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学生h》 回到小县城 2008年金融风暴席卷全球,多国陷入金融危机,全球经济陷入低迷。那是全球经济漫长难熬的一年。 也是姜书意最难过的一年。 合伙人卷款跑路,姜父独自承担下了上千万的外债。姜家每天都有追债的混混找上门来,门窗被砸碎,泼在门上的油漆煞红如血。将妻子和女儿送走后,姜父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从高楼上一跃而下…… 爸爸的伞折了,姜书意再也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 2012年,一直抑郁寡欢的姜母重病。21岁的姜书意迫于生活困顿的压力从首都大学休学回到魔都,由于无力支付高昂的医疗费用,姜书意带着病重的母亲又离开魔都,辗转回到了故乡的小城市—廉城,保守治疗。 姜书意幼时在魔都外婆家长大,又一直在外求学,只有过年时回家两日,也不常出去走动,对于故乡的小城市,她是朦胧的。没有爸爸的小城市,她是害怕的…… 现在,她必须在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故乡里落定,生存。 同年,姜书意经人介绍进入私办高中——志远中学,任职高中数学老师。她没有毕业证,不是正式工,薪资不高,每月2700,教学工作也并不轻松。 廉城较偏远,80年代时有煤矿发展,经济倒不差,延伸出不少工业制造小厂。但也因为煤矿,工厂,人一多就乱。有不少势利划分的地头蛇,拉帮结派的,鱼龙混杂,流氓地痞也多。上行下效,社会风气会影响校园,廉城大多人都想一夜暴富,安定不下来做一件事。都想当大哥,都想收小弟,都想大金链子抽雪茄。社会宣扬读书无用论,学生更信读书无用论。 故而志远中学学费高昂,但学生鱼龙混杂,教学管理上难以抓起来。这份教师工作,姜书意不忽悠却也没有尽心尽力,只能是混口饭吃。 虽然已经辍学,但考上京大的名头还是响亮,她的专业是会计学,考了会计证书。平日除了上课,课外还接些小厂小公司的外包会计,帮人对账算账做账本。靠着一份教师工资,一份副业收入,勉勉强强的挺住了妈妈的治疗费。 公交车摇摇晃晃,姜书意面色沉静,手下的红笔没有一丝错笔。她刚从一小厂算账出来,一会要煮饭送去给医院的母亲,她得抓紧时间批改试卷。 一旁几个穿着志远中学校服的学生目瞪口呆,看着这位沉默寡言的姜老师,在摇晃的公交车上也没有丝毫的错笔,下笔快准狠,甚至不用计算,改完了,分数也已经一并计算出,打在了评分上。 心里直呼牛逼。 志远中学里有段姜书意的传奇,学生们中流传着姜老师是心算大神,越传越夸张,说她有着堪比计算器的心算能力传说,导致这几位学生们不自觉带着滤镜。 很快速就改完一个班,只见姜老师又拿了一沓试卷出来,还是着名的放牛班高三6班的试卷。放牛班成绩惨淡,只见她扫一眼过去,只勾出几道蒙对的,打出分数。看见蒙题的试卷,直接大大的X,利落结束。 分数本就是学生的命,一身宽松黑衣的姜老师就像阎罗殿判官,一身黑衣黑裤,手持红笔,审判着人生前的是非罪孽。宽大的黑色镜框遮挡住了她的眼眸,无情的红笔一笔一划画试卷上,也画在了学生的命脉上,审判着学生的成绩上是非罪孽。 他们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内心祈祷菩萨保佑,能得高分。这样能少些罪孽——少挨骂。 跟这些糟糕试卷的一样糟糕的,还有姜书意的心情。又有一家小公司找上她,暗示她想做假账逃税,报酬不低。 姜书意心中不是没有意动,可一想病床上的母亲她再次放弃了。专业学生千千万,唯有会计独一份,其他专业学得好,那是在社会各界得名得利,而学会计最好的一批,都在监狱里。万一出事被抓,谁照顾妈妈。重度抑郁的妈妈已经神志不清,没有自理能力。 可她不做这些,靠着这两份固定进项薪水又不高的工作,她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足够的钱给母亲做手术…… 还是听她大姑说的,找个二婚的煤老板嫁了,给人家当后妈? 姜书意的心乱了,连着下笔也锋利了些,凌冽的笔锋过去,一水的鲜红×。这气势也太恐怖了,旁边看着的学生头更缩了,一边口念阿尼陀佛一边手画十字架。不怕不伦不类,只要能考高分,是个神都拜! 忽然,一份试卷的出现打断了姜书意烦闷不安的心境。她停了笔,仔细看了这份试卷,正确率很高,公式解答都是对的,错在粗心,计算错了,去看名字。 果然,又是展正勋。 姜书意脑中想起了这位学生,高高瘦瘦的,容貌出众,自信张扬。身边总跟着一堆流里流气的学生,闹腾爱混,一身痞气但十分讲义气。读书像坐牢,下课当放风,不爱学习,可脑子却很聪明很灵敏。 他和谁都能玩得好,在志远中学很出名。男同学追随他,女同学娇羞讨论他,就连在教师办公室也经常能听到老师们议论他。虽是问题学生,但老师们对他认可度很高,对他是又爱又恨。老师都苦口婆心劝解他好好学习,可他刀枪不入,豪情万丈说自己闯荡世界,读书不适合他。 从锋利潦草的笔迹上,可以看出他对考试十分不耐。试卷皱巴巴的,很多小折痕,大约是压着试卷睡了一觉,醒来后,才快速做出的题。没耐心,又不细心,审题不严谨,丢了许多分。 不出意外,后边会有几张和他完全一样答案的试卷出现,连错字都会一样。这种作弊的情况,按教规,姜书意要找几人谈话的。 姜书意犹豫着,她只是为了混个工作,没有太多教师的信念感。她不久前都还是个闷头苦读的学生,教资浅薄,和这些麻烦学生交流,她应付不了。 而且…… 想起展正勋那不羁笑容中的侵略感,十几岁的少年,炙热而急切的欲望都是不会掩饰的。姜书意心头紧了紧,心里更加坚定不管这事。 公交车即将到站,姜书意收回心神,将这几份试卷改了不同的分数就算完事,然后站起身来下车。 太阳已经西斜,可还是热,热得人胸闷烦躁。 这条路?自己刚才走过吗?好像没有?吧……? 这一片地区路况很杂,也很古老了,附近老房子很多,最老旧的房子能追溯到民国时期。姜书意走了好几条街都没有找到地址,走着走着,走到了楼房围绕下的一片大空地。 附近不是在修路,就是在建房子,空地上放了许多木材,还有几堆河沙。空地的中间铺了一大块空阔的水泥地,旁边还有篮球场。附近楼房的墙壁上都被喷了各种喷漆,不是骷髅头,就是各种抽象图案的涂鸦,颜色鲜亮张扬。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文字【思念祈福℡╲真的﹎.只有失去了 ◆ ゃ才知道什么叫珍惜吗?ˇ∨】【遇菿伱,媞涐这辈孒の啈冨。】【莪7u,男人如毒cI骨ヽ女人如花sI梦】,【恠你の丗堺里横哘灞檤,ㄡ恠你怀里醉嘚刚刚好。】 有些字压根不符合组词规则,乱七八糟的,姜书意好久才看懂,读谐音就行。 这里的年轻人都喜欢追求这些,还喜欢各种鲜艳颜色的头发,鲜艳颜色的衣服,和各种奇特的发型。黄色冲天的扫帚头,但盖着一只眼睛;像苹果一样膨胀圆润的紫色发型,两只眼睛都盖住了,在刘海的发缝里瞧人。他们是个号称家族的组织,名字叫“葬爱”。 虽然另类,但姜书意觉得他们还挺团结的。 水泥地上,有几位穿着酷辣的少男少女葬爱家族成员在玩滑板,还有人在篮球场打篮球。 姜书意擦了擦额上的薄汗,她觉得浑身不舒服。内衣里都是汗,胸前的两团肉又沉甸甸的,挤在一块,黏得很。再加上肩上的包,姜书意肩膀都要压弯了,她拽了拽包。