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春色(强取豪夺)》 青山招不来 敕顺一统北方后,又灭偏安一隅的南梁,令舆图大换稿。 帝都,昇王府中,年岁浅浅的女王爷,汉名齐澍,见几个教画的夫子正津津乐道着什么,甚是欢洽。 她酷爱故梁的仕女图,她堂兄,也便是今上,汉名齐澜,便召来当世好几位书画大家辅导她作画。 一时好奇,她上前去询问夫子们在谈些什么,这等开心。 原来,他们中有一人自友人处新得一画,那画极妙,他们谈的便是那位友人。 那人是故梁宗亲,名唤萧皓,字月钧,号桂雨道人,年仅二十三岁,但文画造诣于当世,已鲜有人能超越。她堂兄也曾召其入京教授她书画,但其称病不赴。 齐澍却一语道破:“病中的人,还有精神画出那等精妙的作品?” 夫子们皆不作声,自然不能道出月钧是怕新朝留他做官才不敢入京的原委。他虽只是故梁宗室的极旁支,却究竟记在萧梁的谱系上,若出仕新朝必遭世人诟病。 而齐澍年纪虽小,也不爱务正业,却是个通透的。先生们不明言,她也能猜到几分。只是听他们拼力压抑,仍将那人夸得天上天下只此一人的,不免心向往之。 又恰好,在帝都中闷久了,想行远些散散心肠,便生出了去江南寻访那位先生之意。青山招不来,那便去就青山何妨? 夫子们却劝她,隆冬时节天气寒冷,恐不宜出行。 她并未去过江南,道:“我听故梁的诗中讲,江南‘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是个极繁华、和暖的地界罢。” 却被笑着指正:“江南的冬也是冷的。若要寻暖冬,该是远至岭南以南的地界。” “岭南?”竟教她真生出几分去岭南的心思来,不过那位萧先生毕竟是在江南,她还是要先去江南。 天气寒冷也无妨,再冷能冷过帝都么? 主意已定,她便同堂兄讲了这回事。却不料,堂兄道,许久未有征战之事,他也闷得慌,直言要与她同去。 年关刚过,政务尚算不得繁冗,堂兄又本就不是什么勤勉明君,她觉得正好有大人肯带她前去。父王亡故后,堂兄就是同她最亲近的大人了。 又不期,这回堂兄让她带他去,让她一个小孩子带着他一个大人去,特意将此行安排得极低调,他只假称是她的随行侍卫,丝毫消息都未教透出去。 这也无碍,横竖他人在她身旁。 到得那先生,萧皓的居所附近后,齐澍没贸然惊动,遣人先悄悄递了帖子过去。梁人暗鄙他们敕族粗蛮,不过她可是已跟着故梁的名士们学了两年文画的人。 似乎是不忍拂了王爷盛情,亦或是畏惧敕顺朝廷的强兵壮马,那先生收了帖子便应了她的拜谒。 去拜访当日,齐澜却不与她同去,说是想在这江南的山水间游赏一日。 她并不理解堂兄这份儿兴致,“天寒地冻,有什么好游可赏的?去萧先生暖斋里,跟他学学书画,听他讲些学问,不好么?” “你向一个天人之姿的年青先生求学,颇觉新鲜有趣。他二十男儿,若终年隐居山中,空雕虫篆刻,缀断简残编,久之,心绪必陷于枯索之中。” 齐澜只讲了这几句,没点透,随她自己悟去,自领了几个侍卫打马山间去了。 初遇女仙长 齐澜同侍卫们在山间游了一些时候,途遇两个坤道于一口井边汲水,下了马,行上前去,欲向两位女仙长讨口水喝。 却见其中一人生得艳欺丹芍,人间绝色,素净的道帔都掩不住风流婀娜的身段。细观,眉目间、雪颊上,却皆凝着孤冷,一发如世外仙人。 他平生头一回生出,孤衾独枕怪薄冷的念头来。明明这女子怎么瞅怎么冷,却偏想着,向来容不得他人酣睡的卧榻之侧,惟许她这般人物躺卧、为他温一温衾被。 不觉又近前两步,凤目直勾望向那坤道,笑问:“仙姑惊人艳质绝世佳容,怎么在此深山里出家?倒合做我后房夫人。” 闻言,另一个坤道忙护在了她跟前,阻住了这男人狂浪的视线,厉色严词道:“您说笑了,萍水相逢的人,说这等话未免太孟浪,小心我们报官治你一个轻薄出家人的罪过。” 他并不知这两个坤道是谁。 她们其实是梁后主还未及行合卺礼的皇后荀姹,同她曾经的侍女名唤紫游的。 故梁国破后,后主与她双双自请出家。后主被他扣在帝都的崇国寺剃度,至于她,念着不该拘束了姑娘家,还是还没行过合卺礼的,她父又安分有德,他便准她在江南出家,但并未留心她究竟去了何处。 毕竟,别说准她可自行选择修行之所,他历来大度,她就是不出家、甚至被敕族贵族得了去,他都不会忌惮她一个女儿家,不会如何如何拘束着她。 自然想不到,她竟在这样一处穷乡僻壤,在山间一座很小的道观中,栖了身。 而这荀姹见他容色与气度皆不凡,身形极高大巍峨,劲装裹体下衣衫被撑得鼓囊,身后又跟着几个同样佩着刀剑的精壮侍卫,便攥住了紫游的衣袖,示意她态度软和些。 