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诱惑(高干)》 01人生世无常(微h,口交) 洛孟璋第一次见到姜公子时,他开着超跑在深夜的国道上和几个富家子弟飙车,一脚油门低沉的声响此起彼伏,在超速的边界跃跃欲试,最后停在人行道前等红灯。 女孩子们行走在人行道上,叽叽喳喳的聊天声戛然而止,每个人都对这些超跑投来羡慕的眼光,然后互相开玩笑吹捧鼓励对方十年后买一辆带飞自己。 洛孟璋融入女生之间的玩笑中,喜笑颜开。 这时她还在为自己的学费发愁,在学校里勤工俭学每个月只拿四百块钱,远远不够生活和学习中的开销,更何况姐姐重病需要用钱,弟弟上学也需要用钱,父亲把主意打在了她的身上,在这个思想迂腐家庭中作为第二个多余的女儿,是何等不幸。 不经意间的对视,给两个人都留下了深刻印象。不经意间的表情变化,心事全然写在脸上。 那场比试姜公子垫底,他降低速度通过后视镜看见女生们身影逐渐消失的方向,公子的朋友们远远把他赶超在身后。 ——那边是个大学校区。 他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笑时含情脉脉,让人分不清真假。 洛孟璋第二次见到姜公子时,他的司机把她接到一栋花园别墅,房子不算大,男主人刚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看到她的一瞬,脸上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你好呀,我是姜似晨。”他用毛巾擦拭头发,坐在高定沙发上。 “您好,姜先生。”她还有些胆怯,在裸露的陌生男性面前羞涩无法抑制,即使深夜熄灯后女生们聊过一些露骨的话题,倒不如亲眼目睹这般刺激。 “你谈过朋友吗?” 男人上来就开门见山,她一怔,知道这潜意识里代表着什么,但她深知这次见面的机会来之不易。 “没有!” 片刻的宁静,他就这么看着她,突然笑出了声。 她今天下午没有课,朋友们一同出门,然后各自分开做自己的事,理发的去理发店,逛超市的去超市,办银行卡的去银行……她在学校的浴室里仔细清洁身体,绵密的泡沫从头到脚,洗去污垢只留下最本真的东西,然后穿了一条平日里不舍得穿的裙子,在寝室的落地镜前照来照去。 他会喜欢吗? 事实证明,他根本不在意裙子是否美丽,衣品是否在线。 “脱了。” 男人的话语带着挑逗,像恶魔的引诱让人无法拒绝。 她的脸开始发烫,内心涌上来的羞耻控制不了身体的主动,她的双手僵硬地摸索身后的衣裙拉链,随后缓慢的解开。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憋回眼泪。当裙子落在地上的时候,她的尊严也被践踏。 她穿着浅色的内衣裤,款式简单,廉价。 她的左胸下有一道浅色疤痕,母亲说她这是被折断的树杈划伤的,伤到肋骨还流了很多血,好在后来恢复的很好,并没有什么后遗症。 男人依旧盯着她,笑而不语。他张开双腿,胯间按耐不住的起伏被浴巾包裹,他让她过去。 见面之前她的卡中收到一笔陌生账户打来的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好是她学费的数额。 现在才知道,是这个家世显赫的男人做的手笔,冥冥之中她感觉自己的命运转折点已经出现,至少逃离绝望的原生家庭又多了一个方式。 她走过去,恭敬地蹲在他身前。 然后跪下。 未完全脱落的内衣挂在胸前,挡住的并不多,这个角度他几乎可以一览无余。 男人扯下碍事的内衣,粗暴的动作吓了她一跳,条件反射她双手环绕捂住自己发育良好的前胸。 他掐住女人的脸,强迫她抬头,又黑又亮的发丝被他攥在手指缝中,晶莹的泪滴从他的手上滑落。 是温暖的。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目光冷冽,居高临下,继续下移,停留在她被捂住的双胸。 她的眼中是什么样的情感呢?有恐惧、不安、羞涩,和炙热而兴奋的希望。 洛孟璋看着面前的男人,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他的眼睛很好看,容貌俊朗,身材也很好,肌肉线条流畅有力,要是在学校里,肯定不缺人追。 “你想要多少钱?”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这次是书本费。 洛孟璋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那栋花园别墅的,姜公子让司机把她送回学校,一下车就碰到刚回来的朋友,一行人看她脸色不好,立刻上前关心她。 “你那个富二代追求者是不是惹你生气了?哎呀你不要为了这种老男人伤心嘛!有钱的好男人还多的是!又不缺他一个!”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今天遇到的趣事,谁谁抽奖得到了折扣,谁谁探店发现了值得一吃的美食……女生们在路上簇拥着洛孟璋回到寝室,众人分享购买的小零食,她的心情才逐渐平复。 随后八卦话题充斥着小小的寝室,每个人都是一副吃瓜的样子,直到熄灯之时,女孩子们滔滔不绝的聊天才停止。 洛孟璋侧躺在狭窄的床上,内心的乌云又聚成一团。 姜公子并没有对她进行到最后一步,甚至对她主动都是诧异的。洛孟璋学着成人小说里的描写,待到他为她擦拭眼泪后,然后将身体贴在他的腿上,头埋在他的胯间,上手解开他下身的遮挡物。 柔软、滚烫,坚硬、可怖。 她身上的那道疤痕并不明显,但是当他看到的一瞬间,在他眼中立刻变得狰狞丑陋,久久无法忘怀。就像是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因为致命的瑕疵而令人痛感惋惜,未必会大打折扣却让人不禁同情可怜。 他享受着,当舒爽结束的那一刻还意犹未尽,她的舌尖灵活地舔舐,一股热流在时间的磨砺下喷涌而出,盛满她的口腔。 要吐出来吗? 还是咽下去? 她僵在原地不知所措,正思考时姜公子推开了她,从实木茶几上拽过纸抽盒扯下几张卫生纸扔在她的身上,然后让她穿上衣服去洗漱洗漱然后赶紧走。 卫生间里氤氲未散,因为干湿分离的原因并不闷热。洗漱用品一应俱全,漂亮昂贵的手工瓷杯摆在水池上,有一个是给她的。 洗漱完后,房子里的佣人敲响了门,告诉她放在那就行。 她礼貌回应,向佣人道谢,却不敢直视对方。 姜先生已经休息了,她也该离开了。 02长醉愿不醒(微h,开苞) 洛孟璋提交过很多次贫困生补助申请,但都没有成功过,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没有下文,辅导员也不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明明是真的困难,比她条件好的学生却很容易通过。 她在学校食堂打工,没有月休,累死累活拿到四百块钱还不如替人上课赚的多。领到补助金的同学钟情于她所工作的炒饭档口,一份酱油炒饭八元,给的量多管饱,实惠又划算。 “璋璋,给我多打一点呦~” 档口不仅有炒饭的蛋香味,还有同学身上的香水味,她身上的穷酸味。 浓厚而深沉,是迪奥的香水。 姜公子的卫生间内摆着很多香水,数量众多,大牌是它们的共同点,在她眼中是一样的昂贵。 同学只夹了几口,众人饭饱后聚众而散,几乎没有变化的炒饭和别人的剩饭一起倒入垃圾桶。 新鲜出炉的,还带着热气,和残羹冷饭一起变成垃圾。 【支付宝到账两万元】 【交易收款-**晨】 手机收款的提示音,埋没在人山人海的食堂中。 等到午饭结束,她和炒饭店老板夫妇一起吃饭,寥寥无几的人们大多都是食堂员工。 洛孟璋这时才看手机,班级群99+信息,一条是关于某某讲座,剩下的都是“收到”,因为她没有回复,宿舍长和室友在群里艾特她,甚至给她打了好几个微信电话。 手机的未接来电里,有三个是姜公子打来的。 完了。 她迅速放下筷子,手忙脚乱地跑到食堂外拨打回去,电话一接通,她立刻道歉。 姜公子没有说什么,态度冷淡,让她晚上六点下课后就出来。 学校大门晚九点关闭,夜不归宿属于违纪,会被记到档案中,说是影响很大。 最近学校有个特殊的活动,但是没有透出来具体消息,只说城市记者到时候会来采访,因此最近查寝很严。 她思考了一会儿。 她没有拒绝。 最后一节课结束,朋友们打算出门逛街,一行人乌泱乌泱冲向学校大门口等公交车,马路两边停了很多黑车,黑车司机来公交站台招揽客人。 “美女走不走?” 几人颇有默契摆摆手示意不坐,然后继续聊天。 “嚯,咱们这破地还能跑这么贵的!” 不知是谁惊呼,远处一辆限量版敞篷法拉利疾驰而来,停在公交港湾内。 “哇,谁家少爷啊。”等车的学生们小声议论,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羡慕。 姜公子亲自开过来,洛孟璋还有些诧异,朋友们不约而同瞠目结舌,随后相视而笑。 “拜拜!” “郎才女貌啊!” “百年好合啊!” “再见!” 洛孟璋和朋友们道了别,便上了姜公子的副驾,在众人的目送下离开。 “切,这大学里还有鸡呢?!” “倒贴我都不要!” “坐这么好的车,一定是个陪睡的婊子!” 车站的男人们诋毁辱骂她,有学生,也有社会人员,无一例外都是成年人。自己得不到的就去诋毁,就去造谣。逼良为娼,劝妓从良,从古至今,乐此不疲。 短浅的见识,短浅的思想。 短小的脑仁,短小的屌。 姜公子带着她去了一个高档法式餐厅,华美的装潢,从里到外都透露着掩盖不住的奢华,楼上还经营着同品牌的酒店,吃住一体。限量的桌位一票难求,享受一顿晚餐需要提前从餐厅官网上预约,除非像姜公子收到餐厅邀请函这样可以有特殊情况,每人可以携一位伴侣前来。 “姜生!你来迟喽!” “姜生兄弟!我们可想死你了!” 姜公子的朋友也是富家子弟,身份接近,在今夜一同聚餐玩乐。他们带着自己的女伴,还未上菜,就已经在座位上对她们上下其手。洛孟璋甚至认出来其中几个是本地的小网红,妖艳妩媚,清纯可爱,不同类型但都是年轻美丽的女孩子。 “姜先生好~”美丽女郎们异口同声道。 姜公子一到场,在坐的所有富家少爷和他们的女伴都站起身问好,排头的几人和姜公子嘘寒问暖,后面的人目光停在洛孟璋身上。 就像是看一个物品。 一瞬的疑惑转换成心知肚明,他们看她的眼神是鄙夷和不屑的,是打心底里的看不起,以及色眯眯的打量。 女伴们则神态各异,同情可怜和敌视,应有尽有。 “姜生,这大美女你不介绍介绍给我们啊!” “也是个网红吗?” “似晨你可以啊!” 洛孟璋面对着如狼似虎的一众男人,有些胆怯,她突然觉得自己不配出现在这。 她和姜公子,和这些人,隔了一个阶级。 “她姓洛,还在上大学,学业比较繁忙,这不得到空了才能出来。” 姜公子拉住她的手,众人之前各式各样的不适目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毕恭毕敬地友好态度,甚至还有些恭维。 “原来是洛小姐,实在是冒犯。”一个油头粉面的纨绔小哥率先问好,“姜生你真是走了狗屎运啦!” “我就说似晨不是gay吧!” “哈哈哈哈哈哈……”男人们哄堂大笑,微妙的气氛变得热闹。 接下来洛孟璋专心吃饭,尽可能少说话。男人互相敬酒,觥筹交错,杯盏叮当,有几个活泼的男子也为洛孟璋倒酒,在姜似晨的默许下和她闲聊,一杯又一杯酒下肚,她有些不胜酒力。 “姜先生……我……我得回去……”洛孟璋小声对姜公子说。 “明天课很多吗?” “……没有课。” 在她醉倒的前一刻,她看到姜公子和其他少爷交谈甚欢。 她看到三三两两的男人交换女伴分别去了楼上的房间。 她看到服务生送来的价目单,昂贵的食物还要再加。 她看到餐厅内醒目的欧式落地钟时针指到了“Ⅸ”。 【叮咚——】 半梦半醒之间,她感到有人把她抱了起来,然后把自己放到一个柔软舒适的东西上。她强制自己睁开眼,看到了柔软大床上编织豪华的蕾丝花饰,玫瑰花瓣散落在床上,香气扑鼻。 沉重的眼皮再次阖上,自己的衣物被解开,赤身露体的她被男人压在身下。 浓郁的玫瑰花香中,她嗅到姜公子的味道。 脖颈和双乳被亲吻舔舐,痒痒的,一直向下延伸,直到小腹和阴阜。 洛孟璋认识姜公子后的生活愈发精致,耻毛也会修剪整齐。 酒精麻痹大脑,却放大了身体的所有器官感觉。她的隐私部位正在被侵犯,姜公子把手指缓缓插进她的小穴,有些干涩,进入很艰难。他挑逗娇羞花朵上方圆润光洁的珍珠,朝阳冉起时有晨露凝结,细腻如绵绵春雨,随着时间推移而汇聚成涓涓溪流。 他的尺寸值得他自豪,进去的那一刹,洛孟璋被疼痛惊醒,随后是异物的不适,如触电般微妙的感觉,充斥她全身。 那是温柔的,那是美妙的。 她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姜先生的脸,美丽的桃花眼,多情又动人。 03明镜亦非台 洛孟璋是从姜公子的花园别墅内醒来的,昨夜的聚会犹如一场梦,她不知道一顿晚宴的花销居然可以这么多。 也不知道一件高档的薄纱内衣,可以顶上她两个月的兼职工资。 那是姜公子送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件红色吊带连衣裙和一双黑色粗跟玛丽珍鞋,它们放在盒子里,摆在房间内的梳妆台上。裙子的标签还没有拆,她看了一眼价格,有四位数。 床头柜上放了一瓶evian矿泉水,她没有喝。手机电量不足,已经快十二点了,打开后班级群和室友的消息向立刻她涌来,班干部们和辅导员加起来几十个未接电话,都显示是昨晚九点之后。 她感到隐隐不安,给宿舍长回拨一个电话后,等待几秒就接通了。 “洛孟璋!你!我真是服了!”电话那头,女孩子还带着怒音,“昨天晚上查寝了,学生会的来查死活找不到你人,我们都以为你出事了!你人失踪了谁都来劈头盖脸给我们一顿骂,差一点咱们宿舍全体‘红头文件’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 “……抱歉,我……”洛孟璋的声音还略带沙哑,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感到天旋地转。 “唉行了行了,话说你那个富二代男朋友什么身份啊?他一个电话打过来不知道和说了什么,辅导员和校领导就全走了……” “啊?”洛孟璋有一丝的疑惑。 “哎呀我昨天给你打电话是他接的,老师把我手机拿走了……那群人在咱们宿舍都挤不下,负责咱们校区的领导在楼道里和他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那态度……啧啧啧真是开了眼了!” “额……” “璋璋你怎么认识这少爷的,回来可得和我们好好讲讲啊……对了你别忘下午第一节有公共课,能赶回来就回来上课啊!” “好的。” 电话挂断,洛孟璋起身摇摇晃晃走到卫生间,浑身上下都是酸痛的。洗漱台上放着盛好水的手工瓷杯,可爱清新的花朵,图画很有田园风味,购买它的人不得不说还算有品。 挂衣架上的浴袍和睡衣整齐迭好,浴缸里也放好了温水,一应俱全。 洗浴完后,她裹着浴巾出来擦拭头发,却发现姜公子坐在她的床上,等待她已经多时。 男人一改往日严肃的正装,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头发也随便整了整,像个男大学生一样。 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那熟悉的神态,她真的以为这是姜公子某位同胞弟弟或者外甥。 “你想不想吃点什么?” 她摇了摇头,胃中翻涌,酒劲还未过去,以至于什么胃口都没有。 “我和你去上课。”姜公子展开那件吊带连衣裙,扯下上面的标签,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中。 “啊?你为什么……” “不可以吗?”姜公子打断了她的话。 洛孟璋想说些什么,姜公子却打开了吹风机摆摆手让她过去,机器的响声盖住她开口的欲望。 她的头发浓密,黑色而富有光泽,姜公子坐在她的身旁,轻柔地抚摸她的发丝,有小水珠垂落在她的肩颈上,顺着后背滑落。 “好了,你换衣服吧。” 姜公子关掉吹风机,撩了一下她的头发,吹的已经干透了,然后把薄纱内衣拿起来。 洛孟璋转头看向他,男人的眼睛微微眯起,像个观众一样期待,等待着好戏开场。 白日当空,她即使不情愿,也要顺着男人的意,她的意识告诉她不能违抗这个人。 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 她解开浴袍,发育成熟的美好肉体一点一点的裸露在他眼前,男人就像观摩一件艺术品一样,纵使昨夜熟悉这具肉体的每一处,他仍然驻足欣赏,内心欲望不减。 他伸手触碰她上身的疤痕,无意间也触碰到她柔软的乳房,她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转头看到男人的眉头紧锁。 “你这是怎么伤的?” 她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不要诞生在这重男轻女的家庭中。 父亲为了几万块钱,把她卖给一个患有家族遗传病的老光棍,高考结束后把她骗去那个男人出生的村庄,美其名曰是旅游。 那个村庄里有清朝时期的建筑,但大多破残不堪,也没有什么考古价值,有时候下雨冲刷荒地上的泥沙,会漏出一点经过人工雕刻的石料,仔细一看,原来是贞节牌坊。 农家乐上的村民说地下还有石制的塔,因为过去社会思想封建,很多女娃娃都在那成了冤魂。喏!河流的上游兴许还能看到一些遗址,不过那边现在变成了垃圾场。 她的父亲和老光棍在饭桌上喝酒。 她的母亲给弟弟夹了一只鸡腿,另外一只被父亲拽走了。 她的姐姐已经嫁人了,听母亲说那男人对她并不好。 她的饮料里放了别的东西。 她感到身体的异样,她感觉不舒服 她看到这场宴席中,所有人都在看她。 她看到母亲忧伤的双眼。 老光棍来到她跟前,开始有意无意动手动脚。 她很想吐,院子外边就是河流,她无视面前猥琐的老男人,冲出门去,一路奔跑到河边。 那老光棍也跟了出来,魔鬼的本性暴露。 那天河水湍急,因下雨的缘故而水位高涨。河底生长着水草,河岸树木郁郁葱葱,繁茂的枝叶受人工修建,有的躺在岸上,有的挂在河堤,有的枝干沉入水中而不被带走。 她也沉入水中。 就像那些被迫锯掉的树枝,遵守物理学法则,微风吹过,坠入河中,随之流淌。 有些奔流入海,有些扎根在此。 她被人发现于林中河滩,荆棘划伤她的身体多处,折断的树杈勾住她的衣服。她的左肋有一处致命伤,鲜血蔓延,染红河道。 她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经过两方和解,她的父亲拿到几十万的赔偿,说她是个福报。 在她离家远游求学之时,父亲没有给过她一分钱,说是成年了就该自己赚钱,还要还给他们抚养费,每月打个电话查查岗,也算是有联系。 回忆戛然而止,姜公子为她套上裙子,然后把那双小皮鞋摆在地上。 “你有没有医学生朋友?”姜公子为她搭上鞋扣,“嗷……我忘了医学院和你这不是一个校区。” “没有……”洛孟璋回答道,站起身面对姜公子,“有什么问题吗,姜先生?” 姜似晨也站起来,从兜里拿出一支银质发簪,挽住她的头发,然后掐了掐她的脸。 “这是刀伤。” 04唯利慎勿忘 洛孟璋穿着红色裙子,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微风吹拂,火红如罂粟的裙摆也随之飘荡,成为校园内一抹艳丽的景色。 为了更像学生,姜公子把车开到学校附近的车行,换了一辆爱马仕自行车。低调奢华,学校里的大多数学生都不一定能认出来,只当一辆普通的单车,顶多是长得好看点。 和它的主人一样,都挺有特色。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午休过后艳阳高照,大多数前往上课学生都是萎靡不振的,甚至走路还无精打采摇摇晃晃,恨不得一拳干爆地球。姜公子骑到教学楼前的停车区,洛孟璋下车理了理衣服。 姜公子没有锁车,拿上背包就去找教室,洛孟璋抓住他的手臂,打断他正要背上包的动作。 “你就这么停着?就不怕被偷吗……” 姜公子一愣,转头冲她微笑。 “谁敢偷啊,走啦!” 姜公子反而拉住她的手腕,快步向教学楼方向走去。 公开课的教室很大,洛孟璋和姜公子进去时到来的人屈指可数,前几排的桌面干干净净,中间往后就基本上摆了书本。她的室友已经提前来到了最后一排的座位,看到她过来立刻挥手。 “小洛!这里这里!” “璋璋快来!” “哇哦~好性感啊你!” 洛孟璋下意识扭头看向姜公子,姜公子松开她的手腕,然后攥住了她的手。 室友们向他们打招呼,女生们颇有默契打开宿舍小群聊天。 【你小子祖坟爆炸】 【原来都没仔细看你对象,没想到长得这么带劲】 【这才几天啊,百年好合啊百年好合】 【看着倒是挺人傻钱多的】 【砸钱追你是吧()6】 【你对象怎么穿这么多?】 【别给孩子热坏了】 【哈哈哈草】 【璋璋请我们喝喜酒哦】 …… 女生们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大家都很高兴,等到上课铃打响,教室里的人才逐渐增多,直到坐满教室,老师也开始上课。 这节课是一门公开课,几百人的大教室坐了不同专业的人,老师正在讲关于反诈和校园贷的案例,大家积极互动,上课的良好氛围很浓厚。 “你们这十九二十的大小伙子不要裸聊也不要赌博,几年前你们就有个学长被骗了,信息公开还进去了,简直丢死人了!” “女同学们也不要超前消费去借贷去出卖身体,真出了事可怎么办?就为了一点物质欲望不值当的!” “每个人都要树立良好的消费观,不要……” 老师在台上播放ppt,一讲述本校的案例,开黑的同学恨不得直接挂机,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 前排坐着一个哥特女生,是隔壁学院的。她和洛孟璋在学校的工作上打过几次照面,有时候因为外地的实训活动也会一起去,两人关系还算可以。她回头转过身,敲了敲洛孟璋一行人的桌面。 “吃瓜吗?这事我们学院大多数人都知道了,这节课下课或者今天晚上……你们学院的辅导员们估计也会给你们这几个专业班级开个班会来说。” “是什么呀?”室友们蠢蠢欲动,几个人瞬间安静下来。 洛孟璋和姜公子也被吸引,大家一同向她靠近。 “我们专业有个女生……她……她!她!” “吗的!都是半斤八两的玩意儿!” 哥特女生突然慷慨激昂,满目愤恨,伸手指空气。 “她网恋一个有钱的老男人,后来面基,发生了什么你们都清楚。然后!然后!” “这个老男人比咱们大十几岁,努力点都能当咱爹了!他说他结过婚,还有孩子!” 哥特女生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然后握住了洛孟璋的手。 “但是他没离婚!他是个倒插门!立富翁人设骗我们这小姑娘!把她骗上了床!给她花的钱都是自己原配夫人的!然后!然后!” 哥特女生急的抓狂,攥紧洛孟璋的手。 “事情败露了!原配知道了!这姑娘脑子被驴踢了非要说他们是真爱!直接和原配硬刚!吗的你们说当个小三还这么横!