还有食物详情发到了业主群里，又在原来她团购面包的那个群里发消息问大家想不想吃这个团。 有邻居建议她新开一个群，方便统计名单和收费。 距离恋爱66天 第9节 陆小时学着其他团长那样建群、发公告，等待人多一些就开始群接龙。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大家不缺早餐食品，又或者上一个面包团失败导致邻居们没有信心再跟团了，这次陆小时的团发出去一个小时才稀稀拉拉地有十几个人进群。 陆小时有些气馁，但很快她安慰自己可能是工作日大家都在上班呢，没有看到群消息。于是她开启了“发传单”模式，把上一个面包群里的群友作为目标客户，一个个通过加好友发好友申请的形式留言：“你好友邻，请问你想吃大列巴面包嘛？” 发了十几个人，只有两个通过了好友进群发了接龙。 因为陆小时加好友的时候没有选择权限，其中一个女生看了她朋友圈里的照片，给她发消息问：“那个，你看起来好面熟啊。” 陆小时心想不好，难道遇到了看过她演出的人？应该只是路人粉，不然不会只说她看起来面熟。 她就说，她，红过的！ 对面又发来消息：“你是不是参加过《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最后和那个光头博士牵手成功了！原来我们住一个小区啊！” “……”陆小时虽然过气了，但是公司也不至于给她接这种奇怪的通告，她心平气和地回答：“没有，你认错人了。” 没想到对方一副很理解她的样子：“咋了，掰了？” 如果不是为了她的面包能成团，她现在已经把这个莫名其妙的邻居拉黑了！ 耐着性子又和邻居聊了几句，再三否认之下邻居似乎觉得她不怎么真诚，也不和她聊了。 不过这事给陆小时提了个醒，她好歹也是个上过电视开过巡演的人，呃，虽然是助演嘉宾，但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偶像包袱的，如果后续涉及到收款等暴露个人信息的步骤，那她实在很不方便抛头露面啊。 但是她想吃面包。 于是很自然的，这个任务就被她安排到了方剂头上。 她给书房里工作的方剂发消息询问，还特意加了个可爱的颜文字表情。 隔壁刚开完电话会的方剂收到消息时，正在用手机看助理发来的上月度财会报表。 抢了两天菜，他的睡眠质量大打折扣，又对着小小屏幕上的数字看了半天，感觉头昏脑胀的。方剂关掉文件，眼睛往窗外远眺放松，端起手边的热茶，边喝边查看刚才的未读信息。 “噗——”看到陆小时发给他的消息时，他一口热茶喷出去，打湿了面前的纸张上的手写列表。 吃什么玩意儿？大什么巴？ 再看一遍。 哦，她问的是：“哥，你想吃大列巴嘛？o(n_n)o” 方剂起身，出门，直接找陆小时面谈。 他俩对坐在饭厅的餐桌前，一壶热茶配没吃完的萝卜丝面条饼，权当是下午茶歇，有种粗糙的精致腔调。 陆小时把自己不适合当团长的理由跟方剂解释了一遍，方剂听完只问了句：“那我为什么要当这个大怨种呢？” “大怨种”这个词是他新近跟陆小时学的，他觉得很形象。 陆小时倒是没想到他会不答应，“如果大家都不当团长，就成不了团了啊。” “我也不是很想吃大列巴。”方剂劝她打消这个念头，“大列巴很干很硬，不好吃的，你还不如去团烤馕。” 陆小时点头：“那也可以，你找货源。” 方剂沉默了，他还没有充分的自觉性，来时刻谨记他们处在分分钟断粮的恐怖局面里。 陆小时趁热打铁，道德绑架他：“你看，你也不会做饭，也不会做家务，只会吃，而且吃得还不少，这样不合适吧，你总要为咱们这个临时团体做出一些自己的贡献对不对？” 其实方剂作为一个成年男性吃得并不算多，但也确实是分走了家里的一半资源。被陆小时这么嫌弃了一番，方剂只好默默上岗了大列巴团长一职。 本以为只是统计一下人数，收一下费用，接货以后再安排派发就可以了，没想到他们这个小破团人数太少，连五十箱都凑不够，而且还有邻居表示一箱五斤太多了，有几家还是两家凑一箱的。 陆小时教他，给群里的邻居发好友申请顺便广告是否需要买面包。 她振振有词：“这个小区有钱人挺多的，这都是你的潜在客户啊，说不定就有人找你做旗袍呢！” 方剂并不觉得买大列巴的邻居会是他的潜在客户。 但他既然答应陆小时做这个团长了，那他也不会再推三阻四的逃避问题。 方剂拉了个在线实时协作表单发到群里，请要购买的邻居填写信息，包括拼单备注，第一列写主拼人的房号负责接收面包自行分发。然后又建了个表单专门用来统计拼单信息的，这样也不用邻居自己找人拼了，只要有主拼人在表单上标注要拼几个，后面有谁想拼的跟单房号就可以了。 本来大列巴就很顶，一箱五个更是让人望而却步。因为方剂这个团可以散装拼团，倒是又有几家愿意下单。 最后零零散散地凑够了四十多箱，陆小时看他做的这么好，非常给面子的表示剩下不够的她包圆了，过气女演员也有点钱的。 方剂不太赞成：“这个是短保质期的，不适合用来囤货，我可不想一天三顿，顿顿吃这个。” “那怎么办嘛，今天晚上能下单的话明天就可以发货了，就当我付了个邮费呗，这时候能买到的都是好东西。”陆小时灵光一闪，“我可以用这个跟邻居换东西！我看大家这几天互相交换蔬菜也换的差不多，换来换去也就那几样，大列巴总比萝卜有市场吧！” 凤凰小区的住户们目前交往氛围良好，谁家求个什么东西邻居有多的都会出让，至于交换的物品也是随缘，一般纯靠自觉，陆小时他们因为家里物资少，至今还没好意思跟人换东西。 方剂听她这么说就同意了，只要不是想让他全部消灭就行。 最终，他们的大列巴以50箱成团，陆小时自己占了7箱，剩下有二十二箱是散户拼的，方剂把拼单列表里的备注交换了一下顺序，将同一栋楼相近楼层的用户拼到一起，看起来也没那么散乱。为了防止邻居互相串门导致交叉传染，这些散户的面包他来负责派发，也不用主拼人再做什么了。 方剂这个团虽然内容不怎么受欢迎，但是他开启了散拼团的模式，而且井然有序、服务到位，得到了陆小时和一众跟团邻居的表扬。 就在方剂圆满完成任务打算卸任团长的时候，又有一个大单团委托到他这里了。 作者有话说： 方剂：前两天你还说我吃的少是仙子呢，今天就嫌我能吃了→_→ 陆小时：知道爱因斯坦的时间相对论吗，对，和这个无关。 第11章 、第9天 联系方剂的是小区里一户老人的儿子，儿子是个有钱的老总，他的公司是做食品加工的，他打算给全小区居民一家送一箱真空食品。 不过因为货源批次不同，产品类项不同，需要找个人统筹分装和派发，钱总听他爸夸方剂做事靠谱，就打算把这个大团交给他处理了。 至于为什么没找业委会来负责，据传说是因为钱总的爸爸想进业委会没进成，恼羞成怒不愿意搭理业委会的人。 方剂是拒绝的，他并不是一个热衷于管闲事的人，在他看来管好自己衣食就够了，再去承担一些公共事项就有些多余了。 又是陆小时积极游说他，给他分析当这个大团长的好处：“首先，你可以结识钱总这个大老板，你听他这名字就不缺钱，他妈妈、老婆、女儿都可以在你那里做衣服对不？” “首先，你确定他有老婆女儿？” “那怎么会没有呢，这种大善人，不会那么倒霉只有儿子的。” “？”方剂对陆小时的迷惑发言逐渐免疫，从满脸都是问号进化到脑门一个问号了。 陆小时继续劝他：“而且你如果当了团长，就可以中饱私囊，暗中作梗，偷梁换柱……嘿嘿，反正也不涉及到钱的事，多带点吃的回来总没问题吧？” 眼下在江市，钱不值钱。 方剂看陆小时越说越离谱，打断她：“如果你是有这样的打算，那我更不能答应了，没必要。” 陆小时撇嘴：“好嘛，你高风亮节，那你就帮帮小区邻居呀，不然遇到一个像我这样心怀不轨的团长，说不定得贪一半。而且人家钱总只提了这么一个要求，你要是不答应，他一不高兴不给小区捐物资了怎么办？” 方剂跟她解释了企业捐赠可以获得的企业名声、品牌宣传、政策扶持、财税优惠等利好，表示钱总不只是个简单的大善人，他做好事不仅留名还能获利，不会因为他不当这个团长就不捐赠了。 他说得有理有据，陆小时好像也没什么辩驳的理由了，只好放弃了多拿两箱物资的想法。 “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陆小时摊手，说完她想到什么，突然两只手伸向方剂，一只手从他脖子旁边穿过，另一只从他胳膊下方穿过，两只手交扣，整个人往墙上一靠，差点把方剂勒吐。 她松手，在方剂没朝她发火之前先行解释。 她指着墙，指着自己，“墙，人。” 两手抱环，再指着方剂，“锁，男。” 方剂无语，连路过的李逵都只是仰着脸瞪她没叫。 今天这个家里，依旧没人为陆小时的冷笑话喝彩。 钱老板的真空团就这么着还是被业委会接手了，钱老板的爸爸也被业委会授予荣誉委员的称号，凭此称号做核酸检测时享有“不排队优先下楼检测权”。 无所事事的陆小时补了一下午觉，她和方剂现在主攻叮叮买菜和盒牛到家两个平台，抢菜时间是早上六点到八点半，尽量不影响正常生活作息。 可是陆小时太无聊了，她不像方剂还有工作可以线上办公或者画画设计稿，她每天就蹲在飘窗上看楼下，看得她快变成望夫石了。 最新的数据是阳性患者日增两万多，原定的江左四天、江右四天的轮封计划更新为网格封锁，新增数据降到一个可接受范围前，解封日期遥遥无望。 楼下有狗叫，虽然26楼是听不到狗叫声的，但是陆小时看着撒欢奔跑的大狗狗就是知道它在叫。 狗都有放风遛弯时间，她没有。 正在遛狗的是遛狗组的志愿者，陆小时也申请过当遛狗志愿者，但是业委会要求优先考虑家里有需要遛弯宠物的。陆小时试图带李逵出门，结果李逵是个胆小如鼠的猫，一出家门嚣张气势全无，趴在地上像被打断后腿一样匍匐前进。 为了不被人以为她虐猫，她只好放弃竞选。 陆小时弃选的那天对着李逵叹了半天气，怒其不争，她在群里看到了，有家邻居养的宠物是乌龟都被选上志愿者了，而且她通过窗口观察，发现那只乌龟真的被溜过一次，走两步被人吊起来走一段再放下走两步。 现在，她趴在窗边，羡慕着遛狗的志愿者，思考自己有什么一技之长可以申请加入志愿者团队，为大家做贡献，为自己找机会放风。 业主群里有人发消息询问：“请问我们有封控通知吗？居委盖章的那种。单位申请居家办公要证明。” 之前的群被解散后，老苟又拉了个新的群，把房东和租客都拉进来了，方便消息通知。 一时间正在居家办公的邻居们纷纷摸鱼回消息。 1-502金田二：“你们公司有毒吧，现在全江市有哪个小区还需要证明出不去。” 群主老苟：“让hr打开电视看看江市新闻。” 3-3303tina：“好家伙，你们公司楼没封吗？” 发消息的邻居怨念深重的回：“封了啊，但还是要证明就很离谱。国企的oa流程说多了都是泪。” 在大家“哈哈哈同情”的对话里，老苟突然插播了一条本镇涉阳小区新闻的公号，疑似他们隔壁小区新增了三例阳性。 摸鱼的气氛忽然凝重起来，有邻居说自己爬起来去关了一下窗，防止病毒从对面小区被风吹过来。 老苟代表业委会发布了紧急通知： “1、全体居民严格落实足不出户，不得私自外出。 2、居民在特殊时期只购买基本生活物资，熟食外卖严禁进入小区。 3、团购物品实行团长全程负责制，团长必须亲自下楼负责指挥，消杀到位。 4、业委会采购了一批消毒液和一次性防护手套，将连同钱大食品捐赠的物资一同分发到户。” 据非正规渠道消息，隔壁小区的新增阳性是拆快递被传染的，邻居们的团购被列入了重要监测对象，老团照旧规成团消杀，新团需要团长申请制，业委会批准后才能采买。 随即老苟又发了一张团购黑白名单表，标注了哪些属于生活必需品，哪些是黑名单暂不可团。 距离恋爱66天 第10节 一时间，富裕了两天的小区的物资又紧俏了起来。 有邻居弱弱地在群里求问：“有好心人能出两包咖啡吗？” 咖啡、茶、饮料都被列入黑名单了。 2-2611西日月：“咖啡饮料可以吗？我这还有一箱，有点甜。” 又有几个邻居说家里有咖啡，最后那位求咖啡的朋友找了那个出咖啡豆的邻居，换给对方一包小米椒和两卷卫生纸。 卫生纸最近也挺稀缺，没有团，如果这个用完了人类将退化成用树叶擦屁股，楼下绿化带的树或被薅秃。 陆小时和方剂最近已经把陆匀家的茶快喝完了，从前一壶茶喝两泡，现在一壶茶喝两天。 她在那些出咖啡的邻居里看到西日月，这位第一个“施舍”给她披萨的对门邻居，在她这里就是活菩萨。因为物理距离比较近，她小窗了2611，问她能不能拿四瓶咖啡饮料，对方很爽快的答应了，说已经把咖啡放门口了，随时可以去拿。 陆小时哒哒哒跑下楼，从储物柜里掏了两根大列巴，开门，从对面的门口抱起咖啡饮料，又把大列巴用袋子装着挂在了门把手上，敲了敲门，然后闪退回自己家，关门以后贴着猫眼看对面邻居把大列巴拿回了家。 她手机响。 2-2611西日月：“哇，刚好家里没有早餐了，谢谢小石榴~” 小石榴是陆小时的微信昵称。 陆小时第一次交换物品成功，感觉大受鼓舞，但她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要东西，一时也想不到缺什么，因为好像什么都缺。 所以她选择蹲在群里等邻居主动出或者换物资。 没一会儿，她就等到了。 1-3101大飞机：免费出两颗洋葱、一根西葫芦、一包带皮五花肉、一袋鸡爪。 据陆小时观察，这个大飞机应该是个饭店常客，拥有多家饭店老板私人联系方式，开过两次饭店团，虽然一个被无限延期了，另一个还没拼成就被归入这次新规的团购黑名单。 所以他大概不怎么会做饭，把食材都出了。 大飞机的货品很快就被邻居抢着要光了，陆小时也要到一袋鸡爪，只是她在2号楼，目前的规矩不让不同楼的人互相来往。想交换物资，得找志愿者帮忙。 好在大飞机本人就是志愿者，他私信陆小时：“来地库吧，我正好发动一下车子，再不开要趴窝了。” 他们约定好停车区域，陆小时全副武装，比起刚来的时候她现在防护措施全面升级，戴好口罩还有陆匀的帽子、墨镜和围巾，她出门去地库收物资。 还没走几步，觉得空手拿人家东西不合适，又跑回去，抽了一根大列巴。 就这么的，她包的跟个偷地.雷的似的，手拿一斤重大列巴，在地库的角落里跟那个叫大飞机的年轻男人接头，换回了一袋鸡爪。 这袋鸡爪给了陆小时全新的启示，她回到家快速脱衣换装洗手消毒后，抓着早上没吃完的半个大列巴进 书房找方剂。 方剂看她。 她兴冲冲地挥着大列巴：“我有一个想法。” “嗯。”方剂应声，她每天都有很多想法。 陆小时信心满满：“我要把这个干成凤凰小区的通货！” 作者有话说： 别的女生：娇羞的环抱腰腹。 陆小时：勇猛的墙人锁男。 第12章 、第10天 陆小时举着大列巴振臂高呼的样子太好笑，方剂又浪费了一口热茶和一张崭新的a4纸。 前天陆小时只是说要多买点大列巴和邻居换东西的时候有拿出手的东西，今天团购政策收缩，她就升级要把这玩意儿干成通用货币了，真是有志气。 方剂打击她：“这个东西，并不好吃，我不认为有人会买账。” “哎呀，炒作啊。”陆小时很有经验的样子，“就像我们演员接商务，很多人的身价也是炒上去的，比如我出一本书，公司就先自己内购十万本冲榜，冲上新书排行榜的销冠了，就会有人傻钱多的路人被骗着买一本，买的多了，平台看这销量不错就继续推，流量大了被骗的路人粉就更多，最后销售一空需要加印了，我们公司再把之前囤的那一波直接给到出版社。” 方剂听完，抓住一个重点：“你还出过书呀？” “当然了。”陆小时骄傲的挺了挺她平平无奇的胸。 “还是销冠？”方剂想要拜读一下。 结果陆小时挺起的背弓回去了，摸着鼻子说：“都说了是比如，虚拟语气懂吗？” 她说的是他们公司最红的那个脱口秀演员，她哪有那么好的资源扶持啊。 尽管如此，方剂还是很想看看她的书，“有电子版吗？如果你的书在这里就好了，也不用大列巴了，你可以直接跟栖双抗衡了。” 栖双是5号楼的邻居，一个中年大叔诗人，习惯于拿自己出版的诗集跟邻居换物资。 每次在群里看到他和邻居吆喝交换，她都要跑去跟方剂吐槽：“又开始了，他又开始推销自己的诗集了！你看他还问人家萝卜、玉米、豆瓣酱或者特签诗集让人家选换哪个，谁好意思不要他的书啊，诡计多端的男人！” 她吐槽的次数多了，方剂也就记住了栖双，现在看来，这是不是同行相轻啊？因为人家可以宣传出版书而她没法送人书，所以嫉妒栖双。 “我嫉妒他？哈哈哈哈我一个妙龄少女为什么要嫉妒秃头大叔？”陆小时都没见过栖双，秃头一说纯属臆想，她强调，“反正如果大列巴和诗集让我选我会选大列巴，毕竟没有生理食粮的话，精神食粮养不活人。” 方剂看她信心满满，于是握拳在脸边说了句：“加油陆小时！” 陆小时愣了一下。 方剂看她不说话，问：“怎么了？” “你还挺萌的。”陆小时学他刚才把拳头放脸边的动作，“像李逵。” 如果说前半句还让方剂有些害羞，后半句则让他有些害怕了，那只成精的黑猫还是总在半夜试图潜入书房，有时候他起夜去厕所，再回去睡的时候李逵已经在被窝里等他了，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吸引它的地方，莫非是因为它的主人是男人，所以它认错人了？ 哦，成精的意思是成神经病，建国以后不让有妖精。 陆小时的计划第一步是先让大列巴在交换市场流通起来，这就需要她主动出击，多多和邻居交换物资。 她想来想去，目前家里比较缺的东西而且是交换市场不常有的、邻居非常乐意出让的东西应该是日用品而非消耗品。 于是她在群里求问：“有没有好心邻居有多余的床垫、沙发垫、瑜伽垫出让的？室友打地铺急需。” 上次当面包团长的时候方剂被陆小时拉近业主群了，所以现在看到她在群里大放厥词，他很无语地私信她：“我什么时候要打地铺了？” 陆小时替他做决定：“沙发睡久了伤腰，我帮你换回一个榻榻米。” 方剂：“用你的大列巴吗？” 陆小时考虑了一下可行性，回：“如果换不回垫子来，也可以直接把大列巴们铺到地上，应该挺软，夜里饿了还可以直接上嘴啃。” 方剂沉默了，他不能跟她开任何玩笑，因为她真的会当真！ 邻居们在群里好奇为什么要打地铺，陆小时三言两语描述了一个被滞留在小区的做客朋友以后，大家纷纷表示同情。 有个邻居说她家有很多闲置瑜伽垫，陆小时加她好友以后发现这是一个撸铁达人，她想了想这种猛女应该是拒绝吃大列巴的。 又有个宝妈邻居说家里有爬爬垫，现在孩子大了已经闲置了，可以送她。陆小时觉得这个挺靠谱，加了好友说了房号以后请志愿者帮忙交换，顺便送宝妈一箱五个大列巴。 家里还有五箱半，陆小时再接再励，又替她的好室友征集一摞a4纸办公用。 这个需求得到了好几个邻居的呼应，不是要出给她纸，而是和她一样询问哪里能搞到纸，要给孩子打印作业。 物业管家这次倒挺积极地给与帮助了：“需要打印作业的家长可以发文件给管家，物业这边帮忙打印后送到门口。” 陆小时好像能看到那些以为不用写作业了，结果被好心物业帮忙打印作业纸的孩子脸上露出的渴望知识的笑容了，太惨了哈哈哈。 后来有个邻居给了陆小时一沓空白答题纸，说是从他去上大学的儿子的旧书里翻出来的，换了一根大列巴。 有邻居牛奶囤多了怕过期，用两大瓶跟陆小时换了两根大列巴。 陆小时这一天啥都没干，就蹲在群里搞中转站了，她像个小卖部的老板娘，起早贪黑地游走在各个群里，俟机交换。 就在陆小时的大列巴流通计划实施得热火朝天之际，中午突然有人气愤地骂了脏话，接着有知道内情的人接茬一起愤怒，陆小时看了一会儿才看明白：他们小区的钱大食品被人偷了！ 钱总的捐赠事宜进展很快，昨天说要捐，今天上午就派车来送了，因为物业和业委会在准备下午核酸的工作，没有第一时间去卸货清点，保安得不到指示也不敢轻易把东西搬进小区，于是司机就把那些食品放到小区门外的树荫底下了。 凤凰小区隔壁紧邻着的玫瑰园小区是上午核酸检测，他们小区的人下楼的时候看到了这边的物资，又联想到上次的保供物资因为凤凰小区闹事就先发给了凤凰小区，同是一个街道一个居委统辖的，怎么这次他们又有这么多好东西？ 玫瑰园的带刺玫瑰们不干了，既然是按闹分配，他们也不用去找居委抗议了，直接把物资搬回家，凭什么他们不能是第一个得到分配的小区呢！ 就这么着，玫瑰园的志愿者把树荫下的钱大食品搬回了自己小区。而凤凰小区的邻居是看到玫瑰园的人发朋友圈晒图才知道自己被偷家了。 关键是钱大食品发来的物资是还没分装的，玫瑰园是新小区，实住人口不及凤凰小区的一半，他们一家一箱同类食品，晒图的那个人晒了十袋扒鸡。 凤凰小区业委会雷霆出击，找到居委去告状，没想到玫瑰园的物业装不知情，又说他们的志愿者表示是在路边捡到一些无主的食物，最后看实在赖不过去了，居然赶制了一面锦旗送给钱总，表示非常时期，捐赠给谁都是献爱心的行为，不要好心办坏事了。 这事一直闹腾到夜里，两个小区因为离得太近了，一条街根本隔不住什么声音。经过群里头脑风暴后，凤凰小区的志愿者开了小区的播音室，调试了一下大喇叭，然后他们小区一个据说是地下rapper的邻居上场了。 他即兴创作一段说唱，diss玫瑰园的弱鸡喜欢偷扒鸡。 接着循环播放《算什么男人》。 大概十一点的时候，警察出动了，因为玫瑰园的居民报警说这边放歌扰民。警察叔叔了解了双方的恩怨以后也没什么好主意，最后联系了钱总，希望他能再给凤凰小区赠送一批物资。 钱总格局还是大，他表示不光会给凤凰小区追赠物资，还有同街道的另外两个小区也会送一批食物，帮助大家共克时艰。 rapper立马又创作了一段钱总活该有钱的音乐，玫瑰园的居民一边开窗大声骂文明词，一边再次报警，希望警察把他们的大喇叭给拆了。 警察接警以后直接去了播音室，批评教育了一番志愿者和rapper，顺便接管了大喇叭，向对面小区的人喊话：“我是凤丞街道派出所民警张大锤，警号37382，都散了吧，别骂了，再闹都抓回所里去了！” 陆小时跪在飘窗上，开着窗听外面的热闹，等警察出马平息了对骂以后，她跑去书房问方剂有没有围观小区之战。 方剂没有刻意去听，但是他们太吵了，他差不多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陆小时给他搞来的爬爬垫他清洗晾干了，现在正铺到地上整理床单被褥。 陆小时不见外地脱了鞋直接坐在他的垫子上，想和他聊天：“你说要是昨天你答应了帮他们接团，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方剂塞好床脚的单子，和她对坐着，“如果昨天我答应了，今天出了事挨骂的就是我了。” “好像也对。”陆小时坐着叉腰，义愤填膺的样子，“玫瑰园的人也太狗了，贼喊捉贼，偷我们物资还要说我们坏话！” 方剂却没什么情绪：“很正常，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食不果腹的时候人们就不讲什么道德水平了。他们不是爆阳以后封控升级，禁止一切团购了吗？” “你是怎么做到的？”陆小时改坐为跪，朝他爬行了几步，凑近了看他，“为什么这么波澜不兴，宠辱不惊啊？” 她用词总是很独特，方剂体会了一下她说的意思，反问道：“你又是怎么做到的，对这些鸡毛蒜皮、事不关己的事总是抱以无限的热情。” “怎么会事不关己呢？”陆小时拍拍身下的垫子，“我们在同一个地球上，你现在睡得是我帮你换来的垫子，虽然明早六点要起来抢菜，但是八点可以一起吃难吃的大列巴，而且今晚李逵还会偷偷钻进你怀里。” 她这一串毫无逻辑但又似乎有些关联的话把方剂说懵了。 方剂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小时，你真是个特别的人。” 距离恋爱66天 第11节 第13章 、第11天 一般来说，当一个男人觉得一个女人“特别”的时候，他们之间应该有些什么故事发生，可是方剂只是说了这样一句以后就没再有下文了。 陆小时回到卧室躺着以后有些睡不着，她在闺蜜群里发消息求一个回答。 陆小时：“他是不是看上我了？” 闺蜜晓晓听她复述完当晚两人的所有对话以后，冷静客观地分析：“他可能只是没见过你话这么多的人。” 闺蜜冬冬补充：“话多且爱凑热闹。” 闺蜜西西比较仁慈：“也可能每天只能见到你一个活人，就觉得你特别了吧。” 陆小时有些不服气：“他怎么就不能看上我了呢？” 群里沉默了半分钟，晓晓问她：“照你说的，他高富帅还绅士有涵养，那他看上你什么啊？” 陆小时想了想：“我是个好人！” 冬冬：“好人卡不都是拒绝的时候没理由了才会说的吗？” 西西：“别气馁，也可能日久就生情了！” 冬冬：“你俩这天时地利的，先走肾再走心，也不是不行。” 这就是她的闺蜜们，宁愿相信她跟方剂能打炮都不相信他俩能打啵。 陆小时很挫败，她翻身趴着，随手在网上搜索，看能不能搜到方剂的信息。没想到还真的被她找到几个营销号的扒皮贴，是说方剂和有点名气的小花潘蔚然携手共进晚餐，之后回了同一个小区同一个住所，春风一度。 虽然吧，陆小时觉得方剂这种大帅哥交过女朋友也很正常，但是想到他之前说的现在不考虑个人问题，还是觉得他有点讨厌。 哼，不看了。 陆小时的少女春心只萌动了一晚上，就又把心思投入到怎么流通大列巴上了，人在闲着的时候真的可以将无聊进行到底。 今天早上六点，小区的大喇叭就开始喊话，临时通知小区居民七点下楼做核酸，外省支援医疗队将在十点钟离开，请速速起床按楼层下楼。 昨晚和玫瑰园对骂到那么晚，今天一早又喊人起床，不仅陆小时不爽，群里邻居也都在抱怨：“是早上七点做的核酸比较精准吗？” 老苟在群里回应：“全市大筛，三天两检，全员阴性的小区有望降级管理。” 这句话把早起抢菜的邻居都炸出来了，“要解封了？” 老苟：“小区还是出不去的，不过起码可以下楼倒个垃圾、抽个小烟。” 虽然只是增加了一点可活动的垂直空间，但居民们也觉得是一大进步了，不再抱怨，积极配合下楼做核酸。 经过一楼大厅的置物架时，陆小时发现架子上有个纸箱子，箱子是打开的，里面有满满一箱卷纸，箱子上用马克笔写着：“急用自取。” 是业委会得知居民们厕纸告急，临时筹备了一箱卷纸放在这里应急的。 陆小时受到一点启发，她拍拍方剂，跟他说自己有事先回趟家，一会儿再下楼检测。 方剂不明就里，做完回家了发现陆小时正蹲在地上剪纸板，剪完插在那个装面包的大箱子里，把空间分割成六个格子，然后每个格子竖着插了一根大列巴。 方剂走过去看，看到她在纸箱上写下：“欢迎自取，欢迎赠物。” 他不解：“这是干什么？” 陆小时告诉他：“自动换物机。” 听起来还挺厉害。 陆小时解释：“这样我的大列巴流通的更快一些。哎呀快八点了，不和你说了，我赶紧拿下去，晚了顾客就少了！” 她说着这话，一边换鞋一边在群里发消息一边还提醒方剂：“衣服换洗晾干啊！” 他们现在对外出回家的消毒工作非常认真。 方剂答应了声，等他换好衣服，群里面陆小时已经开始营业了。 2-2606小石榴：“各位2号楼友邻，我放了一些面包在一楼大厅，大家做核酸的时候有需要可以自取，如果有多余闲置的食物也可以放在格子里哦～” 她这个自主换物箱比较方便，也不需要在群里看消息蹲私信，很快就有了第一单“生意”。 有人用一把棒棒糖换了一个大列巴并拍照发群里。 之前把爬爬垫给陆小时的宝妈火速下楼拿了两根棒棒糖并放了一罐便携氧气罐在空格里。 有邻居用两根胡萝卜换了一个大列巴，没好意思拍照发群。 又有邻居用一罐啤酒换了个大列巴。 陆小时一直在刷群，到上午十点核酸结束，居民的放风时间也结束的时候，她的六个大列巴都被人拿走了。 置物箱里现在有：胡萝卜，氧气罐，山楂糕，苏打水，橙子，还有避孕套…… 最后这个物件出现的时候群里一阵哈哈哈哈，都在问哪位邻居把这个当闲置品，现在封锁时间不明，这不应该是必需品吗？ 捐避孕套的大哥非常直爽地在群里认证了归属，不过不是承认没有性生活了，而是骄傲地表示：“在积极备孕了。” 大家又纷纷表示解封后江市的人口增长率说不定有望提高。 陆小时给他们楼那个戴眼镜的胖胖志愿者发信息，他现在2号楼的楼长。 她请求帮助：“楼长，能不能来我家取个货，帮我把楼下的箱子更新一下啊。” 楼长小胖了然地问：“换大列巴啊？” 陆小时发了个两个天线宝宝拥抱的表情：“楼长看看你需要什么可以拿走哦，我主要是清仓大列巴～” 楼长回了个ok的手势，等核酸检测的垃圾完全收拾整理好了，他上楼来敲陆小时家的门，递给她一个纸袋子，拿走了她一箱新的大列巴去帮她放上。 陆小时先拿消毒喷雾在外包装上喷了一遍，放在窗边静置，刷了一集电视剧，这才戴上口罩，拿着酒精湿巾一边擦一边清点里面的东西。 氧气罐，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总归有可能用得上吧。 胡萝卜，不喜欢吃，但总归没得吃的时候用得上吧。 避孕套…… 陆小时抬头看看楼梯，感觉不管什么情况应该都用不上，留给陆匀好了。 还有两块山楂糕，陆小时把其中一块放冰箱，另一块用水果刀切成小块插上牙签，拿到书房分给方剂吃。 方剂在群里看到大家发的图了，对陆小时用面包换回来的东西不置可否。毕竟现在在江市，所有东西都不能按正常价值评判，一个扇贝可能比一粒珍珠更受欢迎。 他吃着陆小时小心切割的山楂糕，是不怎么高级的口感，却是眼下难得的零食。 方剂只吃了两块就漱口了，他看得出来陆小时吃得很快乐，反正他也没有特别喜欢吃，还是留给陆小时多一点快乐吧。 陆小时的快乐只维持到下午，准备晚饭的时候她小腹胀胀的，等做好饭去洗手了，才发现她居然来大姨妈了…… 陆匀这个家里并没有女性用品，她绝望地在厕所蹲了五分钟以后，上群里求助：“姐妹们知道有没有卫生巾的团吗？” 有邻居甩了一个消保委的保供通道，可以购买卫生巾，405元一箱，每箱36包，每包十片，单规格三十箱起送，日用夜用不可拼。 陆小时算了算，如果她自己买的话，一箱用一年，三十箱可能用到她绝经都用不完。配货的一定不是女人，不然配不出来这么脑残的方案。 陆小时先去跟几个小窗她的邻居借了两包卫生巾应急，再继续研究怎么买到更多。 厕所的门被敲响，方剂在外面问：“这个，给你放门口啦？” 刚才有个邻居给她放到家门口一包，陆小时正想着要怎么拿过来，没想到方剂给她送来了。尽管昨晚她已经对两个人之间可能发展些什么持否定意见，可是就这么被他大剌剌的送卫生巾过来，陆小时还是有点懊恼。 她小声说了句“谢谢”，等方剂故意脚步很大声地走开了，她才提着裤子跑出去拿回卫生巾和换洗内裤。 说到内裤，多亏了陆匀这个懒蛋囤了很多出差旅游用的一次性内裤，解了陆小时和方剂的燃眉之急。 等陆小时把自己收拾好了回到饭桌前时，饭菜已经凉了，方剂没有动筷子一直坐在下面等她，见她下楼了要给她倒杯热茶，又不确定地问：“你现在可以喝茶吗？” 陆小时还真有点渴了，她点头，接过那杯不冷不热大概七十度的茶，喝得很是舒心。 方剂看她去了趟厕所，出来整个人都变虚弱了的样子，自觉地站起来，把菜端回灶台：“我热一下吧，冷了。” 陆小时捂着肚子，脸趴在桌子上，看他挽起袖子挥动铲子的背影，平静的心又起了一丝波澜。 忽然一阵大火从锅里升腾起来，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陆小时冲过去的时候，方剂已经盖上锅盖把锅高高举起来扑灭了火。有惊无险的一瞬间，陆小时拍拍胸口，又坐了回去。 菜热好装盘重新放到桌子上。 陆小时拿起筷子，看方剂垂着眼没动作，问了句：“怎么了？” 方剂皱眉：“烧焦了。” 陆小时夹了一口菜，尝了尝：“没啊，挺好的。” 方剂把自己的手伸到她面前，给她看自己的手臂，“我的毛。” “咳咳咳——”陆小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吐。 作者有话说： 小布：谁说避孕套用不上的？ 小时：这是可以说的吗？ 第14章 、第12天 方剂这个人，平素一副优雅持重的气质，一本正经的搞笑起来也是很有点天赋的。 他那句“我的毛”让陆小时笑得姨妈血都通畅了许多，而他那只被火撩过的手臂上，确实有一片烧焦后弯曲的汗毛。 陆小时不仅没有安慰他，还把李逵抓过来给它进行思想教育课：“看到没，下次做饭再往灶台上跳，你的毛也会被烧成这样。” 李逵拼命反抗，屁股往后撅着倒退，彷佛觉得愚蠢的两脚兽又在讨猫嫌。 晚上临睡前，又有一个邻居来给陆小时送卫生巾。 不过这个卫生巾有些特别，是刚做完月子的邻居贡献的待产包里没有用到的两袋刀纸。这东西陆小时没见过，她上网搜了搜要怎么用，才知道这就是大号卫生纸，透气性能好，厚度可调整，据说以前产妇生完孩子恶露期的时候都是用刀纸，比卫生巾更舒服。 陆小时照着网上教程，抽了三张巨大的刀纸，折叠成梯形试用了一下，确实很不错，只是位置不固定，会乱窜。 她突发奇想，想到了看小说的时候古代女子都要自己缝制月事带，好像就和这个刀纸很配套。 于是又经过搜索学习知道月事带怎么缝的陆小时，摩拳擦掌，想自己搞一条出来。 距离恋爱66天 第12节 无奈陆匀家里没有任何跟布啊、绳啊、针线盒啊有关的工具，她只好老实睡觉，想着要在那两包卫生巾用完前想办法再弄一些，尽量不动用刀纸了。 依旧是六点起床，姨妈都阻挡不了抢菜的惯性。 陆小时今天抢到了一颗包菜，她在厕所洗漱完，出来看到方剂，高兴地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方剂也跟她分享好消息：“昨晚十点多，志愿者来发物资了，应该是真空食品和消毒液什么的。” 昨晚她睡得早，还真没听见。 陆小时开心地往楼下冲，要去把物资收回家门，走了两步被方剂拎着后衣领拽回来。 她不解地看他，他视线向下扫过，说了句：“血。” 陆小时：“写什么？” 方剂直接把她推回厕所去，把门从外面关上。 陆小时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想到什么，扭着头往背后使劲看，终于看到裤子上那一小坨血迹了。 比尴尬更强烈的，是烦躁，又要换衣服……进卧室看了看，还要洗床单！ 回笼觉都没睡成的陆小时，一早就开始洗洗涮涮，中途抢菜还捡漏了两根黄瓜，只是加上运费以后感觉和高价团购菜的单价也差不了多少了。 早饭是永恒的大列巴，这批面包保质期不长，“要尽快出手。” 陆小时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戴好了一次性口罩和手套，把在门外消毒静置过的物资往屋里搬运。 李逵好奇地蹲在窗边看她收拾，一盒一次性手套，一瓶次氯酸消毒喷雾，一盒抗原试剂盒，还有一小箱真空食品。 有扒鸡，有烤鸭，有酱牛肉，还有熏鱼和烤麸。陆小时一边收拾一边咽口水，开心地对着方剂喊话要改善伙食。 方剂从楼上探头下来答应了一声，又去工作了。 陆小时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突然想起月事带的事，他家里应该有很多布料吧？如果是被封在他家说不定就能自己diy了。 想到这，肚子一坠，又掉了一血。 因为床单还在烘干中，陆小时申请在书房沙发上躺一会儿。 方剂：“你怎么不躺飘窗了？” “飘窗透风，冷。” 这话有点没道理，今天最高温度28度，穿短袖都嫌热。 方剂今天不用开会，也没什么事急着做，她想在书房躺着，他便大大方方地答应了，顺便君子地把书房门打开以示清白。 虽然这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陆小时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她只是有痛经的毛病，而且这毛病在自己单独待着的时候格外难受，有其他人在，分散分散注意力，她还能好受点。 她躺靠在沙发上，看着方剂挺括的背影，他白天总是穿着他的白衬衣，前两天温度没这么高的时候还会穿着西装马甲，一股子英国中世纪男人的禁欲味道。 英国中世纪男人是不是这么穿她不知道，她随便说说的。 方剂一只手按在纸上，另一只手里拿着支圆珠笔在转，他修长的手指给那支廉价的牛奶赠品圆珠笔抬高了身价，仿佛是什么大牌联名产品，朴实中透着奢华。 陆小时对一切美好的事物总是充满感恩的，比如此刻，她对着宽背窄腰的方剂背影默默花痴了一会儿，就开始琢磨着中午怎么给他做点好吃的，烤鸭可以配凉拌黄瓜丝，卷心菜留着做罗宋汤吧，等她抢到黄油的。 老实说十几天过去了，他们现在不至于担心饿死的问题，但也实在吃够了那几样菜。平日里瞧不上的真空食品，现在倒成了山珍海味。 方剂画了一上午线稿，没有一张满意的。 他把最后画的那张图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里，扭头，就看见陆小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身上盖着的毯子有一半盖在肚子上，另一半垂到地下，李逵正趴在上面。 一人一猫都睡得呼呼的。 方剂闲得无聊，把她俩的睡姿画在纸上，寥寥几笔就很传神。画完，看了一会儿，也团成个球扔进废纸篓里了。 新发来的试剂盒足足有二十个，是按人头发的。群里的邻居在讨论这是不是要再封十天起步的节奏，还有邻居发来新闻截图，有专家预测疫情仍在上升期，预计要到月底才能平稳。 陆小时和方剂边吃烤鸭边讨论着解封的可能性。 方剂告诉她助理得到的最新消息：“现在三区分级管理，如果我们能降级成防范区，然后目的地居委开具接收函，这边就可以放行，全程闭环转运。我们可以把陆匀的车开走，到时候你先跟我去我那边，可能要居家观察一周，然后你就可以自由回家了。” 凤凰小区目前属于无阳性的管控区，如果老苟说的是真的，三天两检全员阴性以后，就可以降级了。 陆小时顿时又觉得生活有了盼头。 她夹了个大鸭腿给方剂：“那催着点你助理去开接收函哦。” 方剂回了她另一个鸭腿。 陆小时谦让地把这个鸭腿也放到他碗里，然后夹起来鸭头到自己面前，像小学课文里说的那样，“妈妈知道吃鸭头。” 方剂：“……” 陆小时砸吧的滋滋有味，“是真的喜欢吃鸭头。” 饭后陆小时一边积极地跟业委会提出“女性关爱”需求，一边继续关注她的自动换货箱，受她们这楼换货箱的启示，其他几栋楼也悄悄地开启了零食角，他们的交换物品种类更明确一些，就是零食，美其名曰儿童必需品。 陆小时看着隔壁楼的零食箱搞得风生水起，尤其是三号楼第一个放置箱子的人放的是一箱可乐，几乎瞬间就引爆了业主群，志愿者被群里的换物请求刷得花了眼。 其他楼的邻居因为不让串楼，眼巴巴地看着可乐一瓶瓶地消失，眼泪从嘴巴里哗哗地流下来。 陆小时也馋可乐，她盯着她的换货箱，盼望着有哪个好心邻居用可乐来换走一个大列巴。 no one. 书房的采光比卧室的要好，阳光也明亮一些。喝不到可乐的陆小时自顾自地就来到书房沙发瘫倒了，就像那只黑猫一样没有边界感。 方剂是一个私人空间意识挺强的人，可是这里不是他家，陆小时也不是他的下属，好像他才是踏足别人领地的那个人。 他的底线不断被拉得更低，由着这一人一猫在他背后打呼。 业主群里，因为可乐角的出现让大家突然对可乐充满了渴望，有人默默丢了一个链接到群里，表示有厂家可以团可乐。 “团他爹的！”邻居一声怒骂，揭开了大家对可乐团的攻势。 都没选个团长，群里就已经开始自发接龙了。 老苟适时出现，非常下头地发了个截图，是团购黑名单，里面赫然写着可乐属于不可团购饮料。 他义正言辞地制止大家：“可乐属于非必需品，会给防疫带来不便，小区拒绝接收。” 3-108春暖花开：“可乐平时属于非必需品，现在属于必需品，对调节我的病有帮助。” 这位3-108的阿姨在群里也算是个名人了，她有严重的更年期综合征，陆小时感觉她更像是双相障碍，因为买不到她所需要的药物，她经常会在邻居们对政策或是居委的要求提出质疑的争吵声中刷屏四个字：“我要吃药！” 今天她不吃药了，她说她要喝可乐。 三号楼的一个女生立马在群里接话：“阿姨我今天换了一瓶可乐，我给你送到门口。” 3-108春暖花开：“谢谢你，但是我想买无糖的可乐。” 老苟又开始道德绑架大家：“可乐一箱就要十五斤，志愿者们已经非常忙碌了，还要给大家搬可乐吗？你们不心疼他们，我心疼！” 有邻居表示可以自己下楼搬。 老苟：“防疫要求，足不出户。大家忍一下吧，疫情结束我们一起撸串，我请大家喝酒！” 3-108春暖花开：“我们什么时候能出门？” 老苟：“等上级通知。” 这句话挺搓火的。 3-108春暖花开：“我要吃药！” 就在大家被老苟说得不得不打消团购可乐的念头时，2号楼的楼长小胖发了句：“我也想喝。” 紧接着，某个志愿者接了句：“+1” 又有几个“被心疼”的志愿者排楼。 最后小胖在志愿者群里征求过其他人的意见后，回复到业主群里：“志愿者们都愿意搬可乐，苟老师，可以破例团一次吗？” 就这样，老苟无奈地妥协了，丢下句“出了问题你们自己负责”就不再在群里回话了。 陆小时在家高兴地直蹬腿，要不是志愿者表示每家限购一箱，她真想囤满一屋子。 方剂笑她：“怎么，你的通货不香了？” 陆小时挠挠鼻子，不得不承认大列巴没有可乐受欢迎，“大列巴是被迫扶持上位的傀儡通货，可乐才是yyds！是硬通货！” 方剂疑惑脸：“yyds是什么？” “一一得三。”陆小时夸张地举起两只手，猛地张开，“嘭！是神奇的魔法！” 作者有话说： 陆小时：谁睡觉打呼？？？请不要碰瓷女明星！ 第15章 、第13天 周六的核酸检测为了配合医疗队的时间，依旧是从早上七点开始喊人下楼。 群里的社畜打着哈欠表示好不容易过个周末，结果还是要早起。 5-2108大左：“你们真的在上班吗？我已经半个月没干活了。” 3-3303tina：“每天开不完的会，比在办公室上班都忙。” 2-2611西日月：“确实，天天就是开会，什么神仙公司居家不用上班？” 5-2108大左：“在家干活也不一定是坏事，说不定公司一个月以后发现没有我也一样，直接就把我开了。” 3-3303tina：“我打算过两天假装电脑坏了，罢工。” 陆小时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吐槽公司工作，感觉无所事事的自己居然有些羡慕。 2-2606小石榴：“没有电脑就可以不工作了吗？” 3-3303tina：“连菜都不送的公司，有本事给我寄个电脑过来！” 陆小时看到这句突然发现，方剂一直是用纸笔工作的，陆匀家里有个笔记本电脑，但是他好像从来没说要借用一下。 他是不好意思用吗？ 陆小时很热心地帮他给陆匀打视频电话，想借用电脑，视频那端的陆匀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像是还没睡醒。 距离恋爱66天 第13节 “看看你的毛孩子。”她把李逵抱到镜头前给他打招呼，李逵好奇地闻着陆小时的手机，呆头呆脑地出现在镜头里。 陆匀笑着看李逵，然后又苦着脸抱怨：“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不让我回江右就算了，连阿紫家也不让我回，再不回去我儿子都要会叫爸爸了。” 陆小时跟他聊了会儿天，说起电脑的事来，陆匀一脸不情愿地给了她开机密码：“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们不要乱看乱动。” “你这么说，不是逼我乱看吗？”陆小时好奇地问，“有什么少儿不宜的吗？” “不是，我怕你们误删了文件。”陆匀一脸严肃，“有很多很重要的，育儿百科知识。” “……”陆小时是有多无聊，会去看那个！ 陆小时抱着陆匀解锁后的电脑去找方剂邀功，没想到方剂说自己用手机就可以，反正过两天就回去了，不要动陆匀的私人物品了。 陆小时看他是发自真心地这么说，只觉得他太客气了。 这种客气让她品出了一丝疏离，她好像一被封就把他当自己人了，而他其实一直隐隐有自己的领地，闲人勿扰。 她就是那个闲人。 这个认知让陆小时有点沮丧，连带着看群里那些上班族的聊天记录所引发的羡慕，还有生理期的不适，凡此种种加起来，都让她情绪有些低落。 她没有去书房沙发晒太阳了，躺在飘窗上看天色从亮到暗。别人是忙里摸鱼，而她自己就像条咸鱼，还是条挺上进的咸鱼，因为躺着累于是不停地翻身。 或许是因为她没在书房待着，李逵缺少了睡友，也不在书房睡了。 方剂获得了难得的绝对安静…… 这安静没持续多久，李逵又开始跑酷了。并且在方剂出门倒茶叶的功夫冲进书房，扒拉掉他的圆珠笔，咬碎他的纸边角，踢翻他的废纸篓。 方剂端着茶壶站在门口看它作乱，等它追着纸团跑到门口时，他一脚踢飞那个纸团，看到李逵扑出去，眼疾手快地关门反锁。 他现在也找到了对付这只猫猫的方法了。 与李逵斗，其乐无穷。 那边，李逵把球踢进了卧室以后，跳上飘窗找陆小时陪它玩。 陆小时善良地捡起纸团，向外扔出去，李逵离弦的箭一般跳过去扑纸团，过一会儿又咬着纸团跳上飘窗给她，陆小时再扔，它再扑。 这么扔了几次，陆小时不想跟它玩了，拿着纸团随手捋平了，嘲笑李逵：“你是狗吧？” 话没说完，视线被吸引。 咦？这是什么？ 那张皱皱巴巴的白纸上，是一个人一只猫盖着同一床被在睡觉。 没看错的话，画的好像是她和李逵？ 陆小时看着李逵，不确定它从哪里搞来的这张纸，又或许是受什么人的指示把纸团送到她面前…… 她说什么来着？！ …… 方剂果然看上她了吧！ 呵，对她保持距离是在欲擒故纵吧！ 晚饭前群里突然发公告：“接上级通知，因系统故障导致今日数据丢失，今晚六点至九点，再次进行核酸检测，请居民朋友们配合，应检尽检。” 有些邻居不高兴了，骂了一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词。 另一些邻居就安慰这部分暴躁的邻居，乐观地推测着上级这么积极的做核酸，肯定是想尽快给他们解封。 最后还是小胖出面平息了大家的怒火：“昨天定的可乐已经到小区了，正在门口消杀静置，一会儿大家做完核酸顺便自己来取，今晚就可以快乐水走起啦！” 听起来像是下楼拿可乐顺便做个核酸，可以。 陆小时从来没有这么积极地去做核酸过，志愿者还没喊26楼，她就已经换好衣服戴好口罩趴在窗边看排队进度了。 方剂下楼看她已经武装好自己，问了句：“你生理期不能喝冷饮吧？” 没想到陆小时对着他脸红了。 上次她在他面前举着她的内衣都没脸红，居然会因为这么不算批评的一句话感到不好意思吗？ 方剂以为是自己的语气有些冲，改口道：“当然，你的身体你自己更了解，想喝就喝吧。” 陆小时：他真会宠人哦。 他们下楼的时候，恰好碰上对门的2611西日月，原本邻居之间都是保持距离不说话的，不过2611主动问起陆小时卫生巾的事：“居委刚发消息，现在统计需要卫生巾、尿不湿这些物资的邻居呢，你要不要报上去。” “好啊好啊，找谁报？业委会吗？” “我给你报就行，我是咱们楼的志愿者。”2611很友善地跟她说，“你可以叫我明明，有需要帮助的也可以找我，我一般周末空下来就负责一些统计工作。” 他们走到电梯口，方剂按电梯按钮，门开了他用手挡着，让她们先上。 明明对这个去她家讨过披萨的帅哥印象深刻，出了电梯口落后一步跟陆小时说：“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嗯，长得也帅。” “嘻嘻一般啦。”她随口客气，偷偷瞄方剂，确实是越看越帅。 方剂抬着可乐从楼道门口到出电梯到家门口，陆小时都忍不住频频看他。 方剂很难不注意到她的目光，他好奇：“可乐就这么诱人吗？” 陆小时：你比可乐诱人。 不过她没说出口，因为她要脸。 她选择用看手机的方式回避了他的问话。 群里有邻居发了小视频，是玫瑰园的居民们在窗口喊话“谢谢大白”，还把临街那面窗开灯关灯拼成了一个心形。 这要是别的地方什么事，大家看看也就看看了。 但这是玫瑰园搞事，那咱们凤凰小区能落人一步吗？那必须超过他们！ 于是群里邻居喝着可乐热火朝天地就开始探讨，一会儿核酸结束要怎么给外地医疗队送别。 老苟：“合唱《感恩的心》吧，你们会那个手语吗？” 陆小时只是看着这行字，就已经开始替大白脚趾抠地了。 这时候，有个妈妈贡献出来自己小孩：“我儿子会吹萨克斯，可以让他伴奏。” 立马有另一个妈妈不甘示弱：“我女儿会拉小提琴，也可以伴奏。” 紧接着，鸡妈们带着鸡娃纷纷登场，弹钢琴的，弹古筝的，敲架子鼓的，还有吹唢呐的。 陆小时寻思：是这个送走，不是那个“送走”，唢呐大可不必吧。 总之，多才多艺的凤凰小区二代们组成了阵容强大的伴奏团队。 至于选哪首歌，大家争论了一番，决定配合今晚的月光，为医疗团队送上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 然后群里就不停地催后面没检测完的邻居加快进度，因为医疗队收摊后还要赶回去，他们不能耽误太长时间。 方剂跟陆小时在楼下吃完饭后，看她坐立难安的样子，没急着上楼，等在一旁看她要干嘛。 陆小时没要干嘛，她就是遵循指示等着唱歌而已。她已经对着音乐软件复习了很多遍词了，上一次参加大合唱还是她大学毕业那年的毕业晚会呢。 终于，最后一组邻居检查完，大白们开始收拾桌子。 一个常年骂街的国足球迷中气十足地开窗大喊了一声：“谢谢大白！” 之后所有参与喊楼的邻居都对着窗外开始喊，“你们辛苦啦！” 吹萨克斯的小朋友先开启前奏，他妈妈还找了个在家自嗨的那种麦霸扩音话筒替他放大音量。 稀稀落落的，其他伴奏的乐器也跟上，开始还有点不卡拍，渐渐的跟着大人们的歌声也变得整齐。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几栋楼窗对着大白的这面客厅灯都关掉了，大家在窗边挥舞着手机的闪光灯，像是开集体演唱会。 封控在家的这兵荒马乱的半个月，在今晚的柔和月光下，在友邻们温暖的歌声里，在大白可爱的比心手势里，好像也变得不那么难受了。 送走大白，结束喊楼的时候，陆小时哭了。 方剂原本在餐桌旁托着腮听陆小时跑调跑到珠穆朗玛峰的歌声，笑得合不拢嘴。结果她一转身，满脸的泪水。 方剂诧异地给她递纸巾擦眼泪，她接过去，又还给他，改用袖子擦掉眼泪，“省着点用吧，厕所快没纸了。” 方剂于是把纸巾塞回了盒子里。 她抽着鼻子，跟他说：“我会想念这个夜晚的。” 想到他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结束这段奇妙的同居生活了，她又补充了句，“也会想念你的。” 作者有话说： 陆小时：不用管我，我可以自我攻略。 第16章 、第14天 方剂对陆小时的走心感言没有什么太大反应，他以为女孩子生理期的时候是容易多愁善感的，小心地问了句：“要不然给你热一瓶可乐喝？” 他们家还有一块姜，是高价团购菜的赠品。 陆小时不知道姜丝可乐有没有治痛经的功效，不过帅哥的关心肯定有的，她点头，叮嘱他，“注意你的毛。” “……谢谢。” 方剂对可乐这种高糖饮料没什么兴趣，他觉得陆匀家的茶就挺不错的。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的酱红色液体，他想着得把剩下的可乐装进车里带走，路上可以喝，而且他家里也没这种碳酸饮料，陆小时想喝的话会喝不到。 他甚至开始思考如果陆小时跟着他回家，要让她住哪间客房了。 升腾的气泡逐渐减少，姜丝的味道开始蔓延，方剂拿汤勺舀了一勺尝味道。 陆小时好奇地问他：“你在干嘛？” 方剂：“看看熟没熟。” 陆小时想着锅里唯二存在的东西：可乐和姜。这两样哪个需要煮熟？ 方剂根本没意识到这点，他觉得那勺糖水已经热乎乎的了，于是以颇有些大厨的姿态把锅里的热可乐高高扬起，冲倒进马克杯里。 距离恋爱66天 第14节 嗯，漏了大半个台面。 大概是姜丝可乐有奇效，陆小时感觉自己这晚睡得特别踏实，甚至错过了第二天早上的抢菜闹铃。不过没关系，反正她要走了，冰箱里的食物再吃两天没问题。 实在不行她可以顿顿喝可乐充饥。 起床第一件事先看群消息，邻居们都在晒自己的核酸检测结果，询问业委会是否有小区居民检测异常的消息。 陆小时边刷消息，边下楼用政府发的大米煮了点粥，煎了两个鸡蛋，切了个大列巴，然后喊方剂吃饭。 方剂倒是按时起床抢菜了，只是依旧没有收获。他和陆小时想到一块去了，反正马上就能回家了，随便抢抢吧。 吃完饭，刷完碗，看一眼本日新增，好家伙，还是两万多，传说中的拐点一直没到来。 陆小时心情复杂地看方剂：“我们真的能走吗？” 方剂点头：“只要我们降级成防范区，立马就走。” 陆小时更认真地蹲守在业主群了，她要确保在看到降级的第一秒钟就让方剂助理开接收函。 蹲了一上午，要去做午饭的时候，群里突然有人发了句：“好家伙，我们小区有只羊！” 一石激起千层浪，小区邻居炸了锅。 5-2108大左：“哪一户？接到疾控中心电话了？怎么得的？” 3-108春暖花开：“那我们岂不是没法降级了？继续封？” 3-108春暖花开：“我要吃药！” 3-3306tina：“wait a minute.好像真的有只羊，咩咩叫的那种。你们看楼下。” 陆小时原本看到那句话呼吸都要停滞了，看到tina说的话，跑去窗边往楼下看，只见小区大门口那里，穿着蓝色防护服的志愿者正牵着一只白白的羊。 这是什么奇怪的场景？ 没一会儿，羊的主人出来认领了：“抱歉给各位志愿者添麻烦了，我在网上高价买的新鲜羔羊，没看清楚是活物，还以为买的羔羊肉。谁能想到他们给我运了只活蹦乱跳的羊来。” 这下群里更热闹了。 陆小时喊方剂一起围观楼下的那只羊，确实是活蹦乱跳的。 她还觉得不够，又拍了照发到她的闺蜜群里和她们分享这奇葩消息。 闺蜜晓晓：“听起来有些离谱。” 闺蜜冬冬：“但这是在江市。” 闺蜜西西：“倒也能理解。” 业主群里，买了小羊羔的那位大哥跪求一个能屠宰分羊肉的大佬，但是大家好像都不太擅长这个技术活。 就在大家还沉浸在小区里面有只活羊的搞笑氛围里时，又有一则关于动物的消息引起关注， 1-502金田二：“玫瑰园今天在分猪肉，他们搞了一整头猪，然后请他们小区的外科医生在广场上解剖，一群人拿着马夹袋等分肉。【视频】” 群里立马被“？”刷屏了。 陆小时直接把她闺蜜们说得那三句话截屏做成表情包，发到业主群里： “听起来有些离谱。 但这是在江市。 倒也能理解。” 小羊羔大哥受到启发，转变思路，开始求小区里的外科圣手发展治病救人以外的副业。 陆小时问方剂：“你叫药方，那你会看病吗？” 方剂摇头：“但我会薅羊毛。” 陆小时梗住，没想到他还有这种神奇技能。 方剂继续说：“还会把羊毛打成绳结。” 陆小时对他比了个赞：“那你很棒棒哦。” 说完两人又围观了一会儿那只洁白的待宰小羊羔，讨论羊身上哪个部位最好吃。 玫瑰园的整猪还没分完就被叫停了。 无人机巡逻拍到人群聚集的画面，导致警车出动，警察来了驱散广场上的居民，对他们发布警告，表示他们已经违反了防疫规定，如不立即整改就把他们带回所里。 有个大哥很不客气地顶嘴：“关你们那儿和关这里有什么区别，关你们那儿还不用操心吃什么，每天做饭麻烦死了，你把我带走吧。” 警察对这种无赖发言无计可施，只能拿着喇叭一遍遍喊话，直到把居民都吵回家。 玫瑰园小区广场上，顶着大太阳的还有一人一猪。 被软磨硬泡求着来解剖猪肉的外科医生客气地问警察；“剖都剖了，要不我剖完再回？” 现在没有人员聚集，只有他一个人了，倒也不是不行。 警察陪在旁边，看着这双平时拿手术刀的手此刻游走在豚骨之间切筋断肉，看得津津有味。 因为有了玫瑰园的前车之鉴，居委会特地给凤丞街道各小区发通知，坚决杜绝此类事情再发生，打好疫情攻坚战。 于是那只待宰的小羊羔捡回一条小命，莫名其妙的被划成了小区居民的宠物羊，被志愿者拴在楼下的树上了。 这一天的精力都花在小区的羊和隔壁的猪身上，陆小时感觉啥事没干，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当晚的小区日报里，核酸检测结果那一栏清晰地写着全员阴性。 业主群里跟过年似的，大家觉也不睡了，就等着上面发文件宣布降级。 1-3101大飞机：“防范区的话是不是可以出小区在街道遛弯了？” 1-502金田二：“如果按已发布政策来说，是这样的，不过街上店面都没开，出去也买不到什么。” 5-2108大左：“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也好啊！” 1-3101大飞机：“降级的话，咱们的团购政策能不能也跟着降级？西门铜锅涮肉店有套餐可以团。” 2-2611西日月：“他家麻将烧饼好吃！” 4-1818黑太狼：“涮肉店能不能派个厨师来把我那头羊片了？” 2-2611西日月：“羊羊那么可爱，不要吃羊羊qaq” 小胖出面表示志愿者们愿意帮大哥溜羊溜到解封，解封前别杀生了。 大家又继续喜气洋洋地讨论着能去哪里玩，能吃点什么好东西。 方剂则是深夜跟助理打电话交代信息，让他明天一早就去街道办开接收函。 陆小时高兴地在卧室走来走去，想要打包行李，又想起这根本不是她家，她现在吃穿用度全都不是她自己的，没什么可收拾的。 她两只手交错着摩擦着，总想干点什么，恰巧李逵上楼出恭，被她一把捞起来进行了粗暴的爱的亲亲，亲的李逵用两个刨过猫砂的爪子拼命抵抗。 十一点三十七分，在大家的翘首企盼下，老苟发布了一张盖着居委红章的通告。 陆小时满怀欣喜地点开原图查看，通告告知凤凰小区居民，为配合防疫工作，将对小区1号楼进行14天封闭管理，小区其余四栋楼进行7天封闭管理，封控期间严格落实足不出户，解封时间另行通知。 什么意思？ 这是，小区里有阳了？ 居委发的这张通告点燃了凤凰小区的夜晚，几乎家家户户都亮了灯，今夜将无人入眠。 老苟发完图以后，等大家质问的消息少一些了才说：“请大家稍安勿躁，待在家里不要走动，快递、垃圾等规则等待新的通知。” 5-2108大左：“对于这种没有任何解释，直接下指令强行封锁的风格真的很无语！” 1-502金田二：“希望能透露一下门牌号后两位，垂直管道的邻居好作好下水防护。” 无论居民们如何谴责如何求证，老苟都不再发声了。 这样的态度激怒了很大一部分邻居，夜晚是情绪的发酵剂，之前还和和气气的小区氛围今晚变得暴躁起来。 2-2611西日月：“晚上业委会不是说没有异常吗？我这边统计的邻居的信息也是全阴啊，会不会是搞错了？” 1-502金田二：“传说中的阴阳报告情况发生在我们小区了？” 3-108春暖花开：“我感觉快到极限了……” 3-108春暖花开：“我要吃药！” 3-3306tina：“再这么下去都要吃药了，大家相约精卫中心见吧。” 老苟依旧是一句：“具体情况等上级通知。” 而这个神奇的“上级”看来今晚是不会出声了。 陆小时睡不着了，她去敲书房的门，方剂开门，和她面面相觑，彼此眼中都带着失落。 陆小时不安地问：“这样我们是不是就走不了了？” 方剂安慰她：“可能也没那么糟。” 陆小时白天看热闹的心现在变成了闹心，之前的欢喜有多浓，现在的打击就有多痛。 她学tina那句话：“再这么封下去，大家真的要去精卫中心了。” 方剂拍了拍她的肩，“先睡吧，明天白天给居委打电话，看看什么情况。” 陆小时委屈巴巴地看着方剂，夜晚不止发酵暴躁，也发酵脆弱的情愫。 方剂看着她，看到她眼泪在眼里打转，要掉不掉的。 他搭在她肩上的手轻轻往自己身前一带，将她松松地抱住，哄孩子似的问了句：“好了，要不再给你煮罐可乐回回血？” 第17章 、第15天 方剂的这个拥抱十足十的绅士, 他的手甚至没有完全放在陆小时背上，手指微微张开翘起来，最多算朋友间的安慰动作。 陆小时这时候倒没多想, 她的注意力在他说的可乐身上。 现在又走不了了，她得省着点喝。 她摇头, 方剂松手, 她没掉下来的眼泪蹭到他的白色t恤胸口上，还混了一丝眼屎。 陆小时自己先看到了，旖旎气氛全无, 尴尬地抬手想去抹掉那坨碍眼的黄色分泌物。 距离恋爱66天 第15节 结果方剂看她手伸向自己, 以为她又要对自己动手动脚，倾身后仰，双手在身前交叉成“x”字。 如果是陆小时做这个动作她大概会说一声“达咩”，但这是方剂，绅士的方剂只是后退一步, 退回到书房, 关门跟她说“晚安”。 陆小时回到床上，睡不着, 从手机音频软件里调出午夜电台频道, 不知道手机是不是窃听了她说话，频道主题居然就是精卫主任做客的心理健康陪伴讲座。 主持人的声音极有磁性，主任的语气也很慈祥, 不管打来的热线电话有多暴躁或是没礼貌, 主持人和主任都能很好的安抚听众的情绪。 陆小时也是被安抚的听众之一。 她甚至冲动地想找精卫主任办个月卡, 让他每天晚上都给自己“话疗”一下。就她所知的, 她们公司好多大牌脱口秀演员其实都有抑郁症, 吃药看病是家常便饭, 吐槽很多时候只是他们宣泄表达的一种方式。 不过陆小时不一样，陆小时就是单纯的话多想找人说。 次日清晨的饭桌上，陆小时给方剂讲她昨天在电台听到的对话。 “有个大哥打电话，说自己被封在家的这段日子，好像脑子不太正常了，这两天他甚至开始跟家里的花花草草讲话，他问那个主任是不是需要吃点药了。”陆小时声情并茂地说着，还不忘跟方剂互动，“你猜主任怎么说？” 方剂认真思考了一下，“让他多多休息，寻找兴趣点，转移注意力？” “嗯~~~不是。主任跟他说，”陆小时摇头，学着主任的语气，“人在长期的封闭环境下，有倾诉欲是很正常的事情，跟花花草草说话也不需要吃药。如果哪天你听到家里的花花草草开始跟你讲话了，再打电话问我。” 她说完自己乐不可支，方剂也跟着笑了。 真好，她又这样“没心没肺”了。 经过一夜的沉淀，凤凰小区的居民们已经脱离暴怒，接受了他们小区出现阳性患者要被封控的事实了。 只是大家想知道，到底是哪一户中招了？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下怎么阳的，加强自身防护而已。 终于，正主以小作文的形式出现了。 1-912比目鱼：“很抱歉以这种形式和大家对话，这份通告中涉及的“阳性患者”可能是我和我的家人，为什么说可能呢？因为截止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收到确切的确诊电话，健康码也是绿的，核酸结果没有标注“阳性”，也没有疾控的人上门来转运我们。十天前我家儿子出现发烧症状，接着爸爸和我陆续有感冒迹象，咳嗽，低烧。我们抗原自测为两道杠后立马告知了居委，一周前有大白来我家核酸检测，但那次检测至今查不到结果。我们侥幸地以为是感冒了，所以抗原呈现假阳性，且三天前至今自测抗原也已经是一道杠。但是昨天接到有关部门电话，询问我们是否转运方舱，目前我们也不知什么情况，还在等通知。” 邻居语气谦卑，一直道歉，大家的怒火也就转移了，只感慨此刻江市的医疗系统被击穿，转运工作甚至跟不上转阴的速度。 当然，也有邻居不依不饶，质问既然十天前抗原自检已经是两道杠了，为什么不告知邻居们，让大家有所防范。 1-912比目鱼：“因为检测结果一直没出，我们以为只是普通感冒，抗原假阳性。这段时间我们都有居家隔离，没出过门，也应居委要求没下楼做过核酸，大家请放心。” 有邻居安慰阳性一家人：“既然已经转阴了，你们就申请一下上门复测，如果真是阴性，那样也不用再去方舱受罪了。” 其他人附和，不光是为阳性家属着想，也是想着这样的话，小区应该就不必封十四天了吧？ 方剂今天没有办公，他邀请陆小时去书房晒太阳，顺便喝茶聊聊天，昨天陆小时的情绪波动还是有点让他感触的，同在一个屋檐下，方剂希望自己的室友能保持好的心理状态。 陆小时看完群里的讨论，问方剂：“你怎么看啊？就是那个比目鱼家里自测抗原阳性，但是没告诉邻居们。你觉得她做错了吗？还是骂她的邻居错了呢？” 方剂只是了解了事情的大概，没有像陆小时那样一句一句把邻居们的对话都看了。 既不知道宽容的邻居是如何原谅宽慰比目鱼节哀的，也不知道刻薄的邻居是如何抱怨比目鱼自私的。 如果是平时，他会说“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但现在他也被裹挟进了小区的这场混乱中，想了一会儿，他能想到的只是：“谁都想好好活着。” 是啊，谁都想好好活着。 疑似被传染的人怕被抓去隔离受苦，没被传染的人想要早日解封谋求生计。 就算是陆小时，在自己起初发烧的那一刻，想的不也是求方剂不要把她举报出去，让她再观察观察自己情况吗？现在局势太乱，谁都怕被误诊被拉走，没阳也被传染成阳。 可恶的不是得病或者指责得病的那些人，可恶的是病毒本身。 大家都只是想好好活着。 没得到答案，陆小时又追问了一句：“如果今天这个阳性是我呢？你会骂我还是鼓励我？” “我会跟你在一起。” 啊？陆小时激动的心，手微微抖，以为就要被猝不及防的表白。 他严肃道：“因为密接也要被隔离。” “……”什么玩意。 小区的阳性病例事件使得业主群的气氛不似之前那般有爱和善了，居民们不再闲聊工作，不再讨论团点什么，而是像圣斗士一样一言不合就准备战斗。 有业主像之前声讨物业那样，开始责备业委会办事不力，信息不畅，小区里有异常住户十几天都不知道。 离大谱了。 第二代管理业委会走马上任才没几天，就面临被弹劾下台的尴尬局面。 这时候第三代业主组织被推举到台前：产证小组。 这是个神奇的小团体，因为凤凰小区在建设过程中几经易主，倒卖来倒卖去的，业主们收房时没有产证，维权之路颇多艰辛。 也是因为并肩战斗过，产证小组的团魂炸裂，之前小区的免费消毒液和手套还有志愿者防护服就是他们用之前维权剩下的钱买来捐赠的。 老苟作为产证小组的一员，积极倡议把小组骨干直接请出山来管理小区。 神秘的产组骨干成员就这样走马上任，交接工作时还发了一篇文采斐然的《致凤凰人》： 青山一道同风雨，凤凰峥嵘抗疫情！ 群里的老朋友们，相信大家不会忘记那年我们携手同心，披荆斩棘的维权之路。凤凰人哭过笑过苦过累过，但从来没有放弃过！ …… 疫情终有一天会过去，乌云散去必有阳光进来，今日之苛责终成明日之笑谈。我们需要的是戮力同心，枪口对外。期待着，春暖花开，把酒言欢的那一天！ 因为知道方剂看消息是走马观花，陆小时站在沙发上对着他全文朗诵《致凤凰人》，读得自己几度哽咽。 被封在异地她不哭，看到气人的新闻她不哭，抢不到菜饿肚子她也不哭。但是看到这种互相打气的煽情的场面她就忍不住想哭，平凡的人们给她最多感动。 方剂再次感慨生理期的女人多愁善感，好在他发现了陆小时哭起来不走心，自己就能把自己哄好了，不太需要他的劝慰。 小区因为阳性病例的出现开始顶格封控管理，尤其是垃圾处理和团购限制，再也没有网开一面的说法，一号楼更是直接拉起了封条，楼栋门口坐着穿防护服的保安，严禁进出。 因为物业拒绝对一号楼进行垃圾处理和快递派送，一号楼内部不得不重新征收志愿者。既然章程发布了，其他几栋楼也一起开始接受志愿服务报名。 陆小时因为之前对业委会提过建议，要求“关爱女性需求”，被老苟记住了，这次选志愿者他还特意问了陆小时有没有什么想法。 陆小时再度提出关注少数群体利益，比如之前居委统计的尿不湿、卫生巾这些需求就很好，志愿者团队既然有遛狗组、快递组，那也可以有一个妇幼组。 老苟把她的建议报到小组骨干，大家觉得她的主意好极了，于是陆小时终于成为了光荣的志愿者，而且还是妇幼组组长。 身为组长要积极发展下线，陆小时为了让自己不做光杆司令，大手一挥给方剂直接批准进妇幼组了。 方剂是晚上被拉进志愿者群才知道他“被志愿”了，陆小时对着他讨好的笑，“就是凑个人头，你放心，忙你的，我轻易不会麻烦你。” 方剂勉强接受了自己是妇幼组组员，他打开群待办文件，扫了一眼，里面是志愿者们的基本信息。 在特长那一栏里，他的表格里赫然写着俩字：“裁缝。” 看的人脸都黑了。 第18章 、第16天 陆小时志愿上岗第一天就接到了求助。 2号楼有个快要临产的孕妇, 怀孕已经37周了，需要每周去医院产检。 但是受阳性病例影响，现在她的产检医院不接收封控楼栋的患者, 她甚至开不了通行证明，没法出小区, 更没法上路。 孕妇的群昵称叫青莲, 她跟陆小时说叫她花姐就好。 花姐已经两周没去产检了，这两天胎动频繁，她有些不放心。所以她来咨询陆小时, 要怎么才能去医院, 本来是问居委的，但是居委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陆小时安慰了她让她不要着急，大包大揽地把事就给扛下来了。 首先她尝试给居委打电话，电话占线。她在志愿者群里问居委是什么情况，联系不上。 群里有人回说今天给居委打电话的人太多了, 居委很忙。 私下里, 楼长小胖给她发信息：“居委接线员把电话线给拔了，你找他们有什么事？” 陆小时：“？？？拔电话线干嘛？我要问孕妇就医的事啊。” 小胖：“邻居投诉太多, 居委被骂烦了。我给你居委王主任电话吧, 你直接打她手机。” 陆小时：“哦哦，谢了！” 她刚结束对话，就去跟方剂共享最新消息。 难怪昨天他们想要问一下离江返乡的事的时候打不通电话, 没想到居委居然这么狠, 拔电话线这事都干得出来。 方剂拿到王主任的号码就去打电话了, 他怕这个号码被打多了, 王主任会把自己手机开飞行模式。 很快, 方剂带着消息回来了, “她说我们现在要求静止七天，一切行动暂缓，七天后能不能返乡要看最新手势。” 陆小时封控期间已经学了很多新造的四个字的词了，大概是政策这俩字容易让人逆反，现在一出什么规定就要说最新的手势是什么。陆小时非常不喜欢“手势”这俩字，这让她有种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方剂不光问了他们自己的事，也打听了孕妇看病的问题，“目前封控楼要就医只能去定点医院，凤丞街道的定点医院是江右中心医院，综合类三甲，去的话要提前预约。你把那个孕妇电话给我，我发给王主任，会有工作人员联系她要个人信息的。” 陆小时没想到方剂这么热心，替花姐跟他道谢。 “不客气，谁让我是妇幼组唯一的裁缝组员呢。”方剂幽幽地说。 陆小时干笑一声，跑去跟花姐要电话了。 很快花姐就给了陆小时反馈，她说居委已经登记好信息，给她联系上定点医院了，之后定点医院的特需门诊会给她打电话帮她预约。 陆小时出师大捷，非常高兴，她在业主群里发二维码要组个母婴守护群，群里互通最新政策，发母婴团购，方便大家解决问题。 她的消息发出去以后，邻居纷纷给她点赞，夸她的举措“有温度”，她也成了个“有温度”的人。 建群以后，找她帮助的人更多了，这家登记要液态奶，那家申请去社区医院做儿保，陆小时把所有人的诉求都记在备忘录里，按着轻重缓急列了个待办表，一整天就埋头在志愿大业里了，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做。 和陆小时的风生水起不一样，方剂这一天毫无灵感，在书房发了一下午的呆。 不能离开江市这件事，对他和陆小时都有挺大的打击。只是陆小时属于把火撒出来就自我疗愈的类型，而他则是看着沉稳应对实则要消化不良情绪很久的人。 从书房到饭厅，心不在焉的方剂发现哪里不对劲：除了早上的那个电话，陆小时再没找他说过话，连午饭都是热了热早上的剩饭，吃饭的时候也在回消息，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安静得很。 往常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哼着小曲儿在做饭了，但是今天，楼下只有那只黑猫，正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着他。 方剂耸了下肩，打开冰箱门，一边清点家里的存货，一边思考可以做点什么吃的。 经过前段时间的团购恶补，家里还是有些吃食的，比如土豆，萝卜，和萝卜。 拉开冷冻层，里面装满了带皮五花肉。 距离恋爱66天 第16节 这也是小区团购团的，大半夜的送来，像是新宰的猪，袋子里还有血水。那一大袋子肉，既没有充气密封包装，也没有冷链配送保存。 就是一袋子血呼啦的带皮肉，陆小时分装的时候还在滴滴答答漏血水。 肉的品质也是一言难尽，他们炒菜吃过两顿，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带皮五花，皮和肥肉简直难以下咽。 但是此刻，方剂拿出一小袋子五花肉，打开手机上的菜谱，打算炖一锅萝卜肉汤。他记得以前在饭店吃过这道汤品，五花肉炖的软烂，萝卜也是入口即化，还是很好吃的。 而且这道菜听起来并不费劲，只需要把原材料都扔进锅里，让时间赋予美食以纯真滋味就可以了。 他按着菜谱说的，把肉切成大块，萝卜切成大块，加上葱段、姜片、大料……大料就是花椒吧？家里没有花椒，他揣摩着倒了点黑胡椒粉。 添水开火，大功告成。 他炖上汤，又用电饭锅煮了米饭，煮米饭这个没什么技术含量，他看陆小时煮了那么多次，已经具备了纸上谈兵的基础，正好实战演练一下。 倒米插电，再次大功告成。 准备好晚饭，他突然有了些许感觉，关于视觉纹理在布料上的运用。 他上楼回书房，开始搜索素材，拼接成文档发助理整理。 过了不知道多久，听到李逵在门外叫，声音一声比一声响。 方剂工作的时候通常关着门防止李逵窜进来捣乱，偶尔它发现锁打不开的时候也会撒娇打滚叫开门。 方剂看了眼时间，起身，饭应该差不多好了。 门刚打开，眼前一迷糊，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 他咳嗽了两声，往楼下快步跑去。 对面卧室的陆小时也闻到味道了，她到达一楼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身在天宫，马上就能腾云驾雾起飞了。 “这是怎么了？你在炸厨房吗？”陆小时挥手驱散着烟雾，开窗通风。 方剂已经把灶台的火关掉了，那个不锈钢汤锅还在呼呼冒烟。 陆小时打了一盆水掀开锅盖倒进去，“滋啦”一声，锅底不再冒烟，紧接着“咚咚”几声，锅底像是在跳舞。 正在手忙脚乱间，房门被拍得震天响，门外有人喊：“有人在吗？清醒吗？” 陆小时去开门，门口站着两个穿防护服的男人，胸口写着“保安”俩字，手里各拿了一个灭火器。 保安大哥看着她家厅里的浓烟，探头往里望，“什么情况啊，烟雾报警器报警了，楼下都能看到你家的烟很大。” “烧菜烧糊了……抱歉啊给你们添麻烦了。” “哦烧菜烧糊了，已经关火了是吧？注意点啊，现在消防队都不方便进小区的。”保安被呛得咳了两声，带着灭火器又走了。 陆小时关门，找了两个口罩，一个给方剂，一个自己带上。 他们把家里楼上楼下所有的窗都打开，抽烟机开到最大档，渐渐的烟雾散了，但空气里还有挥之不去的糊味。 