迷茫起来,自己走过这里吗? 好像没有。 那刚才是有一个和这片空地相似的地方吗? “和正哥打野球,真是要了命了!苏光你上!”刘海前一簇红的小伙刚替换下场,抹着脸上的汗,随意一甩,水泥地上跟落雨一般立即就湿了一片。 刘裕累得气喘吁吁,催促着苏光替补上场,“昨天打,今天打,正哥明天要还打野球,他妈的要完。” 这里篮球的野球打法,几乎没有规则,防守不严,重在进攻,身体与身体的对碰性极强。除了要灵活,球技好,体力与耐力也不能差。对热血沸腾,精力无处发泄的少年来说,野球能打上瘾。 “不不不,我歇会!”苏光立即摇头表示拒绝。 苏光清秀白净,戴着一副金框眼镜,个子不太高,人还瘦弱。他本就不是精力无处发泄的那伙人,在球场被啐一口,嘲讽他白切鸡,他都不带急的。他就歇着,打死不愿再上场,手里拿着一把各种私人医院分发的塑料小扇子,上边密密麻麻都是广告语,什么“治不孕不育”“壮阳”“割包皮,割一根送一根!暑假和你的小伙伴一起来割包皮吧!” 这些小扇子经常被一些阿姨到处分发,随便在地上都能捡到一把。 他也不嫌臊,将扇子扇得啪啪响,歇了又歇就是不愿再上场。和正哥打,他白切鸡一样的身板受不住呀! “妈的,没个毛用!”刘裕抓起地上的矿泉水,咕咚咕咚狂饮,边大口吞水边看向水泥空地,看着中间的黑衣女人。刘裕擦了擦下巴上的水,疑惑道:“那不是数学老师吗?她来来回回都走过这里两回了,咋了她?” 苏光回头去看,一身宽松的黑衣,白得跟自带滤镜似的发白光,大黑框眼镜,面无表情,如此标志性的装扮,还真是数学老师!他转头就往场上喊:“正哥!” 刘裕被他突然的大喊吓了一跳,“你看见数学老师,你喊正哥干啥!” 苏光没理他继续喊:“正哥!正哥!” “数学老师呀!正哥!数学老师!数学老师在那儿!” 还在场上驰骋不知疲惫的少年正准备投篮,一听,眼睛都亮了,转头张望,“哪呢?” 对方想趁机抢球,少年不看他,灵活躲过,顺便跃起扣篮。 “卧槽!兄弟牛逼!”对方服了。 展正勋潇洒落地,转身,顺着苏光手指方向,看到了在场地中间小脸一脸茫然的姜书意,少年嘴角立即肆意张扬的裂开了。 迷路遇到不想应付的问题学生 苏光继续报告:“数学老师在这,来来回回走过两回了!” “操!怎么不早说!”展正勋扔下球,不玩了。 天气好热,点到哪条走哪条的点将法没用,姜书意选了一条好像没走过的,正迈开腿。 “姜!书!意——!” 背后响起爽朗的少年喊叫声,姜书意回头一看,只见少年双手抓着隔离的铁丝网,眼睛凑在两个网洞里,见她看过来,嘴角翘得更欢了,扬起灿烂又张扬的笑。“姜老师,你怎么在这?” 展正勋? 他怎么会在这?! “路过。”姜书意手里下意识抓了背包的肩带,面无表情的回答,只是手中攥紧的力度表示她没有那样平静。姜书意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自己的学生,她不想在学生面前暴露自己的隐私,说完迈开腿就走,逃离此处。 “路过?姜老师都路过两回了,还是路过?”展正勋追着不放,隔着铁丝网与她对话,姜书意一听这话,脚步更快了,展正勋也跟着加快脚步紧追不放,两人隔着铁丝网竞走。 刘裕在一旁看着,一脸呆滞,这啥呀这是?怎么感觉正哥撩挑逗小女生一样挑逗数学老师?!苏光在一旁默默不语,推着眼镜,新子子哇一子摸一兔子(真相只有一个)! 少年腿长手长的,比猴子还灵活,三两下爬上了铁丝网,翻过栏杆,赶在在姜书意的面前跳了下来,拦住了她的去路。一张大笑脸凑到她面前,“姜老师你是又迷路了吗?” 展正勋还是少年的劲瘦体型,无奈身姿高挺,拦在姜书意面前就跟墙一样。姜书意收不住脚差点撞了上去,展正勋心头一紧,面上就热了起来,动作有些无措,却又期待着她撞上来。可惜姜书意及时刹住了脚步,展正勋又顿感失落。 姜书意站稳,微昂头看了展正勋一眼,少年双眸如星,挺鼻薄唇,他脸上总是似笑不笑的,十分灿烂,又像是挂着坏笑。确实像墙,还是一堵精力蓬勃的墙。 姜书意不擅对付直接的人。 见姜书意不答,展正勋了然,果真又是迷路了。怪不得还点将呢,他咬牙忍笑。面无表情的姜老师没有面上那么高冷淡漠,她都还是学生呢,就得端老师的架子。点将她都不敢伸手,自认为掩人耳目的用脑袋一点一点的,由左转到右,再往回转的点将,点到哪条走哪条。 “噗—哈哈哈,咳……”展正勋想着想着笑出了声,看到姜书意好看的眉要拧起了,连忙清咳,收住笑声。 姜书意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拉起教师的威严,“老师有事,你自己去玩吧。” 跟打发小孩似的。 展正勋就不知道什么叫保持距离,姜书意退一步他就进一步,得寸进尺的问:“那姜老师为什么会来这?这一片最多的就是放高利贷的,外来的大多是想借高利款的。” 少年压低身子凑到姜书意面前,像是抓到了是有意思的事,笑意盈盈盯着黑框眼镜遮挡下滑嫩娇美的脸,“姜老师,你很缺钱么?” 一下,姜书意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要炸了起来。 要急了要急了,像黑猫一样炸毛,要急了。展正勋忍笑不敢笑。 就知道应付不了这样的学生,姜书意忍气转身就走,展正勋立即跟上,死乞白赖的。“诶诶,别走呀!老师我错了,别生气呀。” 他嘴上说着错,但话语里那喜悦的笑意遮掩不住,就像哄生气女朋友似的无赖。姜书意眉头拧得愈发深了,停下脚步,正想告诫他要尊敬老师。就在这时,一滑板小伙儿腾空花式动作失误,失控的滑板径直朝姜书意的后背飞了过来。 展正勋脸色巨变,“小心!” 少年人很灵活,动作极快,一把将姜书意搂入怀中,手掌护住她的脑袋摁在自己胸膛上,一转,两人位置互换。展正勋侧身躲开之际,迎面抬起一脚将飞来的滑板踢出极远,接着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没见这有人呀,往这飞!!” 那人被骂了也不敢恼,他也吓得不轻,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呀勋少!没事吧?” “没长眼睛呀!注意点!” 凶险转瞬即逝,姜书意被吓得够呛,脸色都有些白了,缩在少年怀里身体僵硬没法动弹。要是被撞这么一下,她得伤不轻。即便不住院,用药也得花钱,还影响工作,还影响照顾妈妈。没钱之后,姜书意就不经吓了,连病都不敢生,平常咳嗽两声都怕。 危险过去了,回神的展正勋才一下感受到了怀里温香的触感,手臂箍在了细软的腰肢上,软乎乎的,还有那沁人心神的香味,甜丝丝的。怀里的女人显然被吓到了,急促喘息着,两团软软的东西压着自己的胸膛,随着女人的呼吸,贴紧…贴得更紧…贴紧…… 展正勋脑子嗡地一下空白了,好香!好软…… 妈的,艹……别站起来呀!兄弟!兄弟!别激动! 抱上了不舍得放手 求你了!兄弟呀!别激动!展正勋脸都扭曲了起来,可他又不舍得放开,手臂依旧搂着不放,腰胯挪了挪,不敢贴近。 少年人火气旺本就体热,运动后更热了,跟火炉一样滚烫。姜书意很少与人这样接触,被少年身上气息烫得脸都红了,即便展正勋挪开了腰,姜书意还是察觉出来了,一下从脸烧到了脖子上。 她推了推不动的展正勋,她并不瘦弱甚至有些丰腴,只是少年高,显得姜书意小只了些,“方才很危险,谢谢你,展正勋同学。现在危险没有了,可以松开了。” 怀里的软绵绵说话也是瓮声瓮气的感觉,展正勋飘忽忽的,早已听不太清了,失神愣愣地嗯了一声,像是应了,只是手臂还箍在女人的软腰上,恋恋不放。 