紫游也是个有眼色的,见这几人面色多偏红赤,为首的孟浪汉子肤色古铜,山根高挺,不似江南人,是敕族人也说不准,不敢真与之起冲突,但该强硬时,也不能露怯不是? “是在下唐突了。”齐澜赔了个笑脸,俊美的脸庞烈烈如落日,看得紫游被晃呆一瞬,但护主心切,很快她便继续板起了脸,将荀姹严实挡在身后。 “我年二十三岁,与住在山下的萧皓萧先生同龄,也与他一般家宅宁净,孤身一人久矣……仙姑莫要怪罪。” 想着那萧皓名声大,这附近的人更都熟悉他,齐澜便随口提了几句,也拉近些与两位娇娃的间距。却不知荀姹正是因萧皓而在此出家,他是她亲如胞兄的表兄。 “两位是在这山上的……常净观修行?”齐澜又问,方才四处游赏间,打听到这山里只有一间道观,名曰“常净观”,且正是一座坤道观。 他本想着,既是容留坤道的观宇,便不进去打扰了,如今么…… 两人犹戒备,并未回应他,但明晃晃的事实,也不消回应。 “我正欲去观中添些香火,便与两位仙姑同行如何?” 言罢,未及紫游面上难色显露出来,他眼疾手快,上前便将她们身旁那桶已落地的水提了起来,“这水甚重,我为你们提上山去。” 身后侍卫忙道:“属下们来提吧。” 他摆了摆手,只拾起抬水的杠子扔给了其中一人,又见紫游瞥了他腰间那三尺水剑两眼,将之解下来,也朝后扔了过去,另一个侍卫忙小心接住。 如此,不论想与不想,荀姹与紫游只能与他们同行。 虽然第一次见面就求婚有点离谱,但有的人还初见就把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他只是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而已。 这是纯爱。 算盘和着念珠声响 一路上,紫游将荀姹护得紧紧的,没让齐澜看上几眼。她家姑娘姿容如何,她们心中自然有数,因此这等登徒子,就该防得严实。却不知越这样,男人越想的慌馋的慌。 他拎着水桶,这点重量于他不算什么,却不免思及,若落在美人的薄肩上,岂不几近是一种摧残? 看她像是故梁官宦家的女儿,不知几时在此出家,又是因何故,竟忍受得了山中这清苦的日子? 紫游挡着她不给他看,不过他还记得那一眼,只观面相,便能看出她道心颇深,不论是因何故出家,此时大抵诚心向道。 杜撰里商纣王题女神淫诗,今日他理解了。原来他自己也是这等人。 到观中后,荀姹便避至了静室里,将门扉掩好,躲一个清净。 被美人如此嫌弃,他只是淡笑两声,也的确不该贸然扰了人家的清静。教侍卫们都在山门处待命,他去了方丈那儿,准备撬些话出来。 “可听到什么了?” 荀姹问紫游。 “那人自称是昇亲王的侍卫,那王爷来寻访公子,他随同前来。怪道那般猖狂。” 公子称的是萧皓,在荀府时这样叫惯了,便难改口。 荀姹却只怕,他不止是个侍卫。 谁家侍卫敢在自家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子寻访名士时,自行在山间撒欢游玩,目中毫无尊长。 他身后,其他侍卫们,对他的敬畏之意,亦不寻常。 他所至之处,天象则有些异常…… 她只希望是自己想多了,更希望这样躲一躲,那男人连她长什么样都忘了后,便不再相纠缠。究竟是一桩麻烦事。 回到仍同方丈攀谈的男人这边。 方丈知晓他是敕顺王爷身边的人后,自不敢怠慢,可即便他身份不一般,荀姹也不是他能肖想的。思及他家主子颇敬重萧桂雨,便道:“慢说你不该将姻缘算盘打到任何一个出家人身上,她俗家身世不凡。她是萧皓萧先生的表妹,萧先生的妹子不是你一个侍卫攀得上的。” 指望将事情推到萧皓那儿,能震慑他些许。 却教他忆起什么来,“萧皓的表妹?哪个妹妹,旁的什么妹妹,还是……那一个。” 了不得的那个。 “那一个?” “曾经身份最贵重的那个。” 他是昇王身边的人,想必知道的事情多,也更识大体,方丈便没支吾,应道:“是。知道她是谁了,便再别打她的主意了。如今天子恩待她母家,你莫要给自己惹祸上身。” 方丈絮叨的言语,他一句也没听进耳去。于他,本就是废话。 他此时满颗心都是震惊,这天下许多人,他竟然偏偏遇上、爱起了她。 不免踌躇起来,觉得此事还当从长计议。 次日,又撇下齐澍教她独自去求学,再次来到常净观,觑见荀姹撷着念珠,在仙尊像前念着法号,虔敬出尘的形容时,一切犹疑散尽。 唇角还绽出一点颇邪肆的笑意来。 不是正好么? 当年她深恐他这位新君不能容人,随在后主之后,急急也出了家。如今正好教她知晓,他从来都容得下她,她切勿再在他敕顺之土上,只想着恓遑地躲藏在哪处犄角旮旯里、千方百计避着他了。要躲,便躲到他怀里来好了。 一时间,他心中的算盘声,几乎要和着念珠声,叮当大响了。 