我们群都传疯了,聊天记录发给你们看!” 哥特女生放开洛孟璋的手,打开手机开始转发聊天记录。 “所以,这个女生知道自己是小三,对吗?”室友们大多明白了,其中一个脑子转的慢的提出了疑问。 “对啊!吗的原配直接离!老渣男净身出户!然后!然后!” 哥特女生摆摆手,示意众人再凑近点,姜公子紧紧贴着洛孟璋,一脸震惊。 “有了,流不成了,老渣男不负责任,跑了。” “天啊!”众人震惊,“那她现在……” “被带走了……” “啊为什么?”室友不解,洛孟璋也不解,姜公子略微不解。 “生了,然后……”哥特女生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人难以启齿的事情,面目逐渐狰狞,“裹上塑料袋扔在水房里,天热烂的快,就发现了。” 众人隐隐作呕,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所以,她爱上了自己的金主,结果……感情也被骗了。” 哥特女生点头,室友扶额捶胸。 “恋爱脑啊!” “猪精上身啊!” “又当又立啊!” “通通干爆!我他妈全部干爆!我说你们都正常一点啊,不要像她一样啊!”哥特女生义愤言辞地劝大家。 “okok,我们绝对不会!” “妈呀真可怕,噫——又贪又蠢!” “听见没有这种关系图钱就得了,别图感情!你们都老老实实的嗷!也不许出卖身体!不许当小三不许当二奶!” 众人也随之附和,洛孟璋听到这句话,内心一颤,她眼神闪躲,大脑很乱,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蜘蛛在她的心上爬,一层又一层厚重的蛛网缠住她的神经。 呵,那她是什么? 她问自己。 姜公子和她并没有签订合约,现实中发生的和小说还是有差距,毕竟现实更离奇荒诞?但是姜公子给的太多了,室友和同学们也发现了她吃穿用度上的变化,风言风语从人心中诞生。 ——嘁,找个有钱的对象了不起啊?凭这张脸也就是玩玩而已! 【璋璋你对象没结过婚吧?】 【璋璋你注意点啊!老男人可会算计了!】 【这看着也大不了咱多少呀。。。】 【男狐狸长得怪年轻的。】 【小洛你发现不对劲就快跑!】 【你小子不要恋爱脑哦,他长得帅也不行哦】 …… 姜公子单身,至少现在是。 他的家里没有别的女人的东西,至少她没发现过。 即使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呢? 对姜似晨来说,她又是什么呢? 是个活着的玩具?还是个人形金丝雀? 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也不值得她去思考。 唯利是图,金钱至上,才是真理。 宿醉的恶心感还未消散,腹中空空,饥饿感迅速袭来。 好饿,真的好饿。 洛孟璋微微弯曲腰肢,双臂交叉按住肚子,试图缓解饥饿。 姜公子看到她这幅样子,从外套口袋中拿出一个饭团放在她面前。 她转头看姜公子,眼中带有一丝好奇和震惊,简直不敢相信。 这饭团是他什么时候买的? “奥尔良烤鸡味!还有一个……”姜公子摸索着另一个口袋,“黑椒牛柳味!” “快吃吧。” 姜公子把两个饭团都给了她,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一个,啃了一口,又拆开另一个。 “谢谢你……” 洛孟璋有些窘迫,她的室友在观摩这“甜蜜”时刻,在这特定的时间与地点,竟不知如何称呼姜似晨。 她一手拿着一个饭团,左啃一口右啃一口,不时得抬头看看老师,打算迅速结束这场战斗。 “你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姜公子伸手抚上她的后背,把长发拨到一旁。 姜公子突然一愣,随后也弯下了腰。他中午也没吃饭,因为只比洛孟璋早起了半小时,醒来以后找不到内裤,找了半天才想起来昨夜落在酒店里就没穿回来。 想起来就觉得可气又可恨,正在做好事时被电话打断,不乐意地接起来才知道是查寝——日!查他妈的什么劲?好言好语解释结果换了个人上来就是强词夺理,说什么有妈生没妈养?姜似晨直接炸了,劈头盖脸一顿骂都他妈的别想查!不仅如此,挂了电话越想越气,用自己的电话打过去,先礼后兵,说说关于校园资助的事,然后又是一顿骂——法定结婚年龄凭什么学校不提倡谈恋爱?凭什么上午办了走读下午又他妈的不让走?有能耐就全都禁止不然就别找事为难别人!闲得蛋疼就修修漏洞百出僵化思维的条例!别他妈狗眼看人低还挑软柿子捏! 挂了电话,继续做好事。 完事后姜公子叫司机来送他们回家,和朋友离别时打了招呼就上车,强撑着回家就上床猛睡,真累。 次日醒来就去洗漱,佣人做好了两人份早饭,但是估计她醒来后什么都吃不下,姜公子就把两份都吃了,然后去冰箱里揣上两个饭团带走。 姜似晨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狼吞虎咽,吃得很香。 “璋璋,给我留一口。” 洛孟璋下意识就立刻递了过去,不假思索地唯命是从,只见男人把脸凑到她的手边,然后在她吃了一半的饭团上咬了一口。 咬了一大口! 05望尘已莫及 洛孟璋下课后和室友们道别,姜公子到停车区看到自己的爱马仕单车完好无损,得意洋洋向她展示,然后骑车带她回了车行换了辆保时捷718。 “带你去逛个展览,你肯定喜欢!” 一路向北,路况良好,车辆疾驰在国道上,一个小时多的车程难免饥饿,两人去向麦当劳得来速炫了点饭,到达展览中心时展览还未结束,来参展的观众络绎不绝。 大型广告宣传栏上写着艺术字——国际珠宝展。 这个展览的展厅有四个,矿石玉器,设计成品……五花八门的商品,一个个店铺摊位坐落有序,耀眼的灯光照射着柜台里的饰品,美轮美奂,璀璨夺目。 洛孟璋跟在姜公子身旁,目光辗转于各个柜台,钻石和珍珠的光芒反射进她的眼中,炯炯有神的双眸中尽是留恋与欣赏。 她看着珠宝,姜公子看着她。 走到一处珍珠饰品柜台,热情的营业员招呼顾客,这家珍珠的种类有很多,洛孟璋目不转睛地看着一条澳白珍珠吊坠,但注意到上面的价格标签,喜爱感立刻打消了一半。 姜公子看出她的黯然神伤,不由分说让店员打包。 “喜欢啊?喜欢就买啊。” 洛孟璋不可置信地看向姜公子,挥金如土的阔绰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种落差,让她很不适。 自己的基本生活需求还是个难题,有人却可以随意购买无用之物。 上大学以来父母没有给过自己一分钱,所谓的“金主”却大把砸钱而不手软。 是嫉妒吗?是羡慕吗?还是认清现实的痛苦? 她恨自己的原生家庭,她恨父母为什么要生下她。 给予她生命,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是为了毁灭。 她艰辛的活着,对生活仍有希望。 她把姜先生给她的钱攒起来,虽然说可以少奋斗十年,但对她来说还远远不够,她要的是这辈子生活无忧,逃去天涯海角,逃离绝望苟活的如今。 “很好看啊。” 姜公子把吊坠系在她的脖颈上,垂在她的胸前,与火红的裙子产生强烈对比。黑亮的长发,未施粉黛的脸,她的美貌在其衬托下更加出众,洁白瑰丽的珍珠顷刻间黯淡无光。 “真好看……真好看……”姜公子赞扬着,一时失了神。 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又好像弹指一挥间。 一股奇异的香味从隔壁的香料摊上传来,洛孟璋余光一瞥,那正是沉香。熟悉的味道她闻到过很多次,在花园别墅里,在车上,在姜公子的身上。 熟悉,使人心安。 珠宝展览结束后,姜公子带着她去逛奢侈品店,连逛几个彩妆专柜后收获甚丰,离开时夜幕已然降临,洛孟璋踩着高跟鞋行走一路,也是新鞋的缘故,走得双脚酸痛,甚至还磨破了双脚。 嘀嘀嘀—— 她的手机发来消息,点开一看,是辅导员在大群里通知十分钟后开班会。 宿舍长也在宿舍群里通知室友,准时进线上会议室。 姜公子带着她来到自己名下的一处房产,几百平的复式楼房,看夜景很不错。姜公子还告诉洛孟璋说他父母给他在中心区买了一个四合院单间,属于学区房,平时空闲不住人,以后给孩子上学用。 洛孟璋坐在沙发上,脱下鞋查看伤口,只是破了点皮,并不是很严重。她问姜公子有没有创可贴,姜公子拿来了医疗箱,为她包扎。 她的脚踩在姜似晨的腿上,男人刚脱下外套,短袖衫下健壮硬朗的身体被衣料勒住,流畅的肌肉线条勾人心魄。 洛孟璋看的眼都直了,然后她的脚不小心蹭到了姜似晨的积极。 姜似晨抬头,感觉自己被挑衅。 洛孟璋此时刚进班会直播间,麦克风和摄像头都关闭,屏幕上出现了辅导员的身影。 “同学们好啊,大家都进来了吗?没有进来的,宿舍长催一下哈。” 洛孟璋把手机放到一旁,抬头便撞上了姜公子五味杂陈的面容。 “额……姜先生?” 胸前的珍珠吊坠闪闪发光,柔和的光芒透过他的瞳孔,直击大脑。 “你这就等不及了?” 姜公子放下她的脚,然后起身脱衣服。 “我先去洗澡。” 姜似晨把她留在原地,只身进入卫生间,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甚至哼起了小曲。他仰面靠在浴缸中,水流冲刷他的皮肤,洁白的泡沫散落各处,整个人像是年轻了十多岁。 在这期间,沙发上的洛孟璋还在开班会,她听着卫生间内的响动,辅导员的话语如芒在背。 “女生们要懂得分辨,不要因为一点蝇头小利被人骗,那社会上的人比你们精的多了!三十岁四十岁的男人都是老油条了,就说几句好听话,你们十八九岁的女大学生一骗一个准!” “他一句养你就是真爱了?人家拿你们当消遣你们还真信了?大家好歹也是大学生了,建功立业还没成,就先干些不道德的事……” “同学们!全体同学无论女生还是男生,你们一定要洁身自好!擦亮双眼!一定要……” “好了同学们,今天的班会就到此为止,各个班的班长和宿舍长留下来,剩下的可以走了。” 班会结束,人们陆陆续续离开线上会议,洛孟璋退出后关闭了手机,她把头枕在膝盖上,漫长的沉思,直到卫生间内水流声消失。 在绝对的压倒性的现实条件面前,思想无法动摇,或许她真的有过一丝动摇,但是她试图告诉自己,试图让自己相信。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在通往成功的捷径上,没有人会半途而废。 她突然很想笑。 她捂住嘴竭尽全力不发出声音,喜笑颜开眉头舒展,甚至踱步。 眼角有泪滑落。 空前绝后的伤感,悲凄笼罩她的全身。 她蹲在地上,哭笑不得。 好奇怪,她为什么会这样。 她也不知道。 稍微平复了心情,她摘下珍珠吊坠,小心翼翼的收起来,然后去探索这间陌生的房子。 姜公子应当是常住与此,衣帽间的服装比花园别墅的还要多,各个风格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整面墙的鞋。 他的卧室是主卧,洛孟璋没有进去。 房子内居然还有书房和电竞房,走到最后一个房间时,洛孟璋迟迟未打开房门,她突然心跳加快,悲伤难过又笼上心头。 那是一间画室,地上散落很多纸张画作,临近阳台放着一个画架,画架上有一幅未完成的肖像画。 画中人的眉眼和她相似。 开心,疑惑,生气,难过…… 她捡起地上的作品,有风景画也有肖像画,但大多数肖像画,画的都是同一个人。 每一幅画都有落款日期,最早的一幅是十多年前的,许是初学者,画作成品惨不忍睹,但好歹也有鼻子有眼。长达十余年的练习,绘画者画技也飞速提升,尤其是近几年,画中人仿佛被赋予了灵魂,栩栩如生。 洛孟璋看着画中人,相似的眉眼,神态却不同。 她是落寞的,惆怅的,心事重重的。 画中人是开朗的,和她是个极端。 是她像画中人,抑或是画中人像她,这对她来说没有什么讨论的价值。 可为何会悲伤呢? 窗外雷鸣声乍响,一场没有预兆的雨对天幕道别,浇灭一切幻想。 06骤雨久未歇(高h) 洛孟璋讨厌没有阳光的阴雨天,雷鸣声惹得她心神不宁,沉闷的雨幕似乎要将世界窒息,昏暗而煎熬。 她喜欢用被子卷住自己,然后蜷在床上,雨滴坠在落地窗上的敲击声使人心烦,好在厚重华丽的窗帘会阻挡这些讨厌的声音。 姜公子心血来潮,会把她摁在落地窗前做,一丝不挂的身体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粗暴的顶撞猛烈攻击柔软的肉体,后入的每一下都很深,无法抑制的疼痛到嘴边变成了取悦的娇声浪叫,回荡在房间里。沉闷的撞击声沿着玻璃传到外面,淹没在雷雨声中,短时间就变换了好几种姿势。 激烈的性事中带着粗暴,心中的海浪翻涌,一浪压一浪撞在礁石上。清晨的天色又暗了几分,暴雨如针,路面的积水越聚越多,淹没道路两旁的绿化带,此时正值早高峰。 洛孟璋尽力去迎合男人,她会在为他口的时候同时做前列腺按摩,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戳弄男人的后穴,灵巧的舌头舔舐阴囊,有时也会亲吻那两颗卵蛋,另一只手抓住他的阴茎上下套弄,舌尖故意扫过男人的后庭,引得他惬意娇喘。 姜公子十分注重个人卫生,总是会在洗完澡后和她做,有时他们也会互口,他在上面玩弄她的小穴,捏揉抚摸蚌壳中的珍珠,不过瘾还用三指四指插进肉缝中搅动,惹得身下的软肉呜咽连连,喷出水来才罢休。每当这时,洛孟璋口中含着的那根阴茎也会转移阵地,给她喘息的机会。紧接着男人在她的身上调转方向,掰开她的双腿,把她压在身下,然后一击到底。 头皮发麻的爽感令她翻了白眼,不可抑制的生理性泪水流下,姜公子会咬她的双乳,也会亲吻她的伤疤,但大多数时候,姜公子都会盯着她的脸,就像欣赏一件艺术品。 一场性事会用两三个安全套,姜公子每次射精后,她都会亲手为其摘下来,然后将半软的阴茎含在口中,舌尖在马眼周围打转,给姜公子带来多重高潮,控制不住的抽搐,与男人舒爽的娇哼昭示着这场灭顶的快感走向结束。休息片刻,恢复精力,姜公子会恳求洛孟璋再做一次。 明明三十多岁的成熟男性,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 洛孟璋知道,自己的身体可以从姜公子那得到源源不断的金钱。 只要他喜欢,只要他还没有玩腻。 在他眼中,自己是否就如一条下贱的母狗?虚伪的纯真被击溃,淑女在床上变成淫荡的婊子,成为一个性爱娃娃。猛烈的战斗中,瞪大的双眼失去往日的神采,意识朦胧之时幽暗浑浊的空洞眼底,一束火苗腾空而起,所掠之地万物熊熊燃烧。 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中爆炸,寒冬结束初春雨后的嫩芽破土而出,如枯木逢春,风吹日晒的百年老树长了新叶,再度生机勃勃。 “姜似晨,他们为什么叫你‘姜生’啊?” 洛孟璋蹦出一句话,姜似晨停下了动作。 “我在美国读过几年书,有次上课时看《聊斋》,结果校内发生枪击事件,大家都跑了就我还在看,后来朋友们给我取了这个绰号。” 姜似晨拭去额头上的汗,趴在她身上,感觉来临之际,便继续大张大合操干,直到在她体内射精,不情愿的拔出来后检查安全套是否破裂,此时身下的女人已经精疲力尽,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你想不想玩点刺激的?”姜似晨想到什么新奇的点子,不怀好意的坏笑道。 洛孟璋看了他一眼,似乎用尽全力开口。 “别玩死我。” 姜公子翻身下床,从柜子里翻出新买的性爱道具,把它们一一码在床上,他拿出一条漆皮颈带套在洛孟璋的脖子上,突然的紧缚与窒息感再度刺激她的神经,她浑身上下打了一个激灵坐起身。 随后姜公子把她的手脚都绑缚住,然后拿出一个震动棒,挤上润滑剂涂抹均匀,缓慢推进她的小穴,虽说尺寸不如姜公子,但是开启后酥痒的快感还是让她濒临高潮。 湿滑的小穴夹紧震动棒,随着频率的变换,洛孟璋最终不敌再次泄身,而穴中的异物堵住蜜液的排出,肿胀的感觉从下身扩散。 姜公子让她跪趴在床上,然后用一根手指插入她的菊穴,倒上润滑剂又插入第二根手指,为菊穴做扩张。洛孟璋立刻明白男人的意图,她感到自己的菊穴塞入了异物,和小穴中的震动棒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肉壁。 双重快感下,女人双腿抽搐抖动,无法承受的爽意化为浪叫从她的口中传出,被玩弄的双穴更为敏感,一开始的享受转为后来的求饶。 姜公子看着面前的香艳景象,身下巨物又立了,他去找新的安全套,拉开抽屉才发现用完了。 他拔出女人下身的震动棒,穴中蜜液喷涌而出。洛孟璋再次瘫倒在床上,还没歇息一会儿,就被姜公子粗暴地拽过去压在身下。 肉体的撞击声从两人身下传出,猛烈又急速,每一下都插到最深,紧致的小穴再次遭受摧残。 他不禁掐住女人的脖子,窒息使得女人翻起了白眼,憋的通红的脸蛋仿佛是他的催情剂,洛孟璋忍受着暴力的性爱,姜公子她的身上啃咬,就像一条发情的公狗。 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什么,不能扫了姜公子的兴。 姜公子盯着她的脸,事实上每次性爱都是如此,他喜欢看她的脸,喜欢看她的五官。 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洛孟璋感到自己脖颈上的力量变大,手的主人不小心按压到某一个位置时,她眼前一黑,破碎的图片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后是无尽的眩晕与黑暗。 短短三十秒内,她被姜公子叫醒。 劫后余生的恐慌,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束缚被解开,手腕上留下勒痕,腿上的蜜液与精液混在一起,斑驳不堪。 雨停了,床单上被体液浸湿的痕迹昭示着这场性爱足够疯狂,洛孟璋大口喘息,爽意过后下体的疼痛与双腿的麻木还未消散,她艰难地抬起胳膊,拽过一片被角遮住赤裸的身体。 姜公子穿好衣服后,从床头柜中拿出一包湿巾,他掀开女人身上来遮羞的被子,用湿巾擦拭她的下体。 姜公子的手法足够温柔,但撕裂的疼痛还是让她不小心叫喊出声,本能的夹紧双腿,两片红肿蚌肉的摩擦更是痛上加痛。洛孟璋甚至有些哽咽,她试图起身去卫生间冲洗身体,却步履维艰连爬行都无法顺利完成。 她跌跪在地毯上,头发散落与双肩与后背,有几缕耷拉在前胸,粗暴与高强度的性爱让她产生身体上的不适。看着床单上二人留下的杰作,她再也无法抑制情绪,失声痛哭。 姜公子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不知道女孩子事后哭泣应该怎么做,只当是“贤者时刻”的反应。 “哎你怎么哭啦?”姜公子蹲在她旁边,“是我没让你爽吗……” 洛孟璋跪在地毯上,掩面哭泣。 疼,好疼。 劳累的身体如同散了架一般,整个人无力地倚在床边,两腿之间还有残留的干涸精斑,肩头与手臂上留下触目惊心的青紫痕迹,是他在性事中特有的趣味。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惹人垂怜。 渐渐地,有什么东西仿佛回到了身体中,哭泣过后,先前的悲伤一哄而散,肉体上的疼痛感减弱,大脑明朗起来,如醍醐灌顶。 “疼。” 洛孟璋平静的看着姜公子,眼圈微红,水润的双眼还泛着泪花,她缓慢直起身,解开脖子上的项圈,留下一圈不均匀的勒痕。 她差点死掉。 濒临死亡的感觉,仍萦绕于心,但比起伤痕累累的身体,简直不值一提。 手机上传来收款的提示音,姜先生给的太多了。 07茕茕守空房 姜似晨独自在画室内拉琴,帕格尼尼所作《魔鬼的颤音》,窗帘有一片束起来,可以看到帝都的夜景。脚边散落一地的画纸,细看有些已经起了稿。他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中,以至于司机把洛孟璋送过来的时候,让她以为姜公子雇了木工来装修。 洛孟璋上周在校内参加迎新晚会,她说有个学会计的学哥在台上拉小提琴,西装礼服雍容华贵,简陋的露天舞台,灯光打在他身上,是全场的焦点。 除此之外就是社团内朋友的宅舞,在一众脸谱化的节目中惊艳四方。晚会结束后她的室友拍了很多照片并且录制了视频,配上时兴的文案发朋友圈。 学哥是个搭讪艺术家,德行在商学院内高年级学姐中人尽皆知,奉行“人靠衣装”的宗旨,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一副能说会道的好嘴把女孩子们骗的五迷三道。 他下台的时候,看到了坐在人群中的洛孟璋,火红的长裙引人注目,故意的一个照面,他看到女孩胸前精美的珍珠吊坠,价格十个w起步;他看到女孩手上戴的玫瑰金戒指,品牌是宝格丽的。 观众散场后,他偷拍下女孩的背影,用新注册的小号发给校园墙,全校区捞这个招摇的女孩子,希望可以交个朋友。 热情的同学在墙下艾特女孩的账号,他的朋友先行添加女孩一顿猛夸,互相表达爱慕之情,近乎有些惊悚可怕。 她就像误入黑暗森林的绵羊,四周都是恶狼猛兽,但是在黑暗中她看不到,在迷雾中她分不清。 巧合的示好,是欲擒故纵。 但是洛孟璋不吃这套。 学哥从她的社团入手,通过人脉关系整出无关紧要的事情,让女孩加她。 洛孟璋添加对方,真的以为是社团事务。 披着羊皮的狼露出了獠牙,恨不得将垂涎欲滴的小绵羊顷刻间就收入囊中,分食殆尽。 他知道怎么和女孩子聊天,怎么哄女孩开心。 聊天结束前,他邀请女孩明晚与他一同吃饭。 洛孟璋还没答应,强烈的困意袭来,她睡着了。 次日,姜公子看着洛孟璋满满当当的课表,思念大过性欲,临时起意让司机晚上把她接过来,反正第二天休息,可以带她去玩一玩。 早八,满课,洛孟璋想锤爆世界,大家的怨气彼此彼此不分上下。 她看到学哥发的消息。 她犹豫了。 她拒绝了。 学哥表示理解,并且对自己的唐突表示抱歉。 好不容易挨到最后一节课,落日西沉,夕阳西下,天边的余晖为黑夜拉开帷幕。女孩子们想着明天去哪玩,逛街的逛街,学习的学习,搞对象的和洛孟璋取取经,几人在最后一排畅诉欲言,宿舍群内信息就没停过。 下课铃打响三十秒后,姜公子的电话打过来,让她出来。 和室友们道别,然后离开学校坐上了去复式楼房的车,道路拥挤,车辆缓慢前行。 她看到公交站牌后的小情侣此时正在拥抱亲吻,吻过之后嬉戏打闹,两个人的眼睛中都是对彼此的慢慢爱意。 如胶似漆,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神仙眷侣,至少对她来说。 羡慕,少许的渴望。 仅此而已。 姜公子和她做的时候,才会拥抱她,但大多时候并不会与她相拥,反而把她锢在身下,观看她意乱情迷的样子。 他喜欢这样,一开始女孩还会羞涩,眼神躲闪,后来也会眉目传情暗送秋波,不经意间的勾引,换来的是更加猛烈的冲撞。 姜公子没有与她接吻过,更多时候在她口中的是男人的手指和屌,被玩弄的舌头与口腔不受控制地分泌口水,然后被捅的连连作呕。 水声从她的喉咙中传出,有时她跪在地上,姜公子仰躺着会用双腿夹紧她的脖子,结实的大腿锁住她的脖颈,难以呼吸,她也会顺势抱住。 姜公子会用自己的几把扇她的脸和批,她也享受这一切。 他在性爱中是绝对的掌控者,她在他面前俯首称臣,被他调教。 她不在的日子里,他会和别人做吗? 