那滑板小伙一直说抱歉,本想走进看看情况,好好道歉,被展正勋一个眼神逼了下去。“没事了,以后注意安全。” 有没有眼力见!自己都还抱着人呢,来当什么电灯泡,煞什么风景! 抱着美人的勋少飘忽忽的,说话都温和了。滑板小伙儿秒懂,他不计较才好,立即退场! 姜书意将脸红压下,又恢复起清冷的教师模样,去扯腰间铁箍一般的手臂,“已经没事了,可以松手了,老师谢谢你。” 展正勋只能遗憾的松开,木讷应声。 “老师要走了,你也早些回去吧,再见。”说完,姜书意飞快的走了。 人儿走了,展正勋飘忽的魂儿还没飘回来,还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沉寂在方才的触感中,香香软软的,该大的大,该细的细…… “正哥!没事吧!”苏光摇着扇子与刘裕跑了过来。 展正勋算是体会到什么叫温柔乡了,低头对着胯下骂了一声,怒其不争,“你咋那么不争气!你吓到人了!”不吓到人,他还能多抱会儿呢! 不过也不能全怪兄弟,自己看见姜书意也不争气,抱一下就走不动道了。 眼瞅着姜书意就要走远了,展正勋抢过苏光手中的小扇子,拔腿就追:“姜老师!你不要相信你自己的直觉,这里就一片空地有篮球场,你这条路反复走过了!我送你出去呀!” 姜书意……脚下走得更快了。 任由姜书意腿都走出残影了,腿长、精力又旺盛的少年还是三步两步就追了上来,展正勋丝毫不见外,径直接过姜书意肩上沉重的包,不等姜书意拒绝,包已经挎在他的肩上,少年肩膀还不宽厚,但十分有力,可靠。“这一片是路况复杂的旧城区,又拆了不少做新城区,路况更复杂了,迷路了很正常。天气热,老师你再转悠,就中暑了。你想逛,下次我带你呀。” 她脸皮薄,哄着点。 姜书意抿了抿嘴,终究还是没向展正勋打听她想要找的地方拆没拆,他那么机敏被猜到就不好了。“我不逛。” 她不愿意说,展正勋也就不问。 少年走到姜书意的左手边给她挡太阳,还给她打扇子扇风,“走,姜老师,我带你出去。我送你到公交站!” 他力气大,扇出的风将姜书意的头发吹得凌乱,见姜书意拨开发丝,抬眸一看他,展正勋就咧嘴笑,更加卖力扇。姜书意看到扇子上的字,一僵,看少年一点都不臊,姿态大方,不惜力气的尽心扇风。 姜书意……她又垂下了头,就当没看到。 看着少年脸上灿烂阳光的笑容,姜书意默了默,暗暗无奈地叹了口气。有展正勋在,她也找不了地址了。她也实在不认得路,只能跟上展正勋的步伐,离开这里。 太阳西斜,两并肩的两人身子拉得纤长,两人慢慢走着。少年放缓了脚步,高瘦的身躯挡着烈阳,皮肤不再被烤得火辣辣的疼;扇子的风一直没停,除了扇去的热气,还有姜书意心中的急躁。 难得有一丝平静与清凉。 (写不出恶劣学生 这本看题目也不是强取豪夺 展正勋是问题学生 但是是开朗自信的问题学生 喜欢老师也只是如同普通男孩招惹喜欢的女生一样 嘴贱想逗想亲近,等接近了又会害羞 怕她生气又退步还哄人) 知道自己“”兄弟“”吓到人儿了 展正勋知道自己那不争气的兄弟突然凶起吓到人了,这一路倒是安份了不少,又是挎包,又是扇扇子,任劳任怨。只是垂着头,目不转睛的一直盯着姜书意看。只能看着,他心情也喜滋滋的。 直到姜书意上了公交车,少年的眼神还一直追随着,姜书意往车窗外一看,少年依旧呲着牙花笑,招着手说拜拜。 正哥送完老师回来后,就一直坐在石凳上,不是看手机像是在等消息就是在呆愣愣的看着手臂。苏光刘裕掏出香烟,递给他,“正哥,来一根不?” “不抽。”发出的信息还是没回,也不知道姜书意到家了没有。展正勋摁灭了手机,就呆呆看向自己的手臂。怕忘了似的,那腰是真的软呀,没骨头似的,细软细软的,还特别香。要命了…… 几个少年围在一起吞云吐雾的,唯独展正勋一人不抽烟。刘裕坐下,安利道:“正哥你忧什么呢?抽一根立即忧愁消失,快乐似神仙!” 廉城没沾到点“廉”字一点风气,风气不正,吃喝嫖赌盛行,轻则烟,重则毒。展正勋之前也学人抽过,毕竟男人不抽烟会被笑的,从众思想,也为装逼。 被展老爷子发现了,被训斥了一顿,一开始怕被笑话学抽烟装逼,那之后别人说不吸毒,被笑话,是不是就跟着吸毒了?爷爷很少训斥展正勋,其实抽烟不重要,但展正勋为面子的思想学的抽烟,以后容易受人摆布,这最重要的。少年热血冲动,为一时脸面,被挑拨犯错的事不少,居心叵测的人太多。 展正勋受教了。 爷爷教育完了展正勋,又吓唬他,说男人抽烟容易早泄,展正勋立即就断了。早不早泄不知道,但断了之后,他确实不想再碰这东西。想想为了装逼学抽烟这事太没品了,他也就不干了。 展正勋没有烟瘾,但别的瘾可就不好说了。烟瘾容易戒,但姜书意的瘾,他戒不掉。时时刻刻的吸引着他,诱惑着他。 “抽烟有什么意思。”展正勋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不存在的灰。 “要回去了正哥?”苏光问。 刘裕接着问:“那什么有意思?打游戏去?” 展正勋点头又摇头,他被勾了魂,没那心思打游戏了,“我回去了。他妈的!你们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知道了正哥。” 展正勋一边走一边看手机,屏幕上的信息一如既往的没回,往上一划,成千上万条信息都没回。“因为是老师,所以没回我消息,让我知难而退?不对,姜书意也没说不让发,难道是考验我?”展正勋嘟嘟囔囔的,压不住嘴角,“唉~女人就是爱拿乔些,哄哄也无所谓。” 一连走过两个街巷,展正勋来到了一个DVD铺。铺面窄窄小小的,贴着许多香港电影海报,老板是个精瘦的青年,一头葬爱家族的紫色扫帚头。正在看香港老电影的僵尸片。看见他,两眼放光,搓搓手心,大客户来了。他立即从最底下的隐蔽层里掏出一大箱子的光碟盘。 “勋少来啦!最近新进了片子!”青年鸡贼的笑,“为了勋少你,我特意找了很多教师题材的片子,都是老师!女演员们个个盘靓条顺!声音又好听,包你满意!” 展正勋看了看,还算满意,点了点头。 老板又推荐,“还有SD记忆卡的,勋少要不整点?” “拿。” 又是一笔大买卖,老板乐得一边打包一边打听:“勋少要不要尝试别的,也挺好看的!” 展正勋摇摇头,“不必了。” 看个黄片还这么忠贞?老板一下精神了,“勋少一直都只要教师的,是看上哪个老师了吗?一定长得十分漂亮吧!” 展正勋不愿被打听,本不打算回答,可听到后边那句,那嘴还是忍不住咧到耳后根了,“昂!漂亮极了!” 人老,实话不多 由于遇到学生,又被学生送到了公交站,看着上车的,姜书意也没法再去找放高利贷的地方。30万……到哪弄30万的手术费,还有后续复检等等。 姜书意一步一步踏着楼梯,沉重的脚步也一齐踩在心头一样,沉闷闷的。自家门口的墙壁沿着楼道的这一块,即便被刮过又重新涂上了一层厚厚的腻子,依然遮掩不住上边斑驳的油漆痕迹,像血一样;那股刺鼻的油漆味似乎还充斥在楼道间。 爸爸离世,拼尽他全力,最后还是留下了一笔五百万的外债。家里亲戚都不宽裕,这些年姜书意与妈妈卖了外祖父母留下的小房子,又将所有能借的亲戚都借了一遍,零零碎碎还了些,别人才停止了追债。可除了借别人的,大头还是银行的。现在姜书意无论卡里有多少钱,都会被划走,她更贷不了款。 这遗留的房子还是爸爸留了个心眼,记到了大姑的名下才留住的。也卖不出去,追债的债主想低贱收入,到处造谣着这房子死过人,那房价价格自然更低贱了,大姑咬死了不愿贱卖。 教师工作的薪资都是走的现金,姜书意不算正式工,介绍人也知道她难处,给她算现金,不然她连那三千块都保不住。自己挣的外快也是拿现金。 