对,把这个搞完后,可能会延续正文线再写几章甜的。有谁规定不能在if线后面补正文线番外的?正文线很平但真的很难得,碍于篇幅就让女主不喜欢他,实在是虐他。 邀入卧房 是以,常净观的方丈万万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告诉了那敕族汉子荀姹的身份,他心绪反愈发欢腾,势在必得。 午后,女仙长们大多清闲,无杂事,或兀自静坐,或练功,或调琴作画,却忽然被嗒嗒的马蹄声扰散清静,皆到山门处去探听虚实,却骇然望见乌压压一干甲兵围在近前。 为首的是昨日曾来添香火的敕族男子。他姿仪不似凡人,不少人都被晃了眼,对他留了印象。 “这是怎么讲?”方丈站出来,不解。这架势,怕不是来强夺荀姹的。可,他怎么敢?敕顺皇族对下人的约束便是这般松散么,皇家士兵堂而皇之做起强盗行径! “方丈莫要见怪。”齐澜跨坐在雕鞍上,威压摄人,笑意盈盈,“朕的确不该扰了列位道长的清静,只是,实在有体己话要同荀道长说。” “你还想着……慢着……”他方才自称什么来着,方丈历来自以为健朗,此时方惊骇自己不光是眼花了,耳朵也不好使了,“你……你是……你不是……” 她语无伦次间,攒动的人群分出一条小径来,荀姹缓步行了出来。 她神色沉冷,双目凉薄里隐着薄怒,纤白的玉腕和长指间,黑曜石串成的一百零八珠足足压覆了好些圈。 男人原本从容的眸光顿时填满贪婪,不住地在她身上逡巡,实在看不够,翻身下马后,又朝她走近两步。 “当日,朕为……”他顿了片时,却是唤出一声无比玩味的“娘娘”来。她差点成了旁人的皇后,这样唤也勉强听得,只不过,他唤的真的是旁人宫中的娘娘么? “朕为你,才肯受故梁之降,不然,教临安城永世不得安。” 众目睽睽之下,宛如家常叙话时轻快,他对她如此讲。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早就肖想她,甚或不知何时已同她勾搭上了,可他灭故梁时,连她是哪个都还不清楚。 “小道栖身这处庙小,别惊扰着了师父师兄们。您若有事要同我讲,便借一步说话吧。” 这便是此生她第一回同他讲话,历来有些散漫、遇事多不经心的人,将疏离又寻常的话语,牢牢刻在心中,却也不忘算计,“在这山上,朕深怕冷着你了。” 借一步说话,可不是随便哪处,他都肯去借的。 荀姹扫视一眼他身后那百余名着甲握刀的侍卫,指腹捏紧掌心石珠几分,复道:“那便……去我房里好了。” “果真么?”他不免吃了一惊,轻而易举为她心动,却不知她是个眼明心亮且又颇有胆识的,这般镇定,想来早就猜出些他的身份了。 方丈担忧地唤了她一声,教她三思,她摇摇头,目光坚冷如磐石,“今日灾祸全奔我而来,我会承担一切。” 言罢,抬眼觑向那“灾祸”。 明明白白被人骂了,还是心上人,他却一点也不着恼,俊美的眉目间含满笑意,急切切随着她回到观内,又步入静室中,瞅着她在掩门前不忘吩咐跟了来的紫游去备茶。 真不愧是故梁贵女兼已修行了两年之久的道长,属实是有涵养,这会儿还能有心为他看茶。他心道。 惹哭 “您亲自领甲兵来,是要同小道讲些什么?” 似乎明知故问这样一句,他便会变卦,不想再强取她了。 可恰恰是到了亲自领兵前来的地步,便知他心中之迫切,已无力可阻。 他则开门见山:“那方丈道行低,你看出朕的身份来了,她却没有,在这里修也修不出东西来。朕缺一皇后,仙姑便还俗嫁朕如何?” 嫁?皇后? 她心顿时一惊。即使纯粹是信口胡言,他这也是想高低给她安个名分的意思。 她还以为他只预把她当玩物,当自帝都到江南,这渺渺程途中为排遣孤寂所寻的、与妓女无异的暖床人。 但即便真给皇后,也断不能从。 他既然看不上方丈的道行,“那便遍访名山大川,四处求,各地问,寻一个肯教我的仙师。” “便果真执意修行?” 他不免自叹,他可真厉害,她大抵正是为了她表兄萧皓在此出家,却因为他之紧逼,决绝地这点念想也不顾了。 但他就是不想要她恓恓遑遑躲躲藏藏了。 “若您能许小道之愿,我必日日在天尊像前为您、为敕顺江山祈福。” “既如此……”他语调拖长几分间,不知思及什么,辗转一笑,“朕觉着,准后主在崇国寺出家还是太宽宏量大了。朕自然不忍拘束了你,教你不能得遂诚心修行之愿,可他,历来没几个新朝有器量留后主苟活,朕也将他杀了,不过分罢?” 他当初是觉得,历来如此的事,看腻了,他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便极大方真心想要留后主性命,为了她,不过又要破一例罢了。 他可以凭之欺压她的,她的软肋有太多太多,譬如荀氏全族,又如就居住在这山下的萧皓,只不过,以后主相要挟,显得他没那么滥杀无辜。 