方剂拿锅铲捞了一下锅里的肉和菜，试图挽救一下上层那些看着还行的部分。 结果一铲子捞起来，就发现底下全都糊了，烧成黑炭一样，完全看不出肉和萝卜的原貌。 方剂抿嘴，双手抬起锅的扶手，要把锅拿进水池里清洗，就在锅被抬离炉灶的瞬间： “卡吧——duang！——咕噜咕噜——” 圆圆的锅底整个掉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锅里面的汤汤水水洒落满地，还顺便溅了李逵一身。 无辜受罪的李逵受到惊吓，弹跳到桌面上逃跑，把玻璃茶壶撞翻在地，玻璃碴子碎得到处都是。 真是祸不单行。 陆小时看着方剂，方剂还抬着那个漏了底的锅，不知所措。 看这大少爷脚都不知道先抬哪只了，陆小时无奈地问他：“你怎么想起来做饭了？闲的么？” 她语意嫌弃，他却点了点头，他真是因为闲的才做了回饭，哪里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陆小时叹气，找了个垃圾袋指挥他把漏底的锅装进去，又拿了拖布给他让他拖地，她则趁猫不备抓住李逵，把它带去楼上浴室洗澡。 李逵哪里见过这阵仗，从前陆匀都是带它去宠物馆做高级spa的，现在被陆小时按在浴室用花洒直接喷，怎么看都像是要给它褪毛炖猫汤。 李逵发出前所未有的哭嚎声，甚至还学会了拐着弯的喵喵叫，很有点撒娇求放过的意味。 楼下的方剂把黏糊糊的地板擦了一遍又一遍，拖布不方便洗，他就用抹布蹲在地上擦，这还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突然发现做这个还挺累的，对之前陆小时打扫卫生时他视而不见感到一丝愧疚，想着后面要跟她分担一点家务活。 等他终于处理好楼下的事故现场，上楼找陆小时，听到浴室传来的阵阵凄厉惨烈的声音，头皮发麻地拉开卫生间的门，问陆小时需不需要帮忙。 门内，陆小时正和李逵大战三百回合呢，方剂的这个门开得恰是时候，李逵脚踩弹簧一样就飞奔了出去。 陆小时拔腿去追，就看见湿漉漉的猫一边把身上的水甩的到处都是，一边冲向衣柜，努力扒拉开柜门藏进去。 顺便把陆匀的衣服搅得乱七八糟。 “呃……我是不是又做错了。”方剂站在卧室门口，摸鼻子。 陆小时再次想起了那句话：“你真是来治我的。” 第19章 、第17天 陆小时把方剂“闯的祸”都摆平了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她肚子饿得咕咕叫, 方剂变魔术一般手指轻轻一戳电饭锅，展示了一锅白花花的米饭。 “或许我们今晚就吃茶泡饭吧？”他提议。 陆小时点头，顺手从垃圾箱里提起了碎的只剩把手的玻璃茶壶, “怎么泡？” “……”方剂默默把脸扭向一边，就像李逵刚才被骂的时候一样装听不懂。 吃完相当朴素的“茶泡饭”, 陆小时躺床上看手机, 短短一段时间没看消息，群里未读已经999+了。 她定位到最上面的那条消息，是邻居在追问阳性邻居何时复测, 何时知道结果, 是否需要转运。 因为居委的人装死不接电话不发声，搞得人心惶惶，消息不对称只会让人更容易偏激。 大家轮番炮轰居委工作人员，疯狂艾特王主任，请她出面给个说法：为什么江市发布的官方号里没有通报他们小区的新增, 如果不算阳性凭什么要封14天, 如果算阳性为什么不转运，如果要转运人家都已经是阴性了还转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得不到解答, 他们就追问阳性邻居。 比目鱼每次都以“自己也想知道答案”做回应, 表示她们一家都云里雾里的。 被问及是怎么感染的病毒，比目鱼能想到的只有江右被封的前一天晚上，小区开放了四小时让大家去囤菜, 那晚他们出去了, 可能是在超市的时候聚集感染的。 陆小时还记得那晚她和方剂看到的路上满大街“闲逛”的人, 陆匀也是因为在超市里太拥挤了, 和个大哥推搡起了争执。 那一晚的混乱, 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感染。 至于其他的问题, 比目鱼就不知道了，于是大家继续问居委。 3-108春暖花开：“@王丽主任您辛苦了，您睡了吗？我睡不着，请您告诉我们封控从哪天开始算。我要吃药。” 1-3101大飞机：“如果封控升级，配套服务跟上了吗？比如保供物资是否应该及时发放，不然大家喝西北风吗？” 老苟插入通知：“明天上午九点到十二点全员核酸检测，请各位邻居注意通知，有序下楼。” 5-2108大左：“解决困难渣子生，回避问题第一名。真行，都这样了还让我们做核酸？做个屁！我们的疑虑得不到解答之前我不会参与核酸检测的。” 1-502金田二：“同意，1号楼的阳性没有转运，存在气溶胶传播风险，楼道消杀我也没见到，根据政策有阳楼道应该派大白上门检测。” 老苟：“大白不上楼，忙不过来。” 1-502金田二：“既然你们不遵守政策，那也别强求我们遵守政策。” 3-3306tina：“讲个笑话，我丁田区的同事小区全员拒绝做核酸，因为发现做一次阳一片，所以全都在门上贴了字条不下楼不用叫了，十天以后再检测，全是阴性，有阳性也都给憋阴了。” 1-3101大飞机：“很好笑，但笑不出来。” 群里越来越多人呼应明天不参与核酸检测了，尤其是1号楼的居民人人自危，都在家研究怎么封排气管道和下水口，防止气溶胶传播。 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里，有一条消息乱入。 2-2606方剂：“抱歉打扰一下，有邻居家有多余的茶壶吗？” 陆小时刷到这条的时候差点咬到舌头，他是有多爱喝茶？为什么不问问邻居有没有多余的锅？ 她正想着，就见他又发了一条：“如果有多余的汤锅就更好了，有偿购买。” 其实陆匀家里现在还有一个炒锅，电饭煲可以做汤，做饭不成问题，不然陆小时早着急了。不过方剂想要弥补错误，那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方剂的消息淹没在邻居对居委的声讨里，陆小时不知道有没有人私聊他，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又被志愿者群吸引了。 小胖在志愿者群里通知说明天有保供物资发放，还有三个之前成团的团购到达，都是大宗物件，快递组的人员不够用的，问有没有志愿者明天不用居家办公可以帮忙。 陆小时积极举手，她当志愿者以后还没获得过下楼放风的机会呢。 志愿者群安排了明天的任务线，核酸组也缺人，陆小时再次举手。 这样她从早到晚都被安排了活，要在楼外呆一天。 陆小时去敲书房的门，找方剂。 方剂开门，难得主动说起群消息：“要跟我吐槽居委嘛，我看到了，王主任退群了。” “什么？”陆小时错过了大群消息，眼睛瞪得滴溜圆，“和拔电话线真是异曲同工之妙啊。” 方剂见她居然不知道，又问：“不说跟我说这个吗？” “不是，”陆小时摇头，“要跟你说明天我不在家，我要去当志愿者，早上我会多做点饭在电饭锅里，你，不要开火，中午凑合吃点，晚上我回来再给你做。” 方剂被提到做饭的事还有些不自然，“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陆小时抢完菜没睡回笼觉，直接下楼做饭，她把那些五花肉的皮连着肥肉切下来放在炒锅里炼油，瘦肉的部分腌制以后跟土豆一起和着生米放在电饭锅里煮了一大锅。 方剂早饭吃着大列巴的时候就闻到了阵阵香气，陆小时已经吃完了，把炒锅里炼出来的油倒进调料碗里，捞出已经炸得金黄酥脆的肉渣放到盘子里，告诉方剂中午把这些混着电饭锅里的饭一起吃。 被封在屋子里的这些天，陆小时的厨艺进步神速，感觉解封以后能去开个饭馆。 同样是跟着菜谱学，有些把锅底烧穿的人就学不明白。 陆小时在家穿上全套白色防护服，对着试衣镜连拍了好多张自拍，挑了一张最好的发到她的闺蜜群里，也没时间聊天，整理好面罩就出门执行任务去了。 陆小时的工位在2号楼大厅，她负责登记做核酸的人数，每个邻居做完核酸回来的时候路过她会报一下房号，她在表格上打勾。 这任务要是在平时就跟玩似的，可现在她全身都被包裹住了，防护服的帽子加口罩勒得脸发紧，透明面罩更是不透气，她低头时间长了面罩上一层雾气。 不过这还是因为她第一次穿防护服，小胖照顾她让她在大厅里坐着，有空调吹着，另外几个男生在外面维持秩序，跑来跑去的更闷。 距离恋爱66天 第17节 因为昨晚群里很多邻居说不要做核酸了，今天检测的人数明显下降，2号楼陆小时统计的连一半都不到。快到十二点了，医疗团队很快要离开，陆小时也开始清点表格。 “2606。”有人签到。 陆小时翻到第二页打勾，勾完才想起来这不是她家吗？ 她抬头，透过面罩看见方剂站在她面前对她笑。 陆小时纳闷：“你不是今天不打算检测了吗？” 方剂把手里的雨伞放到她桌边，“看你没拿伞。” 真感人，为了给她送伞还要挨捅。 她拿起旁边的消毒喷雾，对着他喷了两下，“赶快回家吃饭吧。” 核酸检测结束后，志愿者们立马聚在小区门口开始搬运保供物资。 2号楼只有小胖和陆小时搬运，本来上午还有个志愿者的，但他刚才低血糖犯了，回家休息去了。 保供物资都是按箱子分装好了的，只需要清点好数量用小推车推到楼里再分发到户。 其他几栋楼的志愿者跟陆小时说让她保存体力后面按户派送，先不要急着推车搬运，他们把自己楼的物资运完以后会拿车来帮2号楼搬的。 陆小时跟他们道谢，站在门口帮小胖数箱子数量。 期间她还帮4号楼的大哥溜了一圈他的小羊羔，然后把羊拴在了有屋檐遮挡的树丛旁边。 搬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刮起大风来，天空阴云密布，没一会儿就下起雨点来。 陆小时连忙打开方剂给她送来的伞，替小胖挡着，小胖则加快了搬运推车的速度。 这妖风起得急，陆小时的伞摇摇晃晃没顶住，伞面整个被吹翻过去，接着伞柄脱手，伞被吹飞好远。 陆小时跑过去捡伞，打着伞往小胖走的时候，伞依旧被吹得东倒西歪的，她发现这风是四面八方乱吹的，也不再和风抗争了，把伞收起来，顶着大雨跑向小胖，和他一起搬箱子，加快转运速度。 好在其他楼的志愿者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四辆小推车赶过来支援他们，很快就把所有物资都堆放到2号楼大厅。 陆小时和小胖在大厅里用干毛巾擦了擦身上的雨，看着堆成小山的箱子，对视了一眼。 小胖：“你想先回家休息一下吗？” 陆小时：“发完再回去吧，不然其他楼发了我们没发，要有意见了。而且还要再浪费一套防护服。” 小胖点头，拖着小车按照名单装货，一层楼一层楼的搬运，他把每层楼总共多少箱运到每层的电梯口，然后陆小时就一箱一箱搬去邻居家门口，住了人的门上都会贴着实住人口数量，超过4人的就放两箱。 等小胖把所有楼层的电梯口都堆放完毕了，再来帮她挨家挨户派发。 他俩配合默契，发放的速度还算快，只是比较累腰。 陆小时发到18楼的某户人家时，门忽然打开，门里面站着个可爱的小姑娘，大概上小学的样子。 她看着陆小时，陆小时也看着她，还有她身后拿着手机录像的家长。 然后小女孩猝不及防地开始给她跳舞，边跳边唱：“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陆小时没觉得尴尬，她觉得小女孩挺逗的，站在那里拍着手看她跳完了整首歌，甚至学她刚才的动作，跟她一起跳完最后两句。 小胖拖着车从她身后经过，震惊地走路顺拐了。 他们的动静惊动了隔壁的邻居，那边门打开，一个阿姨探头出来问陆小时：“你家是不是昨晚问有没有多余的汤锅呀？我这有的。” 陆小时把第二段的舞送给了那个阿姨：“谢谢你~感谢有你~世界更美丽~” 方剂在书房工作，听到窗外瓢泼大雨的声音，起身关窗。 看了一眼时间，不知道陆小时几点回来。 他打开消息免打扰的大群，往上翻消息，想看看有没有物资发放进度的内容，结果刷到了邻居在窗边拍到的小视频。 视频里是志愿者们在冒雨搬运物资，他一眼认出来了陆小时，因为她正傻乎乎地追着他送下去的那把雨伞在跑，后来干脆把雨伞靠墙放下，把防护服当雨衣穿，跟一群“大白”搬箱子。 群里的邻居们都在刷“心疼”和“感恩”。 也有志愿者在群里回消息，还特意夸了2-2606的志愿者小姐姐。 方剂觉得有些不舒服，这些在群里闲得唠嗑的人就不能去帮忙搬运吗，让陆小时那么个小姑娘在雨里奔波。 他想这些的时候已经开始穿衣服戴口罩了，也没管什么“足不出户”的规定，打算去找陆小时帮她发物资。 刚出门，迎面遇上了穿着防护服的陆小时正往回走。 陆小时像个落汤鸡似的，走路小心翼翼怕滑倒，偏偏隔着面罩都能感觉出来她的愉悦。她献宝似的右手举起一个锅，左手举起一个茶壶，通通交给方剂：“快拿回家，这可是我卖艺换回来的！” 她笑得那么灿烂，方剂终于知道刚才的不舒服是怎么回事了。 他也像邻居说得那样，心疼小姑娘了。 第20章 、第18天 陆小时还没发完物资, 她只是回来送她的“战利品”，送完了还要继续去发物资。 她扭头就要走，方剂喊住她：“你回去休息吧, 我帮你发。” 陆小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摇头, “别浪费防护服啦, 还有四层楼就发好了，很快的，你先回家等我吧！” 她说完就跑走了, 跑得时候还要谨慎楼道的地面滑, 叭呀叭呀的，跑得像个小企鹅。 方剂心情复杂，他没想到她拒绝自己帮忙的理由居然是“浪费防护服”，他该夸她会过日子吗？省得又不是她自己的钱。 陆小时说的“很快”实际上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方剂听到开门声就立刻从楼上下来, 先倒了杯适宜温度的热茶给她。 陆小时刚在门外脱完防护服, 现在是只穿着短袖的t恤和短裤，因为都是陆匀的, 所以短款在她身上看起来也是九分长, 还晃荡晃荡的。 她前胸后背全是汗，头发更是一绺一绺地贴着头皮，陆小时都能闻到自己的汗味, 摘下口罩洗完手, 把方剂给她的茶一饮而尽后, 就急匆匆地上楼洗澡去了。 等她再次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 闻到了熟悉的可乐姜茶味道, 方剂现在煮这个倒是得心应手了。 他招呼她坐下, 在她面前摆了饭和饮料。她先伸手端起杯子，才放到嘴边，还没喝，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方剂去给她找了条毯子，披在她身上的时候看到她脖子后面有些红，仔细看了两眼，好像是捂得起了小疹子。 他坐在陆小时对面，观察她，即使已经洗过澡了，可她脸上还有明显的两道勒痕，端着杯子的手指起了皱。 陆小时发现方剂在观察她了，她这人“人来疯”，受到关注的时候只会更有精神。她问方剂：“你想不想看我今天学的歌舞？” 方剂想起来她说的那句“卖艺换来的”，有点好奇她的才艺是什么。 陆小时从他眼神里看出了肯定的答案，一口把剩下的姜丝可乐喝完，为他献上半首《听我说，谢谢你》。 方剂不理解，但他大为震撼。 “跳的挺好的。”方剂点头，“下次别跳了。” 陆小时朝他吐舌头，活动了一下肩关节，哼着这首魔性的洗脑歌曲去拆刚搬回来的物资了。 她当然也知道邻居送她的锅和茶壶多半是看她做志愿者辛苦，或者是邻居单纯的比较善良，但她不习惯于反复感谢别人的好意或夸大自己的功劳。 这样乐乐呵呵的把话题划过去就挺好嘛。 这批保供物资里不仅有蔬菜，还有日用品。 陆小时消杀完收拾好，就躺在床上看她的999+群消息，这帮邻居是真能聊啊。 她看到最新的主题是聊物资里面有什么，每一户略有不同，但大致种类差不多。吐槽最多的是箱子里有一包卷纸。 准确的说是一卷卷纸。 感觉是上面听到了群众的呼声，于是积极解决大家的诉求。 但又没完全解决……一卷纸够干嘛的啊！ 1-3101大飞机：“这卷纸是加厚四层的，我们可以只用两层，这样一节顶两节。” 陆小时引用这句话点了个赞。 又有邻居愤怒地表示发的菜越来越草率了，晒图发牢骚。 3-3306tina：“这玉米是还没成熟就被装箱了嘛？只有皮没有玉米粒，我把这个叶子一层一层剥掉以后就一根细棒子了。” 这次倒没有人附和了，因为大家的原则是绝不能放过坏人，也不能冤枉好人。 2-2611西日月：“姐妹，有没有可能，这不是玉米，这是茭白……” 大家哈哈哈哈开始科普茭白的做法。 陆小时记得她收拾的时候也看到类似的一颗“棒子”了，要不是tina在群里吐槽，她可能也会把那玩意儿当成坏掉的玉米扔掉。 长见识了。 刷了一会儿群消息，陆小时觉得有些困，打着呵欠打算眯一觉，没想到一觉就睡到了天完全黑下来。 她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多了，不知道方剂有没有饿肚子。 爬起床，刚出门，对面的方剂听到声音也开了门，问她：“睡醒了吗？” 陆小时点头，伸着懒腰和他商量，“中午的饭还剩一些，加个鸡蛋做成炒饭吧，今天的物资里还有包子，可以热两个。” 他们的晚饭就这样主食搭配主食。 陆小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明天给你炒菜吃哦，下次到了饭点你可以叫醒我的。” 方剂一口包子配一口米饭，没回应她后面那句，倒是跟她说：“这个吃法其实挺日式的，当吃日料了。” 陆小时屈起一条腿垫在屁股底下，“那我们得跪坐着才有气氛。” 方剂跟她待时间长了，话也比以前多了，“那是不是吃饭之前得先对着磕个头。” “又不是拜天地磕什么头啊。”陆小时说完，觉得不对。 方剂笑笑继续吃饭了，只当个笑话说完就完了。 陆小时却从他的笑容里抓住了一丝丝苦涩。 哦？难道他又在试探她的态度？ 陆小时屈起的腿缓缓放回原地，坐姿端庄了起来。 睡前各进各门，互道晚安。 陆小时看着自己身上的白t和方剂身上的黑t，暗戳戳地想这不就跟小情侣一样一样的嘛！ 说起她和方剂穿的居家服，穿着真是舒服，吸汗透气，柔若无感。 距离恋爱66天 第18节 她给陆匀发信息，问：“你的这几件纯色t恤链接有没有，甩一个，我也想买。” 陆匀：“哪件啊？是我的gucci、dior还是prada？” 陆小时拍了个照片给他。 陆匀：“哦这个啊，是挺舒服的。” 然后甩给她一个网购链接：[孕妇t恤夏季大码短袖纯色中长款遮屁股休闲纯棉冰丝]。 陆小时：？？？ 她表弟选购衣服的角度真是独树一帜的清奇啊。 新的一天，依旧是以六点抢菜拉开序幕。 陆小时今天运气一般，没抢到什么好吃的，不过抢了半斤老姜，她的姜丝可乐可以续上了。 下楼的时候只觉得身上鸡皮疙瘩站立起来，陆小时连打了三个响声震天的喷嚏，把正在酣睡的李逵吓一跳。 陆小时擦擦鼻子，把一楼的窗关上，哆嗦着回卧室加了件外套。 今天温度降了十几度，从夏天又回到了冬天。 方剂下来的时候也加了衣服，穿着他的西装马甲，只是里面没穿衬衣，穿得是t恤。 这搭配挺新鲜的，而且他一向讲究衣着，今天怎么这么随意呢？ 方剂解释：“今天想睡回笼觉。” “哟！”陆小时没想到“工作狂”也有主动休息的时候，他今天从里到外都有点反常啊。 她伸手摸摸他额头，体温正常，甚至还有点凉。 真奇怪。 方剂清了清嗓子，“嗯，今天我没什么事，休息一下，你有什么志愿服务需要我帮忙的，可以跟我说。” 他就是看陆小时每天不干正事、多管闲事还挺快乐的，莫名有点想体验一下。 结果陆小时食指晃了晃，“nope，tomorrow.六小时今天不营业。” 昨天的体力劳动搞得她累死了，今早起床腰酸背痛腿抽筋，她需要休息。 “好吧。”难得他想试一次，结果被拒绝了，那还是继续工作好了。 或许是因为天冷的时候容易显得僻静，他俩坐在这儿吃早餐，听到楼外有什么声音，好像是在高声叫骂。 陆小时的八卦魂熊熊燃烧，赶紧把刚关上的窗打开，也不怕冷空气了，竖起耳朵听对面楼的骂声。 对面是一号楼，听声音像是个大哥或者大叔，中气十足地骂居委骂物业，最后以一句“x他x的”结束。 他这边骂声结束，群里骂他的消息就开始滚动刷屏。 倒不是针对他的内容，而是指责他大清早地扰人睡觉，还有人家的小孩正在上网课早读也被影响了。 有邻居精准定位到骂声传出的窗口的位置在15楼最右侧，推测应该是1508房的。 很快骂人者家属出面道歉了。 1-1508冲冲：“抱歉打扰各位邻居了，我老公有躁郁症和幽闭恐惧，疫情以来没有按时治疗，现在1号楼封控加重了他的病情，他会臆想周围有很多病毒要攻击他，所以情绪爆发了。” 她的话引来了另一位病友的认同。 3-108春暖花开：“我的病情也在加重，尤其是每天醒来和日落的时候。” 阿姨今天没说她要吃药，陆小时却感觉她的情绪比任何一次都要低沉。 “你难过的时候会做什么？”她问方剂。 方剂想了一下，“自己呆着，听歌。” 他的话给了陆小时启发，既然阿姨说日落的时候情绪最差，那就来一个拯救日落计划吧！ 陆小时在志愿者群里问：“咱们的广播站要使用的话，跟谁说呀？” 小胖日常活跃：“跟@老苟说，咋了，玫瑰园又贩剑了吗？” 这俩小区已经水火不相容了，大喇叭就是他们战斗的号角。 陆小时：“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启用广播站当点播台，每天晚饭的时候放歌听呀？” 老苟：“可以考虑，商量一下流程。” 她在群里跟志愿者商量得起劲儿，完全忘了刚才说得今天不营业的话。 方剂坐在她对面托腮看着。 看她已经没有继续吃饭的心情了，起身把餐盘收拾好拿去水池洗了，又拿了拖布开始拖一楼的地面。 “抬脚。”他拖到她脚下。 陆小时听声抬脚，抬完才反应过来方剂正在干活。 “你又什么什么想不开的？少爷，是谁得罪你了吗？”陆小时放下手机，和他抢拖布。 方剂被她问得莫名其妙，“我做家务啊。” 陆小时总觉得他是不是看着陆匀家什么东西不顺眼，借做家务之名给人家摔个稀巴烂。 她不信任的眼神刺激到了方剂，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提着拖布上楼，“不识好人心。” 陆小时看着他走上楼梯了，才叉着腰朝上面喊，“你说谁是狗！” 方剂没搭理她，去洗手间洗拖布了，顺便把洗手池的台面清理了一下，把毛巾都洗了烘干。 做完这一切，他回书房打算开始工作。 发现桌子上有张便签，应该是陆小时写的： “你骂我，我吃亏，你就是个小乌龟。” 底下还画了个乌龟的小图画。 方剂忍不住笑了，真幼稚。 第21章 、第19天（上） 清早睁眼, 五点五十，甚至比抢菜的闹钟还要准时。 陆小时看手机有消息提醒，是花姐发给她的, 时间是半小时之前。 2-2101青莲：“小石榴，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等你醒了能不能帮我问一下去产检的出行问题？我想让我老公开车送我去, 但是居委说必须闭环，不能开私家车，要排号等救护车。” 陆小时清醒了一些, 问她：“你是不想要坐救护车, 还是想早点排上救护车？” 2-2101青莲：“如果能自己开车去最好，实在不行的话想早点排车。” 陆小时完全理解，让她放心：“我等居委上班就去沟通这个问题。” 花姐跟她道谢，还问了她锅的事：“如果没法做饭的话，我家还有蛮多即时燕窝之类的补品, 亲戚送的, 我不吃，你拿回去？” 两袖清风的陆小时连连说“不要”, 在有居委和产证小组骨干的志愿者群里替青莲咨询孕妇产检出行问题, 王主任很快就回她：“尽快安排。” 陆小时感觉这话像是打官腔，提醒王主任，“她已经是临产状态随时要生了, 还请主任特事特办, 如果救护车安排不了, 就让他们自己开车去医院吧。” 王丽：“不是我不让他们开车, 路上全是关卡, 他们开出去了也到不了医院。” 陆小时：“我查过政策了, 只要居委开个就医证明，路上是可以放行的。” 王丽：“谁能保证他们闭环出行，出了问题谁负责？” 陆小时无语，人家大肚婆去产检，还能溜达到哪里去逛街不成？ 她跟王丽说：“我替他们担保。” 王丽很不给面子地回：“那你给他们开证明吧。” 志愿群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一位产组骨干姐姐出面发了段语音，大意是会跟进救护车排期问题的，让陆小时跟孕妇邻居不要慌。 陆小时吃早饭的时候还在生王主任的气，大列巴都比平时难咽了不少。 方剂提醒她：“还有一箱大列巴，今天过期。” 难怪这么干硬。 陆小时指点他：“过期了你就放冰箱里啊，不然呢？” 身处现在的江市，没有过期食物一说。 方剂挣扎了几秒钟，按她所说的把大列巴一半冷藏，一半冷冻了。 陆小时把最后一块大列巴就着茶水咽下去以后，依旧觉得气不顺，她和方剂吐槽王丽的不作为。 方剂倒是能理解这位居委主任的做法：“她只是怕出事，起码还没做坏事。” 这话让陆小时沉默了，她想起来最近看到的那些正经新闻台看不到的“新闻”，什么倒卖物资、恶意隔离、杀猫打狗、驱赶租客……比起那些恶劣事件，凤丞街道的居委确实不能算“坏人”，只是也不是什么好鸟罢了。 陆小时站起来，对着空气打了一套“王八拳”，这套拳法的要领是双眼紧闭，双拳紧握，以肩为圆心两只胳膊抡圆了狂甩，多见于幼儿园小朋友打架招式。打不打得到另说，气势上不能输。 方剂在一旁叹为观止，替那位王主任祈祷今天别遇上陆小时。 因为今天有大筛，陆小时和王主任都会出现在楼下，狭路相逢的概率还挺大的。 凤凰小区的居民们依旧在抗议下楼做核酸，尤其是一号楼的，基本全员拒做，要求先把比目鱼一家转运或是让大白上门做。 1-1508的大哥今天也开窗大骂了，在医疗队和居委的红马甲傍晚一起出现在小区的时候让他们“滚出去”。 陆小时坐在2号楼大厅统计人数，心情复杂，明明不久之前他们还一起唱歌感谢大白们，现在大白却成了大家攻击的对象，真是魔幻。 她远远地看见了穿着红马甲的王主任，攥了攥拳头，想到方剂说的话，算了。 外面的检测台开始摆台，陆小时先给花姐发信息，让她提前下楼做核酸，跟钱总的爸爸一个待遇，不用排队。 花姐挺着大肚子下来，衣服外面还套了件一次性的雨衣，头发丝都捋到脑后用帽子扣着，防护得相当谨慎。 陆小时告诉她，救护车已经排上号了，明天上午八点来接她，正好跟她产检的时间对应上。 花姐隔空给了她一个“空气抱抱”：“多谢啦。” 陆小时提醒她注意脚下，花姐现在的肚子大得根本看不见脚，陆小时不放心，干脆起身去扶着她，把她扶下单元门的楼梯才停下，“你也真傻，喊你老公一起下来做啊，自己挺着个大肚子多危险。” 花姐笑得温柔：“本来插队就不太好，我怕多一个人下来，给你添麻烦。” 距离恋爱66天 第19节 “麻烦什么啊，现在大家都躲在家里拒绝核酸呢，也就是你要去医院需要阴性证明，不然你也呆在家里最安全。”陆小时说了一点“罔顾大局”的话，看到有一楼的人开始出来了，赶回座位上做登记。 因为检测的人不多，来采样的医疗人员天刚黑就离开了。 志愿者和物业的人收拾台面，处理垃圾，整理名单。 陆小时刚把统计结果给老苟，准备回家了，看到外面小广场上有几个人，推推搡搡，吵吵闹闹的。 没有一件八卦逃得过陆小时的耳朵，她跑出去，在人群外围观看。 是一号楼的两个邻居，一对中年夫妻，非常激动地在跟红马甲咆哮。 陆小时认识一个王主任，还有那个拔电话线的年轻接线员，剩下还有两个男的她没见过。 她又把注意力集中到咆哮着的中年夫妻身上。 中年男人：“我老母亲去世出殡，你们不让我出去，你们有人性吗？你们有一点点人文关怀吗？” 中年女人：“别跟我说什么规定规定的，规定在哪里，你拿出红头文件来给我们看！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红马甲男一号把女人推开了，让她冷静。 中年男人几乎是吼出来：“我们冷静不了！我要去送我妈最后一程！” 他的这声吼差点把陆小时的眼泪给逼出来，她路见不平一声吼，对着红马甲质问：“到底要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啊？14天是从哪天开始算起来？为什么江市发布我们一直没上榜？这些大家关心的问题你们能不能不要逃避了？” 红马甲男二号看了陆小时一会儿，阴阳怪气地说：“这位志愿者，搞清楚自己的立场，不要跟着胡闹。” 陆小时正面硬刚：“我什么立场，我是替大家服务的，又不是给你居委会打工的。” 红马甲男二号：“好呀，那你明天就不要再出来当志愿者了，不缺你一个，这里我说了算！” 一号楼一楼的邻居拿着手机伸出窗外拍他们，在群里直播他们吵架。 中年夫妻还在抗议，想要居委开通行证明放他们出去。 一团混乱之中，陆小时感觉有人拉她胳膊，她以为劝架的，手一甩回头吼人家：“别扒拉我！” 看到来人愣住了。 是方剂。 方剂把她拉到自己侧后方，站到王丽面前，“王主任，既然大家确实有疑问，我们居委是不是可以给一些提示或者提醒，让邻居们心里都有个数，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比如912的阳性邻居现在复测结果是怎么样的，是否需要转运，这也是需要保密的吗？” 在一群人之中，方剂站得笔直，谈吐沉稳，让气氛略微缓和。 王主任眼睛转了几转，她跟方剂说：“你们不如去问912什么时候转运，我们也知道大家的诉求，家家户户都有自己难念的经，你们这个问题我也觉得很遗憾，但是封锁就封锁，我们只是按照要求办事，不要为难我们。” 方剂抓住重点：“什么叫问912什么时候转运，转运不是居委和地工委的人联系吗？” 王主任冷笑一声：“我们也希望小区尽快解封，这也需要居民们的配合，我跟912的业主打过很多次电话了，你们如果有办法也可以劝劝他家，尽早转运尽早解封。” 这话就很微妙了，根据912的说法是一直没人来管他们，直到他们转阴了也没人转运他们。但是听王主任的意思，好像是另有隐情？ 中年男人接了个电话，陆小时从他的回话里大概听出来那边在说他的母亲已经被殡仪馆拉走了，特殊时期，家人不能去殡仪馆举行告别仪式，只能委托工作人员进行火化处理，骨灰暂时寄存在馆内。 挂完电话以后，男人的肩膀失落地垂下来，他不再跟居委的人要出门单了，因为他要见的人已经见不到了。 夫妻两个挽着手回了家。 剩下的人也各自打算散了，群里的人已经开始讨论912为什么没被转运的问题了，没人再揪着广场上的红马甲不放。 “等一下。” 除了方剂。 他拦住红马甲男二号，“这位领导，我认为你应该对我的志愿者朋友道歉。” 红马甲男二号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方剂，“我跟她道什么歉？我没报警说她妨碍防疫工作就不错了。“ 方剂看了一眼他胸口的工作牌，红马甲立马捂住胸口。 方剂已经记住了：“凤丞街道33091号杜克群对吗，我记住你的工号了，你刚才说得侮辱志愿者的话，还有什么这个地方你说了算我都录下来了，现在扫黑除恶，我会打市长热线投诉你的。” 红马甲恼羞成怒：“有病吧你！投诉我什么？谁有空接你的投诉？” 方剂点头：“确实，现在坐席繁忙，但我会在国.务院小程序和市长热线小程序上坚持留言，等到解封了秩序恢复了我也会继续打电话，你不用管我投诉你什么，反正只要我投诉了你就需要被问询，我投诉一百次你就等着被问询一百次。” 红马甲表情裂开：“你想干嘛？！” 方剂指着陆小时：“跟她道歉，为你刚才的话和语气。” 红马甲骂骂咧咧的，但最后还是在抱怨声里夹杂了“对不起”和“都是误会”这样的词。 方剂这才放他离开。 陆小时并不接受那个红马甲的道歉，实际上她也没听见他说了些什么。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方剂吸引了，只觉得这一刻的方剂帅惨了。 方剂回头，问她：“你的王八拳怎么失效了？” 陆小时傻笑。 方剂拍拍她脑袋：“走了，回家。” 第22章 、第19天（下） 小广场上的争吵持续了快一个小时, 在这一个小时里，由于他们吵闹的声音有些大，使得身后灌木丛拴着的那只羊咩咩感到害怕。 羊咩咩努力往楼墙面的一侧拽, 挂在树上的绳子居然被它拽松了。它重获自由后，试探着往人造草坪上颠着走了几步, 还吃了口草, 不好吃。 大家都在关注红马甲和解封的诉求，没人注意到它。 只有它的主人黑太狼先生站在窗边看热闹的时候，发现拴在那里的羊不见了。 他在群里问：“我的羊呢？” 但是很快被群情激愤的聊天信息给淹没了。 等到广场战争结束, 终于有人开始关注到羊咩咩的去向。 一个邻居说他好像看到有个白影跳过门岗, 越过栅栏出去了。 当时保安都在广场上，保安亭形同虚设，没人把守。 又有一个邻居发了段视频，是临街那面窗户拍的：“它在这里。” 羊咩咩正在无人的大马路上闲庭信步，偶尔停下来闻闻树叶。 群里的问责暂停了几分钟, 大家开始讨论这只羊要怎么抓回来。更多的靠街那面的邻居发来视频, 视频里的羊咩咩越走越远，无所顾忌的闯红灯, 吓飞一只野猫, 好像整个街道都是它的地盘。 它得意地咩咩叫。 有邻居艾特物业管家，让人帮忙去逮羊。 管家说现在他们也没有权力出小区，这是违反防疫规定的。 一筹莫展的时候, 羊的主人在群里发声了。 4-1818黑太狼：“算了, 放它走吧, 随它能走到哪里去, 也是它的造化。我想出去还出不去呢, 这个时候, 人活得不如一只羊。” 3-3306tina：“这真是只充满自由意志的特立独行的羊。” 在大家羡慕那只跳过栅栏出去的羊的时候，老苟插入了新的话题：“各位邻居们，从明天起，凤凰小区广播站正式启用《音悦电台》，每天晚上六点到六点半播放音乐，可点歌，曲目提前一天报给文体组的志愿者。希望歌声缓解大家的焦虑，共同度过这段难忘的时光。” 5-2108大左：“这是回到公社时代了吗？晚饭时间的村口大喇叭。” 老苟：“今天先进行一下音量测试，大家可以点首歌。” 这个话题相对轻松，邻居们纷纷祭出歌单，摇滚说唱轻音乐，点什么的都有，直到黑太狼大哥开口，大家一致表示听他的。 黑太狼点了一首《外面的世界》。 大喇叭的声音在夜空中悠扬传来，这首《外面的世界》被循环播放着调试音量。 群里最后一段关于羊咩咩的视频，是路灯下它朝着高架入口走去的背影。 小区里回荡着“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的歌声，而所有人都在等着“自由”的归期。 羊咩咩的传奇故事被陆小时讲给闺蜜们听，闺蜜只觉得这比小区里出现一只羊更离谱。 闺蜜晓晓：“我单纯，你不要骗我。” 闺蜜冬冬：“不信谣，不传谣。” 陆小时：“骗人是狗。” 闺蜜西西：“《江市魔幻故事之一羊迁徙》” 陆小时：“喂！不要套同行的谐音梗，会被律师函警告的！” 说完羊咩咩，陆小时又扭扭捏捏地跟她们讲了方剂替她出头的事。 陆小时：“他说是想早点解救我回家做饭，但是吧，我看得出来，他喜欢我了，这就是个借口。” 晓晓：“要不你再看看？” 西西：“这件事告诉我们，不要随便乐于助人，容易被碰瓷。” 陆小时着急：“真的！他现在对我可温柔了，还帮我打扫卫生，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冬冬：“男人对女人，肯定是先有感官上的冲动再有心灵上的震颤，这样吧，今晚你洗澡的时候让他帮你送浴巾，看他什么反应。” 陆小时：“？？？” 她的闺蜜怎么满脑子黄色废料啊，能不能给点靠谱的建议！ 她多纯洁一个少女啊！ 怎么可能做出来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陆小时：“那我是让他放门口伸手拿还是直接开门让他送进去啊？” 陆小时当然依旧只是口嗨，她洗澡的时候不仅没有喊方剂送浴巾，还特意把浴室门反锁了三圈。 这个门的锁只要两圈就完全锁住了。 陆小时洗澡的时候还想呢，为什么今天能转三圈。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门锁被她拧滑丝了。 就是这个锁，坏掉了，转不回去了。 距离恋爱66天 第20节 她把自己锁在卫生间了。 陆小时大喊救命，方剂听到声音赶来，在门外询问情况。 陆小时匆忙套上衣服，头发用毛巾包起来，再次用力拽门无果后，绝望地跟方剂说：“锁坏了，门开不开了。” 方剂在外面拧了几次，也没用。 如果是平时，打电话找个开锁师傅上门就行了，可现在根本叫不到师傅。 方剂在外面拿手机上网搜怎么开门，陆小时在里面寻找各种能撬门的工具，她拿了根牙线棒在锁眼里捅来捅去，试图像电影里的大盗一样把锁捅开。 费了半天劲儿，无济于事。 方剂也没什么好办法了，他跟陆小时说：“你往后站站，我把门撞开吧。” 陆小时让他冷静：“门坏了问题不大，你坏了救护车都排不上队。” 她在群里求助，想要借个电锯之类的，把这个门给破开。 电锯没借到，但得到了邻居的提醒：“你们为什么不试试找一下钥匙呢？” 对哦。 陆小时立马给陆匀打电话，陆匀听说她把自己反锁在了卫生间还想把他家门给砸了，感到非常不解以及愤怒，很想让他这个表姐在卫生间呆一晚上反思一下。 但是他最终善良地告诉了她钥匙的位置：“李逵把那些钥匙都扒拉到他的那个绿色玩具盒子里了，你让它给你掏出来。” 陆小时立马跟方剂转达。 方剂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把门撞开吧。” 陆小时知道方剂有心结，虽然李逵总是想法设法亲近他，但是他从来没摸过李逵，总是敬而远之。 陆小时劝他：“李逵大猫有大量，不会计较的，这就是你们冰释前嫌的好机会，对，上天特意用这件事来帮你们和解！” 方剂并不想得到那只猫的谅解，他去楼下寻找陆匀说的绿色玩具盒，那是一个电动逗猫盒，四个面都有洞，里头有个可伸缩的逗猫棒，猫盒能感应到有猫靠近，然后逗猫棒就会随机从四个洞里伸出来，原理有点像打地鼠。 方剂晃了晃猫盒，听到叮铃当啷的声音，应该是有钥匙。 他找了根筷子，想用筷子把钥匙给掏出来。掏来掏去，一无所获。 他捣鼓盒子的时候，李逵就站在餐桌上冷眼看他，看起来像极了要偷袭他。 方剂拿着盒子上楼研究，一边试图把钥匙拿出来，一边安抚陆小时不要慌。 陆小时已经坐在马桶盖上玩手机了，她的手机还有70%电量，在电耗尽之前，她觉得她应该能挺住。 又十五分钟过去，方剂打算把这个盒子砸碎了。 “喵~” 他才刚动了这个念头而已，李逵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脚边，彷佛要保护自己的玩具。 鬼精鬼精的。 方剂把盒子推到李逵脚边，“拿出来。” 李逵歪着头看他，眼睛瞪得滴溜圆。 他像个严肃的老师在训学生，“你不是藏了钥匙在里面吗，拿出来。” 李逵听不听得懂他的话不重要，但它确实伸爪子了，抱着它的玩具盒开始啃蹭。 方剂帮忙纠正它的姿势，用筷子夹着它的肉垫把它爪子塞进洞里。 李逵的爪子伸进去了就配合多了，掏啊掏的，居然真的抓到一个圆环，几次努力之后给方剂掏出来一把钥匙。 方剂高兴地拿钥匙去开门，钥匙能插进锁里，但是扭不动，不是这把。 李逵的爪子再一次被捏着塞进洞里。 陆小时在卫生间里听到了动静，凑到门前问方剂，方剂说李逵掏错钥匙了，还在试。 陆小时忽然想起了河神的故事，这里有一个金钥匙一个银钥匙，但她只需要厕所的铁钥匙。 神勇的李逵最终掏出来了两把钥匙和一个小棉球。 第二次的钥匙是对的，洗手间的门“咔嚓”一声被打开。 陆小时的的头发都已经自然风干了，她正把包头的毛巾摘下来，头发一半披散在肩头。 两人四目相对，陆小时温柔地撩了撩自己肩上的碎发，刚要开口感谢，方剂上前一步把她推出门外，把门关上。 他憋了一个小时了，他要上厕所。 陆小时再次把方剂英雄救美的故事讲给闺蜜们听，当然，忽略了最后方剂煞风景的镜头。 她描述方剂一只手抱着黑猫把它扔出去，另一只手打开洗手间门的场景。 陆小时：“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踏着七彩黑猫来接我。” 晓晓：“李逵实惨，明明救你的是它，却还要被人扔。” 陆小时：“啊不行銥嬅，人不能一天心动两次，要死啦！” 西西：“确实，正常人一分钟心动55-95次，你一天只动两次的话是要死的。” 陆小时：“干嘛啦干嘛啦，我认真的好不好！我真觉得我俩有戏！” 陆小时一生气，大家伙就不开玩笑了。 这次真的给她提了个靠谱的建议： “如果觉得他喜欢你，你就直接问他，男人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否认的，不承认喜欢那就是不喜欢。” 作者有话说： 李逵：忘恩负义的两脚兽。 第23章 、第20天 要说陆小时的这几位闺蜜, 正经事上从来就没正经过，可这次的建议却让陆小时上心了。 她没什么恋爱经验，有那么两次无疾而终的暧昧, 也就是勾肩搭背的，都没上升到亲嘴就结束了：一个是脚踏两条船选了另外的软妹, 一个是问她借钱被她拉黑了。 她可以接受被伤感情, 但绝不接受被伤钱包。 骗色行，骗财滚。 陆小时判断一个男人喜不喜欢她的方法也很朴素，就是看他对自己是不是跟对别人不一样。 她不知道方剂对别人什么样, 仅有的那次四人饭局上, 方剂是说话最少的一个，对陆匀和阿紫也是客气疏离的，相比之下他对陆小时非常亲切了。 如果是跟李逵对比的话，那他对她可以算得上如沐春风了。 陆小时觉得方剂应该是喜欢她的。 他还偷偷画她的睡颜呢，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她有心想问问方剂, 但不能操之过急, 得再搜集一些“证据”，不然万一他脸皮薄矢口否认, 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细数了一晚上蛛丝马迹的陆小时, 第二天起的依旧很准时。 她惦记着青莲的孕检，分别跟青莲和志愿群问了好几次，直到救护车来到小区门口把人接走了才放心。 有邻居在窗口看到了救护车, 在群里问：“是912被转运走了吗？” 陆小时回他：“不是, 是2号楼产检的孕妇。” 昨天广场上王主任意有所指的一番话把912又推上了风口浪尖, 大家要求比目鱼把事情说明白, 现在的环节卡在哪里了。 1-502金田二：“我问过我疾控的朋友了, 现在的政策是14天内完成转运就按通知的第14天解封；14内都没被转走的话, 就要从转运的那天算解封。” 有人截图不知道哪里的聊天记录：“现在好像有松动迹象，如果两次复检都是阴性的话就可以不用转运了。” 1-912比目鱼：“我们也想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地工委的转运单是开给居委的，居委没人联系我，我不知道王主任昨天的话什么意思，之前有人上门来给我们检测了一次，但是第二次一直还没来检测，我一直打电话催，市长热线、派出所、抗疫小程序我都试过了。如果邻居们想要尽快得到一个结果，也可以帮我一起找。” 1-3101大飞机：“封楼不是他们一家的事，人多了才会引起重视，我们一起投诉吧，先居委、110，再市长热线、国.务院小程序。我吃自己做的饭要吃吐了，卡包里的一百多张会员卡在等我宠幸。” 大飞机的提议得到了大伙儿的支持，反正不是工作日，邻居们有的是时间。 快中午的时候，突然有邻居在群里甩了一段音频，是他跟居委通话的录音，王主任这次终于不再兜圈子了，大概也是被炮轰的烦了，这次很多话直接点明了说。 “怎么没上门检测，检了呀，两口子阴性，儿子是阳性，有阳性人家就不会再上门第二次了，直接提交下一步转运申请了。” “地工委的人给她打过电话了，说起转运的事，她说要考虑考虑，想再等待新的手势。” “她说的阴性是自测抗原，当然要以核酸检测为准。她不认这个结果，不配合转运，我们也没办法的。” 甩录音的邻居金田二喊话912出来对质。 比目鱼发了十几条语音来解释。 “我儿子才十岁，他们要把他单独拉去隔离，我申请陪儿子一起，这个是有政策可以申请未成年陪护的，给我打电话的人说要再去确定，他没说他是地工委的，我以为是镇上的志愿者来了解情况。” “我们自测了十几次抗原都是阴性，他们说我儿子复查是阳性，但是健康码还是绿的，不能他们空口白舌的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被误诊的例子还少吗？他们管理太混乱了，我当然要再申请复核。” 1-502金田二：“规则既然制定了就应该遵守，你觉得规则不合理可以抗议，但是为什么要撒谎骗人？拿这么多邻居当枪使？” 1-912比目鱼：“我没有撒谎，我说得都是事实，现在是居委再拿你们当枪使。” 5-2108大左：“是事实，局部事实，只说对你有利的是吧？确诊以后偷偷摸摸不声张，把所有邻居置于危险里面，是想拉人跟你们共沉沦是不是？” 1-912比目鱼：“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大家是我的错，我也解释过我的侥幸心理了，但是我们并没有拉邻居下水，我们严格落实足不出户，没有跟人接触。” 2-2611西日月：“你们足不出户，但是你们团购外卖可是样样不落，每天产生那么多垃圾也没有单独处理，直接堆放在门口，都是志愿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你们倒的。”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围攻912，比目鱼回应不过来，最后丢下一句清者自清就不再回复了。 虽然912一家有挺多问题的，可这波陆小时不想站居委，她本能地觉得王主任是故意的，故意引战，把912置于全小区邻居的对立面，转移大家对居委的怒火。 陆小时看群里说来说去也就这点事了，切出页面来问青莲检查的怎么样了。 青莲回她：“小家伙还挺稳的，目前应该不会出来，不过医生说宝宝有点瘦，让我最后两周补补营养。” 陆小时：“哦哦，那要吃什么补？我帮你联系联系团长们。” 青莲：“优质蛋白质，肉啊蛋啊的，还可以吃点榴莲，据说能快速长肉。” 陆小时：“我去帮你看看。还缺什么一起告诉我！” 青莲：“我买的待产包还在路上，这个快递感觉十天半个月的是来不了了，不知道到时候医院能不能买到。” 距离恋爱66天 第21节 陆小时问她要了待产包清单，十几样必备物品，她发到志愿者群里让其他志愿者帮忙问问自己楼里的宝妈，看有没有谁家里是有多余的。 零零总总的统计到一些物品，她比青莲还开心，感觉像是自己也当了回妈。 沉浸在待产包大业里的陆小时不知不觉就消磨掉了大半天，天色渐暗的时候才恍然发现自己好像今天都没跟方剂说什么话。 这可不行，她还要试探他的态度呢。 她走去书房，书房没人。 下楼，厨房饭厅也没人。 人呢？去哪儿了？ 她看到李逵正趴在猫窝里四脚朝天睡觉，脑子里不靠谱地猜想方剂会不会穿越成猫了。 “方剂？” 陆小时边往楼上走边喊他。 终于有个声音回应她：“我在卫生间……” 哦，在上厕所啊，是她过度紧张了。 她转身打算回楼下去准备晚饭，听到方剂紧绷的声音：“……我被锁在里面了。” 还好这次开门顺利得多。 那个锁不知道是什么故障，即使不反锁也有一半的概率从里面是打不开的，但是从外面就可以很轻易地打开。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之后他们上厕所还有洗澡都不能把门关上，起码得留个缝。 陆小时光是想想都觉得未来将会充满了旖旎故事。 她看向方剂，方剂因为觉得丢人而没有跟她对视。 嗯，在喜欢的人面前出糗是很让人沮丧的，她懂。 她正脑补着兀自傻乐呢，听见方剂跟她说：“2号楼封控一周，到周一应该就到期了，周一我再联系我那边的居委看是不是可以申请离江返乡。” “但是1号楼的阳性还没被转运，我们楼的时间不一定从周一开始算。” “现在的政策是缩小管理区域，已经按楼栋来分区了，我们楼应该是管控区，现在管控区好像也能申请外出。” “哦。”陆小时居然有点舍不得就这么结束室友生活了，不过没关系，就算是离开她不还得跟着去方剂家里再待一周嘛！ 这么想想，也不觉得遗憾了，甚至有点期待在他的豪宅里度假是什么感觉，如果他能主动一点说不定就成度蜜月了。 她看着他笑，他被笑得不自在，怀疑她是在笑话自己被关厕所的事，扭过头去看李逵跑酷了。 晚饭后方剂主动包揽了洗碗的任务，陆小时不放心，在一旁玩着手机监督他，以防他把为数不多的几个碗碟再给碎了。 方剂有电话打来，他戴上无线耳机接听。 陆小时没想偷听他打电话，但还是从他的回答里大概猜到了对话内容。 是方剂妈妈打来的电话，关心他是否能吃饱喝足，工作有没有安排好。 方剂夸了他朋友的做饭手艺很好，自己吃得也很好。 陆小时想，这就在他妈面前夸我了，这是铺垫呢？ 方剂妈妈让他感谢室友的照顾，还说有机会带朋友回家玩。 陆小时心跳加快，好像这进度有点赶吧，见家长什么的可以缓缓。 他们的对话持续到方剂把厨房收拾好，陆小时也没什么再听下去的借口了，转身离开前知道了一个重磅消息： 明天是方剂的生日！ 她扒在楼梯扶手上往下看，看到方剂在关灯，跟他妈说：“没事，特殊时期，就不过了。” 陆小时蹑手蹑脚地回卧室，不被他发现自己在偷看。 这生日过不过的可就由不得他了。 有陆小时在的地方，怎么能有过不了生日的小可怜呢！ 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止不了陆小时替方剂庆祝二十八岁大寿！ 作者有话说： 方剂（预告）：那真是永生难忘的一晚。 第24章 、第21天（上） 对于如何在物资匮乏的情况下给方剂办一个生日趴, 陆小时特意起草了一份电子章程，截图发给她的场外援助团：三只闺蜜。 首先是吃的东西。 陆小时从网友攻略里得知，外地的网络ip更容易冲进付款界面, 抢到菜。所以她命令闺蜜们早上六点起来帮她抢菜，并录了一段自己在床上磕头的视频表示感谢。 如此大礼, 闺蜜们只能骂骂咧咧地答应了。 陆小时只说蛋糕是必须加购的, 其余的大家随便买，能买到什么她就做什么，陆大厨现在很膨胀, 给她一本菜谱她能开启一个餐厅。 大餐解决了, 轮到气氛组，陆小时的计划是把饭厅的射灯罩上彩色的纸，营造出五彩斑斓的视觉效果。同时把家里看起来比较可爱的玩偶和各种装饰品都摆在四周，鲜花现在是不太好买的，但是她观察过了, 楼下西门那边的蔷薇有几只已经开了, 她决定辣手摧花做个采花贼。 接下来是送礼物环节，礼物她还没想好能送什么, 但是送礼物的方式一定要别出新颖, 要有仪式感。 她想做个幸运转盘，但是原材料比较难搞。 闺蜜晓晓：“你不如把李白绑在中间让它用尾巴当指针。” 陆小时：“可以考虑……不过它叫李逵！” 闺蜜冬冬：“那还不如让方剂做大象鼻子转圈，指到哪里算哪里, 省转盘了。” 陆小时：“好的！就这么办了, 不愧是职业策划人, 给你点赞！” 冬冬被表扬了以后更加积极出谋划策：“你还可以表演个小魔术之类的活跃气氛, 纸牌魔术很简单的, 网上有很多, 你学一下。” 陆小时：“太棒了，还有啥活跃气氛的？” 冬冬：“手里拿个烧火棍喷酒变火？” 闺蜜西西：“够了吧，再这样下去不表演胸口碎大石都很难收场了。” 她们聊了两个多小时来讨论如何办一场令人难忘的生日，最后晓晓问陆小时：“你明天要跟他表白吗？” 陆小时：“不啊，大喜的日子干嘛要聊沉重的话题？” 接着她又强调：“而且不是我表白！是我要问他喜不喜欢我！别把重点搞错了！” 闺蜜们搞了一下重点，结果一头雾水。 西西：“所以你不喜欢他？” 陆小时理直气壮地答：“当然喜欢啊，谁会不喜欢帅哥！” 晚上熬了个大夜，第二天一早险些睡过头。 陆小时是被群消息的振动声吵醒的，那三个闺蜜正摸不着头脑地连环发问，一会儿说购物车打不开，一会儿问运力时间是不是选自动分配。 陆小时感动于闺蜜对她的事这么上心，大气地承诺：“等我回去了请你们吃大餐！” 闺蜜晓晓：“你不如请我们吃喜酒。” 哎呀，大清早的说这么劲爆的话题，还真是提神醒脑。 生死时速五分钟。 第一分钟，冬冬就被系统弹出去了，她在群里问怎么办。陆小时没空回她，还在拼命戳付款按钮。 第三分钟，西西发出胜利喜讯，说她付款成功了。 第五分钟，晓晓表示只抢到了一瓶酱油。 陆小时一无所获，她先是感谢了大家的鼎力相助，然后迫不及待地问西西抢到了什么。 西西自己也不知道，她刷新过程中不断有商品缺货下架，最后付款付了五百多，应该也是买到不少东西的。 西西截了个图发群里，陆小时还没点开图就看到西西“啊哈哈哈哈”的消息。 陆小时心想她这得是买到多少好东西啊，点开大图一看： 芝士轻乳酪蛋糕168元 初上市白玉枇杷三斤装98元 梵高星空特供艺术花瓶250元 陆小时：“就这？” 她一边给西西转账一边觉得自己真是个二百五。 冬冬：“选材充分体现了西西不接地气的小仙女日常。” 西西：“干嘛啦，我也加购了蔬菜的，但是都没货了。而且她不是要去采花吗，采完不得有花瓶装吗？” 陆小时只能自我安慰，好歹她抢到了最重要的蛋糕。 早饭的时候，陆小时装作不知道方剂的生日，他也没说，只问了陆小时今天的计划。 陆小时说上午要睡大觉，下午要去发抗原试剂盒，还要帮遛狗组的志愿者溜一下狗，以及给2号楼的小朋友打印作业。 方剂：“真丰富，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陆小时刚想说不用了，转念一想，她得留出点时间来布置生日惊喜。 于是她说：“那你今天能把刚才我说的都干了么？” 方剂：“……我是说分担一点，一部分。” 陆小时：“可是那又要浪费一套防护衣了。” 方剂：“那我不……” 他想说那他不掺和了，结果被陆小时打断，“要积德行善才会文思泉涌哦！” 刚才他还跟陆小时提了一嘴没灵感的事，在家憋久了连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都不知道了。 方剂：“……行吧。” 距离恋爱66天 第22节 发抗原和给小朋友打印作业都不难，只是需要跑跑腿费费力气。 遛宠物就有点麻烦了。 今天需要遛弯的宠物格外多。 首先是3楼的那两只大狗，一只拉布拉多和一只阿拉斯加，方剂觉得这狗都能给他当坐骑了，没法想象如果是陆小时来遛它们会不会直接被拖倒在地。 剩下的几只狗都还算听话，方剂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狗并没有那么认主，谁带它们出来它们就跟着谁，笨笨的。 还不如李逵机灵。 他怎么会觉得李逵机灵？方剂摇摇头，把对那只黑猫的赞美摇出脑袋。 最后一个宠物是那只乌龟。 乌龟的主人说，它好久没吹吹风了，溜一圈。 这乌龟爬得不算慢，只是和人类走路相比肯定还是有些费时的。以往的志愿者遛它的时候会让它走五分钟，然后拿绳子吊起来前行个几百米再让它自己爬，这样溜一圈大概二十分钟。 但是方剂不着急，反正这是他今天的最后一个任务了，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温度不冷不热，天色将明将暗。 他牵着一只大乌龟，走走停停，看花枝在墙上投射出的黑色影子随风摇曳。 这片刻宁静，好像是封在这里以来最让他舒适的时刻了。 难怪陆小时喜欢跑出来当志愿者，疲劳过后的放风小歇是挺不错的，或许以后他也可以闲了的时候出来志愿一下。 方剂向来是个以自我利益为中心考虑问题的人，在人生迈入第29个年头的日子里，居然开始计划服务大众，如果他的助手在现场，可能会惊讶地把手机吞下去。 至于为什么是吞手机，因为那东西就是他的电子镣铐，工作室忙的时候方剂经常一个午夜凶铃就喊他起床干活。但他舍不得辞职，因为方剂给的工资实在是，太多了。 太阳落山了，大乌龟也爬累了，它还没被遛过这么远的路呢，所以它选择缩起四肢，要求提送服务。 方剂遛乌龟的时候，陆小时正接过小胖给她送来的东西，都是她求爷爷告奶奶搞到手的好东西。 小胖把替她摘的五朵蔷薇用报纸包着藏起来给她，连同那一大袋子乱七八糟的。 陆小时冲他抱拳感谢：“好兄弟，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哥。” “不了，大明星。”小胖摆摆手，比赞道，“你真是我见过最社牛的人。” “不不不，我不是社牛，我社恐。”陆小时连连否认。 “你？社恐？”隔着面罩和眼镜，都能感受到小胖的小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陆小时点头：“对，我，社交恐怖分子。” 方剂回到家里的时候一切还都正常，他也是被隔离衣捂的满身汗，进门洗了手，消杀了鞋底就上楼去洗澡。 卫生间的门不能关上，他把肥皂盒放在门框下面挡着。 陆小时怕他太快出来自己还没准备好，在他进门前特意叮嘱：“外面脏，你注意洗澡要打两遍沐浴露，三遍洗发水，彻底洗干净哦！” 方剂说“好”，然后不是很自在地在开着一条缝的浴室里洗澡。 陆小时飞快地把所有准备好的东西摆出来，首先是把叠好的纸灯笼罩在射灯上，这些彩纸都是她问楼上宝妈要的，小学生不开学，手工作业也不用做了。 然后她把刚做好的蝴蝶结头圈给李逵套上，这也是宝妈给的小朋友不要的旧裙带改造的。 李逵非常抗拒地惨叫，陆小时捂着它的嘴让它小点声，它摇晃着脑袋跑开了。 一路小跑到楼上，看到卫生间的门有个缝。 小猫咪最喜欢钻一些看起来有挑战性的空间了！ 李逵毫不犹豫地一个扑跳，跳进了卫生间，落地没站稳，后脚踢飞了肥皂盒。 方剂听到声音，惊恐地看向门口，先看到李逵脖子上极不相称地粉色蝴蝶结，然后眼睁睁看着李逵蹲在门边用爪子拨拉拨拉的，把门给关上了。 方剂抓起大毛巾挡在腰上就往前冲，晚了，门锁了，开不了。 李逵把自己也锁在了卫生间，现在它倒装起可怜来，贴着墙角缩着，委屈兮兮地望着方剂，好像自己什么都没做过。 方剂长叹一声，先回到淋浴头下把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穿好衣服。一回生二回熟，上次被锁在里面他不好意思开口，这次已经很坦然地对着外面喊陆小时帮忙了。 他没带手机，没法打电话，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叫陆小时的名字，偏偏平时无处不在的陆小时，今天叫半天都没反应。 因为陆小时在做饭，抽油烟机的声音太响，根本听不见楼上的声音。 她想要在方剂下楼的时候就能吃到一桌丰盛的菜，因为菜不够多，所以今天走得是法式风情，陆匀家所有的盘子都被拿出来摆上了一口菜。 终于，最后一道酱油炒饭也完成了。 陆小时坐在餐桌前等方剂下楼，抽油烟机还在尽职尽责地工作，抽尽最后一缕烟。 终于，陆小时关了抽油烟机，屋里安静了，而方剂已经喊累了正在休息。 陆小时想着一会儿要不要从墙后面跳出来扔一把碎纸花给他个惊喜。 方剂以为陆小时出门去了不在家。 陆小时猫着腰在墙后面藏了十分钟。 方剂抱着手臂和李逵对视休息了十分钟。 终于，方剂重新开始喊她了。 而陆小时猫腰的时候发现窗边还有一根茄子忘记做了，她再次洗刷切炒，打开抽油烟机。 “陆小时”三个字方剂已经喊得嘴瓢了，他都有点不认识这仨字了。 李逵也被关得有些暴躁，在卫生间走来走去，扒在门边对着外面喵喵叫。 关久了好像容易缺氧，就在一人一猫都觉得胸闷的时候，陆小时终于发现不对劲上楼来询问了。 为了避嫌，她没有到门口，而是走到二楼楼梯口问：“方剂，你还好吗？” 这一声犹如天籁，方剂立马回：“陆小时！帮我开门！” 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他一喊，李逵也跟着叫，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得救了的方剂已经累得只想回他的垫子上趴着了。 可陆小时不让他趴，硬要他下楼吃饭。 方剂心情不太美好，但想想陆小时花时间做的饭，自己不吃确实不好，忍着不那点不高兴下了楼。 一走到饭厅，方剂就被眼前的景色震惊了。 楼下关了吊灯，只开着射灯，一连串的彩色纸灯笼被射灯照着散发出幽暗的光，只是这光怎么看都很鬼畜。 桌子上，靠墙摆放着一个跟电饭锅差不多大的花瓶，里面插着五朵小小的粉色蔷薇。 花瓶旁边是五颜六色的气球。 往中间看，放了四个盘子，分别装的是摆成八卦形状的萝卜泥和胡萝卜泥、两块大列巴片、四个倒立的四分之三鸡蛋壳、被酱油淋过的黄瓜丝塔。 陆小时朝他扔了一把碎纸花：“生日快乐！惊不惊喜！” 惊是真的惊。 方剂拉开餐椅坐下，指着头顶那阴间审美的纸灯笼请教：“可以把吊灯打开吗？” 陆小时也觉得这光有点丑了，她没想到那个彩纸这么厚，透光效果这么差。 她去把大灯打开，屋里亮堂了许多。 陆小时跟方剂介绍前菜：“你可以用这个面包片沾这道‘红白喜事泥’，爽口解腻。” 虽然但是，方剂忍不住提醒她：“红白喜事是说婚事和丧事的，不是只代表喜事。” 陆小时“呃”了一声，跳过这道菜，跟他介绍另外两道。 鸡蛋壳里装的是煮熟的鸡蛋碎，陆小时教他把鸡蛋碎浇在黄瓜丝塔上拌着吃，一道简单的沙拉。 方剂问这道菜叫什么，陆小时看着黄瓜的色泽和塔的形状，感觉应该取名“绿帽子”，但她及时刹住了车，随口诹了个：“蛋塔。” 前菜上完了，陆小时迅速把盘子收走，又端上来两盘正餐：酱油炒饭配白米饭配煎猪排。猪排被切成圆形在盘子中央，外面堆了一圈白米饭，然后又堆了一圈黑黑的酱油炒饭。 方剂问：“这是不是叫黑白无常？” 陆小时点头：“我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就叫这个吧。” 他有点想笑，但也感觉得到陆小时在给他过生日的仪式感，还挺感动的，之前被关在卫生间的不爽慢慢消散。 最后是饭后甜品，一个芝士蛋糕和一盘小小的枇杷。 先是枇杷，陆小时硬要给这个闺蜜无意抢到的水果赋予特殊的含义：“你学过那篇课文吗？‘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方剂点头，然后不解：“所以这个枇杷？” 陆小时握拳捶了捶自己的左胸口：“所以这个枇杷代表的是情谊深厚。” 方剂捂嘴，假装信了。 芝士蛋糕原本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纯色蛋糕，但是在陆小时的巧手下，上面用番茄酱写了“热烈庆贺方剂二八大寿”。 方剂觉得很可爱，他拿着水果刀要切蛋糕，被陆小时拦住：“等等，还没有吹蜡烛许愿呢！” 于是，方剂眼看着陆小时关了大灯，掏出来一根白色的柱体，一头是小指粗，一头是尖尖的。她把粗的那头插进蛋糕中间，按下柱体中间的按钮，那个尖尖的头就发出耀眼的亮光。 “许愿吧。” 方剂双手合十，许了个简单的愿望。 “好了。”他睁眼，跟她说。 陆小时形式感十足让他“吹蜡烛”，然后配合他吹气的动作又按了一次开关，亮光熄灭了。 陆小时把大灯打开方便切分蛋糕，方剂抽出那根白色的柱体，边看边问：“这是什么？” 等他差不多看清楚那个头的时候，陆小时的答案也给出来了：“发光挖耳勺。” “……” 陆小时怕他嫌弃，补充道：“洗过了！酒精湿巾消的毒。” 方剂的心里并没有好受多少。 分吃蛋糕的过程里，陆小时的小节目搞起来了。 首先是纸牌魔术。 陆小时拿着那副不怎么正经的扑克牌让方剂切牌：“你随便分成两摞。” 方剂配合切开。 距离恋爱66天 第23节 陆小时把下面那摞放到上面，小拇指夹在切分的两摞牌中间，抽出中间两张牌，“你选一个吧，我刚修炼了一套读心术。能猜出来你选的是什么。” 方剂淡漠地指着其中一张：“这是刚才那副牌最顶上的，另一个是最底下的，你看过这两张了吧？” “……”陆小时抓狂，“喂喂！哪有看魔术的观众带脑子的啊！这是一个魔术表演，你这样我怎么表演嘛！” 方剂：“行行，你继续表演。” 陆小时洗牌，又一次起势，“这是一副普通的扑克，你任选三张，随便选。” 方剂从中间抽了三张。 陆小时：“嗯，我猜第一张应该是方块的，是不是呢，我们来看一下！” 她说着“啪”的一声把牌甩到桌子上，应声而落的不仅是扑克牌，还有屋里的光。 突然的黑暗降临。 方剂“哇哦”了一声，“这也是你的魔术特效吗，怎么搞的，酷。” 陆小时的手摸索着抓住了他的胳膊，“妈耶，好像停电了。” 作者有话说： 这粗长的一章就当两章用吧！明早不更了，牙疼，明天去看牙！ 咱们后天继续给方剂过生日！ 第25章 、第21天（下） 这电停得很是彻底, 不只是他们家，整个小区都陷入了黑暗，透过窗子朝外看, 连隔壁的玫瑰园小区也是黑黢黢的。 陆小时抓着方剂的胳膊，方剂摸索到了手机, 打开手电筒模式, 这个底光的照射下两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恐怖。 方剂把手机倒放在一边，让光亮暂时充满饭桌。 陆小时的一只手还抓着方剂，另一只手看手机群消息。 1-3101 大飞机：“玛雅人是不是日记里写错时间了, 世界末日是今年吧？” 3-108春暖花开：“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断电？电路出故障有人修吗？都被锁在家里谁去修？我不行了, 我要吃药！” 1-502金田二：“应该是凤丞街道北边这一块区域电路出问题了，我问了田字巷那边是好的。” 5-2108大左：“挺好，回归原始人类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都洗洗睡吧。” 3-3306tina：“真是要命了, 我文件做到一半没存啊, 早知道用笔记本了，啊啊啊啊疯了。” 陆小时看了会儿群消息, 告诉方剂：“是停电了。” 方剂觉得这个问题显而易见到他都不想应声。 他抽了一下胳膊, 却被陆小时的手赶过来抓得更紧。 她有些扭捏：“我怕黑。” 方剂沉默了，不过也没再抽手，就让她那么抓着。 他的手机电量不是很多, 一直开着手电筒浪费电, 他问陆小时：“你问下陆匀, 家里有没有应急手电或者是蜡烛之类的。” 陆小时：“之前问过了, 没有, 不然你刚才就不用吹这个了。” 她说着, 在他脸前按亮了发光挖耳勺，小小的一抹亮光就像她那不着边际的脑仁在发光一样。 这么杵着也不是办法，方剂跟陆小时商量，“那我们先回房间休息吧，等电恢复。” 他想得只是单纯的等电恢复，陆小时却以为是等电来了继续过生日。 她很开心的说：“不用等来电，我们现在就可以进行下一项活动了！本来还要你大象鼻子转圈圈选礼物，现在也不用转了，直接当做拆盲盒好了！” 寿星公本人不是很想拆，但她这么盛情相邀了，他只好拿着手机往地上照了照，“来吧，盲盒在哪里？” 陆小时站起来，拿自己手机找路，转身去厨房抱回来一个搬家用的纸箱，里面堆着大大小小的礼物。 陆小时：“你可以挑选三个礼物！” 她把大纸箱放在方剂面前，把手机手电筒往旁边推过去，方剂看不到箱子里的东西，凭感觉摸了最上面的一个小盒子。 陆小时：“哦忘了说，在这里要特别鸣谢陆匀先生为本次抽奖贡献的礼品盒！” 说完，她拿着手机照亮这个爱马仕手链的小盒子，充满期待的看方剂拆盒子。 方剂还以为这盒子里面真的是手链，结果打开一看，里面是个便利贴，贴纸上写着：“方剂给陆小时做一天饭。” 方剂：“？？？这什么？” 陆小时凑过头去看了内容，振振有词：“哇塞你居然抽到了二等奖，这个就是允许你做一天三顿饭，随便做，发挥你的厨艺创造力，期间摔了盘子砸了锅炸了厨房等等损失都由我来赔偿，是不是很爽？！” 这是奖赏还是惩罚啊？ 方剂把纸条原封不动放回盒子里，摆在手边。 又伸手进箱子里，这次他摸了个大盒子。 是个装包的盒子，还挺重，方剂搬到饭桌上，些许期待地翻开盒子盖。 “嗖”的一下窜出来一道黑影，这黑影比夜色还要黑暗，跳出来的时候惊得方剂差点往后仰倒摔地上。 方剂：“这是什么地狱抽奖游戏，李逵也要凑数吗？” 陆小时：“哎哎哎，不是啊，它什么时候钻进去的，你拿出来里面的，里面是一等奖！” 方剂心有余悸地摸索了一下盒子里的东西，硬硬的质感，拿起来看了看没看明白是什么，用手机好好照亮，才看清是个粉色的塑料魔法棒玩具。 他试着按了一下开关，魔法棒发出《洋娃娃和小熊跳舞》的音乐声，同时周围还有一圈小彩灯跟着闪烁。 对他这个大朋友来说有点点幼稚，他刚要放到一边，陆小时制止了他并且让他看“说明书”。 方剂这才又去盒子里找了找，确实有张纸：“这是帕米格瑞特公主的仙女棒，拥有此棒的人只需要按下开关，同时原地跳一个八拍的圆圈舞，就可以召唤出仙女并回答你一个问题。” 方剂觉得好幼稚，但是有点想试试看。 他站起来，挥舞着仙女棒转了一圈：“是这样原地转一圈吗？我有几次机会啊？” 陆小时摇着花手当做螺旋桨，“飞”到他身边，“帕米格瑞特仙女降临！没有错，就是这样！你有三次问问题的机会，现在已经用掉两个机会咯～” 她说出来，方剂才知道她那个名字是石榴的英语。 不对，这不是重点。 “……”他就这么用掉两个机会了？怎么这么像诈骗的套路！ 方剂收起来仙女棒，居然有点迫不及待再抽一个大奖了，就像刮刮乐一样上瘾。 这次他掏了最底下放着的一个盒子，是个鞋盒，开盖之前他特意往后靠了靠，以防再蹦出来一只猫。 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一个公主王冠发箍，看起来像是从哪个小朋友的梳妆台里偷来的。 方剂很上道的去寻找说明书：“恭喜您fateking，戴上这顶王冠，您的小帮手将努力实现一个您的愿望！” 他没着急戴，也知道这个小帮手应该就是眼前的陆小时，仔细地把三个礼物放在一个盒子里。 “谢谢你，我很喜…”方剂一句话没说完，突然被喷了一脸水，同时伴有什么爆裂的细微声音。 他俩同时用手机照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只见李逵蹲坐在气球旁，对着他们喵喵叫。 毫无疑问，刚才就是它手欠把气球抓破了。 只是…… “你为什么要在气球里装水？”方剂不解地问陆小时。 “哦，因为我觉得有点脏，不想用嘴吹，就挂到水龙头上用水充起来的。”陆小时解释。 方剂想起来小时候和同学打水仗，也有过用小气球装水变成“□□”，朝着对方扔过去就会爆裂。 他觉得有些童趣，不过现在水漫到桌子上了，还是需要尽快擦一下的。 就在他起身拿一旁的小毛巾擦桌子的时候，李逵以为他在和自己玩，对着其他气球又是一爪子。 “怦怦”两个水球丧命。 这次水溅到了方剂的裤子上，大腿一片狼藉。 方剂恶向胆边生，气得想抓住那只猫揍一顿，被它机敏地逃脱了。 他赶紧把漏出来的水擦掉，摸到那几个碎掉的气球要扔的时候，随口问了句，“这气球是不是老化了，出胶了，有点黏糊糊的。” 他根本没想过陆小时都是从哪里搞来这些东西，以为气球也是从人家积压很久的邻居那里要来的。 结果陆小时淡然的说：“可能是润滑油吧。” 什么玩意儿？ 气球上为什么会有润滑油？ 方剂想到刚才陆小时说觉得脏没有用嘴吹……一个大胆的但是正常人应该不会这么干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你这个气球，该不会是，那盒避孕套吧？” 陆小时点头：“哦，对的，那盒套套是七彩的哎，七只七个颜色！” “……”陆小时才不是什么正常人！ 方剂把手里的“气球碎皮”往桌子上一扔，怨念地开始抹桌子。 就在这沉默的空挡里，窗外突然传来清晰的叫骂声。 好像是一号楼的1508冲冲家在骂人，但是听起来不像是大人，而是小孩。 他骂了什么陆小时没听清，拉着方剂的胳膊去窗边看热闹，只听懂了最后一句，“今晚十点，冲出小区！” 陆小时火速到群里吃瓜，果然群里邻居们也在分享讨论小孩骂的是什么。 有人问：“既然要冲出小区了，干嘛不现在冲，还要等十点。” 有人答：“因为作业还没写完吧，写完了才冲。” 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按时交作业，也算是选择性有素质了。 陆小时问方剂：“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方剂怀疑自己失忆了，在这之前的三分钟，他们俩没说话啊。 陆小时补充道：“就是，冲出小区！” 距离恋爱66天 第24节 方剂：“别，明天咱们楼封锁到期了，这会儿冲个什么劲啊？” 陆小时：“万一又‘续杯’了呢？万一管控区也不准离江呢？我觉得现在这个月黑风高夜就是为了方便我们逃走的。” 方剂差点就被她蛊惑了，还好湿漉漉的裤子提醒他眼前的女人不靠谱，“怎么冲？开车撞围栏？警察很快就追上来了。偷偷翻墙出去？那咱俩走三天三夜也走不回去。” 陆小时挫败的垂下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办啊？” 方剂：“睡觉，等来电，或者等天亮。” 陆小时再次抓紧他：“你别走，跟我一起，我真的怕黑。” 她没说谎，平时睡觉都是要开着小夜灯的。 方剂还没答应，她突然可怜兮兮地说，“我爸就是有一天停电了，黑灯瞎火的走了，再也没回来。” “啊？”方剂没想到突然听到了这么私人的故事。 陆小时磕磕绊绊地往桌子那边走，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引人遐想的话就没再继续说了。 可方剂却忍不住猜测她的故事。 她走路看不见脚下，一脚踩到方剂的脚，疼得方剂弯下腰，手抓紧她的小臂站稳。 两人靠的近，陆小时的手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裤子，摸到湿凉一片。 她大惊：“啊你是尿裤……呃尿急吗？那你快去快去吧！” 方剂推开她。 她爸是不是被她气得离家出走啊？ 作者有话说： 方剂：虽然只停了三个小时电，但是漫长的仿佛度过了三天。 小布：啊对对对。 ———————— 非常抱歉没有及时更新，周六去拔了牙以后医生顺便给我种了牙，结果哺乳期比较脆弱的我脸肿发烧了，脑瓜子疼，小宝宝可能也感受到了不安，这几天像树袋熊一样挂我身上不让放，于是我只能偷偷摸摸趁他睡着了拿手机激情码字…… 接下来几天更新时间都不太能确定，尽量保证日更，多半是晚上发出来了，还请大家包容！ 今天这章所有评论掉落红包，爱你们么么～ 第26章 、第22天（上） 方剂摸黑回书房换了条裤子, 陆小时抓着他的衣服后摆和他一起上的楼，她甚至想跟着进书房，被无情拒绝了。 陆小时在门口隔一两分钟就要大声喊一句：“嗨！方剂！” 方剂就像语音服务助手一样语气平静无波地回一句：“我在。” 终于, 他换好了衣服出来，她立马抓着他的胳膊,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停电已经一个小时了, 无边的黑暗让人感到压抑，尤其是对已经关了这么久的江市人民来说。 老苟在群里通知说预计一个半小时后恢复通电，请大家稍安勿躁。 他才通知完, 就有邻居学冲冲家父子俩一样开窗破口大骂, 看起来非常暴躁。 陆小时问方剂：“你想不想也去窗边喊两句？” 方剂：“喊什么？” 陆小时：“喊出你现在的心声，想喊什么喊什么。” 方剂：“你呢？你想去喊吗？” 陆小时：“想，但是不敢，我脸皮薄。” “……”合着她觉得他脸皮比她厚？能说出这句话来她脸皮就薄不到哪里去。 他把手电筒照她脸上，陆小时挡住眼睛, “干嘛？” 方剂：“我看看你鼻子长多长了。” 陆小时被他逗笑了, 拉着他往卧室走。 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被女孩子拉进房间可不是什么很妙的信号, 正人君子方剂站在门口：“要不然去楼下吧。” 陆小时：“楼下都是水, 我怕滑倒。” 方剂：“那去书房吧。” 陆小时：“你刚才不是不让我进吗？” 方剂无语，刚才他在脱裤子当然不让她进啊！他都不确定她到底是小白花还是女流氓了。 陆小时嘻嘻哈哈地跟方剂回了书房，她坐在沙发上, 他坐在地垫上。 两个人其实也没什么话好聊, 陆小时忍不住八卦之心, 问起他感情的事：“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啊？” 方剂并不想跟她聊自己的私事, 随口一说, “感觉对了就可以。” “什么感觉？”陆小时想起来她看过的扒皮贴, “潘蔚然那种感觉吗？” 方剂皱眉，不过天太黑了陆小时看不见。 见方剂不说话，陆小时以为戳到他伤心处了，安慰他，“哎呀我也算是半个混过娱乐圈的人了，演员嘛，都是很容易入戏的，拍一部戏换一个对象。是不是小花拍《大明锦医》的时候跟那个男二好了？我就瞅着他们眼神不一般！” 被“戴绿帽”的方剂解释道，“那不是我，被拍的不是我，是我堂兄。” 这种事本来是不方便说的，但是为了阻止陆小时的脑洞越来越大，方剂决定满足她的好奇心，“那天刚好有个红毯活动我也在，狗仔就认错人了，但是蔚然和我哥的恋情不能公开，所以我也没出来辟谣过。” 陆小时的嘴张成圆形：“天哪，吃到大瓜了，我知道得这么多不会被灭口吧。” “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没有公开而已。”方剂话锋一转，“不过，蔚然确实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喂喂喂！怎么回事！那不是你嫂子嘛！你要搞什么小叔子畸形恋？！” “我没说喜欢她啊，我说喜欢那种类型。” 陆小时仔细想了想潘蔚然是哪种类型，想来想去，自己跟她的相同点大概就是胸都挺平的。 不过人家是气质骨感型，她是发育不良型。 这个发现让人有些微沮丧，但她也没太难过，方剂如果为了她都改变自己一贯的理想型了，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想到这里，她又鼓舞起精神，鼓了三分钟，连打三个哈欠。 她困了。 天这么黑，昨晚她又熬了夜，现在感觉想睡觉。 这么想着，她就由坐改为瘫坐再到瘫倒，身子半躺在沙发上，脚悬在外面，睡着了。 方剂回完助理消息，才发现房间里安静得诡异，他拿手机照了照陆小时，她闭着眼斜躺着。 这也能睡着？ 方剂挺佩服陆小时的，他只见过他的小表弟可以一分钟入睡，小表弟今年三岁。 他从小跟着爷爷一起长大，生活圈子里都是书香世家，也不是没遇到过“神经大条”的人，但那种人他通常敬而远之。 陆小时是第一个踏入他的圈子却和他圈子里朋友如此格格不入的人，所以他说她很特别。 如果不是这次被迫封锁住在一起，他大概率这辈子都不会跟陆小时做朋友，就像他无法想象自己居然会跟一只猫共处一室工作，还是一只那么丑又坏心眼的猫。 想到陆小时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方剂不自觉地想笑，这个朋友，太上头了。 陆小时不知道电是什么时候来的，因为没人叫醒她，方剂那个工作狂居然把她留在书房睡觉，自己下楼去工作了。 她凌晨爬起来上厕所，家里灯火通明，下楼看到饭厅已经被方剂收拾干净了，他正在画稿，李逵在对面椅子上趴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他。 陆小时喊方剂回去睡觉，然后梦游一般走回卧室仿佛没醒过一样接着睡，接觉能力满分。 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陆小时居然闻到了白粥的香气，她饥肠辘辘地脸都没洗就下楼去了，然后看到她的“田螺姑娘”正在拖地，炉灶上小火煮着粥。 真不容易啊，他知道要转小火才不会溢出来了。 陆小时跟方剂打招呼，方剂把那个生日便利贴从兜里掏出来往桌子上一甩，“来，就今天吧。” 陆小时：“这么着急吗？” 方剂：“今天申请明天走，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陆小时：“不是还要去你家继续隔离吗，到你家一样生效的。” 方剂把拖把移到墙边，洗手盛饭，“不行，我家的东西坏了你可能赔不起。” 陆小时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她说的，他来体验一天家务，糟蹋了的东西她来赔。 啧啧，方剂这话说的，好装x哦。 其实方剂只是想礼尚往来，她昨天帮他过生日，他没什么回礼，之前的家务又一直是她在做，他因为在家有保姆自己没怎么动过手，就想当然地在这里也当起了少爷。上次炸厨房事件后他反思了自己，想着离开前能多做点就多做点吧，不能只让人家姑娘出力吃亏。 吃完早饭，做完抗原，陆小时说要去分发一批母婴用品，就开始穿防护服。 方剂昨天第一次穿这个，闷得要命，而且那个鞋套极其打滑。他等陆小时穿戴整齐以后，喊她坐下，拿出来他在书房找到的绑礼物盒的棉麻绳子，蹲下去给她把鞋套捆绑得更加服帖，增加一点脚底的摩擦力。 方剂单膝蹲下的时候，陆小时吓了一跳，以为他要下跪呢。 结果他抱着她的脚给她绑带子。 他绑的真好看，就像陆小时小时候去少年宫学跳舞的时候舞蹈老师给绑的那种漂亮的丝绸鞋带。 陆小时看着方剂愣神，方剂绑好了就站起来，提醒她，“走路的时候注意脚下。” 陆小时木然地点点头，直到出了门都还有点晕乎。如果不是现在全副武装了，她真想立马就在闺蜜群里通报一声：方剂这家伙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概率是爱上她了！ 不然没法解释他今天的种种行为！ 按下电梯按钮，陆小时做了个决定。 她要在方剂家隔离的第一天就跟他问清楚，是不是被她的魅力掳获芳心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现在问，那她不是还有百分之零点一不确定嘛，万一他说不是，两个人一尴尬，他不带她逃回家了怎么办。 她陆小时可不是什么恋爱脑，她清醒得很。 距离恋爱66天 第25节 新到的这批物资，除了统计的宝妈需要的尿不湿和奶粉之外，还有街道配发的一箱24盒免费液态奶，陆小时在群里通知妈妈们申请领奶，没想到图片发出去以后居然没人吱声说要。 陆小时不是很懂母婴产品，但是看这个奶是进口的，而且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她直接问了芊芊妈，也是昨天给她提供最多道具的姐姐。 芊芊妈：“这个是一段奶，是小月龄宝宝喝的，我们芊芊都五岁啦，不需要喝这个。” 原来是这样，陆小时怕群消息太多宝妈们没看到，挨个艾特那些孩子在半岁以下的邻居。 结果这几个邻居也不是很感兴趣：“和我们家现在喝的牌子不一样，宝宝转奶可能会不适应的，而且这个量一天就要喝五六盒，喝不了几天断奶了再转也很烦的。” 陆小时对着这箱液态奶挠头，这事怎么说的，她还以为现在物资匮乏，大家都会抢着要呢，怎么还砸手里了。 既然大家都不要，陆小时打算退给街道，让他们问问其他小区有没有需要的。 还没退，突然想起来花姐，花姐就快生了，她好像打算母乳喂养一直没有囤奶粉，这个给她应该是需要的吧？ 刚好她的宝宝没喝过别的牌子，也不用转奶。 陆小时给自己点赞，太机智了。 她扛着箱子吭哧吭哧就往花姐家跑，在门口敲门敲了好几下，还叫了两声，屋里都没动静。 陆小时以为花姐他们在睡大觉，刚要打语音电话，花姐给她发消息了。 1-2101青莲：“小石榴，我好像中招了。” 作者有话说： 李逵：坏心眼我可以接受，但是你说谁丑？ 第27章 、第22天（下） 陆小时大脑一片空白地抱着那箱液态奶回了家, 方剂正在准备午饭，看到她回来的这么早有些惊讶。 方剂笑她：“今天怎么不怕浪费防护衣了？我以为你还要再站岗一小时呢。” 陆小时靠着肌肉记忆洗手消毒换衣服，然后一边把那箱奶装进冰箱一边嘀嘀咕咕：“完了, 又续杯了。” 方剂：“什么续杯？家里还有酒？” 陆小时被这声音吓得一激灵，好像才发现旁边还有个人。她耷拉着嘴角, 跟方剂说：“怎么办啊, 花姐好像阳了。” “嗯？什么时候的事？”方剂说着，拿出手机来看群消息。 也就是他看手机这会儿，花姐把自己的情况同步到了群里。 2-2101青莲：“很遗憾地通知大家, 我和我老公自测抗原两道杠, 可能是在救护车或者医院被感染的，从医院回来后我们一直足不出户居家观察，垃圾也都双层密封好才扔到门外。现已告知居委，一会儿居委来封门，然后等待上门检测。非常抱歉, 要给各位添麻烦了。有新的进展我会及时告诉大家。” 群里一连串的问号和叹号表达震惊, 然后大家纷纷关心起孕妇一家。 3-108春暖花开：“哎，这个病毒也太狡猾了, 所以我这么难受也不敢去医院, 不怪你，好好保重。” 2-2611西日月：“封门就不能开了吗？那你们吃的东西够吗？” 2-2101青莲：“吃的东西还有。” 5-2108大左：“这个邻居靠谱！有问题第一时间共享消息，不像有些人, 装无辜装到现在了, 还赖着不走, 也不知道是想拖死病毒还是拖死全小区。” 3-3306tina：“天哪！我记得青莲是不是快生了？这样也要被隔离吗？方舱环境太差了, 有办法生bb吗？” 2-2101青莲：“居委在帮我联系, 我们也打电话问过了, 应该不是去方舱，是去定点医院。” 邻居们七七八八地又问了些问题，青莲挑了几个大家都关心的回答了，比如有没有下楼做核酸，有没有用电梯，有没有接触志愿者。 最后她提醒2号楼邻居：“这几天先不要开厕所的排气扇还有厨房的抽油烟机了，下水口最好也密封一下。我现在身体不舒服，不回信息了，有进展我再来说。” 花姐被感染的事对陆小时打击很大，一方面是因为如果花姐确诊那么2号楼就要喜提14天封控；另一方面，她走马上任母婴组的志愿组长以后全程对接花姐的事，花姐可以说是她在凤凰小区为数不多的朋友。 而且陆小时还有些自责，因为花姐可能是在救护车上被传染的，那天她应该再坚持一下，替花姐争取私家车出行就医的机会。如果她多费点时间，是不是花姐就没事了。 可惜没有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了。 她给花姐发消息：“我给你存了液态奶，等你回来，如果有需要的话就可以给宝宝喝了。” 花姐回了个“好”。 陆小时怕打扰她休息，没再和她聊天。据花姐在群里说的，回来第二天就咳嗽低烧，到现在高烧咽疼，病程发展得很迅速。 花姐现在一定很难受，身体不舒服，心里还要担心宝宝。 陆小时站在她的角度想一想就觉得想哭了。 方剂做好午饭来叫陆小时的时候，她正坐在飘窗上发呆。 卧室门开着，方剂走到她跟前，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吃饭。” 陆小时看向他，撇嘴，“怎么办嘛……” 方剂开导她：“再关14天呗，反正你也没工作，也不用担心扣工资。” “我根本就没工资，还去哪里扣啊？”陆小时说完，发现自己被带偏了，“这根本不是钱的事！” 方剂：“世上的烦恼百分之八十跟钱有关，如果不是钱的事，那有什么好烦恼的？” 陆小时生气瞪他：“是花姐啊，花姐马上就要生了，万一被隔离期间生孩子怎么办？万一宝宝也被感染了怎么办？” 方剂：“花姐的宝宝不姓陆，你有空操心她的事，不如想想你自己吧。” 陆小时：“我怎么了？” 方剂：“你看你每天去当志愿者，接触这么多邻居，保不住谁就爆阳了，传染了你怎么办？” “我不怕，我有防护衣。” “那些被感染的医护人员哪个防护做得不比你到位？” 陆小时沉默了，她本来现在心情就很乱，方剂还要来吓唬她，她觉得郁闷且烦躁。 方剂看她不说话，干脆又劝了几句，“后面两周你就别做志愿者了，你不怕被感染，你也想想我，我怕，行吗？” 陆小时冷冷地看他。 哼，胆小鬼！ 如果这时候他跟自己告白，她肯定是要拒绝他的，至少拒绝半个小时。 虽然气氛不好，但是特殊时期不能浪费粮食，两个人还是僵持着吃完了午饭，不欢而散之前，方剂有意缓和关系。 他跟陆小时分析利弊：“你也不是这个小区的居民，我们就是路人而已，之前你为大家服务的已经非常棒了。志愿者本来就是自愿的，没人会指责你。” 陆小时：“可是大家都这么想，就没人做志愿者了，那大家就都会遇到困难。” 方剂：“总有热心的人，这个地球离了你不会不转的，你之前发烧的时候不也怕得要命吗？怎么现在倒逞起英雄了？” 陆小时也说不清楚，她确实怕被传染，没人不怕生病不怕死，可是现在让她辞掉志愿者就好像逃兵一样，她自尊心不允许这种事。” 可是方剂说得也没错，她不是一个人，她也要尊重室友的意见，不然一个传染俩。 理智上想的通和情感上接不接受是两回事，有些话说到台面上就显得不那么高尚了，陆小时现在觉得方剂是个自私自我的家伙，对他的好感大打折扣，早上出门时的粉红泡泡都破裂了。 她恹恹的，没再找方剂聊天，也不像之前那样来回进出书房拿东西或者给他小零食吃。 方剂有点不适应，但他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而且他觉得自己也是在好心提醒陆小时保护好自己。 越是烦什么，手机推送就越是精准的给你推一些相关的新闻。 方剂看到新闻里有志愿者被感染后隔离了，阴性离开方舱后却被小区拒收。 封在这里以来，他尽量不看负面新闻，但是他把这条新闻点开阅读了，读完还转发给了陆小时。 陆小时：“知道了知道了，不干了。” 方剂感觉她这话好像不太走心。 他下楼去切了两个保供橙子，端到楼上送去给飘窗上看天发呆的陆小时吃。 陆小时吃了一个半的时候忽然发现方剂没吃，嘴里那块拿出来：“你不吃吗？” 方剂：“吃吧，都是你的。” 陆小时也没再让，把剩下吃了。 吃完又躺下，背对着方剂，继续看天发呆。 方剂按着她的肩把人转过来，面向自己：“你有什么不痛快的说出来，别这样，都不像你了。” 陆小时：“你又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 她还要再转过去望天，他不让，依旧按着她的肩，结果听到“嘎巴”一声，陆小时呆住不动了。 方剂吓得迅速缩回手，有些担忧地问：“不会是脱臼了吧？” 陆小时缓缓抬了抬胳膊，能动，又扭了扭脖子，疼。 她踹了方剂一脚：“你把我弄落枕了！” 方剂默默用大腿承受了这一脚，本来是有理的一方好像气势弱了三分。 他扶着她慢慢坐起来下地，转到沙发上坐，“你试试，这样能转头吗？” 陆小时刚才就觉得脖子那里有根筋错位了，现在不敢往右扭头，一扭就疼。她吩咐方剂，“你帮我捏捏肩。” 方剂非常顺从地站在她斜后方，帮她捶背捏肩。陆小时搜索落枕以后应该怎么办，看到医生建议热敷的时候打算去洗手间烫个毛巾，她才说出口，方剂就让她别动，去给她泡热毛巾了。 陆小时记吃不记打，虽然脖子扭了是拜方剂所赐，可是看他小心翼翼地给她按摩，现在又被热毛巾烫得左右手颠着交换毛巾的样子，她好像还是挺喜欢他的。 这可能就是长得帅的优势吧，容易被原谅。 她心气顺了，又愿意说话了。 她捂着脖子跟方剂说：“我觉得自责，我觉得我没保护好花姐和她的孩子。” 方剂还在研究她的脖子，心不在焉地答：“嗯，自责一会儿就可以了，都是成年人，是他们没有保护好自己。” “不是啊！”陆小时激动地转头否定，结果脖子疼得差点跳起来。她换个方向扭头看方剂，“我有能力让他们减少受伤害的可能性的，她本来抵抗力就弱，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方剂感觉陆小时进了一个死胡同，没法理清了。她好像是通过自责愧疚否定自己，来抒发现在不好的情绪。 他不再和她纠结花姐的问题，把热毛巾翻了个面，仔细看她脖子，唯恐她脖子出什么毛病。 陆小时听不到他的声音，又扭头去看他，这次记得从左边扭的，“而且我还退缩了，你说得对，我也怕被传染，我也纠结要不要继续当志愿者，你说的那些其实就是我心里想的，但是我不想承认，所以我生气，气自己。” 距离恋爱66天 第26节 方剂手搭在毛巾上，捏了捏她的脖子，和她对视：“胆子小的是我，我抵抗力也挺弱的，你不做志愿者不是退缩，你就当，是保护我吧。” 作者有话说： 方剂小助理：555老板八百年一见的温柔都给6小时了…… 第28章 、第23天 方剂说话真好听, 陆小时感觉自己化身成了女英雄，周身都燃起了小火光。 她明知道他那只是安慰，却又忍不住相信。 也没错啊, 她是在保护他，这个笨手笨脚连锅都能烧穿了的漂亮笨蛋。 虽然他今天好像表现良好, 没有破坏陆匀家的任何东西, 但那也抹不去他屈辱的黑历史。 嘻嘻。 他们这维持了不到一天的冷战就此结束，陆小时又开始晃着她那脆弱的脖子，隔三岔五地去书房溜达一圈了。 花姐隔天一早就在群里通报了她和丈夫的情况, 大白上门复测确诊阳性, 现在等待地工委开转运单，转到定点医院去，目前依旧是封门状态，垃圾由物业专门上门回收，等他们离开的时候会有专业的人来家里和楼道消杀。 她详细地汇报完毕后, 老苟在群里转发了居委的盖章文件, 通知2号楼从周一开始算，封控14天。 2号楼的居民昨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不再像上次突然被告知小区有阳的时候那么慌张, 甚至感谢居委不是从今天算而是从昨天算起始日期，还能少关一天。 小区其他楼跟着一起封七天，1号楼的邻居依旧是最愤怒的, 其他楼好歹指令明确知道封到哪天, 但是他们的阳性不转走, 谁都不知道后续会不会解不了封。 1-3101大飞机：“也不知道封到五一能不能解封, 要是放出来的话能出小区走走吗, 我已经不奢望下馆子了, 我就想走走。” 2-803小胖：“别问这些花里胡哨的问题，你现在的活动范围仅限产证面积，公摊面积都去不了。” 3-3306tina：“哈哈哈也不是，做核酸的时候可以在公摊面积溜达一圈。” 她刚发完，老苟就在群里喊话：“接居委通知，今天1号楼2号楼核酸，其余楼栋抗原。” 1-502金田二：“阴楼抗原，阳楼核酸。这又是哪位领导拍屁股决定的？” 1-1508冲冲：“除非医生上门检测，否则我们不会下去的，让医生休息吧。” 3-108春暖花开：“我也支持1号楼和2号楼的邻居不做核酸，天天做天天阴，是非要做出个阳性来才罢休吗？我们已经封了大半个月了，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居委强制做核酸又是哪个政策说的？请拿出红头文件！” 阿姨的话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大家又开始艾特那个退群又被拉回来的居委书记。 5-2108大左：“不听不问不答，真是人民好公仆。” 居委这次没有死遁，她发了一句：“如果阳性邻居配合转运的话，封控起始日期从发通知那天算。” 紧接着，有个邻居发出来一段录音：“大家听听看吧，也别骂居委了，有些人真的戏很多，能拿奥斯卡了。” 陆小时听这段录音的时候正在跟方剂研究怎么封锁管道。 他们在卫生间里往下水口里倒了些水，然后用装了水的塑料袋压住下水口。 那段录音是邻居跟镇级的工作人员的通话，内容是凤凰小区的这个阳性家庭为什么迟迟得不到复检，都已经转阴了还没有转运也没人联系他们，数据没发布到官方号却要封楼，这些问题希望能得到解答。 然后工作人员的回答每一句都让人咋舌。 已经复检了，爸爸妈妈阴性，儿子阳性。 目前的政策，转运需要阳性患者配合，疾控打过两次电话了对方都表示不走。 封楼是为了保护其他居民，上榜需要等阳性转运到方舱后才能发布，不上榜不能解封。 陆小时检查卫生间的地漏数量，确认都已经密封好了，边洗手边跟在拖地的方剂说：“这个比目鱼也太那个了吧，没有一句实话，撒谎撒成这样，她以后可怎么在这个小区混啊。” “撒谎就是滚雪球，一个谎要十个谎圆，没办法。”方剂把拖布洗好后，又确认了一遍地面是不是干净了。 发现有个肥皂盒平躺在水池下。 方剂：“这不是抵在门缝里的那个……” 话没说完，反应过来，立马去拧门把手。 无效，锁上了。 陆小时摊手：“不是我干的。” 方剂知道不是她干的，脑壳疼，“是李逵干的，现在怎么办？” 陆小时也去试了试转门把手，确实锁上了。 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求李逵帮忙吧。” 方剂觉得离谱：“它只是只猫！” 陆小时已经蹲在门边喵喵叫了，“它可是只会开锁的猫。” 方剂沉默了，确实，它开门溜锁非常专业。 陆小时学猫叫了半天，李逵也确实在门外回应了几句，但并没有开门。 方剂看陆小时长短句加转音升降调的，看起来非常专业，问她：“你懂猫语？” 陆小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方剂：“那你瞎叫，万一翻译到它那里是什么别管我们之类的话怎么办？” 陆小时站起来，捶捶后腰，揉揉脖子，“那你来。” 方剂抗拒：“我不要，我不行。” 陆小时给他加油：“男人不能不行！爷们去战斗！” 她说着就拿手机找出来那首歌，跟着一起拍着巴掌唱：“爷们要战斗！爷们要战斗！让心中的泪淹没四海宇宙！” 陆小时唱歌走调得厉害，方剂只觉得魔音穿耳，比被关在厕所里这种悲剧更惨的是跟陆小时一起被关厕所。 随着时间的推移，厕所里翻涌出一股特有的难闻气味。 陆小时不唱背景乐了，她开始研究是哪个地漏没封好，去加固工事了。 剩方剂独自对着门板，羞耻地破罐破摔地说了声：“喵……开门喵～” 李逵听到他的声音，很是兴奋，在门外回应他喵喵声，甚至用爪子挠起门来。 有戏。 方剂又试了一次：“喵喵～开门～喵～跳起来喵喵～” 李逵扒拉门扒拉得更起劲了。 方剂扔掉羞耻心，大声和李逵对话：“跳起来喵喵～开门喵～别挠门跳啊喵喵喵喵！” 李逵不愧是开锁高手，它太想进来了，以至于无师自通真的跳起来挂在门把手上。 门缓缓开了。 得以解救的方剂惊喜地笑着回头看陆小时，就见陆小时举着个手机在捂嘴笑，明显是在偷拍他。 想到自己刚才蹲在门边学猫叫，方剂恼羞成怒，去抓陆小时的手机：“你拍照还是录像了？删了！” 陆小时两个手把手机捂在胸口，料定他不敢硬抢：“我不！我的手机我做主！” 方剂挡着她要逃跑的道，“偷拍是侵犯肖像权的，陆小时我告诉你，我有律师团队！” 陆小时才不被他吓唬：“偷拍用作商用才侵权，自己看不侵权，你少炸我，我大小也是个公众人物。” 她往左钻，他向左挡，她做戏脖子疼捂着脖子，趁他不注意灵活的从他右边钻过去。 他俩在这“打篮球”追赶地不亦乐乎，那边李逵还挂在门把手上呢，它蹬歪了两下腿，感觉里面好像也没什么好玩的，跳下地面。 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地又关上了…… “有意思吗陆小时？”方剂当场石化。 陆小时去拧了一下再度打不开的门把手，点头，“挺神奇的。” 于是两个人又轮流跟李逵对话了半天，终于出门的时候脑瓜子都喵的缺氧了。 他们进卫生间的时候天还是被云朵笼罩的阴色，等他们出来了天都已经放晴，阳光把饭厅照得温暖明亮。 陆小时脖子还没好利索，不方便颠勺，由她来坐镇指挥方剂做午饭。 因为怕管道传递气溶胶，他们不能开抽油烟机，只能开窗散味。 2号楼的邻居们都是如此，正值饭点，满楼飘着饭菜的香味，仿佛厨艺大赛现场。 陆小时提醒方剂：“加油啊大厨，起码别被人闻到我们家是糊锅底的味道。” 方剂傲娇地冷哼一声，把所有菜都备齐以后，让陆小时放调料开火，他来翻炒。 反正来回就那么几道菜，红烧土豆，番茄炒蛋，凉拌萝卜，再笨的厨房杀手也学会了。 他们做着饭，空气中忽然弥漫着一股酸臭味。 方剂首先想到的是家里的地漏：“是不是都堵上以后不通气，气味从洗手池翻上来了？” 陆小时跑上楼去看了一下，回来跟他说不是家里的，好像是窗外传来的。 她在群里问：“是咱们这边化粪池炸了吗？” 隔壁邻居先站出来道歉：“对不起，我刚才烤榴莲吃了……” 同一时间，楼下邻居发了句：“呃，我们家在吃螺蛳粉……” 好家伙，这一波属于是叠buff了。 原本还在群里激情声讨912比目鱼一家的邻居们暂时休战，纷纷“谴责”这俩邻居。 2-2611西日月：“这样不好，我劝你别吃，因为我吃不到。” 1-502金田二：“自己吃了高兴不管邻居死活？素质在哪里？良知在哪里？购买方式在哪里？” 楼下吃螺蛳粉的邻居：“还有两包可以出给邻居，有需要的吗？” 3-3306tina：“举手！我长得好看先给我吃！” 陆小时也加入举手阵营，天天吃萝卜她都快变成萝卜了。 最后因为楼栋关系，陆小时和对门的明明分别获得一包螺蛳粉，邻居给她们放门口了。 方剂看着陆小时兴冲冲地举着那袋螺蛳粉要当做加餐，头疼地端给她一盘萝卜丝：“其实你拿去厕所吃，一样的味道。” 距离恋爱66天 第27节 陆小时一拳击毙扫兴的家伙，哼着刚才那首上头的《爷们要战斗》开始煮螺蛳粉，连脖子都没那么疼了。 作者有话说： 空气中忽然弥漫着一股酸臭味…… 李逵：我懂，是恋爱的味道！ 第29章 、第24天 陆小时也是第一次煮螺蛳粉, 她按照包装袋上的说明，煮了两次粉，还煎了个荷包蛋摆上去, 然后把所有料包里的小料酌情添加进去——酸笋太臭，加进去又被挑出来了。 即使是这样, 屋里也弥漫着浓郁的味道。 李逵不明所以, 站在餐桌上疯狂刨桌子刨空气，试图掩埋点这奇怪的屎味。 方剂原本已经躲到书房去了，但是那味道无孔不入, 而且好像是热衷于往上飘。 他受不了这个刺激, 鼻子里塞了纸团下楼谴责陆小时。 陆小时吃得正香，脸上还有辣油印。 她热情地招呼方剂：“你来你来，好吃的！” 方剂谢绝，并请求她吃快点。 陆小时太热心了，她觉得这种时期能吃上这么一碗有灵魂的螺蛳粉太不容易, 她一定要让方剂和她“有福同享”。 她把刚才觉得好吃又多煎的那个荷包蛋沾满汤汁, 追着方剂像追一个厌食的小学生一样，硬给他炫进嘴里。 如果是平时, 方剂会吐掉。 但现在浪费粮食遭天谴, 所以他只能翻着白眼默默咀嚼下咽。 吃了两口以后发现……还挺好吃？ 味蕾被刺激后，鼻子就不那么敏感了，他主动把剩下的半个鸡蛋也吃掉, 然后盯着陆小时碗里的粉。 本来就是加餐, 陆小时已经吃饱了, 碗里不多的几筷子粉都大方地夹给方剂。 方剂呼噜呼噜吃光, 愉快地舔嘴唇。 陆小时看着他, 记忆里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他吃饭那股高雅的姿态还恍如昨日，现在……没有人嗦粉的时候能高雅的起来。 方剂晚上刷了三次牙，可螺蛳粉的味道仿佛侵占dna了，他整晚都觉得自己一股螺蛳粉味，连李逵今夜都没有试图钻他的被窝。 他发誓再也不碰这种强烈气味的食物，和他本人气质太不搭了。 结果第二天陆小时一早就开心地跟他说：“有团长开了螺蛳粉的团，可以买六包或者十二包规格的，你吃吗？” 方剂：“买十二包的。” 他绝不是馋螺蛳粉，他只是有囤货意识而已。 群里又在喊居民下楼做核酸，邻居们直接无视这条通知，转而集体要912家给个说法。 1-3101 大飞机：“我觉得你怕孩子自己去不让陪同，怕方舱太乱，这些我们这都能理解，但是你干嘛要骗人呢？说什么没人联系你，明明是联系了你不去，还要骗大家和你共沉沦，你就这么给孩子做榜样？撒谎精？” 1-502金田二：“我觉得你们也别挣扎了，按照现有政策，不管你们阴不阴，你说了都不算了，势必要去一趟方舱才能摘掉这个‘红帽子’，不然你小孩上学都没法上！” 5-2108大左：“真是好样的，宁可牺牲全小区，也要保你一家。你们都已经阳过转阴了，去方舱也没那么可怕，有抗体了，早去早回不好吗？” 1-912比目鱼：“我今天算是体会到什么叫网络暴力了。首先，我没有赖着不去，我们的诉求是不能让孩子自己去大人要陪同。给我打电话的人没说清楚自己的身份，谁给我打电话说一声我就要听吗？开始给我做核酸的结果现在还没出呢，万一又是他们系统问题排错了，我不能糊里糊涂就听话吧？现在这个局面，听话有好果子吃？” 5-2108大左：“别避重就轻，你们就是想赖着不走，想拖到阴性，发动大家给你们上诉加急让大白来检查，以为两次阴性就可以不走了，结果没想到又查出来还是阳。” 1-502金田二：“对，说不愿意让儿子自己去要陪同也是假的，实际上就是都不想去，还想继续让大白再来呗，但是人家没有测三次的规定，我们打电话也改变不了什么。” 1-912比目鱼：“你们已经预设立场我是坏人，那我说什么都是错的，我的配合也成了做戏。好，我不说了，我退群，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比目鱼说完就退了群，邻居们炸了锅。 有人出来指责刚才情绪激动的那几个，认为912不想让儿子去方舱是人之常情，如果能够让大白上门复测至阴性，然后摘掉“阳帽”，解封楼栋，也不是不可以。 1-3101大飞机：“问题是大白复测了儿子是阳性啊，核酸检测肯定比抗原要准，都这么多天了还是阳，我估计是因为环境里还有病毒，这个病毒传染性这么强，放任他们一家留在这里，1号楼的安全怎么保证？” 他们还在纠结912的时候，花姐的老公在群里发消息了：“已接到疾控打的确认电话，地工委的转运单也已下达，今天下午转运，走之前会派人来家里消毒。” 2-2611西日月：“去医院的话吃的东西够吗？我还囤了一些饼干面包，一会儿放到一楼大厅，你们走的时候带去医院，孕妇容易饿！” 她说完，2号楼的好多邻居纷纷表示会在大厅放一些东西，有吃的有用的，还有宝妈给了待产包里需要的东西。 陆小时没什么好送的，她穿上家里最后一套防护服去楼下把大家送的东西分类装好，方便花姐拿走取用。 2-2101青莲：“谢谢大家，但愿我们能平安归来。” 3-108春暖花开：“一定会的！等宝宝长大了告诉他，他还没出生就打赢了一场大仗。” 1-502金田二：“目前数据显示，很多阳性孕妇生产的孩子是阴性，而且母体产生抗体了，对宝宝说不定也不是坏事，不要有思想包袱，加油！” 5-2108大左：“祝好，等你们平安回来。” 刚才还在群情激愤的人，忽然都变得柔和了许多，对花姐和她肚子里的宝宝充满祝福。 因为花姐和老公转运的时候要清场，连志愿者也不能在楼下。所以陆小时把东西分装好以后就打算回家去，电梯门开，遇到了小胖。 小胖也认出来了她，招招手，“欸正好你也在，帮我分一下菜吧，一会儿2101走了以后要消杀走廊，在那之前把菜分了安心。” 陆小时没犹豫地就答应了，最后一套防护服，要物尽其用。 小胖没问她这两天怎么不来站岗了，他好像很理解志愿者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状态，尽管他每天都在上岗。 陆小时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菜啊？” “金大姐。”小胖跟她解释，“你是不是这两天没看买菜群？这个是个连锁品牌，有肉有菜，每天上两三个套餐，价格很公道，咱们小区有个邻居是那家店老板的前同事，牵线把我们小区加进配送区域的。哎我拉你进金大姐的群啊。” 陆小时光凤凰小区的群就加了八个了，每个群都是差不多的一群人，有时候聊天都会串频道。 她加了那个金大姐的群，没看消息，先去帮小胖把三十几份菜派发完成。 到了家她才开始研究金大姐家的菜，这是用速团团的小程序买的，她看了上一个团的内容，蔬菜包里的东西确实都比较稀缺，还有平菇和苋菜这种不易保存的菜品。 金大姐的老板不是金大姐，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从程序员转行到加盟个体菜商。 他说叫他小王就行了，但是大家都喊他“大姐”，尤其是刚进群不了解情况的，都以为老板叫金大姐，喊着喊着小王也就接受了这个称呼。 群里有个孕早期的孕妇，问小王有没有腌黄瓜和苏打水，她最近孕吐得厉害，吃不下东西。 金大姐～小王：“还真有，晚上和菜一起给你带过去！” 大家让小王晒一晒还有啥好东西，小王拍了个店里的货架视频，除了菜和肉，还有挺多日用品。 但是小王也没办法：“现在三个套餐已经让志愿者分发的很困难了，而且他们好像分不清腿肉和五花肉，也分不清韭黄和蒜苗【笑哭】。” 志愿者分发难度大，邻居们表示了理解和感谢，只是建议道：“那除了日常一个蔬菜包和肉包以外，可以隔天加一个限定包，比如我看到火锅底料了！搞起来！” 陆小时加了小王的微信私聊他：“王大姐！如果是单独购买店里的商品，你也给送吗？” 小王：“叫大姐或者小王！王大姐是什么鬼！可以送，但是刚才说啦，志愿者发起来太麻烦了。” 陆小时：“那如果志愿者愿意的话，就没问题了吗？” 小王：“理论上是这样的，但也不能太多太散，我装不过来，最多一天额外装个三五袋吧，我还有还有其他小区呢。” 陆小时：“好的！谢谢大姐！” 她扭头就把之前她负责的母婴群里面的孕妇和宝宝在半岁以下的产妇拉到一个小群里，十几个人，不多。 她打算开一个绿色通道，小群里的人每天可以从金大姐那里单点菜或者日用品，她来帮这些人配送。鉴于目前她只能在2号楼内活动，其他楼的派送她打算找老苟帮忙。 她在小群里说了自己的打算，并且限定每天只有五个名额，先到先得，后到的排队第二天。 那个刚才想要气泡水和腌黄瓜的孕妇：“如果天使有名字，应该是叫小石榴。” 陆小时回了个得意的表情包。 她把绿色通道的事跟小王确认好以后就在志愿者群里报备。 老苟：“你不是说工作忙不开，后面可能没法做志愿者了吗？” 陆小时：“就晚上那一会儿分发点菜应该还可以。” 老苟：“【抱拳】” 陆小时想得是她只出去那一会儿，正好是做饭的时间，方剂可能都发觉不了。 但是她忘了，方剂是被她亲手拉进母婴组的“裁缝”，他虽然不说话，但他也在这个群里窥屏。 没一会儿，方剂拿着手机来卧室找她，把她在群里的话放在屏幕上给她看。 陆小时装瞎。 方剂：“不是说好了吗？不是不当志愿者了吗？” 陆小时：“不干别的，就帮这几个人送一下菜。” 方剂也不想当这个恶人，成年人的行为要自己负责。他刚想说“你想清楚就好”，大群里又滴滴滴弹消息。 “今天下午江通快递的快递员在小区门口做抗原时发现两道杠，随即自行折返，请大家对到手的快递认真消杀，戴好口罩。” 方剂改了口：“不行。不许去。” 作者有话说： 方剂：螺蛳粉和陆小时一样，上头。 第30章 、第25天 方剂这次真的生气了, 他觉得自己跟陆小时已经达成共识，也权衡过利弊了，还是那句话, 他们只是过客，连租客都不是, 早日解封早日撤离, 不要做增加风险的事情。 陆小时答应的好好的，扭头又去逞英雄。 方剂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担心她被感染，还是担心她把他感染了, 总归是结果导向一致, 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是万全之策。 方剂撂下狠话：“腿长在你身上，这个家是你表弟的家，我没办法把你关起来，更不可能把你赶出去，但是如果你还这么我行我素的话, 咱们不要再碰面了, 我会禁足在书房内，饭菜我半夜下楼做好拿回房间来, 厕所没办法就一个, 你用完记得消杀干净。” 听起来是要跟她分道扬镳了。 陆小时心里有些难过，她没有再说话，低着头来回翻弄手机。 距离恋爱66天 第28节 方剂看她不表态, 也不逼她, 转身回书房了, 只是把书房的门也关上了。 陆小时也带着火气, 她在群里喷决策者：“是谁想出来在门口让快递员测抗原的？这样很危险啊！如果快递员是阳性, 气溶胶传播风险大, 保安和志愿者都得不到保护。” 1-502金田二：“对面玫瑰园小区昨天就是要求门口现做抗原，结果有一半的快递员都是两道杠，说明什么？说明现在外面跑单的很多都是阳，要不然这个每日新增也不会压不下去。” 3-108春暖花开：“我看到有个快递员听说我们这里门口要做抗原，扭头就走了，怕是心虚。哎哟真是要钱不要命，我生病都不敢出去买药，他们阳了还敢满地跑。” 5-2108大左：“阿姨，他们就是因为阳了才什么都不怕呀，现在跑一个月，回头村里就盖个楼。我支持门口检测，让这些妖魔鬼怪都现原形。” 2-2606小石榴：“楼上骂人嘴这么厉害，敢情不是你在门口对接，志愿者快递组缺人呢，要不然你去站岗给快递员做抗原吧，抓到一个扣留一个，直接报警把他们抓起来。” 5-2108大左：“哎哎哎？怎么变成攻击我了？我有什么资格扣留人家，最多是快递拒收罢了。” 2-2606小石榴：“既然检查出来阳性也没用，那干嘛还要让保安和志愿者暴露在病毒环境里？如果真像金田二说的那样有一半快递员都有问题，那大家少买点快递，快递到了以后楼下消杀静置做到位，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抓阳性干嘛？又不能真抓起来。” 3-3306tina：“排小石榴，志愿者已经很辛苦了，不应该再给他们增加风险。” 老苟：“大家的意见我们会做参考的，今天也只是试运行门口抗原检测方案，没有志愿者在场，只有我和保安，我俩都已经消过毒了，大家放心。另外，志愿者确实比较缺，如果已经打过两针以上疫苗的，欢迎报名志愿者，我们轮班制。最近江通快递在恢复中，大家的快递数量也在增多，需要更多的快递组成员。” 2-2606小石榴：“@5-2108大左 快递组欢迎你。” 5-2108大左：“我倒是很想参与，但我只打了一针疫苗，老苟我能去吗？” 老苟：“安全起见，两针以上的才能做志愿者。” 5-2108大左：“那就没办法了，我会控制自己团购次数的，不给志愿者添麻烦。” 陆小时对着屏幕冷笑，觉得这个大左就是个愤青，天天节奏带的飞起，其实怂得很。 她还沉浸在跟人吵架的气氛里，小胖小窗敲她：“女明星火气怎么这么大？” 陆小时：“很明显吗？” 小胖：“就差把‘老娘不爽’四个字贴脑门上了。” 陆小时：“哈哈哈哈……跟室友吵架了，他不让我当志愿者。” 小胖：“那就不当了呗，我女朋友之前也不让我当，现在跟我一起做志愿者了。” 陆小时：“你是怎么说服她的啊？” 小胖：“这还用说服？咱什么家庭地位你看不出来？我跪她跟前咚咚三个响头，她屁都不敢放，乖乖同意了。” 陆小时：“那你还挺厉害的……” 陆小时想起来方剂说得类似绝交的话，给他磕三个响头是没什么用的，但是如果他要跟自己划分空间的话，她不如搬出去？ 她问小胖：“既然你们俩都是志愿者，那我可以住你家吗？” 小胖发了个疑惑小狗表情包：“我女朋友说不行。” 陆小时：“我是来加入你们的，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还可以每天晚上给你们讲脱口秀。” 小胖：“我女朋友说你的脱口秀她都看过，不好笑。” 他刚发完这条就撤回了，然后再发过来的是小胖女朋友的语音：“小石榴，我们当然很欢迎你啊，不过有矛盾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要不要先和室友聊一聊？” 陆小时闻弦知音，知道这就是不欢迎她去住的意思。 确实，太冒昧了。 方剂说的话她都懂，她也不是故意要跟他对着干。 只是发现能帮到邻居的时候她没想那么多，就想着先把绿色通道打开，因为是她想的，当然要由她负责，不然只提建议不给方案不是给人家添乱嘛。 她想得简单，没想到方剂对她的“违约”这么愤怒，一时间又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了。 陆小时在闺蜜群里求救：“我要去跟他道歉和好吗？” 闺蜜晓晓：“道歉可以，和不和好要看他。” 闺蜜冬冬：“我能理解你，我也能理解他，哎，彷佛在看相爱的人因为是兄妹不能在一起的悲剧。” 陆小时：“正经点。” 闺蜜西西：“其实我觉得吧，道不同不相为谋，感觉你们不是一个价值观，这样还不如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呢。” 晓晓和冬冬一起鼓掌：“西西今天发言带了脑子。” 这也是闺蜜们一直不觉得陆小时和方剂能“有一腿”的原因，方剂那种高冷美人，和陆小时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陆小时现在也动摇了，她觉得方剂大概是要讨厌她了。 有种得到天下却失去爱妃的遗憾。 晚上陆小时做好饭，到点了方剂没下楼。 她想着吵架事小，饿死事大。 所以她把饭菜分装到一个大盘子里，送到书房前，敲门，放在地上了。 很像是监狱里放饭。 她在楼下吃饭的时候一直竖着耳朵听楼上的动静，都吃完了也没听见他开门，想来是决绝地连饭也不肯吃了。 陆小时给他发消息：“吃的别浪费，明天我不给你送了。” 发完没收到他的回信，但是听到书房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应该是把饭菜拿进去了。 陆小时叹气，又叹气，叹了三口气，李逵在一旁看着都跟着她一起叹。 隔天雨停天晴，志愿者群里又新进来了几个人，有两个是二号楼的。 小胖让他们听陆小时调遣，陆小时问了下他俩能做志愿的时间，都是周六周日，最多加一个周五晚上。 今天是周四。 绿色通道报名的已经有六户人家，陆小时都排好序了，今天先给前三家送，并不麻烦，捎带手的事，只是今晚志愿者短缺，所以她答应小胖顺便帮忙二号楼发金大姐的菜包。 金大姐的菜今天来得晚，要晚饭后才到。 陆小时站在窗边往楼下看，观察小区门口的情况。 窗外正在放歌，有人点了一首《晴天》，里面在唱“好想再问一遍，你会等待还是离开”。 陆小时听着听着悲从中来，她自己吃了一天的饭，就已经体会到孤独是什么滋味了。 临出门前，她又去敲书房的门，这次她在门口等了半分钟，门开了，方剂冷冷地问她：“什么事？” 陆小时没进门，就在门口站着，稍微仰起头看他：“方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方剂：“你说。” 陆小时：“有一个小女孩，小时候跟她妈住在外婆家，有一天地震了，小女孩妈妈抱着她跑出去，房子塌了，外婆还没跑出来，于是她们又回去找外婆。但是塌方太严重，妈妈听见外婆的声音也抬不动那个木头，后来是邻居叔叔伯伯帮忙，把外婆给救出来的，那时候还有余震，但是他们都没跑，都守着小女孩和她的家人。小女孩就想，等她长大了一定要像邻居们那样，尽可能帮助别人。” 方剂听得有些动容，虽然表情依旧冷漠，但是开口说话了，“所以你……” 陆小时看他露出一副可怜自己的表情，解释道：“呃，那个小女孩不是我，这故事是我编的。” 方剂：“……” 在方剂骂人之前，陆小时跑了：“我这就滚咕噜蛋。” 陆小时派送完毕，拎着一包蔬菜回家的时候，方剂在饭厅里坐着等她。 他再次很认真地跟她说：“小时，我们谈谈。” 但是陆小时这次没有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她先把衣服换了，然后来到他面前：“我不会再答应你去或者不去做志愿者了，我只能说我尽量减少外出，只在非常需要我的时候去。” 方剂：“我看到志愿者群里新来了不少人，不是非你不可的。” 陆小时点头：“对，所以我说我不会天天出去的。” 方剂还是那句话：“这是他们的小区，你可以不用那么有主人意识，这里的事情和我们无关，你也不要在群里和人吵架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陆小时原本还听着，听到这里的时候她打断他：“不是的。” 她指指地上的菜包：“我们也在这里生活，怎么会和我们无关呢？” 方剂：“你觉得过意不去，下次志愿者物资募捐的时候多捐点钱。” “这不是钱的事。”陆小时摇头，“你给他们遛过狗，狗狗再见到你都会往你身上扑。” 方剂皱眉，听不懂，“什么？” 陆小时开始细数：“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在母婴群里求礼物，芊芊妈给了仙女棒和王冠；璐璐姐给了彩纸，哦她刚才还说谢谢你给她儿子打印的作业，打得非常清晰；小徐给了发光挖耳勺和红酒，那天停电所以我没开酒。刚来的时候没有吃的，对门明明给了我们披萨，李逵猫粮断了，楼下李大爷给我们罐头；物资和快递也都是快递组的邻居给我们发的。真心换真心，不管你承不承认，你或多或少都承了邻居的情，欠人情就要还，这是天经地义的。” 她说完，看方剂不说话，转身上楼洗澡。 她在楼梯上回头，看方剂一脸的不能理解，对他笑笑，“你说让我保护你，那我就替你还人情好了，防止你哪天遭天谴。” 作者有话说： 昨天看到评论里有分别站方剂和陆小时的，很正常哈。 人都是自私的，即使是陆小时也怕死，也是偶尔激情，意气用事。 大家都是普通人，互帮互助和利己主义有时候不矛盾，就像凤凰小区的居民对待阳性邻居的两种态度，谁又不是被疫情害的倒霉蛋呢。 陆小时：所以病毒，滚咕噜蛋！ 第31章 、第26天 方剂被陆小时那句“遭天谴”震得一时恍惚, 连晚上做梦都是被人追债。 半夜躺在地垫上，被窗外忽然一道强光晃醒，紧接着听到一声闷雷。他吓一跳, 想着难道这雷是来劈他的？ 睡意惺忪。 夜里的雨并没有把地面浇透，早上起床, 打开窗子透气, 却只觉得潮湿闷热。 方剂想要开空调，手放在开关上了，想起来楼里有阳性, 中央空调的排气管道不安全, 又作罢。 安静地坐在沙发上透风，越坐越热。 门外，陆小时在洗漱走动，方剂听到她下楼了，才开门出去。 没想到刚出门就被陆小时杀了个回马枪, 她从楼梯跑上来, 跑到他面前，嬉皮笑脸地问：“你今天还要和我冷战吗？” 方剂：“我没有和你冷战。” 陆小时：“那一会儿下楼吃饭哦！” 距离恋爱66天 第29节 方剂不知道她为什么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让他显得非常小气又无聊。 他拉住陆小时, 要说清楚：“我没和你冷战，但是我的立场还是你不要出去，你答应过我你不再做志愿者了, 不然我还是要和你自行隔离的。” 陆小时歪头看看他, “昨天不是说了吗, 没事我就不出去, 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去。这三天志愿者应该都够用, 我不出去。” “不是三天, 是未来十几天，是在我们离开之前。” “你想不想吃小馄饨？” “我在跟你说正事！” “肉馅和虾仁馄饨，我刚团的，螺蛳粉今天也到了。” 他说东她答西，他问狗她聊鸡。 方剂崩溃：“陆小时！” 陆小时挠头：“好啦，这事聊不明白的。你有你的理由，我有我的看法，我尽量减少外出，你也不要和我搞‘分居’了，就咱们两个人困在这里，开开心心的不好吗？我不能答应你，因为就算我现在答应了，可能有个什么事喊我，我脑子一热又出去了，那你更要生气了对不对？” 方剂感觉他被她这么一对比，好像卑鄙又自私。 但陆小时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她还提出来了解决办法，“你看，我不出门，我们都很安全，就正常来往。我出门了会自我隔离加自测抗原两天，没问题了再出来见你，这样可以吧？” 她都说的这么卑微了，而且她干的还是正义的事情，方剂当然说不出个“不”字，憋着一肚子话去卫生间了。 吃饭的时候，陆小时跟方剂分析起来他这个人，“我觉得你对自己的定位不准，你说说你是个自我的人，可你如果真的自我，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分析当志愿者的坏处，不让我出去了。” 方剂：“你想多了，我只是怕你传染我。” 陆小时：“我觉得不是。” 方剂把包子塞到她嘴里：“我不要你觉得，吃饭。” 陆小时嘛唧嘛唧嘴，“其实你也是个好人的。” 被发了好人卡的方剂面无表情。 甚至在回书房的时候恶意把挡路的李逵踹开，以此表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但陆小时对方剂“爱的改造”计划持之以恒，明示暗示了几次让方剂看群消息。 群里，芊芊妈发了一条“求仙女裙”的消息。 2-3202芊芊妈：“小芊芊周日过六岁生日，她今年的生日愿望是想要一件仙女裙，但是现在疫情买不到，有没有哪位姐姐有穿剩下的小仙裙帮我们满足下愿望呀？” 她本来只是在母婴群里求助的，但是那个群里的宝宝年龄都很小，所以陆小时建议她大群里问问。 3-3306tina：“【图片】仙女裙是什么样的？姨姨的这条纱裙可以吗？” 3-3206路人甲：“插一句，楼上小姐姐是在运动吗？噼里啪啦的有点吵，今天我儿子周测，能小点声吗？” 3-3306tina：“骚瑞！正在跳《本草纲目》，我马上就停。” 3-3206路人甲：“谢谢啦，或者你可以转到客厅跳。” 2-2611西日月：“哈哈哈，姐妹我也在跳，解封以后相约小广场。” 2-3202芊芊妈：“最好是这种小魔仙的仙女裙【图片】” 不同于tina发的米白色蓬蓬纱裙，芊芊妈要的是绿得刺眼的小魔仙裙。 女性邻居们纷纷晒出自己的裙子，各式各样，五颜六色，从大朋友到小朋友的都有。 有两条芊芊妈觉得挺合适的，只是尺寸过大，得改一下。 于是又求助邻居，问谁会改衣服，有个邻居拍照片说家里有迷你缝纫机，做口金包用的，但是改裙子这么大的工程她没试过。 又有个志愿者发言：“我记得好像志愿者名单里有个邻居是裁缝来着？” 方剂把聊天记录翻到这里就已经知道陆小时的用意了，再看看她那副“拜托拜托”的表情，他想起来生日那天黑暗里发光的仙女棒。 就是这个叫芊芊的割爱是吧，行，他来还债。 方剂把大家晒的照片里挑了三条裙子发给陆小时，还有那个缝纫机也发给她，“你去沟通吧，这些，记得要线，再问一下芊芊的身高体重。” 陆小时点头如捣蒜，怕他反悔似的，飞快跑去群里沟通。 2-2606小石榴：“交给我室友了！不过他不是裁缝！是高定设计师！” 2-3202芊芊妈：“哇！好厉害！替芊芊谢谢高定叔叔了~” 陆小时偷瞄方剂，他已经拿出张新的白纸在画仙女裙的设计图了，没看群消息。 算了，不解释了，就假装他叫高定吧。 仙女裙的材料和抗原试剂盒一起被志愿者送到门口，陆小时先把衣服用除菌清洗剂洗了烘干，缝纫机和其他的一些珠珠、针线都消过毒晾晒过以后才拿给方剂。 是临近黄昏的时刻，书房里没有开灯，落日余晖透过窗洒进来。 陆小时躺靠在沙发上，用脚丫去抓住那抹阳光。 方剂坐在书桌前就看见墙上有她脚的影子，像一只肥美的肉鸽，扑棱扑棱的。 他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起身要去开灯。 陆小时跳起来，赶在他走到开关之前替他开了灯，显得很是狗腿子。 他实在看不懂这个女生，他认识的矜贵大小姐们，没事都能找茬，陆小时却好像永远不把仇记在心上，永远笑嘻嘻地出现在你面前，甚至于吵架也不让你觉得自己是有错的。 方剂好奇地问陆小时：“你的同事们，现在都在干什么呢？” 提起这个，陆小时就很气：“我哪怕晚一天解约也好，好歹关着的时候还能混个基本工资。” 方剂以为她没钱了，斟酌着说：“后面买肉买菜的钱我来出吧，你的那部分就当你做饭的加工费了。” 陆小时摆手：“那倒不用，瘦死的骆驼还能出两坨肉呢，我小有名气的那会儿跑通告也是攒了一点小钱钱的。” 方剂被她说得有些好奇，改天没事的时候打算找一找她的那些通告来看。 陆小时还在说同僚们的故事：“我看朋友圈，我以前一个编剧哥们现在在做跑腿，说是一周赚的比写半年段子还多。” 方剂鼓励她：“你也去写段子。” 陆小时撇嘴：“你觉得我的段子好笑吗？” 方剂想了想，实话实说：“一般般。” 陆小时撩一下自己的头发：“我觉得我的美貌可能是阻碍我好笑的主要原因，我有个同事长得就很丑，丑得让人发笑，但是我长得太好看了，人家就觉得我肯定不好笑。” 她说完，看见方剂笑了。 陆小时：“你笑什么？” 方剂：“没什么，我觉得你说得对。” 陆小时躺回沙发去，对着方剂的椅背飞起一脚，方剂被震得“嗯哼”了一声。 他没回头，不然就会看到陆小时正在花痴笑，为他这一声性感的低吟。 人集中注意力的时候通常不觉得饿，他俩在书房待到天黑下来，外面大喇叭开始播放音乐了才意识到该吃晚饭了。 陆小时怀念起外卖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吃点地沟油啊？” 方剂无语，但他记得在群里看到过有人点到了外卖：“你可以找团长们问问，看有没有饭店的团购。” 陆小时悄悄地说：“其实是有的，1号楼大飞机那天在团购报备群里发了小龙虾团，但是被驳回了，他们还吵架了。” 方剂：“你可以大点声说，大飞机应该听不见。” “啧，氛围感你懂不懂？”陆小时指责他不懂聊八卦的艺术，继续压低声音，“老苟说不能吃熟食，没法消杀，大飞机说拿回家都自己再回锅热一下，100度什么病毒都活不了。但是老苟说规定就是规定，如果他敢团，老苟就在门口拦截都给他倒垃圾桶里，大飞机就说他拿着鸡毛当令箭，过度防疫，小龙虾在天有灵不会感激他的。” 她眉飞色舞地讲这种事的时候确实很有意思，方剂停下手里的仙女裙进度，被她说得有些饿。 陆小时说起小龙虾，也咽口水了，她喊方剂跟她一起下楼，研究一下家里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作为小龙虾替代品的。 刚经过玄关，忽然听到楼道里有人大喊：“救命啊！” 听声音，好像是对面传来的。 第32章 、第27天 陆小时不确定地问方剂：“是不是有人喊救命？” 她话音刚落, 又是一声拖长腔的“救命啊”。 陆小时抓起鞋柜上的口罩迅速戴上，开了门向外打量，对面2611的门开着, 门口站着一个阿姨，连口罩都没戴, 正一脸焦急慌乱的神色。 她看到陆小时, 彷佛看到了什么救星，上前一步指着自己家里说：“我女儿刚才运动突然栽倒了，现在昏过去了, 我打120打不通, 你帮我联系居委联系医生来！求求你，快救救她！” 阿姨的话说得又快又急，但是好在说得是普通话陆小时都听懂了。 又有邻居打开门，透着狭窄的门缝往外看。 陆小时拔腿往对面家里去，边走边喊：“方剂！快找人！” 没听到回应, 她转头, 看到方剂站在门口蹙眉。 陆小时又喊了一声：“方剂！” 方剂把门关上，关之前说了声：“知道了。” 陆小时进到2611的时候看到明明平躺在瑜伽垫上, 明明的妈妈已经把窗户打开透气了, 有人在身边，阿姨好像没那么慌了，搓着明明的手掐她的虎口, 对着她喊话：“宝宝, 宝宝醒醒！” 陆小时看明明嘴唇都发紫了, 想起来家里还有两瓶氧气罐, 跑回家去拿过来, 对着瓶身上的说明把面罩拿下来安装好, 给明明放在鼻子嘴巴上按压供氧，按几下拿起来看她有没有吸进去。 她只觉得此刻的时间过得如此漫长，极怕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 陆小时又对着门外大喊：“方剂！方剂！” 方剂开门，戴着口罩走到她旁边，他一只手还拿着手机在打电话，电话那边的人在给以他指导：“下肢抬高一点让血回流，领口衣服解开，平躺头偏向一侧，注意通风。呼吸还好吗？会不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他电话开的免提，陆小时听到人工呼吸就摘下口罩打算给她做，被方剂拉住衣领制止：“你不是给她吸氧呢！” “哦对对。”陆小时又拿着氧气瓶给明明喷了几下，带着哭腔跟方剂说，“可是我不知道她吸没吸进去！” 方剂抽了张面巾纸，趴在明明脸边，撕了条纸条看到纸条在晃动，“她在呼吸，你接着给她喷氧气。” “好。”陆小时一边按氧气瓶一边问方剂，“你叫人了吗？” 方剂已经去到明明脚边，脱了她的袜子帮她按涌泉穴了。他没来得及回答陆小时的问题，跟明明妈一起忙着按压穴位帮明明苏醒。 终于，明明哼了一声，又咳嗽了两下。 距离恋爱66天 第30节 陆小时拿开氧气瓶，大叫：“明明！你醒了！” “氧气瓶别拿开。”方剂松开手，提醒陆小时。 就在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有邻居又过来了，“我是医学生，刚看到消息，怎么样了？” 方剂让开位置，让这个邻居上前看情况。 医学生邻居简单看了看明明的情况，说问题不大，让她静卧休息，可以再吸点氧。 医学生走了，陆小时和阿姨一起扶着明明到楼上躺好，把剩下的氧气瓶都留给她。 明明脸色还很苍白，说话有气无力的：“谢谢你们啊。” “好了好了，你别说话了，赶紧休息，睡一会儿。”陆小时怕打扰她休息，也不多呆了，推着站在卧室外面的方剂回家。 他们走到门口了，看到居委的两个红马甲过来，其中一个手里拿着aed除颤仪。 陆小时跟他们说：“她现在醒了，在休息。” 拿除颤仪的那个红马甲是之前跟陆小时吵架还被要求道歉的男人，他说了声“知道了”，还是和同事去了明明家，说要看看居民健康情况，方便帮她备案就医。 陆小时回了家以后还不太放心，趴在自家猫眼上看对面的情况，直到看到那两个红马甲离开了，对面的门关上了再没人出来，她才真正把心落下去。 方剂已经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了，见她撅着屁股趴在门上的蠢样子，屈起食指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去洗澡。” “哦。”陆小时应声，跑上楼去洗澡，洗完再出来的时候方剂已经煮好两碗方便面了。 他煮的面调料包只放了很少一丢丢，加了荷包蛋，汤面的味道都有些寡淡，但意外地让陆小时觉得好像挺健康的。 方剂吃完面，忽然板着脸教训陆小时：“你刚才要给她做人工呼吸？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你还敢随便跟人嘴对嘴？真觉得自己百毒不侵怎么着？” 陆小时吸溜吸溜面条，眼神躲闪。 方剂用筷子尾戳戳她下巴：“问你话呢。” 陆小时咕咚咕咚喝汤，装聋作哑。 “哼。”方剂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把自己的碗筷拿去厨房洗了。 他今天洗完澡头发吹得半干，每次穿陆匀的这件白t的时候就显得年纪小了好几岁，帅出新风格。 陆小时吃完自己那碗面，端着碗筷走到他旁边，讨好得笑：“方剂，你今天两米八。” “我要那么高干嘛？”方剂顺手把她那个碗拿过去刷了。 他们这一番折腾，都已经快要十点钟了。 还有一条仙女裙等待降临呢。 方剂让陆小时先睡，陆小时摇头，跟着他一起去了书房，看有什么能帮忙打打下手的。 “我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觉。睡觉什么时候不都可以睡嘛。” 她这么热心肠，他也不赶她了，虽然动起手来的时候并不需要她做什么。 陆小时看着方剂把三条裙子分别用剪刀剖开，然后把那条牛油果绿的裙子当作基底，先是把尺寸改成芊芊的码数，接着就开始用另外两条纱裙做装饰物。 他还用布条做花，陆小时都没看清楚，他就挽出来一朵漂亮的小花，手法比她变魔术要精彩多了。 陆小时央求他教自己挽花，方剂放慢速度又展示了一遍，她有了新鲜事干，坐在一旁把不要的碎布条都挽成了花。 大群里，明明醒了以后在群里感谢邻居们的帮助。 2-2611西日月：“今天有惊无险，多亏了邻居小石榴，不然我妈也被吓得高血压了，我们俩可能一起gg，也要谢谢那个医学生邻居，虽然我当时迷糊着没印象了，但是非常感谢！” 3-3306tina：“妈耶，看得我明天不敢跳操了。” 2-2611西日月：“根据自己身体情况，量力而行吧，现在生病了很难就医，我妈说她打了五个急救的电话都没打通，急死了。” 陆小时回来以后还没看群消息呢，她往上翻了几百条历史消息，终于看到方剂发的了。 他其实只发了一句话：“2号楼2611有人晕倒了，疑似运动休克，求助！” 接下来就是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给建议，有的说自己在打120尝试，有的说自己报警了，有的说刚通知了居委，还有的人在问2号楼有没有医生能去看看。 陆小时刷完聊天记录，再看认真做小裙子的方剂，他踩着脚踏，缝纫机哒哒的转线。 真是越看越顺眼。 陆小时蠢蠢欲动的小心思在翻涌着，在这样的一个夜晚有吞噬理智的嫌疑。 “喵~”李逵的叫声打断她的思绪，她摸摸小猫的脑袋，抱着它，一起看方剂缝裙子。 方剂其实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动手了，他是工作室的负责人，也会做一些设计工作，但是缝制这些有更专业的绣娘去做。 这种迷你缝纫机他更是没用过，感觉跟过家家似的。 但是有陆小时和李逵这两个观众，方剂没有露怯，拿出上大学时交作业的认真态度，用这些不专业的设备和材料，做最专业的仙女裙。 借缝纫机的那个邻居不仅随机附带一些珠珠和亮片材料，还把自己做的一个口金包也放进袋子里，说是给芊芊的生日礼物。 方剂把她的口金包做成了斜挎包，又在裙子上加了一些奶黄色口金包相似色的线条，看起来更像是套装。 方剂看沙发边陆小时挽的那些品质不统一的小花，也收起来做了条发带。 终于完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 陆小时早就困得睁不开眼，怀里抱着李逵，仰头靠着沙发，睡得嘴都张开了。 方剂捏了捏自己的发紧的脖子，也没喊陆小时起来欣赏他做的裙子。 他先把李逵拎出门外，然后走到陆小时旁边小声说：“陆小时，去睡觉了。” 陆小时就跟被人按了开关似的，脑子不太清醒地忘了自己在哪里，脚步自有主张地引领着她的身体回了卧室去睡觉。 熬夜过后必有懒觉。 陆小时自然醒的时候已经分不清是早上还是中午了，因为窗外是阴雨天气，灰蒙蒙地让人更加犯困。 她觉得大脑放空，眼神涣散，摇头晃脑地踢着拖鞋去洗漱。 推开卫生间的门，站在洗手池前，拿牙刷，挤牙膏，塞嘴里。 嗯？怎么有水流声？ 她低头看水龙头，没开。 嗯，水流声消失了。 大概十几秒钟吧，她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一扭头，玻璃门后的浴室内，刚关了淋浴头的方剂头发滴水地站在那里。 他黑着脸，漠然地把头转向一边，抓起那瓶沐浴露挡在了腰下。 作者有话说： 方剂：麻烦声明一下，沐浴露是1l量贩式大包装的。 小布：呵，男人。 第33章 、第28天 陆小时嘴里的泡沫伴着口水直愣愣地喷到镜子上, 她被牙膏呛得直咳，眼泪都呛出来了，指着方剂“你, 你”的说不出话。 方剂一脸的心如死灰，手里的沐浴露瓶子左右遮挡总觉得没放对位置。 他压抑着火气开口：“看够了吗？” 陆小时吞了口唾沫, 又觉得辣嗓子, 吐进洗手池，飞快地用手捧着水漱口洗嘴，然后跑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给他带上了门, 想起来门是坏的, 又给他开了条缝。 方剂看着那扇门仿佛有意识似的自己一点点挪开，就像看到了鬼鬼祟祟的陆小时。 这个女的，真是每天都给他新的惊喜。 陆小时是个非常无私分享快乐的人，她跑回卧室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给群里的姐妹报告：“我刚才不小心看到方剂洗澡了！” 闺蜜晓晓：“不小心？” 闺蜜冬冬：“大么？” 闺蜜西西：“你怎么不一起参与？” 这三个人同时发问，群里被疑惑表情包刷屏。 陆小时努力回忆了一下她看到的画面, 笑得嘴巴咧开, 眼睛弯弯，“大！我说他的手。” 冬冬：“嘁～那有什么好看的。” 陆小时：“帅哥的手当然好看的, 你不要酸葡萄！” 冬冬：“行行行, 我酸葡萄，886我下线了。” 晓晓：“你都偷看人家洗澡了，结果只看到个手？” 陆小时再次强调：“不是偷看！是不小心看到的！那他手不是挡着那里嘛, 我就看到手了啊！” 西西：“果然, 女人你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里。” 陆小时想起自己曾经抓过的胸口, 补充道：“胸肌也好看。” 冬冬：“我又上线了, 姐妹展开说说！” 陆小时此刻感觉自己语言匮乏, 不知道怎么描述, 她只能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哈哈哈我好想笑啊，我感觉他要杀了我。” 晓晓：“你完了，你真是陷进去了，他要杀你你还这么高兴。” 陆小时：“这大概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奥义。” 闺蜜们再次发问：“所以到底看到了没有啊？” 和闺蜜们有同样疑问的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现在正襟危坐在饭厅，白色衬衣的扣子扣到了最顶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陆小时给他拿热牛奶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呼一下，怕把他的头发吹乱了。 他俩沉默以对，各自喝牛奶吃吐司，这里陆小时要插话感谢一下伟大的团长们，努力地拓展团购品类，连瑞士卷和北海道吐司都搞得来了。 话归正传，方剂把牛奶吸光，手攥在牛奶盒体上捏尽空气，开口，“你看到了吧？” 距离恋爱66天 第31节 “啊？”陆小时试图装傻，被他炯炯有神的眼神逼视着，露了怯，“啊，你不是拿沐浴露挡着了嘛？” 他冷声冷气：“那个根本挡不住。” 啧，这个男人，她要是说挡住了，他会觉得自己质疑他不够大，她要是说没挡住，他又要觉得自己都看见了。 聪明的陆小时绝不上套，她直接把话题引向了更高层次：“既然事已至此，我不能让你有心里阴影，这样吧，我补偿你。” 方剂自认为现在已经比较了解陆小时了，她的脑回路跟一般人不一样，且非常大胆。 当陆小时说出“补偿”两个字的时候，方剂几乎都能猜到她接下来的话，呵，如果她妄想通过让他也误闯浴室看到她洗澡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了。 方剂拒绝的话蓄在嘴边，随时准备喷陆小时。 而陆小时拿起汤勺在他面前晃：“这样，我们试一下催眠疗法，一会儿呢你再去洗一次澡，我再重复上午进去刷牙的步骤，你停水，我回头，哎，注意啊，这个时候，你早已经拿起来提前准备好的浴巾，把自己围住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方剂：“？？？” 陆小时继续说：“你把上午的回忆删除，把新的回忆存档覆盖，以后再想起来今天的事情，记住的就是这个新版本了，你没被看光，没吃亏，好不好？” 好不好？ 好什么好！ 好个大列巴！ 他根本不了解陆小时！ 陆小时很遗憾方剂没有采用她说的催眠疗法，他选择了臭脸疗法，用脸上的阴影面积来替代心里的阴影面积，一整天没搭理陆小时。 陆小时也很有眼力见的没去书房骚扰他，对于躲避风险，她有近乎小动物一样的直觉。 下着雨的周末就这样安静地在床上躺过去了。 一场春雨没带来温暖，却让气温又降了几度，好像是弥补现在不能开空调的遗憾。 陆小时卷着被子看窗外阴蒙蒙的天，赖在床上想再睡个懒觉，被窗外的无人机大喇叭吵得睡不着。 她看了眼群里，又要做核酸了。 而且这次是要求全体居民下楼做核酸，说是这个数据会影响3、4、5号楼解封的依据。 1-3101大飞机：“1号楼呢？距离居委发的那个通知，咱们已经关了14天了，如果没有更新的文件，是不是明天就可以下楼了？” 1-502金田二：“想什么呢？阳性那一家还没转运，咱们楼还没上榜，怎么可能解封？” 1-1508冲冲：“给个准话，1号楼如果不解封的话，那我们家不下去做的，我老公的恐惧症很严重。” 5-2108大左：“管什么文件不文件的，现在都是小区自治，楼下溜个弯抽个烟，你看谁敢把你抓起来。” 其他楼的邻居吵得沸沸扬扬的，2号楼的居民安静如鸡，反正他们肯定是解封不了，不做。 陆小时看了一会儿群里吵架，伸了个懒腰起床洗漱。 这次她非常有礼貌地先敲了敲洗手间的门，问：“有人吗？有人在洗澡或者上厕所吗？” 书房的门开了，方剂从里面走出来，目不斜视地直接下了楼。 陆小时吃早饭的时候努力想找点什么乐子讨好一下对面的男人。 她跟方剂说：“看到你的脸，我好想吃东西啊。” 方剂以为她说得是什么“秀色可餐”，她却吞着口水说“朝鲜冷面”。 这么冷的笑话…… 方剂的脸更冷了。 还好有救星来了——芊芊妈在群里发了芊芊穿着仙女裙的照片，还发了一段芊芊录制的感谢视频。 视频里，芊芊奶声奶气地表示自己能得到这件仙女裙多亏了小区的叔叔姨姨和哥哥姐姐，她现在拥有了魔法超能力，要打败病毒大魔王，保护全小区，让大家早日出去晒太阳，去河边骑自行车，去商场吃大餐。 陆小时把这段视频调至最大音量播放给方剂看，方剂被她吵得捂耳朵。 她不停地夸方剂：“哇你好棒，你这条裙子设计得太好看了，芊芊穿上太可爱了，这个发带也好棒，啊还有这个小背包，你怎么那么厉害啊！” 她的夸赞直白又简单，但不得不说这马屁拍得方剂挺舒服。 不过有个问题：“高定叔叔是谁？” 陆小时讪笑：“哈哈哈，小朋友记性不好也是有可能的。” 因为芊芊的视频，方剂今天脸色没那么臭了，甚至允许李逵进书房玩了。 这就是个信号，陆小时主动把自己带入李逵的家庭地位，也开始出入书房，躺沙发上戴着耳机看视频。 她最近在追剧，看别人谈恋爱充满乐趣。 只是笑着笑着，就被群里一则消息给气吐血。 有邻居转发了江右区官媒公号文章，居然是讲凤丞街道居委会的。 文章夸赞了凤丞居委的工作人员们24小时值守在工作岗位上，顿顿泡面不叫屈，夜夜守护凤丞人。 邻居们能理解一些个歌功颂德的夸张表达手法，但是居委明明跟小区的团购一起买了不少好东西，哪里就顿顿泡面。还有那些被拔掉的电话线，它们知道怎么守护凤丞人吗？ 看前面陆小时还只是翻白眼，看到最后，居然是说什么凤凰小区有人激烈运动后休克，多亏居委带着除颤仪上门救助才让居民转危为安，“和时间赛跑，是对生命最高的敬重”，配图还是两个居委的人跟明明的摆拍。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陆小时实在忍不住，对着空气一顿拳打脚踢。 方剂正在看报表，听到响动回头看她。 李逵也在沙发扶手上趴着看她，好像在欣赏什么有趣的表演。 陆小时在男人和猫的注视下停止挥舞的拳头，开始约战，“打一架吧方剂。” 方剂：“神经。” 陆小时确实太闲了，想发泄一些情绪。 她跳起来，在方剂耳边说：“其实我都看见了，我视力特别好，两只眼都是5.0的。” 她说完，光着脚就跑走了，反应过来的方剂追着她打了八百米。 还打不过她，她那套王八拳变化莫测，攻击力极强。 最后两人气喘吁吁地隔着饭桌休战，方剂朝她招手，“你过来，过来，我从来不打女人。” 陆小时不信任他，她跑累了，不想闹了，就开始服软：“哥，我逗你的，其实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这是薛定谔的眼是吧？” 方剂现在风度全无，但确实也做不出打人的举动，只是被她这种欠欠儿的样子气得牙痒痒。 陆小时把人招惹完了，又卖乖：“你别生气，沐浴露瓶子都挡不住你，这其实是对你的肯定。” 她以为方剂听了会心花怒放，结果方剂只剩个怒了，决定打破自己不打女人的规矩，“陆小时！你最好别让我抓住你！” 作者有话说： 陆·哈士奇·小时上线。 那是我高冷了么？ 那是没有人浇我了。 虽然我不清楚这个东西有什么用，但是我想要，我觉得这很有面子。 起码给我浇1l吧。 第34章 、第29天 方剂的隔离生活因为有了陆小时, 比他平常宅在家里还要热闹。 洗澡被看光这事，终于随着时间推移，羞耻感慢慢褪去。 