母亲做手术需要30万,姜书意连3万都拿不出来,每月挣的钱不是母亲的医药费住院费,就是要还给别人,分文不剩。如果没钱,妈妈的命就救不回来了……原来一个人好端端活着,也可以像山穷水尽一样枯竭…… “书意,你回来啦!我今天来,忘记拿钥匙了,进不去!” 姜书意回笼心神,抬头一看,一中年妇女提着一只老母鸡正站在门口。姜书意脸上漾出半抹笑,“大姑,你来啦。” “诶!” 生活困顿,什么都得省着点。老母鸡一半炖汤,一半姜书意收起来准备下次吃。姜大姑将老母鸡炖下后,立即拉着姜书意问她相亲的事。 “上次介绍的王仁东咋样?”姜大姑知道那是二婚,不是门好亲事,觑着姜书意的脸色,开口劝道:“人家二婚,岁数是比你大了些,但他家里条件不差,你去见了吗?我看着王仁东模样老实,媒人也说王仁东人老实,话不多。这年头,老实本分最好。” 姜书意苦笑,是人老,实话不多。王仁东看着老实,花花心肠不少。 他条件确实不差,漂亮话也是一套一套的。说什么早在市里买好了车买好了房,就等结婚,给8万8彩礼。听着哪哪都好,就当姜书意是不谙世事傻姑娘,能骗则骗。 都说别看男人婚前咋样,要看婚后咋样。婚姻也一样,别看婚前有啥,也要看离婚后能有啥。婚前他所购的车房与自己无关,自己婚前的债务也与他无关,都是各自承担。多少姑娘被忽悠得生下孩子后做牛做马,离了的,啥也没有,孩子也抢不过来。就像王仁东的前妻。 自己一大堆外债王仁东也敢娶,无非就是贪图女人年轻漂亮。他有了钱立马和前妻离婚了,抢过孩子的抚养权却不管不顾。话里话外都是嫌弃前妻蠢笨,生的孩子也蠢笨,想娶自己这样的高材生改善基因,孩子聪明些?呵,王仁东前妻任劳任怨,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连孩子都被嫌弃得一文不值。 这样的男人,无情无义,自私虚伪,不值得信任。 姜大姑听着这王仁东原来是这样的算计,气得破口大骂,将那媒人也骂了又骂。她不死心,又问:“那媒人介绍的高先生呢?” “他不是给孩子找后妈的,是找年轻小蜜的。”姜书意打开锅盖察看米饭,觉得还不够烂,妈妈吞咽下去割嗓子,便又加了小半碗水,继续煮。 “啥!这都介绍的什么人呀!”姜大姑气得直转,又气又急! 姜书意笑了笑,拍了拍大姑的肩膀,宽慰道:“大姑别气,人之常情的事而已,不值得气。现在咱家的情况,一堆外债,谁都怕,连亲戚都不敢上门。更别说他人,哪会有什么正经人介绍。” 姜大姑看着姜书意深深叹了口气,这孩子心里想再多,嘴上也是没几句话的。又想起自己那个弟弟,眼眶更红了。人就那么撒手了,一了百了,留下一堆烂摊子,拖累了孩子。“书意呀,姑知道你是个上进的好孩子,家里这个情况,实在拖累你了。” “你爸和你妈父母缘都薄,你爷奶和外公早早过世了、你外婆也没能看到你读完书,再看着你结婚生子。你妈现在又这样了,你是寸步难行。大姑没什么文化,帮不到你。你姑父……不管事。你姑父那一大家子不是什么好人,碰上他们别说帮忙,只想再刮一层皮下来。” 姜大姑摁死不愿意卖房,就是怕那一大家子。房子在她名下就只是在她名下,可卖钱了就不一样了。身为外嫁姑,她连拿只老母鸡给侄女弟媳煲汤都被说三道四,说她有个三瓜两枣都要扒拉完了给娘家。 弟媳是不成了,侄女至亲都没人了,嫁个男人依靠,只是姜大姑知道的淳朴愚昧的道理,她听她们小区懂法的一个姑娘说,她这个姑妈开银行卡给侄女用风险很高,而且任何资产过了她的户,名义上一半是属于丈夫的。而且法律上两人关系远了,姑妈法律上的第一继承人也不是侄女,漏洞很多。结婚,是侄女能找到的受法律保护的紧密关系,资金可过对方的户。 里边门道太多,姜大姑也不懂。 “我和你妈的意思,都是你嫁个好人家,起码能拉你一把!”姜大姑叹声道。她何尝不知道嫁男人并不是百分百靠谱,夫妻一场,说到底过得如何,全凭良心。 初见一 经济低迷,半路停学,母亲带病需要她照顾,姜书意有心做其他事,也会因为征信问题,银行卡都开不了。嫁人目前看来,竟是唯一的出路。 姜书意不置可否,“找到合适的人,再说吧。” 姜书意带着汤去了医院,姜母自从生大病后,她抑郁的精神状态就越来越差了,已经是木僵状态,常年一坐一整天。她也不认人了,前些年被追债的恐吓成了她如今的噩梦,对陌生人的靠近应激激烈,姜书意找护工大部分时间都是远远看护,不能近身照顾,许多事都得姜书意亲自照顾。 跟看护的护工道了谢,姜书意坐下来,将软烂的米饭和着鸡汤再捣烂些,用手一点点撕碎软烂的鸡腿肉,再一口一口喂着母亲吃饭,就跟小时候母亲喂她吃饭一样。 姜母如今只会机械而缓慢的吞咽,周围静谧无声,只有汤匙碰到保温饭盒的声响。30万好像不多,可实在借不到钱了,这30万就让姜书意觉得像是一座大山。 “妈妈,我该怎么救你……” 第二天早上。 没睡多久的姜书意早早就到了学校,第一节课就是高三(9)班的数学课。传闻中的放牛班纪律差,上课打铃了,班里还是乱哄哄的,打游戏的打游戏,打牌的打牌,打闹的打闹。 姜书意打起精神,走进教室。学生们一见这位全身黑,不苟言笑的死板老师立即起身,已经十分自觉的换座位。高三9班现在一上数学课,就自动分批坐,愿意听课的坐在前边,睡觉的坐中间,吵闹的坐在最后。 展正勋拿起自己那本几乎平整如新的数学书,在一众小弟惊诧的目光下,往前边听课走。 “正哥你去哪呀?”刘裕疑惑问。 “别吵,我听我们姜老师讲课呢。我要学习。”展正勋笑意盈盈的。 听课学习?!昨晚凌晨正哥才过来网吧上网,几人通宵,后来都在正哥的小公寓里睡觉。早上正哥睡到一半,忽然惊醒,匆忙洗漱完,抓起书包就往学校跑。苏光跟着,刘裕不自觉也跟着跑。急赶慢赶,连早饭都没吃,终于在第一节前,赶到了学校。 以为有什么大事,打群架?结果正哥只是为了赶上上课?!! 展正勋朝坐在讲台下的学习委员使了个眼神,学委一直都是听课分子,他原本的位置就在那,展正勋就看上他那个位置了。展正勋是放牛班的头儿,爱混可也讲义气,学委也不问,起身将自己位置让给他。 展正勋将数学书甩在桌上,坐下后手臂抱着后脑勺,姿势十分不桀,直勾勾看着讲台上的姜书意。 展正勋之前不学好,课本都没翻过,现在数学成绩在逐步提升,最近也听课了,这些变化姜书意都看在眼里。这么吸引注意力为了什么,姜书意大抵还是知道的。她默了默,对他视若无睹,“同学们,打开课本27页,今天讲新的内容。” 一阵哗啦啦的翻书声,展正勋也跟着翻。有展正勋在前头,后边的人也不敢太闹,一些睡觉了,一些玩手机,一些也不知觉跟着听起了课。姜老师看起来死板,讲课的声音一直都是一个调,听着也十分死板冷淡。但声音好听,讲题的逻辑十分清晰。 让人听着,有种这题我也会的激情感! 展正勋兴味盎然的听着课,明目张胆的盯着姜书意瞧,直视厚重眼镜下那双清澈的杏眼,目光失神的盯着那张开开合合如粉嫩果冻般小嘴。他特别记得,第一次见姜书意的时候。 姜书意第一次来放牛班是来代课的。 关于延迟更新的解释 不好意思宝子们 更新时间一般都定在21点到21:30定点更新 (如果需要提前一些请宝子们评论区告诉我) 但是梯子废了,怎么都登不上 搞了好久找了个手机版登上去 所以延续了 明天的份已经定点了 去宝子们继续观看哟~ 初见二 当时还是高二9班,9班一直是许多老师的恶梦,纪律全无,班级吵闹,老师完全讲不了课。次次考试都是年级垫底班,教务处都放弃了。快期末前的两个月,数学老师突发急病住院了。于是,姜书意来了。 她一身宽松的黑衣,穿着严实老土,戴着黑沉的黑眼镜,面无表情。 对于学生们对她视而不见也不恼,也不说话不讲纪律,只是看着吵闹的教室,看了许久。