洛孟璋想了很多事,进到家中的时候,她听到锯木头的声音,很有节奏,找寻声音的源头,发现是房门紧闭的画室。 ——《魔鬼的颤音》,学哥在迎新晚会上拉的曲子,还同她讨论过。 一曲未完,她不合时宜地敲响房门,屋内声响骤然停止。 姜似晨立刻放下小提琴,然后把满地画纸藏起来,画架上的画板来不及收就用白布盖住,一切都规整好确信她不会看到。 他才整理衣服走向房门,现在他又是备受尊崇的姜公子。 打开门的一瞬间,形成对流效应,风把白布吹落,她正好看到那幅画。 已完成的画作,画面中是一个怀抱着小羊羔的少女,眼中似乎有无尽哀愁,她的羊已经死了,鲜血淋漓,染红洁白的羊毛,也弄脏她的衣服。 画中少女,和她的容貌一模一样。 洛孟璋明白了什么,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她看到那幅画的第一眼,内心五味杂陈,还是给予她不小的震撼。 她越来越好奇画中人是谁。 她不敢问。 姜公子带她出去吃饭,还看了潮流艺术展,去逛百货大楼里的专柜,购买离开后才发现实体店外摆放着一个机器,可以免费领取护肤品小样,人们排起了长队,姜公子也陪她排队。 机器旁边是一个故宫文创小摊,来往的学生与家长将摊位围得水泄不通,等待的时间里,洛孟璋看着那些挑选商品的一家三口,缓解寂寞与无聊。 没劲。 姜公子陪她玩碰手指游戏,她总是输。 没劲。 姜公子摘下脖子上的宝格丽项链,陪她玩翻花绳。 几个回合后终于轮到她了,她立刻打开手机扫码,很快就领到了。 每个账号限领一回,姜公子也帮她领,前面的情侣和夫妇都是如此。 洛孟璋退出小程序时,姜公子瞥到她的消息列表,瞥到那个备注与众不同的人。 他脸色一沉。 ——小洛学妹,你谈过男朋友吗? “小洛学妹~你~谈过~男朋友吗~”姜似晨在心里阴阳怪气地念了一遍,虽然脸上不会表现出什么,但是白眼已经翻到天上了。 回家后,洛孟璋先去洗澡,姜似晨在外面等着。 她的手机和衣服放在了外面,打开花洒放水,她的手机来了通话。 是那个学哥打来的。 姜似晨拿过来直接挂断。 看着锁屏上的合照壁纸,他鬼使神差地解锁屏幕,看着屏幕上的指纹手印,他试了两次密码才打开。 他一页一页翻着她和学哥的聊天记录,心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有一种被戴了绿帽子的感觉。 莫名的愤怒。 【小洛学妹,你谈过男朋友吗?】 【?】 【我就是问问】 【6】 【那你现在单身吗?】 【我有喜欢的人,正在追】 【那你喜欢哪个男的啊?学长我人脉广,可以帮你追一追】 【你追到手了那我追什么?】 【追我啊】 他打开她的宿舍群,往上翻就看到这一页的聊天截图。 【宝宝们来看傻逼】 【哇没有镜子总有尿吧】 【吗的老学长骚扰小学妹,贱不贱呐】 【哎不对你小子不是有对象吗?咋还有喜欢的人】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小洛赔我眼睛!】 【璋璋你到底几个对象。。。】 【不就那一个吗!最有钱的那个!】 【喔喔喔懂了!掩人耳目是吧(确信)】 …… 姜似晨脸黑的可以上台唱戏了,他默默地清除后台数据,把手机放回原位。 短暂的头脑风暴,他甚至难过了一会儿。 他开始脱衣服,边走边脱,走进浴室就剩个内裤,洛孟璋躺在浴缸中,看着突然闯进的姜公子,立刻用双臂挡住裸露的上身。 洁白的泡沫浮在水面上,姜公子脱了内裤一丝不挂叮叮当当地走进浴缸,吓得洛孟璋低下头缩起了身体。 明亮的灯光,透过空中的水汽,与升高的温度一同使她的身体和脸变红。 洛孟璋恨不得把自己埋在水中,只露半张脸在水面上。 “装什么装,又不是没见过,你吃的时候不还是很喜欢吗?” 08明月照我床(高h) 姜似晨在浴室里抱着她做,两具肉体交迭,变换了很多姿势。放了水的浴缸很滑,但是墙壁上安置了栏杆扶手,从后面干她时,他会抓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几个回合下来,洛孟璋明显的站不住。 卫生间干湿分离,安全套自从上一次用完后就一直没买过,他不想让她意外怀孕,来感觉时就立刻拔出来。 洛孟璋也很有眼力见,跪下含住他坚硬粗壮的紫红阴茎,射出来的精液全部喝下去,不浪费一滴。 腿部肌肉的酸痛使她难以站立,姜似晨让她趴下抬高屁股,然后找准位置插进去,前几次的性爱已经让她有些吃不消,她央求姜似晨轻一点。 姜似晨单膝跪在浴缸里,右脚踩着她的头后入打桩,整根没入,撑开小穴内的每一处褶皱。 她被牢牢固定无法动弹,身后的洪水猛兽剧烈摧残柔弱的花园,姜似晨到兴头上还会掌掴她的臀部,打的红肿不堪,留下明显的手掌印记。 事后的休整,他突然起了坏心思。 他从后面用手玩她的穴,濒临高潮就停止动作,如此反复几次,女人下身的胀感难消,开始恳求他。 像狗一样跪在他面前,亲吻他的生殖器官。 放荡,又下贱。 姜似晨被她的举动逗笑了,决定满足她的请求,他把四指插入女人的肉缝中,裹着蜜液搅动玩弄。 淅淅沥沥的液体淋在姜似晨的手上,她失禁了。 难以自抑的尿意终于崩不住发泄出来,高潮在此时也达到顶峰。 洛孟璋虚脱的躺靠在浴缸里,她平静的看着姜似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似晨打开花洒,为她冲洗身体,然后再冲自己。 他为她擦拭身体裹好浴巾,温柔的吹干湿漉漉的头发,然后抱她出去并把她放到床前的地毯上,透过轻纱窗帘,可以看到落地窗外的夜景,灯光大厦,霓虹闪烁。 房间内没有开灯,窗外高楼灯牌和道路路灯的灯光一同照进屋子内,可以看清对方的脸,皎皎月华从窗帘的缝隙中倾泻而下,洒在二人的身上。 绝对的力量,肆无忌惮的掌控。 洛孟璋的眼尾泛红,泪水在湿润的眼眶中打转。 他看着她的样子,想起了画作中抱着死去绵羊的少女。 他夺去那只绵羊的生命,少女的生活中从此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记忆中的少女样貌与身下之人渐渐重迭,在他的心中,她们本就是一样的人。 一模一样。 他调查过洛孟璋的家庭。 家门不幸,姜似晨自己都觉得她就不该出生,姐姐辍学打工,全家人供着弟弟吃穿,悲惨的童年在痛苦中成长,她应当是很想逃离这个家的吧。 直到她高考结束,一场变故打破了她的人生路线。 图谋不轨的恶人,意图对她实施侵害。 坠河,意外。 家人的心思,她的委屈。 她从病床上苏醒,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她的大脑受到重创,丢失了很多记忆。 一切都看似合理,而引人深究的不合理细节最后都不了了之。 他查过洛孟璋最好的朋友,那姑娘人在南方读书,好巧不巧也是商学院在读。 他查到她们的合照,两个青涩稚嫩的少女,一个是那姑娘。 另一个人却不是她。 那姑娘告诉他,她和洛孟璋还有联系,分别的日子内她会看她们二人互写的书信,排解思念之情。 可是似乎她忘记了什么,明明看得见摸得着的不正常的问题,她却无法开口,这使她感到不安。 她把书信拍给姜似晨看。 每封信的落款,都不是“洛孟璋”。 定睛一看,却还是“洛孟璋”。 不,明明不是她。 有一个女孩子在这个世界上被抹除了,她的一切都被洛孟璋替代。 女生的直觉,那姑娘知道自己的挚友不再是之前的人,每天醒来却又修正一切怀疑。 日复一日。 姜似晨跪在地毯上,俯下身亲吻洛孟璋的胸脯。 一直向上,他趴在女人的身上,亲吻她的脸蛋。 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的嘴唇上,如蜻蜓点水,一晃却好似几万年之久,久到太阳燃烧殆尽,循环往复,亘古初开。 洛孟璋扭头躲开,他穷追不舍,继续索吻。 她挣扎着推开他,诧异错愕,都出现在彼此的脸上。 夜晚的城市,有风吹过,几片乌云争先恐后为皎洁的圆月让出一条路,月光再次照进他们的房间。 “姜先生……你……你干嘛?” 姜似晨拍拍她的脸,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插入她的口中,玩弄她的舌头。 薄荷味的牙膏,水果味的漱口水,多种气味混合,还未消散。 突然间,他把手指向更深处探入,不可抑制的作呕,洛孟璋脸上立刻出现痛苦的神情。 她抓住姜似晨的手腕,想拔出他的手。舌根处的不适感愈发严重,他的力气很大,难以撼动。 许是男人玩得尽兴,他抽出手指,带出几缕银丝。 “喂不熟的小狗啊,你在外面也有主人吗?” 他换了个姿势,后背倚在床边,敞开腿坐在地毯上。 洛孟璋用胳膊撑起上身,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事,跪着爬过去,却被男人一把扯住头发。 她不敢动,头上的手也未松开。 姜似晨的眼皮跳了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呦,初吻啊?” 洛孟璋肯定他的疑问,坚定地注视他。 “第一次都得到了,你还留着初吻干什么?” 合乎时宜的场景,他开了一些黄色玩笑。 “你想留给谁,未来的男朋友还是丈夫?” “他们会知道你被我操的这么熟吗?和你做爱的时候,是不是也想你的技术为什么会这么好?” “哈哈我还有点舍不得,等你丈夫不在家的时候,我悄悄来找你做,这要是被旁人发现了可就有趣了。” “哇可怜了苦主,什么牛头人文学……” “怎么会呢?”洛孟璋打断他的话,“没有人会知道。” 姜似晨脸色微变。 卑微,有幸被公子青睐。 肮脏,岂能染公子衣袂。 “我没有想过结婚,生而不养,我没有那个能力去抚养孩子,所以我不会找寻另一半。” 带有挑逗意味的侮辱言语,如离弦之箭,给姜似晨带来无尽的悔意。 “我没有想过结婚,不是因为我和你的关系,虽然我身上的洞你都玩过了。” “你也觉得我又当又立吧?” “在你眼里,我只是个人尽可夫的妓女,一个婊子而已。” “这也没错,毕竟你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钱。” “我活着的每一天都厌恶自己的存在,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有一天重新燃起对生活的渴望是因为你。” “至少我对你还有价值。” “当然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把我送给别人玩,多少人都行,也可以一起上我。” 姜似晨不知不觉中瞪大眼睛,震惊至极。 他把洛孟璋狠狠摔在地上,让她清醒点。 “你知不知道在说什么?听着我没有那么想,你不许这么做!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不许背叛我也不许这么想!” 洛孟璋摔得头脑发昏,勉强撑起身体。 她被姜似晨抱在怀里,接受他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我活着的每一天,都厌恶自己的存在。】 很多年前,那个女孩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姜似晨离开了她,一别就是十余年,当初的男孩经过岁月的磨练褪去青涩,变得成熟老练。 他故地重游,回忆中的塔楼早已夷为平地,河流却还是那条河流,承载着他的思念飘向远方。 穿过森林,牧羊人带着羊群在林中前行,洁白的绵羊悲伤的嚎叫,仿佛与他一同哀悼。 清澈冰冷的流水带走他的悲伤。 也带走他的爱。 澎湃炙热的心脏,从此刻起停止跳动。 09流光正徘徊 姜似晨拿完快递回来,洛孟璋还没有醒,好在今日没有早八早十,可以睡到中午。他也不会去刻意叫醒她,毕竟睡觉真是人生美事,何故扰人清梦? 他在客厅里拆快递,撕拉胶带的声音传进卧室,半掩的房门没有带上,还在睡梦中的洛孟璋翻了个身。 姜似晨给她买了新的衣服,为天气转凉作准备。蕾丝薄纱的白色袜子,锃光瓦亮的小皮鞋,一条cla系洛丽塔中袖op。 拆开别的快递,还有同风格的发饰和帽子。 一个国外发来的包裹。 里面是一本二手外文教科书。 书中夹着一张两人合照。 十九岁的姜似晨,还有一个笑容灿烂的男生。 照片的背面有血迹,像是有人刻意擦拭过,却无法清理干净,徒劳无功。 钢笔写的英文,以鲜血为墨。 【Lovely Jansson】 【Fucking miss you】 晦气。姜似晨厌恶地辱骂。 在美国上大学的第二年,他的父亲升官,母亲公司发展也步入辉煌,姜似晨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和朋友们在时代广场潇洒购物,衣服穿成西海岸去酒吧里蹦,深夜参加街头赛车,包机在纽约上空俯瞰城市夜色。 不得不感慨,轻舟已过旧金山。 欲望的急速膨胀,对刺激的追求愈来愈激烈。他不满于现状,直到和朋友为了悬赏去逮通缉犯,奈何对方有武器,以两人双双进医院为代价,最后还是将其制服。佛罗里达州不养闲人,朋友在救护车上讲美国枪伤科的笑话,姜似晨被逗得哈哈大笑,结果伤口流的血更多了。 后来他的父母知道了这事,狠狠的训斥了他一顿,危险至极简直是胡闹,扬言再不分轻重就断了他的生活费。 也就是从这时,姜似晨的脑海中萌生出了一个想法。 在一个阳光和煦的下午,他去了一家枪械店。 因为年龄限制,他挑选了一把雷明顿M700。 虽说没有购买手枪的资格,但是足够用了。 沉着冷静,连他的父母也不知道。 春假不回家,生意兴隆,他用攒下的钱给母亲买珠宝首饰当作生日礼物。 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昂贵的礼物支出还是引来父母的怀疑,姜似晨避开这个话题,问就是一天打三回工。 姜父姜母心疼坏了,又给儿子打钱,让他吃得好一点,缺钱就和父母说。 今时不同往日,可以抬起头做人了。 第二学年寒假回家,父母送了他一套帝都的房产,过年谈谈心,父亲说以后来某个叔叔的部门做基层,也可以在自家公司打工。母亲倒是在他感情状态上发了愁,盼望他赶紧找个门当户对的对象,光这一点同龄人就领先他一大步。 姜似晨也不着急,反正以后会遇上喜欢的。 年后和朋友去旅游,路遇一村庄,沿着河道往上游走,饱经风霜的残垣断壁,百年前曾是贞节牌坊。 只是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不想见的人。 或许他早该想到,树大招风,有人也会买他的命。 逃亡的途中,他受了严重的伤,朋友与他失散,回来不见他以为是去哪里偷着玩,直到失联一天才发现不对劲。 他在林中迷失了方向,失血过多走路也踉踉跄跄,最终他看到一个大约半米高的石屋,身后是正在找寻他的杀手,二话不说他躲了进去。 这间石屋在林中很突兀,屋子不算小,可以躺下四个成年人。地面中间有一块刻着符咒的石板,他推开石板,看到下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寒冬时节的彻骨严寒,一瞬间被洞口下的温暖所覆盖。 温暖,风中似乎还带着甜蜜的气味。 引诱着他。 姜似晨不受控制的艰难爬向那个洞口,身体的疼痛令他清醒,他极力阻止自己的行动,却无可奈何。 穷凶极恶的杀手们跟随血液的痕迹,接二连三赶到石屋,踏足此地的一刻,每个人都仿佛被夺舍,争先恐后地跳进洞口。 人类凄惨的哀嚎,肢体骨骼折断的脆响,融合的回声向上传来,冲击着姜似晨的神经。 他也跌落洞中。 向下穿越的过程中,他看到四周的建筑好像是一个塔楼的内部。 无数的符咒贴在斑驳不平的土块墙壁上,那些分不清是墨水还是血迹所写的符文没有焚烧殆尽。 地下的空间很大,他掉在成堆的尸体上,滚落下来。 人类与野兽的骨骸层层迭迭,零落的骨刺碎片扎进他的身体皮肉。 遍地白骨,如阶梯一般盘旋向上。 越往下,焚烧过的焦骨与骨灰越多。 尘土飞扬,空气都是咸的。 姜似晨昏迷的前一刻,他意识到这里是一个荒废的弃婴塔。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咯吱咯吱…… 啃食的声音…… …… 不堪的回忆。他被解救出来后,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姜母哭晕了好几次,姜父愁眉苦脸尽是难言。 病历单上的文字触目惊心,他的身体惨不忍睹。 房间内人山人海,警察、医生都来关心这个遭受过严重性侵害的成年男子。 陌生的看客驻足门外,记者们架起长枪短炮,争先恐后登上头条。 肉体上的凌虐结束,迎接崭新的精神嘲讽。 他尖叫着,陷入黑暗。 沉入意识的水底。 真相每个人都守口如瓶,不会走漏出去。 只是播报某某“特种兵游客”穷游失联。 他的朋友此时已经回到学校,因为偷了当地黑帮的面粉,被帮派成员报复,把他扔在居民区的大街上,到处都是。 他的死亡,归在姜似晨的身上。 真是晦气。 “啊——唉?姜先生你干嘛呢?”洗漱完的洛孟璋打断他的回忆,慵懒的阳光洒在她的丝绸睡衣上,黑亮如瀑的头发聚拢到一侧。 姜似晨立刻将照片塞到书中,合上书页。 “给你买的,试试?”他站起身,双手展开新衣服给对方看。 洛孟璋走近他,还未完全打量,就已被姜似晨拉过去坐在沙发上。 姜似晨单膝跪地,为她穿上鞋袜。 洛孟璋也很自然的在他面前换衣服,毫无避讳。 她用手理了理头发,姜似晨拿过来梳子为她从下往上梳理,十分熟练。 衣服很合身,鞋子也一样。 戴上发饰,洛孟璋像个洋娃娃一样,她在屋里走了几步,又转了两圈。 “好看吗?”她问。 “好看。你喜欢吗?” 她点点头。 “那你该怎么回报我?”姜似晨眉眼一弯,“璋璋,你的室友得到礼物会怎么样呢?” 洛孟璋愣住了,如果还有除了他们两人的第三人甚至第四人在场,那么所有人都会由此一愣。 不是大哥……都和你滚到一起了,你还想要什么?房子住你的,钱也花你的,饭是你做的,车是你开的,平时聊聊天说说骚话排解精神上的寂寞还想干啥?难不成给你公司做假账吗?得了吧真账都算不明白还敢做假账! 洛孟璋短暂的头脑风暴,想出来一个很坏的结果。 “姜先生,请你不要打我室友的主意。她们单身的还要准备考公考研,毕竟寡王一路硕博,我不能害她们。” “不是我没有……” “脱单的也要考公考研,她们都在为自己的未来打拼。” “我是说情侣之间送对方礼物……” “她们和自己的对象非常恩爱,收到的花束干了也不会扔掉,男方甚至太过想念而来我们学校和室友一起上课吃饭,当然这事并不稀奇,很常见。” “那她们收到礼物后……” “会得到我们全宿舍的祝福,还有羡慕。” “所以她们收到礼物后会干什么?” “打视频通话秀恩爱。” “不是异地恋……是两个人可以见面的那种!” 洛孟璋想了想,突然开窍:“不知道啊没见过,不过我经常看到有小情侣在宿舍楼下面对面罚站。” 姜似晨的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他有点抓狂。 你给我一个亲亲能怎么着?我要亲亲!我要亲亲!我就要亲亲!给我给我给我!一秒亲不到引爆地球!零点零一,零点零二…… 姜似晨顺势倒向沙发,躺在洛孟璋的腿上,两人卿卿我我玩笑打闹,却不小心踢翻了桌上的书。 那张照片滑落在地上,静静地躺在洛孟璋的脚前。 她看见了年少时的姜似晨,刹那间仿佛有电流直击心脏,全身麻木坠入寒窖,却不知这种感觉为何缘由瞬间升起。 还是那双美丽的桃花眼,多情、又惆怅。 还有另一张照片,夹在书中没有被姜似晨发现,掉落出来,背面向上写着英文。 眼神在旁边男生的脸上停留片刻,她说了一句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他死的好惨,有人来找你了,不过有我在,没事的。” 姜似晨瞳孔地震,在洛孟璋的脸上,他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不是白月光,不是替身。 是她本身。 “你在说什么?”他表现得很冷静。 洛孟璋推开他,捡起书和照片,念出上面写的英文。 “A painful death.” “They're looking for you.” “Don't worry, I'm here for you.” “翻译的不太对,但是……哎好奇怪啊这是诗吗?” 洛孟璋翻过了照片,看到了正面的影像。 姜似晨一把抢过来,撕了个粉碎。 高清的特写,血腥恐怖,令人不安。 是分尸现场。 “不要看,是鬼图。” 10浮沉各异势 姜似晨在奢华酒店的娱乐区打羽毛球,早上让司机把洛孟璋送回学校上课,分别之时给了她花园别墅的钥匙和门禁卡,意味着那处房产可供她居住使用。工作结束后和朋友们在酒店里还能赶上下午茶,享受休闲玩乐的趣味。 几个回合下来,好友们精疲力尽,洋溢着恋爱气味的姜公子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无人能敌,大杀四方。在场的对手本来就技不如人,心中郁闷,尤其是看到姜公子挥舞球拍时展现出的腼腆陶醉表情,对此抱怨颇深。 “姜生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你笑的让我害怕!” 油头公子率先开口,出门时抹好发胶的头发还没几个点就支楞起来,略有几分滑稽。 “兄弟你没谈过恋爱吗?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学人家小年轻!”旁边的人插进一句,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嘿!姜生还真没谈过嘿!” 众人再度哄笑,姜公子被簇拥着打趣,几人坐在一起休息聊天。 “想当初小李哥也是这德行,好不容易把姑娘追到手,结果就……” “唉!”那人的话语被旁人打断,“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众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再开口。 “小李哥啊……已经走了十三年了。”姜公子低眉怀念,悲伤不禁从中来。 “哈哈哈哈!”姜公子反而大笑,爽朗的笑声吓得众人直冒冷汗,“你们说他也是蠢,明明都答应了不抽了,却还是去偷面粉!得了,白瞎那漂亮妞了,看走眼能看上这么一大啥比!” 无一人敢说话,油头公子左右观望,想说点什么,刚张嘴又闭上了。 “走了就走了,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祸害咱们,你们说他是怎么想的啊?” 油头公子嘴唇动了动,摆摆手示意众人靠近,当初几人在美国上学是同班同学,五六人的小团体,步入社会也互相照应。 “你们最近有没有收到过奇怪的快递?”油头公子悄声道,“是关于小李哥的。” “我收到过一件正装,是小李哥曾经约会穿的,衣服的发票还在。” “我这是一情侣对戒。” “我我我!似晨我收到的是小李哥买的女装和女鞋!” 众人面露难色。 “额……给他对象买的,三十七码的脚,小李哥也穿不上啊。”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回忆起上学时的快乐时光,自由洒脱。