方剂怀疑自己要被陆小时搞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 距离小区第一次通知出现阳性已经过去了14天, 陪跑的3、4、5号楼的邻居们在没有新的通知的情况下，默认管控解除, 虽然不能出小区, 但不少人下楼倒垃圾、拿快递，顺便溜溜小孩。 大家都秉持着不聚集的原则，一般在楼下不会呆太久, 留出空间和时间给其他邻居。 陆小时趴在书房的窗边看楼下, 看到那些在外面走路的人满是羡慕，“真好啊，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出去溜达溜达。” 方剂在工作，听到她的问话了，没理她。 陆小时也不需要回答, 她把下巴搭在李逵的脑袋上, 和它一起看楼下的人来人往。 跟她一样感到羡慕的还有1号楼的邻居们，按理来说, 如果912的阳性及时转运走, 1号楼现在也解封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打入灰色地带，非阴非阳，连具体的解封时间都待定。 不淡定的邻居又开始在群里疯狂艾特居委书记。 书记已经在这个群里进进出出数不清次数了, 想逃逃不掉, 只能装聋作哑听大家抱怨。 1-3101 大飞机：“我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封城那天晚上, 老家朋友喊我回家躲几天, 我天真地说没关系就几天, 当放假了。现实教我做人了, 想要穿越回那天晚上给自己一榔头。” 3-108春暖花开：“飞机兄你不要郁闷，我老公那天晚上也考虑过是不是带我回老家，后来查了一下回去有可能要隔离就没回。现在他每天看看报纸喝喝茶，坐在窗边晒太阳，每天晚上坚持运动健身，非常沉心静气，和我的抓狂完全不同，我只想吃药。” 2-2611西日月：“哇，叔叔心态可真棒，不过在家注意运动不要过量哈，我就是前车之鉴哈哈哈。” 3-108春暖花开：“好的，谢谢你西日月，我会向他转达你的提醒。” 5-2108大左：“你现在要跑可不好跑，从小区到机场的出租费好像已经涨到一万二了。” 1-3101大飞机：“这么贵？我记得前几天看才两千块。” 5-2108大左：“呵呵，两千块你看你能开出去凤丞街道吗？” 3-3306tina：“现在非阳楼可以申请离开吗？可以的话我要润了！” 老苟：“目前小区还不能开离江证明，等封控楼解封吧。” 1-1508冲冲：“我看我们要和全江城一起解封了。” 1-502金田二：“就怕全江城都解封了，我们还封着。” 912的比目鱼退群了，1号楼的邻居们就艾特912的男主人老程，老程也和居委书记一个路数，不说话不解释不理睬。 这时候有个1号楼9层的邻居出门放垃圾，发现912的门口赫然堆放着两包垃圾，没做干湿分离就罢了，连袋口都没封好。 邻居拍了照片发群里，脾气控制不住了：“不是说912的垃圾单独处理吗，有人上门回收吗？他家的门磁白安的吗？封条自己撕开了没人管吗？” 1-502金田二：“我靠这太可怕了，这不算投毒吗？他家里小孩还阳着呢，垃圾就这么随便扔？” 距离恋爱66天 第32节 1-1508冲冲：“他们这是想把全楼都搞阳了，就没人赶他们去方舱了吧？” 1-502金田二：“912邻居，其实方舱也没你们想得那么可怕，在那里可以打扑克看书跳广场舞，是非常丰富多彩的，每顿饭两荤两素，吃得比我们还好呢！” 应他的这句话，不少邻居发了网上找的短视频到群里，印证方舱生活“非常快乐”。 912的人任他们如何抓狂，兀自岿然不动。 1号楼的邻居怒了，给居委打电话，居委说门磁和派出所绑定，他们擅自开门警察是能接收到信息的。 邻居又给派出所打电话，警察说门磁和他们无关，是居委安的。 等邻居们再给居委打电话投诉的时候，居委电话开始忙音：八成是电话线又被拔了。 在这样一个节骨眼上，又有邻居发现楼下出现了施工队，正拉着铁网在小区外围商铺门前转圈。 5-2108大左：“这是干啥？不去封912，封我们干嘛？再说我们不是正在封着吗，为什么还要再拉一次铁丝网？” 物业的人发来消息回答了他的问题：“尊敬的凤凰小区业主们，接上级通知，现对凤凰小区外侧商铺进行硬隔离，请居民暂时不要与商铺里的人有所接触。另外，一号楼和二号楼会在花坛外围一圈铁网，停车库的门今日起暂时关闭。” 1-3101 大飞机：“什么叫硬隔离？一天天净整些新词，我问你们，如果这个时候发生火灾了，你这些铁丝网是不是挡住了逃生通道？” 3-108春暖花开：“车库门锁了，没法去发动车子，我家是电车，电瓶坏了怎么办？物业给赔吗？” 物业管家无奈地发：“这也是上级的要求，我们为大家争取过，但是没办法，全江市都这样。” 2-2611西日月：“都这样就说明是对的吗？我觉得江市现在一团乱麻，我们要自己保持头脑清醒，毕竟命是我们自己的。” 陆小时给方剂实时语音播报群里最新消息，方剂停下手里的活，跟陆小时一起喝着茶吃着小饼干，跪在沙发上看楼下的施工队装铁丝网。 “这下真的是‘铁窗泪’了。”陆小时把小饼干嚼得嘎嘣响，好像能隔着26层楼听到施工队的电钻声。 方剂的关注点在别处：“我觉得大飞机说的对，我们得研究一下安全通道，万一真的发生危险了要及时逃跑。” 陆小时出去转了一圈，拿回来一把大剪刀：“这个行吗？能剪开铁丝网吗？” 方剂拿着比划了两下，“应该不行。” 他俩正说着话呢，对面一号楼一声怒吼，前面喊的啥依然没听清，但是“冲出小区”四个字听得很清楚。 没一会儿，一号楼的楼底下真的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他们跨过一号楼前面的路障，直奔小区门口，小的那个踩着大的肩膀，爬上了铁门，翻出去了。 陆小时看的目瞪口呆，头伸出窗外努力看清门口的情形。 方剂在后面拉着她的衣领，吼她：“陆小时你不要命了？你半个身子都掉出去了！” 陆小时被他吼得耳朵疼，缩回身子吼回去，“你喊什么呀，吓我一跳！” 他们这么闹腾，急得李逵也跳到窗台上，扒在窗边。想看看有什么八卦。 方剂眼疾手快地把纱窗给拉上了，一人一猫，怎么都这么不知好歹。 “冲出小区”的正是一号楼的冲爷父子俩，物业放了门卫的监控录像在群里，表示已经报警，正在等待警方处理。 1-1508冲冲：“真是搞笑，912往楼道里投毒垃圾你们不管，我们家小朋友淘气出去溜达一圈你们就要报警，欺软怕硬是吧？” 1-3101 大飞机：“912不地道，你家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种时候出去干嘛？不怕传染病毒吗？” 1-502金田二：“别拿有病当理由，有病治病，不是危害公共健康。” 5-2108大左：“小冲爷牛啊，这翻墙姿势相当娴熟，如履平地。” 3-3306tina：“现在的家长都怎么想的啊，孩子翻高门你们也不怕他摔着。” 1-1508冲冲：“谢谢关心，孩子好得很，只是调皮想出去玩一会儿，关了一个月了，谁都受不了。要斗去斗912，他们走了我们也不用在这连门都出不去。” 警察很快就到了，陆小时看到警车停在小区门口，红蓝色的灯光闪烁，想起之前拉花姐走的那辆救护车也是这样的灯。 她不关注警察要怎么批评教育冲爷一家了，她有点想花姐，人跟人的缘分很奇妙，明明也不是很熟，她居然会产生想念的情绪。 陆小时给花姐发了条消息，询问她身体状况。 青莲：“小石榴，我和我老公都已经转阴啦。不过我应该是快要生了，所以可能在医院生完再回去哦。” 什么？这么快就要生了？ 陆小时：“你缺不缺什么东西，我提前帮你准备好！” 青莲：“来得时候带了待产包，必需品医院也有得买，应该不缺什么啦～” 陆小时一颗心砰砰直跳，放下手机跟方剂分享这个好消息。 方剂点点头：“祝她平安生产。” “一定会的！”陆小时想着送给花姐什么新生礼物，一抬头，看见那个还没还回去的缝纫机。 她灵机一动，去母婴群问宝妈们有没有新生儿衣服，想要送给花姐。 小宝宝的衣服应该是需要很多套换洗的吧。 有宝妈说自己家还有几套新的没穿过的衣服，“买多了，宝宝月子里长得快，都没穿就穿不上了。” 陆小时开心地把衣服要了过来。 方剂看她摩拳擦掌的样子，冷冷地拒绝：“我可没功夫再给他家小孩做衣服。” 陆小时抱起那个家用缝纫机仔细研究，“不用你，本裁缝出师了。” 方剂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为师对你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只希望你以后出去为非作歹、惹事生非的时候，不要提起我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只是嘴上谦虚一下。 第35章 、第30天 陆小时总共获得了三件新生儿衣服, 两套连体的，一套和尚服。 她怕把衣服弄坏，先在之前给芊芊做裙子剩下的布料上试验, 结果那个缝纫机看着操作简单，用起来一点都不简单。 在方剂手下“听话”的布料, 在她手里只会疯狂皱巴。 她在书房努力了半天, 把废布料都给糟蹋完了，也没敢在新衣服上动手。 方剂有点看不下去了，想说要不还是帮她一下吧, 结果努力的陆小时把缝纫机扔了, 开始最原始的用手拿针绣花。 她在网上找了一个莲花的图样，用绿色和白色的线在那套奶黄色的和尚服一针一针的绣。她绣得慢，唯恐哪一针绣坏了全军覆没。 方剂原本中午打算小憩一会儿，因为她在书房，被迫跟着她一起努力工作。 细雨霏霏, 窗外的天空有些朦胧。 方剂看着陆小时的动作, 像一个笨拙的老奶奶。 老奶奶可能针线活也比她好一些。 他走到沙发旁边看她的进度，莲花的图样已经有个轮廓了, 而且她很细心的把图案缝在对襟边上, 反面的线头也能仔细处理过，确保不会碰到宝宝皮肤。 陆小时憋了半天的气呼出来一口，仰头问边上的方剂：“怎么样？” 方剂点头：“挺好的, 就是不好看。” 陆小时觉得挺好看的, 她第一次绣花就绣得像个花, 很厉害了好不好！ 她把线头收好剪断, 又在莲花底下绣上落款“666”。 大功告成。 还有两件连体衣, 她翻看过无处下手, 绣在哪里都会接触到宝宝皮肤，还是不要动了，她打算等天晴的时候洗干净晾好，一起送给花姐。 方剂看着那件阵脚歪七扭八的衣服被她小心地叠放好，有些感慨：“陆小时，你今天挺像个人的。” 陆小时跳脚：“方剂，你最近说话好毒啊！” 方剂托着脸，在转椅上转了两下，接受了陆小时对他的“赞美”。 做完衣服，陆小时回房间去补了个觉，醒来觉得甚是空虚。 她望着天花板，想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才一个月而已，竟然有恍如隔世的错觉。 大群里又在吵架了，昨天的912垃圾乱丢事件持续发酵，1号楼的邻居们轮番报警以及轰炸居委，警察上门做工作要求912自觉遵守防疫规定，不要擅自开门解封条。 居委则是装死状态，逼急了就是“你们去找912，让她配合转运”。 1号楼的邻居愤怒值超出临界点，开始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先是有同层邻居扬言要去912门口一天砸一个鸡蛋，让他们“臭名远扬”，“你们解封后是不是要考虑房子出手了啊？还住得下去吗？小区里还有小朋友跟你家小孩玩吗？” 其他邻居劝这个要砸鸡蛋的邻居冷静：“物资指不定哪天就短缺了，别浪费鸡蛋。” 说到孩子，倒是有邻居家孩子跟912家的是同学，但也没有爆出来孩子的年级班级，只在群里提醒：“这事是大人的决策，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别把孩子牵扯进来。” 聊天内容到这里都还算正常，但是接下来有人扒出来了912比目鱼朋友圈里晒过的工作证，是个博物馆的工作人员。 关于她的更多个人信息也被发到群里。 于是邻居们开始组团去那个博物馆的官方平台底下刷评论，希望单位劝说这名员工尽早转运，不要耍赖，尊重邻居们的权益。 还有在电视台工作的邻居，发声说要曝光912还有不作为的居委，让电视台来施压，尽快完成转运。 1-502金田二：“我总结了一下邻居们的意见，为了尽快敦促912配合转运工作，我们可以做的事情有这些： 1、不允许912参与团购 2、志愿者不给912派送物资 3、收集912违反防疫规定乱丢垃圾的证据及破坏门磁、封条擅自出入的证据，报公安机关处理。” 他发完，有几个邻居站出来表示不同意，像是开展辩论赛一样，抨击大家对912的行为已经达到了网络暴力的程度。 1-3101大飞机：“不能团购和外卖确实有点狠了，再怎么样我们也不能让他们饿死吧。” 1-502金田二：“他们家饿不死，我翻阅了之前的团购接龙和表格，他家次次都积极采买，家里物资比大部分邻居都多，估计早就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有预期的赖着不走。” 3-108春暖花开：“今天三号楼可以下楼走走了，但我也不敢下楼，怕病毒从窗子飘出来害人。” 5-2108大左：“小区有这么个隐形炸弹，真晦气啊。比目鱼女士，你们还是赶紧转运吧，不然赖到最后，工作也丢了，得不偿失。” 1-502金田二：“人家关系硬着呢，博物馆把我们的评论都删除了，现在设置的禁止评论。” 要扔鸡蛋的那户邻居补充：“关键是去治好病再回来也是对小孩负责啊，你们家那个阳性环境不消杀，小孩反复感染，我都听见他晚上咳嗽得厉害，你们不担心啊？” 912的男主人老程终于在群里发言，警告所有发布威胁言论的邻居，他已经截图留证，如果他家人受到任何伤害都将追求这些人的法律责任。 距离恋爱66天 第33节 双方骂战不断升级，陆小时只看文字都感觉耳朵被吵得疼。 她关掉群消息，给青莲发了句问候。 花姐回她：“今天早上开始宫缩，现在已经开了三指，在待产室打了无痛，等开到十指就可以生了。” 陆小时不太懂她说得这些，她一边给花姐加油，一边上网搜这些词，只是看那些描述都觉得自己身体跟着疼。 花姐说待产室不让家属陪护，她现在自己在等待，老公不在身边。 陆小时就陪着她聊天，给她发拉玛泽呼吸法的小视频让她跟着一起调整呼吸。不知不觉，断断续续地聊到凌晨一点多。 陆小时没想到生孩子居然要用这么长时间，花姐才开到五指，麻药的劲儿过了，打了无痛的她还是跟陆小时说好痛。 陆小时把自己缝的那套衣服拍给她看，想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花姐说“好漂亮”，又说要睡一会儿，睡着了可能就不疼了。 手机消息不弹窗的时间里，陆小时也努力睡觉，可她睡不着，看着台灯发呆，直到手机震动，看到花姐又发来的消息，说“好疼”。 陆小时让她找麻醉师再补充一点麻药，又给她发了些猫猫狗狗的搞笑视频。 半夜三点，花姐最后给她发了一条消息：“我去产房了！” 陆小时激动地跳下床，在屋里走来走去。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慌，跑去轻轻敲书房的门。 方剂应该是已经睡着了，没人回应她。 陆小时又敲了两下，等了一会儿正打算回去了，门从里面打开。 方剂睡眼惺忪，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有些起床气地说：“你最好是有什么正事。” 陆小时兴奋地手舞足蹈：“花姐要生了！进产房了！” “嘭——”门被方剂关上了。 陆小时吃了闭门羹，也不恼，她第一次亲自参与一个小生命的降临，感觉就像自己要生孩子一样。 陆小时下楼，从箱子里翻出来一盒纯牛奶，这盒奶是居委派发的没有贴牌的不知名进口奶，上一批物资里蛮多这种查不到牌子的食品，吃又不放心吃，扔又不舍得扔。 这个奶方剂原本打算扔掉的，他们现在可以团购到正经牛奶，但陆小时节约地留下来了，她打算煮奶茶喝，高温杀菌应该没什么问题。 整盒牛奶被倒进锅里，同时加了一把红茶和一勺盐，小火慢煮，汤勺来回搅动，直到白色的牛奶变成焦黄色才关了火。 屋里飘着浓郁的奶茶香气。 方剂打着呵欠下楼，坐在饭厅里揉眼睛，目光呆滞地看着陆小时。 陆小时给他倒了一杯咸奶茶，“之前有次我去吃新疆菜大排档，就坐在锅炉旁边，看到那个新疆妹妹就是这么煮奶茶的，加盐，很好喝。” 方剂端起来杯子喝了一口，他的味觉还没被唤醒，有点尝不出味道。 陆小时也喝了一口，是记忆里咸奶茶的味道，好喝。 她看手机，手机没消息。 距离花姐进产房已经四十多分钟了。 一楼饭厅的窗帘没拉，窗外有隐约的光，是对面楼的楼道灯。 雨又飘起来，屋里有些冷，方剂打了个喷嚏，喝了一大口奶茶暖活身子。 半杯奶茶下肚以后，人逐渐清醒起来。 陆小时还在时不时地看手机，方剂手捧着杯子发呆，陪着她等消息。 陆小时想说让方剂回去睡觉，可又有点自私地希望他留在这里，不然她自己真的会很焦虑。 四点钟，方剂连打三个呵欠，喝奶茶都没用了。 陆小时提议：“要不我们来找部恐怖片看吧？” 方剂木然地跟随她的思路，随她的便。 他俩回了书房，开了灯，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找片子看。 陆小时在iptv随便找了部高分恐怖片打开，为了配合气氛，还把大灯关了，只开着小夜灯。 这片子一上来就是深山老林，配合着装神弄鬼的音乐，搞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方剂捡起来地垫上的毯子盖在身上，还好心地分给陆小时一角。 陆小时看得并不专心，她还在关注着手机消息。 她想，或许花姐已经顺利生完宝宝了，只是太累了没有给她发消息。 她怕花姐忘记她，给她发了一条：“生完跟我说一声哦！” 书房的灯昏暗，陆小时从手机上转过头再看电视的时候，被电视里忽然摇晃的镜头吓了一跳，手下意识抓住了旁边方剂的胳膊。 方剂“嗯哼”了一声，居然没什么反应。 借着电视屏幕发出的光，陆小时才看见方剂已经睡着了。 他头向后倚靠着沙发，毯子半披在腰间，呼吸的时候胸口微微起伏，嘴巴抿着，眼睛闭着。 陆小时不由自主的想更仔细地看看他，她凑上前去，观察他又长又翘的睫毛。 他像是有所察觉，忽然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陆小时，“你干嘛？” 第36章 、第31天 陆小时被方剂吓得一激灵, 手抚在他的眼角，胡扯道：“有眼屎。” 这么煞风景的话题，比电视上的鬼片还离谱。 方剂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离她远远的，手往眼睛上搓了搓, 什么都没有。 陆小时随口夸他, “你睡觉的时候都不张嘴的。” 方剂“嗯”了一声，“有的人睡觉不止张嘴，还流口水。” “哈哈哈是吗？”陆小时根本没反应过来他说得是自己。 方剂伸了个懒腰, 看着电视屏幕问陆小时：“他们现在在干嘛？” 陆小时根本没怎么认真看片子, 哪里知道他们在干嘛，但是陆小时编瞎话第一名，她开始杜撰一些根本不存在的情节，给这群正在度假的大学生安排了好多奇怪的任务。 方剂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某个女配角出现, 他吓得抓住陆小时胳膊, “你不是说她死了吗？” 陆小时拍拍他的手背，安慰他, “啊, 这不是鬼片嘛。” 后面又出现几个跟陆小时说的有出入的情节，方剂终于感觉不对了，他问陆小时：“咱们看的是同一部片子吗？” 陆小时睁眼说瞎话, “这个编剧真的很烂哎, 前面的铺垫都瞎写的, 要么就是剪辑师出问题了, 把素材乱剪的。” 方剂抱着手臂, 冷哼一声, “我信了你的鬼话才是有问题。” 窗外开始有鸟叫，陆小时拉开窗帘一角，外面天蒙蒙亮了。 花姐终于给她发了消息：“生完了，六斤六两的男孩，我撕裂加侧切，刚缝完针在观察。” 陆小时激动地站起来，跟方剂重复短信的内容，“生了生了，大胖小子！” 她给花姐回消息：“那你赶紧睡一会儿，补充体力！别回我了！” 方剂打着呵欠开始赶人，“好了，生好了，你回去睡觉吧。” “我太高兴了，我睡不着。”陆小时光着脚在地垫上蹦跶。 方剂把被她踩掉的被子拉起来，“差不多得了啊，孩子又不姓陆。” 陆小时原地跪坐下，坐在方剂脚边，得意忘形地抱住方剂的小腿：“谢谢你陪我！” 方剂感觉小腿一热，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居然有片刻恍惚，觉得陆小时有点可爱。 然后可爱的陆小时就开始做一些不可爱的事情，她好奇地搜索什么是侧切，并且拉着他一起看了那个科普视频。 太血腥了，太可怕了，比鬼片还要吓人千百倍，只是看着视频就已经觉得身体疼。 即使方剂不生孩子也觉得疼。 陆小时感慨当妈妈太不容易，眼泪汪汪地跟方剂说：“以后要好好孝敬你妈妈啊。” 方剂不知道怎么回她，但他确实被震撼到了，他打算白天的时候给他妈打个电话关心一下。不过这些是他的事情了，这个霸占他床铺的人是不是应该自觉地圆润地离开？ 陆小时的情感终于都抒发完毕以后，她不困了。 她问方剂她可不可以在沙发上躺着看电视，他在地垫上睡他的觉就好，她不会打扰他的。 “不可以，你在这里就是对我的打扰。”方剂冷漠拒绝，并且真诚地向她提了个建议，“解封以后你去医院查查，是不是有甲亢啊？” 陆小时才没毛病，她只是太兴奋了而已。 而且这兴奋还是因人而异的，比如她回到卧室以后，忽然就蔫巴了，在床上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方剂也睡了懒觉，他平素作息规律，在这里封控期间却时常把自己的规矩弄得乱七八糟。助理已经从原来的不敢置信到现在的坦然接受了，甚至自作聪明地问：“室友又给你惹麻烦了？” 这个“又”字用得就很有灵性。 但方剂并没有跟助理分享麻烦的心情，而且也不算麻烦吧，想当初他被李逵吓得睡不着觉的时候，不也半夜求助过陆小时吗，互帮互助室友情罢了。 方剂简单做了点午饭，去拍卧室的门喊陆小时起床吃饭。 陆小时饥肠辘辘，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给方剂发消息：“可不可以帮我把饭端到屋里，我肚子疼。” 方剂直接开门进来，站在床边皱眉看她：“怎么疼？” 陆小时觉得自己就是太饿了，她也说不明白是胃还是肠子还是胆囊或者胰腺，反正就是肚子疼。 方剂好像每次都是对她生病会特别上心，他坐在床边，跟陆小时说：“我按一下，按到哪里有感觉你就说。” 陆小时躺平。 他的半截手掌按压在她肚子上，从上至下，从左往右。 按了一圈，陆小时也没喊疼。 方剂困惑：“不是疼吗？” 陆小时的手握拳呈投降状举在耳侧，像个小婴儿似的，“你这么按着挺舒服的，你再给我按按吧。” 方剂秉持着医者父母心的态度，把她拽起来去吃饭了。 距离恋爱66天 第34节 他又不是医者。 陆小时有些遗憾，他的手掌温热宽大，刚才在她肚子上按来按去真的挺舒服的。 她问他：“你会看肚子疼？” 他答：“不会。但是以前我肚子疼，我爷爷就是这么按的，哪里有问题我可以咨询一下我的家人。” 陆小时骤然感觉跟他在一起很安心，她想到昨晚他在沙发上陪自己看电视的样子，心底泛起蜂蜜泡泡，黏糊糊又甜蜜蜜的。 “吃饭的时候不要走神。”方剂忽然开口，提醒她，“容易消化不良。” “哦。”陆小时低头，专心啃肉包子，只觉得嘴角压不住得上扬。 大群里，关于912转运的事还没停止讨论，一方面，1号楼的邻居还在施压催居委尽早安排强制性转运，另一方面，有部分邻居对于扒912家的工作单位等个人信息的行为表示谴责。 “我现在站出来替她说话，只是不想有一天我不幸感染阳了的时候，会被断粮断团购，被人肉被网暴，却没人替我说话。” 陆小时觉得这个邻居挺勇敢的，就像“冲出小区”的那个小孩一样勇敢，很多事她也想过，但是她不敢说不敢做，不敢站在大多数人的对立面。 替912说话的这个人不想再和邻居们吵架，说完那一句就闭麦了。 1-3101大飞机：“我同意不要断他家食物，但是从其他方面施压我不觉得是我们在网暴，这位邻居大概没看过之前的聊天记录，不是得了阳性就要被我们排斥，而是得了阳性但不配合转运，拉全小区一起下水，这才让人讨厌。你看2号楼的孕妇阳了，大家有说什么吗？都是祈祷祝福早日康复，并且欢迎他们早日回家。” 大飞机说话语气比较和缓，说得也都是事实，争吵告一段落。 被点到名的青莲家，青莲老公发了个宝宝的小拳头照片在群里：“今早出生，母子平安，宝宝核酸阴性，目前在医院观察，预计一周后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这样乌烟瘴气的氛围里，有这么一条消息实在是振奋人心，大家纷纷对宝宝表达了祝福，甚至开始讨论给宝宝起个什么昵称。 陆小时看到他们给宝宝起名的时候，急了，她这个干妈还没起名呢，他们瞎凑什么热闹。 对，在她呼呼大睡的时候，花姐给她发消息问她愿不愿意给小宝宝当干妈。 她当然愿意了，这种云生娃云当妈的喜事谁不愿意。 花姐说宝宝的名字一直还没起好，目前就是“宝宝”这样叫，如果陆小时有好的建议可以跟她说。 陆小时脑子里倒是蹦出来好多男孩子的名字，什么壮壮、小锤、大强之类的。 不过她觉得太幼稚了，怕一经采用□□儿子埋怨，所以跑去找方剂商量。 方剂正把一趟趟跳上桌子捣乱的李逵一次次丢出去，听了陆小时的话，对她的人缘表示赞叹。 她这么借住在人家小区里，陪一个不太熟的邻居生孩子就很神奇了，居然还认了个干儿子。 陆小时：“你说叫拳拳怎么样？我看他拳头挺大的。” 方剂：“他如果脚大的话要叫脚脚吗？” 陆小时：“也不是不可以。” 方剂叹气：“看来你跟花姐是真的不太熟，但凡熟一点，她都不会让你帮忙想名字。” 陆小时撅起鸭鸭唇：“什么意思哦？” 方剂给她提建议，“要不找本书吧，随便翻一页翻一行，看有没有合适的字。” 这主意听起来不错，陆小时回房间去把那本诗集找出来，拉方剂一起挑：“你给我几个数字。” “18，19，13。”他随口说了几个无意义的数字，像是在买彩票。 陆小时翻到第18页第19行： “我渴望和你打架，也渴望抱抱你。” 第13个字是“抱”。 陆小时觉得这个字好极了，她甚至都不打算再找一次，就跟方剂说：“孩子名字叫抱抱吧！” “抱抱……”方剂念了一遍，笑了，“挺好的，挺有意思的。” 陆小时扭头就把这个备选名字发给了花姐，青莲给她回了个笑哭的表情：“孩子爸爸说怕孩子以后结巴，要抱抱的时候说‘抱抱抱抱’，太憨了。” 陆小时觉得说得也对，但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名字。 她把花姐老公拒绝的理由说给方剂听，方剂不置可否，人家自己的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是人家说了算。 只是他看陆小时一头热的参与到人家家务事里，不忍心看她被打击，敷衍道：“我觉得抱抱很可爱啊，要是小孩会说话要抱抱了，说‘抱抱抱抱’，不是更可爱吗？” “真的吗？你真的觉得可爱吗？”陆小时来精神了，“那这个名字留给你的孩子好了！” “……？”他只是安慰她一下，怎么就认领了个孩子的名字呢。 他还没来得及拒绝，陆小时好像已经打算好了，对着他灿烂一笑，拍拍桌子，“就这么定了！” 作者有话说： 陆小时：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这不是喜欢我是什么？ 第37章 、第32天 距离小区封控已经一个月了, 临近劳动节假期，群里有“谣言”称自己领导转发了不知道几手的消息：假期结束将全面解封。 与此同时，老苟在群里通知今天全民核酸检测, 仿佛印证了邻居说的假期前两次检测结果作为研判标准，如无新增病例将列入解封小区名单。 这个“谣言”最逼真的当属那句“任何小区禁止举办庆祝活动及燃放烟花爆竹”, 看起来画面感十足。 2号楼的通知单指令明确, 封控持续到下周一，所以他们有参与聊天的热情。 3、4、5号楼的邻居们已经欢欣雀跃，讨论着解封的话去哪里玩, 是不是能在小长假就解封过个节。 过节选择不出门宅在家里和被关在家里过节, 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 3-108春暖花开：“想和丈夫一起去江边走走，吹吹风，晒晒太阳。” 2-2611西日月：“楼下星巴巴会营业吗？想打包奶昔…” 3-3306tina：“啊！如果商场也能开的话我要买衣服！上班没有合适的衣服穿了！” 几个女邻居接下来讨论了一番附近商场的衣装品牌以及今年的流行穿搭，最后话题聊到了做发型上。 5-2108大左：“如果商场的理发店不开门的话，咱们能不能团个tony老师上门理发啊？我现在这个头发, 三七分显秃, 五五分显油。” 聊到头发，更多人加入了讨论。 有邻居主动贡献自己的电动理发器：“理个寸头问题不大, 有需要的友邻可以排个号拿回去试试。” 举手报号的人很快破了三十, 眼看着不够用排了，又有三个邻居贡献了电推子和带锯齿的刘海剪，凤凰自助理发店开启营业模式。 举手的人里也有陆小时。 她的头发其实还好打理, 本身她就是长头发, 扎起来多一寸短一寸区别不明显, 最多是修剪一下刘海就可以了。 不过方剂的头发倒是眼见着变长了, 刚来这里的时候他的头发是那种精心打理过的, 现在他头发长了, 洗完澡以后有些柔顺的垂落着还挺温柔，不过睡醒觉的时候经常是翘得乱七八糟。 陆小时这个手，是很体贴地替方剂举的。 没想到方剂不领情。 陆小时排队排得早，午饭之前就领到了理发套装。她拿着那个黑色的帆布包先里外消了毒，然后在洗手间对着镜子用齿梳剪刀把刘海剪短打薄。 一剪子下去没控制好角度和力度，剪的有点短。 没关系，把另一边也剪短就可以了。 她这么左修修，右剪剪的，原本的刘海愣是被剪的不剩多少了。 陆小时苦着脸对镜子里的自己笑笑：空气刘海，新尝试！ 她用电吹风吹了好半天，吹出来弯弯的弧度，这才下楼吃饭。 方剂看她在卫生间鼓捣了半个多小时，就搞出来这么一个狗啃的发型，说什么都不肯自己理发了，更不肯让陆小时理。 陆小时信誓旦旦：“自己动自己的头不趁手，你这个头，交给我，大不了最后变寸头嘛，哎呀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只是说最坏结果，不会的啦！要是理坏了我就把李逵剃秃了来陪你！” 趴在窝里的李逵听到自己的名字，掀起一只眼皮看了看这边愚蠢的人类，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整个午饭加午休的时间，方剂就听陆小时叨叨叨，像个唐僧一样喋喋不休，给他科普人要剪头发，不剪头发不行。 “从生理层面来看，头发需要吸收人体营养，剪短发可以让营养物质去往它更需要去的地方，而且我们现在物资不稳定，每一口饭都不应该浪费给无用的头发。” “从心理层面来看，短发显得人精神利索，让人活力满满从事工作，效率加倍。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短发利于散热，头脑清醒了做事就聪明了！” 说来说去，就是人活着，就要剪头发。 方剂抓狂：“为什么今天就盯上我的头发了啊！陆小时你很闲吗？” 陆小时安静下来，幽幽地答：“是啊……我没事干……要不我去当志愿者？” 方剂凶凶的：“威胁我是吧？” 中午人困乏的时候，神志不清，耳根子也软。明知道陆小时没道理，可是为了躲避麻烦，他选择了屈服。 “行，剪吧剪吧。” 反正头发迟早还会长出来的，但是他今天不从了她，估计会被念死。 他们选择在一楼饭厅阳光最好的地方坐下，陆小时用家里最大号的塑料袋剪了个口子套在他脖子上。 把买消毒剂送的小喷壶里装满水，对着方剂的脑袋一通喷。 方剂困惑：“你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先洗个头？” 陆小时又喷了喷，把直到他的头发滴水了才停，“这样比较方便，剪完再洗。” 方剂拿手机前置摄像头看了看自己，形象全无，算了。 他佛系地把手机揣起来，眼不见为净。 陆小时兴奋地摩拳擦掌，在网上寻找各种看起来比较适合方剂的帅哥发型，供他挑选，“你看，今年夏天最流行的发型都在这里了，你钟意哪一款呀？” “今年夏天不是还没到吗？”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反正就是，大流行，你选一个！” 方剂把她手机推开，有点不放心她，让她不要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了，“简单修修就行。” 这六个字几乎所有托尼老师都听过，但是能真正做到的绝对不多。 很不幸，陆小时就属于不多的那一挂。 她开局一剪子，就让方剂势必要换一个发型了。 距离恋爱66天 第35节 陆小时拿剪子的手有些抖，心虚地瞅了一眼方剂，看到他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 她微微呼一口气，手指滑动屏幕，换了另一款发型的教程，这次学乖了，下手之前先剪一点试试水，再逐步修整。 她这个头发剪得太仔细了，剪了一个小时，手都酸了，还没剪完。 方剂晒着太阳开始做梦，梦里他正在帮邻居遛狗，那只大狗拉着他死命地跑，他不跑，它就拖拽着他，后来他躺在地上任由大狗拉着他跑。 也不疼，甚至有点像坐雪橇。 忽然狗不跑了，回到他身边舔他的脖子，痒痒的刺刺的，梦里他睁开眼，眼前一个硕大的脸，是凑的太近以至于有些变形的陆小时的脸。 方剂手脚同时一晃，吓醒了。 “哎呀，你动什么！”陆小时差点戳到他。 方剂反应过来是梦，还跟陆小时道歉，“对不起，做噩梦了。剪得怎么样了？” “剪得差不多了。”陆小时确实剪得还行，就是左边耳朵上面那里第一刀剪大了，看起来有点秃，她脸不红心不跳地骗他，“但是你刚才突然乱动，左边这里剪坏了，你看要怎么办啊？我把右边也剪短？” 方剂拿起手机，对着左边耳朵拍了个照。 看完以后，心疼地抱紧了自己。 是他的错，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他的项上人头交到陆小时手里。 陆小时看他脸色阴郁，安慰他：“头发刚理完一般都不好看，长长就好了！真的！” “嗯。”方剂把电推子找出来，自己拿着上了楼，对着卫生间里的镜子，把两边鬓角都剃的短了一些。 作为一个和美学工作相关的从业者，这大概是他二十八年人生中最不美的作品了。 陆小时再见到洗完澡吹干头发的方剂时，他已经和早上判若两人了，她夸他：“你看起来起码年轻了两岁！这个发型很适合你！” 方剂但愿她说的是真的，反正还有三天就能解封了，从目前的势头看起来，这次应该是能跑得了。 回去再找造型师重新打理吧。 他发现跟陆小时待的时间久了，心态都好了很多。 倒是陆小时，经过一下午的地心引力作用，空气刘海好像没什么空气，缺氧窒息了。 软趴趴地贴在脑门上，用手扒拉扒拉就很像三年，搞得陆小时都有点容貌不自信了。 她给陆匀打电话，找到了一板黑色一字夹，把刘海撩上去夹起来，露出饱满的额头。 方剂对着她的脑袋微笑了好久，看起来对自己的发型很满意了。 陆小时不想看他碍眼的笑，躲在卧室自己玩手机，不再去书房丢人现眼了。 大群里今天的气氛难得的放松，一号楼邻居大概骂街骂累了，今天都挺安静。 2号楼有个妈妈在群里敬告诸位邻里：“本人是2306的住户，家有10岁小儿，因网课支配下学习过于松散，小长假还没放假就已经计划好了不写作业，每日招猫逗狗惹我生气。我本着慈母心态一直容忍，然而今天实在忍无可忍，计划于今晚八点钟对其进行爱的教育，如果制造出什么声响或是小崽子哭嚎太大声还请邻居们多多包涵！” 她发完这条消息，立马有邻居主动询问：“我家女儿十一岁，一样的为非作歹，亲妈舍不得打，要不咱们换着打？” 还有邻居要把自己家熊孩子送到2306一起打，“打一个也是打，不如凑个对吧。” “爸爸也别闲着，开个直播让叔叔阿姨们看着乐呵乐呵。” “只接收十岁的小孩吗？300个月的大孩子能不能打？” 陆小时看到最后这条笑喷了，再一看发信息的人：2-2606方剂。 怎么肥事？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 还有，她才不是300个月！是286个月！ 作者有话说： 祝所有大朋友小朋友月饼节快乐哦～ 我今天炫的是五仁月饼，鲜肉月饼，还有咸蛋黄月饼～ 第38章 、第33天 陆小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刘海撩起来以后额头散热太快, 晚上睡着睡着觉冻醒了。 她打着喷嚏坐起来，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半。 陆小时睡眠质量一向很好, 很少起夜，她觉得冷得发抖, 疑心自己是不是又发烧了, 找体温计测量，结果显示温度正常。 如果不是她不正常，那就是这个天气有毛病了。 陆小时打开天气软件, 今天最高温度15度, 一夜回到冬天了。 她裹紧了身上的小被子，忽然想到方剂还在睡地板，从衣柜里找出条毯子来，去书房给方剂送温暖。 方剂也冻醒了，正睡在沙发上, 听说她来送毯子有些意外, 开了门接过毯子道谢。 要关门的时候，被陆小时一脚隔在门缝里。 “嗯？”他看她。 陆小时挤出笑眼, “我好像昨天睡出时差来了, 现在睡不着了，要不要一起看电视啊？” 方剂就知道她无事献殷勤，没安好心, “那你就去倒时差啊, 吃两片褪黑素。” 陆小时已经很不自觉地挪进屋里了, “你这屋好像比我那边暖和~” 面对耍赖的陆小时, 方剂的脾气好像越来越好了, 他没有把陆小时扔出去, 任由她鸠占鹊巢，抢了他刚才睡觉的地方。 陆小时已经打开电视搜索节目了，她今天没找鬼片，找的是搞笑综艺。 方剂哈欠连天，披着被子，盖着陆小时刚拿过来的毯子，手里还抱着抱枕，并没有打算强打精神看节目。 陆小时坐着看了一会儿觉得累，两只脚蹲到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笑呵呵地看艺人被整蛊。 方剂已经迷糊着半躺下了，陆小时主动往边缘靠了靠，让他能把腿伸开点。 再后来，陆小时的记忆有些缺失，也不知道是怎么睡倒在他大腿上的。 电视里的综艺节目还在继续自动播放下一集，音量不大的笑声不时传出来，荧光照在他俩的身上。 即使是这样别扭的睡姿，两人也睡到了七点多才起。 现在团购种类齐全，虽然价格还是有点偏高，但吃喝不愁的陆小时已经不再抢菜了。 方剂先醒的，他上半身躺在沙发上，小腿和脚悬空在地上。 醒来觉得大腿甚是酸爽，一看，陆小时抱着膝盖栽倒在他腿上。 他晃了晃大腿，陆小时被颠醒，擦了擦嘴边因为睡得不舒服而流出来的口水，恶人先告状，“我的脖子，好像僵掉了。” 方剂捶打着自己的腿：“是我的腿粘到你脖子上让你睡的吗？” 陆小时扬着下巴，眯着眼睛，吸了吸鼻子，“我再回去睡一觉。” “吃完早饭再睡吧。”他喊住她，脑子里飞速闪过冰箱里还有什么食物，“吃小笼包。” 他们俩坐到饭厅吃饭的时候一个捏脖子，一个揉大腿，看起来都不是很健康。 方剂一脸严肃地告诉陆小时：“以后不要半夜来找我，又不是演《聊斋》呢。” 陆小时夸他：“你现在俏皮话挺多，是被我激发了幽默潜能吗？” 方剂鼓励她：“对，你看你还是挺有这方面天赋的，要不要考虑找点事干啊？比如开个直播节目？” “直播什么？讲封控期间的段子吗？”陆小时好像觉得他这个主意可行，吃完饭回去睡回笼觉的时候就开始琢磨，想着要怎么打造个人账号。 她是个风风火火、说干就干的性格，早饭说的这个事，午饭的时候她已经在平台注册好了新号，还在自己的社交主页发了状态让大家关注一下。 过气女演员也是有那么丁点儿流量的，直播账号很快就有了几千粉丝。 陆小时雄心勃勃，闷头在屋里写段子，先把小区里出现了一只有想法的羊咩咩的故事写成剧本，写完了跑去要给方剂讲演，方剂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了，她又觉得不好意思，决定直接把首演放在直播间。 不过她也不白跑这一趟，她问方剂：“你会看我直播吗？” 方剂点头。 陆小时还有些忐忑，“如果没人和我互动的话，你能给我发发评论捧捧场吗？” 方剂：“当然。” 陆小时得寸进尺：“那你给我当榜一大哥吗？” 方剂：“啧。” 他这一声“啧”，说不出是什么意思，但陆小时觉得他说得帅极了，嘿嘿傻笑着跑回屋里去改稿子了。 陆小时约定的直播时间是晚上八点，正是晚饭以后大家休息的时间。 为了准备直播，今晚吃饭吃得比较早，饭都吃完了小区的大喇叭才开始放歌。 有邻居点歌，点的曲子颇有些故事，说是送给某位志愿者的心意，点的是《开不了口》。 大群里面掀起一波猜谜热潮，大家最爱看这种撮合小情侣的故事了。 小胖：“声明一下，虽然我知道我英俊潇洒善良勇敢人见人爱，但是我有女朋友了！” 3-3306tina：“这不是个小哥哥点的歌吗，你凑什么热闹！” 小胖：“小哥哥怎么就不能喜欢我了，性别不要卡那么死！” 2-2611西日月：“你怎么看起来很想要被小哥哥喜欢，你不对劲。” 3-108春暖花开：“真好啊，现在还能看到这么青涩的感情，这个点歌台真棒，想当年丈夫都是给我写信说想当笔友，哈哈。” 1-502金田二：“志愿者总共也没多少，看点歌这个小伙子是2号楼的，多半接触到的也是2号楼的志愿者吧，搜索范围很小。” 身为2号楼志愿者的陆小时不由地对号入座了：莫非是她的春天到了桃花开？ 在这粉色旖旎聊天内容里，插入了一条求助信息。 糖糖：“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是一楼商铺萌兮兮宠物店的店员，前几天小区实施了硬隔离，因为要照顾店里的小动物，我封城以后一直是住在店里的，之前还能团购，现在被隔离在店里没办法出门，昨晚降温店里没有热空调冷得要命，想向大家借或者买一条厚被子，如果有睡袋就更好了。” 原本欢乐的聊天室立马切换到骂街频道。 大家非常诧异，铁丝网拦住的那些商铺里居然还有人在，而且拦住了还不给人家吃用。 1-3101大飞机：“你这个宠物店是在一号楼下面的商铺是吧？只需要被子吗？吃的有没有？” 5-2108大左：“居委24个小时不睡觉，就干出来这种事？” 距离恋爱66天 第36节 糖糖：“对的，是在一号楼下面，吃的还有一些泡面和火腿肠，有电热壶可以烧自来水喝。” 3-3306tina：“我有睡袋，但是要怎么给你呢？” 糖糖：“可以让保安送过来吗？” tina答应了，立马联系物业管家，让保安帮忙送一下睡袋。 然而管家说保安也不能出小区，硬隔离的铁丝网就是为了防止小区里的人外出的，他们担不了这个责任。 tina把聊天截图发到群里，大家被拱起火来。 2-2606小石榴：“不是说很快就要解封了吗？这种时候还在乎什么硬隔离，意义是什么？我住高层昨晚都冻醒了，她睡店里地上冻出点毛病怎么办？” 物业不理会邻居的怒火，商铺的店员不是业主，也不属于他们的服务范围，他们不管。 最后，3号楼的志愿者先把tina的睡袋拿到1号楼，又凑了点方便食品，找到萌兮兮宠物店垂直上方的那户二楼住户，从他家的窗户伸出手去，用绳子吊着睡袋和吃的，慢慢放绳子放到了商铺门前。 糖糖拿到物资以后在群里感激地谢了一圈。 3-3306tina：“我们家的美短就是在你家买的，你也算是娘家人了，不用谢。” 1-3101大飞机：“以后团购你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就跟着一起买，房号你就写2-3601，我们没有36楼，看到这个就知道是你的东西，让2楼的邻居给你吊下去。” 糖糖又感谢了一番：“等解封了，大家的猫猫狗狗带来萌兮兮洗澡，给大家半价优惠！” 陆小时忙着关注宠物店员的事情，差点就错过了直播时间。 还是方剂看表已经七点五十五了，到卧室敲她的门：“你还要播吗？” 陆小时“嗷呜”一声，飞快去卫生间整理了一下头发，补了个口红。陆匀家里倒是有基础的护肤品和底妆产品，但是陆小时用不惯，干脆就只涂了她包里的那支日常色系的口红。 她打开直播间，把美颜开到最大，开得隔壁在观看的方剂直呼好家伙。 陆小时甩甩头，靠坐在飘窗上，手里抱着个靠枕玩具狗，手机放在用书堆起来的基台上，非常淑女地跟粉丝们打招呼。 她离手机有段距离，看不太清小字，所以也没能看到方剂给她的评论内容。 她开始她下午列的提纲内容的讲演，说了大概三分钟，系统突然弹出来个对话框，说她谈论内容违反国家法律法规，直播间被封七天。 陆小时：“……” 她脑子里蹦出一句话：“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方剂拿着手机来看她：“怎么下播了？” 陆小时把自己的屏幕给他看：“被封号七天，真离谱，2号楼解封了我的直播间都解不了封。” 方剂也很无语，提醒她：“那你是不是要跟粉丝们说一声。” 陆小时点头，郁闷地捧着手机发状态解释去了。 刚更新完，顺便点开评论看了几眼，看到她那个没什么人气的后援团官博发的直播截图，虽然官博是在说陆小时今晚很好看，但是她点开大图刚好看到的是方剂的一条评论。 他所有的社交账号用的都是本名。 “方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人！” 看得出来，是很努力地在捧场了。 作者有话说： 小彩蛋： 直播间开播，有路人涌入。 某路人甲：长得没有隔壁小嗲嗲好看，走了。 方剂：楼上去看看眼科。 第39章 、第34天 陆小时的直播间被封对她还是有一点打击的, 毕竟她咸鱼久了，刚想要自主就业结果被下岗了，搁谁都得难过一阵子。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直播的小小水花引起了一些关注, 她脱口秀公司的老板，准确说是前老板小马哥当晚就给她打电话了。 小马哥：“小时呀, 最近过得好不好啊？” 陆小时：“老板你有事就说事吧, 咱俩又不熟，别寒暄了。” 小马哥：“冲你还叫我一声老板，我也得关心一下你啊。这个小长假我们要做一档脱口秀云综艺, 就是各个演员连线录节目, 你也知道我司男演员居多，而且长得也不咋样，这个这个，自己在家录没有服化道没有打光，那一帮糙老爷们没法看了, 所以想找个女演员当一下主持, 这不就找到你了吗？” 陆小时没想到老板找自己聊工作的事，有点感动又有点自得。 陆小时谦虚地问：“怎么就找到我了啊？咱们公司不是还有很多漂亮的女演员吗？是觉得我业务能力好吗？” 小马哥哈哈大笑：“一个月没见, 你的幽默能力见长啊。那跟业务能力有什么关系, 那不是因为你时薪便宜嘛。” 陆小时被老板的大实话扎心了。 小马哥又补充道，“还有就是，你这前脚刚辞职, 公司第二天就不赚钱了, 虽说是因为封城, 但是你也知道, 像我们这种有钱人, 多少是有点迷信的, 所以我想着是不是得把你签回来，比如兼职的劳务合同也行。” 陆小时是个有骨气的女人，她的自尊不允许她为五斗米折腰，所以她跟小马哥说：“这得加钱。” 隔天就是小长假第一天，虽然方剂人在封控中，但是他工作室的员工们都要正常休假，所以他也跟着放了个假。 本以为陆小时会很闲，没想到她吃完早饭就跟他说未来五天她都有工作：“白天要对台本走流程，晚上直播。” 方剂疑惑：“你不是被封号了吗？又开了新账号吗？” 陆小时解释：“前老板重金返聘我做节目。” 方剂点点头：“那挺好的，你做节目的时候说话小心点啊，万一搞得节目也被封了，还要赔钱。” 陆小时忿忿地捶桌子，“我也没说什么啊，谁知道直播不让讨论时事，连羊都不让说！” 所以他们对台本就很有必要了，有专门的网络安全审查员对他们的聊天内容做检测，看有没有敏感词。 拿到安全员发来的违禁词大全表单的时候，陆小时整个人都傻掉了。 和她一起傻掉的还有她的脱口秀同事们，大家对着违禁词吐槽了半小时，讨论说要不然第一期主题也别聊自己在家做什么黑暗料理了，干脆直接聊聊“啵啵间”那些不能说出来的敏感词汇。 “敏感也不能说。”陆小时拿着表单提醒演员大球，“你要说‘敏敏’。” 大球哈哈哈笑，“我连自己脱发都不能说，要说‘期待自己茂密起来’。” 真是救大命了。 陆小时感觉自己的语言系统面临崩溃，她和同事在审查员的三小时教学指导之后，已经不会正常说话了。 大球安慰她：“钱难挣，屎难吃，加油陆小时！” 陆小时条件反射地指出：“要说米难挣！” 就在陆小时积极学习直播黑话的时候，方剂在书房百无聊赖地画设计稿，他也想放假休息，可是呆坐了半小时以后实在不知道能干点什么，索性又继续工作。 他突然有点理解陆小时平时为什么总是没事找事了，因为“没事”真的是一种很讨厌的状态。 画着画着稿，方剂感觉听到什么噪音。 他扭头，看到李逵站在窗边扒着窗沿看。 李逵出马，必有八卦。 方剂起身，跪在沙发上看楼下发生了什么，结果看到小区门口聚集了一帮人，还拉着一条白色横幅，上书：“复核转运，尽快解封。” 方剂拿出手机打开相机，放大仔细看，那个白色横幅好像是用白纸拼接在一起的，黏在不知道是不是拖把杆一类的塑料杆子上。 那群人还有大喇叭，打开窗，声音传进来的更清晰些，大概就是说1号楼的阳性不复核不转运，1号楼封的不明不白，要求居委积极上报，推进解封。 方剂去卧室，找陆小时看热闹。 陆小时正在一个头两个大，总算大家都说要吃午饭了，中场休息两小时，她也可以跟着方剂一起围观抗议行动。 两人一猫趴在窗边的沙发上，拿着手机看了半天。 一直看到穿红马甲的居委和警察同时出现，双方对峙了半天，最后邻居们退散回家吃饭去了。 陆小时转战大群，看里面的邻居汇报战果。 1-502金田二：“感谢大家的众志成城，上午的抗议取得了一定效果，居委承诺将尽快（三日内）申请安排912的上门复核，如果两次均为阴性，将申请1号楼的解封。” 5-2108大左：“又申请复核？干嘛不直接把人转运啊？912什么来头，居然能要求复核这是第五次了吧？” 1-3101大飞机：“我有一个疑问，如果两次核酸不是阴性呢？万一又是阳的呢？继续赖着吗？” 1-502金田二：“居委说现在没法强制转运，而且因为912的不配合，他们这个单子在疾控那边成bug了，只能从头循环，但愿他们家现在都是阴的吧。” 群里一堆替912祈福阴性的，陆小时看着那些合掌表情，也想跟着一起拜一拜，祝愿1号楼早日解封。 热闹看完了，陆小时一看表，距离上工半小时，饭还没做呢。 她问方剂：“吃泡面行不行？” 方剂点头又点头：“早知道你这么忙我就做了，晚上我来做吧。” 他现在做饭已经处于“能吃”的水平了。 陆小时和时间赛跑，一边把方便面放锅里煮，一边把居委发的午餐肉罐头给撬开，切成片用油煎至两面金黄，煎完又打了两个荷包蛋，铺在刚捞出来的面条上。 做饭用了十五分钟，吃饭用了十分钟，吃完就跑上楼去继续工作了。 方剂把用过的锅碗瓢盆放在水池里泡着，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一个一个地清洗着，感觉今天的饭明明很好吃，可是因为没有陆小时的聒噪好像缺了点什么味道。 陆小时下午的工作内容正常了许多，跟同事们把台本流程都过了一遍以后，为了保持良好的状态，提前结束视频，各自休整去了。 有的同事休整的方式是睡觉，有的是洗澡，而陆小时选择找方剂喝茶唠嗑。 她进书房看见方剂在画图，轻手轻脚地打算离开，不打扰他工作。 没想到方剂喊住她：“思路被你打断了，坐吧，什么事？” “私密马赛~”陆小时屁颠屁颠地坐到沙发上，煮了一壶茶，“没什么事，就是说了一天的话，脑子疼。” “脑子疼你不歇歇？” “我这不是来你这歇歇吗？”陆小时悠闲地翘起小脚，“古代那些臭男人，累了就去风月场所看美人找乐子，是有原因的，我发现在这边坐着看你干活是挺赏心悦目的。” 方剂感觉她这个比喻怪怪的。 陆小时抓了一把瓜子，边嗑边跟方剂说让他继续工作，看起来更像个登徒子了。 “啊——”她突然叫了一声。 距离恋爱66天 第37节 方剂猛回头看她，看到李逵从她肚子上弹跳起飞。 他以为她要骂李逵，结果她一个转音：“啊啊啊——黑猫警长！啊啊啊——黑猫警长！森林公民向你致敬！向你致敬向你致敬！致敬！” “……”方剂骂了她一句“无聊”，弯着嘴角转过身继续画图。 后来陆小时去洗澡换衣服了，他脑子里还一直回荡着这两句歌词，无法解脱。 晚上的脱口秀直播节目，陆小时没有要求方剂给她捧场了，但是方剂自己闲得没事干，搜到了她参与的那个节目，举着手机躺在地垫上看。 陆小时作为主持人，出场时长不是特别多，但是基本上过一会儿就会切到她的镜头由她串场。 方剂感觉她上镜挺自然的，主持得也很流畅，有点符合她说的“红过”的事实。 倒是那几个据说挺火的脱口秀明星，在他看来挺无聊的，他以前没怎么听过脱口秀，也不了解这几位“大腕”，甚至有些困惑，脱口秀演员也是演员，演员不用看脸的吗？ 陆小时扔在这堆人里都显得漂亮了不少。 属于是全靠同行衬托了。 出于对脱口秀演员的好奇，方剂开始搜索陆小时曾经参加过的节目，也算是她的“出道”比赛。 他跳着看了陆小时的cut和冠军选手的cut，是挺好笑的，主观感受上陆小时的更好笑一点，不过她止步四强，没有更多表演了。 电视上的陆小时和现实中看到的她，好像有些不一样，大概因为电视上是职业中的状态，看起来还挺有魅力，难怪她的社交账号有十几万粉丝。 陆小时跟同事们复盘完今天的直播数据，来找方剂问要不要吃夜宵的时候，看到他正对着电视上自己的大脸笑呵呵。 她一点也不扭捏地站在电视旁边，掐腰摆了个s形的姿势，“怎么样，是不是被我的风姿迷住了？” “嗯。”方剂很遗憾地戳她肺管子，“这么有意思，为什么会过气了呀？” 陆小时肩塌下来，嘴角向下：“我劝你做个人。” 方剂右手食指和中指并着，从眼眉出对她敬了个礼，哼唱：“森林公民向你致敬！向你致敬向你致敬！致敬！” 作者有话说： 陆小时：方剂你人设崩了！说好的高冷男神呢！把你的节操捡起来！ 方剂：我不。 第40章 、第35天 陆小时虽然嘴上抱怨着直播规矩多, 但是跟同事们从早到晚的开会、对台本、复盘数据，忙得不亦乐乎，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抬高了。 她跟方剂各自为营, 平时都是她去书房找方剂，方剂极少来卧室找她。 现在陆小时在卧室耽于工作, 方剂的书房清净了不少, 他反倒不想干活了。 昨晚他熬夜把陆小时参加比赛的脱口秀都给看了，身为劳动人民，今天过节睡个懒觉不过分吧。他好像不知不觉中作息没有那么规律了, 不知道是被封控生活搞得, 还是被陆小时带坏的。 窗外，天空是阴蒙蒙的，方剂打开窗，有微风送来凉爽的空气。 他把书房的灯关上，屋里的亮度低了许多, 分不清是清晨还是日暮, 更加适合睡觉了。 方剂躺靠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浏览视频首页推荐, 系统根据他昨天的观看记录, 给他推送了更多脱口秀相关的节目，还有陆小时参加的综艺。 居然还有恋爱综艺？ 方剂挺有兴趣，打开陆小时作女嘉宾参与的那一期。 然后他全程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看完整期节目。 节目里陆小时的搭档是一个选秀出身的小流量男星, 方剂听名字有点耳熟, 但是看脸毫无印象, 不知道是不是妆化得太重。 他们这对cp拿到的剧本估计是校园傻白甜系列, 制作方想要表现小男星的青春男友力, 但是陆小时不按套路出牌, 硬是跟对方搭出了姐妹花好闺蜜的感觉。 方剂开着弹幕看的，弹幕一半说感觉在看情景喜剧，另一半大概是男星的粉丝在骂陆小时做作，骂得毫无根据。 节目里要下车的时候，男星手里拿着个大号笔记本，每一页上面都写着字。他模仿电影情节，在陆小时要坐电梯下楼时站在电梯门口，让陆小时按着开门键，一页一页地翻着笔记本上的字让她看。 理论上这时候女嘉宾应该要感动的，可是陆小时看了两页，就跟男星说：“要不你给我打电话说吧，发短信也行，这样遮挡电梯门不安全的。” 说完她就把电梯门关了下去了，留男星一个人抱着本子风中凌乱。 方剂看到最后笑出声，陆小时真是个活宝，他如果是节目编导的话他也不想再找她来上节目了。 窗外小风阵阵，对面1号楼的冲爷父子俩又在轮番呐喊“冲出小区”，只是这次声音好像从高处传来。 方剂往窗外看了看，好家伙，他们居然是站在1号楼天台喊的，三十多层高的楼，看着真有些危险。 他打开那个设置了免打扰的业主群，群里正在讨论这事。 1-3101大飞机：“冲爷冷静！要冲出小区不用爬那么高！” 1-1508冲冲：“不要担心，他们只是去天台吹吹风，在家里太闷了。” 老苟：“请1508住户严格遵守足不出户的规定，不要私自外出，更不要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1-502金田二：“是啊，天台的门不是锁着的吗？你们家怎么上去的？赶紧下来吧，我老婆要报警了！” 5-2108大左：“解封以后我打算把房子出手，麻烦冲爷不要搞出什么命案来，影响二手房价格。” 1-1508冲冲：“呵呵，不劳费心，报警报吧，让警察把他们抓下来，我累了，管不了。” 1-3101大飞机：“大左要搬走？912都不着急搬，你怎么先走了？” 5-2108大左：“不想跟这种人做邻居，晦气。” 3-108春暖花开：“天台的风好吹吗？我也想去吹吹风，丈夫说解封以后陪我去江边走走。假期结束就能解封了吧？” 3-3306tina：“阿姨和叔叔感情真好啊，我团的鲜肉月饼到了，多买了一盒放在你家门口了哦，你和叔叔尝尝鲜。” 3-108春暖花开：“谢谢你，我太久没有吃药，这种小点心能缓解我的焦虑，谢谢了。” 2-2611西日月：“鲜肉月饼？哪家的？我怎么没看到这个团？还有二期吗，带我上车带我带我！” 话题到后面歪到团购上了，方剂跟着tina发的团购链接买了两盒鲜肉月饼，然后又趴在窗边看了看天台上那两个小小的人影。 那样的一对父子，好像总在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方剂居然觉得他们有些可怜。 提不起精神工作，出书房去倒水的时候，李逵见缝插针地钻了进来。 它好像知道方剂今天心情不好，没有上蹿下跳地惹麻烦，直直跳到他腿上，小脑袋在方剂的手背上蹭来蹭去，求抚摸。 方剂躲闪不了，敷衍地揉了它脑袋两下，它立马发出满足地呼噜声。 白天近距离看它，它好像还没那么丑。 方剂弯起手指在它的下巴挠了挠，它立马翻身露出肚皮，向他示好。 傍晚的点歌台，有人点了一首《想自由》，那句“在摩天大楼 渴求自由”跟今天冲爷父子俩的行为如此契合，唱得方剂都跟着难过了。 陆小时因为晚上要直播，晚饭草草吃过就匆匆上楼了，也没注意到方剂的情绪有什么不对。 她的直播方剂没看，因为她不是主角，而那几个脱口秀演员方剂不是很感冒。 他依旧在找一些陆小时参加过的节目看，就像一个入坑晚的新粉丝去扒过气女明星的历史，基本上把她所有能搜到的视频都看过了，然后感觉一阵空虚。 被关了35天，方剂现在才品出来失去自由是什么滋味。 陆小时下播以后照例是去书房溜达一圈，她今天应导播要求化了妆，虽然陆匀那些化妆品她用不顺手，但化过妆以后总归是人看着要精致一些。 她之前夹起来的刘海放了下来，因为有夹过的惯性而弯曲成缕，“现在看起来像两根触角。” 陆小时牙疼，方剂怎么刚看到她就没憋好屁。 她挥挥手跟方剂再见。 扭头下楼去整点宵夜慰劳自己。 没半分钟，方剂也跟着下楼来，目光锁定她手里翻出来的螺蛳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也要吃。” 陆小时于是又拿出来一包。 单纯煮面的过程其实都还好，放调料的时候那包注入灵魂的酸笋才是臭味的源泉。 陆小时和方剂都不吃酸笋，没开调料包，所以整体而言只有螺蛳酱有点臭臭，但总体上味道还在邻居的可承受范围内，毕竟是夜里了，太高调不合适。 方剂看陆小时神情专注地嗦粉，想起来他今天看的那个一日恋综里，她跟男嘉宾做游戏的时候有个环节是模仿秀，每次他们这组要亮相之前，陆小时都会学动漫里人物的台词，说一句咒语：“叽各叽各珠各珠各扎各扎各变！” 方剂对着陆小时：“叽各叽各珠各珠各扎各扎各，变午餐肉！” 陆小时抬头，眼睛里满是困惑。 方剂又对她念了一次咒语：“叽各叽各珠各珠各扎各扎各，变午餐肉！” 陆小时听懂了，听懂的同时嘴里的粉喷了出来，不只是从嘴里喷，有一条狡猾的粉是从鼻子里出来的。 方剂愣住了，一边道歉一边找纸给她擦鼻子擦嘴。 陆小时咳嗽着擦拭自己，喝了口水冷静了一下，思考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有些怀疑地问方剂：“没有什么医学实验证明头发里面有脑细胞吧？” 方剂托着腮对她笑。 陆小时摇着脑袋，自言自语，“完蛋了，好好的一个帅哥，理完发好像变成傻子了。” 方剂还在笑：“还好吧，只是今天无聊看了你的节目，向你致敬一下。” “打住！”陆小时以为他又要唱《黑猫警长》，阻止了他的发言，“你怎么了啊？是工作上遇到什么瓶颈了？” 她终于看出来他好像今天心情不佳，在跟她没话找话。 方剂说不出来自己怎么了，他试图寻找一些生理上的不适来解释心理上的难受，“女生每个月会有周期性烦躁，男的也会，大概是受潮汐影响吧。” “哦，有大姨夫是吧？”陆小时不懂，但她可以共情，“我有暖宝宝，你要吗？” 方剂跟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胡乱掰扯，“哦，贴哪里。” 陆小时理所当然的答：“哪里不适贴哪里。” 可方剂没有哪个明确的部位不适，他说：“我可能全身都不适。” 陆小时起身去储物柜给他找暖宝宝了，她拿回来给他：“那就贴最重要的地方。” 方剂低头看腰下。 陆小时伸手把他的下巴抬起来，“我说脑袋。” 方剂没用过暖宝宝，他好奇地翻看着研究手里的暖片，“这个可以贴在头上？” 距离恋爱66天 第38节 “你可以贴在枕头上，不过要小心低温烫伤，最好有意识的多翻几次身。” “好。” 方剂收下了，打算试一试这个暖宝宝能不能让他舒服一些。 吃完粉，刷好碗，又喝了杯热茶，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上楼。 陆小时走在前面，快要到楼顶的时候，她忽然跳转过来，吓得方剂扶住楼梯把手。 她像节目里一样手抡圆了念咒语：“叽各叽各珠各珠各扎各扎各，变快乐小猪！” “你好幼稚。”方剂的另一只手不自觉地举起来，向上按住自己的鼻子，“好了，快把咒语解除！” 作者有话说： 方剂：陆小时有毒。 小布：那你搁这干嘛呢？ 方剂：以毒攻毒。 第41章 、第36天 陆小时睡觉睡到早上五点的时候, 忽然被一股什么味道呛醒了，她以为方剂又炸厨房了，匆忙爬起来, 出了卧室门却觉得味道减弱了，到楼下一看更是什么事都没有。 奇怪。 她回房间, 那股刺鼻的味道还在, 有点像烧橡胶的味，她打开窗子想要透透气，却觉得那味道更重了。 陆小时不确定是外面的味道还是空调管道传来的味道, 只是觉得被呛得嗓子难受。她怕影响今天的直播工作, 决定不待在房间了。 虽然天已经亮了，可她睡意犹浓，抱了条被子去敲方剂的门。 书房门打开，还没睡醒的方剂对她的突然造访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少见多怪了。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安全。”陆小时解释自己扰人清梦的行为，“我屋子里有股呛人的味道, 像什么东西烧焦了, 你这边好像还好？” 她在书房溜达了一圈，没闻到味道。 她的话让方剂稍微清醒了一点, 安全无小事, 方剂去她那边仔细排查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电源线之类的漏电起火，又下楼巡视了一下炉灶，最后基本确认味道是来自外面不是家里。 他回书房告诉陆小时这个结果的时候, 陆小时已经盖着被子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方剂小声叫了她一声：“小时, 睡了么？” 陆小时回应了他一个小声但悠长的屁。 “……”他犹豫是不是把这个女人丢出去。 犹豫的结果就是他退让一步, 打着哈欠继续回地垫上睡回笼觉了。 吃早饭的时候, 陆小时在群里问大家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 1-3101 大飞机：“我也闻到了, 感觉像是饭店后厨烧垃圾的味道, 是不是饭店要开始营业了？我们能团小龙虾不？” 2-2611西日月：“小龙虾！小龙虾！带我上车！” 5-2108大左：“咱们小区这个烟管构造很奇特，我经常在厨房闻到厕所味，在厕所闻到邻居家烧菜味，谁家吃什么都闻得清清楚楚。” 3-3306tina：“隔音做的也不好，昨晚不知道哪户邻居在吵架，女生哭了好久我都怀疑要哭脱水了，建议她的对象让着点她。” 老苟：“应该是垃圾焚烧的味道飘过来了。” 得到了答案，陆小时跟方剂共享。 方剂点头，然后说起她睡觉放屁的事。 陆小时没有立刻否认，反而说了句：“你睡眠质量不太好啊？沉睡的人是闻不到臭味的。” 方剂无语：“我不是闻到的，我听见的。” 陆小时嘿嘿一笑：“我就知道，我放屁果然不臭！” 行，他跳过这个话题。 根据上一次发的通知，到今天2号楼也可以解封了，如今凤凰小区只有1号楼还处在不明不白地灰色地带。 陆小时询问方剂离江的事情，他回说现在五一假期中，有关工作人员放假了，要等到假期后再开接收函。 因为两个人一台车只能选择一个目的地，方剂家比陆小时家离江市要更近一些，所以之前想得都是一起去方剂家。 但是隔离的时间长了，现在看多三个小时车程好像也没多多少，陆小时考虑是不是也可以开回她家。 方剂只问了一个问题：“你是自己住还是跟家人住？” “和我妈一起住。”陆小时答完，觉得好像有点麻烦，她如果回去还得让他妈找地方住，不然不符合隔离条件。 “而且我们好像需要全程闭环，没法加油，那台车子不知道油剩多少，能不能坚持到我家都成问题。” 陆小时于是放弃回她家的想法，还是等方剂那边的街道开接收函。 1号楼经过居民们的抗议之后，居委追着疾控的人再次安排了上门检测。 早饭后老苟就在群里通知大家，有大白进小区了，注意避让，不要聚堆。 等到大白离开，邻居们也没有再讽刺912手眼通天能赖着不走了，只希望复测结果一定要是一道杠。 天气放晴，大家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尤其是刚刚解封的2号楼，居民下楼倒个垃圾吹吹风，觉得自由有奔头了。 群里面，大家讨论的话题也轻松了很多，有人问起来小区曾经的网红宠物兰花螳螂。 3-3306tina：“之前都是在网上买果蝇给两小只，物流不通断粮以后就只能到处捉虫子给它们吃了，还挑食，体积不能太大，有硬壳的不吃。” 2-2611西日月：“天热了，水果放时间长了应该就会长出来果蝇吧？”” 3-108春暖花开：“来我家拿，我昨天拼夕夕团的玉米，有好大一条虫。” 3-3306：“哈哈来了！替阿兰和阿花谢谢阿姨了！” 陆小时放大看tina发出来的爱宠的图片，她替遛狗组也溜过不少宠物了，以为养乌龟已经挺离谱了，没想到还有养螳螂的，这个东西养在家里，不会不小心一屁股坐死吗？而且能交流感情吗？ 她跟方剂分享自己的疑惑，方剂倒是没觉得奇怪，他见过的养异宠的人更多一些，“我有个客户，养了一块砖头，就是很普通的工地转，说是投资失败想自杀，但是感觉手里的这块砖长得有点可爱，没忍心往脑袋上拍，后来干脆带回家了。” 陆小时眼睛和嘴同时张大：“好离谱。” “宠物本来就是个心里慰藉的作用，所以养什么不重要，能安慰到自己就行了吧。”他话音刚落，李逵跳到他腿上，呼噜着蹭他。 陆小时看他给李逵挠痒痒的动作，说了句，“我发现你们最近关系不错嘛。” 应该说李逵跟他关系一直不错，一开始就表现出了超常的热情，只是方剂单方面很抗拒而已。 方剂对着小猫脑袋撸了两把，把李逵扔出去，“你的错觉。” 午后，楼下更热闹了，陆小时在卧室工作都听到了楼下传来的欢声笑语，是小朋友们在院子里疯跑打闹，还有打篮球、打羽毛球、打乒乓球的。 陆小时自己走不开，就给方剂发消息让他去楼下放放风。 方剂：“不去。” 陆小时劝他：“你不是大姨父来了吗，出门走走可能有用，你看今天阳光多好，也不热。” 方剂：“他们没戴口罩。” 陆小时再去看，确实看到很多小朋友没戴口罩。 群里也有邻居在说这事：“安全的抗疫结果来之不易，小孩子抵抗力差，千万不要掉以轻心，牢记三件套啊！” 1-1508冲冲：“确实要戴好口罩，谁知道912会不会偷摸下楼啊，毕竟他们对门磁和封条这些规矩视若无物，那家人可闲不住。” 不过冲冲的话没得到附和，因为大家觉得好像大小冲爷对规矩更加不屑一顾，“先管好自己吧。” 不只是凤凰小区的人气氛愉悦，隔壁玫瑰园更会搞事，他们在小区里办了个公益活动，大喇叭震天响，吵得陆小时不得不把窗子关上。 有人在群里发了玫瑰园小区的活动直播链接，只见一个穿着蒙古舞服饰的小女孩正在边唱边跳。 小胖：“昨天报警说我们小区天天放歌扰民，搞得我们今天不能放歌，合着是有预谋的是吧？” 2-2611西日月：“什么？我还以为昨天广播坏了，唱到一半不唱了。那我们也可以报警说她们扰民吧？” 5-2108大左：“我们好歹放的是优美动听的原声，他们这是原生态唱法，这个歌声是真扰民啊，出警出警！” 2-2611西日月：“现在唱的是《杀死那个石家庄人》？石家庄人不知道死没死，我死了。” 小胖：“他杀死了五湖四海的凤凰人。” 3-3306tina：“他们集体广场舞这算不算人群聚集？而且表演节目的都没戴口罩，这可以报警了吧？” 老苟：“已通知居委和派出所，出警了。他们小区七日无阳，划归到第一批放风名单里，庆祝发出入证呢。” 小胖：“我好像看到居委也在印制咱们小区的出入证了吧？” 这个话题是新话题，邻居们加入讨论，最后得到非官方的推测结论：三天以后或许还不能复工，但是超市要解封了，他们可以每户派一个人限时出门采买购物。 “七天两次，每次三小时，每户一个人。” 说起来还是很严苛，但好歹是个好的信号。 晚上，陆小时的节目刚直播完，方剂过来给她送了碗热牛奶，奶里还打了鸡蛋花。 这碗热蛋奶暖胃又暖心，她甜甜地跟他说谢谢，方剂好像不太自在，解释说：“我是怕你肠胃不好疯狂放屁，影响家里空气。” 陆小时：“我没有疯狂放屁！” 方剂拿她早上的话反攻她：“你睡眠质量好，自己放了不知道。” 陆小时恍然觉得，自己喝的这碗蛋奶都是屁味的了。 她把这事说给闺蜜们听。 晓晓：“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是故意惹你生气，引起你的注意啊？” 冬冬：“不是吧，帅哥也这么小学鸡？” 西西：“这次感觉磕到真的了！” 陆小时虽然不知道闺蜜们为啥态度转变这么多，但很自信地说：“对呀！我一直就说他喜欢我！你们不信！” 晓晓：“现在信了！你要去戳破这层窗户纸吗？” 陆小时：“我不去，等我们离开这里再问吧，应该很快了，我们现在都在做良民证了。” 西西：“我觉得你不如在走之前问吧。如果皆大欢喜，你就去他家度蜜月；如果他不识好歹，你就别跟着走了，省得去了尴尬。” 距离恋爱66天 第39节 陆小时觉得西西说的也有道理，之前一直想跑是因为江市太乱，饭都吃不上。 现在团购其实比较稳定了，而且看起来也是很快就能解封的样子，她未必非要跟方剂走的，大不了就是他自己远走高飞，她在陆匀家再待个几天，她现在跟凤凰小区的邻居熟悉了还挺有感情呢。 那么问题来了，她要怎么开口，才显得不那么突兀呢？ 作者有话说： 陆小时：你喜欢我！ 方剂：你放屁（字面意思。 第42章 、第37天 陆小时连续工作的第四天, 方剂终于习惯了这个节奏，主动地铲屎拖地做午饭。 群里通知说中午要发放新一批保供物资，征集志愿者发放, 现在有逐渐放开的趋势，大家都不像之前那样战战兢兢地躲在家里了, 志愿者把出门当散步, 踊跃报名去搬运。 吃饭的时候，陆小时有点心不在焉，方剂歪头看她：“干嘛？想去当志愿者吗？” 陆小时才不是在想这个, 她随口说道：“哦, 不是，在记串场词。” 有志愿者敲门，是物资送到了，陆小时高声应了一声，没有立刻开门, 打算等吃完饭先消杀静置一会儿再拿回来。 不过她好奇今天的盲盒里面有什么, 打开群消息看大家晒图。 3-3306tina：“这个粽子是什么意思？暗示我们要封到端午节吗？” 1-3101大飞机：“应该不会，今天新增阳性5000+, 治愈出舱3万+, 床位都空出来了，这就要发起总攻尽快清零了。” 5-2108大左：“这个粽子的生产日期是今天，生产场地是邻省……要命了, 是我有问题还是它有问题？” 他这话一出, 大家都去看自己收到的货物生产日期, 然后怀疑现在的物流是不是这么通畅, 当天产当天到, “新鲜”的粽子让人不太敢下口了。 在邻居们讨论物资的时候, 有邻居插播了一条寻物启事：“[图片]这是我的宠物仓鼠，今天咬破笼子逃走了，有没有邻居看到啊？” 4-1818黑太狼：“我儿子和他的小伙伴去帮你找了，他们说在楼下看到过。” 2-2611西日月：“那要快点找，小区里的橘猫们可不是吃素的。” 说到小区里的猫，有邻居发了几张排队做核酸的时候橘猫来蹭人讨饭吃的照片，“这一个个膀大腰圆的，的确不是善茬。” 3-3306tina：“哇是小帅，它最会撒娇了，打呼噜翻肚皮，跟着你一路走到家。” 