甚至,此刻,此地,他将她压在身下强暴了她,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但他也不想让她觉得他就是个强盗——还准她谈条件。 “他是他,我是我,你如何处置他,同我何干?” 她言语依旧冷,神色却明显紧张了许多。 “好啊,那朕便即刻传旨入京。”他笑道,见她无动于衷,转身要出门。 “慢……” 清醒地知道,千方百计想着推拒他,是一件纯粹在磨洋工、毫无意义的事,美人声线里添了一丝哽咽。 “天下之大,你为何一定要我?” 冷如铅华的清泪顺着莲颊堕将下来,“若跟了你,我此生还做不做人了!” 若他是旁的什么人,都还好,哪怕是个敕顺王爷,可他偏偏……事情若传出去,世人要如何看她? “一些闲言碎语,”距此生她同他讲的第一句话,不过片刻工夫,他就教她哭了,一时间可心疼坏了,趁安抚之机,伸手摸上了她的脸,粗砺的指腹去揩她的泪,“也是你要忧心的?你出家两年,又时时向我显示,道心深似海,竟忘了对一切虚名浮利的执着,恰恰是你要修去的。常人的眼光,你管什么?” 齐澜:逗一逗老婆很开心,还显得我又不滥杀无辜又有礼貌。还内涵了曾经的自己——指封酽,几百年没有打出过这个名字了啊啊啊,我起过的最好的男主名字没有之一 然后写最后一段的时候意识到,他们俩像是就是灵魂伴侣,很了解也很认可对方,只是每次她都很嫌弃他,以至于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过这一点。 吻泪 以她心中幽微之事,说动她几分后,他语气转厉,又道:“朕不是个教人省心的,你不跟朕,这便传旨教杀了后主,教他因你而死。” 冷不防被他摸了脸,她想望后躲开,身体却软在他掌下。 除了小时候磕着碰着摔着后,被父亲或月钧抚过脸庞,没有男人近过她的身。 此际被他的触碰玷污,泪落得更急了,却更牵惹他心疼难忍,将她半推半抱压到她纤尘不染的卧榻上,将她牢牢囚困在身下,俯脸去吻她的泪珠儿。 她的肤肉果然跟肖想中的一样,甜如花蜜,软若云团,齐澜一时吮得痴迷。 被男人的纠缠迤逗得喘吁吁的,她拼力才留几分清醒,因怕他借机温存得过了,泪也不敢流了,红湿的眼眶渐渐干下去。 他的话如利刃一般,皆割在她心坎上。 都有理,还恰恰是她心中那些理。 何况,身体罢了,他想要便给了他也没什么。 只是,绝不能长久跟着他——这是她委实不愿意的。 主意定了之后,蹙着眉边推他的脸边开始提条件。 明明可以直接强暴,却准她要些东西,天大的恩惠,当然不能浪费了。 首先还是一个“名”的问题。 “我不要任何名分,你也不许强给我。你碰了我的事能不见光绝不见光。” 她也道行有限,还是在意的,只能是,当事情不再由人愿、不可由人力左右,她会尽力于浪涛涡旋中稳住心,割去执着。 “好好好。什么都应你。” 这会儿最要紧是她肯甘心俯就,别的事徐徐图之不急。 “不许逼月钧出仕!” “什么?谁?” 他二人言语间还未提到过萧皓,但这确实是她心中关怀的要紧之事。 “你应是不应!” “应,都应。那月……萧先生是否要出仕朕敕顺,全随他自己心意。” 他此来江南,一为散心,二为看顾着点齐澍那孩子,三便是想看看那萧月钧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若果真是个好的,他都千里迢迢过来了,自然要令此人出仕,教之为他敕顺江山鞠躬尽瘁。 亏得自己对那萧月钧兴致算不得太浓,一时半会儿不急于见,昨日没陪小澍过去,不然,便不能恰好遇上她了。而她既然开了口,他就遂她意,不打那姓萧的主意了便是。 他这样想,她却是无比后悔,想着若那日未去井边汲水便好了,便免得遇上他了。 可谁能料到呢,寻常出一次门,竟遇上这等祸事。或许是她命中合该有此一劫。当初她舍不得头发才选择入道门,凡心未泯尽,大抵就该历此劫。 两人心中想的是同一件事,心绪却全然相反。 “还有便是,我是个阴沉的性子,并不像你们以为的梁女那般柔情似水娇羞动人,你若是腻烦我了,便早些放我回来修道。” 却不知,他看她本就不是当梁女看。 他看她,像是前生爱眷,虽素乏平生半面,却一见便爱得紧。 她便是以白眼对他,他也付之一笑,觉得她起码还肯赏他芳眼。 老喜欢牡丹亭了hhh 扯了道帔,换上俗衣 两天了,齐澍都不知道堂兄在忙什么,她去拜访萧先生时,他也不得闲,瞅不见他几眼。 看着是挺志得意满神采奕奕的,准是遇上什么好事。不过也说不准,他素来这样。 