直到姜公子打断他们,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照片。 他和小李哥的合照。 “我收到了课本,书里夹着这张照片。” 油头公子接过照片,看到背面的文字。 “Jansson?哇姜生能这么叫你的估计也只有……那位了。” 姜公子拿出了另一张,害怕洛孟璋看到会受惊吓,撕碎后又艰难拼起来。 小李哥正在变成尸体的场景,寄到那位手上用来威胁震慑。 “卧槽!”油头公子大惊,众人面色各异。 此起彼伏的卧槽。 油头公子认出照片上的笔迹,大惊失色。 “就是那位!就是那位啊!我想想小李哥管她叫什么……贝拉·陈!陈贝拉!那个女人叫陈贝拉!小李哥初恋就是她!” “姜生你惨喽,这女人还在缠着你。” 陈贝拉是个ABC,文静的冰山美人,小李哥费了很大劲才追到手。那个时候姜似晨是他的狗头军师,净出些追女生的馊主意,两个感情小白一上战场就丢盔弃甲,经常闹一些笑话,例如让姜似晨去送礼物但是送错了柜子,又或者在食堂打饭故意佯装偶遇结果撞翻了陈贝拉的饭,诸如此类……虽说引起了女神的注意,但是小李哥这脸也丢干净了。 历经千辛万苦,小李哥抱得美人归,陈贝拉让他戒掉一切不良嗜好。 他照做了。 但他还是私底下偷着干。 也因此而死。 明明是自己的错误,众人却为死者开脱,将责任划分到无辜的姜似晨身上,说小李哥是他的跟班,和他脱不了干系。 此时姜似晨在国内住院修养,他回到校园的第一天,就被找上门来的陈贝拉重重地扇了一耳光。 旁人拉都拉不住,陈贝拉被控制住时口中疯狂辱骂,气急败坏地嚎叫。 她永远也不会放过姜似晨。 再后来,陈贝拉仿佛变了一个人,她不再冷若冰霜,她变得热情似火,积极参加学校活动,参加演讲,加入辩论队和拉拉队,成为校内一颗闪亮的明星。 这么一个风云人物,学校内男生女生共同的神,她对姜似晨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男人嫉妒姜似晨得到女神垂爱,女人苦恼性别终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姜似晨对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求爱,嗤之以鼻,并作出评价——神经病。 陈贝拉没有气馁,缠着他直到毕业。在毕业晚会上,醉意熏熏的姜似晨独自来到外面,吹着惬意的晚风,听着校内摇滚乐队的重金属歌曲,在长椅上醒酒。 陈贝拉端着两杯香槟坐在他的身旁,两个人聊了一会天。 姜似晨仍然拒绝她的表白。 陈贝拉说,好吧,那我们可以喝一杯酒吗? 姜似晨犹豫不决,还是同意了。 那杯酒有奇怪的味道,看着他喝完之后,陈贝拉离开了。 没有再见,姜似晨从那一晚再也没见过陈贝拉,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踪迹。 “姜生!姜生你最近可得小心点,陈贝拉当初要你命没成,现在她又整这死出……” “好,我会注意。”姜公子收起照片,他开始换衣服了,“兄弟们我先走一步,去等女朋友下课。” 众人嬉笑起哄,起身送别姜公子。 火红的落日坠入商学院西侧的试验农林,灿烂的晚霞染红高大树木与天接壤的枝头,金黄的余晖洒在宽阔的校园大道上,各类车辆陆续向着校门出发。同学们聚众去食堂或者宿舍,有人去驿站拿快递和外卖,有人出门和室友聚餐逛街。 洛孟璋和室友们出去吃饭,看到一家新开的火锅店,活动期间福利很好,课间小憩三言两语便拍定了晚饭。 在去校门的路上,洛孟璋碰到了社团内的朋友,她友好地向对方打招呼,对方今日出门逛街,精心打理的鲻鱼头半扎,穿着黑色的风衣,脸上还戴着一副黑色立体口罩。 说实在的,洛孟璋对这个朋友十分有好感。白净书生的温润气质,长相秀气,衣品在线,有礼貌还尊重他人,最重要的是长了一双美丽的桃花眼,虽然比起姜似晨的略有逊色,但是看着令人身心舒适。 她们搭上公交前往商业区,进入同一家火锅店,洛孟璋点了鸳鸯锅,室友们饥饿难耐,起锅后立刻大快朵颐,洛孟璋在锅里捞面条和粉丝,淋上香油撒上白糖和花生碎,味道好极了。 “小洛。”社团朋友端着两个盘子放到女生们的桌上,一盘手撕牛肉和一盘土豆片,“给你们吃,我的电影要开场了。” 温和的桃花眼冲洛孟璋眨了眨,临走时还轻轻的拥抱她。 女生们道谢,已经迫不及待把牛肉和土豆下锅,又吃了一会儿,菜品已被席卷一空。几人进入商场逛服装店,换季的衣服新款在橱窗模特的身上展示,众人有条不紊地穿梭在各个门店中,去杂货精品店猜价格,去彩妆专柜试色,最后去雪王买饮品打包带走。 下楼时洛孟璋又碰到了看完电影的社团朋友,她们几人同行走出商场大门,室友在路边看实时公交,社团朋友与她们再次分别,临走时又和洛孟璋相拥。 温暖有力的怀抱,不舍放手。 互道再见后,洛孟璋拿出手机,看到好几个姜似晨的未接来电,再一抬头,一辆库里南停在路边,后座上的姜似晨摇下车窗,满脸哀怨。 “哎呀,某些人有人接呀!”女生们开玩笑打趣道。 “再见,那我先走了,铁子们拜拜。”洛孟璋先行一步,女生们还在原地开玩笑。 “拜拜,要性福呦~嘿嘿。” “哎呀~你小子找不到正事。” “都成年人了有啥不可以的~哎嘿嘿。” “哈哈哈哈。” 洛孟璋上了车,隔着车窗和室友们挥手道别,身旁的姜似晨贴近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沐浴露香氛和沉香混合的气味。 “……他为什么抱你?”姜似晨半天憋出一句话,司机透过后视镜偷瞄了一眼洛孟璋,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啊?不可以吗?” “不可以!你居然就让他主动抱你?你把我当成什么?” “姜先生你怎么……” “闭嘴!洛孟璋我告诉你,如果再让我看到你有下次……”姜似晨掐住她的脸,面露愠色,“你就死定了!” “我没有!”洛孟璋甩开他的手,“你不要总是疑神疑鬼的好不好?我们只是朋友!我们关系好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姜先生你未免管的也太宽了!” “我管的宽?我每个月给你十万你嫌少是吗?我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你现在说我管的宽?洛孟璋你搞清自己的定位!你和我在一起就不要到处沾花惹草!” 刺耳的话语,振聋发聩,金钱是她致命的弱点,予她心上重重一击。 洛孟璋心跳剧烈,车内一时沉默,她的呼吸开始变得不畅,脸色微微发白。 “小王,去别墅。”姜似晨抬手看表,对司机下达指令。 夜幕降临,凉爽的晚风吹散天上的薄云,皎月的光华倾洒在道路两旁的树木林地上,金黄的路灯连接成一片光海,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前来夜市闲逛。 社团朋友蹬着一辆自行车停在马路上等红绿灯,转头发现右转车道上的库里南正在缓慢行驶。 她看到车上的洛孟璋,微风吹乱那女孩的发丝,眼中有泪光闪烁。 她冲着洛孟璋挥手打招呼,明亮的桃花眼,目光移动停留在她旁边阴郁俊朗的男人脸上,两人恰好对视。 她的眼中瞬间闪过不易察觉的昏暗,眼神的阴翳之下,流露出对这个男人的厌恶。 洛孟璋没有注意到她,她目送着车辆离开。 姜似晨透过后视镜,远远看到等红绿灯的所谓朋友还在观望。 停到花园别墅的院子里,洛孟璋的手机传来一条消息。 【小洛,那是你男朋友吗?】 她正要回复“不是”,发送出去的前一秒,姜似晨粗暴的拽过她的身体,手机没拿住滑落在腿上。 社团朋友看着界面上“对方正在输入”,陷入了沉思,晚风吹乱她的鲻鱼头,想到明天要接乙游委托,她关掉手机,回到学校准备早点睡觉。 洛孟璋慌忙攥住手机,姜似晨把她强硬地拉下车,连拖带拽进入房子,她强烈挣扎,奈何弱小的力气在绝对力量前丝毫没有影响。 “姜先生你放开我!”洛孟璋被他扛在肩上,她又掐又打身下的人,恐惧笼罩全身,双腿乱蹬,却被男人锢住。 姜似晨把她扔在床上,洛孟璋一个翻身下了床就往房间外跑。两人在客厅里围着桌子你追我赶,一会儿翻滚在沙发上,一会儿在餐桌座椅间穿梭,洛孟璋体力不支,跑几步气喘吁吁,被姜似晨轻而易举追上。 她在楼梯上跌倒,摔的眼冒金星。 姜似晨从后面抓住她的头发,逼迫她扭头。 “洛孟璋,你到底给我戴了几顶绿帽子?都贴脸开大了,你还不承认?” “我没有……我没有!姜似晨你爱信不信,你别被害妄想症了!给你戴绿帽子?我和你什么关系?我也能给你戴?” 姜似晨不知道说什么,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他们是什么关系?是情侣吗?还只是包养?又或者是妓女与嫖客? 姜似晨扯疼了她,洛孟璋泪眼婆娑,悲怆的情绪溢于言表,她抽了抽鼻子,温热的眼泪落在楼梯的地板上。 “你不相信,你查我手机啊。” 11凄风入君怀(高h) 姜似晨从浴室出来,下身裹着可爱的卡通草莓图案浴巾,某一次逛街时,洛孟璋在杂货店里为他挑选的。 裸露的上身肌肉线条流畅,结实饱满的胸肌上有晶莹剔透的水珠滑落,他的头发还未擦干,就已经迫不及待来到卧室。 房间内没有开灯,只点着几盏香薰蜡烛,新鲜的粉玫瑰插在床头的花瓶里,柔和的火光散在房间内,带来一种温暖惬意的感觉。洛孟璋跪坐在床上,她穿着漂亮的情趣内衣,脖颈上系着皮质项圈,牵引链也在颈上绕了几圈。 道具一一在床边摆放码好,等待主人选择使用。 ——小狗,爬过来,爬到主人的身边。 姜似晨坐在椅子上,一手擦头发,另一只手拽着项圈的牵引链。洛孟璋在地毯上爬行,她跪在他的面前,上身前倾,有意无意地贴向姜似晨的腿。 姜似晨抬脚轻踩她的大腿,触碰过的肌肤留下深浅不一的水痕。他的身上散发出浓郁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挑逗着女人的感官,让她心跳加速。 她的双颊蒙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如血的双唇微微张开,娇艳欲滴。 “Puppy,不听话是要受到惩罚的哟~” 坚固的竹拍应声落下,结结实实挨在女孩娇嫩柔软的臀部上,火辣辣的疼痛。她浑身一颤,眼中浮现出微弱的恐惧。 “Puppy,你做错了什么?” 又是一下,女孩裸露的肌肤肉眼可见出现了红肿。 “三,二,一……” 他举起竹拍,没有使多大力气,又是一击。 女孩吃痛叫出了声,她颤抖着身体,低下了头。 “我不知道。” 啪—— “你不该和除我以外的男人做亲密动作。” “你也不能和别的男人聊天聊出火花。” “Puppy,你知道错了吗?” “……姜先生,我知道错了~” “好啊,那么惩罚是……”他将竹拍贴在女孩的臀部上,“十下,不许叫,否则重来。” 女孩犹豫着接受,她调整好姿势,趴在姜似晨的腿上。 啪啪啪——连续的鞭打,响声不绝于耳。 第七下,第八下……她不小心发出微弱的嚎叫,意识到后立刻捂住了嘴。 “重来。” 姜似晨有意戏弄她,总是在最后几个变化力道,又或者停止片刻出其不意下手。 “重来。” 她的臀部红肿不堪,甚至出现青紫的淤痕。 呜咽,难以抑制的哀嚎。 抽泣,夺眶而出的眼泪。 她在求饶,男人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一朵柔弱而艳丽的雨中花朵,惹人垂怜。 越是美好的,越是渴求摧残破坏,压抑在心底最邪恶的想法,在他脑海中疯狂蔓延。 辣手摧花,连根拔起。 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她是属于自己的。 片刻的亲密,也是真真切切的属于对方,可是长夜漫漫后的黎明曙光,梦醒时分终归空一场。 关爱为饵,温柔以待。 然后在将来的某一日,给予她至深的绝望。 再给她希望。 拯救她,就像那些墨守成规的爱情小说一样,全靠男性角色来拯救。 沦为他的附庸,永远臣服于他。 ——这倒也是个好办法,比还要漫长的双向奔赴来得更快。 “Puppy,你知道该怎么做。” 男人放下竹拍,轻抚她的头,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她耳侧的一缕黑发玩弄。 她重新跪下,双腿因疼痛还在打颤。她解开男人下身的浴巾,娴熟的手法,冲天巨树拔地而起。轻柔的套弄、亲吻与舔舐,前端的流程早已轻车熟路。 口红蹭在他的阴茎上,一圈就到根部。灵活的舌尖在马眼上打转,一路向下舔到阴囊,两颗卵蛋上的唇印鲜红夺目,亲吻的重迭痕迹模糊晕染,也蹭到她的脸上。 “全都吃下去,我的好女孩。”姜似晨意犹未尽,紫红色的阴茎青筋暴起,滚烫而颤动。 他按住她的头,粗壮的巨刃直捣入喉。 扑脸而来的温热,紧接着是猛烈的窒息感。 她无法吞咽,口水从嘴角溢出,口中强烈的不适感令她反胃,她强忍作呕的肌肉反应,脸蛋憋的通红。 这次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 洛孟璋感受到缺氧的痛苦,她无法忍受,想推开姜似晨,奈何男人不为所动。 姜似晨按着她的头不放手,感受身下人喉间的抽动,委屈的呜咽声传来,声音越来越痛苦。 他松开手,洛孟璋立刻离开他的身体。 咳嗽,干呕。 她的嘴角挂着几缕银丝,另一端还连在男人的阴茎上。 姜似晨站起来然后蹲下,抚摸女孩的后背。他随手抽了几张纸,擦拭女孩面颊蹭上的口红印记。 “下次别用这支了,一点水都不防。” “你在家里还有没有别的?不会都放学校里了吧?” 洛孟璋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我都放我那屋的抽屉里了,你现在要看吗?” “要!” 姜似晨去了她的房间,虽然是专门为她布置的卧室,但大多数时候她都不会睡在自己的房间。洛孟璋打开抽屉,拿出一大把口红,颜色众多,有些包装还没拆,所有加起来也就几十支。她按照不同品牌和功效分类,在桌面上整齐摆好。 洛孟璋对着化妆镜,清理残留的妆痕,拿起一支口红在嘴上涂抹,转头面向姜似晨。 “看吧。” 姜似晨看不出来,他让洛孟璋亲身展示。 他把脸伸过去。 亲我亲我快点亲我!我要亲亲我要亲亲我就要亲亲! 洛孟璋大概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她犹豫着抿了抿嘴唇,将唇印留在对方的脸上。 然后卸掉换下一支,如此重复,直到姜似晨的脸上再也无法放下一个完整的唇印。 洛孟璋内心五味杂陈,她的嘴巴有些酸,每个品牌只挑了几个来试,剩下的还没轮到。 “姜先生……你有没有喜欢的?” 姜似晨对着化妆镜左瞧右看,指着自己脸上其中一个红棕色的唇印。 “就这个吗?” 姜似晨点了点头。 洛孟璋挑出那支,把剩下的口红都放回抽屉里,对镜仔细涂抹。 姜似晨看着她,一时入了迷。 她在镜中对上姜似晨真挚热烈的目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方的大花脸着实令人忍俊不禁,洛孟璋没憋住,喜笑颜开,索性直接哈哈大笑。 姜似晨也笑了,看向她的眼神,有着说不清的温柔与迷恋。 洛孟璋笑得浑身发抖,她低下头避免看到男人的脸,没一会儿笑够了,她又重归平静。 “你要不要去洗个脸?” “待会儿再去。” “?” 姜似晨把她抱回自己卧室的大床上,酝酿情感准备前戏。 他压在她的身上,腾出手来抠弄她的穴,片刻后便湿润顺滑,或是动作粗暴了些,女孩面露难色,下意识挣扎。 “你轻点……” 她主动张开双腿,把最私密的部位展现出来,迎合着男人的动作。 他用龟头蹭她的穴,时机成熟,缓慢捅入。 一把肉刃劈进她的下体,闯入那座秘密花园,满满当当,大肆破坏。 疼痛,每一次都是痛的,即使做了很多回,她也没有适应。 每次都是忍耐,好在对方的技术还不错,疼痛后来逐渐被舒爽取代。 娇哼,喘息,还有肉体的撞击。 声音交融,回荡在房间里。 烛火焯烨,摇曳的婆娑光影映在洁白的天花板上,温暖柔和的橙色光芒照亮交迭相拥的两具身躯。他们变换了很多姿势,后入的时候姜似晨会拉紧牵引链,逼迫洛孟璋抬头。 起伏有序,大汗淋漓。 洛孟璋在男人的身上骑乘,双手覆在他的腹肌上,姜似晨也会抚摸抓住她的腰侧,摩挲她的小臂。 体力不支,她渐渐弯腰趴在姜似晨的身上,抚摸他强壮的胸肌,算是稍作歇息。 可是男人并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他抱住洛孟璋,一个转身便把她压在身下,十指相扣,攻势猛烈,打的女人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鲜花中的露水汇聚,承受不住而倾泻泼洒,顺着花杆流向大地。 床单湿了一大片,这是属于她的杰作。 男人的臂膀之下,逼仄的空间里释放出压抑许久的欲望。沉重的呼吸愈发急促,意乱情迷间,她对上姜似晨的眼睛。 含情脉脉,看狗都深情。 下一刻,姜似晨抱住她,亲吻她的嘴唇。 他的舌尖撬开洛孟璋的牙关,唇舌相缠,不留余地。 热烈的吻,他的唇上也沾了口红。 巧克力味的口红,还有属于他的气味。 漫长而深刻的吻,洛孟璋的双臂环绕在他的脖颈上,身下的动作还未停歇。 他们紧紧相拥。 口齿间的针锋相对,大张大合攻城掠地,洛孟璋的手脚缠绕在男人的身躯,一吻结束,潮红的面容泪光涟涟,就像一颗新鲜的水蜜桃。 姜似晨本能起身,但是女孩的手臂与双腿将他禁锢,动弹不得。 “松开。” 洛孟璋抱的却更紧。 调皮,但是用错了地。 姜似晨照着她的大腿拍了一巴掌,随后粗暴地扯开她的手臂,白皙的腿肉上立刻显现出分明的红肿掌痕。 “别闹!我没戴!” 姜似晨离开她的身体,拔出的瞬间还带出了水,洛孟璋撑着身体,跪在他的面前。 他生气了。 洛孟璋握住他的手,俯身含了上去。 一股浓稠的白浊射在她的嘴里,姜似晨的身体抖了抖,情不自禁发出舒适的叫声。 洛孟璋伸出舌头展示给他看,随即咽入喉中。 唇舌间残留的精液还未搜刮干净,就被另一温暖滑嫩的软舌大开门户。 姜似晨捧着她的脸,与她再度接吻。 香薰蜡烛燃烧殆尽,烛火熄灭昭示夜晚的安眠。 他们一同倒在床上,在黑暗中不分彼此。 12曾照彩云归 姜似晨在厨房里做早餐,煎香肠和鸡蛋,一片干酪夹在吐司中放在微波炉加热,趁着热牛奶的功夫去房间叫熟睡中的洛孟璋起床。 “璋璋,起床啦,今天有早十!”他轻轻摩挲着洛孟璋的手,摇晃她的肩膀。 昨夜事后两人共浴,洛孟璋吹干头发后回到房间倒头就睡,姜似晨还在卫生间洗衣服。 她的衣服挂在阳台上,内衣内裤和袜子依次分开,早上差不多都晾干了,姜似晨把衣服们放在床边,等她醒来后方便穿。 洛孟璋不情愿地睁开一只眼,她摸索着手机查看时间:“才……八……点……” “璋璋别睡啦,早餐我都做好了。” 洛孟璋翻了个身,闻到姜似晨身上的面包香味,头脑还有些不太清醒,她缓慢起身,掀开被子准备穿衣服。 身上的痕迹展示昨夜的欢愉,她的身子像是散架了一样,没有力气,无精打采。 姜似晨为她系上内衣扣,她套上内裤下床,快速穿上衣服,然后去卫生间洗漱,留下男人在房间里清理,姜似晨撤下床单,看着上面遗留下的水痕,有些羞涩。 他腼腆地笑了,迎头就撞上靠在房间门上刷牙的洛孟璋。 双方都有些尴尬。 洛孟璋回到房间拿发绳,单手扎起头发,看着姜似晨,留下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诧异眼神,回到卫生间漱口。 她刷了两遍牙齿,脑中回想起昨夜的场景,心脏怦怦乱跳。 他的吻是侵略而霸道的,值得回味。 洛孟璋想到此处有些羞涩,她腼腆地笑了。 真正意义上的初吻,她得到了,感觉很不错,虽说当时还抱有恐惧。 但是好奇怪,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收起了笑容,无穷无尽的苦恼争先恐后的冒出来。 失落,失落至极。 怎么会是这么一个……姜先生他是一个……一个一个一个金主哼啊啊啊啊啊啊—— 姜似晨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抱着床单进来,扔到洗衣机里,倒上洗衣液启动洗衣。 他的衬衫袖口提到小臂上,柔韧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扶在机身侧面,另一只手在调试按钮。领口敞开,露出脖颈,喉结向下可以看到若隐若现的锁骨和胸肌。俊朗的脸庞,浓眉大眼英气逼人,一对桃花眼衬得长相还显小。 突然没那么失落了,好歹不亏,在学校里都不一定能找到这种男的,甚至还感觉有点赚,有点沾沾自喜,偷着乐吧就,人帅器大活好的ATM机早就羡煞旁人了,吗的赚翻了简直!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姜似晨对上她咄咄逼人的目光,“我脸上有东西吗?” 洛孟璋转头漱口,吐掉泡沫:“没有……没事。” “真的?” “真的!”她急忙洗脸,凉爽的水流接触到皮肤,她摸到自己的脸是滚烫的。 姜似晨走到她旁边,等待她用毛巾擦完脸,然后挡住她的去路。 “不信,你脸红了,你有事瞒着我。” “哎呀都说了没有了——你别闹。”两人在卫生间亲热打闹,嬉笑着到餐桌上吃早饭。 吃完后,姜似晨开车把她送到学校上课,洛孟璋和他道别,然后进入校门。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道路拐角,姜似晨出发去工作,在大厦的专属办公室里摸鱼,秘书进来送文件一件又一件,签单子和客户对接,准备下午的会议……十分忙碌。 正午十二点,午饭时间。 【晨遇财务部(8)】 【怎样才可以把喜欢的女生追到手?】 【“姜似晨”撤回了一条消息】 【实习-会计梅怡萍:?好说,这还不简单】 【实习-会计蔡世琛:?好说,这还不简单】 【实习-会计李加薪:?好说,这还不简单】 【出纳-谢兰心:。。。。。。】 【主管-朱辞镜:(心虚黄豆)】 财务主管发出尖锐爆鸣声,姜似晨也一样。 虽然意识到发错群并及时撤回,但还是被看到了,几个新来的实习生十分活跃,在群里出谋划策。 【说话好听,会关心人,大方点别太抠】 【多聊天,聊着聊着就成为朋友,对了别一下聊过聊成好兄弟了哈哈哈】 【不要晚饭以后约人出来散步】 【逢年过节送点礼物,不用送太贵的东西,但至少心意得在,时机成熟就可以表白了,别忘了要送花欧,恋爱是从一束花开始的(确信)】 【不是从告白开始的吗?】 【砸钱】 【这个也得双向奔赴的……万一砸再多的钱人家也不接受呢?对了一分不出空手套白狼还说人家物质的就算了吧,骗骗哥们可以别把自己骗了】 【唉话说兄弟你怎么没有职称?@姜似晨】 财务部。 财务主管朱辞镜站在工位上,大喝一声,打断所有人炫饭,她义正言辞告诉三个实习生这是所有人的boss说话都给我小心一点。 【姜总不好意思,抱歉(心虚黄豆)实在对不住(心虚黄豆)】 【姜似晨:(心虚黄豆)】 姜似晨打开和朋友们的群聊,刚发送过去,就炸出了所有人。 【佛罗里达闲人交流中心(12)】 【怎么个事怎么个事我看看怎么个事儿?姜生你那小女朋友跟你掰了?】 【似晨你看上谁了又?小网红还是?不会又是女大学生吧?】 【不是……洛小姐这才一个多月……好不容易能有一个你说说你……不过也是换就换了……】 【不知道,我媳妇儿追的我嘿嘿嘿嘿】 【我追的我媳妇,初中的时候她教我数学题,教着教着我们就在一起了。】 