久到学生们不知不觉安静了下来,打量起这位老师咋回事,也不说话,也不管纪律。 无人说话了,才见这位老师轻轻敲了敲课桌,声音平淡:“我是大家心的代课老师,姓姜。现在,听课的学生坐到前面,睡觉的学生坐中间,吵闹的到后边。” 一下,整个班级鸦雀无声。学生们面面相觑,没见过这样的说法,更没听过哪个老师直接这样做。 一开始看她穿着打扮都以为她三十好几了,听了声音才发觉她还十分年轻,不,甚至是稚嫩的。声线平淡,但音色很柔。坐在后边打牌的展正勋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发觉她特别白,在黑衣的衬托下,皮肤散着白雾光。他丢下牌,高声问:“老师你这明目张胆这的区分学生,真的好吗?” 姜书意看过去,少年侧坐着,侧脸很流畅高挺,靠在墙根,曲着腿,姿势很是不羁。跟他打牌的周围学生,有染着红毛的,有黄毛的,那白净瘦弱斯文相的都挑染了一簇白毛。他头发倒是乌黑,只是有些长了,不看他神态表情,倒是个极其清爽好看的少年。 “班上总还会有想学习的。”姜书意淡淡回到。 展正勋噗嗤一笑,以为她会说那些老掉牙的说教,结果她话题一转,“听说9班是谁有本事,就服谁,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那我们就来一场比试,谁赢听谁的,如何?” “什么?”展正勋以为自己耳朵聋了。 班上一下由鸦雀无声变为叽叽喳喳,学生七嘴八舌的议论,老师和学生比试,争夺服谁?!这事可太新鲜了,而学习枯燥的学生可最喜欢看热闹了! “敢不敢比?”姜书意直勾勾看着展正勋,向他发出挑战。 她在上课之前就听说了展正勋的名号,知道他是领头的。也知道,少年人最容易冲动,一激就上套。 被一个女人挑衅了?展正勋一下笑了,立即就往套里钻,“比什么?” 姜书意坦言自己比不了谁拳头大,比文不比武。比赛规则由班上的学习委员周同出题,一长串的加减乘除,分三个学生按计算器计算,而姜书意不借助任何计算工具,比谁算得准,谁计算得快。 她说的比试方法又让学生惊呼不已,稀奇,没见过,有意思,又觉得不可能。老师和学生比赛服谁,都是新奇没见过的,就更有意思了!一个个都抓心挠肝想看到底是怎么样的比赛了。 这老师不按常理出牌,比试的也稀奇,展正勋觉得十分有意思,应战了。 班级一下热闹了起来,分工合作:出题的出题,准备计分的计分,竞选出按计算最快的人,还有专门的人员监督绝不泄题,班级同学分工合作,凝聚了起来。 姜书意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最后选出了班长李康、一个会打珠算的女生何晓云、还有苏光。展正勋还是挺有信心的。苏光家里是开百货小超市的,他老妈做过出纳员,他摁计算器的本事,那是从小耳融目染,5岁起就摁计算器算账了,速度都快赶得上他老妈了。 展正勋看着姜书意,见她目光淡淡,也不知道是什么路数。 比赛开始,亮出初级题目,“152+176+47” 话音刚落,苏光为首的三人刚摁下第一个键,姜书意报出了答案,“375。” “214+65+301” 姜书意继续报答案,“580。” 打计算机的三人面面相觑,更加认真了起来。 “521+326-415” 三人蓄势待发准狂摁计算器的时候,姜书意又一次没有丝毫停顿报出了答案,“432。” 打计算机的三人…… 班委继续报题那就是答案没有错,全班安静了下来,周同沉默了一下,直接跳到数值更大的题目,继续报题,“919+465-567” 还是题一出,答案就出了,“817。” 全场寂静,只听苏光牛逼了一声,班级就像是冷水下锅,兴奋得炸了起来起来。因为压抑激动而面色微微红的学委继续亮题,依旧是三人未来得及打出三组数,姜书意已经报出了答案。 一向内敛的学委彻底炸了,激动大喊:“卧槽!卧槽!卧槽!神了!都正确!” “学委你没泄题吧!”有学生就喊起来了。 “泄你爷的屁!别侮辱我!”内敛的学委周同暴粗口了。 “真都对啦!” “不是吧!” “牛逼!神了!” 比计算器还快,还准,学生们觉得新奇不已,哄闹起来。 啪嗒嗒啪嗒狂打,结果三个计算机按冒烟了,就是没姜书意算得快。展正勋愣了好久,挠了挠头,才牛逼出声,原来这老师还真有本事。 好奇 “加减简单,出乘除吧。”姜书意直接道。 学生们倒吸一口气,摁耐着兴奋看热闹。 “125X312X12” 这一次姜书意倒是停顿了三秒:“四十六万八千” 苏光计算器一推,都不想玩了,即便自己摁再快,也胜之不武呀! 这下,整个班级彻底沸腾了,牛逼满天飞。当时网络信息并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又是小城市,许多人都不知道心算,只觉神了。而姜书意这一招,出其不意,让学生们惊叹不已。没文化,唯有牛逼二字可感叹。(为啥不是卧槽,因为卧槽风靡网络前,那些年火的是牛逼两字) 自此,姜书意这一战,在后序学生们添油加醋的传播中在志远中学留下了传奇。 “我赢了。”姜书意的声音依旧淡淡的,“换座位吧。” 就这样,姜书意开启了她的教师生涯。 由于黄老师住院,除了9班,他任教的几个班全都被姜书意接手了。 姜书意之前没当过老师,但她当学生当了十几年,照葫芦画瓢,端起老师的威严,也教得有模有样。更何况,她自己不久前就是学生,她学习一向刻苦,她将自己曾经刷题的解题方法教给学生,十分简洁易懂。 她任教的几个班数学成绩都提高了不少。即便是放牛班的9班,整体成绩居然也升了不少。 放牛班一开始还是不到十个宝贝学生认真听讲,也许是氛围影响,当一个班里出现认真学习的学生后,许多学生也开始焦虑。人都有从众性,全部人都摆烂玩时,能不知天地为何物,可当有一个学习时,除了感觉被背叛还有大大的焦虑!我们一起玩,你居然背着我学习!? 这种焦虑是会传播的,之后越来越多的学生到了前排,加入了听课队伍中。 展正勋脸色讪讪的,有些尴尬。他虽然混,但也不是那么自大自私的人,他不学习,就不要阻碍别人学习。他的带头作用非常大,9班心照不宣有了新规则,再打再闹,老师来了,就要给老师讲课。 不能打闹,展正勋上课不是打游戏,就是通宵后睡大觉,实在无聊就画乌龟。 班级的整体学习气氛不断在提升,展正勋实在无聊时,也听上几耳朵这位清冷又土气的新老师的课。他很快就摸索出了这位老师的讲题思路:“单刀直入”的拆题讲解,再配合“乱刀砍死”的不断刷题。刷题,她不是让学生只挑懂了的“软肉”反复的做,那是无效学习。她就挑选不懂的“硬骨头”让学生啃,不会做的题才是要学的。 展正勋听出了她没有按着教案讲课,而是在狂补9班的基础上,增加了快速拿分的培训。 这位面无表情的姜老师,看似没脾气,没火气,冷淡淡的,其实内在相当的不桀。有意思,展正勋觉得有意思。 姜书意确实没有云淡风轻,她心里还是急躁的。她不是正式工,又不是毕业生,她必须要拿出班级成绩来证明自己的教学价值,才好继续这份工作。 期末考前的模拟考一和二成绩出来的时候,在9班的成绩里,姜书意万万没想到进步最快的是展正勋。成绩不是最好的,但他是抓住自己的解题思维是最快的,也最会变通。 接替9班不是姜书意情愿的,毕竟放牛班确实是难带。但现在,好像也不差。毕竟9班整体成绩差,成绩提升,效果非常炸裂。教学主任还特意找她谈话了,她知道,这份不正式的教师工作稳了。 姜书意观察起展正勋,他平日就坐在最后排的角落里,也不知道他耳朵怎么这样灵,这样都听到了。