某邻居：“什么？我以为它只是这样对我，原来对谁都这样啊？猫中渣男了。” 4-1818黑太狼：“找到小仓鼠啦，在邻居的网球发射器里。[图片]” 丢仓鼠的邻居：“谢谢狼哥，但是我仔细辨认了一下，这只不是我丢的那只。” 1-502金田二：“我记得垃圾场旁边有只仓鼠，还以为是收垃圾的大叔养的。” 3-3306tina：“垃圾场？你是说这个黄色的吗？这不是仓鼠，这是荷兰猪！” 陆小时看tina跟金老师科普各种鼠类，觉得她真是个宠物专家，家里还养了猫和螳螂，太神奇了。 猫不会吃螳螂吗？ 陆小时有很多好奇的事，但她时间紧张，要去对台本了，所以她叮嘱方剂没事看看群里的连续剧：“神奇小鼠在哪里，找到了告诉我一声！” 方剂高傲地看着她：“没兴趣。” 陆小时站起来，比他更高傲地回看他：“哼，那我自己爬楼，爬到了不告诉你！” 她说完就赶回屋里去工作了，都忘记要消杀物资。 方剂把碗筷收拾好，戴上口罩和手套，蹲在门口把物资盒子撕开，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喷消毒喷雾然后扔进房间里。 这种事做多了就会比较机械，甚至都不看手里拿到的是什么。 方剂拿喷壶喷了一下，才发觉手里拿了个热乎乎软乎乎的东西，他跟那个豆豆眼的小东西一对视，吓得手一扬，手里的东西被扔到屋里，呲溜就跑了。 好家伙，神奇小鼠在这里！ 方剂回过神来，把门关上，物资也不着急拿回家了，大喊“李逵”。 李逵听到他的呐喊，从楼上哒哒哒地跑下来，伸了个懒腰“喵”叫了一声。 方剂指着在厨房中央迷了路的小仓鼠，对着李逵喊“抓起来抓起来”！ 李逵顺着他的手指往厨房走，小仓鼠感受到威胁飞快地跑开，它一跑，李逵吓了一跳，是真正的一跳，飞了半米高，然后火速逃窜上楼，留方剂一个人在危险之中。 方剂：“……” 他就知道，李逵这货靠不住。 他们在楼下声音太大，陆小时听到了，拿着手机跑下来。 方剂还想要逞强，跟她说：“没事，你去工作吧。” 他刚说完，就感觉脚背上被软软的东西踩到。 那只小仓鼠从他脚上跑过去了。 方剂头皮发麻，尽量镇定地看着陆小时：“你怕它吗？” 陆小时把视频摄像头转到后置摄像头，给她的同事们展示：“哇塞我家跑来了一只小老鼠！” 方剂一寸寸挪到陆小时身边，很好，她看起来不害怕。 陆小时给同事们直播表演了一个抓仓鼠，她用李逵的猫条去引逗，成功吸引了小仓鼠的注意后徒手把它给抓了起来。 她还拿给方剂看：“好可爱啊。” 方剂一寸寸又远离了陆小时，这个女人好可怕。 他在群里艾特丢仓鼠的邻居，让她赶紧来把爱宠领回去，邻居千恩万谢，甚至表示为了表达感激之情可以把小鼠放在他家给他玩两天。 方剂在陆小时欣然答应之前火速拒绝。 这只乱入的小仓鼠给方剂和李逵都造成了不小的冲击，李逵认为是方剂带回来了奇怪的动物，方剂认为李逵连老鼠都不抓根本不是好猫，一人一猫互相生起气来。 陆小时作为中间人，试图调停不和谐的气氛，她跟李逵说悄悄话，让它去哄哄方剂。 李逵是听得懂人话的。 只见它终于又踏足书房，跳到沙发上，在方剂的睡衣上站住，然后抬起两只后脚，用前脚支撑着往前走——用那件睡衣擦屁股。 陆小时看呆了。 接着她和李逵都被方剂拒之门外，禁止进入书房。 无辜受牵连的陆小时觉得自己很冤，她戳戳李逵的圆脑袋，叹了口气：“你可真是个惹祸精。” 一下午，陆小时眼看着方剂用手搓洗那件睡衣搓了十几分钟，好心问他：“要不我再给你找件衣服吧？” “不用了。”方剂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就这一套已经是破例了。 她安慰他，“再凑合穿两天，假期一结束就可以回家了。” “嗯。” 他的沉默寡言让陆小时觉得今天似乎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日子，暂时打消了戳窗户纸计划，老老实实投身工作，把最后一天的直播搞完。 也就是她直播的时候，群里又发生新故事了。 3号楼总要吃药的那个春暖花开阿姨，一直标榜自己和丈夫恩爱情深来着，今晚却在群里上演了夫妻大战。 3-108春暖花开：“我老公在家砸东西，电视被他扔到地上，冒火星了。” 3-3306tina：“阿姨，叔叔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3-108春暖花开：“我不知道，今天发的物资，那个西葫芦坏掉了，我就扔了，被他看到说我糟蹋东西，我说坏掉了吃了会拉肚子的，他说把坏的地方切掉就好，然后他就崩溃了，抱头痛哭。” 1-1508冲冲：“我这里有精卫医生的联系方式，需要给你一下吗？” 3-108春暖花开：“天哪，他之前一直很冷静的，都是我在崩溃，他在家看书、健身，生活规律有条理，丝毫不受封控的影响，就因为我扔了两根西葫芦，他就爆发了。” 5-2108大左：“阿姨，虽然吧这么说不好，但我也觉得，这种时候你扔食物是很不好的，万一又断顿了呢？” 3-108春暖花开：“他停下来了，说要跟我离婚。真是笑话，我们结婚三十年了，因为我扔了两根西葫芦，他要跟我离婚。” 阿姨的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邻居再劝什么她都没回复。 群里的邻居觉得这两口子的精神状况都不太稳定，拜托三号楼的最好是同楼层的邻居去他家看一下，防止出现意外。 3-110的邻居主动答应：“110这就‘出警’。” 过了一会儿，他又在群里更新情况：“呃……他们没有在吵了，正在协议离婚，跟我说会和平解决的，让大家不要担心。” 陆小时下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她觉得荒谬极了，去找方剂吐槽：“三十年的感情比不上两根西葫芦？” 方剂之前也很冷静，可是前两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感受到封控所带来的精神压力，他挺能理解那个叔叔大概也是类似的感受，而且那个阿姨还有更年期综合征，每天都在散发负面能量。 他说：“或许那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两根西葫芦吧。” 陆小时还是不能理解，深更半夜的，她跟方剂探讨起来爱情的真谛：“你觉得爱是什么？” 方剂避而不谈：“我只能说婚姻是个经济集合体，在遇到外在压力的时候，婚姻伴侣可以成为彼此抗压的有力帮手。” 他说得这么正经，陆小时忍不住不正经地问：“那你看我这个帮手有力吗？” 作者有话说： 我不该在写小说的时候打开《羊了个羊》的…… 这导致我用了三个小时写完这一章。 第43章 、第38天 陆小时的这个问题进可攻, 退可守，好像只是单纯地问一问她是不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方剂看着她，认真想了想, “你积蓄够生一场大病吗，有车有房没贷款吗？” 陆小时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 , 卡里的钱都加起来, 不算多但是也还行，“在余城能全款买一套小两居，不过我得先找个工作, 生病还是靠医保吧。” “那挺不错的啊。”方剂像是替朋友分析局势, “社保加商业保比较保险，能全款买房也可以先交首付买个大点的，尤其首套房可以用公积金贷，手里留点应急的钱。” 他们讨论的话题如此现实，和陆小时想象的暧昧气氛半点不沾边。 距离恋爱66天 第40节 陆小时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大晚上的, 谁要跟他讨论房子怎么还贷啊。 陆小时硬撩：“我这条件真的算不错的吗？那假如是你的话，你会考虑我当结婚对象吗？” 方剂被她这个问题问得瞳孔地震, 下巴往后一缩, 双下巴都挤出来了。 他反问陆小时：“陆小时，我对你挺好的吧？” 陆小时点头又点头。 方剂右手食指屈起来敲敲她脑袋，开玩笑地说, “既然这样, 你怎么好恩将仇报呢？” 什么意思哦？ 陆小时迷茫地望着方剂。 方剂神色一凛, “你, 认真的？” 陆小时反应过来了, 连忙否认, “啊，我是说假如啊，就是这个，看看，随便问问。” 方剂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又夸她：“你经济独立，做饭好吃，又爱讲无聊的笑话，跟你一起生活是对方的福气。” 陆小时真的很想再问一句“这个福气给你要不要”，但是好像也感觉到了一丝会被拒绝的预感，所以她没再问下去，跟方剂道了“晚安”就回房了。 回去以后，她又跟闺蜜们分析现在的情势。 晓晓：“我觉得，你们这个话题进展太快，吓到他了。” 西西：“确实，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你们爱情还没展开呢，女巫先跳出来说我有一瓶毒药今晚先毒死你这个良民，谁听了不哆嗦。” 冬冬：“对呀，你都没试试他身体情况怎么样就要谈结婚，这可太草率了。” 陆小时反思自己，确实莽撞了，对待内敛的帅哥还是要徐徐图之，上来就聊结婚可不行。 而书房里的方剂，此刻也没睡觉。 他脑海里不断回放晚上跟陆小时对话的场景，细致地描摹当时她说每句话的表情，越想越觉得她话里有话。 就像当初她夜闯书房，他误会她是不是打算跟他发展个露水姻缘一样。 现在他合理怀疑，她不是想跟他一夜情，她想跟他夜夜情。 她那算不算很隐晦地跟他求婚啊？ 这种怀疑让方剂深感不安，既苦恼又……有点遗憾，他肯定是要拒绝她的，他对她根本没有那种感情，但是这样她好可怜啊，被自己喜欢的人拒绝什么的，想想都要难过。 他不是没被人表白过，但确实没被一起住的室友表白过，怎么处理是个难题。 方剂辗转反侧，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从现在开始跟陆小时保持距离，以免她越陷越深，趁着现在还没说破，让她渐渐淡了这个念头，省得彼此尴尬。 终于想到这么一个解决办法，他长叹一口气，浅浅入眠。 隔天早上，在饭桌碰面的两人之间有些许不自然。 陆小时主动说：“今天我不用直播啦，前几天辛苦你了，今天我来做饭做家务吧。” 她这么客气，好像是主动划清界限一样。 方剂点点头，给没事的自己编了点事出来：“正好今天我要开会，可能会比较忙。” “好的，你忙你的，我不去打扰你。”她吃完饭就开始收拾厨房，把物资都理顺了一遍，按保质期排好，然后开始拖地，清理李逵满天飞的猫毛。 方剂往楼上走的时候从楼梯探头看她，疑心她是不是也感受到了自己的疏离，不愿意面对他，所以现在靠忙碌掩饰自己的难受。 他的疏离表现得太过了吗？ 那可是对着空气都能打王八拳的快乐陆小时哎，怎么被他搞难受了呢。 方剂负罪感很重。 他昨晚定的计划，今早就被自己推翻了。 既然他都给不了她爱情了，那厚实的友情应该给够啊，反正他们很快也就不住在一个屋檐下了，分开以后她的心思肯定就淡了，何必现在就要冷着她呢。 对，他还是顺其自然吧，之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当作不知情就好了。 这么一想，方剂的脚步又轻快了许多，甚至特意在书房坐了十分钟以后给陆小时发了条信息：“电话会议临时取消了，今天没事，你可以来晒太阳。” 陆小时回他：“好。” 其实方剂挺敏锐的，但就是想得太多了。 陆小时今天的心不在焉不是因为他，而是在想花姐和她干儿子啵啵今天要回来的事。 她一边拖地，一边跟小胖打电话对物资清单，这些物资里有分发的保供日用品，有昨天从金大姐那里买的蔬菜包，还有一些平时团购的时候多买的易储存食物。 陆小时把冰箱里一直给啵啵保存着的液态奶，连同冰袋放到之前那个保温包里，她换上防护服，跟楼上的方剂喊：“我出去一会儿！” 方剂以为她回了“好”就是要过去晒太阳的意思，没想到等来的是关门声。 他纳闷地下楼去看，空荡荡的饭厅里只余下装口罩的袋子和防护罩的薄膜。 她是跑去当志愿者了吗？ 很快方剂就知道她去哪儿了，因为群里有志愿者拍了花姐家门口堆放的小山高的物资，有张照片里出现了陆小时。虽然大家都穿着大白服，但是方剂能认出来，那个弯着腰放东西的就是陆小时。 他去卧室的衣柜看了眼，原本放小孩衣服的那个位置也空了。 等陆小时回家，看到方剂坐在饭厅的背影时吓了一跳，奇怪他怎么坐在下面。 方剂看着刘海黏在脑门上的陆小时，问她：“你怎么去给花姐送东西没有告诉我呢？” 陆小时：“我走的时候跟你说我要出去了呀。” 方剂：“我是说，早上吃饭的时候怎么没说具体要出去干什么？” 陆小时眉毛扬起来，“我是做什么事都要跟你说一声吗？” 这句话，看似有点冲，其实只是陆小时很单纯的疑问。 在她看来，方剂可能最近情绪不好，缺乏安全感，就像小朋友有分离焦虑一样。 但是在方剂看来，她因为尝试告白失败后在跟他对着干。 她叛逆了。 两个人的思路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却同时开了口。 方剂：“不需要。” 陆小时：“知道了。” 说完面面相觑，又同时改口。 方剂：“你随意。” 陆小时：“那算了。” 最后一次，陆小时先说，“我是怕你不同意我去花姐门口，她们家不是阳了吗？” 方剂：“我不同意你就不去了吗？” 陆小时：“那倒不是。” 方剂冷哼，“那你怕个鬼。” 陆小时转移话题：“哎呀，太阳出来了，我们去书房晒太阳吧！” 她说是趴在沙发背上晒太阳，其实一直眼巴巴地望着小区门口，等花姐回家。 终于，视野里出现了推着行李箱步履蹒跚的花姐，还有背着包抱着襁褓的她老公。 “哇！回来了回来了！”陆小时对着窗子叫。 方剂听到她的叫声，转过转椅看她，只见她屁股撅着，脸贴着窗户，腰背拱着，看起来像个在田野里掰玉米的笨熊。 他走到她旁边，往楼下扫了一眼，没觉得有什么好看，就是有人走回来而已。 但是陆小时特别高兴，她的雀跃让照在她脸上的阳光都散发着圣洁的温度，生动的表情和灵动的眼眸让她看起来像个可爱的小动物。 方剂不自觉被她那种快乐感染，也跟着一起，为不认识的邻居回到家而高兴。 群里面，花姐已经报备了自己回家的事情。 2-2101青莲：“我们一家已经到家，感谢大家的礼物，接下来我们将会安门磁，居家观察六天后复测，再次谢谢大家。” 邻居们纷纷发“欢迎回家”的祝福，一片刷屏中，陆小时看到方剂也发了。 她望向他，他回望：“干嘛？” 陆小时摇头：“没事，我们是不是也快要回家了？” “明天他们一上班我就问政策。”方剂问她，“你想家了吗？” 陆小时不怎么想家，她回答：“你不是最近不快乐嘛，回家可能会好一些。” 她认真地补充了一句：“我想你快乐。” 方剂被她这句话说得，鼻子都有点酸。 然后他又在心里默默推翻了早上的想法，他觉得他有愧于她，他应该加倍对她好才是，让她不要因为感情受挫而难过。 不要对她说狠话，不要对她不耐烦，不要吐槽她。 他的脑回路九曲十八弯，陆小时如果知道了大概根本都听不懂他复杂的逻辑。 她还停留在他可能有分离焦虑的层面上。 所以她从沙发上起身去洗手间之前，跟他报备：“我现在去上厕所哦，最近菜吃得不太多，可能要多蹲一会儿，顺便可能玩一把小游戏，大概十五分钟到二十分钟的样子。” 方剂：“……” 他看着她认真分析自己上厕所时长的表情，决定收回刚才的感动和承诺。 作者有话说： 陆小时：啊，他喜欢我！【开心】 方剂：啊——她喜欢我？【闹心】 第44章 、第39天 假期一结束, 方剂就让助理去跑街道开接收函，他也跟凤丞居委的王主任通电话，询问如何离开小区。 距离恋爱66天 第41节 王主任说出入证可以开：“但是这个证明只能保你出小区, 之后还可能遇到层层关卡，当然最大的阻碍可能是你要去的城市不让你进入, 如果你最后没跑成功, 路上被拦截了，你也不能再回我们小区了。” 王主任再三劝说：“你真的确定要离开吗？” 意思是，如果在路上被任何关卡拦住, 他们连凤凰小区都回不来, 只能在车里生活了。 并且这个可能性发生的概率还挺大，因为已经有一些前车之鉴了。 方剂把这个消息告诉陆小时，询问她的意向。 陆小时根本没当回事，反而跃跃欲试，“在车里生活吗？好酷啊！” 方剂猜她想象中的是开着房车去旅游, 忍不住拿现实击碎她, “你表弟那是辆跑车，连物资都装不下三天的量。” “好吧。”陆小时依旧很乐观, “但是现在不是提倡离江返乡吗？咱们核酸做做好, 接收证明拿好，只要能下高速，问题应该就不大吧。” 他们等待着接收函, 却得知姑市的最新规定是, 江市返乡人员一律14+7：先集中隔离14天, 再居家观察7天。 这个集中隔离的时间有点久, 陆小时掐着指头算21天以后是几号, 不太确定要不要跟他走了：“我怎么觉得, 江市一直在给出解封的信号啊，玫瑰园小区今天都能一户一人出门采买了呢，咱们应该不用21天就能出去了吧？” “今天的新增还有四千多，要社会面清零不知道要多久，21天虽然听起来长，但好歹是有个确切的日子。”方剂更担心的是路上被拦截，还有无孔不入的病毒，“看新闻，经常有在江市阴，结果返乡途中感染阳了的，流动起来可能也比较危险。” 所有的可能性摆到面前，两个人动作一致地托腮发愁：“那走不走？” 对1号楼的居民们来说，今天有个好消息：912一家三口两次复测结果均为阴，经过研判给予解封，1号楼的居民今天就可以下楼了。 虽然前两天已经有抗议的邻居自行出门倒垃圾抽小烟，不过现在“名正言顺”了。 也有邻居恨912恨得牙痒痒： 1-3101 大飞机：“环境消杀做了伐？尤其他们家里，可千万别再复阳了。” 2-2611西日月：“是疾控派人来消杀还是物业消杀啊？他们人在家里怎么消杀？” 1-502金田二：“2101家是离开小区去方舱当天疾控来消杀的，912家全程不按流程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消杀。” 5-2108大左：“他家头这么铁，背景这么硬，政策说不执行就不执行，跟病毒说一声让它们自行了断行了，杀都不用杀，病毒先被他们闷死了。” 1-1508冲冲：“哎呀入室消杀有毒的，消杀完要晾好久，哪能住人呐，孩子肺受不了呀。” 老苟在群里替居委发消息：“消杀工作会在中午一点左右进行，届时912三口将穿着防护服到物业楼空办公室等待，静置三小时后回家。” 5-2108大左：“哪间办公室啊？我去会会他们家，看看这一家子长什么样，以后小区里见到了躲着走。” 1-502金田二：“我要是他们家，现在就开始挂牌卖房子了。” 小胖：“大家冷静，冷静，咱们的临时出入证已经做好了哈，明天就可以出门采买购物或者在有效区域内走走散心啦！” 这个消息比912“摘帽”还让人振奋，大家开始聊附近有哪些能去的地方，超市总共开放三个，其中有两个还是便利店，现在物资不缺乏，拿这三小时放风时间去江边走走好像更得人心。 陆小时感觉又看到了小区解封的光明前景，她心里的天平是偏向等待的，毕竟在酒店隔离肯定没有在这里隔离舒服。 但是如果不选择离开，她跟方剂是不是就走到这里了？她还没跟他展开姻缘线呢！ 虽说她觉得方剂对她是有好感的，但是恋爱没谈起来之前，这点喜欢可太容易被冲散了，谁能指望都市男女还会守护纯纯的心意啊。 就像她，她一早就因为他长得帅对人家见色起意，难保又因为几天见不到他就见异思迁了呢。 陆小时把自己的复杂心情告诉了闺蜜们，闺蜜分成两派： 晓晓说：“你如果真喜欢的话就跟着走啊，省得过后又遗憾跟真爱失之交臂。” 西西说：“如果是真爱的话，不走也不会断了联系啊，我倒觉得这正好是个机会，来测试他到底喜不喜欢你。” 晓晓又说：“人性经不起测试，可能他喜欢你的，但是因为你不跟他走，他也不确定你的心意了，就错过了。” 西西又说：“说不定距离产生美，分开了才发现自己的心意呢！” 陆小时被她们说的脑瓜子疼，感觉她们说的都好有道理。她决定求助第三方冬冬，让她来投票。 决定选择结果的冬冬对于走不走的问题并不感兴趣，她更在意的是：“同居故事都快结尾了，你们怎么还没睡啊？” 陆小时老脸一红：“请你说一点观众能看的人话！” 冬冬：“啊，人话，你们什么时候响应国家二胎政策啊？” 冬冬一出马，陆小时就知道这话题聊不下去了，她跟闺蜜们886，自己去琢磨要不要展开爱的大冒险。 但在那之前，她略微有点被冬冬拨动心弦，想着要不要先试探试探方剂。 她可没有想乱来的意思，她这不是怕孤男寡女待在车里容易出事嘛，她是想看看方剂这个人老实不老实！ 为了庆祝1号楼终于自由，大飞机喜发了一辆快速团车，限量一百份的铜锅涮肉。 每天住在群里的陆小时成功上车，成为百分之一的幸运鹅。 这让她晚上的试探计划显得更有仪式感了。 傍晚团购到小区，陆小时下楼倒垃圾，拿外卖，看到墙角不知名的花朵已经盛开，非常没素质地偷摘了一朵。 她回到家先把那几盒不同种类的牛羊肉摆盘放好，又把店家给的简易小锅架上，最后把那朵小花洗干净放在锅的正中央，摆拍漂亮晚餐。 方剂下楼看到这满满一桌子食物，不确定地问：“这好像是四人餐吧？” “2到4人餐，意思是四个人吃刚够，两个人吃到爽。”陆小时先把套餐里的酸梅汤饮料喝了大半来开胃，然后把整盒太阳肉倒进锅里。 她不争气地咽着口水，跟方剂说：“我感觉我已经半辈子没吃过涮锅了。” 方剂看她的馋样，笑，“吃，你吃出三人餐来。” “我可太喜欢这个自制酸梅汤了。” “我可太喜欢这个麻酱烧饼了。” “我可太喜欢他家这个调料了，韭菜花绝绝子。” 她吃一会儿就要带着感恩的心赞美一下碗里的食物，让方剂都觉得这平平无奇的涮锅好像确实美味了起来。 陆小时吃到后面已经吃迷糊了，也忘了自己带着任务来的，只一心炫肉，迷失在涮锅的香气里。 后半夜就是迷失在洗手间里了。 大概是太久没吃过这么多肉，她脆弱的肠胃已经享受不了如此超量的蛋白质和脂肪，人都拉虚脱了。 第三次从洗手间出来，走廊灯被打开，方剂给她冲了一杯蒙脱石散让她喝下去，有点担心地摸摸她额头：“你还好吗？” 陆小时又困又累，两腿肚子发软，“我发烧吗？” “目前没有。”方剂又摸了摸她后颈，“没有。” 陆小时软唧唧地埋怨他，“都怪你，吃那么少，我怕不浪费才全吃光的……” 方剂也没心情跟病号斗嘴，认下这罪魁祸首的锅。 “我去睡了，睡着就不难受了。”陆小时捂着隐隐泛疼的胃，跟他道了晚安，转身回卧室。 她这么回去睡了，方剂却被折腾清醒了。 现在是凌晨四点，天是黑的，万籁俱寂。 他怕她不舒服呼救他听不到，特意把书房门打开，留意外面的动静。 结果还没等来陆小时的求救，先等来了李逵的爪爪。 它跳到他胸口踩奶，那么大一坨猫缩成一团装小宝宝。 方剂被它踩得心生困意，打着哈欠把猫扔出去打算睡觉。 走到门口的时候好像听到陆小时的声音，因为屋里太安静，虽然她声音不大，也还是能听到。 方剂不太放心，推开卧室门，看到台灯下陆小时正趴在床上，被子堆在一边。 他走过去，俯身看她。 她好像睡着了，只是睡得不踏实，哼哼唧唧的，脸转来转去。 方剂小声问：“小时？” 陆小时没反应，还在烦躁地趴着，闭着眼转脑袋。 方剂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又拍了拍她的肩。 她不乱动了。 然后她睁开一只眼皮，看到是方剂，嘀咕了一句，“都怪你。” 方剂应了一声：“嗯。” 陆小时又闭上眼继续睡了。 睡得不踏实，不转脑袋了，但还是哼唧，胃难受。 方剂坐在床边，手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大概是被拍着舒服，陆小时不再哼唧了，呼吸也慢慢平稳绵长。 睡梦里，那只温暖的手一直拍着她，一直在。 作者有话说： 陆小时：我，让方剂彻夜未眠！ 闺蜜们：姐妹这么猛？！展开说说！ 第45章 、第40天 陆小时的急性肠胃炎经过一晚上的休整就好得差不多了, 第二天饭桌上见到她又生龙活虎能吃能喝的，生命力顽强。 她问方剂：“昨晚你是不是去卧室看我了啊？好像还拍我了。” 方剂不想承认，状若无意地答她, “没，你大概是做梦了。” 陆小时眼神充斥着狐疑, 她明明记得她看到了方剂, 还和他说话了。 方剂看她不确定的样子，更加坦然地否定，“我昨天只给你冲了一杯蒙脱石散, 后来一直在睡觉。” 陆小时挠了挠头, “可是我床边的裤子被坐瘪了啊，我睡的时候揉成团，醒了变成扁的了。” 方剂：“李逵压的。” “这样吗……以为你那么好心呢。”陆小时声音低下去，“还给你准备了感谢歌。” 她这么说，方剂的好奇心可就被拉满了, 他忸怩地问：“你准备唱什么？” 距离恋爱66天 第42节 陆小时得逞地笑：“你又没照顾我, 听不到！” 方剂清了清嗓子，为了听歌被迫承认, “你睡觉打呼磨牙放屁, 我不承认是给你留面子。” 陆小时被惹毛了，握着筷子敲碗沿，“一派胡言！黑粉造谣！” 方剂笑, 催她, “你要唱什么, 唱吧。” 陆小时不再吊着他, 转过身去窸窸窣窣整理一下, 回过身来：“妈妈我想对您说, 话到嘴边又咽下……” 方剂一脸黑线，这什么奇怪的歌。 “哦妈妈～”她藏在桌子底下的手突然拿出来，手里的发光挖耳勺亮着伸到方剂下巴边，“烛光里的妈妈～” “好了可以了，stop！”方剂把挖耳勺推开，这梗过不去了是吧。 陆小时自娱自乐特别嗨，朝方剂呲着牙笑，笑得方剂也跟着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心。 就开心。 早饭过后，群里通知今天发放出入证，各户派一人出门放风，在家做好抗原自测，下午两点有序排队领证出门。 邻居们欢呼雀跃讨论行程，但是有个邻居忽然在群里问：“歪个楼，昨天吃涮肉的邻居们，有没有拉肚子的啊？” 有人应和：“这里！你也拉了吗？我半夜拉了两次，不过现在好了。” 2-2611西日月：“我没事哎。家中常备思密达，跑肚拉稀一包就有效！现在药店可以买到！” 1-3101大飞机：“我吃了没事啊，有多少邻居吃完不舒服的？请私信我。” 1-502金田二：“哈哈，是不是太久没吃这么多肉了，肠胃一时享受不了如此大餐？” 最开始发消息的邻居回：“我铁胃啊，吃牛油变态辣锅都不会拉肚子。” 一群人夸他：“那你是真的铁。” 大飞机很负责任地做起售后来，发了个二维码到群里，“好像蛮多拉肚子的，直接扫码入群吧，我来跟店家反馈。” 陆小时看到了也进了群，群里总共11个人，大家互相嘻嘻哈哈开彼此玩笑，都是拉了一两次，早上就好了。 说自己铁胃那个邻居沉默了半天忽然发了一长段话：“我觉得不能因为什么‘吃肉吃多了就是容易拉肚子’来带过这件事，那样我们聚在一起维权的意义在哪里？东西不干净，吃完食物中毒，这些应该向商家追责。” 有邻居回他：“兄弟，你如果真是食物中毒，可不会像现在这样舒坦。” 大飞机安抚大家的情绪：“别吵别吵，自己人，我在跟老板交涉呢。” 他这里问题还没解决完，大群里，老苟忽然发了一条拒绝熟食进小区的倡议书，以这次“涮肉食物中毒恶□□件”为例，对一切无法消杀的食物说no。安全无小事，谁知道这些黑心小作坊会不会趁机发国难财。 1-3101大飞机：“什么玩意？你在哪里看到有人食物中毒了？” 老苟：“一百个人吃的，十个人出现腹泻症状，这么高比例，我们应该向食品安全局举报这家店，好好查查他们是不是有问题。” 看到矛盾升级了，那个售后群里有人出来发声，“其实也还好，拉得不是特别厉害，别停了外卖呀，感谢团长这次的车，是真的很好吃！” 1-3101大飞机：“我会把我们的情况反馈给店家，但是这家店开了十几年了，还是连锁旗舰店，不属于苟老师所说的三无小作坊。” 老苟：“造成大规模居民肠胃炎是事实吧？现在外出就医是高风险行为，得了病还得自己扛，能管住嘴就不要增加风险。” 1-3101大飞机：“你可能吃饱就觉得够了，但是我馋，吃得不好就觉得活得没意义。” 5-2108大左：“现在这么严防死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保护更多人好好活吗？我们要有尊严的活着！老苟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小题大做，哪条法律说吃饭店犯法？” 又有几个昨天吃了涮肉但没事的邻居，发声支持大飞机，“这种时候团长能找到好吃还不溢价的团已经很辛苦了！每个人体质不一样，不适合吃肉的别团就是了。” 5-2108大左：“我还等着团长的小龙虾续命呢，哪个不让我吃我跟哪个拼命！” 陆小时也想声援一下大飞机，她知道当团长不容易，而且并不是所有团长都会赚回扣什么的，起码这次的团确实比平时到店吃都要优惠。 可她拉肚子也是事实。 她想了一下，在群里发：“我以后可能不买熟食，但我誓死捍卫我买熟食的权力。” 她才发完，方剂那边在群里看到了，回头对躺在沙发上的她说，“你看看，留在这吃个饭都得抗议，咱们要是走了，想吃什么吃什么。离开江市，天下太平。” 陆小时动摇了，抿了抿脱水干涸起皮的嘴唇，“那下午放风你出去吧，去超市买点路上会用到的东西。” 意见终于达成一致，方剂答应，“好，你今天好好休息，我把接收函准备好，明早看看你的状态。可以的话尽早离开。” 他说完，把工作的纸张推到一边。新拿来一张空白纸，和陆小时讨论跑路必需品。 “水先买一箱，万一困在车里了。”陆小时想到这种可能性，又反悔，“要不直接买含糖饮料吧？还能提供热量。” 方剂：“那就都买。” 陆小时：“压缩饼干看有没有，不占地方又扛饿，哦牛肉干可以搞一点。” 方剂一一写下来。 陆小时：“马夹袋搞一卷，还有保鲜袋。” 方剂：“保鲜袋干嘛？” 陆小时：“晕车吐啊，想上厕所啊，不都得用？” 方剂想到这些场景，有点头大，“我会控制自己的，你也控制好。” 陆小时躺在沙发上蹬腿，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这个哪是说控制就控制的呀。” 方剂把笔一放，两只手对扣在一起，“是我考虑欠妥了，要不再等等解封？” 这下反倒成了陆小时安慰他了，“那可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我觉得，这两天陆续派人出去放风，社会面还有阳，指不定哪天咱们小区爆一个雷就又封14天。” 方剂把笔重新拿起来，“呕吐袋，还有什么？我不如直接买个塑料盆。” 他俩讨论着讨论着，只感觉这次跑路途中困难重重，互相对彼此叹了个气。 “总之，先准备好吧。” “喵～”李逵打断他们的对话，以从未有过的乖巧之姿，蹲坐在沙发边，歪着头瞪着圆圆的眼睛看陆小时。 陆小时的心瞬间被击中，“对了，还有李逵呢？” “把猫粮袋子给它打开，多做几个猫砂盆，水留够，应该能坚持半个月吧。”方剂也不太确定，“或者我们可以拜托对门邻居，如果太久没解封，就来照顾一下它。” 方剂说着话，李逵凑过去在他脚边蹭，喵喵叫着撒娇。 也只能这样了，如果把它也带走，路上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万一它应激了更难办，而且隔离酒店未必能接收宠物。 方剂弯腰摸着李逵的脑袋，李逵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他的手，黏人得很。 距离放风时间还有半小时，楼下就已经站了不少人，都想要第一时间冲出去。 方剂戴好口罩和手套，也提前下楼去门口等着了，只是在大铁门打开的时候，他路不熟，跟着导航走的，导致他到的时候超市外面排队的人已经沿着马路绕商场一周了。 怎么回事？不是都不缺物资，要去江边散步么？为什么都在这里扎堆？ 方剂懊恼地估量着队伍的移动速度，判断自己至少还要在太阳地里站四十分钟才能进去。 大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写字楼的幕墙反射着阳光，道路两旁的人行道上长出来了没有修剪的野草野花。 这个午后，这样的街像是末日游戏里的场景，静谧又诡异。 方剂还在看附近的店时，手机震了起来，陆小时给他打的语音电话，语气焦急：“方剂你快回来！李逵吐了！他是不是要不行了啊？” 方剂心里一震，从漫长的队伍里走出来，逆着人群方向往回跑，“别急，等我。” 作者有话说： 李逵：不至于，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第46章 、第41天 方剂跑回家的时候, 陆小时正在给陆匀打视频电话，她先是拍了拍在猫窝里晒太阳的李逵：“它好像没什么精神，刚才它在卧室陪我趴着, 然后他忽然干呕了两声，就像喘不上气来似的, 接着它就跑下楼了。” 陆小时又去拍李逵的呕吐物, “我就跟着下楼来，就看见吐出来一摊，就是好像它吐屎了。” “什么？吐什么？”陆匀的声音拔高了几度, 非常难以置信。 晒太阳的李逵也跟着叫了两声, 嗓子有些哑。 陆小时把镜头离得近了点，“你看啊，这个，黑色的一坨坨，像它拉的粑粑一样。” 方剂已经洗完手走到陆小时旁边了, 他戴了一副新的pvc手套, 捡起那坨黑黑的球捏了两下，跟陆匀说：“松软的手感, 好像是毛发。” “哦……”陆匀情绪稳定了些, “那应该就是吐毛吧。” 陆小时依旧一脸担忧：“可是它刚才吐的时候好难受啊，好可怜。” 陆匀：“没事啊，它就是舔毛舔太多了, 不消化, 就吐了。” 方剂已经拿纸巾把地板清理干净了, 他凑到镜头前问陆匀, “那我们现在需要对它做些什么？需要吃药嘛？要不要多喝水？” 陆匀：“不用啊, 不用管它啊, 吐毛很正常。” 陆小时还是那句：“但它看起来不舒服，很难受。” 方剂：“只有吐毛一种可能性嘛？会不会是因为别的原因呕吐了，比如偷吃了不干净的火锅食物中毒。” 陆匀左右转了转脑袋，挠头，“它吃火锅了？” 方剂看陆小时，陆小时也不确定，“不知道它有没有翻垃圾袋。” 陆匀捏了捏下巴，很无语的样子，“那就先观察吧。” 视频挂断，陆小时一边担心李逵，一边吐槽陆匀：“他怎么好像很不负责，自己的宠物自己这么不上心。” 方剂揉了揉李逵的头，用两根手指给它挠下巴，它舒服地打了个滚四脚朝天。 被吐槽的人还给陆小时发了条信息：“你们俩为什么很像我在医院见到的那种，孩子打个喷嚏都要紧张半天的爸妈 。” 陆小时没回他，什么狗爸爸，根本不爱李逵。 一整个下午，陆小时和方剂都坐在饭厅陪着李逵，他们把猫窝放在光照最好的位置上，然后随时移动着猫窝让李逵能晒到充足的阳光。 直到太阳落山，李逵呼呼大睡，他俩才开始做饭。 做饭的时候还要隔三岔五去摸摸李逵的脑袋，虽然也摸不出来它发不发烧。 陆小时想到什么：“会不会是早上我用消毒剂拖地，然后它舔地板了中毒了啊？” “有这个可能。”方剂补充，“昨晚楼下没关窗，也可能冻着了？” 陆小时：“如果是像陆匀说得那样，舔毛舔太多了才吐的，那我们是不是要给它梳梳毛清理一下，让它别舔了？” 距离恋爱66天 第43节 方剂觉得可行，在李逵的宠物箱里找出了梳子，还找到一管营养化毛膏。 他和陆小时一个给李逵梳毛一个举着化毛膏喂它，李逵高兴地躺在窝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这样观察了一晚上，它好像都没有再不舒服，也去吃粮喝水上厕所了，一切如常。 陆小时松了一口气，又有点自责，“我好像小题大做了，你东西都没买上。” 方剂想想下午排队的那么多人，安慰她说，“我不回来可能也买不到什么东西，人太多了。等下次吧，不是说七天两次吗，下次出去我早点排队。” 陆小时：“也好，再呆两天，看看李逵的情况。” 夜里起来上厕所的时候，陆小时又不放心地去看了一次李逵，找了半天没找到它。 方剂听到声音开门出来。 陆小时小声跟他说：“李逵不见了。” 方剂把门开得更大些，走廊的光照进书房里，他指着地垫上的被角，“它在那里睡觉呢。” 陆小时没想到方剂今天居然没把它扔出去，方剂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对这个猫容忍度这么高了。 陆小时给方剂发好人卡：“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方剂回到地垫上，枕着自己的胳膊再度入睡。 但李逵不想睡了，它开始上蹿下跳，把方剂当成踏板往书架上蹦，蹦的方剂心脏病都要出来了。 方剂开灯，眼球跟着黑色魅影快速转动，雷霆出击抓住小猫，一把扔出门外，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这个好人，不当也罢。 第二天早上，陆小时又在饭厅的地上发现了一滩呕吐物。 她心里的担忧更多了，拉着方剂商量要不要想办法带它去看医生。 方剂不抱希望，但还是拍了照片在群里咨询有没有可能给宠物就医。 5-2108大左：“现在人就医都难，宠物医院应该没有开放的吧？” 3-3306tina：“别担心，看起来就是吐毛而已，吃点化毛膏试试。” 陆小时想起tina家动物多，加了她私聊。 tina说得跟陆匀差不多，但是女孩子比较会安慰人，她还从家里拿了一些羊奶粉和猫罐头给陆小时，让她继续观察一下，“也有可能是应激反应哦，比如主人最近的状态可能会影响猫猫的心情，心情不好，吃得太急太干都可能吐的。” 这话让陆小时怀疑李逵是听了她和方剂说要跑路的事，提前担忧起来了。 她踮起脚附在方剂耳边说：“以后我们说话要避着点李逵，不让他焦虑。” 她说话的时候喷出的热气打在他耳垂上，有点痒，还是那种挠不到的痒。 方剂垂眼看她，看她浑然没发觉两人姿势太近，一脸正气的样子，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孰不知陆小时就是故意的，故意贴贴说悄悄话。 涮肉的后续，店家表示他们食材新鲜经得起食品安全局的检验，随时欢迎有关部门上门核查。但是本着人道主义关怀，店铺给所有拉肚子的顾客免单了，同时还给其他没拉肚子的顾客奉上100元无门槛代金券，等到能堂食的时候欢迎上门品尝。 陆小时拿到大飞机退给她的钱，拿出四分之一发红包给方剂：“多吃多得，少吃少得！” 方剂把红包退还给她：“拉肚子的军功章没有我的一半，都是你的。” 其实本来就都是她的，这顿涮肉是她花钱买的，只是他俩被困在这里以来，还从来没有清楚地算过账，都是谁看到想吃的就买了一起吃。 因为陆小时买的次数更多一些，方剂有时候跟她打牌会故意多输一些钱给她。 群里面，没能跟上涮肉团的邻居表示太遗憾了，不仅错失涮肉还跟代金券无缘。 5-2108大左：“机哥咱们的小龙虾什么时候团啊？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挺适合发车！” 1-3101大飞机：“抱歉了，这次涮肉团得我心累，小区里又有限制熟食的规定，所以我暂时不会再带大家开饭店团了。” 5-2108大左：“别呀！昨天开放三小时，多少人跑出去买熟食了，超市带回来的东西也都没在门口消杀就带回家了吧，怎么能区别对待呢？” 1-502金田二：“不是怕熟食有毒，是怕外卖员有毒，社会面一直没法清零，主要就是这些流动人员可能是阳，然后又通过外卖快递把病毒带到居民家里了。” 小胖：“是这样的，所以最好减少外面货物进小区的频次。我刚建了个共享文档，凤凰内部的咸鱼市场，大家可以在里面写需求和出让，能配对成功的就可以互相置换了。” 这个文档一发出来，就有五十多个人同时在线编辑。 3-108春暖花开：“不知道我需要的药会不会有人有。” 2-2611西日月：“阿姨，现在居委有去社区医院跑腿拿药的服务，你把你的医保卡和需要的药给志愿者，会有人给你拿回来的！” 3-108春暖花开：“怎么操作？” 2-2611西日月：“我加您，跟您说。” 陆小时在线看着大家编辑的内容，看到3-108把需要的药物删掉，然后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打出来需要“换个老公”。 这个单元格像个笑话，后面跟了许多个不同颜色的格子写着，“我也需要。” 然后小胖在这一行的备注里写：“看来疫情期间最没有用的是老公啊。” 后来除了一些日用品的交换，需求变得五花八门，有需要给宠物剃毛的，有需要上门捏肩的，有需要辅导孩子写作业的。 陆小时担心后面离开以后李逵没人照顾，也在表格里写上2606需要一个暂养猫咪的铲屎官。 tina是第一个回复“出”的，她们的“求”和“出”配对成功，在后面打上“成交”的标签。 陆小时兴冲冲地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方剂，还没退出页面的时候发现2-2606的“求”一栏又有新的字在输入中。 她等着看方剂想求什么，她以为他要收集一些跑路用的物品。 结果等了几秒，单元格里冒出来：“卫生巾”。 陆小时掐指一算，是替她求的！ 作者有话说： 陆小时：李逵吐屎了！ 李逵：可以不爱，请别伤害。 第47章 、第42天 入夜, 陆小时跟闺蜜们分享今日见闻，以及方剂替她在咸鱼市场求卫生巾的故事。 闺蜜们起哄：“结婚！结婚！结婚！” 一连串的“这两位不领证很难收场”的表情包刷屏。 就在陆小时捧着手机嘿嘿笑的时候，晓晓忽然泼了一盆冷水：“一个想法, 不太成熟，就是方老板, 会不会是gay啊？” 陆小时：“？？？何出此言？” 晓晓：“首先, 他的职业，旗袍设计师，我认识的男设计师很少有爱好女的；然后, 他开始不是特别高冷吗, 看起来很禁欲……后来他怎么就能搂着猫睡觉了？而且还能记得你的生理期，他是不是把你当姐妹了啊？” 西西：“好像有点道理。” 冬冬补充：“淦！难怪你都把他看光光了他居然没跟你算账！” 怎么回事，怎么群里的画风突然就变成开始寻找方剂是gay的蛛丝马迹了？ 陆小时替他伸冤：“他才不是！他很直的！” 冬冬：“直不直的，试试就知道了。省得咱们一腔真心错付渣男。” 陆小时：“试试就试试！” 她现在胆子大得很，本来吃涮肉那天她也想试探一下的, 只是后来出了一些小意外。 陆小时开始讨论作战计划：“怎么试啊？平地摔把他扑倒？” 晓晓：“特殊时期不建议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毕竟现在就医困难，摔死摔瘫都是一辈子的事。” 陆小时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目光转向不靠谱的冬冬, 冬冬建议她直接像李逵那样半夜钻方剂被窝, 果然不靠谱，但是可以留作备选方案。 最后西西提出了有建设性的主意：“你装梦游吧，梦游到他的屋里跟他说一些‘梦话’。” 陆小时决定就这么干了。 她盯着手机的时间, 选择在11：11的天使数字时间起身, 这种时候, 还是有一点迷信在身上的。 出发之前, 陆小时确认了一遍自己眼角没有眼屎, 还喝了两口漱口水, 这才去书房。 她不确定梦游是什么样子的，她觉得方剂应该也没见过，所以她只管发挥自己的精湛演技，随便演演，达到目的就行。 书房的门没有反锁，这给了陆小时可乘之机。 她拧开把手，眼神直愣愣地望向前方，没有焦距。 已经躺在地垫上准备睡觉的方剂吓了一跳，书房里开着台灯，他还没看到她精心伪装的眼神，只是语气不满地向不敲门的她问：“什么事啊？” 陆小时没回答他，在屋里转了一圈，然后蹲在方剂头顶的位置，拍了拍他的脑袋，“这个西瓜，不熟。” 她很努力地憋住没笑出来，觉得场子热得差不多了，正打算开始真心话大冒险，方剂一个翻身坐起来了。 他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对着她的人中狠狠掐了下去。 陆小时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脚踹到方剂的鼻子上。 两个人都很是疼痛惊慌的状态。 吧嗒，吧嗒。 有血滴落在地板上。 是方剂的鼻子在流血。 他捏住自己的鼻子快速跑去卫生间用凉水冲洗止血，过了一会儿鼻子里塞着卫生纸回来，倒没有立马指责陆小时发神经，而是把书房大灯打开，对披头散发的陆小时说：“你刚才好像鬼上身了。” 陆小时浑身一抖，被他说得胳膊起鸡皮疙瘩。 “小时候，我看我爷爷就是这么给人回神的。”方剂关切地问陆小时，“现在感觉怎么样？” “现在感觉……嘴巴疼。”其实是鼻子和嘴巴连接处疼，方剂刚才掐得又急又狠，给她把皮都掐破了，现在有些肿胀。 陆小时不想给方剂留下什么鬼怪传说的阴影，拿出演技把今晚这事给圆过去，“我怎么会在这里啊？我不会又梦游了吧？以前也有过，睡觉的时候在床上，醒来发现睡在客厅地板上了。” 她这么说，方剂想起来有时候她睡在书房，也可以起来回到卧室立马接觉，那也是在梦游吗？ 距离恋爱66天 第44节 “你这个毛病，有点危险啊，万一哪天睡着了开门出去了怎么办？等离开这里尽快去医院治一下吧。”方剂语重心长地提醒她。 陆小时答应说好，捂着嘴巴回了卧室，走的时候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要过来了。 第二天两个人见面，发现彼此都挂着伤。 陆小时的嘴巴不肿了，但是人中那里一道紫色指甲印极其显眼。 方剂则是鼻梁上有一小块青。 这二位很像是参加了一场拳击比赛。 陆小时刷牙的时候还有点郁闷，觉得自己这样不好看，看到方剂跟她半斤八两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方剂看她人中上的伤，抱歉地说，“下手有点重，昨晚灯光暗没看清楚破皮了，应该涂点碘酒的。” 陆小时听着都觉得杀得疼，再看看自己脚丫子的杰作，也跟他道歉，“你这鼻子是真的吧？没垫过吧？这么好看的鼻子可别被我踹歪了。” 方剂：“你挺会夸人的，好了，闭嘴吧。” 陆小时吧唧吧唧吃煎蛋，自觉闭麦三分钟，然后又忍不住开口说话，“你今天要工作吗？” “可以休息。”方剂警惕地看着她，“你又想做什么妖？” 陆小时：“没什么啊，我就是想找人一起打游戏，你要是闲着的话和我一起玩吧。” 方剂被关得也是太无聊了，他居然愿意答应陆小时这种毫无意义浪费生命的建议。 不过他以为她会跟他联机打电竞之类的，再不济也是麻将纸牌，结果她拉他一起玩模拟恋爱游戏？ 他们拿着陆匀的电脑玩的，两个人开始是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屏幕玩，后来觉得这样腰背累，就改成把电脑放地上，俩人一起趴在地垫上，胸前垫着抱着玩。 这个游戏是角色扮演类的，而且里面的情景不是纸片人，而是真人演绎的。 陆小时先选择扮演男性角色，攻略自己的清纯室友。 大概这个视角多是男性玩家玩，里面的真人视频拍得很是擦边球，清纯室友更是时不时的有一些近乎要走光的镜头。 比如“我”走进房间，看见室友正站在椅子上从衣柜顶上拿东西，室友只穿了一件连衣裙，我站在旁边一抬头…… 抬头以后看见了什么就是要付费解锁的vip的视频了。 陆小时扭头看方剂，方剂满脸嫌弃，“看我干嘛，你找的变态游戏。” 陆小时退出重新建号，这次玩女生角色，有三个帅气男主供她攻略。 方剂摇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这个女主怎么能同时脚踏三条船呢？” 陆小时：“这不是候选项嘛，我们可以选择只攻略一个人，这样好感值很快就能拉满了。” 他俩对着这三个角色讨论了一番，一个是元气小奶狗，方剂觉得他“太低幼了”，一个是非主流痞子，方剂觉得他“应该被送去警察局”，还有一个是家财万贯霸道总裁，方剂说“这个好”。 陆小时没想到方剂的审美点是这样的。 方剂：“跟他恋爱，把他的钱全都搞到手，再把他甩了。” 陆小时：“好一个心狠手辣的爽文女主。” 因为走的是霸道总裁线，陆小时感觉每一个剧情都像在看小成本制作的土味短视频，那个头上抹了一斤发胶的男演员每次邪魅一笑，陆小时都觉得牙酸。 可是方剂看得很感兴趣，每次对话选择项都选最肉麻的那句，换来霸总更加羞耻的对白。 陆小时短暂地离开书房，去楼下抱了一堆零食饮料回来，边吃边指挥方剂选支线。 方剂原本不满她在他的“床”上吃东西的，可是后来玩游戏入神，手不自觉地也伸到薯片袋子里捞了一片塞嘴里。 今天明明是阴天，午后的阳光也不浓烈，可他俩这么趴着，就像是小时候的夏天放了学，回到家以后不写作业趴着玩游戏机一样快乐。 游戏已经进行到女主坐在霸总腿上吃早餐，被捏着手腕说“在玩火”的情节了。 陆小时粗略估计，他们已经为这个土味游戏充值五百多块钱了。 她问方剂：“你骗来总裁的钱能提现吗？” 方剂又抓了一片薯片吃，晃着脑袋看她：“这可是世界五百强的总裁，能跟这种人谈恋爱，难道不值得你给他打五百块吗？” 陆小时脑子里闪过闺蜜们猜测他是不是喜欢男人的对话，一时间有些乱。 她偷偷观察方剂的微表情，想要判断他是不是在见到霸总的时候眼神投射爱意。观察了半天，被他发现了，伸手抓着她的后脑勺扭过去看屏幕，“专心一点，总裁问你是喝红酒喝果酒还是喝他爱你的长长久久呢。” 陆小时“噫——”了一声，选择了喝红酒，然后红酒撒在了总裁的白衬衣上，总裁慢条斯理地开始脱衬衣，“怎么办，衣服脏了啊。” 陆小时隔着屏幕对他喊：“脏了你就去换洗啊！你脱衣服干嘛！” 脱衣服的男演员听不到她的呐喊，还是把衣服给脱了。 陆小时看着男演员精瘦的腰身，随口对方剂说：“他身材还没你好呢。” 说完，空气一滞。 方剂皱着眉看她，眼神危险。 陆小时捂嘴，好像暴露了一些她看到他的秘密了呢！ 她警醒地打算离开一会儿，结果李逵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她的脚下，陆小时看到黑黑一团连忙躲闪怕踩到它，趴的时间久了膝盖发软，她这一躲平衡被打破，人朝着一侧歪倒下去。 虽然她努力伸手维持平衡了，但还是不慎摔倒在方剂身上。 现在的姿势就是，原本用手肘支撑着趴着的方剂全身都趴在了地垫上，而陆小时侧躺在他的背上，一只手扶着地，一只手抱着他腰。 她嘴比脑子快：“对不起！” “起来。”方剂被压得发出破碎的低吟，等她屈起腿要起来了，他说了句，“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他说得太认真了，陆小时忍不住爆笑，笑得没撑住，又重新砸回他背上，把他当成人肉靠垫垫在了身下。 作者有话说： 陆小时：我昨晚让他流鼻血了，他把我掐青了。 闺蜜们：好激烈啊，可以具体描述一下吗？ 第48章 、第43天 陆小时重重压在方剂身上, 方剂挣扎了一下，两个人一起翻滚在地垫上分开，躺的乱七八糟的。 方剂咳嗽了两声, 仰面朝天露出笑脸。 他歪头，看趴在垫子上还在为他那句“你这是在玩火”笑得抽抽的陆小时, 拿脚踢了踢她的腿, “有那么好笑吗？” 陆小时忍住不再笑，对他竖了个大拇指：“你真的很有喜剧天赋。” 方剂不以为然。 他两个手交叉垫在脑后，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罩, 看了一会儿, 觉得屋里有些安静。 扭头一看，陆小时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睡着了。 …… 这也能睡着？ 他大为震撼，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她没动, 昨晚她和朋友们聊天太兴奋, “梦游”回房间又熬夜刷剧了，现在这种午后暖洋洋的感觉实在很催眠。 方剂的脚勾起来一旁的毯子, 给她搭在背上, 自己也在肚子上盖了一角。 他好久没这么“无所事事”地放空了，在和咸鱼陆小时玩了半天无聊的游戏，吃了许多垃圾食品以后, 现在他开始尝试一秒入睡的技能。 陆小时大概对他释放了睡眠因子, 晚上睡觉都得放白噪音助眠的方剂, 听着陆小时的呼吸声居然真的没多久就睡着了。 他们俩一觉睡到天黑。 期间陆小时醒过一次, 但是醒得不彻底, 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只觉得有点冷，想把身上的毯子扯出更大面积，扯不动。 毯子不过来，她就过去。 她滚到方剂身边，把毯子缠在自己身上。后来大概是觉得方剂这个会发热的人形抱毯有些舒服，她不自觉地伸出了魔爪，抱住了方剂的腰，腿也跨在他的腿上。 方剂睡得昏沉，而且觉得越睡越沉。 直到他睁开眼，看见自己身上斜挂着陆小时，才明白梦里负重跑了二十公里的腿酸感觉是哪里来的。 他用力闭了闭眼，侧过身把腿弯曲起来活动放松，手捏着自己大腿肌肉，脚左右抖动。 陆小时被他推到一边去了，她迷茫地睁开眼，就看见方剂背对着她一抖一抖的。 她不理解又自作聪明地问：“你在打飞机吗？” 她的话让方剂所有动作戛然而止。 他僵硬地转过头来，看着她的眼神满是震惊惶恐。 陆小时从额头红到了脖子，嗔怒了一句，“你怎么这样啊！” 说着她爬起来跑出书房去了。 方剂的震惊满满转为不解和无语，她脑子里装了些什么黄色废料啊？ 后来的晚饭桌上，他试图跟她解释自己在做什么，可越描越黑，她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好像他这种极力否认自己危险行为的举动只是想要不那么社死一样。 方剂放弃了，“好吧，随你怎么想吧。” 陆小时露出来“果然还是承认了”的表情。 方剂抓狂，气得饭都少吃了半碗。 陆小时躺在床上就开始跟闺蜜们汇报战况。 讲到他喜欢霸道总裁的时候，大家纷纷流露出“可惜了”“我就知道”“果然帅哥都喜欢帅哥”的遗憾之情。 还安慰陆小时不要太伤心，及早发现他是弯的也算及时止损了，做不成恋人就做姐妹吧。 陆小时：“可是他对我有生理反应哎！” 刚才还在遗憾的三只闺蜜齐刷刷地问：“哪里？！那里？！” 陆小时把自己睡醒时看到的一幕复述给闺蜜听，尽量把方剂描述的不那么像变态。 可闺蜜们还是嫌弃地“噫——”了。 晓晓：“gay也不是不能对女生起反应的，还是要考察！不要放松警惕！” 冬冬：“你晚上把门锁好啊，你可以主动去睡他，但决不能被他欺负！” 距离恋爱66天 第45节 西西：“男人是不是都这么管不住下半身啊，他又没跟你确定关系，凭什么对熟睡的你做这种事情！” 陆小时在闺蜜们的声讨声中也觉得方剂的行为够得上耍流氓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还觉得是自己打扰了方剂，甚至还替方剂说了句话，“他可能是太喜欢我了，情难自抑吧？” 闺蜜们：“……你先把门锁好，保护好自己。” 此刻，被骂流氓的方剂正在做梦，他睡得极不安稳，可能是下午睡过了的缘故。 梦里面，他正在洗澡，影影绰绰地看到了另一个也在洗澡的人影。烟雾缭绕，他看不清那人的身形，只觉得浑身燥热，是属于男人的那种冲动。就在他想要抱住那个雾气背后的人时，她转过脸来，是陆小时下午的那个表情，脸色涨红地质问他：“你怎么这样啊！” 梦里的方剂没有被吓醒，他凑上前亲了陆小时一口，心跳如擂。 午夜梦醒，他睁开明亮的眼睛，右手捂着心口的位置，感受到那里还在拼命跳动，梦里残存的荷尔蒙持续发酵。 这只是个放纵理智的周末，他想。 隔天是个大晴天，天亮得也早。 方剂早起做了早餐，助理已经把街道的开的接收函发给他了，隔离酒店的地址和里面的情况也都整理成图文一并给他。 他煮着奶，翻看着那个快捷酒店的破旧外墙和看起来一定会有蟑螂的卫生间，有些不想住。 “andy，帮我再咨询一下隔离酒店能不能自己选，或者能不能加钱升级套间。”他戴着蓝牙耳机给助理打电话，看到陆小时下楼了就关火，把牛奶倒进杯子里，问她，“你要加糖吗？” 陆小时伸着懒腰坐下，摇头。 电话那边的助理还在尽职做着笔记，“是说房间房型需要有个大堂吗？” 方剂把烧卖端出来，跟助理说，“不是，我在问室友，好了先这样吧，吃完饭再说。” “好的老板。”助理等方剂挂断电话，心想老板以前工作的时候可是可以一整天不吃饭的，怎么现在吃个早饭还得挂电话呢？ 陆小时昨晚还把方剂当变态，睡了一觉又没什么感觉了。 大概是因为方剂并没做出什么伤害她的实质行为，而且长得人畜无害的，她帅哥滤镜后，可以包容他。 倒是方剂在做了那样的梦以后有些心虚，看她的时候眼神都有些躲闪。 陆小时还安慰他：“都是成年人，憋太久了。我懂你。” 方剂：“……” 怎么她的这个认识，好像步骤全错，结果正确了？ 因为是工作日的早上，群里一般没什么人聊天的，最多是有邻居甩几个拼刀刀的团购链接。 方剂在跟居委打电话联系开离市证明，他打算把离开的日子定在七天内第二次外出购物后，采买好物品就走。 居委那边说备过案了，还要跟上级汇报一下他的情况才能开证明。 方剂打完电话在群里面问消息灵通的邻居们，“第二次外出采购大概是哪天轮到我们小区？” 1-3101 大飞机：“玫瑰园是周五周日两次，咱们一个街道的，应该就是今天或者明天吧？” 2-2611西日月：“我听说星爸爸现在也可以外带了？馋咖啡了！” 3-3306tina：“可以的！玫瑰园的朋友跟我说昨天他们出去的时候先在星爸爸点单排队，然后去逛超市，逛完再去正好拿走！” 1-1508冲冲：“上次去商场美妆柜台都没开，下次不知道能不能开，我面霜精华都空了。” 1-502金田二：“我看今天的江右发布里面，凤城街道全域降为防范区，应该是街道内可以自由通行了，说不定不用等下次放风了。” 小胖：“确实不用等下次放风了，sad news，咱们又要加强管控了。” 1-502金田二：“不能吧？我看今天三区重新划分的新闻不就是分批解封的信号？” 老苟贴上了居委最新的通知，洋洋洒洒一大片，核心意思就是： “当前防控形势依旧严峻，为尽快完成社会面清零，现凤城街道进入静默期，暂停一切外卖快递和非必要团购，足不出户，全员静默。” 5-2108大左：“又整新词？这算不算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昨天才降级成防范区今天就来个全域静默？” 3-108春暖花开：“这个病毒是喊口号就能杀死的吗？这么厉害的话我们一起喊，大家都喊，喊上新闻，喊出江市，喊遍全球。” 老苟：“万里长征最后一步了，同志们再坚持一下。” 没人听他的，大家在群里骂街。 静默令发出来之前，方剂替陆小时求的卫生巾由好心邻居扔在了她家门口，陆小时的大姨妈就像配合着卫生巾的节奏一样来得相当准时。 她蜷在床上流血，有人在小区门口流血。 方剂来卧室找她一起趴窗，楼下，有居民跟红马甲动起手来，保安出手相拦，志愿者们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群里有人解读：“老苟在居委授意下，把大家团购的海鲜给扔进垃圾桶了。” 1-1508：“赔钱吗？” 那人应该是现场的志愿者：“赔啥呀，还骂团长是老鼠屎，搅乱防控大好局势呢。” 买了海鲜和没买海鲜的都沉默了。 陆小时在一片省略号里提醒道:“轻点打，别伤着手。” 作者有话说： 你们昨天在评论里认真怀疑方剂是不是gay的样子，真的很像陆小时的闺蜜们哈哈哈！ 第49章 、第44天 陆小时在网络上义愤填膺重拳出击, 在现实里疼得腰都直不起来像个虾米。 方剂也不知道她是气得还是冷得还是怎么得，看她缩成一团，咨询了一下医生打算给她吃点布洛芬。 可是特殊时期, 布洛芬是特殊药，普通人线上买不到。 方剂没办法, 只好用最古老但也颇为有效的方式, 给她不停喝热水。 陆小时被照顾原本是应该感动的，可是因为最近闺蜜们老提gay的事情，搞得她也没办法不怀疑。 她心里藏不住事, 有什么疑虑都会写在脸上。 方剂以为她在烦恼跑路的事情, 宽慰她说：“现在这个局势，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既然说是全域静默，估计路上关卡也会很多，未必能顺利开出去。等你经期结束了, 咱们再看看政策有没有变化。” “哦。”陆小时感觉他们就跟末世文里躲避丧尸逃命的幸存人类似的。 方剂看她表情还是凝重, 想了想，“走之前先把李逵送到邻居家, 别想了, 一切都会好的。” 他越温柔安慰，陆小时对他的怀疑就越深，确实, 一般来讲臭男人好像不会这么细心。 陆小时忍不住了, 她直接问方剂：“方剂, 你是gay吗？” 方剂没听明白：“我是什么？” 陆小时注意自己的英式英语发音, 再次吐出这个单词：“gay。” 方剂这次听懂了, 听懂之后非常怄火, 觉得陆小时的问题莫名其妙，“你是，我都不会是。” 陆小时纠正他，“我肯定不是gay，我就算喜欢同性那也是lesbian。” 方剂：“lgbt挺明白啊你。” 陆小时忽然问了句：“你是沙东人吗？” 方剂：“啊？” 陆小时：“说话倒装啊你。” 方剂跳脚：“……陆小时！” 陆小时答到：“有！” 他要生气的，可被她那么一打岔，又给气笑了。 这家伙总有化干戈为沙雕的能力。 方剂指着自己现在还在尴尬期长得不怎么好看的头发告诉她，“如果我是gay，你把我脑袋搞成这样，我已经掐死你了。” 陆小时：“说明你是一个有城府的gay。” 方剂无语，问她：“你为什么忽然问这么奇葩的问题？” 陆小时盯着他的眼睛，盯了又盯，盯出了一句：“因为我不想当同妻。”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方剂猛地从床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似乎被她这个问题惊到了。 陆小时一记直球甩出去：“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憋挺长时间了，今天在大姨妈的加持下总算问出了口，问之前觉得有六成的把握获得肯定的答复，问完了看见方剂惊慌失措的表情，他皱眉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把答案摁在了剩余的四成里。 方剂没想到她还是说出来了，虽然他之前已经有预感了，可这几天和平相处，他以为她会矜持地把这个秘密藏在心底，没想到她居然都不拐弯抹角，也没什么铺垫，就说了。 那句“对不起你是个好女孩”卡在喉头，他有些不忍心明着拒绝她，想着怎么能不伤和气地继续当朋友。 犹豫了两秒，他说：“要不你就当我是gay吧。” 陆小时把他们的对话转述给了闺蜜们，闺蜜安慰她不要难过。 晓晓：“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冬冬：“什么叫‘就当’他是吧，直男听到这种冤枉肯定气得发狂，哪有往身上揽的，他肯定就是！” 西西：“没错，他在你的引导下被迫出柜了而已！诡计多端的男人！” 今夜，方剂被陆小时的闺蜜们用唾沫星子钉在了欺骗少女感情的耻辱柱上。 因为有了这样“坦诚相待”的一番对话，陆小时早饭也不跟方剂一起吃了，反正她痛经，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赖在屋里床上。 方剂开完电话会，看了眼外面风雨欲来的天气，把窗户关上。 李逵在卧室陪陆小时睡觉，书房空落落的没有人气。 他下楼，看到属于陆小时的早饭还摆在原地，有些生气地重新热了一遍，端上楼送到卧室给她：“要吃饭。” 陆小时躺在床上，紧紧裹着被子，脖子都不露在外面，“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他强硬地上手去拉她。 陆小时“哎哎哎”的叫，大喊，“我没穿衣服！” 她当然是瞎喊的，但是方剂确实住手了，怕一不小心看光了还得被赖着负责。 距离恋爱66天 第46节 他把餐盘放到床头柜上，命令她，“我去给你冲杯糖水，回来之前你把这些吃光。” 陆小时叛逆地问：“你管我？你是我的谁啊？” 方剂被噎住，心想她爱吃不吃，他不管了。 结果他转身离开，关门的时候瞟到一眼她又蜷缩成虾米的样子，又觉得她可怜。想到她不吃饭的原因可能是被自己拒绝了心里难受，方剂有些负罪感。 他冲完糖水又回了卧室，看到那盘早餐还完完整整摆在那里，拿起叉子插了一块年糕送到她嘴边，“张嘴，我是你的好gay蜜。” 他毫无心理负担地认领了这个头衔，陆小时更绝望了，哇得一声要表演嚎啕大哭，却在张嘴的时候被他把年糕塞进嘴里，她把悲愤转为力量地嗷呜嗷呜吃了起来。 昨天居民们因为海鲜被倒掉和居委还有老苟产生冲突，海鲜团的团长气得抱着垃圾桶哭。 今天邻居们就发现凤凰小区外面又围了一圈铁网，陆小时想起来昨天半夜好像听到了叮叮当当的电钻声，原来是连夜封锁他们。 1-502金田二：“加固硬隔离？路上也没人啊，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5-2108大左：“江市发布说不再提级管理，逐步复工复商，结果转头静默加硬隔离。” 3-3306tina：“要关要锁我都配合，但是能不能别在新闻里说什么已经放开解封的屁话，我都没法跟我外地客户解释！” 1-1508冲冲：“我记得路上那圈铁丝网才安了十天？为什么要拆下来换另一批铁网？这个网的保质期也太短了吧，我的牛奶保质期还有21天呢。” 5-2108大左：“就像年年要修路一样，旧的不拆怎么安新的，旧的拆了换个区一装，又是新的。” 1-3101大飞机：“今天新闻里复工复商的视频放得是上次放风三小时的时候拍的，好一招移花接木。” 5-2108大左：“既然现在又要把我们封起来，又不准我们进行团购，那倒是给我们发物资啊，别拿午餐肉糊弄我们了，给点真材实料的肉！” 这个倡议得到了大家的支持，既然把居民自己买的海鲜扔进了垃圾桶，那就给大家发安全的肉制品啊。 1-502金田二：“可别发什么奶奶肉，也别发萝卜了！” 老苟因为昨天被大家骂得太惨，已经不再在群里发言了。 发通知的任务转到了小胖的身上，小胖在居民的倡议声里，告知大家：“近期不要团购和点外卖了，道路不通，车开不进来，买了也收不到。一会儿医生会来，今天全员核酸，请做好准备。” 又来了，又要开始无尽头的捅嗓子了。 连李逵都养成面对棉棒张大嘴巴的条件反射了——他们小区的居委脑子发热，之前要求过给所有宠物进行三天两次抗原自测。 小胖的通知使得居民们对居委的管理方式更加不满，他们开始商量怎么争取物资，在门口拉横幅抗议太费精力，大家还要上班呢，而且人员聚集也不安全。 最后大家约定好，到了饭点的时候，某个家里有小号的邻居吹响集结号，然后所有人一起“击缶要饭”。简单点说，就是敲响手里的铁锅铁盆铁碗，要求居委发物资。 这小区里就没有陆小时不凑的热闹，等到晚饭前窗外小号一响，四面八方传来敲锅砸铁的声音，陆小时也跑去窗边，拿起那个大铁锅用锅铲敲了起来，一下一下很像是在敲木鱼。 方剂被她敲得食不下咽，提醒她：“锅如果敲坏了，就没饭吃了。” 陆小时：“居委不发物资还不让买东西的话，很快也就没饭吃了。”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被饿肚子支配的恐惧再度循环上演。 方剂走到窗边，从她手里拿下铁锅。 她手里的锅铲追着他拿走的锅，一边敲一边说：“要团结，要万众一心，要星星之火去燎原，啊敲，敲出火，敲出电，敲出人类之光，敲出绚烂新世界。” 方剂把锅铲也拿走，催她先去把晚饭吃了，“我替你敲。” 陆小时将信将疑地坐到饭桌前，咬着菜叶子看他在窗边有节奏的敲击锅底，他敲得像是在敲什么打击乐器，叮叮当当还挺好听。 陆小时觉得，就算是他俩一起去要饭，他都能要得比她多。 她这么想着，不自觉地就说了出来。 方剂停下敲锅的手，举着铲子揉了揉耳朵，“你说什么？” 陆小时摇头：“没什么。加油姐妹！” 作者有话说： 拒绝一时爽，追妻就火葬场。 方剂，你早晚会因为今天的这句gay蜜后悔的！ ---- 断更了两三年，因为产假重新签回晋江写文实在是头脑一热，然后发现老透明从零开始真的很难。 没有榜单的日子里，每天勤勤恳恳码字的收入连杯奶茶都买不到，有点沮丧。 还好还有愿意追连载并且发表可爱评论的天使们鼓励着我，你们就是火，是电，是人类之光，世界因为有你们才不会黯然失色！ 第50章 、第45天 要说陆小时这个人最大的优点, 大概就是超强的适应能力。 不过用了两天，她就接受了她的心动男嘉宾不喜欢女人的事实，并且说服自己继续跟他当朋友。 毕竟在这个房子里, 他是唯一能跟她说话的人。 意思就是，如果李逵会开口说话的话她可能会直接拉黑方剂, 省得见他一次就要在自己心口洒一把盐。 她拖着流血的身躯, 躺在书房的沙发上，听窗外淅淅沥沥的下雨声音，用她那找不着北的乐感轻轻哼唱：“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不能说和原曲毫不相干吧, 只能说是进行了艺术再创作。 方剂很难憋住笑, 还要跟她解释，“这不是嘲笑啊，是听到这首歌里的喜悦之情忍不住和她共情了。” 陆小时点点头：“这首歌不是喜悦的，是说和爱人失之交臂，但还是感谢曾经的相遇, 相遇已经是足够的幸运了。” 方剂的笑僵在脸上, 他怎么觉得她这首歌这么应景呢…… 不是在内涵他吧？不是吧不是吧…… 陆小时不再唱歌了，她看方剂也没在画图, 干脆开启了休息时段的聊天模式。 她很八婆地问：“方剂啊, 你是0还是1？” 方剂总算体会了什么叫撒了一个谎要用一百个谎去圆，他觉得他说那个话的时候也没有很认真啊，怎么她这么深信不疑？ 他不说话, 陆小时替他寻找正确答案：“那就是0.5？互攻？” 方剂不想聊这个子虚乌有的话题。 陆小时却还在好奇, “你谈过几次恋爱啊？交过几个男朋友？” 如果现在手边有一个引爆地球的遥控器, 方剂应该已经按下开关。 “我要工作了。”他生硬地切断话题, 做出努力画图的姿态, 只是画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根本不能用。 他工作的时候陆小时是很安静的, 有时候太无聊了会玩着玩着手机睡着。 方剂听背后没声音了，转过头悄悄看她一眼，她立马目光如炬地盯过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啊？真的是霸总吗？” 吓得他立马又转回去在纸上一通装模作样地瞎画。 小区群里又在吵架，说是江通快递来了二百个件，物业在消杀静置，但是外面下雨了，箱子什么的全都泡烂了。 邻居提出来先把快递拿回家，在家门口自行消杀静置。 居委不允许，说现在社会面不干净，这些快递就是罪魁祸首，不让大家拿快递。 有邻居甩出来账单，他买的笔记本电脑，一万四，问物业淋坏了是不是会赔。 管家贴心地告诉他：“放心吧，电子产品都要求快递员带回去了，没有淋雨。” 最后有几个头铁的邻居，不顾所谓的“禁足令”，强行下楼去抢救自己的快递，把快递拿回家了。 越来越多的邻居冒雨下楼，物业怕人群聚集出乱子，承诺马上帮他们把快递分发到各楼层大厅里静置，让大家不要出门了，不然报警了。 陆小时在家里待着听见门响，下楼去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有个快递，不知道哪个好心邻居给她捎门口了。 她完全没印象自己在江通有买过什么东西，以为是陆匀的快递，想着把外包装拆了拿出来里面的东西消毒。 打开一看，是筋膜枪。 有点面熟。 她找回被扔掉的面单，收件人是她。 她想起来了，之前她下单买这个想用来抢菜的，但是她记得自己退掉了啊，没退成功吗？ 陆小时用酒精湿巾把筋膜枪擦干净，拿去书房研究。 她先对着自己的胳膊按摩，开关开启一刹那，她情不自禁地“奥”了一声，还挺舒服。 正好痛经，她把筋膜枪的档位调到最大，抵在自己腰上放松肌肉群。 又舒适又酸爽，陆小时不太适应，哎哟哎哟的呻.吟，间或戳到哪块痒痒肉了又忍不住笑。 方剂只听这个声音，听得身体都有些不礼貌了。 他身子没动，只把头扭过去，咬牙切齿地训她，“陆小时！消停点！” 陆小时把筋膜枪拿开，还止不住想笑，“这个不错，你也试试。” 她说完，就把按摩头顶到方剂的颈背上，方剂的身体瞬间紧绷，可是半分钟后，他也忍不住喟叹一声：“嗯……” 陆小时把筋膜枪关了，脸有点红红的跟方剂说，“方剂，你叫的真好听。” 方剂：“……？” 陆小时：“好性感啊，充满性张力，能教教我怎么叫的吗？” 合着是真拿“姐妹”不当外人了是吧？ 面对彻底抛弃矜持的陆小时，方剂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不用教，你叫得也挺好。”方剂说完，感到一阵羞耻，他为什么会跟陆小时进行这么诡异的聊天内容啊？ 他暴躁地站起来，转椅都被他带的重重落地发出响动。 方剂去楼下倒水煮茶，在茶香袅袅中平心静气，品茗凝神，回归无欲无求的状态。 重新回到书房，陆小时正在一会儿给自己按摩腿，一会儿给李逵按摩屁股，然后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方剂连人带猫一起扔出门外，“吵死了。” 陆小时被赶出书房以后就窝床上了，她现在像个蚕宝宝，走到哪里就躺到哪里，偶尔蠕动着换换方位。 花姐给她发啵啵的照片，小小的人儿胖胖的脸，睡觉时两个拳头举得高高的。 距离恋爱66天 第47节 青莲：“刚回家的时候奶水不够，掺着你给的液态奶喝的，现在奶量上来了。” 陆小时不懂这些，但是她记得陆匀说他电脑上有育儿百科，想着可以给花姐分享一下，让她这个请不到月嫂照顾的新手妈妈能不那么焦虑。 她爬起来翻电脑，打开那个名为“宝宝”的文件夹，打开了五秒，立马关掉。 这是“育儿百科”？ 陆匀这个狗东西！果然是存了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 她刚才只匆匆扫了一眼，就看到了陆匀和女朋友的各种性感艺术写真，没穿什么衣服动作很亲密那种。 有这种东西在电脑上，他还告诉她密码，真是她亲弟弟了。 陆匀家里不少杂志也有他的写真，也挺多没穿衣服的。 