【啧啧啧,单身好啊,无拘无束随便拔萝卜】 【对对对(挑眉黄豆)】 【姜生你还有拿不下的?女人吗给点关心就以为是爱,送点礼物就五迷三道的,是主播吗那还好说,砸点小钱就可以约出来了。】 【你家那位还没发现?别到时候……】 【发现不了你放心吧,我家两个还小,她又怀了这不回娘家住,根本看不过来。】 …… 姜似晨很无语。 【她还没接受】 群聊的消息戛然而止,大概过了一分钟,朋友们接连发来长语音。 狂妄的笑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姜似晨你真牛逼!都快两个月了你还没追到哈哈哈哈哈哈……” “姜生哈哈哈哈哈哈……你别气馁哈哈哈哈哈哈……” …… 【操!你们倒是出个招啊!】 朋头们嘲笑过后,开始给他出主意。 他一一记录,但是发现大多数他都做过,例如送礼物,逛街,吃饭。 【要不你们整个局?饭局酒局和上次一样,你们说游轮派对怎么样?我来搞场地,拉我家船过来出海,直接约会表白一条龙了,咱玩个尽兴】 【我看行】 【可以啊兄弟】 姜似晨看着群聊里的消息,思索着权衡利弊。 【都听你们的,我来报销】 【恭祝姜生提前脱单】 他的嘴角上扬,划到和洛孟璋的聊天框,点击头像进入她的朋友圈,观看她发布生活的点点滴滴。 【只有数学对我好,从来都不会背叛我,因为不会就是不会,怎么学都不会】 十几分钟前发的文案,配图是高数题,拍摄地点在阶梯教室,背景中的同学们下课正在往外走,桌面上放了一杯美式咖啡,已经见了底。 有趣,姜似晨觉得很有趣。 与此同时,洛孟璋快速炫完饭后已经来到了图书馆,偶遇社团朋友,还是半扎鲻鱼头,不过今天朋友没有戴口罩。 单主突发急事,委托推迟到下一天。 社团朋友停在一个书架前,摸索着自己需要的书,洛孟璋找了一个座位准备学习,两人不约而同碰头。 “璋璋好巧啊。” 社团朋友的衣服上别着图书馆工作人员的胸牌——陈莫莉。 两人开心拥抱对方,这个时候图书馆还没有什么人,教室中的人也寥寥无几,她们两人小声说话,然后一同面对面坐下。 陈莫莉拿了一本村上春树的短篇集,洛孟璋绞尽脑汁学习不定积分。 也许是八卦心作祟,但是该场合又无法直接说明,陈莫莉给她发了消息。 【璋璋,你脱单了?】 洛孟璋的手机传来提示音,她不假思索肯定,毕竟在宿舍里统一说法是自己和一个年上富二代谈恋爱。 虽然没有在谈,但是也不能到处告诉别人自己是在给公子哥当情人吧?上次姜似晨来学校和她一起上课,室友们先入为主以为两人是情侣,他没有反驳,留点面子给她,似乎是默认了。 【璋璋,你跟着他快乐吗?】 快乐?洛孟璋打字的手停了下来,条条框框圈定的快乐,自由受到限制,毕竟得到金钱的代价总要失去点什么……例如不允许和别的男性谈恋爱,甚至不允许说话。 【璋璋,你要是受委屈了就跑吧,姜似晨虽然资助咱们学校过,但是新闻公众号和他私底下简直判若两人,这个年龄段了还没结婚多多少少都不对劲……】 【璋璋,你了解姜似晨吗?】 陈莫莉的话语让洛孟璋陷入两难,她说的是真的,自己并不是很了解对方,虽说平日里温柔绅士的模样,但在床上性事中,在那些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姜似晨多少都有些粗暴了。 在那个下雨的清晨,她窒息的三十秒内,姜似晨在想什么呢? 如果她醒不过来呢? 她没有问,就此篇章翻页。 可以后的每次,性中都带着暴力,变本加厉。 他以前不会亲吻她。 如今却主动改变。 唇齿之间的较劲,更多的是掠夺。 陈莫莉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她和洛孟璋道别后起身出门。 那本短篇集还摊在桌面上,洛孟璋做了几道题后,陈莫莉还没回来。 她好奇地拖过书,捏住陈莫莉正在阅读的那一页,拿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手滑,书本掉在桌子上合起来,不过好在记住了页数。 她翻来那一页,看到了那一个故事的标题。 ——《烧仓房》。 13流言蜚语 洛孟璋没有课的时候,就去学校图书馆写数学题,整理笔记同时顺带复习。高数课上小测加学分,偷偷给室友们传答案,造福前后排同学,倒也是学有所成。 天气转凉,最后一片秋叶飘落在校园大道中被过往的人群踏碎,道路两旁光秃的树木向着尽头延伸,透过黑色枝桠露出洁白多云的天空,秋季由此落下帷幕。 凛冬已至。 自从上次分别,她已经好久没见过姜似晨了。 司机小王会定期给她送点东西,有时是零食,有时是衣服。 她每次都向小王道谢,但小王都说是姜先生的意思。 姜似晨没告诉她自己去了哪,她也没问。每月月初打钱,能证明人还活着,平时两人也没有通讯联络,毕竟以往都是姜似晨主动找她。 姜似晨离开之前推给她小王的微信,如果想去花园别墅住就直接联系他来接人,可以带同学一起过来,房子还蛮大的,能随便玩,玩累了就直接睡觉。 很大方,但谁知道话里话外是不是一个意思。 姜似晨在她身上花钱是真不手软,一掷千金。逢年过节送礼物,心情好送礼物,酱酱酿酿送礼物,款式也都是她喜欢的。 懂她,了解她,知道她喜欢什么,可以满足她的任何要求。 如此知心。 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 对她来说,姜似晨永远都是一个捉摸不透的人,温柔只是他的伪装,撕开徒有其表的人皮,那下面藏着的东西可怖至极。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被梦魇困扰而惊醒。 枕边人的怀抱是温暖的,是安心的。 也是无法挣脱的。 暗夜无光,第六感作祟。 伺机猎食的猛兽,在黑暗中凝视着他的猎物。 他的呼吸很轻,感受到女孩惊醒。 悄悄地,一切都是悄悄地。 注视着她再次进入梦中。 她发现过,但对方第二天说她在做梦。 但真正令她感到不安的是姜似晨闻她的衣服。 像变态一样,某次洛孟璋洗完澡出来去卧室,一进门就看到姜似晨拿着她的睡衣贴在脸上,陶醉的嗅着。 有时还不仅仅是睡衣,而是内衣。 嗯——死变态。 后来的某一天,他早上出门后就一直没回来,错题本放在床头,上面有他写的解析。 小王也不在,雇佣的佣人到点就来别墅里打扫工作,她自己回的学校。 匆匆离去,只留给她银行卡的入账消息。 直到期末考试,洛孟璋和室友们一同去图书馆复习,她翻开错题本,看到了夹在其中一页便签上的话。 【加油,希望你能考过,回来带你出去玩】 考试结束,室友们决定出去happy一下,在同学们的提议下去酒吧蹦迪,订了卡座达到低消,随着热烈震撼的舞曲开始放开自我,但是无人会蹦,大家尴尬的喝酒吃水果。 分不清是顾客还是营销的男人们举着酒杯上前搭讪,要求扫码加微信,女孩子们初来乍到不太熟悉甚至有点害怕,洛孟璋推脱掉他们,室友们狂炫果盘,在四面八方正在前来的搭讪者和蹭酒者到来之前,她们拎上没开启的小麦果汁就逃出这片是非之地。 消失很久的姜似晨出现在酒吧门口,看着洛孟璋和她的室友们出来,沿着马路进入一家牛肉面馆。 姜似晨打电活又打不通,跟着洛孟璋的手机定位来到酒吧,他都准备冲进去揪人了,下车刚跑两步就看到她们出来。众人连走带跑,而后直接飞奔,追都追不上。 无奈,姜似晨又回到车上,让小王驱车跟随,停在路边。 “老板,你要和洛小姐一起吃吗?” 小王看着愤怒的男人,小心翼翼插话。 “吃吃吃!走走!咱俩都去吃!” 姜似晨拉开门下车,压制住怒火整理衣服领带,走进牛肉面馆。 女孩子们围在一张大桌前,正在快乐的埋头吃面,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了,直到那人站在她们的桌前。 宿舍长率先抬头,然后是其余室友。 室友们恍然大悟,想起来有过一面之缘,叫停还在认真吃面的洛孟璋。 “璋璋别吃了这你老公。” “啊…啊?”洛孟璋抬起头,室友们相视一笑,不约而同让出座位。 女孩们向他问好,最近的室友给他递了双筷子,让他看看吃啥自己点。 姜似晨也向女孩们问好,然后坐下点菜,小王带着礼物们紧随其后。 “我是璋璋的男朋友,姜似晨。上次没来得及和大家介绍,这不巧了和朋友出来吃饭。” “这是我朋友,王霁清。给大家带了点小礼物,感谢你们这段时间对璋璋的照顾。” 姜似晨和大家说话,小王给每个人分发礼物。 “哇谢谢谢谢,二位百年好合。” “哇偶是吃的!感谢感谢,也谢谢璋璋嘿嘿~” 【卧槽他是姜总!给咱们学校捐了一栋楼的那个!】 【妈耶是本人?】 【666】 【璋璋你小子真牛逼】 【百年好合嗷】 宿舍小群炸开了花,室友们偷瞥正在吃面的姜似晨,然后继续打字聊天。 【不是璋璋你到底是怎么认识这号人物的】 【我严重怀疑老男人虚报年龄,他看上去是真年轻】 【知道是年上但没想到小洛你背着我们吃这么好啊?好小子挺会过嗷】 【小情侣啧啧啧秀恩爱是吧?天杀的我要报警抓你们恩爱狗!】 面馆里很热闹,隔壁桌的顾客大声聊天,送餐的服务员来来回回,晚饭时刻店内已经没有了位置,他们这桌鸦雀无声。 “你就不关心关心我?” 姜似晨忍不住开口,室友们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吸引过去,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不道啊。”洛孟璋拿卫生纸擦嘴,看到小王的表情也是一副吃瓜看戏的样子,她感到不太对劲,“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我去做了一件很神秘的事,很惊喜啊!” 面馆里又进来一群人,声势浩大,为首的扫视一圈后发现没位置,问了问服务员座位空余,然后出去等待。 “卧槽快看!”一眼尖室友低头小声说,众人也俯身看向门口。 “谁啊谁啊?” 姜似晨和小王顺势回头,但那群人已经出去了。 “商学院着名人渣,那个学会计的!” 在迎新晚会上拉小提琴的学哥,骚扰富婆璋璋的烂男人,凭一己之力成为学校热议瓜主,在勾搭璋璋想吃软饭没成功后,又到处沾花惹草最终被几个受害者学姐学妹联合挂在校园墙上。 拉小提琴是钓妹子的一种手段,曾经也刻苦学习,只是为了装逼骗炮和钓富婆。无所谓啊,毕竟拉错音也没人听的出来,又不去音乐学院比赛,顶多被器乐社的社员听出来。 姜似晨对这人有印象,上次听洛孟璋说迎新晚会的场景,他以为璋璋喜欢,还特意去学小提琴,结果一直没能在她面前拉过。 也是,翻她手机时,姜似晨看到了他们的聊天记录。 他们聊了很久,虽然璋璋和室友吐槽了这个学哥,但是他的注意力全在室友的玩笑上。 姜似晨那时真的以为璋璋脚踏多条船,后来澄清才发现错怪了璋璋。 吗的,真委屈,差点以为自己的感情被玩弄了,还和小王在工作时摸鱼诉苦。 小王想说洛小姐真的对老板你有感情吗?但是为了奖金,他忍住没敢说。 他也没敢说,在送洛小姐回学校的路上,他总是能看到女孩在车后座悄悄流泪。 以及她脖子和手腕上可疑的痕迹。 吗的,跟着老板出生入死多少年了,没想到老板竟然家暴! 小王只是惋惜。 没办法,那是他老板,是他过命的老大。 夫妻俩之间的家务事也不是他能管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王喝完最后一口牛肉面汤,主动去结账。 姜似晨此时手机来电,他和璋璋以及大家打了招呼,去店外接听。 人渣学哥在店外和狐朋狗友吹牛逼,孜孜不倦,全都传入姜似晨的耳中。 直到—— “店里面那群学妹,其中有一个和我聊过。” “啊?你说洛孟璋啊?对啊就是她,这婊子可骚了!” “我有她的裸照!给兄弟们发发福利!” 14狼穴虎口 洛孟璋收拾好行李,室友们陆续离开,她们互相道别,共同迎接美好的寒假生活。 父母让她回家辅导弟弟和外甥功课,顺带照顾生病的姐姐,去老乡厂子里打工,还找了做媒的来相亲,准备过年摆个酒席先把孩子怀了,没到法定结婚年龄领不领证无所谓,反正男方只想着传宗接代,给了五万相当于买个亲生儿子。 媒人给她的父母打包票,这次介绍给二妞的男人绝对是个老实人,不像她大姐夫那样没本事,姐姐十六岁就因为生产落下了病根,外甥都上小学了,姐夫不上进还染一身脏回来带给姐姐。 父母兴致冲冲给二女儿打电话说这件事,反正现在的大学允许结婚,都成年人了也可以生孩子。 洛孟璋直接把电话挂了。 再打过来,接着挂。 弟弟给她打过来,她接了以后就听到父亲的辱骂。 “小婊子你翅膀硬了啊!” “孩子他爸你别……” “闭嘴!都是你养的!薇薇就比她妹妹听话!滚!” 啪—— 桌椅倾倒的响声,还有母亲的呻吟。 电话那头的争吵,父亲的辱骂和姐姐的附和掩盖住了母亲的哭泣。 “我永远都不会回去。” 洛孟璋说完果断挂了电话。 半晌,她的手机传来一条消息。 【姐你快逃他们要绑你】 是弟弟发来的。 自从她失忆后,对家人和朋友零散的记忆碎片总是不定时重拾。久远的记忆如走马灯般一一重现在眼前,从她出生到如今。 那个生活幸福的美好家庭,生养的女人和男人为这对龙凤胎定制了一套金饰,两个宝宝都戴着一条长命锁和一对金镯。外公外婆和祖父祖母对两个孩子都疼爱有加,亲手缝制的宝宝衣服充满了爱。 可在那个犯罪猖獗的年代。 旅游时走的山路,人迹罕至。 密林,河流。 一个相貌奇特的小女孩,双手费劲的拎着一个竹筐,她太弱小了,以至于走路颤颤巍巍。 竹筐里是她夭折的弟弟或者妹妹,生下来就没了,她也分不清是弟弟还是妹妹。 竹筐顺水而下,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她呆呆的看着,不明所以。 山的那头,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随后是直冲云霄的灰黑色烟雾。 女孩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哭着跑回了家。 “薇薇!你有弟弟了!” 简陋的房子,父亲抱着两个穿金戴银的小婴儿,母亲在床上无力的瘫着,虚弱至极。 床上好多血,女孩再度哭泣。 “闭嘴!哭什么哭!” 父亲扯下两个婴儿身上的金锁和金镯,力气似乎有点大,其中一个哭声震耳欲聋。 “孩子他妈!他们的锁上还有字嘞!” “我瞅瞅!一个是‘孟璋’,还有一个是‘伯瓦’。” “男娃的名字不好听,我想想……叫‘耀祖’!我家后继有人了哈哈哈!” “耀祖别哭~唉乖小子!” “至于女娃嘛,反正也是个赔钱货,得嘞我们家也不犯杀业,活的好好的又不能弄死……薇薇,你把这个扔到后山林子那个塔里,让她自生自灭吧!” 父亲转念一想,不行,乡里的光棍大把,姑娘随便养几年就卖了,养不死就行。 “算了,薇薇以后你是大姐姐了,这个是你二妹,这个是你小弟弟。” 懵懂的女孩,点了点头。 后山的火光被人为熄灭,燃烧的小轿车只剩下金属框架,最终深埋于地下。 男主人和女主人衣衫不整的尸体被搬运到林中,在人们齐声喝彩的共同努力下,扔进了地下的塔里。 啃食的声音…… 后来薇薇初中辍学就摆酒生子,她的儿子因为遗传病饱受病痛折磨。 璋璋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父母也意识到耀祖不能光宠着不上进,赶紧送九年义务结束三年后的儿子去了私立高中。 学费是璋璋的赔偿款。 他们也没想到老光棍这么急,璋璋性子硬直接投了河。 不过好在不亏,私了直接从几万变成了几十万,老光棍嫌晦气,谁知没几天就因为酗酒没了。 走到河边,直直的栽了下去,人们救不上来,眼睁睁看着醉汉呛水淹死。 有人说,看到河里有人拽着他。 女人,全是女人。 璋璋在医院里躺着的时候,耀祖护着她,不允许别人靠近他的姐姐。 就像儿时父母殴打璋璋的时候,也是耀祖护在她的身前。 他们的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 一母同胞,心灵相通。 湍急的河水没有阻挡他的勇气,那是超越生死的信念,他只记得水很凉,很冷。 河道中的树杈刮破他的衣服,刺破他的皮肤,很疼。 可是他顾不上那些。 他只知道,姐姐也会感觉到冷。 恼羞成怒父亲闯进他的房间,让他给他姐姐拨通电话。 气急败坏的父亲联系男方,乌泱乌泱一大群人,说走就走去把璋璋绑回来。 此时的洛孟璋还在公交站等车,当她看到学校门口停下一辆面包车下来十多个人时,那些熟悉的面孔凶神恶煞地环顾四周。 ——发现她了。 洛孟璋拖着行李箱就开跑,边跑边回头,那些人启动车辆追赶她,她拐进街边小巷,穿梭在小吃门店之间。 一部分人下车追着她,另一些人在车上去出路围堵。洛孟璋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举目四望,还好熟悉这里的地形。 姜似晨知道她今天放寒假,办事耽误了点时间,以至于来的路上堵了车,很多家长都来接学生回家。 洛孟璋体力不支,在这里求救完全徒劳,冷清的街巷空无一人,营业的门店寥寥无几,大喊救命只会引来那些人。 拉开一段距离,那些人在巷子里晕头转向找不到北。洛孟璋掏出手机,颤抖的手拨通微信通话。 姜似晨在车后座上唱歌,小王沉默开车。 小王的手机开着导航,突然蹦出洛孟璋的通话。 “王哥救我!救我啊王哥!” 女孩的话语带着微弱的哭腔,她很害怕。 “老板!这!”小王通过后视镜,看到他老板疑惑又担心的神情。 不是……老板我真的不知道洛小姐为什么打给我而不打给你可能是因为你不在的时候我照顾的比较多吧但这也是受了老板你的指示啊我对洛小姐没有非分之想老板我对你的忠心日月可鉴我是绝对不会勾引老板娘的…… 姜似晨肉眼可见的慌张,但仅仅一瞬,又恢复成冷静的姜公子。 “开共享定位,我们去找你。” 时间紧迫,争分夺秒,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洛孟璋跑到十字路口的人行横道上,看到了马路对面正在靠边停车的姜似晨。 车还没停稳,姜似晨就拉开车门跳下了车,他看到洛孟璋身后很多人。 十字路口的绿灯还剩十秒结束,洛孟璋实在是跑不动了,但她咬咬牙直接冲上马路。 停下来就死路一条。 九、八、七、六…… 姜似晨向她奔来,小王下车打开后备箱。 四、三、二、一…… 绿灯变为黄灯,继而红灯开始,姜似晨拉住她的手,车流阻隔身后的那些人,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嘴边的鸭子飞了。 小王立刻小跑接过行李箱,一气呵成塞入后备箱,姜似晨护送她上车,随着油门缓踩,车辆疾驰而去,那些人已被远远甩在身后。 “璋璋没事了,不要怕,有我在。”姜似晨在车内抱住女孩,轻抚她的后背,司机小王也表示担忧。 女孩这才放声痛哭,心惊胆颤的追逐逃亡过后余惊未定,姜似晨抹去她的眼泪,把眼妆也擦掉了,睫毛膏晕染在她的下眼睑上,也蹭在了男人的手指上。 “他们是谁啊?” 姜似晨抽了几张卫生纸,清理她妆花的地方,洛孟璋泪眼盈盈,泪珠接连不断。 “我爸逼我结婚,我不同意他们就来绑我走呜呜呜~” “可你才十八啊!” 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姜似晨把她搂在怀中,眼泪和粉底染在他的衬衫和领带上。 他抬手为女孩擦眼泪,洛孟璋看到他的袖口似乎沾了污渍。 她盯着看了几秒,意识到那是血迹。 “你受伤了?”她抓住姜似晨的手,抬头看他的眼睛。 沉寂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姜似晨没有回答她,小王的额头冒出些许冷汗。 班级群艾特全体成员,洛孟璋查看消息。 【辅导员今晚开班会,所有人都得参加。】 【?是关于寒假的吗】 【不太清楚】 【我知道我知道,咱们校区那个人渣在外面性骚扰未成年女生,路过的正义人士把他打出了屎】 【正道的光】 【这不活该的吗】 【今晚吃瓜哈哈】 15心照不宣 洛孟璋一觉睡到中午,昏暗的卧室里拉着厚重的窗帘,没有一丝光亮照射进来。身旁空无一人,姜似晨的被子整整齐齐迭在床头,似乎走的很早。 她下床洗漱,已经十一点了。今天是工作日,待会儿姜先生就会回来做午饭,午休过后下午继续去上班,晚上不加班的话可能去和朋友聚餐,也可能提前回家做晚饭或者点外卖。 昨晚的班会简单讲述了寒假生活中的人身安全,用人渣学哥的案例让大家引以为戒。因为酒后试图猥亵十三岁少女,身边的朋友不加阻拦还摇旗呐喊,受害者正当防卫,路过的十几个大汉路见不平把学哥揍成了猪头,受害者的父母兄弟更是抄着砖头上前保护女孩,还没打死警车和救护车就到了,散场后人们才发现地上留着血和尿的混合物。 惨,真惨!不过无所谓,反正学哥家里是从医的,这种人人诛杀的畜生根本不配为人。 学哥还未被开除学籍,新的罪责又出现了。 传播淫秽物品以此牟利和敲诈勒索,学哥用每一任女朋友的照片恶意p图来威胁她们,大部分女孩子都是诧异的,有的还未查证就已经恐惧。 可是时代变了,女子的贞洁从来都不在罗裙之下,荡妇羞辱只不过是线头的自欺欺人。 一边用照片来威胁受害者,一边又发布到网络中。 存在的就一定会公开,无论是不是真假,只需要用PS或者AI工具,就可以给一名女性冠上“荡妇”的名号。 胆小单纯的受害者信以为真,即使自己没有拍过。 即使是男方偷拍。 亲爱的姑娘,请你熟练运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不要相信他们的甜言蜜语,威胁是拿捏的一种方法,一味的忍让和恳求无异于与虎谋皮。 存在的照片,目的一开始就是毁灭无辜的生命。 走向万劫不复。 那不是你的错,生命的诞生是伟大的,我们每个人出生都会通过,以此迎接美好的世界。 本是美好的,却因它们污名化。 明察秋毫,学哥立刻被开除了,他买了考公的网课也没用了,他家三代也用不到了。按照正常流程,等待他的也只有冰冷的牢狱。 也可能下地狱,如果撑不过来的话。 宿舍群里炸开了锅,室友们对学校作出的结果拍手叫好,女孩子们热情地讨论,直到一人发了一段录像。 那是学哥被打时的现场视频,马路上店面的户外监控。 【家人们别乱传嗷,千万别传!】 【好滴(吃惊)】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洛孟璋点开播放,画面中很多人,有刚放学的中学生,路边聚餐的中年男人,遛狗的老夫老妻,装修的工人…… 还有……小王?王哥! 她把视频往后拉,直到学哥动起手来,受害者少女开始防卫。 小王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几乎是同一时刻,监控的死角从巷子里冲出了一群人。 路过的人们都停下脚步,意识到什么随后立刻加入进盛大的战况。 有人在打电话,应当是报警和叫救护车。 中学生脱了校服率先制止恶劣行径,喝的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走路都不稳也上前帮忙,连胖胖的可爱小狗都被留在原地。 一抹白色的身影快速融了进去。 那是姜先生。 他脱了西装外套,扯下领带,赤手空拳加入战斗。 道路远处闪烁的灯,姜先生带着王哥出来,他的袖口似乎沾了什么。 夜间的监控录像很糊,看不清每一个人的脸。 【你们千万别传出去,这条街就我姑姑家这一个监控】 【……懂了】 【绝对不传放心吧】 六个女生彼此信任,不会惹是生非。 