察觉展正勋非常聪慧与灵活,就是不爱学,姜书意说不出苦口婆心劝解他学习的话,估计他没少被劝,他就是爱玩的性子,觉得解题有意思,才学了点。 而展正勋也观察起这位有两把刷子的姜老师,大框眼镜下的脸平静得毫无波澜,也很少说话,总是穿一身黑。她几乎不管纪律,也很少点学生回答问题,那些苦口婆心规劝学生的话她一次也没有说过。 整个人死板,老土,清冷,却又神秘。一旦产生好奇,就会想知道答案。 展正勋家里特殊,他很小就懂人情世故。可他不干,也不想懂什么狗屁婉转与迂回。上课前5分钟,他直接走到姜书意面前问她,他好奇什么,就直接问她什么。 “老师我们的期末成绩,是不是关乎你的考核呀?” “是评选考核吗?” “老师你之前在哪个大学读书的?” “老师你几岁了?” 姜书意度过那一瞬的惊讶,立即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她大约也摸到了展正勋的性格,他直接问,她直接不答。“我画出了期末可能会考的重点,正好你来做做看。你确实有时间,把试卷模拟2也做了吧。” 展正勋……真是无时无刻不再搞分数的老师…… 微笑与春梦 展正勋继续问,他脸皮厚,她巍然不动。 展正勋首场战败,没想到这姜老师嘴这么硬,他咬咬牙,凑到她面前,“就问你几个问题,讹我那么大,老师真的是竭尽所能搞分数呀。” 姜书意看着展正勋咬牙切齿的模样,轻笑了一声,拿起教案,“行了,上课吧。” 她这一笑非常轻,平时眼眸平静如深潭,可只一笑,那眉目一下就荡漾开了,像夏日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清湖。展正勋被晃了眼,他知道她不丑,可凑近了才发觉,这姜老师老土黑框眼镜下不止潋滟清湖,更有白玉,白皙脸蛋饱满精致似他爷爷收藏的那些古玉。 哪有什么三十好几,这脸分明嫩得很!展正勋更加认真去看,姜老师平日很少说话,嘴巴抿着,几乎不怎么动,看着有些死板,不苟言笑。可去看,那小嘴饱满粉嫩,水润润的…… 展正勋忽然意识到,这姜老师,是个十足的美人呀…… 姜书意课已经开讲了许久,展正勋眼睛盯着就看了多久,已经陷入不自觉的失神中。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秘密。 “听课。”姜书意清冷的眼光淡淡的瞥来,平静的眼睛里映着呆滞的展正勋的小人像。展正勋心头砰砰大跳,挠着脑袋转开了头,他的手不自觉捂着胸口,跳什么,没被人瞪过么! 也许是白天看得多,想得多。到了晚上,展正勋梦到了老土的姜老师…… 她对着他笑,笑声如铃;粉润润的唇吻在了他的胸膛上,一路往下,软软嫩嫩的触感…… 天微微亮,展正勋猛然惊醒,浑身还残余着酥麻麻的悸动,胯下的家伙还凶悍的鼓动着,内裤里湿濡一片,黏腻腻的。 “艹……” 这对于青春期的少年人来说,做个春梦湿裤裆,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但对象是那个古板老土的姜老师好像…… 展正勋脑海中闪过姜老师那黑衣低沉的模样,那双如水般的眸子瞥来的清冷,一道酥麻感由脊椎往颅顶上蹿,展正勋觉得心脏都在发麻被揪住了一样。 黏腻腻的,展正勋一把甩开被子,捂住脸:“妈的,不是吧……” 因为这一个梦,展正勋一整天都有些迷迷糊糊的。他拍着脑袋,心里嘲嗤自己,切,一个春梦而已,哪个少年人没做过!自己念念叨叨的给自己打气。 可第三节数学课,从那个黑衣黑裤的身影走进教室时,他看着她,打的气就像破了风口的气球,噗呲一声,全部泄光了。眼里只有现实和梦境来回切换,她讲课的声音与梦境里的笑声来回响在耳边,似真似假,展正勋觉得吵得厉害,不是班级吵,是他胸膛里的心跳声吵,咚咚咚的巨跳。 他看了一眼讲台上的姜书意,她眼眸刚好抬起,两人对视了一眼。只一眼,展正勋宛如被千斤秤砣说压,立即趴到了桌子上,脸埋了起来,藏不住的耳尖红得要滴血。 怂了,展正勋第一次怂了,第一次没了底气看人的底气。又是换位听课,展正勋本来就在后排角落了,可他恨不得换到更后边更角落,缩在墙角里。 “正哥,你发烧了吗?脸和耳朵那么红?”刘裕干吃方便面,嘴里嚼着方便面问道。 展正勋听叉了音,下意识心虚,顺势大声反驳:“你才发骚!” 第一次见展正勋反应这样激烈,刘裕被他突然的大喊吓得倒吸了一口气,方便面屑吸入气管,“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得他肺断。全班也都看向了展正勋,姜书意放下课本,“展正勋同学你是发烧了吗?” 艹……干嘛当时人都问……展正勋面红耳赤,无意反驳,耳尖都红了, “要不要去医务室?”展正勋全身都红了,好像是高烧,姜书意赶紧走下讲台,“去医务室看病,还有,给刘裕同学喂水,拍背顺气!” 她平淡的视线撒在他身上时,他仿佛像要起火一样。她越走进,展正勋越不舒坦,他猛地抄起旁边学委周同的水杯就往刘裕嘴里灌,刘裕被灌得跟漱口一样“咕咕咕”响,好像有什么话说;苏光赶紧过来给刘裕拍背,下手太重,将刘裕的话拍得细碎,依稀听到他说“不要咕咕臭男人咕咕的水杯……咕……” 周同…… “我们去医务室!”展正勋拽着刘裕落荒而逃,苏光紧跟,三人七忙八乱就往医务室去。 周同……“人走就走了,水杯还我呀……” 最后一节体育课,展正勋坐在足球场草地上,旁边除了苏光刘裕,班长李康,学委周同,还有几个其他男同学。一般男生都跟放风的狗一样,不是疯跑就是打球四处玩,极少跟女生一样围在一块聊悄悄话,旁边的女生不禁都看向几个人高马大围坐在一起的男生。 “正勋,找我们啥事?”班长李康脚边还溜着足球,要不是看展正勋一副严肃的脸色,他早跑了。 “我的水杯呢?”周同问道。 刘裕炸起,“扔了!少把臭男人对嘴过的东西对我嘴里!” 周同就笑,“又不是我灌你的,你得赔我水杯。” 苏光直奔主题:“正哥你忽然集齐我们是想商议什么?” “不是商议什么,只是开茶话会。” 众人嗯??!!这玩意儿?不是贵妇们开的吗? “你们做春梦的对象都有过谁?”展正勋严肃问道。 众人嗯???!!! 男生间聊这些私密话题,都不会藏着掖着,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谁呀。青春男生做的春梦,不少,也稀奇古怪。对象也五花八门,陌生的女人还好,熟人时,男生也无法理解,怎么梦里就出现这个人了。 “我梦过我搬家前隔壁家的姐姐,她很温柔。” “我梦过我中学时一个女生,可我压根就没和她说过话,也不喜欢她。” “我梦过我表姐……可我对她真的没非分之想呀!导致我那段时间都不敢面对她……” “我梦过我初中的漂亮的英语老师。” “对,我也梦到过老师……” 老师这个词刺激着展正勋的神经,他脸一会儿红一会白的。几个男生对视一眼,明白了,估计是梦到哪个他难以接受的人,抑郁了。其中一个男生打死不愿意说,他曾经梦到过他快四十未婚的班主任。 “是呀,梦到谁都无所谓,这有啥,我对象还有过奥特曼呢!正常得很!” 一时,全场寂静。 苏光幽幽开口,打破平静,“不,你不正常。” 全场…… 黑衣下的庐山真面目 今天风特别大。少年背靠着栏杆,曲臂,手肘压在栏杆上,仰头眯着眼睛享受的吹着风。都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最近不是摸底小测试就是模拟考,好像很忙,展正勋没再做梦,一觉就大天亮了。 没再做梦了,好可惜呀…… 那晚的梦境渐渐模糊,但觉得老土呆板数学老师可爱念头的出现,又让展正勋心里乱七八糟的。