是夜,馆驿中,他问起有关萧先生的事来,问她觉得萧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我原以为郁郁不得志的书生皆是穷酸饿醋,萧先生却人如其名号,似桂雨阵阵,明德惟馨,大才盘盘,国士无双,若不隐于山中,定足以撑起我朝的门面。” 她胸中文墨少,是舆图换稿后,才对梁人的文化生出兴趣来的,却因提及萧皓便觉高山仰止,洋洋洒洒讲了这么好几句。 他笑道:“不过相识两日,评价就如此之高?” “可不?夫子们不愧是当世名家,诚不我欺。” 得亏那日撞见他们在谈萧先生,还寻了来。 次日,天地间乍落了白茫茫的一层雪。天色已迷蒙数日,这场雪来得并不出人意料。兄妹俩却俱不预因这场雪,止了出行的念头。 “我们生长于北地,偶然来一次江南,便遇上江南落雪,真是难得!若能将萧先生诓出去,一同于山间赏雪便好了。可惜相识的时日太短,他肯跟我多讲几日学问已实属不错了。”齐澍叹道。 齐澜本欲说,她若委实喜欢那人,便罔顾天下人的碎舌根,以强兵壮马将他逼到帝都中无妨,思及荀姹昨日所言,不止没讲出口,连不该有的心思也掐灭了。她心尖尖上的人,必得以礼待之。 而齐澍的话倒教他心思活泛起来。 常净观内,女仙长们皆在做早课,一派宁静祥和,他仍教护卫们皆停驻在山门外,不许扰了观中清静,只领了几个敕族侍女直奔荀姹那儿。 她果然安然等在房里,身上道帔齐整,指间撷着一串小巧的玻璃种翡翠的十二珠,面色比外头寒酥的银沙、手中清透的玉珠还冷。 “今日落了几点雪,朕来邀仙姑去同赏。” 昨日说好他不许在她已栖身许久的修行之地动她,故而拖到此刻。因此,无论打的什么由头,他必要将她带走,并且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准她回此地。 她蹙了蹙眉,只说了句:“不许叫仙姑。” 这称呼似是动听,落在她的处境中,却与“道姑”一般,隐隐有蔑意。 道长就是道长。 “那……荀道长。”他便乖觉地改了口,稍一盘算片时,又道:“可若是下了山,朕还口口声声称你‘道长’,岂不教人们皆知晓,朕染指了你一位清清净净的仙长……” 她略觉心烦,“何必非要念着一个名头,以你我相称,不就罢了。” 他却忽扣上了她的腰,“姹儿……” 极自然地将吻落在她耳畔。 “你名字真美,朕想日日夜夜唤,时时唤,梦中也全是你。” 趁她微微失神,大掌寻到她的衣带,轻易扯开。 “你做什么!” 却又登时教人戒备起来。 他忙起了身,将她也扶起来,“想给你换些衣裳罢了。” 这便是带那几个侍女过来的缘故了。 她犹半情不愿,她们便上前去,宽褪下她身上素净单薄的道帔,为她换上俗衣。 换上的却不是她自己的衣服。怕梁人的衣衫单薄,冷着她了,他给她顺来了些齐澍的衣裳。敕族女子出嫁前皆穿男装,形制偏宽大,齐澍身量又更高些,她穿着并不大合身,不过正合御寒。 看起来是见色起意但其实并不很在意她外表非要勾动欲望,而是很体贴她整个人。 看雪暖足 齐澜便握了荀姹的手,携着她行到山门处,将她抱到马上,与她同乘一骑。 侍女准备齐全,捧过来斗篷和手捂子,他为她穿了,将她裹得越发严实。 虽山路崎岖,他将马驭得平稳,她只懒散清冷地靠在这男人坚实如铁的怀里,毛茸茸的手捂子内,她掌心还牢牢捏着那串十二珠,却一颗也难转下去。 究竟是,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当然,想也知道,更烦的,远在后头——无非是任他搓扁揉圆。 不似北地,大雪压覆之下是一派天地旷肃杀之景,江南的雪,柔腻的白练一般披在重重山峦间的盎然绿意上,纷散的棉絮们打落在粼粼江水中,鲜活动人,美得不可方物。 齐澜看得眉扬目展,问怀中女仙长,“姹儿可给朕讲讲这周遭都是什么风景?有什么名目没有?” “都是寻常的山景水景罢了,没个名头。”她依然是意懒心灰,又道:“我为您,做些箕帚间的粗活罢了,旁的事,皆做不来。” 她后头那句话有意思,她分明清楚他想要她做的事多得很,承箕帚的脏累活们,却绝不在此列。 他淡笑两声。见她低落,不多时,便停驻在了山下的客栈处歇脚。 大队人马早遣回馆驿近旁的营地中去了,只有几个近随跟着,还算低调。店家哈着腰殷勤迎上前去,只讲了一句“客官同夫人”,齐澜眉目间便堆满笑意,便自近随那儿接了沉甸甸的一个荷包过去,便知也不消多费口舌了,把这行人往最好的雅间引就是了。 炉中炭火一时半会儿来不及烧旺,荀姹还裹在斗篷里,拉的低低将视线都掩住了的兜帽也没揭下,僵坐在软榻上,静如一汪幽静的冰潭,似乎是方才被冷着了。 店家退下后,齐澜便为她将斗篷解下了。倘若那店家还在此,便能认出,被这似是敕族权贵的男子拥在怀里的,哪里是他后房的夫人,分明是常净观中那位人间绝色的荀道长。 