洛孟璋悄悄把视频转发给小号,然后删除聊天记录。 她回屋整理好床铺,又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汽水,冰冰凉凉很好喝,然后穿戴好衣服在院子里漫步。姜先生种的月季和康乃馨因为寒冷而被冻的发蔫,垂着头迎接冬日的无言葬礼。 天气渐寒,她在秋千藤椅上发呆。 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她很平淡,没有恐惧。 如果可以,她想带着弟弟一起逃走,作为那个地方唯二有血性的正常人。 今日天气晴朗,明媚的日光暖洋洋的,洛孟璋注意到院子外的小区道路上,有辆车一直在转。 她的心猛然跳动,有些不安,难道是那些人? 她起身向着房子里跑,磕磕绊绊,腿脚都有些发软。 她回到卧室,把汽水瓶扔到垃圾桶里,然后蹲在窗帘后面,只露出一条缝,可以清楚地看到院子大门。 那辆车最终停在了花园别墅前,车上下来一个高傲的贵妇人。 还有一个穿着行政夹克的严肃男人。 贵妇人用门禁卡刷开了院子大门,向着别墅前进,严肃男人跟在她的身后,快步行走与她并排。 房子的门开了,清脆的高跟鞋响声在一楼回荡。 男人和女人悉悉索索的交谈声,洛孟璋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打开衣柜,轻轻地钻了进去,又轻轻地关上柜门。 高跟鞋的响声越来越近,她走上楼梯,最后停在了卧室门口。 下一刻,卧室房门被推开,洛孟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贵妇人似乎是坐在了床上,洛孟璋可以清楚的听到他们讲话。 “怎么连窗帘也不拉?”严肃男人的皮鞋在地上哒哒作响,他一把拉开窗帘,室外的阳光照进屋里,几缕光亮射到衣柜里洛孟璋的脸上。 “嚯!造孽啊!晨晨这什么爱好!” 严肃男人声如洪钟,他看到了阳台上挂着的女式内衣。 “我就说晨晨这病治不好了!完了!现在又有异装癖了!”贵妇人委屈道,又自言自语,“那也得治啊,十三年了……我就说别让儿子单独去旅游!你不听!非得让男孩子出去闯闯,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不举就不举!晨晨不照样过得好好的?” “你听听这叫个什么话?咱就晨晨一根独苗!多少个媒都让我给推了,晨晨以后可怎么办啊?唉——” “你别胡说,是你先看不上人家家庭的。” 贵妇人有些尴尬:“老头子那我也是为了晨晨好啊!没了个娃娃亲那我还不能挑挑?” “媳妇儿你说的都对,你说的对你说的对唉——” 洛孟璋安静地偷听,明白这两人是姜先生的父母,她还在思索他们的谈话,什么异装癖?什么不举?什么娃娃亲?大脑一下接收了好多信息,好在姜父姜母以为自家儿子穿女装,差点就暴露了。 贵妇人似乎拉开了床头柜,然后又迅速关上。 “老头子你快来看!” 贵妇人又拉开了床头柜,严肃男人看到了抽屉里的东西。 一瞬的安静。 不对! 洛孟璋意识到了什么,她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里! 完了,昨晚给手机充完电拔下来就塞了进去,二老看见了!二老知道她的存在了!她要不要现在打开衣柜出去介绍一下自己?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姜先生养的小情人……不对!洛孟璋你在想什么?!她现在祈祷阿姨和叔叔快点离开快点离开或者姜先生快点回来。 贵妇人和严肃男人相视一笑。 “儿子长大了啊,知道骗咱俩了——” “臭小子看我不教训他!” 贵妇人笑出了声,严肃男人也开怀大笑,二人喜形于色,像是知道了开心的事情。 汽车落锁的声音传来,姜似晨和小王终于回到了家。 姜似晨一进房子就感到不对劲,他立刻跑上楼梯进入卧室。 “妈?爸!你们怎么来……” 话音未落,他看到打开的床头柜。 那里面是他前几天刚买的避孕套,有一盒还开了封。 “好你个臭小子!哪野去了你啊?” 16初次重逢 洛孟璋听着外面的动静,似乎小了些。衣柜的角落里挂着薰衣草香包,闻久了会头晕。狭小密闭的空间让她有些缺氧,不知叔叔阿姨是否还在此地,她的心脏剧烈跳动,头上不知不觉冒了汗。 姜似晨在客厅里和父母谈论,他强装镇定,实则内心一团乱麻。 青春期身边朋友都初尝禁果,哪怕上大学了大家也都是成双成对,唯独他一直孤寡,父母一度认为自家宝贝儿子不喜欢女人,男人也行啊只要不单着!结果把姜似晨逼急了,到处宣扬自己阳痿。 可自从十九岁经过那场意外后,身心受到重创,谎言也已成真。室友分享的火辣涩图无法触动他的视觉神经,寝室聚众观看成人影片,哪怕在淫趴上演绎活春宫他连气氛组都当不了。在他看来,那只是人体。 人人都有。 父母对他近乎于溺爱,到处求医问药,也无济于事。 随着年龄渐长,故地重游直面恐惧,那里早已被夷为平地。 永久的阴影烟消云散,他的心里空空的。 对异性无法心动,也失去了喜爱的能力。 他开始学习绘画,苦练画技,终于可以画出他封存在心底的那个女孩。 明眸皓齿,光润玉颜。 美丽动人,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情窦初开的甜美。 那个女孩养了一头洁白的小羊。 可爱的小羊羔因他而亡。 他太饿了,那底下已经没有吃的了,他不想死。 女孩抢过了羊的尸体,没有愤怒,眼中只有无尽的哀怨。 “我活着的每一天,都厌恶自己的存在。” “它是我唯一的伙伴。” “你不是他,我讨厌你。” 女孩把他带出了地下塔楼,寒冬腊月,大雪封山,他被扔在林地上,天上是一架架飞过的搜救机。 他在雪地上画“SOS”的标志,没有注意到树林里还有别人。 林子里传来三声枪响,女孩在进入塔楼的前一秒回过了头。 “姜生?你可真难杀啊!” 仇敌派来的杀手还不忘补上最后一刀,照着他的心口狠刺。 洁白的雪地,鲜红蔓延。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腾空向上,大地在下沉。 惨叫声不绝于耳,将他拉回现实。 不知何时回来的女孩蹲在他的身前,解开他的衣服。 致命的刀口,鲜血喷溅。 “姜生?你可真麻烦!” 他已经无法开口说话,嘴角淌出的血液流向耳垂,滴落在雪地上。 将死之人,他看着女孩的脸,将她的容貌牢牢记住。 悔恨的眼泪,模糊他的视线。 女孩伸手擦掉他的眼泪,身边是寒冷的,她的手掌是温暖的。 女孩的指尖,割开了他肋下的皮肤。 一颗完美的,晶莹剔透的心脏,塞入他的胸膛。 女孩……不,或许应该称为妖怪,亦或是神仙。 她的额头上长出一对羊角,她的双足也变为羊蹄。 她化成一道黑烟,盘旋在姜似晨的周围。 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听到女孩的告别之语。 “再见,我们还会再见的。” “不要忘记我。” “我叫——” “洛孟璋。” 他身下的积雪迅速融化,在广袤无垠的林中雪地,成为搜救机观测到的唯一绿地。 他的周遭生机盎然,青草生长,仿佛步入春天。 他被送往医院,身上沾血的衣物被剪下来收集好,初步检查发现干涸的精斑,检测结果鉴定那是他自己的。 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受到了严重的性虐待,肩膀手臂和大腿上可疑的咬痕,身上多处淤青刺伤和骨折,直到人们发现这名十九岁男子体内的弹片,一场恶劣的蓄意报复定论才推翻先前的猜测。 他的父母位高权重,压下这起事件。 商业发展,官场得利,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竟会因此树敌。 随着姜似晨毕业回国和朋友创业,大家闺秀或是小家碧玉都倾心于他,便通过父母之间的关系由此牵线搭桥。 得知他某些方面有缺陷时,的确劝退了一些女孩。 毕竟是豪门权贵,还是有人纷至沓来,挤破头只为与他相见。 不能生育居然成为至上优点,这属实是姜似晨没有想到的。 何止是不能生啊…… 他的父母做不了主,但是看他对感情无所谓的状态,还是先过目挑选门当户对的家庭,万一儿子想结婚了呢?有时又惋惜早年间的结亲,对方书香门第淡泊名利,还是姜母的姐妹挚友,可惜一场旅途中的意外,夫妻俩和孩子都没留下。姜母还记得,儿子得知以后在宿舍里偷着哭,惊动年级主任,整个初中部人尽皆知。 后来姜似晨的公司做起来了,没事的时候就和朋友们深夜飙车,感受自由与夜风,速度的竞逐是他目前唯一能心动的乐趣。 那晚他们规定路线,畅行在国道上,过河即是终点,不超过规定时速,遵守交通规则,用时最少者为胜,主打的就是一个运气,倒霉的一路红灯。 姜似晨和朋友们停在路口等红灯,人行道上的女孩子们被他们的跑车吸引目光。 其中有一个女孩,和姜似晨对视。 油亮的黑发如瀑,美丽的容颜与他永藏于心的那人一致。 他的体内仿佛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他的心动了。 他突然明白,这是爱。 他知道了女孩们所在的大学校区。 他通过自身的关系在学校系统上查到了女孩的个人信息。 他看到女孩的名字,喜极而泣。 他忘不了的,如今他们又见面了。 他设法联系到女孩,见面之前先打钱以示友好。小王把她送到花园别墅,在真正的肌肤之亲结合之前,他在浴室洗澡试图平复激动的心情。 当洛孟璋脱衣服时,他突然意识到面前的女孩并非当初的性格,简直大相径庭。 当姜似晨看到女孩肋下的伤疤时,他一眼就认出这是足以致命的刀伤。 他不知道女孩经历了什么,他只觉得伤心悲痛。后来查到女孩家庭,才知道她过得这么苦。 他恨自己没能早点去。 后来他们做爱时,姜似晨喜欢看着她的脸,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缓了许久,他对女孩在床上熟练的技巧很震惊,为此自己也学习如何服务对方。 当他意识到洛孟璋在学校的追求者不止一个时,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感降临在他的身上。 洛孟璋上学的时候,他在复式楼房里画画,画着她的模样,画着画着就开始委屈。 洛孟璋没有主动亲过他,他第一次亲对方还不情愿,虽然后来亲的次数多了,但心里还是委屈。 在花园别墅等待小王送璋璋过来,姜似晨闲的就扯花瓣,她喜欢我、她不喜欢我、她喜欢我、她不喜欢我…… 他把花园别墅的门禁和钥匙给了璋璋,某一程度上宣告她是女主人。 所以当他的父母提前来别墅没有说并且还在他们的卧室发现了一些东西时,姜似晨感觉天都塌了。 完了!爸妈知道自己性功能正常了!完了!璋璋会说她是自己的女朋友吗?虽然她的室友同学们都认为两人是情侣,但情敌从来不这么认为啊吗的!可自己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表白,璋璋好像一直认为我们是包养关系诶…… 所以,他和父母坐在沙发上交谈的时候,房子里似乎没有璋璋的身影,看来他们还没有碰面。 小王端茶倒水给姜父姜母,看着自己老板这心虚的样子,倒水的手竟然也开始颤抖。 “晨晨啊,你说说你,你柳阿姨还想让你和她女儿见见面呢,妈我都给你截住,你倒好,真是没法说了。” “坏小子有种,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啊!也不告诉爸爸妈妈!” “姑娘家里怎么样啊?多大了?干的什么工作啊?给你妈我好好说说……” 姜似晨看向小王,似乎是在求助,他总不能告诉父母璋璋可能不是个人吧! 小王会错了意,他以为自家老板要说和自己是一对同性恋情侣,紧张的躲避眼神。 “妈……我没……” “没谈女朋友!那就是男朋友!”姜母脸色一变,风和日丽瞬间乌云密布。 “妈不是……” “什么!你乱搞!老头子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我当初就不该把他送到美国上学!”姜母脸色彻底黑掉,雷霆大作。 “妈我没有!我真没有!我没乱搞!” “那你买那么多~” 说到这,姜父姜母都藏不住笑,小王此时悄悄上了二楼,一进入卧室就看到刚从衣柜里爬出来半截的洛孟璋。 “嘘——”小王伸出食指比划在嘴上,悄声道:“洛小姐快跟我来。” 洛孟璋一头雾水,听到楼下传来的交谈声,发觉到叔叔阿姨还没有走。她跟在小王后面,两人俯下身子阴暗爬行,进入书房。 小王把大致情况告诉璋璋,璋璋不明所以。什么?让我来当姜先生的女朋友?这不好吧……什么?我不出来叔叔阿姨就真的以为姜先生和王哥是一对?哇那真的百口莫辩喔~可姜先生真的同意她这么做吗? 在小王的威逼利诱下,洛孟璋思考措辞,整理头发和衣服,准备去见见姜先生的父母。 威逼是小王为了奖金不得不说服璋璋出面,利诱是小王可以偷偷告诉璋璋自家老板的小秘密。 洛孟璋走出书房,扶在栏杆上。 “叔叔阿姨好,我是阿晨的女朋友,我叫洛孟璋。” 姜母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茶水四溅,碎片摔了一地。姜父也停下了动作,两人都怔住了。 “你说你叫什么?” 17父母之命 po18v s.c om 洛孟璋感觉姜阿姨不喜欢自己。 连一向雷厉风行的姜公子在她面前也锐气全消,像个乖巧的小白兔。 姜阿姨是个强势的女人,叔叔和姜先生坐在一起,大气都不敢出。 她的祖上很厉害,明清时期做纺织和绣品生意发家,来到京城并定居于此,可惜后来因为战火不得不背井离乡,祖上的手艺流传下来,积蓄却被几代人挥霍的差不多了。望女成凤,她被赋予全家的祝福和激励,取名为“凤临”。 姜女士白手起家,惨淡经营好几年。 或许是上天注定,生活稳定下来后,她怀孕了。 她的丈夫杨光仍在基层摸爬滚打,功夫不负有心人,算是有所前进。 姜凤临和在姜家拜的干姐妹结了姻亲,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定会成为眷侣。 那如果是同性呢?就成为姐妹或者兄弟。 姜凤临在产房里走了一遭鬼门关,杨光在产房外焦急踱步,护士抱着孩子出来时,他只想着自己的媳妇。 姜凤临闭着眼睛休息,杨光一看就直直的跪下了,当场泪奔,惨痛哀嚎,在场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姜凤临女士怒目圆睁。 杨光先生闹了个乌龙。 儿子的眼睛随了爹,姜凤临为他取名。 ——姜似晨。夲伩首髮站:hait ang wo.c o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姜女士和旁人交谈,自带莫名的威慑,洛孟璋与她对面谈话,这种盛气凌人的感觉更为严重,周围的气温好像也降了几个度。 “你是在校生?噢——你这个学校也算是个本科啊。” 平静的阐述事实,洛孟璋总感觉阿姨话里有话,甚至有点阴阳怪气。 “十八岁?你才刚上大学啊,怎么就能遇到晨晨了?” 窒息,洛孟璋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 “你家里不仅有个同岁的弟弟……还有个姐姐?喔!姐姐没念完书,弟弟刚上高中?啧啧啧——我可就晨晨一个孩子……” “妈!”姜先生打断阿姨的话,“喝水喝水。” 姜似晨想说点什么,但是被叔叔拉住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们家呢,怎么说也是三代从商,晨晨他爸呢就更红了……你家虽然是暴发户,就算是天降横财,没个正经营生迟早坐吃山空,门不当户不对,怎么能和晨晨有未来呢?姑娘你想过吗?” 洛孟璋没有接触过他们这号人,听朋友说过一点八卦才些许了解,但是像姜阿姨这样迎头一棒的刁难装都不装了属实令人胆寒。 她此时很后悔,同学的父母都不管自家孩子谈朋友,这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她又不是和姜先生奔着结婚去的啊只是玩玩啊至于这么挑刺吗!痛恨王哥讨厌王哥就不该为了姜先生的小秘密答应王哥! “时候不早了,我们就过来看看晨晨,给晨晨你送点东西。” “就不留下吃饭了,老头子我们走!” 姜阿姨起身,叔叔跟在后面,姜先生送他们出去,洛孟璋顿了一下,也起身送客。 “阿姨再见,叔叔再见!” 姜先生送他们出门直到车里,正要关门的时候,姜母拉住了儿子。 “听妈一句劝,这姑娘家里外地的,没啥背景,学历也不行,长的倒是挺俊……唉?臭小子我看你就只是玩玩啊!让你不要乱搞你看看这是不是乱搞!收收你那玩心吧!谈对象就找个好的认认真真的谈!你也老大不小了……” “妈我知道我都懂!抛开这些你就真的看不上璋璋吗?”姜先生俯身倾耳,姜母沉默。 “这姑娘家住哪的?” 姜似晨回忆起洛孟璋的学籍信息,头像是高中时拍的,利落的短发也没有拉低颜值。 “好像是什么自然度假村。” “向阴河?” “好像是吧……妈这外面太冷了,你也别受凉!” 姜母闻言一愣,不由得皱眉。 “真是晦气!你真是记吃不记打!你忘了自己在那受的罪了吗?现在好不容易成为正常男人了你又和这的人勾搭上!向阴河这地名就不吉利!姜似晨我告诉你,赶紧离向阴河的人远点!把这姑娘打发走,别让我看见她!” 姜似晨嘴上答应,先稳住爸妈是首要任务。 “哎呀,又是这个地方!当初我姐妹要是能劝劝他们夫妻俩……你妈我现在都抱上孙子孙女了!” “晨晨啊,有空去看看他们吧。” 汽车驶离街道,轰鸣声远去,又恢复平静。姜似晨望着他们的方向,直到小王叫他才回过神来。 “你出的主意?” “嘿嘿老板,洛小姐在,这不正合你意?” 姜似晨锤了他一拳,两人有说有笑回到房子里。 洛孟璋还站在门口,她有些胆怯,只能看着姜先生和王哥送人,不敢上前。 看到姜先生进门,她下意识后退。 “我是不是……做错了……” 姜似晨走到她面前,身后的小王一脸不怀好意,留给洛孟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进入客房还关上了门。 洛孟璋静静地看着他,还未从郁闷的委屈中走出。 姜似晨只是抱住了她。 洛孟璋贴上他的胸膛,感受他的体温。 “没有,璋璋,我做饭给你吃。” 姜似晨换了衣服进入厨房,一顿对锅瓦瓢盆激烈的敲打后,端着两碗香油挂面出来了。 饭桌上很安静,姜先生吃完后一如往常,把用过的碗筷放到洗碗机里,然后去书房阅读一会儿。 洛孟璋吃完后,姜似晨听着动静,就出来回到卧室午休。房间的窗帘只拉了一半,挡住直射床头的刺眼阳光,剩下的足够照亮屋子。 姜似晨刚躺下,洛孟璋也回到自己的卧室,她才睡醒没多久,毫无困意,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整理桌面。 姜似晨坐起来,去找洛孟璋。 推开门的一刹,女孩也同时回头,她看到姜先生只穿了一条内裤。 不是……大哥……这是白天,家里可是有三个人!你不冷吗你?好好好!不要盯那里挑战失败。 姜似晨拉着她上床,他睡不着,就挤在女孩的小床上抱着她。 今日天气晴朗,阳光很晒,透过窗户照射在两人的身上还有点热。姜似晨抱得很紧,洛孟璋想翻身都很困难,本来就陷入悲伤无法自拔,现在床也被占了,更憋屈了。 更何况她根本不困。 虽然被迫出来当枪使,但是姜阿姨的话字字诛心,当替罪羊可真是不好受。洛孟璋心想,自己虽然得到了姜阿姨的轻视,但是也得到了姜先生的报酬啊,能屈能伸,这都是有代价的。金钱至上,如果姜阿姨能够甩给她一张五百万的支票,让她离开自家儿子……哇那可真是想都不敢想,想想就美! 想到这,洛孟璋笑的发抖。 姜似晨伸头看她:“你乐啥呢?” “啊……没事,我想到开心的事情噗哈哈哈哈哈哈——”洛孟璋绷不住了,埋进姜似晨的胸肌里开怀大笑,还摸了两把。 “什么开心的事?璋璋给我讲讲。”姜似晨抚摸女孩的后背,指尖轻轻滑过领口,缓慢地伸了进去。 洛孟璋一惊,绷直脊背,丝丝痒意在她的肌肤上滑动。姜似晨几乎全身都贴着她,身下可疑的跳动顶着女孩的腰腹。 洛孟璋既诧异又害怕,王哥还在房子里,她平复呼吸,试图保持冷静,主动和姜似晨拉开了微小的距离。 “姜先生,阿姨说得对……” “你应该……你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洛孟璋不敢直视姜似晨,她缩回手,蜷起身子。 三秒过后,姜似晨抓住她的双手手腕狠狠地钉在床上,翻身压在她的上身,张开膝盖顶开她的大腿,使她动弹不得。 “刚才还一口一个‘阿晨’叫着,我说怎么着,见过家长了就翻脸不认人?” 18貌合神离(微h,腿交) 洛孟璋呼吸开始急促,嘴唇颤抖,撕扯的揪心感止不住的向上翻涌,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跟着姜先生没几个月,不至于大手大脚的花钱,她的积蓄足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在北方的沿海城市,十几万就可以买下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低欲望的生活,她可以如此生活一生。 没有家人,没有社交,逃离是非。 孑然一身,只有孤独的蔚蓝大海与咸湿海风永远陪伴她。 上学时在课本里见到的图片,成为她穷极一生向往的目标。 自由,神秘,可望却不可及。 陈莫莉提前回了家,沿海街道上,她顺手拍了几张照片,发给洛孟璋并诚心邀请她有空来玩,可以考虑以后来这里和她一起住,宜居城市,房价低,消费水平也不高。 在某一时刻,她真的有过离开姜先生的想法。 如果人生是一场奇幻的副本,莫莉就是美丽勇敢的大女主,带着璋璋杀出重围,总能在她苦恼的时候,为她指出一条明路。 善解人意的大姐姐角色,犹如暗夜之中拨开浓雾的提灯者。 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想不到有多快乐。 可是姜先生似乎很讨厌她,在家里戴着耳机和莫莉打视频通话时,姜先生无论在做什么事情都会变得十分用力。 恶狠狠的切水果,菜刀猛剁,仿佛在砍人。 恶狠狠的晾衣服,摊开衣服猛甩,人工甩干,好像下一步就能直接套身上。 晚上睡觉的时候,洛孟璋苦不堪言,瘦弱的身板经不住折腾,怀疑姜先生带着个人情绪在报复她。 不问不说,一问就生闷气,洛孟璋事后还得哄着他,无语至极。 喜怒无常,令她反感。 长嘴就说话,对莫莉有什么意见直说啊! 洛孟璋有时想开了,这是PUA,控制她的社交。虽然姜先生能和自己的室友搞好关系,但是像莫莉这种自信又强势的人他还搞不定。 烦死了,想干爆地球! 姜似晨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开炸,他不在的日子里,只有莫莉陪着她一起努力学习,排忧解难。 也在不经意间点明她的感情问题。 其实就是吐槽姜似晨,没怎么说过他的好话。表面上能说会道人畜无害,实则玩阴的比谁都狠,继承他母亲的铁血手腕,风生水起的事业下沾满不洁与肮脏。 莫莉的家人和他有过接触,那时她们家在美国做生意,姜似晨创业未半而寻求合作,结果差点被这小子连本带利坑死。 莫莉说他鸡贼,不犯法,就是缺德。 谁成想后来能一步登天,无可匹敌。 时过境迁,不可同日而语。 