最近他都在光明正大的偷窥,数学老师一如既往,黑衣大黑框眼镜,面无表情,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清清淡淡的。哪都没变,可就是觉得她……可爱。 数学老师与追逐自己的那些活泼青春的完全差了一个辈分的感觉。可是,就是觉得她可爱…… 哎呀!!展正勋狂躁的挠头。那种心动还带着欲念,本来少年人就欲望旺盛,现在更旺了。就像被蚂蚁爬上身还抚不开的感觉,酥酥麻麻的发痒。 远远的,他到了那一抹黑色的身影。依旧是一身宽松的黑衬衫,她脸小,不修身的黑衣罩在她身上,显得有些臃肿。 嗯……臃肿也可爱…… 展正勋挠了挠鼻尖,现在的他已经不像前几日那样,见了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可脚下却还是忍不住转了个方向,一副随时要跑的感觉,不应该呀!不应该呀! 这是,一阵大风刮起,树叶唰唰地巨响。 姜书意被大风迎面直扑,下意识抬手挡住脸,书本连同几十张试卷掉掉了下来,零落飘散。大风将宽松的黑衣吹得贴近了肌肤,掐出了黑衣遮掩下曼妙的曲线,衬衫的下摆吹翻,露出了一截白得夺目的细腰。 展正勋眼力极好,一下眼睛都大了,不是,这谁呀?! 领口处,山中的迷雾被吹开,显露出了遮掩下的蜿蜒山峦,平坦的腹地,隐约可窥探的高耸的雪峰,婀娜多姿。展正勋睁大了眼眸,心头咚咚响,过了几息他才意识到非礼勿视,连忙扯开了眼神。可眼睛不看了,脑子甩不掉浮现出的峰峦…… 梦境里的场景一下又清晰了……展正勋狂躁挠头,暗骂自己,艹!色上心头!他转身就想走。 在大风中,姜书意艰难蹲下身去捡散落一地的作业本,风这样大,她怕下雨,怕不好回去,捡得有些急。忽然一双骨节修长的手出现,帮着一起捡作业本。看那大长手,姜书意认出人了,头也不抬,“谢谢展同学,快下雨了,怎么还不回去?” “昂。”展正勋心不在焉的回答,只顾看人了。她是真的很白,肌肤饱满,脸蛋也白嫩嫩的,那宽大的黑色眼镜将她的脸都挡住了;连同黑色宽松的长衣,也将她挡住,遮掩了。让人看不清她,摸不透她。 “姜老师你叫什么名字?”展正勋忽然问道。 “什么?”风大吹在耳边,让人听不清其他声音,姜书意一时没反应过来。 以为她不愿意答,展正勋不依,“这总是可以回答的问题了吧?你上课都没介绍。”一直数学老师数学老师的叫,展正勋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只说过自己姓姜。 当初只记得比拼了,确实忘记介绍自己叫什么名字,姜书意回答,“姜书意。” “哪几个字?” “书法的书,意志的意。” “姜,书,意。”展正勋咀嚼着这几个字,抬眸去看大镜框遮掩下的姣好颜色,心头跳得厉害,他有些心虚不敢对视,只能继续低头卖力捡作业本,嘴上嘀嘀咕咕的,“连名字也是美人的意境,和人真搭。” 风大,他声小,姜书意还是没听太清他说什么,“你说什么?” “没什么,姜老师名字好听。” “谢谢。” “是真的好听。” 姜书意一愣,“嗯,好。谢谢。”随即看了看表,“时间很晚了,早点回家吧。” 直到黑色的身影离开,展正勋还呆呆的站在原地,少年人的视线不自觉追随着她,在她掩藏的背影下描绘出方才看到的“庐山真面目”。他心想完了,晚上得做梦了…… ———— “姜老师今年21岁。在大城市魔都长大,听说是因为母亲生病回来治病,才在大三的时候从首都京大休学。”苏光吸着AD钙,用牙齿去咬硬硬的吸管,回答展正勋。 又是魔都长大,又是京大学生,怪不得她那么厉害,原来是高材生呀。21?展正勋将篮球往腰侧一夹,认真到曲起手指来掰算自己年龄,低声自语道,“21呀,也没大几岁。” 被麻烦鬼缠上 “啥?什么没大几岁?”苏光反问,他正纳闷正哥怎么忽然打听起数学老师的事。 “妈呀!才21呀!原来不是三十好几。”刘裕一拍大腿,惊讶道,“我看她穿的那么老土,性格古板,像我中学时那个灭绝师太班主任,就是比灭绝师胖点,看起来没那么严厉刻薄。” 展正勋用球砸向他,就他娘的是这憨货,天天在他耳边叨叨他初中班主任也是黑衣黑裤的灭绝师太,让他也误会她三十好几了!随即又将球抢回来,招呼几个男生,“走!打球去!” 少年人有了心思。 看清楚这位老师的长相后,展正勋愈发好奇这位姜老师,心想穿那么土气古板是想遮掩吗?还是美而不自知? 之后,展正勋也没有多少时间再观察这位姜老师了,考完期末试放暑假了。 日想夜想。 以往放暑假,展正勋玩得不亦乐乎,与千万学子一样,只想永远放假,最厌恶开学。可今年这个暑假,展正勋过得不那么快乐。他每天也都玩,都总是觉得不那么欢快,心不在焉的,越到后边,越是抓耳挠腮,不停翻看月历。 苏光和刘裕都宽慰他,“正哥,放心吧,咱们痛快的玩!离开学还早着呢!” 展正勋一听,如丧考妣。 苏光与刘裕面面相觑,一脸见鬼了的表情,谁他妈喜欢开学呀!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苏光心细。一般放假盼望着开学的,这么丧心病狂的人,只有那些有喜欢的人!或者有暗恋的人才会有的事! 正哥有喜欢的人了! 苏光想通,倒吸一口凉气!是谁?三班的那个班花?还是五班的?尖子班一班的也有可能呀! 展正勋也不知道为啥,就是莫名烦躁,再开心都不自觉会分心,总觉得缺了什么。她找了姜老师的电话,给她发了好多信息,但没有一次回的! 他转念一想,也是,她又不是班主任。很多老师,放假是不回信息的,谁放假还工作呀! 高三开学那天,展正勋早早就到了学校,满心期待着上课,因为第一节是班会第二节就是数学课了。他满怀期待的等着,结果等来的是前任数学老师—黄老师。 展正勋脸顿时垮了,不高兴。黄老师更不高兴,如丧考妣,病才刚好就又回来带着放牛班,真怕气得复发。 一下课,展正勋就去了教学办公室,问了才知道考虑姜书意教资不深,是不教高三的。高二9班升上高三后,自然不在她的教学班内。而且姜书意当初也是来代黄老师的课的,也不带9班。 展正勋不同意,就要姜书意教。气得教学主任一个仰倒,他一个学生哪还有他同不同意的!谁才是教学主任! 不过,展正勋当年入学前,陪嫁了,啊不,学校那栋新教学楼是他爸的工程队造的。教导主任还是要听听他的意见,也不是什么大事。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外加撒泼耍赖。展正勋与教学处主任说了姜书意的教学方式,特意拿出了自己放牛班的期末成绩,临近期末姜老师才来接班的,但在她的教导下,放牛班的数学成绩超过之前百分之80!那可是成绩提升的百分之80!外头开培训班的骗子都不敢吹这样的牛!她绝对适合教高三! “她可是考上北大的高材生呀!她考的那年竞争多激烈呀,她可是有一大把教人考上好成绩的办法呢,老刘你糊涂呀!这样都不选她!” “你小子,谁老刘呀,尊师重道!”教学主任意动了。他也是听过姜书意与放牛班比赛的传说的,不止其他班成绩提升,也看到了放牛班成绩的提升。 教学主任被磨得没办法了,遂找了黄老师过来,问他要不要休息休息,带高一。黄老师一听不用教9班了,戏上心头,哭惨说身体还没好全,怕影响教学,影响高考,怕对不起孩子们。这一下就说到了教学主任的点上,高三要高考的!然后立即就同意了换老师。 好你个老黄,卖得一手好惨!但是,卖得好!展正勋给黄老师竖拇指。 这些事,姜书意都不知道。就这样,安排了姜书意带高三,每月补贴三百块,姜书意就同意了。 