陆小时忽然想起来自己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面那个娘娘的男设计师在大秀的后台督促模特们换服装的时候，经常会直接上手，把模特的贴身衣物调整细节，不管是男模特还是女模特。 这么一想，她忽然又对方剂好奇了。 她狗狗祟祟地跑去书房，见方剂在看手机，就侵入他的地盘，“方剂方剂！” 方剂：“嗯？” 陆小时特别真诚地问：“你会在秀场后台摸模特的胸吗？就是替她们整理衣服。” 她才问了一个问题，就被方剂拎着后衣领子扔出门外去。 陆小时扒着门框不走，好奇心大作，“你是不是女性看多了所以不喜欢女人了呀？” 方剂脑子里闪过那个土拔鼠尖叫的表情包。 他不赶她了，她又从他胳膊底下钻回书房去，滑手程度比李逵更甚。 方剂抱着手臂在门口站着，大山一样杵在那里，恳求陆小时：“你脑子里装点正事吧，别老琢磨有的没的了。” 陆小时：“那到底是有还是没啊？” “没有。”方剂斩钉截铁地告诉她，“我只负责图纸设计和工作室运营，模特有手，不需要我给她们穿。” “那万一模特不会穿呢，我就不会穿旗袍。”陆小时理直气壮的说。 方剂听她这么说，下意识地想象了一下自己帮她穿旗袍的画面，还没想清楚，赶紧摇头把那画面摇散。 “模特没有你这么笨，定制的客户有专人帮忙穿，轮不到我动手。”方剂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够详细了，哄小孩似的找别的事转移她注意力，“你帮我挑一下花样吧，秋季新款的花纹我还没定下来选哪个。” 他递给她一轮纸，都是不同的纹样。 陆小时气鼓鼓地拒绝，“不了，我这么笨，轮不到我动手。” 方剂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提神醒脑后，为自己的话找补，“你听错了，你不笨，是李逵笨。” 李逵听到自己的名字，变成飞机耳，警惕地看着方剂。 方剂飞快出手揪了一下李逵的尾巴，李逵先是一跳，然后发现了自己的尾巴，却又不太认识这是什么，原地转圈逮着她的尾巴咬。 看起来是不太聪明。 陆小时笑出声，也忘了自己来干嘛了。 快到晚饭的时间，群里有邻居发了个新闻视频节选，是说江市逐步复工复市，早餐摊支起来，人间烟火气又回来了。 5-2108大左：“烟在手里，火在心里，人在家里？” 今天快递被雨泡烂了的邻居们很难不恼火。 1-502金田二：“我们的人间烟火气就是要饭，同志们，搞起来吧！” 他说完，陆小时就听见小区里传来了各种乒乒乓乓的声音。 陆小时也上场，她的筋膜枪有了用武之地，对着洗菜盆底就是一顿打，声音还不小。 方剂遥遥望着陆小时在窗边敲着铁盆喊“我要吃肉”的身影，好像有些理解什么叫做“人间烟火气”。 大概就是陆小时在身边的样子吧。 作者有话说： 很久以后，方剂给陆小时做了一套旗袍，亲手设计，亲手剪裁，亲手穿上，亲手脱下…… 第51章 、第46天 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 在接连要了两天饭以后, 镇里充分重视凤凰小区居民的诉求，连夜组织了物资派发调查活动，排查少数民族居民, 确定分肉种类。 封了这么久，总算要发次货真价实的肉了, 邻居们高兴地在大清早又奏响了要饭进行曲。 直到有邻居在群里说：“孩子要上网课了, 大家伙歇歇吧！” 金属制品的锅碗瓢盆才罢工。 这次物资丰富，米面菜肉都有，一家两箱。赶上是工作日, 志愿者人手不足, 志愿群里号召不上班的都来帮帮忙，肉类放时间长了容易坏。 不上班选手陆小时请求出战。 小区安稳了这么长时间，前几天甚至都出门购物了，方剂觉得目前局势相对安全，同意她去帮忙发物资, 并且主动提出来：“我跟你一起吧, 你自己搬不动。” 陆小时一点也没觉得惊讶，她一直觉得方剂只是嘴上冷, 其实心地很善良。 她一边穿防护服, 一边热情赞美方剂，夸得方剂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内心一点都不自私，已经被陆小时开发出第二人格了。 有方剂帮忙, 陆小时就不太用做体力活了, 她和方剂两人搭档, 清点数目一层一层的送。 小胖看他们有说有笑地一起干活, 哭喊着, “女明星来帮帮我啊！” 方剂从他旁边推着车经过, 轻飘飘地丢下一句，“你不是也有女朋友吗？” 其实方剂没仔细想，就是随口说了一句。但是作为中文系的高材生，小胖细品了一下这句话，这个“也”字用在此处颇有深意，是在宣告什么吗？ 他记得陆小时跟他说过不是男朋友只是室友来着，怎么的，感情发酵了？ 陆小时不知道小胖在想些什么，她把方剂那边不吃猪肉的特别的邻居房号在箱子上标好了以后，跑去问小胖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小胖还没来得及答，就看到不远处的方剂直起腰来，朝这边喊，“小时，过来！” 陆小时看看小胖又回头看看方剂，跟小胖说，“那你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先走了，你有事再叫我！” 小胖：我好像什么话都还没说吧？ 方剂把陆小时叫到身边以后，不满地指控她，“我是来帮你忙的，你怎么丢下我自己跑了？” 陆小时“哎呀”了一声：“怎么就成了帮我，是帮大家好不好，我看你自己做的挺好的啊。” 方剂纠正：“不，是帮你。” 要不是陆小时忙忙叨叨要来发物资，他才不会主动来做苦力。 “好吧好吧，是帮我，我谢谢你，我看，我们现在要……”陆小时正说着话，她身后的住户门打开，门里走出来一个戴口罩的男生。 陆小时回头，男生透过她的面罩看她的眼睛，问：“你是小石榴吗？” 陆小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点点头，“我是。” 男生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说了句“等一下哦”，跑回屋里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大捧用报纸包裹着的芍药花，支支吾吾地说，“团购的份数不够，我多买了一份，那个，谢谢你，辛苦了！” “什么意思？送给我吗？”陆小时还懵懵的。 男生把花送到她手里，“对，送给你的，小石榴。” 虽然知道这是陆小时网名，但方剂还是被这一口一个“小石榴”酸的牙疼。 陆小时受宠若惊，连连道谢，指挥方剂把箱子卸到男生家门口，“这是你家的物资，祝你用餐愉快！” 拿着花干活不方便，陆小时先回家送了一趟花，又回去跟方剂把剩下的箱子发完，然后迫不及待地回家收拾花。 她的心情因为收到鲜花无比灿烂，大白牙晃得方剂都觉得刺眼。 他俩轮流洗完澡，方剂是后洗的，出来的时候陆小时正坐在书桌前摆拍那捧芍药，插的是空置了很久的梵高艺术花瓶。 “这么高兴吗？”不就是一捧拼刀刀团的芍药吗，很普通啊。 陆小时摆拍完了让出座椅，“多好看啊。” 她给照片加滤镜，编辑文案发到朋友圈：今日好心情。 方剂只当邻居是因为陆小时做志愿者，为了表达谢意才把多买的花送给她，就像当初邻居送给她锅和茶壶一样。 想到这，他端起茶壶倒了杯水。 陆小时却展开了联想，她神神秘秘地问他：“你记不记得，之前有天晚上，2号楼有个男生点了一首《开不了口》送给一个喜欢的志愿者。” 方剂：“你是说，是这个人点给你的？” 陆小时惊喜：“你也这么觉得吗？” 方剂：“我没这么觉得，你这不是诱导我这么说嘛。” 陆小时娇羞地撕了一片芍药花瓣，丝丝撕开，回忆刚才那个男生的样子，“他好像是单眼皮哦，我最喜欢单眼皮男生了。” 方剂没想到她变心的速度比火箭还快，睁圆了他双眼皮的大眼睛，“你不是吧？这就喜欢了？” 陆小时把花瓣撕得碎碎的，又捏在手里揉搓，“爱情不就是一阵风的事吗？而且，说不定他喜欢我很久了。” 方剂：“你醒醒，你连那人叫什么多大年纪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陆小时其实只是随便说说的，可是方剂这么认真地劝她，她就想逗他玩，装作油盐不进的样子，“真爱不在乎这些外在的俗事，早晚会知道的。啊，不知道单眼皮是隐性基因还是显性基因呢，如果是显性，aa的概率比较大，生的孩子应该也是单眼皮。” 方剂扶额，嗓子发干，茶水都润不了。 “陆小时。”他喊她全名，“你如果真的这么闲，你就去当志愿者吧。” 陆小时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怎么变卦了？” 方剂：“好歹是做了点有意义的事。” 这大概就是退而求其次，用更离谱的事情换取不那么离谱事情的选择权。 方剂想，是不是春天来了，陆小时这个没进化好的人类受不了自然的法则开始春情泛滥，最近整天琢磨情啊爱啊的。 只是她喜欢他是有迹可循有情可原，她喜欢上送芍药的就太莫名其妙了吧！ 走神了片刻，再听陆小时说话，她已经开始考虑当志愿者的时候可以给1610，就是芍药男，送点什么了。 距离恋爱66天 第48节 封控时期的感情，表达爱意的主要方式就是互送物资。 方剂黑着脸，像指挥自己手下一样指挥陆小时，“你还是别去当志愿者了，先把家里所有物资清点一下确认能吃多久，再列个车载三日清单，我们等静默期结束尽快离开。” 他安排了这么多事，闲着的陆小时又不想中断咸鱼的状态了，捂着肚子说疼，“明天再整理。” 方剂以为陆小时的花痴发一下，这事也就过去了，结果小男生再接再厉，晚上点歌台又点了一首《告白气球》，依旧是送给今天2号楼的“最美志愿者”。 今天2号楼可就她一个女志愿者，这不就是跟她告白呢！ 陆小时自己给自己起哄，左手胡萝卜右手西葫芦地打call：“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方剂撕了两片卫生纸塞在耳朵里，不听她的叫唤，也隔绝窗外那吵闹的音乐。 终于，《告白气球》放完了，陆小时手里的蔬菜也放下了。 她看着手机大群里面的起哄信息，现在女主角基本锁定了，男主角还没浮出水面。 有人艾特音频组志愿者，直接问是谁点的歌，志愿者说要给当事人保密。 陆小时在大群里找到1610野比叮当，给他发送了好友申请。 对方很快通过了好友。 陆小时开门见山地问：“是你点的歌吗？” 野比叮当：“我没点歌啊。” 陆小时纳闷，但觉得叮当应该没必要说谎，如果是他的话，这不是个表白的好机会吗？ 她一脸凝重地跑去书房，方剂看着她的表情，以为小区里又有情况了，翻看大群消息，却只看到大家希望陆小时和神秘点歌男牵手成功的祝福。 陆小时比了个剪刀手：“糟糕了，现在，有两个人喜欢我。” 方剂静静地看她又有什么新节目。 陆小时反倒不闹腾了，把自己刚才询问叮当的事告诉方剂。 人的情感是一种很微妙复杂的电波，白天陆小时半真半假地说要跟芍药男龙卷风恋爱的时候，方剂只觉得幼稚可笑，同时相信陆小时只是口嗨应该没那么为爱疯狂。 现在她沉稳地坐在沙发上，托着腮思考谁是点歌的人，方剂心里却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好像有点不太舒服，又说不上来是为哪件事不舒服。 最后陆小时也没想出来她跟哪位邻居有过亲密接触，只能总结陈词： “唉，我这无处安放的该死的魅力啊。” 半夜，陆小时正好眠，听到有走动的声音，爬起来出门看，只看到方剂正拿着拖把拖地。 “怎么了？”她看他皱着眉头，又注意到趴在沙发上垂头丧气的李逵，“李逵又吐了？” “嗯。”方剂去洗拖把，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看了桌子一眼。 陆小时坐到沙发上，轻柔地抚摸着李逵的脑袋，李逵嗓子发哑地“喵喵”叫，丑萌的脸上流露出一副哀伤的表情。 陆小时慈母一样把它搂紧在怀里，“乖乖小可怜～” 他俩正上演母子情深，方剂回来以后打开大灯认真查看了书桌上掉落的花心和残缺的花瓣，搜了一下相关资料，基本确定李逵是吃芍药导致的呕吐。 “芍药里有丹皮酚，养猫家庭不能养。”方剂跟陆小时说。 陆小时一听，立马把那捧芍药拿到楼下去装进垃圾袋，回来巡视四周，看还有什么可能伤害李逵的危险因素。 都看好了，她又回来沙发抚摸李逵的背，小声跟它道歉。 方剂靠坐在桌边看她和小猫说悄悄话，大半夜的，他的睡意却消散地差不多了。 陆小时不想打扰他休息，抱起李逵打算回卧室搂着它睡，顺便观察它的情况。 李逵却极不愿意离开方剂似的，刚被陆小时放到卧室就跑回书房，抓都抓不住。 “让它在这儿吧。”方剂大发慈悲地开口，“你如果不放心，也待在这儿。” 陆小时确实不放心，毕竟李逵是因为她生病了。 她抱着李逵盘腿坐在沙发上，方剂屈一条腿坐在地垫上，背倚在陆小时腿边的沙发上。 他开了电视，随便点了个嘻嘻哈哈的综艺节目，却仰着头严肃地跟陆小时说：“你小时候没学过，不能随便拿陌生人给的东西吗？” 陆小时抿着嘴，没言语。 方剂回过头去看电视，还不忘教育她，“以后要记得，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作者有话说： 方剂：野花哪有家花香。 陆小时：家花不让我采啊！ 方剂：…你采楼下绿化带的花的时候，经过同意了吗？ 陆小时：好的收到！ 第52章 、第47天 陆小时在书房抱着猫睡了半宿, 第二天起来脖子疼得要命，非说方剂趁她睡着的时候打她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疼？” 方剂：“李逵打的。” 李逵：“喵？” 反正这个家里所有坏事都是它李逵一猫承担。 筋膜枪最近在陆小时手里出现的频率颇高, 她怼着脖子按摩，虽然已经习惯了这个转速, 但还是会时不时从嘴里漏出来一两声吟哦。 方剂耳不听为净, 戴着耳机听歌。 陆小时趴在他背后的沙发上，看着外面的雨丝又开始无聊。她不喜欢阴雨天，因为总会产生一种和世界隔绝的空旷感。 李逵拿爪子碰她的手, 陆小时把它爪子按在手下, 李逵把爪子翻到她手背上，她抽手按住它爪子，它再把爪子按她手上。 一人一猫就玩这个谁的手在上的游戏玩了十分钟，玩得李逵的爪子都抽筋了，跳着离开这个无聊的人类。 陆小时像领导视察工作一样挨个刷了一下群消息。 大群里暂时安静没有风雨。 金大姐的群里, 小王说他们小区硬隔离把他家店封锁上了, 现在通行证也更新换代了，他目前没办法来送凤凰小区的菜, 绿色通道也需要暂时关闭。 改善型副食品群里, 有人在安利夺命大乌苏，有人在求爆珠香烟购买渠道。 吃瓜群里，姐妹们在讨论各种医美效果和小区附近的医美机构, 陆小时看到他们还提到了小区楼下商铺的按摩店, 暗示说那里面的服务好像不太正规, 有一些另外价钱的东西。 1-1508冲冲：“嘘——那个店里的员工也住在咱们小区, 店主租了一间房当员工宿舍。” 3-3306tina：“我好久没做spa了, 脖子僵得很, 有没有团购可以团个中式按摩的啊，tony老师都能团，按摩技师应该也可以吧？” 2-2611西日月：“既然楼下店里的员工也困在小区里，那不如楼下躺椅摆起来？” 陆小时举双手赞成：“我脖子扭了！我需要一个技师！” 邻居们扒楼层门号扒出来也在大群里的按摩店店员代表，联系她问能不能在小区开一下按摩服务，鉴于露天环境不适合太过暴露，就只按肩颈。 店员欣然应允，她们这一个多月不上班，没有收入连团购饭菜都快要买不起了，天天吃泡面。 tina在大群里公布了这个消息，今晚四点到五点半，小区广场上肩颈按摩项目试运行，为避免人群聚集，她作为团长负责预约统计，所有要做按摩的居民都需要在她这里登记排号。 陆小时抢占了1号顾客席位，她问方剂要不要也捏捏，方剂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因而极少做这种项目，他谢绝了陆小时的好意，让她自己下楼“享受”就好。 陆小时于是开始对着天空飘落的细雨祈祷，希望雨早点停，别影响按摩业务的顺利开展。 方剂看她虔诚的样子，把窗打开，看了两眼告诉她：“三点左右就会停。” 陆小时讶异地问他：“你还会看天气？” “我不会。”方剂摇了摇手机，“但我会看天气预报。” 陆小时不信任地摇头：“天气预报不准的。” 方剂：“那咱俩打个赌吧。” 陆小时：“好，输了的对着窗外学狗叫。” “好。” 方剂应战了，才觉得自己无聊，这雨爱下不下，他干嘛要学狗叫？ 因为这莫名其妙的赌局，方剂像个巫师似的，隔一会儿在窗边对着天空嘀咕：“停，乌云乌云快走开。” 还好，他的天气预报软件很靠谱，临近三点的时候，雨真的停了，光从云朵里穿过，虽然依旧是阴天，但有了几束阳光照进窗来。 方剂松了一口气，同时颇为得意地跟陆小时说：“现在也不急着叫，等我什么时候想听的时候你再叫。” 陆小时愿赌服输，今天的大姨妈还没离开，她还有点痛经，能不喊她也挺高兴，只希望方剂过阵子就把这赌约给忘记了。 傍晚，陆小时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兴冲冲地打包了要扔的垃圾下楼。 她的1号技师正在拿着消毒喷雾给座椅消毒，等她自报了家门，1号技师拿免洗洗手液又做了次手部消毒，这才在手心倒了精油，对掌搓热，放在陆小时脖子上。 楼下树荫处总共摆了五个座椅，五个技师同时上钟，都是提前预约好的，而且很奇怪，都是女顾客，一个男的都没有。 有路过的小朋友好奇地停下滑板车，问家长她们在干嘛。 “她们在按摩脖子，按一按脖子就不疼了。”妈妈细心解释。 tina坐在一旁替技师们招揽生意，看到了有人在看，就问那个妈妈：“你要放松一下吗？” 妈妈还没说话，小朋友先抢答：“我要！我脖子疼！” 妈妈捏着他的脖子，捏小猫似的，“你脖子疼，少玩两把游戏就好了。” 小朋友的爸爸也出来了，语气严肃地跟儿子说，“小朋友不要弄这些有的没的，走了回家了！” 他们刚走，1号技师就跟陆小时说悄悄话，“那个爸爸，封控前可没少去我们店里，现在开始装不认识我。” 她没说男顾客去店里都做些什么项目，但陆小时总感觉技师话里有话。 她八卦地问技师：“你说他老婆知道吗？” “我不知道。不过女人要相信自己的直觉，男人嘛，总归是口不对心，说了什么不可信。” 陆小时看着画了浓浓眼线的1号技师姐姐，感觉她很有故事。 1号技师的拇指捏在陆小时的肩胛骨那里，用力一按，陆小时只觉得自己灵魂差点出窍。 距离恋爱66天 第49节 “男人啊，到死那里都是硬的。” 陆小时听着1号技师振聋发聩的发言，瞪大了眼睛。 1号技师收起力道，轻轻拍打她的背，娇笑道，“我说的是嘴，你想哪儿去了？” 陆小时不知道她平时是不是也这么跟顾客打情骂俏，就感觉，她挺会的。 陆小时的头被捶打的一晃一晃的，“我想的也是嘴。” 陆小时做了个按摩回来，方剂已经做好晚饭了，都是之前团购的预制半成品，还有居委才发的馒头，看起来挺丰盛。 陆小时换好拖鞋，给方剂点了个赞，整个人精神焕发，大保健效果拉满。 窗外，悦耳的点歌台又开始放歌了，今天神秘人没有点歌，陆小时好像有些遗憾：“这个人怎么就没有持之以恒的毅力呢？” 方剂把她爱吃的那盘苔条花生换到她面前，随口说，“可能邻居也就是闲的，随便点首歌撩骚一下吧。” 陆小时放下筷子，盯着他：“你嫉妒了。” 方剂：“我？嫉妒？” 他刚要让陆小时别自作多情，陆小时甩给他一句，“因为有人给我点歌，但是没人给你点歌。” 方剂的话从嗓子眼咽了回去。 陆小时掏出手机来，给她的文体组志愿者朋友发消息：“来，我也给你点首歌，别嫉妒了。” 方剂：“我不要，别给我点，太傻了。” 陆小时认真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判断他说这话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然后她觉得他虽然嘴上嫌弃，但心里还是想要有人给自己点歌的。 她学着1号技师姐姐的口吻，右手食指在方剂的嘴上点了一下：“男人呀，口是心非。” 方剂的嘴像被电了似的发麻了一下，身体跟着她那句话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是去做按摩了，还是去烫头了啊，怎么一股子大波浪的气质。 他们继续吃饭，陆小时闲着翻了一眼群里，发现群里面吵起来了。 吵架原因就是今天傍晚的小区按摩项目引起了部分居民的不满，主要是中老年阿姨的不满。 3-108春暖花开：“我一直觉得凤凰小区作为高档学区房，居民素质都很高，怎么会有这么败坏风气的事情发生呢？什么人才会去按摩房啊？这不是教坏小朋友吗？” 3-3306tina：“我颈椎不舒服的时候也会去按摩，今天在露天环境下按肩，小朋友们看到了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知道有什么可学坏的？” 3-108春暖花开：“按摩的人得多不正经，不要觉得这件事是什么好事！” tina生气了，本来今天就都是接待的女性邻居，按肩揉背都是很光明正大的，怎么她就成了不正经的人了。 方剂见陆小时看群消息看得津津有味，咬着筷子忘记吃饭了。他敲敲桌子，教小朋友似的跟她说：“手机放下，好好吃饭。” 陆小时把手机放下，吃着饭也心不在焉，趁方剂低头夹菜的时候飞快得再扫一眼聊天信息，然后在方剂瞪过来的时候跟他八卦：“这个阿姨为什么刻板印象这么深啊，现在有很多spa馆就是只接待女宾的，没什么不正经的。” 虽然凤凰小区这个按摩店的服务正不正经有待商榷，不过阿姨说话也太难听了，怎么好女生就不能去按摩了。 方剂：“我没去过，不知道什么样，可能阿姨见过世面吧。” 陆小时觉得这个思路能走的通，不过她也没多嘴问问阿姨是不是有什么故事了。 tina还在群里为女性也应该享有的平等权力慷慨陈词，男邻居们纷纷闭嘴，好像这时候出来声援按摩店就会被扣上“看来没少去”的帽子。 阿姨打字慢，后来就直接发语音，抨击了做大保健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建议小区积极开展健康体育活动，还有读书绘画等有利于孩子身心健康的项目，不要再把小区弄得乌烟瘴气。 陆小时悄悄私信tina：“别和她吵了，她要吃药。” tina委屈地回：“我之前买东西还经常给她送一份吃的呢，结果就搞了个按摩就变成不正经的人了，气死我了！” 陆小时：“下次买多了送我吃，我吃人嘴软，保准不骂你。” 她正和tina聊着，大喇叭开始放送今天的最后一首歌，也是刚才陆小时临时请求加上的点给方剂的歌。 她拉着方剂去窗边认真听。 “下面这首歌，是不愿透漏姓名的陆小姐送给2号楼的方剂先生的。” “什么啊，好无聊。”方剂一脸不情愿，但是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大喇叭已经开始播放前奏：“一起来聆听这首张学友演唱的，《你好毒》。” 方剂：“……” 全凤凰小区的人都知道2号楼的方剂先生好毒毒毒毒毒（忍不住唱了起来）了。 “陆小时！”方剂气恼地喊她，想起来今天还有个赌约没兑现。 陆小时一眼就看出来他的想法，满不在乎地说，“学狗叫是吧？没问题！” 她在窗边，像狼一样仰着脖子对着月亮的方向“嗷呜～” 伴随着《你好毒》的魔性音乐，这声声嚎叫显得方剂先生更恶毒了。 作者有话说： 方剂：我是谁我在哪儿旁边这个女人是谁？ 第53章 、第48天 陆小时这个女人太魔性了, 她的狼（狗？）叫身影在方剂脑海里取代了土拨鼠嚎叫的表情包。 他记得以前有首挺火的歌叫《狐狸叫》，他很想给陆小时录一首《陆小时叫》，应该也能火。 又是匆匆一周过去, 方剂现在越来越注重工作日和休息日的区别对待，以前他工作起来不分昼夜, 现在他需要用这样划分周中和周末的方式来感受时间流逝。 大概就像是鲁滨逊漂流到海岛上, 也要自己划着日历数清楚是星期几一样。 人不能在混沌中度日，那样容易在封控期绝望。 所以这周六，方剂给自己放了个假, 特意关掉所有闹钟睡到自然醒。 尽管这样, 他还是不到七点就醒了。 不像陆小时，如果想睡可以一直睡到中午。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通常都很好。 方剂在地垫上闭目养神多躺了一会儿，又跟着手机健身软件在地上做了会儿运动，这才起床去洗澡。 为了避免再次发生之前的尴尬事件, 他现在洗澡虽然依旧不关门, 但是会在门口放一把椅子，椅子上放着大号玩偶, 玩偶脑袋上贴着纸条：“正在洗澡。” 这样他们彼此都有个提醒。 洗完澡, 家里还是静悄悄的，方剂看了眼时间，十点钟了, 陆小时不打算起床了吗？ 他给她发消息：“早饭吃不吃？” 陆小时秒回：“吃, 你做吧。” 方剂直接走到卧室门口敲门, 得到她的应允后开门问她：“想吃什么？” 他的头发吹得半干, 脖子上挂着条白毛巾, 脸因为刚出浴而显得格外的白净。 他这样出现在阳光照射的门口, 帅得陆小时想侧翻三周半表达对美人的喜悦之情，吃什么不重要了，秀色已经可餐。 只可惜……哎。 方剂发现陆小时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退出卧室，喊她早点出来。 陆小时下楼的时候，方剂已经把早餐都摆好了。 她吃着早餐，由衷地感慨：“昨天闹太疯了，疯完觉得一阵空虚，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贤者时间’吧。” 尽管听过陆小时很多次惊人言论，方剂还是被这个“贤者时间”呛到了。 方剂：“你也觉得你疯啊。” 陆小时：“你让我学狗叫的。” 方剂：“你自己定的赌注。” 陆小时：“哦你那么听话吗……方剂，我们来玩角色扮演吧！” “咳咳咳——”方剂把烧卖的米粒呛到鼻子里了。 他费了半天劲才把呼吸道搞通畅，跟陆小时吃饭需要一些定力，或者一个胶带——把她嘴封上。 就在方剂想知道陆小时刚才这个“角色扮演”说得是什么的时候，陆小时主动揭秘了：“你来扮演996被公司扣押加班的社畜，我来演无情压榨员工的黑心老板。” 方剂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不能我是老板，你是社畜？” 第二个问题才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玩这个角色扮演？” 陆小时振振有词：“因为我本来就是社畜，你本来就是老板，如果不换过来就不叫角色扮演，叫情景再现了。” 至于为什么要听她的，陆小时很潇洒的说：“你不玩就算了，反正我也只是无聊而已。” 她还说：“我可以找叮当玩，他挺喜欢玩剧本杀的，应该也乐意这种角色扮演，就当玩双人本了。” 方剂反应了一会儿，才把叮当和芍药男划上等号。可是他跟陆小时才认识不久吧？怎么就熟到知道人家喜欢玩剧本杀了呢。 他看陆小时真的没有像以前劝他“做坏事”那样，积极地寻找理由说服他了，又觉得有些没意思，想到他的地位即将被叮当取代，他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她之前的请求：“还有没有别的角色可能选了？” 陆小时一听他有兴趣和自己玩，来了精神，“还有豪门世家放贷大小姐，和拖欠巨额贷款的社畜。” 这个社畜听起来比之前的还惨。 方剂：“还有呢？” 陆小时：“还有刚失恋还要加班还贷的社畜，和他吃喝玩乐放贷的老板。” 方剂抱臂：“请你不要层层加码。” 陆小时撅嘴：“我找叮当玩去。” 方剂冷漠：“你去吧，我就不信叮当愿意当什么失恋还加班还贷的社畜。” 结果叮当愿意。 叮当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非常愿意提前体验一下社畜的日常，觉得陆小时有趣极了。 方剂感觉封控已经给这个城市的人大脑封出毛病来了，正常人类不多了。 方剂歪躺在平时陆小时睡觉的地方，抱着手机问：“那你去玩啊，叮当现在在干嘛？” 距离恋爱66天 第50节 陆小时站着，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在工作。” 方剂：“他不是还没毕业吗？你给他安排什么工作？” 陆小时：“我让他以ppt的形式给我出一个毕业论文大纲和文献综述解析，要求图文并茂并且预告了甲方喜欢有设计感的页面，比如五彩斑斓的黑什么的，下班前交给我。” 方剂不理解这游戏有什么好玩的，但又忍不住好奇，他问陆小时：“如果是我的话，我要做什么工作？” 陆小时很女王地告诉他：“设计十套仙女裙，给我做饭拖地洗衣服烫衣服捏肩捶背揉脚。” 方剂：“为什么我还要做后面这些奇奇怪怪的事？” 陆小时：“因为你还欠我巨额高利贷呢！” 方剂被她说的，好像真的欠了钱一样，忍不住焦虑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陆小时见缝插针地坐到沙发上，再一点点蚕食剩下的位置，最后完全躺下去，把方剂挤到椅子上了。 方剂：“那你现在高兴了？不空虚了？” 陆小时摇头：“还是空虚，但是老板们应该也会在安排员工干事情以后空虚吧，这是一种生命里只剩下钱的空虚，我喜欢。” 方剂看她目光迷离地看着窗外，一副游戏人间的不羁姿态，发自内心地想带她瞧瞧神经科大夫。 午休过后，陆小时失落地来告诉方剂：“叮当辞职了。现在的零零后……怎么抗压能力这么弱啊，上班第一天就辞职。” 方剂喷笑，看来小男生不傻，反压迫意识挺强。他安慰陆小时：“你还是老老实实躺着，找个电视看看解闷吧。” 陆小时：“叮当说他要演失恋失业还爱上老板的社畜，你看，他还在角色里呢。” 方剂收回那句小男生不傻的判断，那个叮当看起来比陆小时还疯。 陆小时在沙发上玩手机，他躺在地垫上看电子书，书里的文字逐渐变得模糊，刚才扫了一眼的她的聊天信息蹦了出来，叮当给她发：“陆总，欠你的钱总有还清的一天，欠我的情你打算怎么办？” 方剂打了个冷颤，有点担心陆小时被人骗。他操心地跟陆小时说：“这个男的，以前还想谋害李逵呢，你离他远点。” 陆小时把手机放下，“嗯，好像是有点油，不想和他玩了。” 方剂很欣慰，觉得陆小时还有救，“你要玩游戏就手机找找模拟经营类的，很多好玩的。” 陆小时打着哈欠开始养牛养鸡，修路建房，开饭店当掌柜…… 方剂一直在看书，天快黑了，他一本书看完的时候，陆小时正在大清当皇帝。 他抬头起身，看陆小时玩游戏非但没有放松，还玩得一脸凝重，忍不住劝她：“要不你别玩了吧。” 陆小时把手机一扔，仰天长啸：“可是我好无聊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方剂跟着一起叹气，连陆小时都受不了这种宅在家里没事找事干的日子了。 方剂安抚陆小时休息一会儿，他去准备晚饭，最近他做饭频率挺高，他发现做饭还挺有意思的，尤其是做出来的东西陆小时全都吃光还舔碗底的时候，很有成就感。 陆小时没睡觉，她翻着最近的联络人，给陆匀发消息问他过得好不好。 陆匀回了视频过来，他过得挺好，就在今天，他终于申请成功，从酒店回了同在江左区的阿紫家，一家团圆。 陆小时羡慕地看着陆匀把儿子扛在肩上让他叫“姑姑”，而他那个大眼萌娃啃着拳头啊呜啊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得陆小时母爱泛滥。 陆匀把自己最近申请回家过程中打听到的各种政策分享给陆小时，鼓励她早点离江。 甚至还担心了一下表姐如花似玉一个小姑娘，总跟男人住一起也不安全。 陆小时大剌剌地让表弟放心：“他是gay。” 陆匀挠头：“没听说过啊。” 他们时尚圈子没什么秘密，性向什么的跟性别一样明显。 阿紫也把脸凑到镜头里，问陆小时：“真的假的啊？我记得以前还见过他女朋友啊，双？” 他们的质疑让陆小时也不确定了，难道方剂以前是直的，被自己给掰弯了？ 三个人脑袋上都顶着问号。 不过陆小时敏锐地抓到一个问题，“方剂有女朋友？” 阿紫八卦道：“很多年前了，应该已经分了吧，原来是因为他不喜欢女的了啊。” 陆小时连忙替方剂辩白：“我瞎说的啊，你们别跟别人说，我只是，这么一寻思。” “同住了这么久，肯定观察得准。”陆匀很相信他姐。 “不准不准，我可能要配眼镜了。”陆小时又强调了好多句，得到陆匀两口子不会乱说出去的承诺后才放心。 方剂来叫陆小时吃饭，她匆匆忙忙挂断视频，心虚地看着方剂，感觉他风评被害。 又有点吃味，问他：“你交过女朋友啊？你喜欢女生？” 话题又转到这上边了，方剂警惕起来，“嗯。” 陆小时：“那你干嘛装gay啊？” 方剂被倒打一耙，想着那不是她一直坚定地说他是gay，搞得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深柜了。 方剂：“你刚跟陈紫打电话了？” 能同时和他俩有交集的人，也只有陈紫陆匀两个人。 陆小时还没发作，又被戳到心虚的点，假装没聊他什么事，“看他们家小孩了。” 李逵适时地跳上陆小时的腿，给了她转移话题的灵感，“啊方剂，我们来扮演猫妈妈和猫爸爸吧。” 她说得跟小孩过家家似的，方剂以为的猫妈妈应该是假装给小猫做饭穿漂亮衣服讲故事，结果陆小时问：“猫妈妈是不是应该给小猫舔毛？” 这么进入角色吗？ 昨天学狗今天当猫，反正陆小时就是不做人了是吧。 作者有话说： 依旧是很久以后。 方剂想要把陆小时的奇怪叫声录下来做成合集，他觉得一定是个精彩的动物世界。 陆小时在电脑里发现这个名叫《陆小时叫》的文件，联想到某些成年人的事情，大骂方剂：变态！ 第54章 、第49天 孤单, 是一个人的狂欢。 夜幕降临，陆小时躺在床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回忆起来傍晚和陆匀视频时得到的消息, 辗转反侧。 她在闺蜜群里发emo表情包：“方剂不是不喜欢女人，他只是不喜欢我tat。” 大晚上的, 闺蜜们纷纷爬起来, 开群视频，在线围观陆小时为爱流泪。 陆小时：“一开始我觉得他有点喜欢我，你们说我做梦。” 陆小时：“后来我确认他就是喜欢我, 你们让我醒醒。” 闺蜜们静静听她陈述心路历程。 陆小时：“最后你们也觉得他喜欢我了, 可是他其实不喜欢我。不喜欢还假装是gay骗我，然后又说他是开玩笑的。” 她前言不搭后语，但是闺蜜们听明白了。 晓晓：“那你现在怎么办，去跟他打一架吗？” 冬冬：“要不你再努力努力，既然他喜欢女人, 你又恰好是女人, 这不是绝配嘛。” 西西：“反正他总得找个人共度余生，都已经跟你共度一个多月了, 再多度过几百个月怎么了！” 晓晓和冬冬同时附议。 可是陆小时不干了, 她的自尊心后知后觉浮出水面，好女不愁嫁，既然方剂不识好歹, 那她也彻底收回自己的喜欢, 不跟他好了。 陆小时：“我去找男大学生玩！” 这一段故事闺蜜们没听过, 要求她细说说, 最后一致同意陆小时移情别恋, 年下什么的多香, 至于能好多久没关系，现在陆小时的心情最重要！ 陆小时用了一整晚的睡眠治愈自己，早上起床还有点蔫蔫儿的。 昨天跟方剂说好今天她来做饭的，眼下虽然不太高兴，但还是去煎了鸡蛋，热了牛奶，烤了面包片。 方剂下楼来吃早餐的时候，还没注意到她情绪不对劲，他跟陆小时讨论下周哪天离开：“如果没有新的通知的话，明天就解除静默了，我们可以等下一次能出门的时候先买点路上用的东西，如果下周没有放风机会，那我们也不等了，家里的物资都带上，先离开再说。” 他说得兴致勃勃，她表现得却没什么兴趣。 方剂这才看出她的反常，“怎么了？担心李逵吗？” 陆小时已经不期待和他一起离开了，“嗯，要不你先走吧，我在这里等解封，顺便照顾猫。” 方剂不知道她为什么变卦了，真心实意地劝她：“现在每天还有一千多例新增阳性，发布会上说的那些个要放开的政策都是说给外面的人听，你看看这一天一个新花样，根本看不到希望，你别傻了。” 陆小时：“我就傻，我就要留在这儿，我不想跟你一起走，去了你那边还要酒店隔离14天。” 方剂：“14天那也是有期徒刑，在这里是无限续期14天。” 陆小时任他说，打定主意不走了，起码是不跟他一起走。她还是心不够狠，不然那辆车是陆匀的，她也可以不让方剂开车走，让他自己想办法回去。 方剂看她抿着嘴不说话，心想她今天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犯轴，也不劝她了，反正她猫一天狗一天的，明天可能就改变主意了。 饭后陆小时回卧室去打手游了，她叫了小叮当跟她组队，方剂听到她出来上厕所的时候还一边打游戏一边跟叮当语音。 他没什么事干，打算把昨天买的电子书看完，李逵就趴在他手边，四脚朝天抱着脑袋打呼噜。 方剂发现这个房子其实挺大的，如果陆小时把自己锁在卧室不出来，他们俩就能在各自的空间拥有绝对的安静。 只是这安静得有点太让人心慌了，有种与世隔绝的孤岛求生的感觉。方剂不免想到，那些独居的人被封了这么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会不会感到害怕绝望呢？ 他很少有的，看书看不进去，撸了一会儿猫头，打开小区大群看有什么新动态。 结果看到群里正在举行婚礼。 嗯？这么大的热闹，陆小时怎么不凑？ 方剂都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就跑去卧室找陆小时分享这则喜讯。 陆小时确实没看到群消息，她正在打游戏，听方剂说有热闹看，也只是淡淡回了句“知道了”，要等打完这把游戏再说，请他出去的时候把门关好谢谢。 方剂有些无措的感觉，他仔细回忆他怎么得罪陆小时了，最后能想到的：一是她学狗叫了，二是没陪她角色扮演，三是否认了自己是gay也就是间接表达了对她的拒绝。 听起来第三条的可能性最大，但也不排除陆小时因为他没舔李逵的毛和他呕气，毕竟那可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陆小时。 距离恋爱66天 第51节 陆小时结束了一把游戏，跟叮当说她要去看人结婚。 群里的消息已经有几百条了，居然是在直播小区里一对新人的婚礼。 这对小情侣说今天是他们恋爱十周年纪念日，因此特地选了今天作为结婚的日子，领证暂时是领不到了，但是婚礼还可以抢救一下。 大家有模有样地开始充当新娘的娘家人，要求新郎回答对了所有的问题才能去卧室接走新娘子。 问题五花八门，脑力急转弯，对对联，猜灯谜，西班牙语翻译，全都要求新郎一分钟作答，答不上来就发红包求饶。 有人为难新郎，就有人愿意凑热闹替新郎答题。 陆小时也开始参与答题，她不屑于上网搜答案，都是自己硬猜的。 比如“水边一只鸡”打一字。 陆小时立马猜是“鸿”。 方剂在群里引用她的答案，说应该是“酒”。 陆小时没搭理他。 叮当也说应该是“酒”，解释了一句：“十二生肖鸡对应的地支是酉。” 陆小时：“哇！你好聪明！” 还发了个萌萌的星星眼表情包。 方剂气得把空易拉罐捏扁，陆小时这是在干嘛？ 小胖充当司仪，在群里叫停这一环节，表示新郎已经接到了新娘，下一环节是花车巡游。 这个环节就比较高级了，有两个志愿者帮忙，一个负责拖车，一个负责录像。 广播站大喇叭已经开始播放各种婚礼进行曲，楼下今天在静默，邻居们都凑到窗边看新人巡游。 “巡游车”是一辆拉快递的小拖车，前面志愿者骑着小电驴用拖绳拖着车扶手，扶手上还绑了很多鲜花。 一对新人站在车上扶着扶手，新郎穿着衬衣西裤，新娘穿了一条红色连衣裙。他们在小区里转圈，不时地跟邻居们挥手，邻居们则高声喊着祝福的话语，什么白头到老，百年好合之类的。 因为最佳观赏视角在书房，陆小时今天屈尊降贵地来了一趟书房。 她托腮看新人巡游了两圈，虽然不太应该，但还是联想到了小燕子和紫薇要被皇阿玛砍脑袋的时候，囚车路过老百姓，她俩笑着跟大家挥手。 她想着想着就笑了，方剂问她在想什么。 她对着密不透光的云朵说：“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方剂get到了她的点，也跟着笑起来。 可他才笑了几秒钟，她就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离开书房回卧室去了。 方剂跟了过去，她把门一关，反锁的声音清脆响亮，据他于门外。 午饭时间，全凤凰小区一起举杯共饮，新郎新娘开了个直播，给亲朋好友敬酒。 小区邻居们刷礼物当份子钱，新郎新娘感谢之余还给大家唱了几段不咋好听的歌曲。 大家其乐融融，陆小时抱着家里仅存的两罐啤酒吨吨吨，一手一罐吨吨吨。 她喝得急，新人说干杯，她就绝不留瓶底养鱼。 方剂还记得她酒后出洋相的样子，拿出手机威胁她：“你如果喝醉了，我就拍下来你的蠢样。” 别说两瓶啤酒喝不醉了，就算喝醉了，他录了像，“那又怎样，你能发给谁？” 发网上曝光？她一个过气小演员，谁会在意。 发她亲戚朋友？他又不认识。 还能发给谁？难不成发给芍药男吗？ 方剂沮丧地发现这个威胁没什么杀伤力，他就静静看着陆小时把两罐啤酒喝光，听她说“让我们祝福这对新人”，然后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开始哭。 好像挺久没见她哭了。 方剂皱着眉头抽纸巾给她，现在纸巾够用了，可以用来擦眼泪。 方剂：“你哭什么？” 陆小时抽噎着：“我太感动了，他们俩被封了这么久，天天日夜相对，居然还想要结婚，他们一定是真爱。” 方剂：“真爱也不关你的事。” 陆小时擦的眼角都红了，“他们，都已经在一起十年了，人生有几个十年啊，呜呜，他们有甜甜的爱情，我好羡慕。” 方剂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看着陆小时越哭越伤心，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别羡慕了，你早晚也会有甜甜的爱情的。” 陆小时：“那是因为现在是中午，所以我没有吗？” 方剂的手一顿，又拍了她一下：“对。” 陆小时止住了干嚎，认真地看着方剂，看得方剂以为她要对自己表白的时候，她说了句：“那我问问叮当晚上有没有时间。” 方剂：“……” 这天下午，他给陆小时连发了十几条有关网恋、裸.聊、网络诈骗、面基被害的新闻，意在提醒她不要沉溺虚拟世界，谨防上当受骗。 陆小时：“你吵到我的眼睛了。” 真稀奇，居然有一天，轮得到陆小时嫌别人吵。 作者有话说： 被捏扁的易拉罐：我招谁惹谁了？ 第55章 、第50天 因为陆小时突然的“移情别恋”, 方剂昨晚没睡好，做了一整晚的梦。 梦里全是他睡前看过的那些网络诈骗的新闻，受害人全是陆小时。 偶尔受害人还多加一个李逵。 他黑眼圈都出来了, 陆小时去刷牙的时候和他迎面擦身而过，还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画下眼线了？” 搞得方剂很想再补一觉, 养养神。 陆小时吃饭的时候手也没离开过手机, 吃完了就直接坐在饭厅椅子上打游戏，戴着耳机跟叮当语音通话，活脱脱一个网瘾少女。 方剂冷哼一声, 碗筷直接扔进了水池里, 他倒要看看陆小时还有没有救。 结果直到该吃午饭了，陆小时还像个树桩一样杵在饭厅玩游戏，水池里堆着碗筷，灶台上也没有饭菜。 方剂走到她旁边，“关心”地问：“你玩这么久, 一直一个姿势, 脖子不疼吗？” 收到他的提醒，陆小时确实觉得低头低的脖子有些僵, 抱着手机回卧室躺着玩去了。 如果这是一个动画片, 那么此刻方剂的鼻子里已经气得冒烟了。 他像一个面对青春期叛逆女儿束手无策的老父亲，咬着牙在厨房刷碗洗菜做饭，琢磨着找点什么事给陆小时干, 不要让她沉迷“网恋”。 他也不知道恋没恋上, 反正她现在跟叮当泡在游戏里天天聊些没营养的废话, 跟谈恋爱的无聊情侣也差不多了。 饭做好, 他敲门喊她吃饭, 陆小时还没结束战斗, 让他把饭放桌子上就好：“我一会儿再吃！” 方剂：“一会儿就凉了！” 陆小时：“没关系，我会自己热的！” 她这么说了，方剂也没理由硬要人家陪自己吃饭。 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饭厅，方剂感觉今天的饭菜甚是寡淡，好像调味料放得都有些少了，没滋没味的。 “喵～”李逵跳到桌子上，蹲在他旁边陪着他。 却显得他更孤单了，像个空巢老人。 业主群里面，有邻居在询问今天是否解除静默，代表居委发声的小胖说没有接到新的通知。 那大家就按静默到期了来算。 前两天傍晚的时候，其实也不时有邻居下楼溜弯了，不然陆小时也不会出去做大保健。 凤凰小区的管理就是这样时而松懈时而严苛，总得来说，只要不出小区，居委现在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了，不然解封以后群众工作还要不要做了。 方剂还没放弃跑路的计划，凤凰小区这边的居委已经不劝他三思了，很爽快地说给他开离市返乡证明。 但是宁城那边却又出了岔子，助理说近期街道不给开接收函了。 “因为上周偷摸回来了一个江市的人，没报备没隔离，结果刚到家就阳了，导致整个区大筛，所以现在管得特别严，街道办说暂不接收江市返乡的，除非有什么重大疾病啊要生了啊之类的，救护车派过去闭环接回来……” “不是说高速路口有专门拦截江市的车，一下高速就会被带走隔离吗？怎么偷潜回去的？” “那个人，他没走高速，黑车把他放在路边，城郊有条河，他游过去的。” 荒谬绝伦。 方剂按了按自己涨疼的太阳穴，计划泡汤后有种无力感。 江市好不容易不再扣留他了，他的家乡却在关键时刻抛弃了他。 他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了陆小时，陆小时“啊哦”一声表示遗憾，不过她已经不打算跟他一起跑路了，所以也没多难过，只对方剂说了声“节哀”。 方剂看她这个样子，自己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反正留在这里还有陆小时做伴，比回去一个人在酒店隔离要好一点。 虽然是工作日，大群里还是有不少邻居在聊天，讨论最近的封控局势。 1-3101 大飞机：“今日起魔方城好像全面复市了，我收到了好几个饭店的订阅号消息，说是试营业，但是只能打包不能堂食。” 3-108春暖花开：“就算开放堂食，谁还敢在饭店吃饭啊。” 2-2611西日月：“能打包也很好了，可是市民都被封在家里，商场开了接待谁？” 1-502金田二：“解封信号吧，估计还是会继续实行七天两次放风的政策。” 2-2611西日月：“金老师有消息吗？居委没通知啊。” 5-2108大左：“咱们居委就发足不出户的通知发的6，其他时候都装死。反正只要大家不出门，他们就没有风险麻烦，多轻松。” 3-3306tina：“玫瑰园他们好像通知说今天可以出门放风哎！” 1-1508冲冲：“咱们跟玫瑰园不是一个居委的吗？怎么他们是亲生的，咱们是垃圾桶捡来的呗？” 距离恋爱66天 第52节 1-502金田二：“居委王主任住玫瑰园，dddd” 正吐槽着，小胖忽然发了个《告凤凰小区居民书》，大意是当前防控局势稳定，小区有序开放，但仍要注意防范，凤凰小区周一周五两次外出购物，每户出一人，每次三小时。 小胖通知大家：“今天下午三点到六点小区开放，两点半在各楼栋大厅发外出证！” 现在已经是两点十五分。 1-3101 大飞机：“太突然了吧？都不提前预告一下？这谁预料得到啊。” 3-3306tina：“能不能不要总在工作日放风？我们居家还要办公的ok？请假都没法请。” 1-1508冲冲：“是哦，上次也是工作日，开着会呢我说我出去买点洗手液，还好老板人不错让我先出去了。” 1-502金田二：“这么突然放风，是想让我们出去还是不想让我们出去啊，不想就直说，不要搞这些小心思，怪可笑的。” 5-2108大左：“怕是电视台要宣传形势大好，百姓恢复正常生活，但是缺乏素材，上次外出的影像反复用烂了，得拍点新的。” 2-2611西日月：“妙啊。” 在这些吐槽里，方剂看到了消息弹窗提醒他的特别关注发言了。 2-2606小石榴：“一户只能出一人是吗？没得商量？” 方剂透着屏幕都看到了她的遗憾，她应该是想和他一起去购物吧，孩子在家憋惨了。 小胖回复陆小时：“是的，硬性规定，一家只能出去一个人购物。” 2-2611西日月：“商场饭店都开了，一个人去买东西吃也太惨了吧。” 小胖：“本来也不让堂食，带回家吃吧。” 1-502金田二：“是不是可以在露台广场的公共餐区吃？” 5-2108大左：“虽然不能和对象一起出门，但是可以和隔壁老王共进晚餐。” 1-3101大飞机：“你们为什么还在这里扯淡，马上到放风时间了，走呀！” 大飞机的话像是按下启动开关，方剂在楼上都好像听到了各家邻居开门出动的声音。 他也准备换衣服出去，把上次想买但是没买的东西买回来，尽管暂时走不了，但是有备无患，等他能走的时候不至于缺东少西的。 刚换好衬衣，陆小时过来了。 她也换好了衣服，跟方剂说：“这次我出去吧，周五那次你再出去，反正这几天你也走不了。” 方剂看她满是期待恳切的眼神，拒绝的话说不出来。既然也不着急采购了，他也不用担心陆小时遗漏什么或者买太多了提不动。 他还特别贴心地跟她说：“你可以随便逛逛，买点你想买的东西，先不用考虑路上要用的东西。” “我没考虑啊。”陆小时无情地说，“我要跟叮当去魔方城吃东西，晚饭不回来吃了，你自己解决哈。” 方剂好像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合着叮当就是那个隔壁老王是吧？ 他没有更多的发表感言的机会，因为陆小时着急赶在大门开放时间前跑出去。 大厅里，小胖正在登记领了通行证的户数，看到陆小时就跟她挥手：“女明星！来帮帮我，忙不过来了！” 陆小时领了通行证，站到他旁边，“要我帮什么？” 小胖递给她一份表格：“要出门的，你查一下健康码，然后在后面画钩，防止有的家里出去两次两个人。” 陆小时看了眼大厅挂着的时钟，还没到三点，不过陆陆续续地要出门的邻居都下来了。 她跟小胖说：“那我就统计完三点这一波，后面的我就不管了。” 小胖欣然接受，“我也就搞到三点半就出去，我女朋友让我给她去买个包，她要上班出不去。” 陆小时一边登记一边和小胖聊天：“都不出门，买包干嘛啊？” 小胖：“精神食粮吧。” 没一会儿叮当也下来了，跟陆小时打了个招呼就参与到帮忙查看健康码的志愿服务里。 陆小时说是三点就撤，但是忙着忙着就搞到了三点半，要出门的大部队都出了，后面可能还有邻居零散着出来的，就在大门口跟保安报备了。 小胖、陆小时、叮当三个人在路边扫了辆共享单车，一起骑着去魔方城。 到了发现各个店铺门前都排着队，店里限制人头数，搞得每个店都像卖高奢的。 他们仨先去咖啡店线上点了饮品，又去汉堡店扫码了手工小汉堡，再找到小龙虾店点了三种口味六斤小龙虾，最后去lv排队买包。 排队的人不少，而且好像每个出来的人都不空着手，有个大姨甚至拎了六个袋子出来。 陆小时叹为观止：“大姨真有钱。” 她觉得她报复性消费也就是六个包子，人家大姨直接六个包。 进到店里，小胖仔细地看包，让陆小时替他出主意买哪个，陆小时不知道是新款式的都被买走了，还是这家店的配货不行，总之是感觉没什么好买的。 她没想法，小胖也没想法，叮当更是一个单纯的男大学生不懂这些，最后挑了个经典的小水桶包，总之是把钱花出去了。 小胖去付钱的时候，叮当问陆小时：“你不买吗？” 陆小时：“感觉没有特别喜欢的。” 她说的是心里话，叮当却可能以为她不舍得买。他转了一圈，挑了一双长筒袜子去买单，出了门把小袋子递给陆小时：“给你。” 陆小时瞪大眼睛，没想到还能收到礼物。 叮当点头，“她们都有。” 陆小时被弟弟暖到了，男大学生什么的真可爱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奶狗吗？ 方剂在家煮面吃的时候，刷到了陆小时的朋友圈。 她发了九宫格图片，有吃有喝有花花草草，还有一双袜子和对碰咖啡杯的两只手。 陆小时自己评论留言：“感谢叮当同学送的袜子～” 方剂再次感到被抛弃了。 他拿出他设计师的专业审美，在她朋友圈下面评论：“袜子真丑。” 作者有话说： 方剂：今天饭菜好淡，一定是调料放少了，嗯？这个醋溜土豆丝倒是酸的很。 第56章 、第51天 陆小时在外面浪到大门要关的最后一秒才回来。 他们回小区的路上, 还有不少邻居在狂奔，怕放风回家时间拖延了会影响下次出门。 结果半路上看到楼长小胖，瞬间都不着急跑了。 大概就类似于上学快迟到了, 但是惊喜地发现老师也在路上的感觉。 陆小时也不算全然没有良心，她给方剂带了一盒没开封的香辣小龙虾, 还有一杯芒果奶昔, 可谓是仁至义尽了。 但是一直在客厅等她回家的方剂，看见她带回来的吃的，垮着个脸跟她说：“我不吃辣, 芒果过敏。” 说完就转身上楼了。 陆小时把小龙虾冻起来, 自己吸溜着芒果奶昔，脚步轻快地跑回卧室。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在她决定不再跟方剂好了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是从前的陆小时了，现在站在方剂面前的, 是钮祜禄小时。 陆小时在家一般不穿袜子, 一是因为她属于手脚发热喜欢光脚的人，二是因为她没有袜子。 穿陆匀穿过的衣服她能接受, 穿陆匀穿过的袜子就怪怪的了。陆匀家里总共两双新袜子, 一双陆小时出门才会穿，另一双给方剂穿，方剂倒是和他自己那双倒换着天天洗天天穿。 现在陆小时有了新袜子, 她晚上洗完澡就穿上了, 两只脚丫子对在一起拍了张照片发给闺蜜群：“弟弟挺会。” 冬冬：“弟弟挺会还是会挺啊？” 晓晓：“哇塞你们进展飞速呐, 连贴身衣物都送上了？” 西西：“祝福99［玫瑰］” 陆小时嘻嘻笑：“哎呀你们好讨厌, 八字还没一撇呢。” 晓晓：“弟弟长得怎么样？今天摘口罩看见了没？顺眼吗？顺心吗？” 叮当长得还不错, 就是那种干干净净的大男生, 个子挺高的，今天一起在露台吃东西的时候发现他笑起来还有小小的酒窝。 陆小时：“挺好看的。” 冬冬：“和方老头比呢？” 因为有了小鲜肉，方剂一瞬间就变成了糟老头。 西西：“把这个煞风景的女人叉出去！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看看就行了，挑男朋友还是要挑会疼人的。” 从陆小时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天发八条花痴信息夸方剂帅似的来夸这个弟弟，可见弟弟长得应该没方剂帅。 事实确实也是这样。 方剂是大众意义上的帅哥，女生走路上看见了都会多看两眼那种。 叮当是普通人里的好看，越看越顺眼。 不过陆小时现在处于触底反弹的状态，凡是跟方剂有关的事，她都想反着来。 西西一针见血地指出来：“你这还是喜欢方剂呢，不喜欢了就不会和他对着干，而是无所谓他怎么样了。” 她想，虽然她对方剂是见色起意，可是色了快两个月的感情也不是说没就没的，反正很快他就要走了，就让这份喜欢慢慢消散吧。 跟叮当打游戏确实还挺有效转移注意力的，而且在游戏世界里，时间好像也过的特别快了。 半夜她起来上厕所，书房的门居然开着，方剂正坐在书桌前工作。 陆小时举着拳头打哈欠，“这么拼啊？快一点了还不睡。” 方剂不想告诉她是因为白天心情不好没灵感把活拖到了夜里。 他一眼就看到了她脚上的袜子，平时白天都光着脚的女人，现在睡觉居然都不舍得脱那双丑丑的袜子？ 他别扭地低下头继续画图，没理陆小时的问题。 距离恋爱66天 第53节 陆小时也不自讨没趣了，回了卧室上了床，才看见自己拍完照忘记脱下来的袜子，顺手扯下来扔到床脚，抱着枕头继续睡了。 一屋之隔的方剂可没那么好的睡意。 他心里乱糟糟的，画出来的东西也乱糟糟的，跑来找他玩的李逵看起来也乱糟糟的。 事情好像发展得出乎他意料的快，陆小时仿佛脱缰的野猴，以八十迈的速度奔向了别人的怀抱。 他不理解，现在的年轻人恋爱节奏这么快吗，打一天游戏就开始约会了？ 方剂烦躁了半天，又开始烦躁自己刚才的烦躁，有些自虐似的逼自己今天要把工作做完。 可他越是想要投入工作，越是没办法平心静气，屋里的光越来越亮，窗外已经是月落星沉换太阳上班。 方剂彻夜未眠，总算是出了一版还看的过去的初稿发给团队。 他顶着黑眼圈去洗脸，陆小时看见他惊奇地问：“今天不光画了眼线，还涂了眼影？” 方剂噗嗤笑了，笑完感觉心里舒服了一些。 陆小时刚刚洗漱完，头上带着陆匀的发箍，小脸很是白净，眼皮是清早起床特有的肿，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方剂看着她，脑子里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陆小时挺好看的，他喜欢看她。 他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几乎是落荒而逃。 陆小时看他快步冲向卫生间，只以为他急着要上厕所，“你回头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前列腺啊？感觉你憋不住尿。” 方剂：…… 人挺好看的，要是没有嘴就好了。 早饭方剂简单吃了几口就不吃了，他看着边吃边玩手机的陆小时，也吃不下去。 陆小时看他只吃了那么点儿就走，跟他说：“你如果不喜欢吃的话，明天我就不做你的那份了，你自己搞吃的。” 她不是关心他，她只是不爽自己的劳动成果被无视了。 方剂听她这么说，又坐回去，把属于他那份的包子和鸡蛋吃掉。吃完了才再次起身，“我昨晚加班没睡，今天上午补觉，有事叫我。” 陆小时能有什么事，她现在住在游戏里，无数条命，不会有事的。 方剂困得不行，拉上书房的窗帘，躺在昏暗的地垫上，眼皮沉得睁不开。 可是胃里满满的，刚才硬吃下去的那几口饭好像积食了一样，堵在那里让人难受。 更难受的是，他的太阳穴跳跃着一阵阵疼痛，让他又回忆起来之前的念头：他好像，有点，喜欢陆小时。 陆小时有什么好呢，她像个疯婆子一样，完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最多做一个有趣的朋友。 可是他为什么要吃好朋友的醋？ 方剂不是个迟钝的人，就像他一早就感觉到了陆小时喜欢自己一样，他对自己的感受判断也很清晰。 只是他的理智会让他去思考更多，比如此刻，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陆小时有了“新目标”了，自己的虚荣心作祟才让他这么不甘心。 那未必是爱情。 他难以想象和陆小时在一起是什么样，封控总有结束的一天，如果不是近距离捆绑在一起，他们永远不会有交集。 现在草率的在一起，等到解封以后大概率要分手，方剂对待感情的态度一向慎重，不愿意这么儿戏。 而且陆小时看起来一点都不认真。 前一秒喜欢他，下一刻就穿着别的男人送的袜子爱不释脚了。 轻浮！ 方剂想到这里，拳头硬了，胃也跟着疼。 他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有了一丝丝睡意，还没睡熟，就听见陆小时“啊——”的尖叫。 方剂惊得一骨碌爬起来，在昏暗中摸到门把手，门打开，外面的光亮的刺眼，方剂眯了眯眼才适应这光线。 他站在走廊里，叫了一声：“小时？” 陆小时的声音从洗手间传来，“方剂！门炸了！” 什么门炸了？ 他一头雾水，往洗手间去，虽然着急但也没忘了先问一声：“我能进来吗？” 门口放着椅子，她应该在洗澡。 陆小时慌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等下，等一分钟。” 窸窸窣窣的，她在里面飞快得套上衣服，然后探出头来把洗手间门完全打开，邀请方剂进去。 方剂迷蒙的睡意在看到洗浴间的一片狼藉时彻底消散了。 这个洗手间是干湿分离的，洗浴间有个玻璃门，现在那个门碎成了玻璃渣渣落满地。 方剂先去看陆小时，她头发还湿漉漉的披在肩上，他把墙上挂的毛巾拿下来盖她脑袋上让她擦头，“你伤到没？” 陆小时摇头，“我刚洗完澡，开门出来，把门拉上的时候它突然裂了，然后扑到地上了。” 好在是往浴室那面扑，不是砸在陆小时身上。 陆小时和方剂同时后怕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陆小时拍了照片发到大群里，提醒邻居们注意一下浴室安全，他们这个楼的厨卫都是统一精装修的。顺便又艾特了管家，让他找人来修理一下。 邻居们看到照片里的惨状，都受到了惊吓，表示洗澡不敢关门了。 也有邻居分享给大家解决方法：“解封以后都在玻璃上再贴个防爆膜，这样碎了也不至于掉下来伤到人。” 管家联系陆小时，告诉她现在没有办法找维修师傅上门，一会儿保安会送来劳工手套还要钳子和纸箱，让她自己清理一下玻璃渣子装进去，他们把箱子扔到建筑垃圾回收处。 特殊时期，也只能这样了。 方剂和陆小时一起把洗手间收拾干净，把门上没掉落的碎渣子也清理好，确保洗澡的时候不会被划伤。 这个洗手间的门真是有毒。 方剂实在想不通门怎么爆的，问陆小时到底干了什么，是关门关太大力了？ 陆小时也很无语，她觉得她就是和往常一样，如果说实在要找个原因，“难道是我的歌声太动听，这个门听了就炸了？” 方剂想想她的歌声，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陆小时头发差不多干了，但是衣服领口肩膀上的水还有印子。 方剂看着她有些委屈的表情，觉得她给人一种氤氲的水墨画小兔子的感觉。 小兔子眼睛有些红，她皱眉，反手摸索自己的背，“怎么觉得背上有些疼，不会是溅上玻璃碴了吧？” 方剂听她这么说，有些担心，“哪里？” 陆小时的手很难摸到后背，她也说不准，但是因为心里有了怀疑，就越来越觉得背上疼。 她侧身扭腰照镜子，试图能看到自己的后背。。 因为她穿的是件白t恤，方剂比她更早地看到了白色衣服上的一点血渍。 他出去找碘酒棉棒，拿过来的时候陆小时还在照镜子，但是显然很费劲。 “我帮你。”他把棉棒一端掰断，暗红色的碘酒顺着塑料管流向了另一端。 陆小时有些慌，伤口在肩胛骨下方，不管他从上面还是从下面去涂都有些不合适。 方剂右手拿着棉棒，左手握着她的胳膊把她转了个身，像个医生一样语气冷淡：“你的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没去过游泳池吗？” 说着，他把她的t恤从背后拉上去，衣服是190的码数，穿在陆小时身上宽松得很，即使后背都露出来了，前面也只是露了一小截肚子而已。方剂把衣服一直拉到伤口的位置，确实是被玻璃碴子划伤了，看着挺深一道口子，现在血已经凝固了。 方剂用棉棒在伤口周围涂了一遍，陆小时疼得发出“嘶”的声音。 方剂顺着声音看了眼洗手间的镜子，她两手撑在洗手台上，背对他低着头。而他在她身后，一眼看到的是她光裸洁白的背还有中间横跨过去的黑色内衣背扣。 脑子里有根弦在弹跳。 可去他妈的虚荣心作祟吧，他就是喜欢陆小时。 作者有话说： 这玻璃碴子里有糖(｀▽｀) 第57章 、第52天 陆小时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 可是和男人的亲密接触几乎为零，勾肩搭背是好哥们，但好哥们可不会随便扒拉你衣服。 所以等方剂涂完碘酒, 晾干了几秒钟把衣服放下说“好了”的时候，她像是乌龟走半路上被人把壳搬走了过了会儿又把壳给送回来, 连忙缩手缩脚缩脑袋藏回龟壳里, “谢谢”都忘了说，强装镇定地走出了洗手间。 她拿着手机，想要跟叮当再杀个昏天黑地, 可是人走进书房了又茫然忘记自己要干嘛。 方剂下楼把洗手间的垃圾放到家门口, 回来看见陆小时在书房游荡，而且没拉窗帘。 方剂问她：“什么事？” 陆小时回过神来，假装找东西：“李逵的营养化毛膏是不是在这里？” “在楼下猫笼子上。”方剂说着，把窗帘拉开一半，光透进来, 陆小时处在明暗交接的地方, 像被打了伦勃朗光，眼神看起来都深邃了不少。 她听他说完, 就下楼去找营养膏了, 李逵兴奋地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谄媚至极地喵喵叫。 但是陆小时本来就是随口说说的，在楼下转了一圈, 就打算回卧室去了。 李逵眼瞅着她把营养膏拿起来又放下, 连给它吃两口意思意思都没有, 急得伸爪子挠椅子。 陆小时见状, 毫不手软地打了它屁股一巴掌：“李逵！不许搞破坏！” 李逵委屈, 但它不说。 上药这事儿的后劲挺大的。 陆小时在卧室玩游戏都玩得走神送命了好几次。 方剂倒是因为想通了, 一觉睡到神清气爽。 因为方剂补觉睡得太沉，陆小时中午去书房小声叫过他，看他没反应就没再叫了，自己煮了包泡面吃。 等两人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方剂是饿醒的，他下楼，楼下没开灯，但是陆小时坐在饭桌前打游戏。 方剂按开吊灯开关，陆小时身形一震，回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扭过头去打游戏。 距离恋爱66天 第54节 他看着她的背影，看到她洁白的脖颈，像是吸血鬼看见食物一样蠢蠢欲动。 方剂从她身边走过，不自觉地抬起左手，提溜小猫似的捏了一把她的脖子，嘴上义正言辞地说：“你这个脖子再这么玩两天，又要废了。” 陆小时被捏的瞬间就把脖子缩起来了，方剂的手被她这么一缩反倒跟她的皮肤贴得更紧，拿都不太好拿出来。 陆小时赶紧把脖子抻长，方剂很自然地移开手，道貌岸然地走去厨房看有什么吃的，只是碰了陆小时的那只手却禁不住指肚相对搓了两下，陆小时的体温犹在指尖。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好像很难控制自己不动手动脚，总想去碰碰她。 方剂睡了一天，不甚清醒的大脑转得有些慢，吃饭的时候，他想跟陆小时聊聊天，但是陆小时眼珠子像是粘在了游戏界面，这个样子的她让他心里的怨气不打一处来，说出口的话也不怎么好听：“游戏现在当饭吃了？” 陆小时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但是游戏卡在紧要关头，她没精力跟他说话，转瞬继续投入游戏。 方剂更气了，他训她，“有时间不如考虑考虑工作生活的事，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沉迷游戏，怎么自制力这么差呢？” 陆小时正好打完一局，跟叮当发消息说自己要先吃饭，把手机放下了。 她纳闷地看着方剂，这家伙今天抽的是从西太平洋上刮过来的风吗？ “我有钱，能活。”陆小时夹了一筷子他端过来的菜，都是她刚才做好了等着他起来一起吃的。 方剂刚说完就后悔了，人在刚起床的时候不适合进行任何对话，因为容易说屁话。 陆小时吃了两口，越吃越憋屈，觉得方剂莫名其妙的，凭什么训她啊，她还给他做了晚饭，他又不是她的谁，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敢多嘴？ 她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 “吧嗒”一声无比响亮，方剂看向她。 陆小时站起来，郁闷地说了句，“不吃了，不饿。” 他板着脸对她说，“坐下。” 陆小时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拿着手机就上楼了。 方剂慌了，跟着站起来，但又不知道说什么能把她叫回来，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楼梯拐角，然后头顶传来甩门的声音。 方剂气恼自己，怎么回事，怎么还把陆小时惹生气了呢。 那边，陆小时回到卧室扑到床上气得乱踹。 她给闺蜜们发消息：“我真是服了，我以前怎么会喜欢方剂这个狗东西，跟我这儿无痛当爹呢，我玩游戏他居然骂我！” 晓晓：“？？？人到中年了？” 冬冬：“他骂你什么了？” 陆小时：“我忘了！反正应该是骂我了，因为我的火噌的就上来了。” 西西：“什么时候骂的啊？” 陆小时：“刚刚！” 闺蜜无语，什么神奇的大脑能刚刚被骂就忘了对方骂的是什么啊。 陆小时确实不记得了，因为方剂说她的时候她的注意力还集中在打怪上，反正他那个语气让人很不爽。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吃甜食，打开外卖软件，找到一家全城送的甜品店，看着里面的点心蛋糕都挺好的，想下单，又有些纠结，怕现在这个环境消杀不到位，怕做蛋糕的师傅不卫生。 听说隔壁的隔壁小区，团购了一波蛋糕，结果那家店员是阳性，导致那个小区一夜新增五个阳。 想吃口蛋糕都吃不上，陆小时更生气了。 她在屋里大概闷了二十分钟，方剂悄咪咪地把饭菜摆在一个盘子里端过来给她吃。 他看见陆小时就道歉：“对不起，我起床气，我嘴贱，我闲的。” 态度不可谓不诚恳。 陆小时多么宽宏大量的一个人，搁平时早没事了，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烦躁，看方剂不顺眼。 她冷冷地谢绝了方剂端过来的菜，“不想吃。” 方剂：“你自己做的饭你不想吃？” 陆小时：“就是自己做的才不想吃，做的时候已经看饱了。” 她说得挺认真，方剂差一点就信了。但他智商还在线，终于说了句人话：“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给我做？”陆小时把手机屏幕转给他看，“我想吃蛋糕，但我不敢买，你会做吗？” 这属实有点难为人了，不久前方剂连味精和盐都没法通过肉眼分辨，现在已经进阶到可以把预制菜半成品炒熟了。 但是做蛋糕，听起来不是一个系统的。 陆小时也只是随便一问，她压根也不指望方剂能给她做。 “真的想吃？”可是方剂认真了，“我来研究一下。” 他说完，把晚饭放在床头柜上就下楼去研究了。 陆小时觉得他只是一时兴起，不太相信他，盘腿靠在床上打游戏。 床头柜上的饭味一阵一阵地飘过来，她闻着味，还是对自己的胃屈服了，扒拉了几口饭，把肉挑着吃了，菜不是很想吃。 吃完继续打游戏，游戏简直像精神鸦.片一样让人上瘾。 不过陆小时今天一直不怎么在状态，白天的时候就疯狂送人头，到了晚上依旧走得很莽，大概是因为一直在想方剂是不是真的在做蛋糕，然后就很想过去看看他。 叮当主动问她：“累了就不玩了吧？” 陆小时说“好”，说完又忍不住向她最近联络最频繁的新朋友求问：“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就是总会想他，想跟他待在一起，不管是干什么。” “是啊。”叮当说，“不然我干嘛天天陪你打游戏。” 陆小时噎住。 弟弟的直球打得这么凶猛吗？ 她不说话，叮当也没继续问，说他们班要网上开班会了，先挂了语音。 陆小时端着剩菜剩饭下楼，她目不斜视地穿过饭厅，去厨房洗盘子。 走了没几步，被方剂叫住：“马上就好了，等一下吧，刚出锅应该会好吃点。” 他做了个电饭煲蛋糕。 电饭煲上的倒计时归零，方剂满怀期待地把锅盖打开，露出奶黄色的蓬蓬的蛋糕。 陆小时扫了一眼，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 她拉开椅子坐下，等方剂切一块蛋糕给她。 就在方剂把蛋糕倒放在餐盘里，拿刀将蛋糕对切成六块的时候，那个出锅时还挺蓬松的蛋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 陆小时很给面子地抓起面前的切块咬了一大口，在方剂期待的目光中点头：“挺好吃的，就是有点像花生大饼。” 方剂自己也尝了一块，蛋糕确实有点扎实了，应该是蛋清打发得还不到位，他的臂力有待提高。 至于花生味，那是花生油的味道，没办法，他们家没有玉米油之类的无味道的食用油，只能凑合一下，他没想到做出来味儿这么顶。 陆小时吃完一块，还要再拿的时候，被方剂制止，“不好吃，别吃了。” 陆小时真心觉得还可以，是有点蛋糕的感觉的，特殊时期，能放心大胆吃蛋糕很不容易。 可是方剂这个完美主义者不想让这个失败的花生大饼成为自己的代表作，所以他不许陆小时吃了：“忘记这个味道，明天再给你做。” 方剂不是随便说说，他该死的好胜心让他第二天早上五点爬起来准备做蛋糕，而且还向隔壁那个爱吃甜食的邻居借了玉米油和色素以及淡奶油，邻居明明连电动打蛋器都给他了。 有了道具加持，方剂的蛋糕越做越好，花样也越来越多。 陆小时早上吃到的是个被切成心形的蛋糕，虽然因为刀不够快，切的边角丑丑的，看起来更像是个屁股。 中午吃的是奶油蛋糕，家里没有纸杯也没有烤箱，方剂还是做的电饭煲蛋糕，切成圆形，在马克杯里一层蛋糕一层奶油的铺起来。 晚上吃的饭菜没吃蛋糕了，但是方剂在追求完美的路上脚步不停，他在群里团购跟单了一个空气炸锅。 他想得挺好的，要烤一个漂亮的小蛋糕，然后在风和日丽的某一天，陆小时心情不错的时候，他来正经地向她表白。 陆小时今天的心情其实就还挺好的，叮当今天一天的必修网课没法陪她打游戏，她自己玩觉得不怎么好玩了，打了几把就放下手机，跑了几次楼下看方剂做蛋糕。 方剂还问了一句：“心情挺好？” 陆小时回了他一个笑，挺骄傲：“昂，叮当说他喜欢我。” 方剂笑不出来了。 打蛋器打在铁盆上发出叮铃咣啷刺耳的噪音。 夜晚，叮当上线，又陪陆小时玩了一会儿游戏。