莫莉对他一直抱有防备,他告诉璋璋也要防着点,指不定哪天被他无声无息卖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也是,反正洛孟璋不贪心,身外之物,够花就行。 她还没有准备好,连行李还没收拾,本来想着寒假回家,结果家里出这档子烂事。 这个b日子是一点都不想过了。 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父亲气急败坏成那样,那些人看着自己上了姜先生的车,居然也没个后话。 洛孟璋心想。 为什么,家人不报警呢? 这是寻找自己最快最好的方法,就是会难为姜先生,倒打一耙。 也是,这要是成了真,那些人也说不清。 和家人撕破脸了,姜阿姨也讨厌自己。 烦,就这么过吧,一过一个不吱声。 白日宣淫,姜先生压在自己身上,楼下也不知道王哥睡没睡觉。 洛孟璋平缓呼吸,盯着姜先生的眼睛,想抽动手也难以实现。 两人的下身只隔着薄薄的布料,姜先生坚硬又滚烫,故意扭动身体,蹭她的大腿和下体。 痒痒的,挑逗而起的欲望之火升腾,洛孟璋有了感觉,在下一步动作之前,她开口制止姜似晨。 “姜先生别……王哥还在……” 姜似晨单手抓握她的两臂,另一只手向下伸去,一把扯下她的内裤。 “喔——王哥!你叫他这么亲切,那不如就大声点让他听到啊!” 说罢,姜似晨探到她的穴口,轻轻摩挲挑弄,湿润的液体争先恐后从甬道里分泌出,沾湿他的手指。 “姜似晨!求你了……不要……现在不可以……” 洛孟璋害怕的开口求饶,声音也带着颤抖的恐惧,她咬紧牙关,刻意回避。 “哟——都直呼我名了,我看你真的想……”姜似晨对她开玩笑,丝毫不顾女孩窘迫的难堪样子,“璋璋,你叫我什么?” “……主人。”女孩紧咬下唇,难以启齿。 “嗯?”姜似晨抽动手指,又插入一根搅动,大拇指轻轻勾着她的阴蒂,刺激的爽意如通电般袭击全身。 “阿晨!阿晨不要!”洛孟璋的脸蛋通红,两腿乱蹬。 黏腻的液体蹭到两人的衣物上,姜似晨松开手拽下自己的内裤,紫红的阴茎青筋暴起,立刻弹了出来。 洛孟璋目瞪口呆,惶恐不安。 男人扶着肉棒连蹭带戳,从阴阜沿着肉缝,挤开饱满的阴唇,在穴口磨着,愣是不进去。 女孩好不容易提起感觉,突然间自己的双腿又被男人抓住,向下抚摸,直到握着她的脚踝,将两腿合并在一起。 她的膝盖合拢,大腿贴着小腹,男人身体前倾,将阴茎插入两腿之间,一阵抽动起伏后,又放回小穴肉缝处敲打。 姜似晨低声喘息,一声娇哼之后,浓郁的白浊喷涌而出,射在女孩的下体和大腿上。 红润的面颊还带着娇羞的余韵,他清理干净两人的身体后,一声不吭瘫在床上。 洛孟璋挤在旁边,抱住他的身体,手掌从腹肌一路摸到胸肌,嗤笑对方。 “阿晨你是不是……虚啦!” 姜似晨翻身搂住她,不可置信的眼神直射她的脸,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璋璋已经化成灰了。 “我、没、有。”他一字一顿说,否认女孩的怀疑。 洛孟璋不再取笑他,微微阖目,休息片刻。 姜似晨凑近她,两人的头贴到一起,沉重的吐息打在洛孟璋的耳侧,安静的房间,身躯相缠,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姜似晨舔了一口洛孟璋的耳垂,感受到她打了一个激灵,用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话。 “笑我是吧?今晚你给我等着!非得让你下不来床!” 19无语凝噎 iyuzhai w u.xy z 姜似晨在奢华酒店里打桌球,好友们聚在一起专注观看,一杆进洞全员欢呼。 “耶——!” 油头公子兴高采烈,激动的上前抱住姜似晨,并且拍了一巴掌他的屁股。 一声脆响。 “你有病啊!”姜似晨震惊之余,推开油头公子。 “哎呀似晨开心嘛,场地我们都弄好了,下周就上船。” “兄弟我们都做到这份上了!你可得好好表现啊!争取抱得美人归!”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 yushuw uone.c om 姜公子在众兄弟的簇拥下互开不合时宜的玩笑,人人心中都清如明镜,在插科打诨中挑逗愈发狂妄。 直到他的手机嗡嗡作响,来电正是洛孟璋。 说来奇怪,璋璋竟然破天荒地主动拨他电话,这可是第一次! 众人迅速噤声,默不作语,期待姜公子接通。每个人的眼中都是一致的好奇,甚至猥琐。 “璋璋~怎么啦?” 众人无声的手舞足蹈,瞠目结舌凑成一团。 “……姜先生,你回来的时候……可以给我带包夜用的卫生巾吗?” “啊?好好……420的是吧,我现在就回去,等我回来哟~” 在众人各色各异的目光中,姜似晨挂掉了电话。 “等~我~回~来~哟~” “哎呦~现在就回去~啧啧啧啧啧——” 众人接连打趣,姜公子不再腼腆,义正言辞和他们道别。 “唉!姜生!”油头公子叫住了他,“等我一下。” 不一会儿,油头公子拿着一袋子经期用品过来,卫生巾棉条和安睡裤应有尽有,郑重的交给姜似晨。 “嫂子可以随便用,好好休息,要保重身体啊!” 酒店的自助商品柜正在人工补货,虽然餐厅和酒店都是自家开的,但是油头公子还是补了差价。 一众兄弟目送姜公子离开,捶胸顿足,为他进一步追求爱情加油助威。 姜似晨马不停蹄往家里跑,路遇一家麦当劳,他一把方向盘就拐进得来速车道,窗口照常关闭,于是左右观望寻找停车位,停稳车后熄火开始小程序下单。 璋璋一定想吃炸薯条,还有卷卷薯条!还有香芋派!嗷对!还有麦乐鸡!还有还有…… 此时洛孟璋在家里洗睡衣,下午和莫莉连麦打游戏的时候突然腿间一湿,再看已经血流成河,和莫莉告别匆匆下了游戏,迅速清理腿上的血柱痕迹,才发现家里没有准备卫生巾。 月经悄无声息地到来,给了她一个惊吓。 她坐在马桶上,看看时间,终于忍不住给姜先生打电话求助。 意想不到,男人竟然答应了。 可是不答应似乎有点离谱,有点冷血,有点令人心寒……不确定再看看。 哈哈,这几天可以安心睡觉喽。 她垫上卫生纸勉强应付,小腹的痛感也随之到来,肚子里仿佛有人在殴打自己。 她在心中祈祷,愿世间没有痛经。 在阳台上晾衣服的时候,姜先生回到了家,他提着食物艰难打开门,风尘仆仆,大衣上还带有寒冷的气息。 家里很温暖,客厅里,电视机投屏放的小可爱动画短番,片尾结束自动播放下一集。天色渐暗,落地窗前的窗帘没有完全拉上,柔和又阴冷的路灯光洒落进来,投射在整洁干净的木地板上。用来装饰的暖光小灯一一开启,楼上半掩着门的卧室散出明亮。 “璋璋,我回来啦!” 洛孟璋晾完衣服,从卧室探出头来,关灯关门走下楼梯,姜似晨刚放下食物们,正在脱衣服。 三下五除二,姜似晨又只剩个裤头,向璋璋索取拥抱。 璋璋的目光全放在卫生巾上,她双眼放光,震惊这么多的数量。 “谢谢你!哇好多啊!”洛孟璋没有看到张开双臂的姜似晨,打开袋子挑选卫生巾款式,“那我先去换了!” 洛孟璋一头冲进卫生间,姜似晨尴尬的放下了手,还装模作样挠了挠头。 “璋璋,我们来吃饭吧。” 姜似晨稍坐片刻,打开食物分发,璋璋一份我一份……璋璋两份我没有…… 洛孟璋从卫生巾出来,一步三回头,左看右看,心安理得坐在沙发上。 哇!是炸鸡和薯条! 姜似晨这次直接伸手搂住璋璋的肩,两人亲热打闹一阵,在璋璋的制止下,开始炫饭。 吃饱喝足后,洛孟璋仰靠在沙发上,嘬着去冰的可乐。姜似晨也拿着半杯可乐,一饮而尽。 动画片又结束一集。 他们同时转头,偶然对视。 某些情愫此时此刻急速迸发,两人的距离拉进,可以感受周围的空气正在升温。 姜似晨心跳加快,胸口仿佛有小鹿在撞,他的脸烧起来了,肉眼可见的泛红。 洛孟璋内心不解,你看着我干啥? 下一秒,姜似晨贴上洛孟璋的脸,唇舌相缠,带着生猛的侵略性,转而又柔和似水,如胶似漆。 甜甜的,不仅仅是可乐。 一吻悠长,不舍结束,姜似晨闭着眼睛,像是坠入水中,周遭的一切都安静至极。 洛孟璋睁大双眼,亲吻时她没有躲,大脑空空,麻木的接受男人舌尖在口中的扫荡。 最后归于蜻蜓点水,了无痕迹。 湿漉漉的,她的眼睛阖上,也咽下鼻间的酸涩。 心中空落落的,那是一种很异样的感觉,有些难以接受。 很奇怪,很委屈,莫名的酸楚。 在那一瞬,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姜先生画的肖像画。 忧伤的少女,眉目间尽是悲哀。 那个压在心底的好奇与疑问,无法抑制涌上心头。 ——她是谁? 姜阿姨和叔叔的重磅谈话,王哥还未说的秘密,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困扰着她。 姜似晨注意到她的异样,被迫结束接吻。他看到女孩泪眼汪汪,立马就慌了神。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用力了吗?啊啊啊你怎么哭了……” 姜似晨有些手足无措,他抽了几张卫生纸,洛孟璋自己擦去眼泪,咬住吸管继续喝可乐。 她还是不敢问。 可是等以后有机会问,也不必知道答案了。 她的嘴唇有点肿,在灯光下,显得更为楚楚动人。 姜似晨看入了迷。 他们窝在一起看动画,姜似晨心想给璋璋买小可爱周边她一定开心。 静谧的夜晚,两人心事重重。 洛孟璋有点熬不住,她靠在姜似晨的身上,缓缓睡去。 女孩沉重平稳的均匀呼吸声传来,他悄悄移开身体,轻柔的抱着女孩上楼去睡觉,生怕惊醒她。 路过她的卧室时,姜似晨停了一下,看着睡着的女孩,他毅然决然抱进自己的房间。 “晚安啦,璋璋。” 他在女孩额头上留下一吻,然后为她盖上被子。 “做个好梦。” 20无与士耽 姜似晨一连几日都没有去公司,他在家里陪着洛孟璋,数着日子怎么着也快结束了。 一起共事的好友倒是先发制人,虽然公司的事务全权交给他人处理,但是这只为了和小女朋友恩爱的重色轻友行径,多少都引发了好友们的不满。 邀约全推,消息不看,休息日两三点,朋友们都飙车到他家门外了,愣是说要合理作息死活不出来。无奈,朋友们吃了闭门羹,一窝蜂的又去别处玩乐。 姜似晨早早起来做早餐,洛孟璋还在睡梦中遨游,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室内,餐具摆盘在桌上放好,安眠中的人儿才被温柔的叫醒,迷迷糊糊地爬起,率先摸摸床上有没有异样。 洛孟璋洗漱好后出来吃饭,分工明确的生活,日复一日。姜似晨负责做饭和叫醒她,洛孟璋只负责吃。 吃完后,餐具交给洗碗机。洛孟璋会四仰八叉瘫在沙发上,刷刷视频或者阅读电子书,如今和姜似晨披着毯子靠在一起看番。 姜似晨没有喷香水,出乎意料的今天竟然穿了衣服,衬衫上有淡淡的薰衣草香,她把脸贴上去嗅了嗅,很好闻。 洛孟璋看着姜似晨这欲拒还迎的样子,干脆躺在他的腿上。 姜似晨低头看着女孩,眼中满是欣喜与溺爱,他抚摸她的头发,缠绕在手指上,又从指缝间离开。 “姜先生,你为什么不结婚呢?” 洛孟璋终于下定决心问出她疑惑很久的问题们,虽然她认为两人只是肉体上的关系,但是对于他的感情,还是抱着吃瓜的心态来看,深入了解一下也不至于犯了天条,毕竟自己都冒充姜先生对象了。 姜似晨对于这个问题,回答干脆爽快又直接,甚至很勇敢。 “性功能障碍。” “啊?你认真的?”洛孟璋听到这个回答,直接坐起来,上下打量对方。 “曾经有,后来好了。” 说到这里,姜似晨不安分的手向着洛孟璋的大腿伸去。 “那后来呢?阿姨给你安排相亲,你就没有看上的?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姜似晨对于这一连串的问题犯了难,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悻悻的缩回去,看着女孩真诚的眼神,大脑飞速运转。 良久,他才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有,但是……” “啊?那你为什么还不结婚呢?脱单也行啊……是阿姨看不上还是?不应该啊……都让你去相了,肯定是阿姨先看中的啊……” “不是!”姜似晨明白她会错了意,“不是相亲的女方们。” “我有喜欢的人,但是……” “——她不记得我了。” 他黯然神伤,俊美的面容覆盖上一层落寞,深情的桃花眼中徒留忧伤,霎时有明亮的光从冷寂的眼底冲出。 正对上洛孟璋神色复杂的脸。 “所以,你们没有双向奔赴?”洛孟璋感觉话题的劲头不太对,但是这劲爆刺激的言语无法让她立刻结束。 “……还没有,但以后应该会。” 此话一出,在座的两人都有点轻微尴尬。 洛孟璋比他还尴尬,她就不该问,大言不惭居然问自己的金主这种问题,尴尬过后就是满腔怒火,心里有白月光竟然还包养自己,吗的烂黄瓜!可怜那画中的女人,以后竟要接盘这种脏男人,一边立深情人设一边又不能守身如玉……白月光活着就去追啊,非得找替身,整的谁都不好过……吗的姜似晨每次吻自己就是想着那个女人吧?做的时候也是把自己当成她吧?因为得不到所以才在自己的身上发泄恨意?666替身文学真是被玩明白了,不是大哥……那你管我社交干什么啊……兄弟你管的有点多喽! 不对,怎么说姜先生也是自己的金主,给的多就那可不见钱眼开呢!替身就替身吧,反正钱和色都能得到还有的赚,外人看来他们是情侣,有一说一这身份还挺风光的…… 姜似晨后悔至极,他看到洛孟璋神情的丰富变化,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他从来没这么慌过,大脑宕机一时没了下话。 他想抽自己两耳光,长嘴就是不敢明说,璋璋对曾经的事没印象自己又不是也忘了,姜似晨你大胆说出来啊,马上到来的海上出游你难道要在朋友同事面前丢人吗? “为什么现在不行呢?她不记得你,那你就重新和她认识啊……”洛孟璋开始瞎操心甚至出谋划策,“你先和她见面偶遇,几次下来女方肯定眼熟你,然后在特定的事件里你们就可以正式认识,砸点小钱送点小礼物约出来吃饭,哎——暧昧上头了伺机表白,女方一答应齐活了这不就?” 姜似晨的心似乎被什么触动了,极寒之地的雪山此刻冰雪消融,一滴寒雨从云中坠下,湛蓝湖面的中心泛起一圈涟漪。 那些奔流不息的,最后都汇入大海。 “我做过,但是好像暧昧过了头……” 姜似晨有点不好意思,察颜观色的鲁莽,璋璋一句话点了题。 “啊?你们睡了?” “……对,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就是没确定关系。” “啊?不应该啊……女方不答应吗?” “不是……我没问,我还没跟她表白。” “那你倒是问啊!万一同意了呢?”洛孟璋都为姜先生着急,“不然你不就……” 姜似晨受了璋璋的鼓动,感慨竟然看得这么透彻,他握住她的手,似乎是鼓足勇气。 “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你同意吗,璋璋?” 姜似晨仿佛回到学生时代,他的脸通红,呼吸也有点不稳。兄弟朋友追求女生亦是如此,只是现在他没有军师,独自上了感情的战场,赤手空拳,全凭一颗跳动的真心。 “啊?” 洛孟璋没有反应过来,看着男人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是一枚漂亮的宝石胸针,价格不菲。 “我喜欢你,璋璋。我说我喜欢你,我爱你。” “我爱你,第一次见面,我就永远爱你。” 男人还在重复表达爱意,洛孟璋石化在原地,大脑空白,不知所措。 “啊?啊啊啊——你?你!” 洛孟璋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信息量这么大的事情,她的脑子很乱,什么玩意儿?大哥你几个意思?她捋不过来,姜似晨牵着她的手,贴到嘴边,吻了下去。 她的手背接触到男人柔软的双唇时,几乎同一时间,她抽开了手。那是一种混合而成的复杂情感,不解、抗拒……还有无法信任。 “抱歉,姜先生,我不喜欢你。” 简单的回绝,振聋发聩。 他的心碎了。 21溺于弱水 姜似晨的朋友们早就准备好了一切,手续齐全,摇人当气氛组,公司里的小年轻们一听是翘班还带薪休假,基本都来了。财务部的实习生们首先当头一棒,得知走老板自己的账,转悲为喜兴致勃勃也来参加。 确定好在新港出海,朋友们齐聚一堂,油头公子在游轮里查验,给姜生打电话,才得知自家兄弟碰了壁。 洛小姐说感情是要双向奔赴的。 洛小姐没接受姜生的示爱,礼物也没收。 洛小姐没看上姜生。 一众公子哥听闻此情此景大跌眼镜,甚至认为洛小姐多少都不知好歹,有人也认为洛小姐淡泊名利。 但是姜生这样的男人,个子高长得帅,洛小姐怎么就看不上呢? 油头公子想不明白,为了姜生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男未婚女未嫁,又没有外界阻拦,听说洛小姐和姜生现在同居,更想不明白了。 看着好友们在包间里喝酒玩乐,身边莺莺燕燕,左揽右抱,油头公子突然就想明白了。 你俩,原来是这种关系啊? 游轮上的人员各司其职,北方的天气严寒,室外温度已经零下,因为季节的原因,航行的船速相比其他时间都要低。实习生们裹着棉袄羽绒服,冻的红脸白脸也三三两两在甲板上互相拍照。 油头公子给姜生打电话,姜生说能来,璋璋带了朋友,正在去接她们的路上。 油头公子在电话那头窃笑,几句车轱辘话注意安全,挂掉电话的前一刻,他清了清嗓子。 “姜似晨,你真牛逼!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这么追女人的。” “爱是建立在两人平等关系的基础上,不是让你养着玩再转正的。” 电话那头的姜似晨在等红灯,他开着副驾驶车窗,可以听到交通灯的机械提示音。 “你得不到她的心,你的方法一开始就错了。” 姜似晨切屏回洛孟璋的消息,一语中的,停在屏幕上迟迟不点发送键。 “你有经验?你个单身狗。” “你不也是?” 电话里两人共同沉默,油头公子默默开口:“陈贝拉当初是怎么追你的?英雄救美?我看她那些方法挺行的……” “去死吧你!净给我说点晦气的!” “哎不是我都是为了你……” 姜似晨挂断电话,小王看到洛小姐和她的朋友,减速缓行停到她们面前。 气氛骤冷,姜似晨和所谓“朋友”眼神交汇的一瞬,心思全在脸上,双方神情陡然剑拔弩张。 陈莫莉。 洛孟璋和陈莫莉坐在后座,几人简单介绍,莫莉给璋璋饼干零食,姜似晨醋意大发,小王汗流浃背。 “你们可以不要在我的车里吃东西吗?” 姜似晨透过后视镜怒视两人的动作,打断其互相投喂。 吗的死娘炮!勾引我家璋璋是吧?什么纯友谊,都是假的! “好……好的。”洛孟璋见状收起零食,以往在车里都是她和姜先生一起吃的,今天怎么就…… “姜先生,你要不要尝尝?很好吃的,璋璋也很喜欢吃。”陈莫莉把零食放到包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含笑脉脉盯着姜似晨的后脑。 “我不爱吃。” 车子一路开上高速,洛孟璋靠在陈莫莉的肩上小憩,后视镜里的姜似晨眼睛都冒火了,他盯着陈莫莉,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真的想把陈莫莉千刀万剐。 敌视的目光,软绵绵的打在对方柔情似水的眼神中,毫无保留,陈莫莉甚至还挑眉。 小王专心开车,丝毫没有注意到车中的异样。自家老板的牙都要咬碎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儿躺在别人怀里,又酸又恼,委屈的咽下眼泪。 车子拐进海滨大道,油头公子又给姜似晨打来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小王就把车开上了船。 陈莫莉还和姜似晨眉来眼去,后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洛孟璋醒来发现已经到了,和众人下车听从姜先生安排。 姜似晨住的是顶楼的总统套房,超大阳台可以观看海景,朋友们在团建群里讲解每个人的任务,一听是牵线搭桥,实习生们都伸脖子吃瓜。 【晨遇财务部(8)】 【刘怀遇:今晚派对第一场结束后就行动!所有人注意!】 【实习-会计蔡世琛:我想演暴徒……】 【姜似晨:……】 【姜似晨:你去道具组领把玩具枪@实习-会计蔡世琛】 【出纳-谢兰心:我是i人,我可以蹲在地上抱头吗?】 【主管-朱辞镜:+1】 游轮准时出海,破冰船在前方开路,夕阳余晖映将船身染上一层金黄,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破碎的浮冰随海流飘荡。 姜似晨在房间内试衣服,朋友们在旁边放着《蓝色多瑙河》,油头公子现学舞步教给众人,为待会儿的舞会做好十全准备。 众人给姜生做了个时髦的发型,充当男主角的造型师团队,一顿操作下来,朋友们的评价是史。 “待会儿开始了,你可要好好表现啊。” “哇!真的是英雄救美的桥段啊!按住暴徒后姜生你再单膝跪地掏出戒指,我们献花围住洛小姐,一定会把她感动哭的!” “我说这是不是有点道德绑架……万一洛小姐还是不答应呢?” “哎呀哪来那么多万一,这段时间似晨好好和洛小姐磨合,怎么说也另眼相看了!” “可是洛小姐那个朋友……” 姜似晨听罢扭头,幽暗瞳中带着阴沉。 “把他看住了,别坏我好事。” 陈莫莉住在三楼的单人间,她突然打了个喷嚏。 洛孟璋在她身边换衣服,王哥送来的礼服,是一条绯红色鱼尾长裙,开叉的裙摆,珍珠在其上做些点缀,尺码很合身,露出光洁性感的背部,直至后腰。 前胸到肩头缝着一圈圆润的白珍珠,红白相接,脖子上也系着一条同色系的颈带。 她的头发扎成两股麻花辫盘在脑后,插着一朵玫瑰与蝴蝶的缠花发簪。 陈莫莉看呆了。 她为璋璋化妆,感慨她的容貌,上天喂饭吃不玩考斯普累可惜了。 舞会派对即将开始,陈莫莉穿了一条黑色裙子,为了方便她没有穿高跟鞋,简单的发型打理,她戴了一顶小巧的蕾丝帽子。 两个女孩手牵着手前往舞会场地,进入大厅的一瞬间,莫莉松开了璋璋的手,主动退到璋璋身后。 喧嚣在此刻缄默,所有人的目光集聚在洛孟璋的身上,几百人的大厅,只有优雅的交响乐演奏。 姜似晨和朋友聊天,他拿着一支香槟,看到身边好友目瞪口呆的样子,也好奇地向门口看去。 无与伦比的震撼,他说不出来话,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此时的心情。 心脏骤停,爱慕之情达到巅峰,突破极限。 所有人都主动为今夜的女主角让出一条路,他们的目光热烈,惊讶、羡慕,还有喜爱,这让洛孟璋有点受宠若惊。 人们热烈的鼓掌欢呼,舞会现在开始。 男男女女寻找自己的舞伴,姜似晨在人群里向着洛孟璋跑来。 他们在舞池中牵手,随着圆舞曲一同跃动。 自从姜先生表白失败,洛孟璋每次看到他都有点尴尬,甚至开始避嫌。 喜欢是一种感觉,心动是一种状态。 在姜先生身上,她感觉不出来。 也不单单是他,所有人都一样。 她似乎无法对任何人产生这方面的感觉。 姜先生带着她跳舞,她的舞步还略显笨拙,手忙脚乱中,总是不小心踩到对方的脚。 姜先生只是微微一笑,告诉她不要着急。 舞池中的人越来越多,人头攒动,一曲终了,酒水区的油头公子一边狂炫小吃一边在团建群里动员,好友们全都就位。 砰—— 道具组做的枪声音效炸响,热闹的乐曲与人声同时停下,所有人都被这异样的声音吸引,四下张望。 