没成想,为这三百块,姜书意现在被麻烦鬼缠上了! 神游中也没有阻挡展正勋火热的目光,太炙热,太直接,毫无掩饰的紧盯不放。姜书意忍了又忍,终究忍无可忍,将课本拍在展正勋的脸上,“同学们,看黑板,不要看我。” 班级立即哄堂大笑,展正勋也笑,直直看着她笑。 年轻雄性对雌性的求偶行为总是幼稚而浮夸的 下课铃一响,姜书意立马收拾教案走人,怕被鬼追一样,一刻也不停留。 学生喜欢姜老师听姜老师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下课就走,从不拖堂!这样不拖堂的老师哪个学生不喜欢! “姜老师,需要帮你拿东西吗?”麻烦鬼还是追了上来。“下节课姜老师要到3号教学楼代刘老师上物理课,姜老师你没去过,还6楼呢,老师我送你,给你背包,多沉呀。” “你怎么知道的?” “2号教学楼我熟呀,我还有设计图呢……”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代上课的?”是打探?是关注?当学生将这样的注意力放到老师身上,还是异性老师身上。姜书意觉得这样不好,必须得严厉拒绝。 “我到教学办公室转一圈就知道了。”展正勋一副骄傲自得的模样,“我人缘好呀!走到哪学生老师我都能唠两句,就听到了。” “3号教学楼模仿的国外的建筑风格,又是外楼道又是内楼道的,像个魔法学院,花里胡哨的,我这不是担心姜老师不熟悉2号教学楼嘛,特意送老师过去,不要迷路了。” 姜书意……教的班一直都在1号与2号教学楼,确实没有去过3号教学楼,那栋教学楼很有设计感也很漂亮,处处是风景,却也很复杂。是姜书意不会去的地方,不熟悉的地方她都不会去,她不喜欢迷路。 “姜老师不要介意我的热心肠!我学习不行但做人还不错的!”展正勋自顾将她沉重的全部包接过,背在肩膀上,“义气!义气知道吧!你随便一打探,就知道我展正勋是出了名的讲义气。” “不止与兄弟间讲义气,做生意要讲义气,我爷爷说做人也要讲义气,来,姜老师这边走,这边走特别近……”他絮絮叨叨道,带着姜书意往3号教学去。一边走一边与她介绍3号教学楼的环境,直接反客为主。 刘裕还想跟着,被苏光挡住了,刘裕疑惑,挠着头,“正哥还去不去吃早餐了,怎么那么热心肠去给姜老师当向导,饿死了……” “有情饮水饱呀……”苏光拍拍刘裕的肩膀,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呆子呀,走吧,我们先去。” 等展正勋到早餐店时,刘裕与苏光都差不多吃完了,也点好了他的份。展正勋坐下来直接呼噜噜的狂吃,少年人能吃,一碗牛肉面不够,还加了一碗。 “还上课吗正哥?”苏光问。 吃饱了,人就犯困,展正勋摇摇头,“不上了,下午再来上。” 下午还有一节数学课。 下午的数学课展正勋睡饱之后,早早就到了,随便还把欠缺的数学作业与数学试卷全都做了。将几人惊呆在一旁。他不止自己做,还号召所有学渣一起做作业做试卷,抄的都行。防止数学被教学抽查时,姜书意不好交代。 就这样前两节课,放牛班都静悄悄的,吵死人的蛮牛们都在抄作业。几个科任老师不禁看看新闻,这是要世界末日了? 最后一节是数学课。 “姜老师,作业都齐了。”展正勋见姜书意来了立即告诉她,一副求夸奖的神情,“在我的动员下,全班的数学作业都补齐了!现在让周同与苏光批改就行了。” 周同与苏光在垒得奇高的作业里幽怨的抬头,笔下不停,“姜老师放心,一定能改完,然后送到你办公室里。” 姜书意……愣愣看向展正勋,后者像求夸奖小狗,尾巴都摇上天花板了,“咋样?可靠不?绝对不让你在老刘面前为难!” …… 哦~周同推了推眼镜,想起在动物记录片里看到的一句话,年轻雄性对雌性的求偶行为总是幼稚而浮夸的。 晚上放学,展正勋一如既往追上来,“老师需要我给你背包吗?” “不用。”姜书意表示拒绝,“你不能主动背我包,现在不用爬6楼,也不用去3教学楼,不能背。” 展正勋就笑,“那姜老师的意思就是,如果爬高楼,或者去3号教学楼就能背咯!” “不是……” “那我知道了!老师放心,我有一把子力气,随便使唤我!” 姜书意…… 展正勋抱着篮球,看着她,倒退着走,“姜老师,咱们班的试卷改好了吗?什么时候发?” 姜书意被缠得受不了,叹了口气,“改好了,明天发。” “好。”展正勋见她叹气就咧着牙花笑。 坦然承认喜欢姜老师 p o18 et. c om 远远的看见她走了,展正勋还站在原地笑。 一直远远跟在后边的苏光与刘裕这会儿才走上前来。 “正哥,你干嘛老是招惹数学老师呀?”刘裕再迟钝也察觉出来了,惊讶问:“正哥!你该不是看上数学老师了吧。” 苏光一掌拍在他脑壳上:“他妈的,你再大点声!” 展正勋转起篮球,竖着手指由球在指尖旋转,丝毫不遮掩的回答了,“昂。” “卧槽还真是!”刘裕惊跳起来,“正哥!你怎么看上数学老师了呀!那么多女生找正哥你,那个4班王欣怡多漂亮呀!数学老师她年纪又大,穿一身臃肿黑衣,又老土又无趣!看着还有点胖。” 刘裕哀嚎起来,一种自家女儿找了个大30岁老头,他身为父亲不愿接受,打死不愿认。 “胖?你懂个屁!”哪是什么臃肿!就那饱满的胸脯撑得衣服鼓囊囊的,哪能不臃肿,那那是臃肿的问题吗,肤浅! 展正勋对刘裕那种喜欢纤细苗条眼光非常不屑。展正勋不喜欢那种干巴巴,奶子都还没发育的小女生。他就喜欢成熟丰满那挂的,奶大臀圆,姜书意长得好,她脑子也聪明,爷爷说这样的以后生的崽儿肯定也聪明。夲伩首髮站:p o18 t d .co m “你要再敢偷收贿赂帮女生送情书,送礼物给我,你就给我滚,听到没有了!我对人家没意思,别给我惹那么多麻烦事!” “知道了知道了。”刘裕嘀嘀咕咕的,“真是不懂正哥,放着那么多女生不要,非得喜欢一个年纪那么大。” 刘裕没想到师生伦理问题,只是单纯从样貌年纪判断,苏光觉得他也许是脑子墨水不够,想不到。苏光拍着刘裕的肩膀,“你果然是刘俗,大几岁就觉得人家老了。姜老师哪里年纪大了,她是京大大三学生,算起来也就高我们三届,大我们三四岁左右。” “你才俗!我刘裕!与皇帝同名呢!” “是是是。” 苏光性格细心,一早就知道展正勋喜欢数学老师,嘴上呛着刘裕,心底也是不太理解的。“正哥,按你这性子,你怎么会喜欢数学老师呢?” 正哥性格跳脱,张扬自信又有点坏坏的性格,长得又好,很招女生喜欢。即便正哥不喜欢小女生类型,喜欢成熟丰满一点的,也有很多这样的喜欢勾搭他。可偏偏为什么是姜老师?苏光和刘裕这种不同,他看得到姜老师长得很好看,可姜老师性格确实太过刻板无趣。 “喜欢就喜欢了呗。”展正勋不说。姜书意就是个宝,他看到了,他就吝啬,藏着不说。 一开始确实会觉得姜书意会是个刻板无趣的人,后来渐渐发觉姜书意不是刻板也不是高冷,其实是许多事她都不懂,不知道如何反应。觉得她特别可爱,名字也好听,被吸引上后,就要命了。 白天想她,晚上又整宿整宿梦里都是她,内裤都洗到烂了。 必须将她搞到手! 可又不知道怎么下手,她老躲,展正勋急得抓着脑壳,一拍脑壳,算了,去发泄体力去。“走,打野球去!”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精力旺盛到无处发泄。 “又打野球呀正哥?!”苏光与刘裕异口同声,痛苦哀嚎。 展正勋对着球场的同学,喊了一声,“喂!臭小子们!空地打野球了!” “来了!”一呼百应。一窝蜂男生过来,跟着展正勋一起去空地打野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