他没再提昨晚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陆小时也当作无事发生，毕竟游戏里面说几句骚话挺常见的。 可能是因为白天停了一段时间，那个惯性被打断了，陆小时觉得游戏好像也就那么回事，没那么上头了。 她肚子饿，下楼去冰箱翻找吃的，翻出来昨晚方剂做失败的“花生大饼”。 也没上锅热热，陆小时直接用手抓了一块站在冰箱门前吃。 凉了以后蛋糕更硬实了，真的很像吃饼。可是她好像能想象出方剂拿着筷子疯狂打发蛋清，打到手都抽筋了才把蛋清搞得像稀奶油一样变性的场景。 有时候，笨拙的心意比精美的口感口感更能刺激味蕾。 陆小时觉得比起今天的那几个小蛋糕，这个凉凉的花生大饼好像更好吃。 起码有几年，她都会记得这个味道。 作者有话说： 方剂：吃饭。 陆小时：不吃。 方剂：快吃饭。 陆小时：不想吃。 （过了一会儿）方剂：小飞棍来咯～ 第58章 、第53天 说起方剂还不表白这件事, 他自己也没想清楚。 喜欢上陆小时这件事对他来说太突然了，他感觉自己都没做好准备。 距离恋爱66天 第55节 方剂是个很讨厌计划外状况的人，偏偏陆小时从来没在状况内, 永远拉着他在偏航的道路上跑。 今天蛋糕做太多，身上好像一直有个甜甜的味道, 陆小时不是想要甜甜的恋爱吗, 他都这么甜了，她还不满意？ 还跟小男生打游戏打一天！ 感觉自己又要失眠的方剂直接爬了起来，主动不睡觉, 坐在书桌前拿了张纸开始写写画画。 不是工作, 是在列关于恋爱的思维导图，他觉得自己脑子里的事情太乱了，需要理顺一下。 首先，是否确认喜欢陆小时？嗯，不需要两条支线了, 确认。 那么, 是否要跟陆小时恋爱？ 如果是，要考虑的支线包括：怎么表白？是否要异地恋？ 如果选择否……他才画了条支线, 就感觉他的人生不会再拥有快乐了。 那么回到要跟陆小时恋爱的这条线上, 关于表白，他可以选择没有准备直接愣上，那么陆小时可能会直接答应皆大欢喜, 也可能会因为之前他的态度表示犹豫, 还可能会移情别恋果断拒绝。 这三种可能性方剂觉得后两个都挺吓人的, 还是不要莽撞, 要观察到位, 一击即中。 他就这么画了满满一张纸, 附带查了一下未来15天的天气预报和黄道吉日，觉得这周六就很不错。 那么，这两天他要好好表现，让陆小时赶紧忘掉之前他的所作所为。 门外，有陆小时的脚步声，方剂只是听着这个声音，就已经忍不住微笑。 人的情感真是复杂，确定心意的一瞬间，好像就已经彻底投降。…… 原来张爱玲说的没错，爱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但心里是欢喜的，在尘埃里开出花来。 又是阴雨绵绵的一天，一大早，群里就有各位团长在求助。 因为是工作日，团长们很多都需要居家办公，最多是下楼去跟司机接个货，没时间蹲在楼下等邻居们去取货，更没时间去挨家挨户派发。 现在凤凰小区的管理规则是团长责任制，开团的团长要负责把东西交到团员的手上，丢东西了的话团长要赔偿的。 方剂昨晚跟的那个空气炸锅的团，团长就在团群里求个能发锅的好心人，以免机器淋雨坏掉。 总共五十个锅，可是年轻的邻居们都在上班，一时间连个去跟司机接货的人都找不出来。 方剂吃着早饭，看着玩手机的陆小时，他在团群里回了个：“我来吧。” 发完，他敲敲桌子吸引陆小时：“我今天要暂时担任一下团长发空气炸锅，你跟我一起吧。” 陆小时在做好事这件事上一向挺积极，而且上次方剂也帮过她，所以她很痛快地就答应了：“行啊。” 终于把陆小时从手机游戏里拽出来，方剂觉得这微风细雨也不讨厌了，助人为乐的志愿服务也有意义了。 他和陆小时都穿着从志愿者小组领来的白色雨衣，现在志愿者都不穿防护服，只戴n95口罩，倒也没那么闷热了。 方剂跟司机清点完箱数，拿着团购名单，和陆小时用拖车先把箱子拖到各个楼栋大厅里防雨，然后在群里通知大家下楼来拿一下锅。 为了提高效率，他跟陆小时分别在不同的楼栋登记，等了一个多小时，大家的锅都拿的差不多了，只剩几个邻居回复说在开会还出不来。 方剂顺手就给那几个人送到家门口了。 都送完，他发消息跟陆小时汇合，正好在小区广场上碰到了往回走的陆小时。 雨其实不大，但是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还是把两个人的脸连同露在外面的头发打湿了。 方剂走到陆小时身边，抬起手来用手背在她鬓角擦了一下，替她把雨珠擦掉。 陆小时觉得这个动作有点亲密，被风吹凉的小脸一红，不过她的面部角质层比较厚，红的不明显。 她不自在地吐槽他：“你现在真的很像个老父亲。” 方剂收回去的手一僵，这可不是什么合适的定位。 为了尽快摆脱这个爹爹的标签，他在路过一个小水坑的时候叫了陆小时一声。 陆小时回头看他，他抬脚在水坑里踩了一脚，水花四溅，溅到了陆小时的裤子上。 陆小时：“？？？什么毛病？” 方剂闷声，露出恶作剧成功的笑。 陆小时不走他前面了，躲着他在旁边台阶上走。走了几步，气不过，再遇到水坑的时候也是吧唧一脚，溅方剂一身水。 方剂还脚。 陆小时跑，他跟着追，两个年龄加起来半百的成年人像幼稚园小孩似的在小区里踩水坑攻击对方。 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攻击方式成功地把两个人都搞成了落汤鸡。他俩笑不可支地互骂着对方，跑回家去冲澡换衣服。 到了家里脱了雨衣，陆小时看方剂好像衣服湿的更厉害，让他先去冲澡。 方剂打了个喷嚏，找好干净衣服，催陆小时不要磨叽赶紧去洗。 陆小时：“我可以去邻居家洗。” 她说的是对门，他想成了叮当。 今日份的包公方剂上线，他直接把人推进洗手间，把门一关让她出不来，“快点洗！” 等方剂也洗好澡吹干头发出来的时候，陆小时已经在研究空气炸锅食谱了。 她把家里的食材都拿了出来，对着剩余数量最多的白萝卜自问自答：“炸萝卜片会好吃吗？应该会吧！” 然后她就拿萝卜给空气炸锅开了个光。 味道怎么说呢，应该是吃不死人的。 方剂从住进来起，对陆小时的厨艺就是无限包容、感恩戴德的状态，她做什么他都吃。 第一锅烤萝卜片烤糊了，陆小时挥着铲子假哭：“变成了烤糊萝卜片。” 这么不好笑的笑话，方剂也笑出了打鸣声。 然后把她的第二锅烤萝卜片都吃光。 陆小时感觉今天的方剂还挺可爱的，一点都不讨人厌。 可是转念一想，这么可爱的方剂不喜欢她，又变得讨厌了起来。 下午雨停了，陆小时团的耙耙柑缺人送，她闲着没事接了团长的活，路过书房的时候看方剂正在伏案工作，就打算不耽误他了。 方剂听见声音，问她：“怎么了？” 她站在楼梯口跟他对望：“出去一趟，发耙耙柑，我自己去就行，不用你了，你忙吧。” 方剂确实有个会要开，他看陆小时愿意走出去，也没多问就由着她自己出去了。 结果陆小时在电梯里就碰到了叮当。 她有点惊奇：“好巧呀。” 叮当笑：“不巧，我看你在群里说替团长发橘子，就下来帮你。” 陆小时侧过头去看电梯，看到电梯墙上反射出的自己试图掩盖的偷笑。 弟弟真乖啊。 因为雨停了，不用担心淋湿箱子，陆小时和叮当就站在小区门口卸货的地方，拿着名单等邻居下楼来自己取，然后登记一下就好。 任务虽然简单，但是因为还没到下班时间，邻居们来得零零散散的，等待的时间也比较长。 已经是初夏了，有些按耐不住的蚊子早早的飞出来执行灭绝人类战斗任务，陆小时是个特别吸引蚊子的体质，她穿着长袖长裤，蚊子无处下嘴，最后在她耳廓上咬了个包。 她强忍着不去挠耳朵，气得要命。 叮当帮她挥手驱赶着蚊子，看她好像很痒，就给她的蚊子包上掐了个十字。 方剂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开完会看陆小时还没回来，想要来找她帮她把剩下的箱子一起发了。 结果看见她和那个男生像是一对迎客的新人一样站在大门口，那些来登记的邻居像是喝喜酒给礼金签个名，旁边的粑粑柑就是他们喜事的伴手礼。 那个叮当居然还摸陆小时的耳朵？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能不能守点公序良俗了？他们这是在干嘛！ 方剂火冒三丈地冲到陆小时身边，陆小时看见他过来还挺高兴的，跟叮当介绍：“我室友。” 叮当举起右手对着他说“嗨”。 嗨什么嗨，方剂没好气地“嗯”了一声算打招呼了，问陆小时要什么时候回家。 陆小时数了数，只剩六箱耙耙柑了，他们分头行动的话，最多两次就可以帮邻居送到家门口。 方剂抱起一箱就走，想着赶紧发完赶紧带陆小时回家。 结果他送完一箱的时候，接到个工作电话，楼道里信号不好，他没法边打边送，就站在楼下打电话。 眼睁睁看着陆小时和叮当一起去送最后一箱粑粑柑。 就一箱而已，还需要俩人？ 他不开心地远远跟在两人身后走，走进1号楼的大厅，看他们电梯停在了9楼，抓紧时间想把电话结束了。 最后一户粑粑柑是912的，就是那户害1号楼被封锁了好长时间的比目鱼家。 陆小时跟叮当来到9楼，刚下电梯就听见楼道里的喧闹声和咣咣砸门声，砸的就是912家的门。 陆小时还以为是有邻居真的像之前在群里放狠话那样，来找912的麻烦了，结果看到了一个穿防护服的大白和一个穿红马甲的居委。 她和叮当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把耙耙柑给送到了家门口。 居委一看还有送物资的，跟陆小时说：“别给他家送，以后团购也不要让他们参与，看他们能躲到什么时候。” 陆小时还以为他家这是又复阳了，正好奇地一步三回头地听他们的对话，听到大白说什么“请配合即刻转运”。 旁边邻居开门探出头来看，陆小时立马打听，“912怎么了？怎么又要转运啊？” 邻居已经隔着门听半天了，前因后果也都听得差不多，跟陆小时八卦起来：“说是现在‘清底反攻，一个不留’，方舱空出来床位了，要把所有阳人都立即转运隔离治疗，他家之前不是没去吗，系统里还有名字，所以来拉人。” 陆小时：“不是后来复测了都已经是阴了吗，他家也解封了，居委没跟疾控说吗？” 邻居：“说了吧，他家不是一直卡bug呢，反正他家在名单上，现在人家要拉他们走，阴了也得走。” 陆小时看见那个大白非常暴力地拍门，应该是在门口喊了很久了很生气：“躲着没用！名单上的都得走！今天不走明天就是警察上门来带你们走了！不要违反防疫规定！” 陆小时看着，脚步转向912走了过去。 她直接来到大白面前：“同志，请问有转运912的红头文件吗？” 大白对着空气说了半天话，现在来了个人，他的火气有了释放的对象：“要什么文件！我这里有转运名单！全车人都等着他们呢！” 距离恋爱66天 第56节 陆小时：“你说有名单就有名单吗？万一你是人贩子，一句有名单就跟着你走啊？你工号多少，叫什么名字，说一下。” 大白：“你谁啊？” 陆小时：“我是他们邻居，现在我怀疑这个小区有人贩子存在，我要来确认一下小区的安全。” 她说着，当着他面打开手机录音：“这位转运同志，请说出你的工号和名字，接的哪里的命令来转运912，你是否知道他们家目前三口人都是阴性状态，哪条防疫规定规定了阴性也要被拉去方舱。请你如实回答完再把人拉走，这段录音将作为我向有关部门投诉的证据。” 投诉这招还是她跟方剂学的，空口白舌地吵架没有用，只有将责任落到执行人员的头上时，他们才会掂量这件事的后果。 陆小时的一连串质问让转运的男人怒目圆睁，他一个问题都没回答，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转头跟居委说：“那一车人等不了了，我先走了，你们要继续做工作，明天还不走就出警了！” 说完他又瞪了陆小时一眼，抬脚离开。 在楼下看到大白出电梯的方剂，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匆匆把电话挂了上楼，结果刚开电梯门，就看见叮当一脸崇拜地跟陆小时说：“小石榴，你好酷啊！” 作者有话说： 哇好像很多朋友喜欢直球弟弟类型？ 第59章 、第54天 陆小时说跑了转运人员以后, 又想逮着红马甲居委要说法，那个刚才还气势汹汹让她不要给912送物资的居委，见状不妙匆匆坐货梯跑了。 方剂问了陆小时前因后果以后, 既没有夸她行侠仗义，也没有骂她行事鲁莽。 他的关注点在：“转运人员？那他是跟其他阳性坐一个车吗？你赶紧回家消毒洗澡换衣服。” 他催着陆小时往回走, 顺带训了叮当两句：“什么人你们也敢靠近啊？你也赶紧回家洗澡消毒！” 陆小时被带回家,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开始后怕：“对哦，那个大白还说什么一车人等不了，他不会真的跟那些阳性患者一辆车吧……呜呜我会不会死啊？” 方剂看她头发都没吹干就在这儿杞人忧天, 把刚改好的文档发给工作室的人, 手机放下，走到书房门口，扯着陆小时的胳膊把人扯回了洗手间。 电吹风的插头还插在墙上，方剂直接拿起来台面上的电吹风对着陆小时的发顶吹，嗡嗡的热风吹得陆小时眯了眼。这会儿她处在担忧害怕的状态里, 对方剂的敌意少了很多, 人也变得有礼貌了。 陆小时：“谢谢你，我自己来吧。” 方剂：“你都活不了几天了, 还是我来帮你吧。” 陆小时：“你不要吓唬我……。” 方剂看她真的在害怕, 有点儿想笑，她去伸张正义的时候不是很勇吗，现在又怕死了。 他跟她分析：“应该没事, 转运车都是闭环的, 最多是中途有人上车, 不会让人下车的。估计那个工作人员是另外的小车出行, 沿途来接人的, 就算接触了阳性患者时间也不会很长的。” 陆小时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 她认真思考的样子挺可爱的, 方剂看她这样子很想捏她脸，但是忍住了。 他转而用另一只手抓起陆小时头顶的头发，轻轻揉搓加快风干的速度。 陆小时还在想转运员的时候，忽然觉得头皮痒痒的，仰头才发现是方剂的手在自己脑袋上，他的五根手指穿过发丝触碰到她的头皮。 陆小时有一丝说不出的难受，就像是想要嘘嘘一样，她两只手举起来把他的手挪开，“那个，我，我自己来吧。” 方剂把电吹风交给了她，“我下去看看弄点吃的。” 陆小时盯着他离开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皮，只觉得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扑通扑通的，带着混响。 她自嘲地想，是不是应该查一下新冠感染症状包不包含心率过快？ 反正她是不敢再自作多情地怀疑方剂喜欢她了，自尊心伤一次就够了。 对于912又要被转运这件事，居委想要发动群众对912进行道德谴责和压力输出，再次扣上了“912如果不走整个小区都不能解封”的高帽，压得人脖子疼。 可是群里风向出乎陆小时的意料，大部分邻居是支持912躲家里不出门赖过去的。 1-3101 大飞机：“狗x的什么鬼指示，清零还是清命呢，有阳的时候不去抓，现在来劲了，方舱建多了经费没花完是吧？” 2-2611西日月：“我看到有新闻说是从方舱回家以后又复阳的，因为从方舱把被子带回家了，一整个毒窝，还容易传染邻居。” 1-502金田二：“是这个道理，不管912之前怎么样，现在人好好的就不要再去沾一身毒回来。” 5-2108大左：“对，你们家不是挺能赖的嘛，这时候可别认怂，继续赖着，他们也不可能撬开你家门拖你走，至于什么违反规定，记入档案，影响孩子上学，别听他放屁，他们才管不过来呢。” 3-3306tina：“居委也是有意思，之前我们求着居委把人转运，居委说没办法，现在人家好了，又要让我们把人送走。坚持群众路线不是让你跟群众反着来的，玩叛逆呢？” 1-1508冲冲：“真正影响孩子上学的是得没得过，既然已经得过了，那就无所谓影不影响了。这个病毒感染是破坏免疫系统，得过一次要特别小心，不然反复感染会加重病情，消耗免疫系统，最后送命都有可能。绝对不能去！” 陆小时因为想和方剂聊聊群里的事，吃了晚饭也没回屋打游戏，就在书房跟方剂聊天。 她抱着猫坐在沙发上，方剂坐在对面转椅上，两人中间隔着一道茶几，茶几上放着杯子茶壶。 陆小时又详细地复述了一遍今天她和大白说的话，还有大白对912说的那些话。 她不理解：“你说，就算是有转运名单，可是情况都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他为什么还要把人拉走呢？执行任务就那么死板吗？” 方剂也觉得挺生气的：“应该是影响他的绩效吧？如果要说明情况打报告可能有点费事，但是把人带走就很简单，至于人会怎么样无他没关系。如果想的更坏一些，说不定有些人就享受这种掌握别人命运的权力，故意为非作歹，看别人倒霉就开心。” 陆小时目瞪口呆：“有这么坏吗？” 方剂点头：“坏人很多的，说不定今天你碰上的就是这种穷凶极恶的人。你还敢愣出头，你个傻子，那个叮当也是的，就在后面看着让你上前？反正我今天要是在的话，肯定不会在你身后装哑巴的。” “他也没见过这种阵势，不知所措吧。”陆小时说完，砸吧了一下嘴，斜着眼瞅他，“你这个话说的，怎么茶里茶气的？绿茶喝多了？” “胡说。”方剂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这明明是红茶～” 李逵在陆小时的怀里睡得打呼，呼噜打得太响，它被吓了一跳，四爪一震醒了过来，还以为是陆小时把它弄醒的，生气的对着陆小时狂揍。 “方剂救命！”陆小时抱着头躲避攻击。 方剂笑着抓起李逵往门外扔，还不忘填补一句，“找叮当猫救你啊，它俩应该是同类，能说的上话。” 陆小时从指缝里偷眼看方剂，哼，方绿茶！ 第二天依旧是雨天，闷热潮湿的空气让屋子里的气压低的难受。 陆小时密切关注群里消息，时不时地趴在窗边看有没有人来抓912转运他们。 到了下午，小区里有警车开来了。 群里邻居通风报信，说是来劝说912走一趟流程好让系统里除名的。 在楼下倒垃圾的拿快递的邻居已经聚到门口去，跟警察解释情况了。 陆小时看到更多人下楼去不让警察把912带走，忍不住跟方剂说：“我们也去吧。” 方剂不想凑这种热闹，可他又担心陆小时万一冲动了受伤什么的，只好跟着一起去。 不过和方剂想的不一样，这次除了最开始几个邻居和警察说明情况以外，剩下的邻居都只是站在1号楼大厅，没有争执也没有吵闹。 他们就是站成人墙，把门堵住了。 警察别说上门了，电梯口都走不过去。 邻居们想的都很简单，不是为了保护912这一家子老赖，是为了降低传染风险，不让912从外面带毒回来。 有邻居就把这话直接跟警察说了：“我们也都是贪生怕死的，人家没病你非带走折腾病，那要不这样吧，你们把人送去方舱，方舱摘帽了以后也别把人送回来，就找个酒店管吃管住让他们住着，住个14+7，江市解封了再让他们回来。” 警察就是凤丞街道派出所的片警，跟凤凰小区打交道时间也挺长了，他出任务出得也挺无奈，更不想和居民们起冲突。 他让大家先散了别堵在这里了，他们回去会跟上级沟通详情的，让有关部门修正这一户人家的实际情况。 警察走了，912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没露一次面，但是邻居们也不在乎他家的感激。 大家看着警车开出小区，自发地欢呼起来，也不知道是在高兴什么，但有种胜利的喜悦，好多人甚至互相拥抱起来。 像是提前预演江市解封那天的盛况。 陆小时也很高兴，她兴奋地蹦蹦跳跳，扭头要找方剂。 “这里。”方剂在她身后对她叫了一声，看她眉眼弯弯地从人群里挤过去走向他的时候，伸开双臂拥抱她。 陆小时的世界像是按了慢动作按钮。 身边喧嚣的声音变成了白噪音一样的背景，那些人影拉长成流线从身边经过。 她听见方剂胸口传来的心跳，有力地跃动着。 其实她也分不清这震动耳膜的是他的心跳，还是她的。 方剂好像只是很短暂地抱了她一下，又好像抱了很久。她懵然地被抱，分开的时候傻愣愣地仰头看方剂，嘴巴都没合上，只是隔着口罩方剂看不见。 身旁也有邻居拥抱，甚至还是不怎么熟的邻居，所以并没有人特别关注到他们这一对。 方剂其实心跳得也很快，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抱她，但是心境不一样，感觉也不一样。 他的手又抬起来，捏捏她的后脖颈，“走了，回家了。” 陆小时晚上有点睡不着，她想要玩两把游戏助眠，叮当上线找她。 陆小时跟叮当玩了一会儿有些困了，跟他说“晚安”，叮当让她等一下。 叮当问：“小石榴，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好突然。 不过也不是特别突然，前两天他就挺明确的表达过了。 只是…… 陆小时想起来下午的那个拥抱，方剂真的很讨厌啊，怎么老是动手动脚的，谁要他抱了。 大概是陆小时沉默的时间太长，叮当又发了一句：“今天不愿意吗？那我明天再问问。” 前几天陆小时还挺愿意跟弟弟撩骚一下分分心转移转移注意力，可是现在，她撩不动了，她觉得就跟方剂待一起，哪怕不是谈恋爱，也挺好的。 反正封控的日子眼瞅着也没几天了，跟叮当谈也谈不了多久。 她回叮当：“小叮当，解封了我就要回虞城了，咱们俩不合适也不现实～” 叮当：“我可以毕业了去虞城工作！” 陆小时想了想，好吓人，她可不想承担别人的未来。 她很严肃地跟他说：“对不起，我可能给你错误信号了，我把你当朋友来的。” 她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渣，但是如果叮当要纠缠她的话，她就放出拉黑大法了，反正解封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结果男大学生比她想象的要潇洒，叮当很可惜地说：“那你能不能配合我演几天情侣啊，我和同学打赌能不能追到你，赢了的话他要买一千本《搞笑这件事我不是在搞笑》铺到他们家的各个咖啡馆，输了我要给他抢限量版球鞋。” 那个书名听起来不太正经的书，是她的滞销书。 距离恋爱66天 第57节 陆小时：“好的男朋友，演几天？” 方剂正在书房把他的西装三件套熨板正挂起来，他觉得今天的气氛已经烘托到位了，明天是5.21用来表白很有纪念意义。 他躺在地垫上，双手垫在脑后，思考明天要做的蛋糕样式，还有怎么跟陆小时说喜欢她这件事，能让她相信并且答应。 想了很久，睡不着拿出手机来看朋友圈。这一看可不得了，看见了陆小时掐着零点发的状态。 小石榴：“521［爱心］” 配图是一个心形眼睛的叮当猫。 方剂心凉了半截。 这，几个意思啊？ 作者有话说： 绿茶方上线：我给你吹头发这种事，弟弟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第60章 、第55天 陆小时这条示爱官宣的朋友圈让方剂彻底清醒了, 他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个马步向前，跑去陆小时的卧室求证：“这什么意思？” 陆小时发完那条朋友圈就打算睡觉了的, 被方剂的突然造访吓了一跳。 她看他举着手机，屏幕停在叮当猫那张图片上, 明白了他的问题, 回答说：“这不是写了吗，就字面意思。” 方剂听她当面承认，连李逵偷偷用她手机打字发图的可能性也排除了, 很难过。 方剂站在门口, 握着门把手的那只手用力攥着，咬牙切齿地说：“陆小时，行，你真行。” 陆小时被他这无名怒火烧的，也跟着有些烦躁, “怎么的, 你不行吗？” 方剂一噎，用力把门带上, 回书房去了。 “神经病。”陆小时看着门缝的灰都被震的漫天飞舞, 觉得方剂太莫名其妙了。 原本她是没打算瞒着方剂她和叮当的事的，可是他的这个态度让陆小时一句真话都不想告诉他了。 她都能猜到如果她说了，他会怎么样冷嘲热讽她幼稚可笑, 她才不要在他那里落下什么笑话, 反正他又不喜欢她, 她爱干嘛干嘛, 他管不着。 哦, 就算喜欢她, 也管不着！ 她想起来这几天方剂对她的所作所为，原本还有些春意萌动的心，现在直接封心锁爱，她感觉他就是仗着自己曾经表达过心意，不喜欢她还要钓着她，渣男！ 她陆小时再喜欢他的话就是傻子！ 5月21日，刚好又是个周六，群里的年轻人们在聊今天都有哪些情人节限时团购。 昨天下午是有放风外出机会的，可是很多人跟陆小时一样去伸张正义了，没有出去。 有出去了的邻居把超市的巧克力搬空了，现在加一笔代购费对外出巧克力。 音体组的志愿者说今天中午和晚上开放两轮“爱的告白”点歌服务，有需要的朋友可以微他。 凤凰小区处处体现着粉色暧昧泡泡，大家把一个原本没什么意义的日子赋予了告白的含义以后，都挺乐呵。 只有方剂黑着脸，说“过521是消费主义陷阱”。 陆小时没搭理他。 午饭前后，点歌台开始放各种经典情歌，有一位男邻居给自己老婆点了一首时长12分38秒的《情歌王》，祝愿老婆健康长寿。 这首歌引爆了好久没出门想要去唱ktv的朋友们的热情，小区里回荡着从各个窗口飘出来的跟广播一起合唱的歌声。 陆小时也拿着她的筋膜枪当话筒，跟着旋律忘我地引吭高歌。 方剂戴着降噪耳机做饭，屏蔽她走调的歌声。 一首超长的《情歌王》结束，喇叭里传来了主持人的声音：“友邻们，还记得之前两次点歌送给最美志愿者的匿名邻居吗？今天，他终于鼓起勇气再度表白，2号楼的祝壮壮，为他心中的最美志愿者王淑芬，送上一首《爱你》～” 嗯？祝壮壮是谁？王淑芬又是谁？ 喇叭里甜腻的歌声响起，群里有人吃瓜吃迷糊了，还问怎么女主不是陆小时了。 虽然陆小时之前也没对这个神秘点歌男投入多少关注，但是想起之前群里都猜是谁跟她表白的事，连她自己都信誓旦旦地说有人追她，还是略微有些许小尴尬。 沉默之中，有条信息弹出来。 野比叮当：“谢谢大家关心，这个女主，本人火热追求中。” 方剂盛好菜，回消息的时候看到群里这一段，有点想把菜直接倒进垃圾桶里。 呵，是有多火热啊，不如来给女主送饭？捎带上他那一份。 陆小时也被这条消息吓到了，她给叮当发消息：“够了够了，也不用这么入戏。” 叮当：“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啊！” 她跟他约定的是演三天情侣，每天发发朋友圈，游戏id也挂情侣的，下周二“和平分手”。 陆小时看方剂把菜端过来了，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跟叮当聊天，火速退出聊天界面。 方剂也没心情看，一整晚，他都没消化好这个事情，怎么陆小时就跟个刚认识没多久的男大学生好上了？这是什么天雷勾地火的绝美爱情？ 现在的年轻人，谈个恋爱怎么也跟打游戏似的，不喜欢了就重开一局，那他算什么，算游戏没打好的败绩吗？ 他看陆小时是满眼怨念，陆小时看他是……陆小时今天压根不看他。 窗外的云一片连着一片，不给阳光照射进来的缝隙。 小区的大喇叭还在放着爱情告白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方剂只觉得他们吵闹。 他和陆小时就像是搭伙过日子的一对怨偶，勉强对坐着，吃着各自碗里的饭，玩着各自手里的手机。 叮当问陆小时喝不喝鸡尾酒，酒吧有个限定团，两杯鸡尾酒加一个榴莲千层只要188元，还送可爱钥匙扣。 陆小时想起来她跟方剂封在这里第二天，就喝得酩酊大醉的回忆。 抬眼看了看方剂，方剂似乎有所感应，也抬头看她。目光交错的瞬间，陆小时想的是他这个头发又长得好看了，方剂想的是：他不甘心。 就在昨晚，方剂还想着“算了没缘分”，亦或是“陆小时这个女人没有心”，还有“什么破黄历一点都不准，生气”，但是最后的结论都是他跟陆小时走不到一起去，不管是他开始没把握好机会还是陆小时如此儿戏的对待感情两人不是一路人。 可是现在，今天，此刻，他和她面对面待着的时候，他又动摇了。 就算是她不喜欢他了，可是他现在喜欢她啊，喜欢哪有那么容易就消失了的。 哦，陆小时的喜欢就那么容易消失。 他又爱又恨，想咬她一口。 他这个危险的想法陆小时看不出来，但是陆小时看到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凶，本能地察觉到了攻击性。 她咳了一声，“吃完没？吃完我去刷碗了。” “嗯。”方剂坐在原地没动，看她去洗刷碗筷，开始想自己要怎么办，“你真跟楼下那个叮当好了啊？” 他尽量，尽量让自己的问话语气正常。 可是他俩这种关系，他问出来，陆小时就觉得别扭刺耳。 夜晚不适合做任何决定。 她今天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有点儿傻了，所以更加不能让他知道。她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失落，强装开心地说：“对呀，弟弟挺逗的，跟他一起玩很开心。” 她每句话都像往方剂胸口扔刀子，难怪所有医院都会有一个专门的急诊标识叫“胸痛中心”，胸痛真的会死人。 他又问：“那你们能好几天啊？” 这个问题吓了陆小时一跳，好像他知道些什么事一样。 没等她答，他就开始分析一些现实困境，“你又不是真的住这个小区，等你走了，甚至回虞城了，那你们怎么办？” 陆小时下意识地把叮当的话复述一遍，“他毕业以后去虞城找工作。” 方剂无话可说了。 这个问题他也想过，在他的思维导图上，就“异地恋”这个命题有三个分支八个知识点，其中一个选项也是他去虞城生活。 小男生真是不计后果地追人啊。 方剂忍不住嘴人家：“男人恋爱说的话随便听听就好，别太当真。” 陆小时翻白眼：“哦。” 方剂漫无目的地站起身，在客厅走了两圈，不知道要说什么，眼睁睁看着陆小时刷完碗回房间去了。 下午，方剂在书房看到陆小时精心打扮过后出门去了， 然后他在朋友圈里看见了她发的鸡尾酒蛋糕套餐图片，还有楼下绿化带的花和傍晚金色的云。 鸡尾酒有两杯，蛋糕在餐桌上。 如果没猜错的话，陆小时是去叮当家了吗？ 方剂的玻璃心碎成了渣渣。 他觉得他得做点什么，哪怕她现在正上头，正热恋，他也得做点什么，他太难受了，万一她喝醉了不回来了住叮当家了，那怎么办，他怎么办？ 目之所及，他看到了他的生日礼物魔法棒。 陆小时在楼下看完日落的要回家的时候收到了方剂发来的小视频。 他的手机应该是架在书桌上对着他拍的，视频里，他展示了亮着彩灯的魔法棒，同时伴随着《洋娃娃和小熊跳舞》的旋律，原地跳了一段圆圈舞，然后凑到镜头前说：“召唤帕米格瑞特小仙女！” 他在做什么？脑袋被李逵拍傻了吗？ 陆小时当然没去叮当家，图片是叮当买的套餐到货以后拍给她的，吃的喝的她都没要，就只是收了那个可爱的钥匙扣当礼物。 出于礼貌，她撸了个妆出的门，跟叮当在小区里溜达了几圈，不是为了看夕阳，而是为了把话说清楚。 叮当告诉陆小时自己是她的路人粉，看了她所有的脱口秀，在她第一次做志愿者的时候就认出来她，没想到他们居然会一起打游戏聊天。虽然追她确实因为有一点虚荣心，因为那个赌，但他也是真的很喜欢陆小时。 陆小时感谢了他的喜欢，并表示电视上的自己也只是人设，他们不合适，扮演情侣什么的也到此结束吧，省得给他再添烦恼。 叮当做不成男朋友，还愿意做她事业粉，想着让咖啡大亨家的同学买她的滞销书铺货，所以他们说好游戏id还是情侣名，朋友圈发几条似是而非的状态他截图给同学看。 陆小时说“行”，挑图片发了条朋友圈，叮当还提醒她可以发分组可见。 和叮当一起玩挺放松的，哪怕是她拒绝了他，他也还是没有表现出失态。陆小时想，大概他也没太上心喜欢吧，这样也好，拿得起放得下。 不喜欢才能大大方方，喜欢了只会战战兢兢。 距离恋爱66天 第58节 她都没感慨完，就收到方剂发来的召唤视频，让她感觉他好像被人绑架了。 陆小时火速赶回家，换了鞋跑上楼，看到方剂正蹲坐在地垫上，电视开着但被关了静音。 好像没什么大事。 陆小时松了口气，问他：“本仙女降临，你有什么问题要问？” 方剂朝她招招手：“你可以陪我看完《老友记》全集吗？” 方剂的想法非常简单，把她留在家里，让她没时间出去约会。 《老友记》一共十季236集，看到解封没问题。 陆小时盯着他，又看了一眼电视上暂停的第一集 ，无情地拒绝他：“本仙女回答你：no！” 她拒绝完，还问他：“你不需要工作了吗？怎么这么闲？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看电视？” “嗯，因为我单身，就看不得别人谈恋爱。”方剂从屁股后面摸出一顶blingbling的公主塑料王冠，“我现在是fateking，我希望陆小时陪我看完《老友记》，小助手帮我实现愿望吧。” 陆小时：“……” 送出去的礼物覆水难收，既然她承诺过他，那就不能出尔反尔，她可是很讲诚信的。 陆小时去了趟洗手间卸妆洗脸，换上家居衣服，回书房盘腿坐到沙发上：“来，看看看。” 她低头，就看到方剂坐在垫子上，嘴角挂着满意的笑。 陆小时眉头锁的紧紧的，她不想怀疑，但又不得不怀疑。 方剂，真的不是喜欢她吗？ 作者有话说： 方剂挥舞着仙女棒，甩手释放冰雪魔法：let it go~let it go~ you'll never see me cry～ 第61章 、第56天 《老友记》陆小时断断续续看过大部分了, 而且电视上的资源清晰度甚是感人，她提不起劲来看，要求换节目。 方剂无所谓, 反正他只是想找点事情把陆小时绊住，绊倒在她爱情飞驰的道路上。 最后他们找了部古装偶像剧看, 那么巧, 里面的男二是跟陆小时一起参加过恋综的小爱豆。 陆小时点开之前可完全没注意演员表里有他，第一集 剧情过半了才发现男二有点眼熟。 不过她没说话，还是方剂先说的：“噫, 这人你应该熟啊, 你前男友。” 陆小时尴尬地哈哈一笑，“剧本前男友。” 方剂看得累了，侧躺在地垫上，背倚靠在沙发上，陆小时这会儿盘着腿, 她如果把脚放下去就能踩到他的腰。 其实是挺近的距离, 所以两个人说话声音不用太大，就能听得很清晰。 悄悄话的感觉, 无端让气场变得暧昧。 方剂问她：“哟, 叮当知不知道你跟这个帅哥谈过呀，谈一天也是谈啊，他不会对比吗？不介意吗？” 又开始茶了。 陆小时瞅他一眼, 心想如果她真的在跟叮当谈恋爱, 那叮当要介意的也不是电视上这位, 而是脚下这位吧？ 陆小时表示：“都过去的事了, 而且那不是工作吗, 叮当不会在意。” 方剂很想问一句“那我也已经成了过去的事了吗”, 太卑微了没问出口，主要也怕吓到陆小时，搞得她连夜搬去叮当那里住。 只是方剂不知道，叮当是跟爸妈一起住，再怎么样陆小时都不可能去他家的。 第一集 结束，男二属实挺招人喜欢，片尾曲的时候方剂忍不住又开始叭叭，“你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就想尝尝山野小菜吗？好歹也是跟这种级别的脸在一起过的人，怎么看上叮当的呀？” 陆小时替叮当说话：“过分了啊，叮当也不丑呀，而且他人很有趣，跟他一起玩我高兴。” 方剂看她这么维护叮当，撇了撇嘴，心里不痛快。 方剂不能直接拿自己跟叮当比，就总拿跟陆小时上过节目的这个男二夸，以此来拉踩叮当。 问题是，陆小时根本看不上那个男二，甭管他长得多好看，但是他一身少爷病，妆化的比她还浓，香水喷的比她还重，而且他的女友粉还跑去私信骂了她一个多月，所以每当方剂夸他什么的时候，陆小时就能举一反三地说一堆他的毛病。 倒是显得叮当真诚温柔可爱了。 方剂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个男二，小爱豆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他俩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又说完了一集电视剧，陆小时饿了，喊方剂一起去做饭。 方剂阴阳怪气地问了句：“千层蛋糕没吃饱吗？” 吃什么啊，陆小时压根没见到那个套餐，叮当倒是要回家给她拿来着，她这不是，被他紧急召唤回来了吗？ 陆小时：“提醒我了，那我去吃了，你自己搞点……” “等等等等。”方剂喊停她，献宝似的从冰箱拿出来他今天做的酸奶蛋糕，“外面买的不干净，要吃还是吃自己做的。” 陆小时看看蛋糕，再看看他，终于问出来：“方剂，你是不愿意我谈恋爱吗？” 方剂没想到她就这么问了，纠结了一秒钟这是不是个说开的好时机。 如果说了，她是会立马分手和他在一起，还是……嫌弃地奔向男朋友怀抱远离自己呢？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她跟自己表白心意的时候拒绝她，这下子怎么说都显得不够诚意。 但他还是承认了陆小时的问题，“嗯，不愿意，至少不是叮当，你们才认识多久啊。” 要谈，那不也应该是考虑一些个认识快两个月的人吗？ 陆小时再傻，也咂摸出酸味了。 好家伙，她就说他喜欢自己吧，真的是……好了，主动权现在在她手里了。 她就不告诉方剂她跟叮当是假的。 哎～她现在就是热恋人设，气死他。 陆小时挖着酸奶蛋糕吃：“叮当挺好的，你可能不了解，多接触一下你就知道了。” 好个毛，了解个毛，接触个毛。 方剂不想听陆小时嘴里说任何一句有关叮当的称赞，但他也不能再随便说“朋友”的“男朋友”坏话了，以免陆小时拉黑他。 关于道德感这件事，方剂从前底线挺高的，可是叮当这属于横插一脚，那谁是小三可说不清楚了，本来就是陆小时先喜欢他的，就别说什么先来后到了，只是恋爱又不是结婚，陆小时要是摇摆变心了也很正常对吧。 既然弟弟可以，那方剂觉得他也可以！ 陆小时当晚就在闺蜜群里汇报了最新情况，有些气愤又有些得意地告诉大家：“方剂真的是有大病，他要不是长得帅我都想踹他了！” 晓晓：“蛮无语的，这就是男人吗？得不到的就是好，失去了的就是香？” 冬冬：“从你的表述来看，要么他爱你，要么他脑子坏了。” 西西：“但是也不能排除他想骗婚找你当同妻的可能性。” 陆小时：“他说他不是gay了哎。” 西西：“他还说他不喜欢你呢！” 陆小时仔细回忆了一番方剂说过的话，好像…… “他没说过他不喜欢我。” 但确实表达过这个意思！ 陆小时秋后算账，觉得方剂像个狐狸一样狡猾，好多话都是没说死，搞得她猜来猜去好累。 她决定了，给他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内他还不直接了当的说喜欢她，那她就不给他机会了！让方老头在懊恼与后悔中孤独终老去吧！ 陆小时越想越爽，翻身农奴把歌唱，不禁露出了反派大佬的微笑。 隔天依旧是周末，方剂不上班，一大早就在陆小时面前献殷勤，鸡蛋饼切成巴掌大，还做了蜂蜜柠檬红茶，冷的热的都有。 只是一些小小的细节，陆小时都注意到了，心里窃喜，面上装作若无其事。 早饭时间，方剂问她：“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陆小时没计划，但她说：“打游戏吧。” 打游戏可以，要看跟谁打了。 方剂立马抢陪打的位置：“上次咱们玩的那个恋爱扮演游戏，还没通关呢，好像有更新了新章节吧？” 那个霸总游戏，陆小时玩够了，可她很给面子的答应了方剂，毕竟她还想看看方剂要干什么呢。 其实方剂也对这个游戏无感了，第一次玩的时候是好奇当乐子，现在纯属是没事找事干。 玩了一个多小时，两个同样心不在焉的人都不想玩了，毕竟谁也受不了一直听那些油腻的台词。 陆小时站起来：“我去倒垃圾。” 这话在方剂耳朵里就是：“我去倒垃圾，顺便约个会。” 他主动揽过这个重任：“我去倒吧。” 陆小时：“我出去溜达一圈，透透气。” 看吧，他就知道！ 方剂瞪着陆小时，“给你三分钟，女人，我的耐心有限。” 这是他们刚刚玩游戏时候霸总说的。 陆小时：“ok，fine.” 然后她在外面转悠了三十分钟都不止。 倒也不是故意钓着方剂，她就是看天气挺好，想在外面溜达溜达。 她碰见了tina，tina正在和另一个邻居一起给小宠物们剃毛，三四只狗狗排着队等着做造型，有只比熊的眼睛都被毛挡住了，看起来憨憨的。 陆小时和邻居们聊天，顺便陪狗狗们玩，安抚它们情绪。 tina问她什么时候“润”：“今天新闻说，从明天开始地铁开通四条线路，有一条是从这里到高铁站的，你要走的话赶紧走啊。” 距离恋爱66天 第59节 陆小时今天还没看群消息呢，她打开手机看每日的江市发布会：“是可以直接走吗？那不是很多人都跑了？” tina：“好像也是要居委开证明吧，然后接收地开证明，不然下了车可能不让你出站，哦，还要那个，那个抢票，听说火车票不好买。” 陆小时把软件切换到买票软件上研究回家侧躺，目前看未来三天是没有票的，而且只开了两趟车次。 就算能买到，陆小时也不太敢坐火车，“你说，那么多人在江市的时候做核酸，次次都是阴性，怎么坐个火车出去了，一下车就变阳了呢？是车的问题，路人的问题，还是核酸的问题？” tina也觉得挺吓人的，“现在每日新增还是四位数，病毒传染性又强，保不齐路上有一个人阳了，整节车厢就团灭。而且我看有那种报道，说是有些人从封城开始，就一直住在火车站，那里好多打工滞留的人，吃喝撒拉都在站里，最严重的时候站内也跟方舱差不多了，所以车站环境消杀不到位也有可能传染的。” 陆小时和tina同时叹了口气。 tina最后说：“反正你要是要走的话，就把猫送我家，我帮你看到解封。哦最好把它的窝和玩具也一起给我。” 陆小时：“好。” 她牵着还在排队等剃毛但太无聊了于是对着树叶发.情的泰迪狗，站在树荫下，看蓝蓝的天空上飘着的白云，听tina跟狗狗主人说话。 因为这次的封控，往日里见面都不打招呼的邻居们，也停下脚步有了聊天的兴致，而不是匆匆回到只有自己的房子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方剂不知道陆小时在外面干嘛，但他感觉她去了好久，她不在家的时候，他浑身不舒服，总觉得焦虑感充斥在空气里。 这就是分离焦虑吗？ 陆小时不是上厕所便秘多少分钟都会告诉他吗，怎么说好倒三分钟的垃圾，却去了这么久呢。 难道她是在看着垃圾如何回收降解再利用，一会儿领着变身成新产品的垃圾回来吗？ 在他的吐槽声里，家门终于响了。 陆小时不是空手回来的，她拿了一瓶小胖送她的罐装气泡水带回来给方剂。 给的时候还逗方剂：“收垃圾的大爷说给我变个魔术，把我拿去的易拉罐一脸踩扁，捡起来的时候就变成这个了。” 方剂满脸惊奇地看着她。 她纳闷他怎么没骂她神经，却不知道方剂在几分钟前想的就是差不多这么离谱的剧情。 如果他的想法能这么神奇地实现的话，那他现在还有个想法： 陆小时，分手，分手，快分手！ 作者有话说： 滴—— 您的假期已过半，请好好珍惜！保持开心！ 第62章 、第57天 地铁开通的新闻在群里引发了讨论, 居民们问居委：“那我们现在可以出去坐地铁了吗？” 居委最近才入驻群里的联络员表示：“目前倡导足不出户，社会面不允许闲散人员乱逛，咱们小区七天两次开放购物, 一户一人外出三小时。” 1-3101 大飞机：“社会面不让有人，小区门不让出, 那地铁站开了的意义是？” 5-2108大左：“人家不是说了吗, 七天两次开放小区，你要想坐地铁，那就趁着开放的时候出去坐呗。” 3-108春暖花开：“坐地铁能去哪里呢？跨区会不会回不来了？” 5-2108大左：“你都坐地铁了, 还想着回来干嘛？润啊！” 2-2611西日月：“不知道可不可以坐地铁去别的商场买吃的, 我好想吃虎皮麻薯蛋糕卷。” 1-502金田二：“这几条地铁线，都是去往各个火车站和机场线，确实是让大家往外跑的啊。” 3-3306tina：“目前很多新增都是在火车上感染的，建议要润离江市的朋友还是自己开车润吧。” 3-108春暖花开：“你们说的润是什么意思，逃？” 1-1508冲冲：“就是run, 跑。” 小胖：“同志们！做核酸啦！今天全员核酸, 请大家务必下楼，关系到领出入证哈～” 5-2108大左：“不做, 我不出门, 谁要出门谁做吧。” 3-3306tina:“现在核酸是自愿的了吗？” 小胖：“应检尽检哦，不做的话会被赋黄码，如果小区有黄码, 就不能发出入证了。” 5-2108大左：“又开始用集体绑架个人了是吧？我就不信所有人都做, 比如冲爷家, 他们家做了么？” 1-1508冲冲：“我老公是特殊情况, 拜托不要转移注意力, 你脑子又没毛病, 做个核酸怎么了？我一直是次次参加的，如果我的状况好，我老公也不会有问题。” 5-2108大左：“冲爷动不动小区转悠，天台转悠，甚至还出小区转悠，一句有病就可以逃避管理了，那我也说我有病，有病就能有特权呗。” 他们吵了一会儿，小胖就来喊楼层下去做核酸了。 陆小时才醒没多久，她昨晚被小区里对骂的几只狗吵得睡不着，今天早饭都没吃，睡了个懒觉。 换鞋换衣服外出的时候，她还在跟方剂学昨晚的狗，揣测他们的心理状态：“刚理了毛的泰迪对楼上那个博美求偶‘恋爱找我！我超甜’，然后对面楼的阿拉斯加就骂他‘到处发骚，学学男德吧’，博美就‘嘤嘤嘤哥哥们不要为我吵架’，哈士奇也来凑热闹‘嗷我知道！湖人总冠军’！” 方剂被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逗笑了，难怪她睡不着，脑子里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能睡着才见鬼呢。 陆小时和方剂出门时间略早于小胖喊楼层的速度，结果电梯下到半途停了，走上来了叮当。 陆小时恍惚了一下，对着她这个“名义上的男朋友”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尤其是方剂还在身边。 就在她要开口打招呼的时候，叮当直接约她出去玩了，“好像咱们小区是明天出门，要不要坐地铁去江滩看江景呀？” 陆小时抬头看了眼方剂，方剂当着叮当面无表情，手揣兜里早握拳了。 他在酝酿情绪，考虑怎么破坏他们的约会计划。 结果陆小时根本没答应：“不去不去，地铁听起来也太危险了。” 方剂的手松开，好孩子，今天带脑子出门了。 然后陆小时又说了句，“想看江景的话，可以骑自行车去东北角那边的公园去看呀。” 方剂的拳头又握紧了。 叮当拿出手机查看天气预报：“明天好像有雨，不知道能不能骑车。” 拳头松开了。 陆小时：“没事，我有雨衣。” 拳头又硬了。 方剂感觉他的手里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握力器，松松紧紧的，给他残废的右手做康复治疗呢。 从前排队做核酸，大家保持一米距离各玩各的手机。 今天排队做核酸，陆小时和叮当并肩站着说说笑笑地聊明天出行计划。 方剂成了那个多余的邻居。 他不甘示弱地往前挪了两步，站在陆小时的另一边，这样他们三个人就在同一条线上了。 结果没多久，扫码的志愿者跑他面前训他，“你好，间隔一米，按序排队哈！” 方剂指着旁边的人，“你怎么不管他俩？” 志愿者刚才就看见陆小时和叮当一起来的了，解释了一句，“一家人可以一起哈。” 神特么一家人。 方剂更不挪窝了，告诉志愿者，“哦，我们也是一家的。” 志愿者看着这仨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走开了。 做核酸的大白有两个，排队排到头的时候会分开两支，方剂推着陆小时跟他一起去同一个大白那里捅嗓子。 他才不要让陆小时跟叮当有任何亲密接触，哪怕是交换气溶胶！ 做完核酸，叮当拉拉陆小时的袖子，要跟他说话。 陆小时于是在进去楼栋之前停下来，跟方剂说：“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再回。” 方剂：“通知说做完核酸立马回家，不要逗留聚集。” 陆小时：“嗯嗯，我很快就回去，不逗留。” 方剂：“忽然觉得有点闷，我也在下面溜达溜达吧。” 陆小时拿他的话打他：“两个人是正常沟通，三个人就算聚集了吧？” 方剂无话反驳，磨磨蹭蹭地黯然上楼去了。 叮当是给陆小时看照片的，他俩站在花坛旁边看手机。 叮当：“江市的咖啡馆还没开，我同学把周边城市的几家连锁咖啡书店都铺货了，他还给我发了实拍。” 陆小时看到照片里书架上摆了一排自己的书，感觉好开心：“谢谢你同学，他要不要我给他签一点签名本啊？” 叮当：“他应该不需要，你想签的话可以给我。” 他说着，还转过身去拍了拍自己的背，示意她可以签在自己的背上。 陆小时乐了，乐完又严肃起来，“叮当，你不会对我还没死心吧？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叮当直起腰来：“好啦好啦，朋友就不能说话了吗？我说，你拒绝我，是因为你那个室友吗？” 陆小时沉默，很明显吗？ 叮当夸张地举起双手做了个大老虎扑食的姿势，“他刚才看我的眼神，跟我小时候养的狼狗护食的样子一模一样。” 嗯？陆小时想笑，方剂居然有被人说是狗的一天。 “我怎么觉得我还有机会呢？”叮当挠头，“既然你室友跟你都住一个房子了，你还不喜欢他的话，那我……” “你没机会了。” 陆小时打断他的推测。 谁说她不喜欢他了。 陆小时没耽误太久就回家了，回去的时候方剂还趴书房窗根底下看呢，压根什么都看不见，连陆小时回了都不知道。 李逵正在挑战高难度动作，把自己缩成个猫球，站在方剂的肩上。 方剂从窗边转过身，李逵就摇摇晃晃地在他肩上寻找平衡，结果平衡太难找了，它没找到，一头栽下去。 距离恋爱66天 第60节 落地前试图抓住点什么，但是眼前除了空气，就只有方剂的肩膀。 所以陆小时和方剂眼睁睁看着李逵做自由落体运动前扑腾了几下，然后抓着方剂的肩膀掉了下去。 “嘶——”陆小时看着都替方剂疼。 方剂的白衬衣回家以后还没换下来，现在被抓的滑了丝，肩膀部位很快就被渗出的血珠染红。 陆小时把书架上的碘酒棉棒拿给方剂，问他：“能看见吧？快消消毒。” 伤口就在左肩前，也不难够到，如果假装说看不见要陆小时帮忙未免太假。 方剂解开衬衣的扣子，掀开左边的领子，露出被抓伤的皮肤，自己给自己涂药。 陆小时没意识到要回避，她还想看看他伤口深不深呢，虽说家猫一般不会有狂犬病，但他们俩毕竟跟李逵在一起时间不长，也不是完全不担心受伤感染之类的。 方剂无意间看到她盯着自己肩膀看，福灵心至，上演美□□惑，他对自己身材还挺有信心的，把扣子又解开一颗，衣领扯的更大，直接露出左胸口，袖子褪到肘关节。 然后又在伤口上涂了一层碘酒，晾干。 陆小时回神的时候，就被他这白得反光的一身肉给刺疼了双眼。 干嘛呢这是，知道的是被猫挠了三道痕，不知道的还以为被砍了三刀呢，脱这么多衣服干嘛。 她带着批判性的目光，又审视地看了一遍他的胸肌和肱三头肌。 啧啧，陆小时低头感慨，身材真不错。 方剂犹如孔雀开完屏，把衣服拉回去，他也没系好扣，就这么松松垮垮的套着件衬衣，拿上家居服去洗手间换衣服。 他嘴角压抑不住笑意：心动了吧，那个小男生哪有他好看，赶紧脱离苦海，回头不光有岸，还有哥的胸肌给你靠呢。 楼下核酸还没做完，小雨就下起来了。 小胖催还没下楼的邻居尽快下楼，医务人员还有半小时就要离开了。 有邻居在群里抱怨：“今天的大白业务不规范啊，两次采样之间都没做手杀，还是我提醒他了，他才敷衍地在手上挤了点酒精。” 另一个邻居也抱怨：“何止是不规范，他今天连我舌头都没碰到就把棉签插进试管里了，我算是知道为啥江市的报告都不准了。” 5-2108大左：“所以我就说我不想做，这一趟一趟的，就是纯纯浪费纳税人的钱，毫无意义。” 1-1508冲冲：“如果核酸的研判结果能支持尽早解封，那我还是支持都做的，我这个月工资已经打了对折，还不起房贷了。” 说起工资，有邻居哭诉自己公司这个月只给了江市最低标准2590，蔬菜盲盒都要吃不起了，158一斤的猪肋排更是无福消受。 大家在群里互相加油打气，期盼着解封以后公司还能再坚持一下，不要人出去了公司没了。 因为最近菜肉不太缺，明天的放风时间更多人打算去逛逛公园看看风景，散散心。 换好衣服的方剂也表示自己想出去散散心，“一户一人，上次你出去的，这次轮到我了。” 陆小时感觉他就是不想让自己跟叮当出去玩。 她做出为难的表情：“刚才在楼下你不早说，我都跟叮当约好陪他去看江景了。” 方剂大无畏的样子：“想看江景是吧？没关系，明天我陪他去看。” 陆小时大震惊，这么拼吗？ 作者有话说： 方剂：如果暂时不能破坏你们，那我就先来加入你们。 第63章 、第58天 作为一个情绪闪烁的双子座, 陆小时是不喜欢阴雨天的，她喜欢阳光明媚的午后时刻。 可是江市这俩月放晴的日子屈指可数，阴雨绵绵的时候更多些。 居民们的情绪, 看似在漫长的封控时间里已经习惯并适应了，但那只是冰川一角, 一旦有什么让人不满的事情发生, 情绪触礁就能掀起惊涛骇浪。 昨天因为做核酸的工作人员做得太糊弄，居民们又暴躁不干了，声声批判叫骂里, 居委深谙中庸之道, 选择了转移话题。 不做核酸是不行的，全面开放也是做不了主的，但是一户一人出行改成一家一户出行嘛，这种文字游戏可以搞一下，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了。 陆小时带着对阴雨天的起床气起来时, 就看见了群里在说今天下午出门可以“以户为单位”出行了。 有邻居不放心, 又仔细问了一次，“是说一户两个人都可以出去咯？” 居委联络员不做正面回答, 又重复了一次, “居民以户为单位进行外出采买。” 说话的艺术，点到为止。 陆小时捂着嘴打哈欠，出门遇见方剂, 方剂也看到那个消息了, 正琢磨呢, 如果陆小时要和叮当出去玩, 他用什么理由可以跟着一起去。 陆小时压根就不想出去, 她讨厌雨天, 她想给太阳打电话约它出来上班。 方剂还有点工作要处理，陆小时又躺到了书房沙发上，他们现在彼此之间有些暧昧的气氛，但在方剂那里又带着点背德的刺激与压力。 不管怎么说，人陆小时现在是有个男朋友的，虽然那个男朋友从各个层面看都不咋样。 他开着开着会还抽空问她：“你今天怎么不打游戏？” 陆小时抱着靠枕，揣着明白装糊涂，“叮当今天上网课。” 他“哦”了一声又继续干活，陆小时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外面的雨天，潮湿，阴冷，心情好难过。 她脑子里闪过好多古装剧的情景，烟雨江南仿佛把那种千百年前的气息留存至今。 陆小时找了本三百万字的古代言情小说看，沉浸在完全脱离现实的世界里，就像玩游戏一样，能少很多烦恼。 “中午吃什么？”听到方剂声音的时候，陆小时还没走出小说世界，感觉眼前这个男的好像是穿越来的一样。 她直勾勾望着他，方剂有些担忧的样子，蹲在沙发旁边，跪着一条腿在垫子上，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烧啊，怎么看着愣愣的。” 陆小时躺着，眼睛向上翻，看方剂的手。她好像代入了自己是小说里不受宠的庶女，因为坏表哥唯一的关心就对人家默默动心了。 她抬起手，抓住了方剂修长的手指头。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干嘛以后，她迟钝地感觉到了尴尬，干脆把他整个手转到自己脸边，枕着闭上了眼睛。 反正她有过梦游的经历，睡蒙了找个枕头垫着睡觉也很合情合理。 方剂都没反应过来，掌心就多了个毛茸茸的脑袋，这速度和自觉程度堪比李逵。 他被压着的那只手窝起来，指肚按在陆小时脸上，轻轻戳了戳她，“不要装睡，醒醒。” 做演员，最重要的是什么，信念感！ 陆小时坚决不睁眼，调整呼吸频率至缓进缓出的状态，只等着方剂抽手离开的时候装作被惊醒的样子。 结果方剂一直没抽手，甚至变换了一下姿势让她枕得更舒服。 而陆小时信念感又太强，只用了几分钟时间，就让自己真的要睡着了。 方剂跪坐着，脚有些麻，但不碍着他继续当工具人。 他看着陆小时的眼皮动的频率变低，好像已经进入了深睡眠，不像装的。 十几分钟，他跪坐得有些累，弯下腰来，脑袋抵在沙发扶手上。 离陆小时的脸十几公分的距离，危险范围。 他好像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是香香甜甜的味道，诱人犯罪。 方剂喉结滚动，嗓子有一点干。 他慢慢地凑近，凑近她的脸，视线从她的眼睛到鼻子到失焦。 在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他的嘴唇已经碰到了陆小时的嘴唇。 清浅的，一触即逝的，酥软的，突如其来的一个吻。 方剂飞快退开，憋着呼吸不敢出气。 陆小时还在睡。 她越是无知无觉，方剂心跳得越是糟糕，他在做什么，怎么能做这么禽兽的事情呢。 可他眼神扫过陆小时的脸，不自觉地又被那片红色吸引。 他很想把陆小时叫醒，寻求一个巴掌，或是一个深吻。 心念才动，他手掌抽出来一点，睡得没那么安稳的陆小时醒了。 这次都不用装了，小睡清醒后的她坐起来，好像对抓着方剂的手占了人家的便宜毫不知情，“哎呀怎么睡着了。” 殊不知，自己才是被占便宜的那个小白兔。 陆小时的午饭吃得怪怪的，总感觉方剂看她的眼神躲闪，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心虚似的。 吃完饭，他换好衣服要出门。 陆小时忍不住叫住他：“直视我，崽种。” 方剂真有点不敢直视她，他正在饱受道德审判和自我反省，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脱离低级趣味的人，做了非常非常不体面的事情，无颜再见陆小时了。 陆小时像个探长一样审问他：“你要去哪儿？” 方剂支支吾吾的：“那个，不是去看江景吗，陪叮当。” 他想表达的是他要跟着陆小时一起，可是这别扭的神态却让陆小时感受到怪异，好像是他想和叮当出去玩，怕陆小时不同意。 一个荒谬的想法闯入陆小时的脑海。 方剂这家伙，该不会，其实喜欢的是叮当吧？ 所以又要吃醋，又没对她有什么表示。 陆小时想得一阵胆战心惊，感觉离谱，又不能排除可能性，联系之前他疑似gay的言行，还有现在的躲闪…… 淦！陆小时觉得自己顿悟了。 她郁闷得要升天，没好气地跟方剂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今天邻居都要去江边玩，你去了干嘛，和邻居团建吗？” “那个，你不是跟叮当约好的吗？” “叮当有事，下午还有网课，他不出去了。” “哦哦。”方剂摸了摸鼻子，要把衣服换下来。 陆小时：“你换衣服干嘛？” 方剂：“不是不出去了吗？” 距离恋爱66天 第61节 陆小时更怀疑了，怎么叮当不去方剂就不去了，“他不去，我还要去呢！” 方剂拿下门后挂着的雨伞，“那走，咱俩去。” 嗯，这还像句人话。 他俩一人撑一把伞，方剂的那把是个沉一点大一点的黑伞，陆小时拿的是把透明的塑料伞。 因为下雨，骑自行车容易淋湿，他们就撑着伞往公园走。 这个时间，凤凰小区好多人都朝着公园方向走，路上各种五彩斑斓小蘑菇，只是没有了机动车的声音，感觉像是几十年前的街道。 陆小时出门前脑子里盘旋的那个可怕念头还没完全消散，她不确定，但她诈人的语气很专业：“方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方剂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说话停顿时间都变长了：“没有啊。” 很刻意。 陆小时停下脚步，“你不对劲。” 他们停在路边，身后是被铁丝网拦着的商铺，一阵风吹来，陆小时的透明伞被整个吹翻，勾在了铁丝网参差冒头的铁丝上，伞面勾破个洞，脆弱的伞骨嘎嘣就断了一根。 方剂及时地把手里的伞举到陆小时的头顶，看她费劲地把透明伞拿下来翻过去收起来。 他以为陆小时在沙发上那会儿是醒着的，现在要找他要一个说法了。 也好，就现在，说开了吧。 “你感觉到了？” 方剂的声音低沉，从陆小时头顶传来。她抬头看他，尽管他把伞放在她这边大半，但是撑一把伞，空间还是局促得很。 陆小时：“嗯，猜到了。” 方剂没听懂：“猜？” 大风无差别地也攻击着方剂的伞，吹得这伞摇摇晃晃，他努力握紧把手，和陆小时面对面站着，动作之间胳膊蹭着肩膀，外套刮着手臂，气氛拉扯暧昧。 陆小时把话说白了：“你是不是喜欢叮当？你果然是gay。” 方剂：“？？？” 他之前酝酿好的感情，全被陆小时这句话搞得跟着雨水一起丢进了下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 方剂：“我不是，你正常点。” 陆小时看他表情严肃，不像是撒谎。她将信将疑，又想起他刚才像是有话要说，“那你问的我感觉到了是感觉到什么？” 表白这事，要一鼓作气，气口一个没找好，气氛就全垮掉。 他感觉这不是个好时机了，试图转移一些话题，“你相信光吗？” 陆小时：“怎么呢，你认识奥特曼吗？” 方剂：“嗯，奥特曼说今天有彩虹，让你别磨蹭了赶紧去公园看。” 陆小时不太信他，但还是暂时跳过了质询这一段，跟着他往公园走。 等他们进了公园侧门，来到江边步栈道的时候，雨停了。 空气如洗过一样清新，天边真的出现了彩虹，而且不是一道，是两道。 陆小时吃惊地瞪圆了眼睛，她看方剂，方剂对她露出得意的神情。 陆小时一边拿出手机来拍照，抓住这转瞬可能就要消失的霓虹，一边问方剂：“奥特曼有没有告诉你我什么时候能翻红暴富啊？” 方剂：“你这个，应该是去问问财神。” 陆小时：“嘁，奥特曼真小气。” 她嘀咕着，把镜头对准天空，咔咔咔拍个不停。 方剂也拿起手机来，他没有随便连拍，移动着脚步寻找最佳拍摄角度。 走着走着，镜头里多了一个陆小时的脑袋。 方剂点了一下屏幕上的脑袋，焦点聚在了陆小时的侧脸上，他按下拍摄键。 在她背后，天空和江水通通亮的晃眼，彩虹更是在这张过曝的照片找不到身影。 方剂的相册里，随便拉出来一张都是摄影大师级别的作品。 唯独这张毫无审美设计的小脑袋，突兀又莫名可爱。 陆小时拍完彩虹，才发现身边的方剂不见了。 她立马回头找他，发现原来他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 他看她找自己，收起手机对着她笑，陆小时被情绪感染，不禁也跟着笑了。 这一刻的气息有些许浪漫，双彩虹和戴着口罩笑的方剂都很好看。 不知道为什么，陆小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讨厌雨天了。 作者有话说： 又想感恩一次，谢谢每一条评论，在没有榜单的日子里，评论是我坚持码字的唯一动力。 你们就是我平淡宇宙的究极浪漫～ 第64章 、第59天 或许是因为看彩虹看得陆小时春心萌动了, 这晚她做的梦也是让成年人荷尔蒙飙升的那种梦。 只是比较奇怪的点在于：她梦见的不是那种寻常的□□啊，或者和帅哥的亲密动作啊之类的。 她梦见了一个老男人在饭店和隔壁桌不认识的女人偷偷展示各自的鞋子，梦里面好像能切换镜头, 两只鞋子遥遥相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可是陆小时在睡梦里扭动着身子, 头上一脑门汗。 清早醒来，回忆起夜里让她脸红心跳的春.梦居然是两个鞋子，她觉得自己的性.癖好像有点怪。 尽管是非常私人的梦, 可是因为太奇特了, 搞得她很有倾诉欲，偏偏同屋的只有一个男人，还是个跟她处在暧昧期的男人，这就让这个话题不太好进行了。 怎么说嘛，说“哇好神奇我梦见两个鞋子在调.情, 给我幻肢看硬了”？ 那方剂应该是会连夜打车逃跑的程度吧。 不过连夜逃跑好实现, 打车应该比较难做到。 但是陆小时太难憋住话了，让她闭嘴无异于给哈士奇套上嚼头。 所以当方剂开始工作, 陆小时在沙发上看小说看得不停走神的时候, 她还是忍不住和他分享了这个梦。 她踹踹方剂的椅背，等他回头了，她问：“你会不会解梦啊？” 方剂不会, 但他表示：“我可以试试。” 陆小时忽略了自己的身体反应那部分, 只是单纯地描述梦境, “我梦到两个人的鞋子在do！” 方剂：“do what？” 陆小时：“爱！” 方剂想做一个问号的塑料牌直接挂在脖子上, 在陆小时语出惊人的每个瞬间举在头顶上。 陆小时又详细说了一下梦里的情节, 有个看起来像《闻香识女人》里面的男主一样的老男人去装修精美的饭店吃饭, 隔壁桌有个在等菜的女人，她和男人看对了眼，想要来一场刺激的罗曼蒂克，然后他们撩起餐布缓缓露出了彼此的鞋子…… 方剂只听到这里，并没有听出来什么少儿不宜的情节，毕竟陆小时也没说这是个春天的梦，感觉是很难说清的。 方剂试图去解释：“梦见鞋子是主体，可能是因为你最近经常想着要出去，要跑路，所以会联想到鞋子。至于你说的很那个什么的气氛，可能是你想寻求一些突破现状的感情？” 天地可鉴，方剂说这话之前可没有掺杂什么私心，可是说完以后，立马联想到自己了。 他徐徐诱之，继续解读，“老男人，可能是说你更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成熟男性，他是个瞎子，可能是你觉得他看不到你，用鞋子恋爱是说你在现在的感情之下开展了地下恋情，你可能想出轨？” 陆小时听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都是潜意识投射的梦境。 不过…… “我没想出轨。”陆小时就不在轨道上，出什么轨。 她又看了看方剂，想起他白花花的臂膀和肌理分明的胸肌，都怪他乱开屏，搞得她做奇怪的梦！ 方剂立马澄清：“嗯，你没想，我只是随便猜测一下梦的意义。” “猜错了，罚你加班，干活去吧！”陆小时高傲地用脚把他的转椅踢转过去。 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陆小时的脚上，梦境里的酥麻延展到了现实的脚尖，陆小时慌张把脚收回，吼他：“你瞅啥！” 方剂收回视线，对她笑了笑，在她恼羞成怒之前先去工作了。 陆小时手机里的小说也不香了，她没法沉浸在古代世家宅斗了，可能和今天是个艳阳天也有关系，她的伤感情绪比较少，搞点成年人的小动作心思更多， 她当初在心里给了方剂三天时间，等他表白。 可是三天过去了，他什么承诺都没给。 陆小时想，方剂的表白就像江市的解封一样，你感觉是迟早的事，而且有时候好像就这两天的事，但是有点那个苗头让你满怀期待以后又无限次延期。 江市封了她俩月了她都能原谅，方剂的表白再拖个几天她现在觉得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了。 反正最多也就是拖到解封对不对？ 如果到那时候他都没有表示，那只能说明他不想跟她在一起，那就算了，她陆小时就潇洒走一回了。 说是这么说，但陆小时还是有所期待。 只是她不知道，她跟叮当的“恋爱关系”对方剂是个挺大的困扰。 方剂听陆小时说完那个梦，心里不确定她这是不是暗示，如果是的话，那是正向的鼓励还是负面的警告呢？ 她是想说她期待和他来一场背德的恋爱，还是说他“又老又瞎”不要来勾引她？ 方剂心思重，但凡他能跟陆小时一样头脑简单口无遮拦，他俩解封的时候孩子可能都怀上了。 江市发布会又有新动态，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 1-3101 大飞机：“从我们家往西北角能看到新搭的核酸亭，看来解封以后常态化检测是没跑了。” 2-2611西日月：“出入公共场所都需要72小时阴性报告，我的保质期还不如一个吐司面包的长。” 3-108春暖花开：“一周后全市解封是真的吗？被骗太多次了，不太敢信。” 距离恋爱66天 第62节 1-502金田二：“应该是真的，我们公司国企，已经发通知让大家调整作息了。” 3-3306tina：“哈哈哈笑亖，明明是居家办公更累吧，白天上班晚上加班，没有固定下班时间。” 1-1508冲冲：“有邻居有搭电线的嘛？借一下搭个电。” 1-502金田二：“大家的车都停在一起，估计有电的不多了，这几天都去地库里开一开跑一跑吧，省下一笔搭电钱。” 接着群里就开始接龙统计需要搭电的邻居，有团长主动站出来表示可以联系汽车维修店免费来给大家搭电。 陆小时下楼去看了一趟，陆匀的车子还能发动，她在车库里简单跑了两圈，也有其他的车子像她一样在库里转圈，晃荡晃荡的车轮路过减速带的声音和刹车声不绝于耳。陆小时感觉这里像是什么跑跑卡丁车的游戏界面。 等陆小时跑完车回家，正听见方剂在跟助理打电话。 “现在又开始接受江市返乡的人了吗？隔离政策是什么，14加7吗？哦下周开始吗？嗯，对，去办吧，尽快……” 陆小时听着，他这意思好像还是要走？而且还要尽快走？ 虽然这里确实只是个暂时落脚地，他俩早晚都得回家。可陆小时还是有一点不舍以及心塞，她觉得她和方剂的缘分就止步于此了，好感也要随着分离而淡去。 方剂挂了电话就跟陆小时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遇到些麻烦，有个女明星被盯上了在查税，他的工作室跟女明星合作关系匪浅，也被要求配合工作。 与此同时，有个要签合作的新合同甲方那边有些问题，有个尾款一直收不回来的项目疑似负责人跑路了，还有个供应商材质大跳水价格却又要上涨。 陆小时只是听着都觉得方剂现在头肯定很大，什么情情爱爱的，哪有搞钱重要，她充分理解并支持方剂尽早回去主持大局。 这大概就是成年人的世界，不像学生崽那样每天最大的担心是作业没写完会不会挨骂，喜欢谁就是简简单单清清爽爽的感情，想在一起就在一起，不用考虑喜欢要承担的附加后果。 年龄越大，谈恋爱越复杂，想得事情也越多。 陆小时虽然还觉得自己跟大学生心态差不多，但是一想到解封离开江市后和方剂直线距离上百公里，也是有点发怵的。她替方剂找到了不告白的理由，甚至替他感受了一把成年人的悲哀。 但她想岔了。 方剂其实已经过了她所谓的恋爱附加后果纠结期，就在那个画思维导图的晚上。 现在的他除了不确定陆小时的“现有恋爱”关系到底有多深以外，就是在想怎么告白比较合适，他比较注重仪式感，对一段关系的开端报以充分尊重，不想随随便便聊天似的就说出口。 突然堆积在案头的工作也让他有些分身乏术，总不能跟陆小时说：这是税务申报书，这是违约索赔书，这是你的恋爱通知书。 他不是不打算跟陆小时开展恋爱地图了，他是想换好衣服装备再开局。 但是陆小时不知道，方剂说他们那边的政策从下周开始调整为七天酒店隔离加七天居家观察，所以他打算下周一走。 她默默开始为离别做准备。 发动好的车子，分装好的速食品，团购下单的整箱矿泉水。 除了这些，她还从书房移到了飘窗晒太阳，回归自己一个人的状态，适应没人说话的节奏。 她在团购群里和邻居们聊天，有邻居问：“谁家有那种给皮带打眼的钉子和锤啊？快解封了发现自己瘦了一圈，皮带最小号都肥了。” 群里邻居表示困惑和谴责：“我们的吃货群里出现了叛徒！” 天天宅家里干饭不运动，发福才是究极奥义，怎么还给饿瘦了呢，居委发的萝卜土豆不抗饿吗？！ 陆小时看见了也操心，把方剂挂在书房衣架上的皮带拿下来，拿工具盒里的螺丝刀给他在最后一个洞后面再戳一个洞。 她就像铁杵磨成针的老奶奶，又像钻木取火的野人，两只手捧着螺丝刀转悠转悠的。 方剂忙里偷闲看她一眼，就看见自己那条价格不菲的皮带在陆小时手里挣扎。 他不解地问她在干嘛。 陆小时：“怕你裤腰掉下来，帮你紧紧。” 很莫名的答案。 如果说女生喜欢说反话，难道陆小时是暗示他……最近胖了？ 一瞬间闪过一些身材焦虑的方某人，想着今晚就算不睡觉也要做一套有氧运动了。 作者有话说： 陆小时：做什么有氧啊，来我这先做一百个俯卧撑。（拍拍床。 第65章 、第60天 陆小时是一个习惯于提前对离别做好准备的人, 或许是小时候她爸突然离家对她造成了童年阴影，她很怕不告而别，也很不喜欢从一群人狂欢到一个人孤单的落差。 就像之前她决定辞职离开江市回老家的时候, 她就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把出租房的东西蚂蚁搬家一样寄回老家，每天和一个好朋友吃散伙饭。 哪怕她少一个好朋友, 都不至于最后一天跟陆匀吃这顿饭, 然后被关在这里。 总之，告别是带着伤感情绪的，比如方剂现在明明就在她隔壁, 但她已经开始想念他, 想象他离开后自己一个人在这个房子里的冷清。 “喵～”李逵跳上飘窗，似乎想要提醒陆小时，这里不止她一个人。 猫猫真好，猫猫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了。 陆小时把李逵抱在怀里，用额头蹭它的脑门。李逵也不客气, 用自己的屁股蹭陆小时的肚子, 给她衣服上留下了一道粑粑的印记。 陆小时：我真的会谢。 方剂忙于工作，只觉得陆小时的话比平时少了一些, 但是好像更体贴了, 一上午给他换了三次茶水，加了一次零食小点心，午饭四菜一汤有荤有素。 搞得方剂都有些受宠若惊, 不好意思了, 直说等他忙完了他来做家务。 陆小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忙完, 感觉他直到离开都忙不完。 “离开”这俩字一跳进脑海, 她就伤感了起来。 方剂看她上一秒还好好的, 眼睛突然就泪汪汪的, 吓了一跳，“你怎么哭了？” 陆小时没想掉眼泪，她伸手揉了揉眼睛，随口道，“可能是进了猫毛了吧，有点不舒服。” “我看看。”他说着，走到陆小时旁边，手捧着她的脸扒着她的眼皮看有没有异物，看完了摇摇头，“没有呐。” “那可能掉出去了吧。”陆小时配合着仰着头，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了。 方剂的手说完没有移开，还捧在她的下巴上，他的视线从她的眼睛到她的嘴唇上，这里，是软软香香的，他知道。 陆小时被他这么近距离看，觉得脸有点热，咳了一声。 