荀姹时常去探望萧皓,周遭许多人同她打过照面,皆是只一面,便再难忘却这倾世佳容。 将手捂子也揭下后,齐澜摸了摸她的手,温热,便只小心吻了吻,又给她脱了靴袜,将她微凉的双足捧在掌心、怀里,为她暖脚。 她眸色黯了黯。 看似是对她好,所图,阴阳交媾之事罢了。 果不其然,很快,男人的喘息声便越来越重。 “姹儿可知道朕身上,哪儿最暖和最烫热么?” 她不答,他递上答案,“便是那自个儿有自个儿的想法,人力难能左右之处。” 可不就是男子胯下那孽畜。 她佯装木讷罢了,本也懒怠同他讲话,连一句“陛下还有不能左右之事”都懒得讽刺出口。 捏紧美人细润如玉的足心几分,男人又道:“姹儿可愿踩在那儿取取暖?” 冷颊上顿现几分惊色,她忙将双足从他掌中抽走了。就他的体格,那处堪比驴的器物也说不准,她不想被顶疼了脚心。 落在他眼里,显然,她心里清清楚楚的,不免戏谑地一笑。 正这时,随行的侍女将几碟已验妥当的果子捧了上来。店家在外间的房门口便被拦下了。 哺果吻哭 两人都略净了净手。 齐澜还记挂着方才所提之事,颇殷切:“驭马时,那处被颠着磨着了,又烫,还有些疼。朕不敢奢求姹儿这就以手碰,用双足踩踩安抚些个也好。” 荀姹推脱称饿了,端起茶盏饮起来。 她饮得极慢,兰脸埋在盏口许久,似乎生怕快了就会被他将脚丫子捉过去为他踩那浊根丑茎。 他方才不过一时兴起,她既然果真排斥,他便不难为她,只是,重又提了一件事。 “刚巧朕也饿了,姹儿哺喂朕几口果子,可好?” 就是说,他是真没个消停。 方才那件事是他乍然提起教人猝不及防,哺喂果子这等小情小趣,她却难拒绝,没奈何,随手拈起一块糕点来递到他唇边。 江南的糕点果子堪称一绝,即使是这山中小店里做的也颇不凡。不过她平素很少用这些,每每吃时,旁人舌下的珍馐美味,在她尝来,只觉得喉头被甜意浸得生疼。 他却是没接。 “朕更想姹儿用唇舌来喂。” “唇舌?” 一时间,美人长眉蹙折得如刚浆洗过的衣裳上细细的褶痕。 这等亲昵之事,除了极年幼的时候,被乳母等雌性长者口对口喂过食,平生不曾对任何人做过,如今却要对一个没见过几面,话也没说过几句的人做来,她如何能接受?她倒宁肯用双足“安抚”他那话儿了,横竖把眼闭了,把五感割离了就是…… 心绪纠结之际,她忽而便被他抱到了腿上。 他将那块糕点拿过去,送在她齿间,又将双唇凑过去,叼住了那枚精致小点的另一端。 略慌乱,她忙闭了眼。一时,舌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若不动,怕这点心不能全然送到他口中去;若动,那男人必会趁机将这小丁香也一并夺入口…… 却旋即顾不上唇舌了。男人手也不安分,一双猿臂早将她身躯搂紧,大掌望娇玉臀上便招呼下去。 “唔……” 身子乍便化成了软柔无力的柳丝儿、垂杨线,美人口中吟哼出声,心内则骂了一句“色胚”。 便是这左支右绌、难提防之际,丁香小舌也被推了。 说是着她口对口哺喂他,他大舌推着那小点心便闯进她口中去了,将湿濡软嫩的方寸之地,乍搅了个雨覆云翻,遭殃的不止她的小舌,不多时便被吮麻了,那块酥脆的点心,也很快被搅得碎烂。沁着再雅不过的梅花香气的面屑们,在相濡以沫这最粘腻的事底下,不知哪些个被谁吞了,又是被哪个的唾津送入谁的脏腑中去了 小点心还没被吃尽时还好,她尚还有几丝喘息之机,到后来,简直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望她口腔内、猩唇上乱吮乱咬一通后,又把她的舌头叼到了他口中去,迫她改浸着他口中露津被他百般噷尝。大掌则隔着衣衫,肆意揉搓着两瓣玉臀,还极自然地爬过美人纤腰,往酥胸上摩按了许久。 这一吻毕时,她眸中珠泪涔涔落下。 潸然的却不止眼眸。 口中、肺腑间娇喘的厉害,心内盘算着,改日真该拿出仙长的气度来,调一调他,教他知晓阴阳交合时有一个词叫“温存”。但也的确,这激烈的一吻给了她平生第一回泄身。 虽只短短片时,畅快之意,经久不散。 她冷漠地去推他。 度 荀姹靠在轩窗前,看着外头仍纷絮的雪。 齐澜在她身后揽着她的腰,言了句:“这景真美。” 话虽如此说,眸光十分有九分凝在她白如霰雪的面庞上。 这回,她没将他无视过去,喟叹一声,“美则美矣,这等天气,山中连拾柴的老翁也见不着。” 公子王孙往炉中添热炭,饮酽茶美酒,卖炭的老翁却愁哇,厚雪覆埋之下,如何拾得到柴火。 隐居山中这两年,她见到也接触了许多,从前连思量都不曾有过的事。 “姹儿悲天悯人。” 知她所言何意,他道。 他却不悲悯她,他只想夺占她。 “天色不早了,咱们回馆驿中去歇息罢。