方剂回神，手在她嘴角捏了粒米粒放在掌心给她看，“这么大人了，还不会吃饭。” 陆小时赶紧又在嘴边摸了摸，确认干净了没。 那粒米粒在方剂的手里被他捏来捏去，都快捏成浆糊了，他才去洗手池把手洗干净。 吃过饭方剂又投身工作中了，他好像真的很忙，吃饭的时候也接了好几个电话。 陆小时在飘窗上看了会儿云朵，睡不着。 她发现和方剂的这次分别，比她以前面对的那些离别都要难过得多。于是她又来到了书房门口，乖巧地问方剂：“我可以躺沙发上吗？” 方剂在谈公事，有些挺机密的事情按理说是不能让外人听的。 但是陆小时是外人吗？当然不是，方剂努努力的话那就是内人了。 他戴着蓝牙耳机，起身让陆小时进屋，然后关上门，把李逵那个外猫关在外面，防止它进屋捣乱。 陆小时一进书房就觉得舒服多了，躺在沙发上的睡意也一阵一阵来袭。 快睡着的时候，收到了叮当发的信息：“生日快乐小石榴！” 陆小时一愣，看了眼日历，才发现今天是她的身份证生日。 在家都是过农历生日的，而且因为她妈生她比较艰难，所以她的生日也都是妈妈当主角，她跟着蹭两口蛋糕吃就差不多了。 她喜欢给别人过生日，自己的生日却没什么存在感。 陆小时回叮当：“谢谢！你怎么知道的啊？” 叮当：“看到你的粉丝后援会发了祝福视频啊，你没看吗？” 陆小时这两天都没登社交平台，她听了叮当的话赶紧去营业，回应感谢了后援会的祝福。 叮当喊她下楼，说有礼物送给她。 陆小时是个很喜欢收礼物的人，因为收礼物的时候能感受到别人对自己的用心，而且她觉得收下礼物，送礼的人也会很开心。 所以她完全没有客套推拒，高高兴兴的就去换衣服下楼了。 方剂语音会议按了静音，问陆小时去哪里。 陆小时：“去找叮当，一会儿就回来。” “哦。”方剂不想让她去，但是又没理由，耳机里，助理喊了他的名字问他还有没有意见，他没好气地回，“这么糟糕的提案你问我有没有意见，我全都是意见。” 说完，发现静音还没开，助理又问了一遍，方剂点开语音，“重新做吧。” 陆小时换鞋的时候听见这句话，觉得方老板好可怕。 楼下小凉亭里，叮当手里握着个盒子在等她。 见到陆小时来了，就当着她的面把盒子拆开，拿出了里面的玩具：是最近特别火的鸭子玩偶。 叮当把鸭子放在凉亭的石凳上，又把两面小旗贴在鸭子手上，打开开关，音乐响起来，鸭子左右转身抬手放手。 一个手写着“陆小时”，一个手写着“生日快乐”。 陆小时和叮当站在一起看鸭子跳舞看了五分钟，好魔性。 她再次衷心的向叮当表达了感谢，抱着鸭子玩具回家。 方剂竖着耳朵听见她回来了，特意下楼去拿了瓶气泡水跟她打招呼。看到她手里的玩具，“哟”了一声。 陆小时给方剂展示会跳舞唱歌的鸭子，不过手里的小旗没给它安上。 方剂看陆小时兴高采烈的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知道她是单纯喜欢这个玩具，还是因为这个玩具是男朋友送的所以喜欢。 手里的气泡水酸酸的，喝得他胃疼。 陆小时是特意把旗子拿走的，她不过这个生日，也不打算给方剂添麻烦。 可是再回书房躺着的时候，她还是免不了有些期待，期待着方剂也能登一下社交账号看，对她有所表示，哪怕是口头祝她开心快乐。 但是方剂忙得晚饭都只是对付了几口就匆匆结束，哪有时间上网冲浪。 夜深了，回自己房间前，陆小时看着方剂的背影，剧也刷不进去了，终于问出口：“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方剂还真不知道，他一脸认真地从电脑前抬头——为了方便看大量文件，他还是借用了陆匀的电脑，他扭头问陆小时：“嗯？今天是什么日子？” 距离恋爱66天 第63节 陆小时咽了口唾沫：“今天是疯狂星期四，v我50我给你买炸鸡吃。” 方剂给她微信转了五十块，还没摸着头脑，“现在能买到吗？营业吗？不打烊吗？” 陆小时：“再v50我替你查查。” 方剂又转了五十块。 陆小时：“确实打烊了，那就别吃了，你工作吧，我要睡美容觉了。” 她就这么自说自话地离开了书房，留方剂在众多文件里埋头苦干。 方剂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二十，今天已经快过去了，他感觉陆小时问的这个问题肯定是有玄机的。 他上网搜今天是什么日子，还真搜到了，今天是“世界向人体条件挑战日”，这么奇怪的节日，方剂都怀疑这个词条是陆小时建的。 这个节日的宗旨是：“活着、看着、想着、干着，这就是生命。” 嗯……方剂越看，越觉得在当下的封控局势里，学习一下这个节日的要义，掌握各种人类极限知识还挺必要的。 他在这个词条里浪费了他生命中的五分钟，继续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哦，今天还是她跟叮当恋爱一周的日子，怎么呢，他要给她俩的恋爱头七烧点纸吗？ 他被自己的恶毒想法逗乐，觉得自己的无厘头越来越像陆小时了。 叮当送陆小时的玩具还在书房，方剂一眼扫到了，于是打开盒子拿出来让它跳舞。 他不是玩，他这是观摩学习，研究一下陆小时喜欢什么。 盒子打开，往外拿玩具的时候发现盒子底下居然还有两个小纸片，要不是他看得仔细就漏掉了。 他摸出来纸片，看清了上面的字：“陆小时生日快乐。” 今天是陆小时的生日？ 方剂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时刻，这一场跟叮当的较量落了下风。 看时间，距离今天过去还剩不到半小时。 他火速下楼去厨房开火煮面，一碗清汤挂面再加一个荷包蛋，简单撒了点盐，就端着送到陆小时卧室去。 他敲门，“小时，睡了吗？” 陆小时的声音好像隔着被子：“睡了。” 她确实要睡了，刚回去蒙着头郁闷了几分钟就好了，他还发了她一百块红包不是，也算礼物了。 不过方剂大半夜找来了，她还是爬起来抓了抓头发让他进门了。 一眼看到他手里的那碗面条，陆小时情不自禁地咧嘴笑起来，心里的小别扭消散，嘴上还要假装问：“这是干嘛？” 方剂有些愧疚：“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简单吃个面吧，等解封了我再补给你生日礼物。” 陆小时接过面条放到床头柜上，“这么晚了吃这么多碳水，要变胖的。” “你不胖。”方剂捏了捏她的腮，“这是长寿面，吃了长命百岁的。” 陆小时：“活那么久干嘛呢，太老了生活都不能自理了，生命质量不高。” 方剂没想到这种问题上居然还有人嫌命长，他跟陆小时许愿似的，“当然要活得久久的，就算你老了，也会有人疼你爱你的。” 他补充了句，“很多人疼你爱你。” 陆小时感觉鼻子有点酸，她松开围在腰间的被子，把那碗面条拿过来扒拉着吃，吃到一半，看方剂还在站着看她。 忍不住问：“也包括你吗？” 方剂肯定地答：“嗯，包括我。” 作者有话说： 陆小时：晚上吃碳水会胖！ 方剂：那来和我一起做俯卧撑吧。（拍拍自己身上。 第66章 、第61天 方剂说这话时的表情太温柔, 配上他那张帅脸，陆小时很难不沉溺。 两人之间明显地感觉到了暗流涌动，如果不是方剂够克制, 陆小时觉得他俩今晚天雷勾地火的可能性都有。 但是最终，方剂只是看着她把面吃完了, 把碗端走。 她赤着脚跳下床, 悄没声地跟在方剂身后。 方剂开门转身，才发现后面跟着个陆小时，没刹住车, 跟她撞在一起。 陆小时也没有准备, 脑袋砸到方剂胸口，手扶着他的腰当支撑。 方剂觉得腰上一痒，他从前没注意过自己原来是有痒痒肉的。 他手里还端着汤碗，努力保持平衡不打翻。他看着陆小时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很想问她一句, 和她男朋友的比, 谁的腰手感更好？ 可是想到她可能也摸过另一个男人，他对她男朋友的嫉妒就像破土而出的嫩芽叫嚣着变成参天大树。 陆小时站稳了, 手挪开, 解释：“我去刷牙。” “嗯。” 他看她的脚，裸白色，能看见青色的细细的血管。 陆小时发现他在看自己的脚, 平时整天不穿袜子的人, 今天觉得脚趾也会害羞了, 跑回床边把拖鞋穿上。 方剂很想让理智出走, 不顾及后果, 把她按在床上挠她脚心。一些成年人的幻想画面驱之不去, 方剂加快脚步离开了卧室，怕再待下去要犯错误。 讨厌计划外。 也讨厌计划。 他觉得自己现在很割裂，讨厌自己变得不像那个稳重的自己，也讨厌自己这种时候还想要稳重。 讨厌完了，还要继续点灯熬蜡加班干活。 陆小时也睡不着，今天之前，她还在为和方剂的分别做心理准备，可是方剂只是说了一句疼她爱她，她就又沦陷了。 她不想和方剂分别了，她想和他谈恋爱，哪怕就谈这三天。 她给闺蜜们发消息，探寻方剂的心意。 她终于发现了盲点：“是不是他以为我有男朋友，所以不好意思和我表白啊？” 晓晓：“素质楷模，男德标兵。” 陆小时：“感觉他考虑问题是挺多的，毕竟是上了岁数的人。” 西西：“神特么上了岁数，不就比你大四岁吗？” 陆小时：“再过两年，我就是二十多岁，他就是三十多岁，差了一个代际了！” 冬冬：“男人一过三十，某能力直线下降，为了你的幸福着想，这边建议亲亲尽快拿下。” 晓晓：“你俩不是郎有情妾有意的，怎么还磨叽在表白这一步呢？不行你别等他表了，你先发制人。” 陆小时：“我发过了啊！那不是我一记直球结果直接黑球掉袋被罚出场了嘛，这次我要等他说，不然我也太被动了。而且马上要解封了，未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他可能也不想跟我露水情缘吧。” 冬冬：“考虑这么多……知道的你们是想谈个恋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打算生个二胎呢。” 陆小时：“哎呀，毕竟他年纪摆在这里。” 闺蜜们对陆小时这副好像嫌弃自己老公的语气纷纷无语，觉得她这是在变相秀恩爱。 为了加速推进方剂告白计划，陆小时主动替他扫除违背公序良俗的障碍，在凌晨三点十五分发了一条仅方剂可见的朋友圈：“一个人失恋，全世界失眠。” 说得够清楚了吧，不是傻子应该都能明白她单身了哦？ 她嘴上说着失眠但是呼呼大睡，睡到快中午了才起床。 她幻想着在她打开卧室门的一瞬间，门口已经摆好了心形蜡烛，方剂手捧玫瑰花向她求爱。 但是没有。 啥都没有。 陆小时有点失望，这个方剂，怎么这么不上道呢？ 书房门关着，楼下饭桌上摆着牛奶和面包，洗手间也没人在洗澡。 方剂去哪儿了？难道趁她睡着自己一个人先跑路了？ 陆小时莫名生出些不安来，她给方剂发信息，问他：“人呢？” 还没等到他回消息，身后的大门先响了。 方剂推门进来，看到陆小时在吃饭，问了句，“醒了？” 陆小时委屈：“你去哪儿了？” 方剂洗了手又回来，靠近她弯腰歪头看她表情，“我去揍你前男友了。” “啊？”陆小时脑子转不过弯来。 方剂一脸认真：“我去叮当家，把他薅出来，问他瞎了吗居然敢跟你分手。” 陆小时吃惊地脖子都抻长了。 有种公主为了帮助王子降低通关难度，跟恶龙商量先飞走，结果王子又把恶龙抓回来说“来，打一架”的既视感。 陆小时很担心叮当，弟弟做错了什么呢？ 陆小时：“你真的假的啊？” 方剂：“你真失恋假失恋啊？” 陆小时知道了，他逗她呢，吓死个人。 她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面包，“觉得不合适啊，和平分手了。你到底去哪儿了？” 方剂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盖章的通行证和另一个出入卡，“我去找居委开离市证明，顺便把今天下午的出入卡领了。” 他要走了。 陆小时直面这个证明，感觉更难过了。 距离恋爱66天 第64节 她表情的变化十分明显，方剂以为她还在为失恋难过，虽然内心狂喜，但还是表现得十分有人道主义关怀，“我也觉得不太合适，别难受了，下午我带你出去玩。” 陆小时听到玩，又有了精神：“去哪儿玩？” 方剂：“去逛超市吧，买点路上用的东西。你如果想去魔方城买点吃的，也行。” 听到是要准备跑路的东西，陆小时又泄气了，“那还是去超市买东西吧，好送你上路的。” 方剂：“陆小时，不会说话也可以选择闭嘴的。” 陆小时做了个把嘴巴锁死的拉拉链动作，无精打采地吃她的早饭。 因为陆小时起的太晚，早饭和午饭的时间过于接近，午饭一口都吃不下了。 方剂表示理解：失恋了嘛，茶饭不思很正常，出去散散心就好了。 下午一点，方剂把工作安排下去就翘班了，拉着陆小时冲出小区，冲向超市。 他们选择去的是那家昂贵的进口超市，排队的人相对来说要少一点。 再次踏入超市门口，陆小时居然觉得恍如隔世般新奇，看到来来回回穿梭购物的人，她甚至有点害怕，想跟他们间隔两米。 方剂先去买了马夹袋和压缩饼干，再思考要买什么的时候居然有些无从下手，之前的清单上的东西，最近也都团购到了，好像不怎么缺了。 陆小时看他站在货架前发呆，问：“你是老年痴呆忘记要买什么了吗？” 方剂看了眼陆小时，决定不耽误有限的放风时间，改成陆小时零食采购之旅。 他直奔零食区，把那些看起来花里胡哨的小零食一样拿一包扔车里。 陆小时：“这是干嘛？” 方剂：“买给你吃。” 陆小时感觉自己更像那种留守儿童了，方剂这是走之前给她留够吃的吗？ 但是这个玉米片明显是蒜香黄油味比烧烤味要好吃吧。 方剂在前面一包一包往车里扔，陆小时跟在后面一包一包翻捡，看到不好吃的就放回去。 走到糖果区，方剂看着各式各样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盒，开始一盒又一盒的装进购物车。 陆小时傻眼：“你是要去倒卖儿童节礼物吗？” 方剂指着车里的糖果盒：“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陆小时：“那也太多了吧。” 方剂：“这是一岁的，这是两岁的，三岁的……” 他一边说一边继续挑选糖巧礼盒放进车里，“……这是二十三岁的，这是二十四岁的。” 车里的盒子堆的山高，方剂终于挑完了二十四盒糖果，补齐了她二十四年的生日礼物。 陆小时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这么多糖，她得吃到什么时候啊，“而且，你就不能挑点别的礼物吗？全是巧克力也太敷衍了吧。” “吃甜食心情会好。”方剂哄她，“以后送你别的。” “以后”是个挺美好的词，它让人充满期待。 买完零食，方剂又去买了牛排、三文鱼，然后看了眼有什么新鲜蔬菜。 陆小时看到这里蔬菜的价格，不禁咋舌，“这根葱何德何能，銥嬅敢卖20？” 方剂看着那根大葱，拿在手里，“大概是可达鸭的葱吧。” 他说着，手握大葱，学着昨天的那个鸭鸭开始左右转身，嘴里还哼唱着那个音乐。 陆小时乐了。 方剂看她今天露出来的第一个开怀的笑，“喜欢这个啊？” 他舞葱舞得更起劲了。 陆小时捞起手机对着他录像，难得见到方剂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 有来往路人忍不住回头看他的，他跟陆小时学到的社牛素养也就有限，现下羞耻心回笼，匆忙把大葱扔进购物车，拉着陆小时转去别的地方。 “方剂我能发朋友圈吗？你会杀了我吗？”陆小时反复观看了多遍小视频后，忍不住问他。 能出现在陆小时的朋友圈里，方剂很乐意。 但是以这种方式出现，未免太傻了吧？ 方剂犹豫了一下，想象如果有人问陆小时“这谁呀”，陆小时会怎么回答。 反正他俩的共同好友就陆匀陈紫俩人，随便吧，她开心就好。 但他忘了，陆小时大小也算个红过的艺人，通讯录里是有几个娱乐记者朋友的。 谁能想到，他跟陆小时会上热搜，让他所有的朋友都在线观看他的沙雕大葱舞。 没有预见社死只在一瞬间的方剂，此刻讨好地对心上人说，“随你。” 作者有话说： 小布：陆小时嫌弃你年纪大，还质疑你上了岁数可能不行。 方剂：下次我录下来你看看到底行不行。 小布：啊。是我可以看的吗？ 方剂：“你看看”不等于“给你看”。 小布：你完了，你晃点我，我要让全网看你丢人。 方剂：…… 第67章 、第62天 方剂跟陆小时逛完超市满载而归, 为了装那些零食，还特意买了辆小拖车，用收银员给的大号纸箱装运, 看起来很像是来进货的。 回到家里，陆小时把所有的零食都分类装好, 打算每天搭配着吃, 都能直接当饭充饥了。 她逛了这么半天，午饭也没吃，现在又饿又困的, 躺在书房垫子上打了个滚儿, 上下眼皮打架：“我睁不开眼了，你做饭吧，做好叫我，我先吃会儿零食。” “好。”方剂爽快地答应，把沙发上的盖毯拉下来给她, “别冻着。” 陆小时披着毯子, 抱着零食，侧躺着边看电视边吃, 看到不知道什么剧情的时候就睡着了, 零食袋掉在手边。 方剂做好饭来叫她，看到这么一副“妈见打”的场景，给她扣上了“刚失恋”的标签后又都觉得合理了。 他以为她真的彻夜未眠, 轻手轻脚地把垫子收拾干净, 把毯子拉到她肩膀位置, 随后自己也躺到垫子上, 面朝她, 枕着自己的一个胳膊观察她睡觉的样子。 真好啊, 她分手了。 他是清早起床看见的那条朋友圈，瞬间就清醒了，去楼下绕着小区晨跑了两圈，跟绿化带上正拿背撞树的不知名大爷打了招呼，跑回家就催助理把接收函今天务必搞定。 原本他不知道要怎么劝陆小时和自己一起走，现在她都失恋了，还留在这个伤心地干嘛呢！ 他找凤丞街道居委铱誮开了两个人的通行证，感觉那都不是离开江市的通行证，是直接通往民政局的通关文牒。 在刚刚得知她分手的那一刻，方剂真的产生了把陆小时变成“方太太”的念头，好像这样就可以一直把她留在身边，跑路也不能他自己一个人跑。 天慢慢变黑，窗外好像有小孩喧闹的喊叫声。陆小时睡得没那么安稳，手忽然举起来掉落在一旁。 方剂伸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安抚她。 她这恋爱也没谈几天，就算伤心也不会太久，他等她平复一下难过的情绪，就跟她告白，带她一起回宁城隔离。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说，是怕他现在贸然表白，她会因为还带着前面感情的阴影，拒绝他。 想到要带她回自己家，方剂心里热血澎拜，倒不是说期待什么十八禁的剧情，只是觉得在自己的领域会更舒服自由些。 当然，上述剧情也不是完全没有期待。 手机振动，员工催问最新版本的文书内容能不能定，他松开陆小时的手，起身去处理公务。 陆小时醒来的时候看到方剂对着电脑工作的后脑勺，想的居然是，他的头型长得很好看。 她打了个哈欠，问：“几点了啊？” 方剂听到声音，回头看她：“快八点了，还要吃饭吗？我再热热。” 陆小时任性地答：“不想吃了，不饿。” 方剂也不生气自己的劳动成果被无视：“那你接着睡吧。” 刚睡醒要接觉还是挺容易的，她听方剂这么说了，不客气地翻个身就继续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方剂的垫子特别好睡，陆小时昏睡不醒的样子简直像在冬眠，连方剂语音开会说话声音都自动屏蔽了。 入夜，方剂收工休息，看陆小时还在睡，自己先去冲了个澡，湿漉漉地回来时，发现他手机被消息轰炸了几百条。 他差点以为工作室倒闭了。 结果打开一看，是来自各方亲朋好友的问号。 真就是一排排整齐的问号，搞得方剂自己也要回问号了。 还得是方剂他妈，没发问号，发了一段小视频过来，是他超市跳舞的鬼畜剪辑版本。 方妈：“儿子，你在他乡还好吗？” 他没干透的头发都震惊地要竖起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方剂一条条好友信息看过去，拼凑出来事情的全貌，有营销号发了陆小时恋情曝光，作为一个不怎么有知名度的脱口秀演员，这本来没什么爆点，关键在于营销号表示男方是潘蔚然的前男友，小花的流量可不是陆小时能比的，这话题热度坐火箭一样直奔top榜。 然后，方剂的甩葱舞就被玩坏了，和可达鸭的爆款视频一样被剪辑成各种版本。 “你在看什么啊？”陆小时迷糊着坐起来，看方剂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揉了揉眼睛问他。 方剂不知道怎么说，招手喊她过去，“你手机呢？” “手机？不知道……”陆小时还没从昏沉的梦里走出来，爬到沙发上坐在方剂身边，头探过去看他的手机屏幕。 屏幕没看清，先近距离闻到了他身上清爽的水汽味道。她吸了吸鼻子，头歪着枕到方剂肩膀上，亲密的像是一对小情侣，“你好香啊。” 方剂无暇感受这片刻温情，他托着腮看她，“有点麻烦，你上热搜了。” 陆小时对“热搜”俩字还是敏感的，曾几何时，她的参赛段子也经常上热搜，虽然公司确实也花钱买水军了。 距离恋爱66天 第65节 这次是什么情况？ 陆小时飞快把自己手机摸出来，坐回方剂身边的沙发上，果然看到了好多未接来电和消息。 她下午发的朋友圈视频其实很简单，就是方剂左右转身举起大葱的动作，配文也很简单：“方剂同志是有点喜剧天赋在身上的。” 点赞和发“哈哈哈”的人不少，也有不太熟的朋友评论类似“你男朋友好帅”的。 大概是她通讯录里的媒体朋友，把她之前发的疑似恋爱的日常状态跟这个视频里的男主对上号了，再加上“方剂”这个名字让嗅觉敏感的娱记联想到了潘蔚然，于是她这个十八线糊咖就被送上了热搜。 陆小时搞清楚状况以后，开始回复消息。 从上往下一个一个的看。 首先是她的前任老板小马哥：“小6啊，下周有个云录制节目，参加吗？” 呵呵，万恶的资本家，不放过任何一个蹭流量的机会。 陆小时：“好的谢谢老板！” 再是她的母亲大人：“你能问问你男朋友，可不可以给我搞点潘蔚然的签名照片吗，我想去舞蹈队炫耀。” 真是她亲妈，把炫耀两个字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陆小时扭头问方剂：“能帮我要两个潘蔚然的签名吗？” 方剂：“？？？” 陆小时：“没关系，不能就算了。” 方剂：“能，我下次见到她给你要。” 他说完，视线回到手机上，忙着回复他的亲友们。 相比较而言，还是方剂这边的海啸比较凶猛，毕竟放出来的视频主角是他，网上热议的中心人物也是他。 比如“为什么跟潘蔚然那样的美人好过以后会找陆小时，择偶标准这么跳跃吗”。 比如“这男的好帅啊，而且有点子油麦”。 偶尔也有讨论陆小时的：“太励志了，果然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搞笑女也有春天！” 网上的热议方剂可以不在乎，但是他颠覆形象的甩葱舞，尤其是被网友恶搞过的版本，让他在朋友面前形象全无。 就连他堂哥，潘蔚然的真男友，都发来问候：“你是盐吃多了，闲的吗？我看你好像也不需要资金链支持了，自己应该都能搞定你那个烂摊子。” 方剂回他：“我盐吃得多不多你别管，你醋吃得是真不少。” 营销号要写他跟潘蔚然的，又不是他指使的，这也要骂他？ 他工作室的员工好像也在私下八卦这件事。 员工甲：“看不出来啊，老板这么闷骚？” 员工乙：“你们都那么乐观吃瓜啊？我怎么觉得咱们公司可能要完蛋了，老板被逼疯了！” 方剂助理：“你们发错群了……” 员工乙：消息已撤回。 员工甲：发送超时无法撤回。 方剂：“［微笑表情］” 坐在他旁边的陆小时，看闺蜜群里在讨论方剂的大葱。陆小时后悔极了，已经把朋友圈那条状态转为仅自己可见，还有之前发的那几条也都锁了。 可是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她那些状态早被截图发的到处都是了。 陆小时社交平台的私信和消息通知几万条，她没点开看，把手机一扔，安慰方剂：“睡吧，睡醒了就没事了，这个热搜四十七名很快就会被顶下去了，大晚上的没新鲜事了才会有人这么无聊看我们。” 热搜会被顶掉，但是看过方剂甩葱的朋友们不会失忆。 方剂绝望地仰躺在沙发背上，“啊”的叹了口气。 陆小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一会儿拍拍他的肩，一会儿摸摸他的头，想让他别烦了。 方剂抬手抓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夜里静谧，一言一行总是暧昧，眼神对视容易拉丝。 陆小时抽回被握住的手，不乱动了。 这一晚，陆小时因为白天睡太多失眠了，无聊得翻看一些评论，越看越心塞，因为潘蔚然的粉丝看不惯自家美女被拿来和陆小时这种普通好看的女生比，甚至有谣传说是陆小时抢了潘蔚然男朋友上位。总之陆小时有罪，该骂。 方剂在被众多亲友调侃过后，反倒释然了，事已至此，烦也没用了，工作了那么久脑子也累了，睡吧。 漫长的一夜过去。 热搜却没有像陆小时说的那样被顶掉，而且还升到前几名去了。 还多了新的词条：#潘蔚然点赞前男友新恋情。 陆小时昏厥，这姐们，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作者有话说： 方剂：我在他乡挺好的。 ====== 今天我们小区又有新增阳性朋友，隔壁整栋楼被拉走了，小区封控七天…写更新的时候感觉微妙，无尽的66天… 第68章 、第63天 方剂醒了看到这个新热搜也很是无语, 昨晚都没跟潘蔚然联系的他，今天一个电话打过去，“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盐吃多了, 闲的？” 潘蔚然：“哦，手滑, 哈哈。” 方剂：“手滑建议就别玩手机了。” 潘蔚然：“好的, 我去玩葱。” 方剂：“……” 潘蔚然：“跳得不错，手脚挺协调的，让人忍不住点赞。” 方剂听不下去了, 挂断电话, 扔掉手机。 然后又拿起来，重新打回去。 方剂：“嫂子。” 潘蔚然：“啊哈？有什么需要你美丽的嫂子帮助的吗？” 方剂：“给我搞点你的签名周边。” 潘蔚然：“……你被绑架了吗？” 方剂勉强地说了句“谢谢”，又挂断了。 不只是网上的讨论度越来越高，小区群里也没闲着。 有邻居转发了热搜的链接，艾特陆小时和方剂, 一脸纯朴地问：“这说的是你们俩吗？” 1-3101大飞机：“厉害厉害, 咱们小区不光有诗人，还有脱口秀演员, 还有明星男朋友, 人才济济。” 2-2611西日月：“哦漏！我跟潘蔚然的前男友说过话！四舍五入我和潘蔚然也算熟人了！” 3-3306tina：“四舍五入咱们全小区都跟潘蔚然沾点边。” 小胖：“你们真的不认识陆小时吗？我以为大家都知道呢。” 2-3202芊芊妈：“芊芊的仙女裙出自潘蔚然男友之手，潘蔚然都不一定有她男朋友做的裙子吧，珍藏留着拍卖。” 2-2101青莲：“既然已经是前男友了, 就不要一直把潘蔚然拉出来聊了吧, 人家看着不糟心吗？” 花姐的话让群里的讨论稍微消停了一些。 陆小时私信给花姐道了声谢, 花姐发给她一张啵啵举着拳头的照片：“干妈加油！” 这一上午, 都不知道怎么就过去了, 方剂和陆小时都被信息轰炸盯着手机。 陆小时问方剂：“我要不要发个声明, 辟谣啊？” 方剂问：“从哪里辟起？” 陆小时语塞，其实他们这个引起话题度主要还是因为方剂有个潘蔚然前男友的头衔，但是偏偏他不能出面否认。 至于甩葱舞，总不能说那不是方剂，是ai换脸吧？ 反倒是关于方剂和陆小时的关系，是最没有必要辟谣的，大家不关心，他俩关系也确实算不上“清白”。 吃过午饭，方剂把陆小时手机没收，赶她去睡觉，“冷处理，不要看那些评论了。我下午也要工作，我们都不看了。” 方剂知道网上有很多对陆小时的负面言论，看多了只会让人不舒服。 他可以无视那些关于他的评价，反正对他来说影响最大的也就是在亲友面前丢了次人，而且不涉及什么硬伤。 但是陆小时作为公众人物还是挺在意舆论风向的，虽说她现在已经辞职算是半退圈了，但小姑娘家家的，挨了骂总归是容易往心里去的。 陆小时把手机上交给方剂回了卧室。 但是在床上躺着又睡不着，想起来有人私信骂她丑人多作怪，组织语言想骂回去，在脑子里把草稿打好了，跑去找方剂要手机，结果私信太多找不到那个骂她的号是哪个了。 陆小时郁闷极了，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一头钻进书房地垫上没叠起来的被子里，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钻了方剂的被窝了。 陆小时自我安慰，说给方剂听：“某种程度上，我这也算翻红了是不是？黑红也是红。” 方剂：“是，如果有商务有通告找你，赶紧接别手软，不要和钱过不去。” 陆小时卷着被子歪躺着，“不愧是你方老板！有道理，我再来看看有没有运营联系我，趁着今天流量大，开通广告也能赚不少钱呢。” 方剂看她思路打开，不局限在跟网友对喷的层面上了，非常欣慰地转身投入自己的工作里。 助理说今天收到了几个大秀的邀请，还有媒体约专访，合作方想请方剂亲自出镜。 就连陈紫都受到启发问方剂：“能不能出一期买菜旗袍装主题，手里拿葱的那种。” 方剂不知道这算不算因祸得福，牺牲他一个人的形象，获得两个人的商务流量。 接下来一直到晚上，他俩都忙着工作的事，无暇顾及网友说了什么，连晚饭都只是煮了个泡面吃。 商务洽谈完毕，夜色也已经深沉。 距离恋爱66天 第66节 陆小时的觉彻底睡乱了，夜越黑她越精神。趴在方剂那个被她睡暖和了的被窝里，她跟方剂聊起天来。 她问他：“你跟潘蔚然熟吗？她为什么要点赞啊，她有什么想法吗？” 方剂：“不太熟，但她那个人，比较随心所欲吧，觉得好玩就赞了。” 陆小时回忆她看过的几个被鬼才网友剪辑过的视频，是挺好玩的。 她哼着那首魔性的音乐，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左右旋转。 方剂苦笑：“拜托，近期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个歌了。” 陆小时也算苦中作乐了，她站起来，找了两张纸，一张上面写着“方剂”，另一张上面写着“开心”，两只手上各拿着一张开始跳舞。 方剂扶着额头，不太想看，又忍不住盯着她看。 陆小时跳了一分钟，不跳了，下楼去翻找方剂买给她的巧克力，顺便泡一壶白茶解甜。 白茶在柜子里，柜子钥匙在玄关的摆饰上。陆小时去找钥匙的时候，无意翻出来了通行证，她扫了一眼，意外地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在方剂后面。 她什么时候说要跟他一起走了？ 她明明都表达过要在这里等解封的意愿个，他干嘛不商量一下就替她做主了？ 陆小时蓦然想起来她前几天看过的小说，小说里面都有“奔则为妾”的说法。他这么没名没份的，还想带她“私奔”？ 想得美！ 方剂看她下楼去了那么久没回来，跟过来问：“没找到白茶吗？” 陆小时：“找到了，但是不想喝了，突然困了。” 方剂把桌子上那些翻腾出来的吃的归置了一下，“困了就睡。” 他说着，手机上有人来电，他一边接起来，一边抬手捏捏陆小时的后颈，叮嘱道，“我再工作一会儿，你先休息吧。” “哦。”陆小时看他在忙，不说话了。 她要回床上去考虑离江的事情。 床，实在不是一个适合思考的场所；睡觉之前也绝不是一个适合做决定的时刻。 感性占领上风，她舍不得方剂走，但她也有自己的骄傲，不想表现得围着他转似的。 才思考了没多久，说着不困的人就闭上了眼睛。 睡着前脑子里自言自语：嗯，决定了，不跟他走。 方剂一头扎进工作里，根本不知道陆小时在想什么，还打算尽快把这些棘手的事情处理完了，回头带陆小时在宁市旅行玩耍。 所以第二天早饭时间，他说起来明天几点出发几点，出行路线等问题，听陆小时说出“你自己走吧”这几个字的时候，如坠冰窟。 他问：“那你呢？” 陆小时：“我要陪李逵，而且很快就要解封了，新闻里说了，6月1日全面复工复产。” 方剂皱眉：“新闻里说了很多话，你看也不是全都实现了的，我觉得还是离开江市最保险。” 陆小时：“你们那边不是也有疫情外溢的吗，说不定去了接着得封。” 方剂哑口无言，因为没法反驳，这种事还真说不好。 他又问了陆小时两次，她都很坚定地说不走。 他的好心情瞬间跌落谷底，嘴角有些苦涩，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小时在这种离愁别绪下，决定下楼走走散散心。 结果心没散成，魂被吓飞。 她只是简单在楼下溜达两圈，居然碰到了三波邻居来跟她打招呼唠家常求合照。 明明热搜今天已经没了，她以为风波已平，结果是余震未消。 最夸张的是，有个邻居拿着手机开着直播一路拍她，跟直播间观众介绍她，虽然是夸她善良热心为小区服务，但是她今天头没洗没化妆穿着陆匀的大码家居服就下楼了，实在不怎么适合上镜。 那个邻居居然还问能不能摘下口罩跟大家打个招呼。 神经病啊！安全距离保持一下啊！ 她吓得拔腿跑回家。 陆小时回去的时候，方剂正在收拾东西，吃喝用品装了精简的一纸箱里，打算搬下楼去放到后备箱。 李逵陪着他收拾，不停地跳进箱子里。 方剂也是无聊了，居然问猫：“你要跟着我走啊？” 李逵：“喵～” 方剂有些伤感地摸摸它的脑袋，“那你去劝劝陆小时。” 陆小时进门刚好听到这句，“劝我干嘛？” 方剂站起身，最后再问了一次：“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吗？” 陆小时叛逆地说：“不走。” 在陆小时看来，他什么都没跟她确定，就要她跟他走，这算什么？ 在方剂看来，她不跟他走，就是一种变相的拒绝。 一个想要确定关系后再出走，一个想要出走稳定后再告白。 思路不一致，出岔子了。 陆小时带着被邻居破坏的心情闷坐卧室，好在有运营找她谈业务来分分心。 搞钱是第一要务，远离男人，男人只会让人变得不幸。 她变身断情绝欲的大女主搞了半天事业，晚上洗完澡给闺蜜打电话吐槽方剂。 冬冬：“绝育？什么绝育？为什么要绝育？” 陆小时：“欲！欲望的欲！” 冬冬：“哦，那后果不是一样吗？” 陆小时：“明天就要变成独居女青年了，有一点点sad，新闻不会诓我吧？应该是要解封了对吧？” 冬冬：“你这个问题，问住我了。” 陆小时正聊着天，看到窗外衣架上自己晾的内衣被风给吹飞了。 自从刚来的时候内衣被烘干机给卷得扣子变形了，她就没再用烘干功能，都是手洗放窗外晾干。 这才晾了没多久，怎么就刮这么大的妖风。 陆小时只有这一件内衣，见状慌忙地拉开窗子低头看，看到内衣挂到了楼下邻居的窗台上。 是她够不到的高度。 陆小时把电话挂了，数着楼层确定了邻居的门牌号，裹上外套下楼去邻居家敲门拿衣服。 门打开，是个阿姨，听了她的话去窗边看了看，“没有啊，是不是又掉下去了？” 陆小时不方便进人家里，道了谢又跑到楼底下去，打着手电筒扒拉着草坪找。 一无所获。 她郁闷地仰着头往上看，夜太黑，看不清楚有什么。 陆小时想着要么就早上天亮的时候再来找找吧，实在不行，就几天时间了，她自己在家不穿也没关系。 她想的简单，结果回家没多久收到个好友申请，“是你的内衣吗？” 陆小时以为好心邻居捡到了，加了对方好友，想问一下他是哪一户。 对方：“你是2606对吗？我给你送过来吧。” 陆小时：“谢谢，太麻烦了，我去拿吧。” 对方：“怎么谢我呀？” 陆小时感觉有点怪怪的，怎么有点像变态。 下一秒，那个人就验证了她的直觉。 对方：“穿给我看吗？” 陆小时爆了句粗口，恶心地把对方拉黑。 就在她暴躁的时候，方剂敲门过来了，他纠结了半天，还是想再问问她。 结果这次没等他劝，陆小时主动说：“我明天跟你一起走。” 方剂：“哎？” 陆小时：“把李逵也带走。” 方剂：“啊，好。” 他一头雾水，李逵真的劝动陆小时了？这么神奇？ 作者有话说： 李逵：两脚兽啊，没我不行。 第69章 、第64天 说出要跟方剂一起走, 陆小时是有点别扭的。 她感觉自己不光出尔反尔，还低他一头。 明明吃晚饭的时候她还一脸高贵冷艳地拒绝他，结果现在她啪啪打脸。 她有点恼怒方剂了, 他到底怎么想的，喜不喜欢她, 喜欢她的话为什么不说, 不喜欢的话干嘛老想带她走？ 方剂其实想得特别简单，就想找一个好点的时机场景，总不能以后回忆起来, 说他在某个阴天刮风的傍晚, 吃饭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喜欢她，嘴上还带着菜油饭粒。 那也太没有美感了。 不过他刚才过来，是想跟她谈谈心的，问问她到底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是不是因为被网友骂了生他的气, 总不至于是跟叮当余情未了打算留这再续前缘吧？ 距离恋爱66天 第67节 方剂才问了句“怎么改主意了”, 陆小时就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地把事说了。 她在外面被围观拍照，他当时不在现在也没法去追究人家什么。 但是偷藏她内衣的变态, 这种人不能放过！ 方剂让陆小时把手机给他, 他记下来那个被拉黑的账号，把聊天记录截屏。 他先打电话报警，警察表示这种事没造成实质伤害, 只是言语骚扰, 而且失物金额较小, 报警也没什么办法, 何况江市现在出警比较麻烦, 他们去做笔录也没什么必要。 陆小时听了也说算了, 就当被癞□□踩了一脚，恶心过就算完了。 方剂不依，要替陆小时出这口气，他在业主群里没找到这个人，用陆小时手机一个一个找团购群成员，终于被他找到是2104家的人。 有意思的是，2104家在业主群里的是个女号，看来这变态还成家了。 方剂直接把截图发到业主群里，还艾特了2104的女主人：“你老公大半夜不睡觉，偷藏别人家掉落的衣服，还发癫发骚恶心人，如果你还想要这个男的就管好，不过建议这种男的就别要了。” 这种深夜开撕的剧情，邻居们可最爱看了。 尤其事件主角还是最近热搜上的人物，没想到他们这么没包袱，这种事都直接公开说的。 有陌生人通过群聊加陆小时微信，方剂直接把陆小时在小区里所有的群都退了，反正她打算要走了，后面有事他来跟人说就可以。 他让陆小时去收拾自己的东西，这件事交给他，不要再出面了。 陆小时答应了，整理自己和李逵的东西，她现在风口浪尖上，李逵也不敢随便给人寄养了，怕有人伤害它。 她给陆匀打电话说明情况，陆匀非常乐意，还跟她说：“我可能要在阿紫家多住些日子，你要是能帮我照顾李逵，一年半载都行啊。” 陆小时就这么获得了李逵的暂时抚养权，她怕酒店隔离对宠物有限制，没敢拿太多玩具，只装了一个李逵很喜欢的软垫和一大袋猫粮。 花姐给陆小时发消息：“隔壁打起来了，你开窗，看能不能听见。” 花姐就住在21楼。 陆小时拉开卧室的窗，探出头去听，还真的听到了吵闹声。 她抱歉地对花姐说：“吵到啵啵睡觉了吧？” 花姐：“没事，把他抱到另一个房间就听不到了，死变态，我以前衣服挂外面也丢过，谁知道是不是这个人偷得！” 陆小时和花姐聊了几句，又听窗外吵了半天，最后还是邻居报了警，劳烦警察来劝的架。 听群里邻居说，男的被老婆拿板凳把额头砸出血了。 2104的女主人澄清：“他自己撞到椅子上的。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解封就办理离婚，这房子我爸妈给我买的，这男的不会再出现在小区了。” 大快人心，击掌称叹。 方剂听到有人敲门，他以为有人来找茬，撸起袖子下楼开门，结果只看到门口一个小袋子，袋子里装着件黑色的内衣。 应该是那个女主人送过来的。 方剂拿回去给陆小时，内衣还没晾干呢，陆小时已经不想要了，打内心里隔应，谁知道那个变态对它做了什么。 方剂看了一眼陆小时的衣服，她穿了一件t恤套一件卫衣，松松垮垮看不出什么来。但是被他这么看过来，陆小时顿时觉得不自在，敏感地弓腰驼背耸肩，试图藏起来她的胸。 方剂咳了一声，拿着袋子问她：“怎么办？” 陆小时：“扔了扔了！” 方剂直接把袋子扔进垃圾桶，再问：“那……能不能问问陆匀这边有没有，你先借用一下？” 经过这两个月不得不穿陆匀衣服的磨练，方剂已经能坦然地把陆匀当自己人了。对他虽然不熟悉，对他的身材和审美喜好倒是熟的很。 陆小时撇嘴：“问过了，等同没有。” 陆匀的原话是“聊胜于无”。 他放在柜子顶层的盒子里是有一套内衣，情.趣的。 方剂又看了陆小时一眼，“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陆小时点头：“差不多了，本来也没什么能拿走的。” “一点多了，先睡吧，明天上午你睡醒了咱们就走，酒店凑合一周，等回家了缺什么都能买。” 也只能这样了。 陆小时这一天都没经历什么好事，带着坏情绪入睡，睡得也不踏实，做了让人疲惫的梦，梦里她好像被恐龙追赶，她一直跑一直跑，跑得浑身是汗，想喊又喊不出来，最后脚一蹬把自己吓醒了。 拿过手机一看，三点半，才睡了两个小时而已。 她郁闷地起床，觉得是自己睡前没再冲个澡，导致的身体也不舒缓。 就在她想去洗澡的时候，发现方剂好像还没睡，因为书房漏出了灯光。 她过去敲敲门，门没关，一推就开了。 方剂坐在桌前，扭头看她，“没睡着啊？饿了？” 陆小时摇摇头，“你怎么还不睡，当老板给自己打工要这么拼吗？” 她看到桌子上摊开的工具，和方剂手里的针线，发现他不是在工作，是在缝制什么东西。 方剂把刚完工的内衣递给她，“你要不要试试大小？” 这是他找了一件陆匀最新的工字背心改的，拦腰剪短，剪掉的部分剪成半月形，在胸口缝了五层。之前做仙女裙的时候邻居给的衣服他也再利用了一下，把腰上的松紧带卸下来，缝在了工字背心的底部做盛托。 他做毕设的时候针脚都没这么仔细，确保不会有线头扎到她的皮肤。 陆小时吃惊地张大嘴，看清了那是什么以后，红着脸拿走了。 过了一会儿给他发消息：“挺合适的。” 她也不好意思再出来洗澡了，催方剂赶紧睡觉，明天不要疲劳驾驶。 方剂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好，最后一晚睡这个地垫了，他枕着双手，看着窗外的黑色天空和空中稀疏的云，只觉得犹如大梦一场，如今终于要到梦醒时分了。 虽然方剂说睡到自然醒再起来，可是他俩心里装着事，都睡不踏实，早早就醒了。 方剂先给接收地打电话再次确认报备，并且补充自己有一只宠物需要一起隔离，那边倒没拒绝，只是说需要他签署一份协议，如果他阳了，那么宠物要进行无害化处理。 这让陆小时又犹豫了，她看着李逵，思考哪种风险更大。 方剂安慰她：“我们小心点，不会阳的。” 陆小时握着李逵的爪爪，问它：“你愿意跟我走吗？愿意扣1，不愿意抠方剂。” 李逵歪着头看她，拿脑袋顶她手。 丑猫撒娇也是可爱的。 陆小时把它装进了航空箱里，里面铺了隔尿垫，挂了猫粮和水碗。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一猫坐上了陆匀的跑车，在小区门口听居委的最后叮嘱，顺便被贴封条。 居委的人封条贴得是真密实，车窗车门车把手后备箱，有缝的地方都贴满了。 陆小时坐在副驾上，把通行证拍在自己脑门上，“我感觉我是被封印在棺材里的小僵尸。” 方剂：“童言无忌。” 陆小时：“嘻嘻。” 凤凰小区的大门为他俩打开，旁边有围观的邻居在群里问什么情况，不过陆小时已经看不到群消息了。 不怎么熟悉的街景在后视镜里倒退，路上已经能看见三三两两的私家车了，不知道是外出就医的还是和他们一样跑路的。 导航显示全程三小时四十分钟。 但是他们光是找到上高架入口就花了一个半小时，因为导航的路线并没有检测到“硬隔离”的铁丝网，好多道路都是不通的。 有些路口的关卡是有活人查验证件的，这种能见到人的还好，起码查看一下通行证以后会放行或者给他们指一条走的通的路。 因为贴着封条不能开车窗，他们都是透过前车玻璃展示盖章文件。有个穿防护服的守卡人员，原本好像在玩手机，他检查的时候认出来了方剂，举起手机给方剂看，那里面正在播放方剂的甩葱舞。 方剂：…… 他觉得自己现在不是该跑路回宁市，而是该跑路去火星。 他们出发的时候是中午吃完饭，午后阴天被阳光穿透变成晴朗，闷热的车厢靠空调换气。 陆小时有点渴，但她不敢喝水，因为比起口渴来说，尿急会让她更加尴尬。 李逵适应了最初的慌张以后，开始喵呜喵呜叫个不停，陆小时安慰了它几次以后也懒得浪费口水了，偶尔回过头去用手指透过笼子门戳戳它的下巴和脑壳。 只有方剂，看起来一直比较沉稳，不愧是要回老窝的人。 穿过各种大桥，道路两边是无尽的绿树，天上是镶着金边的乌云，外面很热，车里凉爽。 有一瞬间，陆小时都不觉得自己在逃难，感觉像是在春游。 她手机连上车里的音箱放歌，奔跑在这条日落大道的中间，远离一个城市，开启新的生活。 再见了江市，曾经挥洒过泪与汗的梦想开始的地方。 陆小时正兀自伤感，收到了来自叮当的消息，她手一抖，不小心戳到了语音条，叮当的声音从车载音响传了出来。 “小石榴，我们假装情侣的事我同学……” 陆小时慌张地把语音条关掉。 但只是这半句话，信息量也够大的了。 要不是在高速路上，方剂都想停车问问什么情况。 李逵没有人类的羞耻心，它想上厕所了，就直接在隔尿垫上嘘嘘。 车里霎时间充盈着浓郁的味道，让人屏住呼吸都无法忽略。 陆小时涨红着脖子，把叮当的信息语音转文字看他在说什么，只听见耳边方剂的话音传来：“好骚啊。” 陆小时扭头看他。 方剂：“我说猫尿。” 作者有话说： 李逵：想调节一下紧张气氛。 第70章 、第65天 距离恋爱66天 第68节 因为车里的空气太过令人窒息, 陆小时和方剂都不再说话了。 此刻的气氛诡异又尴尬，陆小时想要从车窗跳出去，方剂想得是把李逵从车窗扔出去。 叮当的那条语音, 说的是同学知道他们假装恋爱骗他买书的事很生气，后来又觉得叮当居然能联合陆小时一起骗他很厉害, 说明关系真的很好, 所以决定以陆小时好朋友的好朋友身份再买点书支持她，正好她现在是话题人物，那个书放咖啡厅还挺好卖的。 陆小时都不想回他了, 大哥, 这么点事，打字能累死你吗，发个锤子的语音啊！ 而方剂，此刻看着笔直的公路，脑子里千回百转, 琢磨那半句话背后的含义, 想不通陆小时为什么要和叮当假装恋爱，也想不通为什么在他面前要骗他。 他斗胆猜测一下, 不会是, 就是为了气他吧？ 因为他之前拒绝了她，所以她找叮当来演戏找回面子？ 听起来有些幼稚，但好像是陆小时能干出来的事。 他飞快看了陆小时一眼, 这一眼让陆小时觉得他什么都知道了, 虽然他知道的可能也不那么准确, 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单……就“假装恋爱”这一条已经很傻了。 陆小时好想回到几天前的那个夜晚, 在她被赌注诱惑的那个瞬间, 一拳打醒自己，不要贪小便宜。 方剂看着陆小时好像猜到自己猜到她干了什么的样子，把所有的疑问吞进了肚子，不再说出来让他尴尬。 陆小时看导航，离下高速还有半个小时，她感觉自己早被李逵的味道熏晕了，再加上被方剂知道了自己假恋爱的蠢事，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一只大手给攥住了似的难受。 她开始晕车，翻出来马夹袋，生无可恋地跟方剂预告：“我想吐。” 方剂看一眼她的脸色，惨白惨白的，他建议她，“要不你先把口罩戴上吧，应该能阻挡一些味道。” 陆小时从善如流地把口罩戴上，确实味道轻了一些，但是晕眩的感觉随着口鼻不透气的加重也依旧如影随形。 她死死盯着导航的剩余时间，掐着自己的大腿，看那时间逐渐减少。 方剂脚踩油门加速，终于，曙光就在眼前，马上要下高速了，高速路口却不知道从哪来的车在排队。 队伍漫长地看不到尽头，那种明明马上到终点了又告诉你加跑一圈的绝望有谁懂，陆小时忍不住了，拉开口罩，把脸埋进袋子里吐了出来。 车停下排队，方剂也不管什么封条了，直接把陆小时那边的车窗降下来通风，要抓要罚以后再说吧，眼下陆小时的感受比较重要。 他拧开瓶矿泉水给陆小时漱口，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一脸担忧：“晕车还是中暑啊？” 陆小时也不知道，她吐完以后胃里舒服一些了，但头还难受。 她不想说话，喝了水倚靠着座位闭目养神，脸冲着车窗外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然后发现外面也没什么新鲜空气，全是汽车尾气。 车子慢慢悠悠地前进，终于排到他们这边了，有工作人员来登记，告知他们一会儿跟着领路交警把车子开到一个停车场，然后坐大巴车去隔离酒店。 方剂说他们还有只猫，问能不能自己开车跟着大巴去酒店，工作人员往车里探了一眼，说要问领导，让他们先把车开去停车场。 天已经黑下来了，方剂觉得有些饿，问陆小时要不要吃东西，陆小时摇头，摇完觉得头晕，赶紧扶住脑袋，喝了口水缓缓。 车开到了停车场，有人在大巴前面发隔离衣和面罩，李逵被批准放到大巴车的行李仓，他们开始收拾行李，套好防护服去换乘。 因为陆小时晕车，所以坐到了大巴车前排，方剂坐她旁边，始终担心她这么闷着中暑，他想把肩膀给她靠让她睡一会儿，但是她戴着面罩不方便靠过来。 方剂安慰她：“半个小时就到了，很快，到了酒店就好了。” 陆小时抓着他的胳膊，试图缓解不适，他用另一只手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她的手背。 一个人在喜欢的人面前还能更不堪吗？陆小时用事实证明，她可以。 继今天的假恋爱掉马，同车呕吐以后，她迎来了第三次社死小高潮：她想拉肚子。 大概是空腹喝水喝得，她的肠胃极度不舒服，叫嚣着想要上厕所。 方剂感觉自己的胳膊忽然被用力抓了一下，手掌下她的手握成了拳。 他看她，大巴行驶过程中没开灯，只能透过车窗外的路灯照在她脸上的光看个大概。 陆小时涨红了脸，憋了又憋，憋不住了。 她放了一个悠长响亮带着水音的布噜布噜的屁。 虽然大家都戴着口罩面罩不至于闻到臭味，可是大家的耳朵没堵住，能听到声音的人不少，身边的方剂更是听得一清二楚。 陆小时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她在乎的人了，她想投胎重生。 方剂：“快到了，还能再忍忍吗？” 陆小时：“你别和我说话……” 方剂闭嘴。 一直到大巴开到了隔离酒店，陆小时开不及收拾自己的东西，拿到房卡就直奔房间，其他的都丢给方剂去处理了。 方剂就住她隔壁房间，带着李逵，拿着她的衣物吃食，等待她召唤。 酒店环境还算不错，虽然看着有些老，但设施齐全，空间也挺大的。 陆小时洗完澡换上房间里自带的浴袍，这才看到方剂发的信息，让他把行李给自己。 两人同时开门，方剂把东西放到陆小时房门口，她浴袍里面真空的，话都没好意思说就把东西拿进屋了。 方剂也没来得及开口，看到楼道里守着的大白朝他们这边走过来，只好先退回自己房间。 李逵暂时养在了方剂屋里，他洗好澡吃了点自己带的零食以后，疲惫地躺上床，一掀被子，李逵正团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方剂训它：“你把陆小时熏吐了。” 李逵听不懂，不关李逵的事。 它把屁股朝着方剂，换了个方向藏起脸来。 方剂怕它在新环境应激，没把它踢下床，勉强跟它同床共枕了。 他给陆小时发消息：“感觉怎么样了？睡了吗？” 陆小时没睡，但她不想回他。 她现在世界观崩塌，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一生行善积德，为什么要让她把丢人的事体验地这么全面？ 她不想和方剂说话，他越关心她，她越觉得今天丢脸。 她也怕他问起来叮当的事，她不知道怎么说。 陆小时真的是哭着吃晚饭，越吃越哭得越惨，结果被饼干碎呛到，连咳带喘的，好不狼狈。 哭累了，她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催眠自己一切都是假象，睡醒了世界就会变得美好。 这一天也确实挺消耗体力和精力，陆小时几乎没费什么神就睡着了，而且一夜无梦睡得安稳。 倒是方剂，做了一夜的梦，梦里是他去给陆小时送东西，她穿着浴袍，赤脚出来拿东西，弯腰低头时露出来的脖颈和小腿曲线都让人想要看更多。 她说她搬不动，于是他就替她搬进房间，再然后，大概是为了感谢他，她开始舔他的脸。 舔？ 方剂觉得哪里不对劲，睁开眼睛，发现李逵正蹲在他的胸口，舔他的脸。 方剂：…… 他把李逵从胸口拎起来扔到一边，拉开窗帘，看日出东方。 看不到，今天下雨。 门外有人敲门，是来做核酸采样的，方剂应了一声，在捅鼻子的酸爽中开启新的一天。 陆小时是被走廊里做核酸的走动声吵醒的，她先套上衣服，不得不感谢方剂做的这套内衣，让她在近距离面对外人的时候没那么尴尬。 做完核酸，发盒饭的也来了。 酒店的早餐挺丰富的，鸡蛋牛奶小馒头，还有加餐水果和酸奶。 陆小时吃完饭，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内心一片忧郁，崩塌后的新世界似乎还没有被建构起来。 她看朋友圈，虽然人已经退群，但她之前加过好友的凤凰小区的邻居并没有都删除，还能看到他们的生活状态。 全市解封在即，小区提前放松了管控允许自由出入，周边商圈也都开起来了。 陆小时看到明媚的阳光之下，那些往日的邻居正在野餐，骑车，喝酒。 不看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陆小时想，她的酒店早餐也很不错。她爬起来，去书桌拿没喝的酸奶，还没走到跟前，看到酸奶盒上好像有个黑色的东西。 一只拇指大的大蟑螂。 陆小时吓得倒退一大步，情不自禁地尖叫。 蟑螂听到声音，也被吓到了，一个螺旋上升式飞了起来。 陆小时叫得更大声了。 她的声音引来了隔壁的方剂，他给她打电话问她怎么了，她带着哭腔喊：“有蟑螂！” 方剂让她冷静，准备好鞋子随时拍死它，他来联系酒店处理，“蟑螂只是长得丑了点，其实还挺干净的，不沾灰土也没有寄生虫，你别害怕。” 他的安慰……一点用都没有！ 陆小时心惊胆战地等着工作人员来解救她，回顾这一趟跑路之旅，只觉得自己是被方剂骗上贼船了，她坐高铁回她老家都没这么惨吧？她到底为什么在这里？ 恼羞成怒，她算是一步步体会到了，只觉得方剂是个害人精，害她不浅。 前台打来电话，询问了她具体情况，然后说帮她换房间。 陆小时拿着行李路过方剂门口的时候，默默对着他说了句：再见，再也别见。 方剂听到外面有说话声，给陆小时发消息询问她情况。 没发出去。 并且系统提示他：对方已开启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的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等待对方通过后，才能聊天。 方剂：？？？ 作者有话说： 小布：就是你被拉黑了的意思。 方剂：不是，是被删除好友。 小布：你还挺懂。 第71章 、第66天（上） 距离恋爱66天 第69节 陆小时的想法简单而又粗暴, 既然已经把面子扔到谷底了，那她也从山上跳下去好了，从此山高水长, 江湖不见。 说不定过个一年半载，昨天的记忆就会随烟消云散, 那时候再见面也不会尴尬了。 她已经咨询过了, 可以7+7都在酒店隔离。 把方剂从通讯录移除好友，尴尬的记忆格式化清除，世界一片美好, 自欺欺人也没关系, 被欺骗的人信以为真就可以。 什么情情爱爱的，拉锤子倒吧，她现在，要做一个单身贵族。 陆小时外面的防护罩脱下来了，内心的防护罩却彻底焊死, 她就像应激状态下的李逵, 时刻准备着给这个操蛋的世界一拳。 现在的她神来杀神，魔来斩魔, 蟑螂来了, 她自杀！ 有不长眼的网友偏偏这时候来找茬，撞枪口上了，陆小时可不管什么素人明星了, 直接怼回去了：“你生活是有多不幸福, 才有时间跑我这里骂人。我不认识你的偶像, 也不清楚她的感情, 方剂也不是我的男朋友, 骂我丑的闭嘴吧, 嘴这么臭你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她发完这段话，心里痛快不少，也预料到会有更多人看到这个以后来她这逼逼叨，所以她把共享广告业务打开了，就像方剂说的，骂不能白挨，把钱揣口袋先。 讨厌，怎么又想起来方剂了，退！退！退！ 被陆小时删好友的方剂彻底懵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陆小时这么大气性。 离开凤凰小区的那个房子，他和陆小时的交集很少，少到只要陆小时不想搭理他，就可以从此形同陌路。 方剂慌了。 他感觉自己跟陆小时这段关系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蛮不讲理。 他先是打陆小时电话，机械女声说陆小时不在服务区。 再找陈紫，问她能不能微信拉个三人群，把他和陆小时拉一个群里， 陈紫一头雾水的拉了群，并在群里扣了1，还没等方剂说话呢，陆小时退出群聊。 陈紫：“吵架了。” 方剂：“没有啊。” 确实没有啊，他好冤，她根本就没有给任何指示就消失不见了。 陈紫：“我说她在网上跟人吵架。” 方剂这才切换软件，去围观陆小时骂人。 陆小时真不把自己当明星，连翻六个评论转发回怼，好像之前的沉默都是因为反射弧太长还没反应过来人家骂她一样。 其实挺没必要的，不管她说什么，支持她的人一直在那里，骂她的人也不会就此收手。 陆小时道理都懂，但她今天不高兴惯着那些键盘侠了，虽然她也不怎么会骂人。 方剂想起来当初她给他画的那只小乌龟，她骂人的凶狠程度和她的王八拳不相上下。 他想笑，想象着此刻陆小时盘腿坐在房间里猛戳手机打字对喷的画面，遗憾自己不能在现场观摩。 这么一想，又笑不出来了。 方剂反思自己怎么惹到陆小时了，把酒店提供的带着logo的信纸抽出来，在上面列举自己的几宗罪。 按照时间顺序倒推。 第一宗：在陆小时被蟑螂偷袭的时候，没有在她身边帮助击退蟑螂。 第二宗：登记没做好，没有把李逵送到她身边陪伴解闷消遣。 第三宗：和潘蔚然扯上关系，导致她被神经粉丝骂。 第四宗：没有提前准备好晕车药和中暑药，导致她在路上受苦了。 方剂一点点往回想，感觉自己罄竹难书。 他写了满满一页纸，有了一个想法，如果没法通过手机联系，那他就给她写信，做核酸的时候托人送过去吧。 他撕下来第一张，搓成纸团扔掉，被李逵又扒拉出来，拿爪子撕扯着玩。 方剂的信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写完又犯了难，他还不知道陆小时搬去哪个房间了呢。 他给前台打电话，想问一下，结果前台很谨慎地不告诉他，“如果是一起来的话，您直接问您的朋友吧。” 方剂很想给这个工作认真负责的前台点赞，但是他真的很需要知道房号啊！ 他卑微地问：“那我不用知道她是哪个房间了，但是我有东西给她，可以让工作人员帮我转递一下吗？” 前台迟疑了一下，“这个……我们要问一下那位女士的意愿，如果她同意的话，晚饭送餐的时候你可以交给服务员。” 方剂道了谢，挂了电话，他把信拿出来读了一遍，感觉还不太好，不够真诚，琢磨着怎么样写能让陆小时加回自己好友。 陆小时在网上发泄完以后，情绪好了不少。 她的闺蜜群变身喷人指导群，大家都在为如何不带脏字的骂人献计献策。 陆小时的前老板发消息提醒她：“咱们是不是可以适可而止，我怕你骂太凶被封号，影响做节目。” 陆小时洒脱地回：“那我就不上节目了。” 反正她都已经解约打算退圈了，财富自由实现不了，骂人自由还不给她吗。 小马哥：“疯了疯了，小6你疯了。” 陆小时确实有点疯，肾上腺素飙升，甲状腺激素持续高段位，激情喷人过后一地鸡毛。 夜深了，她累了，冷静下来了，又感到些许空虚。 方剂给她发了十几次好友申请，把验证消息当对话框用。 方剂：“李逵好像想你了，一整天都闷闷不乐。” 方剂：“你那边窗外能不能看到那个蛋壳形状的建筑物，那里面有家法餐很不错。” 方剂：“宁市的湿度大，你最好不要赤脚，容易风湿。” 前面这些废话还有点意思，最近一次申请信息是怎么回事？ 方剂：“睡觉把手放进被窝里，蟑螂喜欢啃人指甲。”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陆小时都想通过好友申请骂他一顿再拉黑了。 她这一整天，处在战斗中还不觉得什么，夜深人静躺在异乡的床上了，才开始觉得孤独。 人在孤独的时候容易心软，枕头边摆着她脱下来的那件方剂做的内衣，她摸着那五层半月形的棉布，想起他一针一线缝衣服的样子。 思绪又跳跃到了第一天和他见面的场景，他穿着西装三件套趴在饭桌上睡觉，半夜被李逵吓得魂飞魄散求她帮忙。 陆小时想着想着笑出声来。 她好像也有点想李逵了。 前台再次打来电话，表示有位方先生又一次询问是否可以给她递东西。 陆小时有些不好意思了，明明是来隔离的，还一直给人家工作人员添麻烦，她决定原谅这个自费价格昂贵的老旧酒店里出现蟑螂了。 前台跟陆小时约定好，明早方先生要传递的物品会随早餐一起送来。 陆小时被搞得都有所期待了，不知道方剂一直要传递给她的是什么，难道他要把李逵打包送来？ 这一晚陆小时依旧是一夜好眠，她都想问问酒店的床品用的什么牌子了，怎么让她睡得这么舒坦。 做完核酸她就开始等待早餐，以及随餐附赠的方剂的东西。 无聊的等待过程里，她仔细地掰着手指头看手指甲盖，确认半夜有没有被啃。 没有，方剂就会唬人！ 终于，早餐来了，方剂大费周折，居然只是给她带来了一个纸飞机。 她把纸飞机放在桌子上，已经看到了纸上有字了，还是耐着性子先把早饭吃完。 然后，才开始赏析方剂这封“十宗罪”。 他好像是在很认真地搞笑，回忆过去点点滴滴，像是什么不陪她玩角色扮演游戏、把厨房炸了也都列进去了。 直到看到第十宗罪，陆小时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说：“对不起，没有在心动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你，喜欢你。” 她的嘴角向下撇，是委屈地想撅嘴的动作。 可是又觉得想要咧嘴笑。 哭哭笑笑的，脸部肌肉都不受她控制了。 这个狗男人，怎么才说啊。 方剂的忏悔加告白信送出去以后，一直很忐忑，怕中间出什么意外陆小时没收到，又怕陆小时收到了但是无动于衷。 都说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他的告白一直在等一个最好的时机，可是好像总被奇奇怪怪的事件打乱，最后以这样简陋的方式说出来了。 他实在是怕再不说的话，可能以后都没机会见到陆小时了。 联络不到陆小时的一天一夜里，起笔写信的过程里，他想了很多和陆小时相处的细节，每个场景都让他加重一分想快点见到她告诉她自己心意的信念。 原来习惯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只需要六十多天。 没等到陆小时的回音，方剂上网看了看她是不是在激情开麦呢，结果看到她回怼网友的那条状态下面，有评论在嘲她：“不是男朋友也不奇怪，人家金童玉女多般配，看不上你说明不瞎。” 方剂是从来不屑于和不认识的网友吵架的，因为觉得浪费时间。 但他用工作室官号转发了陆小时的这条状态。 方剂工作室：“和潘蔚然女士仅是商业伙伴及朋友，也确实不是陆小时的男朋友，因为还在追，没追上。” 作者有话说： 工作室小编：老板！我们好像被盗号了！ 第72章 、第66天（下） 方剂工作室的官方账号粉丝虽说不算是特大体量的, 但是几十万粉里面有不少是合作过的艺人明星，还有一些时尚品牌和商业伙伴。 这条状态一发，陈紫走在吃瓜前线, 转发工作室状态：“哦豁。” 距离恋爱66天 第70节 紧接着又有不少和方剂比较熟的朋友也转发了：“哦豁。” 工作室这条瞬间被万转的状态仿佛捅了土拨鼠的窝，满屏的“哦豁哦豁”, 看得人快要不认识这俩字怎么写了。 助理给方剂打电话请示：“老板, 需要公关一下吗？” 方剂反问他：“哦？你想怎么公关？” 助理沉默三秒，“要不你和老板娘同框再跳一次大葱舞吧，事已至此, 只能发‘谢谢大家你们在一起了’。” 方剂：“mike, 你跟了我几年了？” 助理虎躯一震，难道老板讨厌他的玩笑？ 方剂没等他回答，又说：“月底做年中调薪的时候记得给自己升一档。” 助理眉开眼笑，果然还是拿捏住了老板的喜好：“谢谢老板！” 潘蔚然没说什么，但潘蔚然经纪人和方剂的总裁堂哥同时给他发信息了, 一个质问他怎么不提前打招呼通通气, 一个撺掇他跟潘蔚然说让她直接给真男友公开正名。 方剂拉了个三人小群，说了句：“你们不如统一一下战线”, 我不管了。” 说完就退出群聊。 网上的事情到此为止, 更多发酵的热议他不关心了，也不想用他们的私事占用公共资源，单纯的替陆小时出了一口气之后, 方剂开始等待陆小时的回应。 此刻的陆小时正亲身体会“全网都炸了”的爽文女主世界。 上次她发方剂的大葱舞被捎带着蹭了个热搜, 那时候的主角其实是方剂, 以及他的绯闻前女友。 这次不一样, 这次主角还是方剂, 甚至不是媒体的捕风捉影, 是他亲自下场了，还惹得一众明星朋友“哦豁”了。 而事件的中心人物成了她。 她以前觉得自己虽然过气了，但好歹也小小的红过。 可是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她以为的“素人”方剂，比她能带动的流量可大多了。是她有眼不识泰山，居然不知道他有这么多大佬朋友。 闺蜜群也炸了。 晓晓：“老男人还是很会哈，一出手就把弟弟比下去了。” 冬冬：“什么弟弟！没有弟弟的事了！我命令你们去啃对方的嘴巴子，现在，立刻，马上！” 西西：“羡慕我已经说累了，份子钱已经准备好，带上我的祝福，快滚。” 陆小时那浅薄的虚荣心哟，狠狠满足了。她还没跟闺蜜们说他给她的“认罪”纸飞机呢，说了她们一定会变身尖叫鸡嘿嘿嘿。 还有陆匀，给她发了个“了不起”的表情包，“不愧是你！陆小时！” 外界纷纷扰扰告一段落，现在，是时候跟方剂好好谈一谈了。 陆小时特意把头发梳顺扎好，换上那套唯一的自己的女装，涂了口红，这才通过了方剂的好友。 方剂几乎是在她通过的瞬间就发来一个爱心的表情，感觉像是一直盯着手机等她。 陆小时非常女王地发布指示：“视频吧。” 方剂没回答，视频邀请直接发来了。 陆小时戳一下小绿按钮，把手机架在书桌的抽纸盒上立着，坐在椅子上像是什么首脑开会一样看着镜头。 方剂对着她笑，他穿着最简单的白t，被她剪坏了又长长了一点的头发好像没有梳，只是用手抓了抓就很好看。 果然长得好看，随便穿什么都好看。 陆小时在心里默默傲娇，好看又怎么样，现在是她陆小时的了！ 他俩对视了一分钟都没说话，还是方剂先开口，“你再不理我，我就要报警人口失踪了。” “我不要听这个。”陆小时说，“你说那个！” “嗯？”方剂问，“什么？” 陆小时虽然脸皮厚，还是害羞了，“说喜欢我。” 方剂的嘴角勾起来，舔了舔嘴唇，跟她说：“嗯。喜欢你，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 “嗷～”陆小时满足了，非常快乐地变成了小企鹅，跳起来在屋里来回蹦了两圈，才又坐回来，“你能再说一遍吗？” 方剂看着她这样开心，笑意加深，“陆小时，我喜欢你。” “瞧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陆小时啧啧啧了几声，又跑走了，给方剂表演了几个凌空大跳，也不知道刚才那句话说的是谁。 她的喜悦抒发完毕，这回坐下坐稳当了，“你问我喜不喜欢你。” 方剂言听计从地问：“你喜欢我吗？” 陆小时得意地说：“哈哈，我不告诉你！” 方剂“哦”了一声，很有耐心地问：“那要怎么样你才告诉我呢？” 陆小时嫌弃地皱起鼻子：“你是笨蛋吗？看不出来吗？” 方剂从她的大跳里看出来了，但他也有一些些委屈，他寻求一个解释：“为什么突然拉黑我？我以为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说起这个来，陆小时又有点尴尬了：“被你撞见了那么多丢脸的事，我确实不想再见到你了。” 这说辞方剂猜到过，但听她说出来还是有些气恼，他气到苦笑：“我又不会笑话你，来，催眠我吧，你不是会记忆替换术嘛。” 陆小时：“那都是骗傻子的，你怎么还信了……我们女孩子自尊心很强的！” 方剂想了想，一一和她分析：“晕车呕吐的事，李逵负全责，你觉得尴尬我们可以把它灭口。” 趴在方剂手边睡觉的李逵惊恐地竖起飞机耳。 “叮当的语音我没听清，但那是你私人的聊天内容，你可以不告诉我你们在说什么小秘密。” “拉肚子放屁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不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吗？你在书房睡觉放屁的时候你也没不好意思啊。” 陆小时反驳他：“我睡着了我又不知道，清醒的时候我会害羞呀！” 方剂说起另一桩事，“记不记得花姐生孩子的时候，我们那晚陪她生的，还讨论过，生孩子之前会有想要排便的感觉，甚至不只是感觉，可能会控制不住在人前失禁，所有尊严都被抛弃了。你当时怎么和我说的？” 她当时说“可是如果是爱的人能心疼理解，那也不算太丢脸，反正医生也不认识她”。 方剂：“全车人都不认识你，只要我心疼理解就好了。即使以后你生孩子的时候，像花姐那样，我也不会觉得你丢脸。” 虽然但是…… 陆小时抓住重点：“谁要给你生孩子了！” 方剂的笑好像就没落下来过，“不生也好，生完全是麻烦，还要给他打印作业，还要陪着上网课，还要让他们学乐器在重大场合进行表演，不听话还要揍他，揍的时候还得担心吵到邻居。” 陆小时也笑了，凤凰小区的那一个个小萝卜头的脸在脑海里冒出来。 李逵睡醒了，挤到方剂的手机屏幕前，用手机的角蹭下巴解痒，毛茸茸的脑袋遮住半个镜头。 陆小时对着镜头喊了它几声，它好奇地扭头四处看，找不到陆小时。 方剂又说：“如果你喜欢小动物，我们可以多养几只，猫猫狗狗都行，仓鼠就算了，乌龟也挺有意思的。” 他原本对一切动物敬而远之的，但如果是陆小时喜欢，他感觉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陆小时得寸进尺地问他：“那我就要养仓鼠呢？” 方剂犹豫了几秒，“如果你一定要的话，那也行吧，我适应几个月大概就习惯了。” 陆小时满意了，“看来你真是很喜欢我啊～” 方剂：“当然，我前面已经说过了。” 陆小时：“那你会给我做好看的仙女裙吗？” 方剂：“随时恭候。” 陆小时：“会给我做好吃的蛋糕吗？” 方剂：“嗯，我多学几样。” 陆小时：“会喜欢我很长时间吗？” 方剂没有立刻回答，他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才说，“如果未来的每天都有你在身边的话，我会对这样的未来充满期待。” 陆小时很跳跃地说：“可是你可能有一天会因为我扔掉了两根烂了的西葫芦，就要和我决裂。” 方剂：“我不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吃西葫芦了，都扔了吧。” 陆小时喷笑，随后又板起脸来：“你严肃点！你说那个阿姨解封以后会跟叔叔离婚吗？” 方剂严肃了几秒，但这个问题他答不出来，“应该不会吧，毕竟叔叔没有恶劣到偷人家内衣的程度。” 提起这个，陆小时又很气了，“这种死变态居然也有老婆，真气人！” 方剂：“别气，他很快就没有了。” 陆小时骂完变态，又想起冲爷父子俩，“不知道冲爷还会不会喊楼骂街了。” 他俩就这么从下午聊到晚上，从日光旺盛聊到夜幕低垂。 把小区邻居聊了个遍，像是做了一套完整的封控心得体会总结。 说不完的废话。 一直到十二点钟声敲响，隔着手机屏幕看到了江市的邻居们在朋友圈里游街。 江市正式解除封控。 大批市民午夜出门庆祝，场面堪比过年。 每个大街小巷，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陆小时苦哈哈的被封在酒店里，和方剂吐槽：“封的时候我们没来得及逃走，现在逃走了他们又解封了，咱俩真是最倒霉逆行者。” 方剂对于江市真的解封了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消化不了，他为自己的决策失误向陆小时道歉，但不管早走晚走，只要他们从江市回家乡，肯定都是需要被隔离的。 不过他没替自己找理由，只是承诺陆小时：“等我们解除隔离了，我也带你夜游兜风庆祝。” 陆小时：“你会送我花吗？” 方剂：“你想要吗？” 陆小时：“想，我以前就很羡慕那种收到花的人，我想要这种直白的喜欢，我是土狗，我要谈土土的恋爱，狗情侣们会做的事我通通要做一遍！恋爱一周一月一百天都要发九宫格和小作文通告五湖四海那种！” 方剂：“好。” 距离恋爱66天 第71节 他答应完，又不确定地问：“我们现在算是恋爱了吗？” 陆小时羞恼地骂他：“你是笨蛋吗？！” 方剂打开备忘录：“那么今天，就是我们恋爱的第1天了，我记一下。” 陆小时看他认真记录的样子，母胎单身终于体会到了爱情的快乐，颧骨升天，在床上打滚。 “周三，微风细雨，诸事可爱。” 喜欢你俗气又热烈的喜欢。 但愿我和你，是一本数不完的日历。 作者有话说： 我写这章的时候颧骨就没降下来过，全程微笑姨母脸，如果能让你们也看得开心，那我的开心就翻倍啦！ 正文到此完结，封控的66天，两个倒霉蛋体会了世间冷暖，收获了奇遇爱人。 接下来就是酸甜可口（我们酸他们甜）的恋爱日常番外了，咱们继续约会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