那馆驿如今只有朕与朕那妹子居住,姹儿不消忧心会被人瞧见。” 齐澍一如前两日,回的晚,碰上个好先生,学习的兴致便浓厚多了。得知堂兄领回一位嫂子来,感叹不已。这才两三天的工夫,孤寡了许久的堂兄就找到主了,这里真不愧是萧先生栖迟之处,风水就是好。却不知,她堂兄同那位主,两个人的事是见不得光的。 不论如何,堂兄既新得美人,她便极乖觉,回到馆驿中后,只遣人去问了个安,没亲自过去打搅他,早些在卧房中安歇了。 她堂兄也的确,此时心里眼里只有美人,将身上已脱卸得只剩中衣的荀姹抱定在怀中后,便要索求交欢。 似是想到什么,她强挤出一丝笑容,“您这样早便要入我也好,正好先试试那处的松紧,若是不合意,便趁早弃了我,准我回观中清修去。” 好个先试试松紧。可不,若尺寸不合便不妙了。只不过,这话,绝不是未出阁的故梁贵女能说得出的。 然而,修道之人,知识颇是渊博。乾道坤道本无分别,坤道长也远非眼界狭窄之流,读的经里,可谓是包罗万象。 他惊诧片时后,想通此间关窍,又回味那等言语是出自她樱口,情欲越发沉重,笑着回她:“姹儿放心。圣人有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朕那器物尺寸尚可,不论你逼穴松紧,都定能教你我尽享笫间欢愉,令你欲仙欲死。” 言罢,面上又现出一丝悔色,“哦失言了,姹儿……荀道长本就是仙,是朕的仙长。” 她叹了一声,“你既知我心在世外,何不就此放过我?” 知晓她明知不可能说动他,但他还是振振有辞,“岂不闻‘人之所欲,莫过房欲’,阴气阳气交相感应之事,乃是天地自然间的正理。这,你们道经里载得清楚明白。” 她坚持她是世外人,他便仍用世外理来辩。 他所言确实不假,故而,她不因白日里被他吻到泄身,就或疑惑,或懊恼,阴阳二气交会之下正常的反应罢了。她若丹穴里一滴水不出,才是肉身有病。大抵是她心虽寡欲,身体却易受潮,如此,更不该在他身边久待了,免得在尘网、情欲中陷落得深了。 “你便在此事上度朕这凡人一程,如何?” 他又道。 度他欢愉,再于欢爱中,与他几个孩儿。 清冷的女仙长掷地有声,“天下众多女子,寻旁人度去!” “若肯寻旁人,朕那话儿便不至于等到如今了。” 若听不见“那话儿”一词,他所言,像是春闺中,丈夫久去从军迟迟而归的寂寞夫人的措辞,还是个尚未承过欢爱的妇人,哦不,处子。 “我管你怎的,”荀姹却不吃这套,“管你是真等了假等了。纵是真等,此生都被你等过去,也与我无关,又不是我教你等的。” 说来,他其实也不太有心,不然,心早因她而碎了。她说出这等凉薄话来,他只是觉得,心意上少了他的,要在房事上夺回来,便言了句:“便是万般不愿度也要度。” 又道:“若不是天寒地冻,朕已同你在天地穹宇下野合了,便肆意滚在干在一处,好生一个钟灵毓秀的孩儿。” 从将她自常净观中扯出去后,便寻一处惹人怜的青青草茵,将她衣裙铺了,着她伏在地上,干她。 矮 锦帐落下,四方的床榻间,暧光荧荧。 齐澜一掌托着美人细腰,解开了她衣带,将碍事的中衣从她身上拂落下去。登时,除了上下那两处暖玉还被素白的裹肚、亵裤兜得浑圆,她肌肤全然袒露。 他仿佛乍临到暮春时节,是正将睡荼蘼花堆中凝成的、那通体雪嫩香腻的精怪抱在怀中。 极畅快,抚了抚她纤细的四体,长指拽细线,脱裤头,将她身上残存的两件私密小衣也褪下了。 已遍体精赤的美人微阖双眸,神色空濛,随他亵辱,由他噷尝。 命中既脱不开此一劫,便将这副身躯与他采,给他一场阴阳相得好了。 男人喘息声促,两只大手在她身上作起乱来,哪里都想摸上一摸,又处处都摸不够,将美人肌肤揉搓得多处透出红晕后,总算略略解了饥渴,一掌停在了两团丰美的奶上,捻住一枚奶尖,将之挤按进酥融奶肉里,又捏提出来,玩得好不尽兴,不觉俊颜绽笑,灿如明星。将那小尖尖弄得硬如樱果后,又将美人玉体放落到锦褥间,伏在她胸口吮吃起来。 荀姹口中的娇吟细碎地泻了出来。 似乎是觉出她过于闲了,继续咂着她的奶,一手摸向她逼穴,另一手攥了她素手,将她牵到他中衣底下,着她去握那话儿。 两人几乎是同时碰到彼此私处,顿时,他触到了满手滑润润的玉津,而她满手……握不全。 她心口登时腾上来一股凉气。掌心那截陌生的根茎,果真与她先前所料一般,似乎是粗壮得过了,这还是还蛰伏着半软时的形模,也是他自己口中的“尺寸尚可”。 她略恓遑,他却只稀罕她那口水穴稀罕得紧,带着她的手为自己略略撸动片时后,便撒开了她,竟一径伏到了她双腿间,深深嗅了一口幽香后,双手剥开两片雪白软绵上生着几处细毫的大花唇,揪出顶端的小玉珠后,揉了两下,便上口直接吮了起来。 “嗯啊……”荀姹浅浅地去了一回,穴缝里津液愈发丰沛。 “道长双腿间这口甘泉里水真多,真美,只是恐怕仍难容下朕那器物,朕这便为之添些唾津儿进去。”男人笑言。 美人面上最初的空濛清冷,已被情浓欲动后的姹媚取代,他看得眼热心热,重新伏下脸,罔顾九五之尊的体面,吮吻侍弄得极细致,由那小玉珠到穴缝口,又到将大舌闯入其内,搅动抽插,汲取甘泉,亦润以口津,不多时便教她好生泄了一回,大股玉液汩汩流泻而出。 齐澜一发笑得邪气四溢,从她腿间起了身,捉提起她一双足踝来,将美人两条玉腿分得大开,正待握持着胯间那器物顶入进去时,略略起了心思,先以指试探了进去。 他是猛想起,她同后主的确未行过合卺礼,可这便意味着这那人没碰过她么? 长指很快探到答案,不觉脱口而出:“他是个正人君子。” “嗯?”稍稍平复了些的荀姹不明就里,不知他口中猛地出来的“他”指的是何人。 “后主没碰过你呀。”他道。 荀姹眉峰微蹙,不理解这男人究竟在想什么,“这是什么很稀奇的事么?” “那朕也要同你行过合卺礼后才碰你。” “?” 她登时急了,“胡说!你我名不能正,言不能顺,你管这做什么?” “朕若不管,岂不是要矮他一头?” “这算什么矮不矮的!”怒火被烧燎而起,她心梗得发疼,这厮取人江山,还嫌不够比人高? “那就是你非要朕干你了。” 她强忍下想骂他的冲动,只冷冷斥道:“牙尖嘴利,你不想做那便别做了。” 又将正被他攥在一掌中的长腿落下,却旋即被他捞了回去,还被他扯到口下,嫩生生的腿弯处添了一圈他的牙印。 干 “你我自然只是露水情缘一场而已。”他笑道,“只是恰因此,若有了孩儿,荀道长顺其自然生下便好。凝结珠胎,也算是孕育灵气的事不是么?况且,你生产后,又是逼穴松了,又是小腹间生出暗纹来,玉体污丑了,朕不免会厌弃你,到时自会放你身归自由,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 末了,笑意敛起几分,凤目中透出几丝漠然之色,线条凌厉的下颌微抬,略有些傲视之意。 “你也知朕全然不悲悯你。” 他坦白到这份上,她如何能不边怄气边承欢?他可真是亲手给她指了条明路。要占她身子不说,还要盘剥她要她为他生子,连避子的路也给她堵死了。 一个怄起气来,另一个心绪幽微复杂,两人之间归于了静寂,都再无话好讲。 着荀姹双腿盘好在他腰间后,齐澜重新握定胯间那巍峨雄健的根茎,捧抬高她玉臀,将茎首贴近穴口。 那里水虽丰沛,却究竟甚窄小。蜻蜓吻水一般,那茎首,先只是一下一下往正滴滴霏霏泻着晶露的团荷细蕊间浅浅顶磨,直碾得小花缝酥爽得哆哆嗦嗦,翕翕张张,主动去吮迎,他方缓缓往深处顶送进去,利刃似的,在几无丝毫缝隙的蕊心里,硬生生攮出一条足以容他经行的夹道小径来。 “呜……” 本来兀自生着闷气的美人痛得哭出声来,与芳颊上汞泪同时落下,被玉茎撑得大开的花缝间,一阵依微香红雨也沥沥落落洒将下来,在乌紫茎身上填了道道艳色。 剧烈的裂体之痛下,小花径自发收得愈加紧,半是心疼半是被她绞得实在疼,一手去掐小玉珠,伏下身去,俊脸埋入两团酥乳间,张口轮流吮吃起来。 美人夹着痛苦的哭吟声和男人难抑的闷喘声中,两人便如玉蚕迭体,抵死缠绵,彼与此,上与下,俱紧紧连在一起。 紧揪着锦褥的纤手上,也覆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上去,又被扣入其宽厚掌心,十指交握。 那玉茎总算抵到蕊心深处,虽还余留好些寸在外,已如箭簇没石,将美人插了个死去活来。 烫在其中,又似一根大柴,通身黑漆漆的,周身暴起的筋络便是那柴上凹凸不平的木刺,将窄短炉儿占得满满当当,且烧不细、燎不短不说,还越燃越粗硕,越烧越坚硬,搅得那软嫩嫩的小炉又热又痒,蜜水流泻得愈发快。 她见他将她身子破的颇有些章法,以为他抽动起来时亦然,兴许会循着古籍中所载的“九浅一深”“二迟八速”之类的,有条不紊,岂料察觉她身子已好受许多后,那男人一在她穴里振动起来,便是极狂乱、毫无个章法定例的疾风骤雨,大掌抓揉她乳儿时也极是用力,半分不似先前安抚她时那般颇肯怜香惜玉。 美人口中好容易止息下去的啜泣声,重又起来了,但很快被男人的唇舌堵住了。吃够了她乳儿,又来吮檀口,由浅入深,既尝棠唇瓣,又搅小香舌,贪婪吸食她口中瑶津,要弄便同时玩她身上最敏感、也最滋补的几处。 虽然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专情小狗又开始演了,假装是用过即抛的渣男。老演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