头戴丝袜的暴徒登场,服装组搞了一身亮眼帅气的真人CS服装,别说还挺像回事。 人群按部就班,准备慌张逃窜,在导演的指示下,暴徒举枪冲着天花板来了一发,道具组跟进音效。 惊慌的人们蹲在地上,有的装晕直接躺地上还翻身笑场,演员们开始搏斗戏码,霎时人群乱作一团。 混乱中,犯罪团伙一众人马也从人群中现身,盯紧女主角,和姜似晨对戏,正欲出手劫持,女主角却被人掳走了。 群众演员傻了,导演组也傻了。 陈莫莉拎着裙子,拉着洛孟璋的手跑出了现场,得亏穿了运动鞋,就是苦了璋璋,踩着高跟鞋行动不便。 “不是……她谁啊?” 油头公子叫停了大厅的戏,人们不知所措,在他的宣布下派对继续。 好友们全都赶到姜似晨身边,抱着花束和拿着戒指的,跟在他的后面追随女主角。 吃瓜群众终于发觉有人要当众表白,乌泱乌泱一大群人也跟了出去。 陈莫莉紧紧的攥着洛孟璋的手,头也不回向着安全的地方跑去,洛孟璋还在担忧其余人,脚步也不敢停下。 “先保护好自己吧!” 陈莫莉带着她经过餐厅区和电玩区,一路向下,直奔室内泳池,这里没有开灯,借着透明天花板上昏暗的月光,陈莫莉看清了前进的路。 她在泳池的边缘奔跑,水面在黑暗中如同平地。 “璋璋小心!” 陈莫莉说出口已经迟了,她眼睁睁看着洛孟璋跌落进深水区。 姜似晨终于赶到寻找他的女主角,军师和气氛组紧随其后,前面的人都听到“噗通”一声。 有人去开灯,灯亮起,他们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裙子的女人正在脱鞋。 然后助跑,一跃而下。 噗通—— 陈莫莉捞起因呛水昏迷的洛孟璋游到岸边,姜似晨率先跑过去俯身跪下,他盯着黑裙女人的眼睛,终于认出了她是谁。 “你是女的?” 人们蜂拥而至,来解救落水的两人。 姜似晨把璋璋抱到岸上,转头看到陈莫莉也被旁人拉了上来。两人浑身都湿透了,黑裙女人不顾自己,赤足奔到璋璋的身前。 陈莫莉喊着洛孟璋,拍打她的两肩,确定人依然没有意识,她整了整身姿,准备做人工呼吸。 姜似晨眼疾手快,俯下身捏住洛孟璋的鼻孔,贴住她的双唇,吹气几次,按压胸膛为她做心肺复苏。 女孩迟迟不吐出水,她的脸色也愈发乌青。 姜似晨彻底慌了,周围人也捏了一把汗。 洛孟璋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不可明说的记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在向阴河的中游河岸。 她在河中看到一具女尸。 就像《哈姆雷特》中的奥菲利亚,她在水面上仰面躺着,如同睡去一般安详。 落花沾在她的脸上,利落的短发在水中飘荡,她的身下是水草与落叶,还有锯断的树枝,勾着她的衣服。 她们长着一样的容貌,河中女尸化成一缕精魂,盘旋向上,回到她的体内。 她在人间的分身,悲惨一生,竟落得如此下场。 突然有人大声喊她,回头之时一把尖刀刺入她的心口。 是她的薇薇姐姐,她名义上的大姐。 “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上学!” 她的心不会痛,在很多年以前就给了别人。 她直直倒下,那女孩抄起石块重击她的后脑。 滚烫的鲜血飞溅到女孩的脸上,她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看着地上毫无生气的“妹妹”,远方亮起跳动的火光。 她把洛孟璋推下了河,看着她顺水而去。 河水冰凉,池水不及十分之一。 一道白光闪过,她猛然下坠,睁眼就看到姜似晨猛按她的胸膛。 “呕——” 焦急,忧愁,欣喜若狂。 陈莫莉都看在眼里,她对姜似晨的看法突然有了改观。 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也不像传言中那样可怕啊…… 22自不量力(微h,舔穴,暴力预警) 姜似晨站在陈莫莉的房间外,璋璋醒了之后,就和莫莉回了单人间,再也没正眼瞧过他。 他感觉到璋璋像是变了一个人,天真烂漫不复存在,只剩下阴沉,目光言语带给人彻骨寒凉。 陈莫莉换好了睡衣,她正在给洛孟璋梳理头发,黑裙滴落的水迹聚在卫生间的地板上,滴答滴答,房间里安静至极。 姜似晨终于鼓足勇气敲响了门,陈莫莉看向洛孟璋,后者的身上还是湿的,没有换下礼服。 “谢谢你,莫莉。” 洛孟璋顺走了桌子上的美工刀,起身前往房门,开门的前一刻,她转头对莫莉说了一句话。 “电玩区有娃娃机,第叁台机器你去玩的时候是强力钩。” 陈莫莉的眼中徒留讶异,她看着洛孟璋无光的眼睛,冷不丁的一句话,令她毛骨悚然。 洛孟璋打开了门,姜似晨和房内的陈莫莉一瞬的对视,又同时躲闪,脸上都写着心虚。 洛孟璋冷冷的看着姜似晨,还有他手中抱着的花束。 她关上房门,正要回自己的房间,却被姜似晨拉住了手腕。 “你这样会感冒的。” 洛孟璋表情微变,戏谑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玩味。她抽出姜似晨的领带,把他拽向自己。 花朵被挤到身侧,走廊里四下无人,洛孟璋把手伸进姜似晨的衣服里,男人打了一个激灵,立刻后退。 “你干嘛?” 洛孟璋察觉出男人的异样,她学着之前那个年轻有活力的女孩,装出一副单纯的样子,大庭广众之下挑逗他。 “姜先生,那你温暖温暖我~” 姜似晨心跳加速,他咽下口水,尽可能保持平静。女孩的魅惑实在不敌,难以招架,领带突然抽紧,他抚摸洛孟璋的后腰,暧昧的气氛升起。 洛孟璋拉着他的领带,一路向上,众人的派对还在狂欢,公子哥们在包间里喝酒玩乐,耀眼夺目的灯光,震耳欲聋的燃曲,今夜注定无眠。 姜似晨飞快的打开房门,牵着洛孟璋的手进入房间,把花束扔在桌上,就迫不及待的抱起女孩,也不顾她身上浸湿的礼服,肆意亲吻。 他的吻技很好,女孩晕乎乎的,回过神来,男人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开始脱衣服。 “你发情了啊你?” 洛孟璋涂的口红几乎掉完了,姜似晨的唇上倒是血色浓郁,他看着女孩傻乐,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 嚓嚓嚓—— 洛孟璋推出刀片,姜似晨被这声音吸引,再抬头就看到女孩举着刀冲了过来。 她把衣衫不整的男人撞到地上,骑在他身上,持刀下刺。 男人一个摆头,凶器刺向地面,女孩的力气过大,撞击地面的同时,刀片四分五裂。 女孩又推出剩余的刀片,争分夺秒,男人抽出一只手抓住女孩的手臂。 她松开手,凶器转而用另一只手抓住。 男人按住女孩的大腿,使之贴紧自己的腰侧,一个翻身,两人的局势对调。 女孩摔在地上,被男人压在身下,两只手都被死死钳住。男人稍一用力,女孩就因疼痛而松开持刀的手。 “你干什么!” 姜似晨略有愠怒,更多的是震惊和疑惑。 “救命!救命啊!” 洛孟璋见状大声呼喊求救。 姜似晨:“……这是我的房间。” 洛孟璋有些尴尬,闭上了嘴。 “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要你的命呗……”洛孟璋挣扎无用,准备色诱对方,“哎呀~你都把我弄疼了~” 姜似晨:“……为什么?” 男人很失望,眼中溢出哀怨,泪光闪烁。 “你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的命也是我给的!” “还给我!你把它还给我!” 洛孟璋疯狂挣扎,她试着挺起上半身,也无法行动。 姜似晨看着身下歇斯底里的人儿,闹腾一会儿又开始无声的落泪,他松开女孩的手,拾起地上的刀,翻身站起。 “好歹我们夫妻一场……” “谁跟你是夫妻!你个不要脸的!是你吗你就乱认!”洛孟璋直言开骂,“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我想带你走……我后来去找你,但是那已经改成旅游区了!”姜似晨又瘫坐在地上,苦恼扶额。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长嘴不会说话吗?”洛孟璋指着自己,“她!不对……对!就是我!你认出来我了你都不告诉我!你把我蒙鼓里耍!你连个名分都不给她!” 洛孟璋情绪激动,跪在地上拽姜似晨的领子,咬牙切齿,“你真牛逼!你身份好你背景硬!你知道学校里的人都是怎么说我的吗?说我为了钱去傍大款!说我母凭子贵!好吧她的确有这个想法……但是!是你这个混蛋主动招惹的我!” “对不起,璋璋。” “我害怕你会不同意……” 洛孟璋推开姜似晨,伸手给他一耳光,却停在了半空。 “我不同意?你就挖坑给我跳?当然她也有责任……家门不幸,只能靠男人。”洛孟璋放下手,抱住自己的头,失落又无助。 姜似晨整理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地上前,抱住正在自责的女孩。 “璋璋,都过去了,我们以后会永远在一起。” 洛孟璋本来来沉浸在郁闷的心情中,听到这话,立马来了精神。 她抽身躲到一旁,背对着姜似晨。 她的头发拢到胸前,裸露的后背上,几条珍珠背链摇摇欲坠。 “璋璋,我们正式交往吧。” 洛孟璋还在思考,她终于下定决心。 “我们……没有以后了。” “我要你死!” 姜似晨还没反应过来,洛孟璋反身就扑了过来,她抱住男人,咬住他的脖颈。 洛孟璋下了死口,疼痛激过姜似晨全身,他一把扯开女孩,将其狠狠摔在地上。 姜似晨的脖子上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没有破皮见血,他捂着脖子,愤怒终究占领了理智。 爱意反转变为杀意,藏着掖着的也都重见天日,隐忍和迁就荡然无存,最为原始的欲望和邪恶肆意滋长。 他掐住女孩的脖子,将她提起。 “你给我冷静一下!” 女孩的呼吸受阻,她拍打抓挠男人的手臂,不受控制的翻起白眼。 下一刻,女孩被男人抗在肩上,几步之遥的床仿佛走了一个世纪,她刚从缺氧的状态恢复过来,就被男人扔到了床上。 女孩还有点力气,她翻身就往床沿方向爬,鞋子也被蹬掉了一只。男人已经解开裤子褪到膝盖,赤裸的上身无意中蹭到了女孩脸上的脂粉,留下一抹粉白。 男人抓住女孩的脚踝,将她拖了回来,欺身而上,徒手剥去她的衣服。在女孩激烈的挣扎中,礼服上的珍珠缝线也被扯断,四散崩落。 她的臀部已经感知到男人的坚挺,鱼尾裙开叉在前面,自己的身体也被粗暴地翻了过来。她用手肘撑着上身,低头就看到男人扯下了内裤。 肉棒直挺挺地弹了出来,男人挤开女孩的双腿,撕扯凌乱的礼服脱落,露出丰满圆润的双乳。 女孩强撑着直起身,扬起手给了男人一耳光,力道不小,肉眼可见的红痕显出来。男人也不让,掀起她的裙子,一巴掌还到屁股上。 一掌不解气,男人又补了一掌。将女孩锢到怀中,在她的肩上连啃带咬,连掐带拧,上下其手,娇嫩的皮肤被摧残的红肿青紫,女孩愣是一声不吭。 “你满意啦?嗯?” 男人踩下碍事的裤子,随后他拽下女孩身上半干的礼服,一并扔在椅子上。 女孩在他转身的一刻,连滚带爬逃下了床,捡起男人脱下的衬衫裹住赤裸的身体,快速向着房门冲去,她叁步一回头,男人反应过来连忙追她。 她摸到门把手,绝望降临全身。 门打不开。 她又向着阳台奔去,却被赶来的男人一个扫堂腿绊倒,摔在地毯上。 女孩被摔懵了,她依然咬着牙没有出声。男人骑在她的身上,没有充足的前戏,甬道干涩,很难进入,女孩吃痛惨叫,却被男人掐住后颈。 “想跑?我把门反锁了!” 女孩不再像先前如此疯狂挣扎,她似乎顺从了男人的侵犯,紧闭双眼,只希望快点结束。 “跪下,抬起屁股。” 男人拍了拍女孩的臀肉,伸出一根手指塞进了小穴,他在里面搅弄着,结果差强人意,细腻的汁水浸湿手指,但还不够。 男人把脸贴了上去,伸出舌头舔弄肉缝,他扶着女孩的双臀,舔动的频率加快,女孩的双腿发软,颤抖着扭动身体。 她感受到海浪的惬意,感觉积攒之时,又被迫翻过身,仰面朝天,双腿被分开到最大,男人粗暴地按住她的膝后腘窝,继续舔穴,舌尖滑过小巧的阴蒂,刺激的爽意淋遍全身,身体也如电击一般抽动。 “不行……等等……”女孩感到身下有水在流,温暖的软舌舔遍嫩穴,她的呼吸加快,双手情不自禁地按住男人的头。 男人吸吮她的下体,溅起水声,似乎察觉到女孩的身体反应,他的动作加快,直至女孩的身体发出猛烈颤抖。 “宝贝儿,我们接下来干正事。” 23如山压卵(高h,暴力预警) 姜似晨怎么也没想到,洛孟璋佯装屈服后看准时机给了他一拳,正中面门,力道还不小。趁着被打懵的时候,璋璋又踹了他两脚,慌忙爬起来冲向卧室,两腿发软,行走时还一瘸一拐的。 洛孟璋反锁了卧室的门,阳台连着总统套房的私人甲板,她裹紧身上单薄的衬衣,勉强盖住大腿根,左顾右看,寻找卧室里可以防身的东西。 姜似晨捂着脸,姣好的面容上冒出一片乌青,他龇牙咧嘴地去电视柜下取出房门钥匙,关闭阳台上的自动门,然后不紧不慢地挑出一把,打开卧室被反锁的门。 洛孟璋扒不开阳台的门,她取下衣柜里的金属横杆,准备破门而出,反正一扇玻璃自动门肯定赔得起。下一秒姜似晨就进入了卧室,悠哉悠哉的看着她,看看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姜似晨也不气恼,脸上的疼痛没有减缓,刺疼刺疼的。他反手关上门,赤条条地逼近女孩,无视她手中挥起的金属杆。 他冲着洛孟璋坏笑,转起手上的钥匙,硬挺的肉棒已经饥渴难耐。 洛孟璋寻思这不会被打傻了吧……她举着金属管,瞧见男人逼近自己,下意识也后退,直至被逼到角落。 姜似晨离她还有一段距离,停下来看着她。洛孟璋一手抓着衬衫遮挡身体,一手准备防卫,敢向前一步就劈他的头,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在姜似晨的脸上、胸上还有下体分别停留。 她的面颊潮红未消,她的心狂跳不止,她在流水。 头发割断会长出来,丢弃的心也一样。 跳动的,火热的,都不如她那颗晶莹剔透的好用。这些年来,她后悔当初的举措。 可现在那人占为己有,只有死亡才能物归原主。 洛孟璋想到这,咬咬牙主动出击,虽然知道仍然不是男人的对手,但还是决定反抗到底。 她挥舞着金属杆,向着男人的头打去。 姜似晨弯腰躲过,在他眼里,璋璋的把式一点威胁都没有。 他抓住金属杆的另一头,一使劲就拽了过来,洛孟璋脱手没拿住,两人面面相觑。 反客为主了。 姜似晨把金属杆扔回衣柜里,哐当一声关上柜门。洛孟璋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委屈郁闷开始酝酿情绪,再一抬头,眼中泪光点点,令人怜惜。 “你就非得这么对我?”姜似晨坐在床尾,侧头看着洛孟璋,哭笑不得,“杀了我,我变成鬼缠着你?你乐意?” “我乐意!” “啊?不是……你就非得……” “我乐意!我求求你死吧!你死了我就能拿回我的东西!我就可以不做人了!” “既然这样……你当初为什么救我?你明明可以放任不管,或者把我吃掉……你把我救出去也是,你还是回来了……” “我后悔了。” “我中了叁枪!叁枪!致命伤是我心脏上最后一刀!” “……” “你听见枪声了?你回来了,我活不成了……可你还是救了我?你主动把你的心给了我,你难道就……” “我说了我后悔了!” “什么不食人间烟火……你没有七情六欲吗?你难道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璋璋?我那时候十九岁,我已经成年了!” 洛孟璋的态度不再强硬,她小心翼翼挪到姜似晨的身旁,轻轻的抱住他。 她的指尖滑过男人宽阔的后背,沿着脊柱向上,停在后颈。她的吐息温热,眼睛盯着男人的颈侧。 洛孟璋的嘴唇贴到姜似晨的脸上,亲吻那处伤口,似乎是补偿,平息他的伤痛。 她吻向他的脖子,找准颈动脉的位置,张大嘴巴,露出牙齿。 “璋璋你要是再咬我,我就操死你。” 姜似晨的手肘撑在腿上,肉棒依然挺立。说这时那时快,洛孟璋已经咬了上去。 不留余地的,她的牙齿刚接触到脖颈上细嫩的皮肤时,姜似晨就伸手掐她的腰,疼痛使洛孟璋松口惊呼。 “洛孟璋事不过叁我说!” 姜似晨把她甩在床上,挺着阴茎就压了上去,挤开肉缝一捅直入,温暖湿润的甬道顷刻间被撑开,紧致的小穴容纳骇人的庞然大物,酸胀感也从小腹处诞生。 仿佛被贯穿了一般,疼痛、不适,一拥而上。 洛孟璋被他压在身下,双腿被挤到两侧,越是挣扎就越是猛烈,姜似晨并不会因此怜香惜玉。他亲吻女孩的嘴唇,先发制人,咬了好几口,疼痛使女孩屈服。 激烈的战斗,每一下都捅到最深,整根没入,男人不知疲倦般急速打桩,身下的女孩一开始挣扎反抗,后来被男人掐住了脖子,缺氧的窒息憋的满脸通红,她才渐渐放弃。 “……禽兽!” 洛孟璋瞪着眼骂他,从一开始被侵犯,她都没有主动配合男人叫床,如果是以前,她早就放荡的大声淫叫,激发男人在床上的热情。 姜似晨看着她笑,身下的抽动不停,他抓住女孩的手臂,俯身舔咬她的圆润乳房。 洛孟璋被胸上热情激荡的舔弄整的很不自在,乳尖传来的阵阵痒意,男人手掌粗鲁的把玩揉捏,刺激着她的大脑。 肉棒抽出的每一回都带着液体,然后又暴力的捅了进去,女孩渐渐有了尿意,她知道自己已经濒临高潮,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在一阵身体的抖动中,她双眼无神向上翻去,急而沉重促的呼吸骤变平缓,一股液体也从她的身下流出。 “我……我想尿尿……” 女孩的声音很小,凑到男人的耳边。她突然被男人抱起来,下体还连着男人的肉棒。 “好啊,那我们换个地方。” 男人抱着她进了卫生间,把她放在地上,肉棒抽离小穴的一瞬,又带出了几滴液体。 女孩单手撑在洗手池上,捂着小腹,紧闭双腿,未曾迈开一步。她突然扭头看向镜中的男人,愁眉不展。 “我……” “尿不出来?那我们继续!” 说罢,男人凑到女孩的身后,按住她的手,从后面挤了进去。 他贴着女孩的后背,看着镜中的人儿,双目迷离,嘴唇微张,更加诱人。 女孩的身体撞在洗手池的边沿,硌着皮肤磨出了红痕,男人从后面托起女孩的双腿,两人对着镜子交合。 她看着自己的小穴吃下男人粗壮的肉棒,撑开的交合处油光水滑,混乱泥泞,红肿不堪。每次都是如此,但也是真的爽。 近乎疯狂的抽插,女孩有些支撑不住,她被男人抱着,无法下来。越来越强的尿意感聚集,她的下体酸胀,舒爽与不适并存。 上一次被他玩到失禁,还是迎新晚会后的某次逛街,谁知道他哪根筋没搭对,那天晚上往死里折腾她,后来看了宿舍群里漏看的消息和手机后台的记录,才发现这混蛋趁她洗澡的时候偷翻她手机。 女孩脸色的变化,全都被男人看在眼里,他抱着女孩加速抽动,突然拔出肉棒,失去堵塞的小穴以及挤压感消失的尿道一下放了闸,女孩的尿液喷了出来,淋洒到地上,还有男人的脚上。 男人又插进去,抽动几下,女孩的排尿中止,拔出来又继续,如此循环,在双重快感下,女孩情不自禁放声娇哼。 男人起了一个很坏的念头。 他把女孩抱进浴缸,打开花洒调试水温,冲刷干净两人的身体,擦干后抱着女孩回了卧室。 男人紧紧抱着女孩,把她压在床上,身下的抽动不似之前。女孩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她想挣脱男人的束缚,激烈的挣扎下,仍然无法离开。 女孩大声辱骂,再到苦苦哀求,男人都不为所动。 焦急中,女孩的眼泪夺眶而出,男人最后的身体起伏,一股浓稠的白精射在了女孩的身体里。 完事后,男人还不舍得离开,亲吻女孩哭的梨花带雨的脸蛋。 他穿好衣服出去,整理那条鱼尾裙,客厅里的单人床上散落全部崩断的珍珠,他一颗一颗拾起收好。 卧室里,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悲伤呜咽,最终归于平静。 24萧郎陌路(血腥预警) 姜似晨大学一年级的生涯还未结束,就和朋友们偷偷去拉斯维加斯打牌,某些特殊的活动在内华达州是合法的,几个人玩的并不过分。快乐又刺激的时光,那些纸醉金迷的场景如走马灯一般历历在目。 如今他寒假回国,年后和朋友去向阴河旅游,独自出行被追杀他的杀手行凶,慌不择路,他闯进一座荒废的弃婴塔。 腿部受了伤难以行走,他看着杀手们跳进塔楼中的深坑,就像受到某种魔力。 他也跌落塔楼坑底,从尸堆上滚下来撞到了头陷入昏迷。身体上的疼痛将他从昏迷中拉回现实,寒冷低温使他高烧,让本就不清醒的大脑更加浑噩。 他拔出身上的骨片碎渣,伤处的鲜血和棉衣冻在一起,撕扯皮肉的疼痛让他的眼角溢出眼泪。 他的头发和脸上沾着泥土与骨灰,身上更严重。 他试着站起身,还可以走路。虚弱的身体使他头晕目眩,腿上的伤只能让他在地上爬行。 他摸出自己的手机,发现手机屏碎了,手机电量耗尽也无法开机。 充电宝和充电线还在旅店里,同行而来的朋友不知他的踪迹。 他大喊救命,无人回应。头顶的洞口只有稀薄的光芒,肿痛的喉咙使他难以出声。 姜似晨短暂地绝望,然后开始想办法如何出去。杀手一共四人,为他作了缓冲的肉垫。他擦了擦眼睛,看到杀手们并排摆放的尸体,艰难地爬过去。 当他看清那些尸体,他希望自己没有看到。 第一具尸体心胸袒露。 第二具尸体有眼无珠。 第叁具尸体像维纳斯。 第四具尸体脑洞大开。 姜似晨看到眼前这一幕,几乎是跪在地上,他没有见过这么残忍又血腥的画面,即便在枪支合法的大洋彼岸,巨大的恐惧笼罩他的全身。 他的心理素质不低,此情此景之下也作呕,然而胃里没有东西,什么都吐不出来。 他拖走杀手们掉在附近的装备包,精良的武器小刀,收好用来自卫。有且仅有一部手机,看看时间,他发现到自己在下面晕了不到一天。 密码尝试几次都失败了,如果可以指纹解锁呢? 谁的手机?仅仅通过手机壳和锁屏壁纸来看,他并不清楚。 背包里没有照片,没有任何可以确定身份的信息,连食物也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他才十九岁,这难道是上天对他自己的报应吗?也是,毕竟自己造了孽。 姜似晨低声啜泣,他没有办法爬上去,只能依靠外面的人来解救自己。 他不想死,他还想活着。 他学着曾经看过的法医科普视频里的知识手法,一个一个去试,一个一个辱骂。 叁位都无法解锁,他崩溃了。 手机是那位维纳斯的。 他哭得很伤心。 他在此地忏悔,惹了不该惹的人,只是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他在那种神秘的网站上注册了一个店铺,自己装扮首页,上新商品,设置价格。 但他只是卖视频啊……把单主给的信息折成生辰八字,并和照片姓名一起贴在稻草人上扎针或者打枪,反正佛罗里达没有闲人,又不犯法。 谁知道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不知道是单主还是苦主怒火中烧要买他的命,这也是没有意料到的,他又不能隔空杀人。 他的头好疼。 好冷…… 他看着地上的累累白骨,绝望至极。 他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是白骨堆中普通的一份子。 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刀锋划破他的裤子,虽不致命但也伤的不浅。他的双脚已经冻僵了,再也无法站起身。 他爬到塔楼内的一侧墙根,试图生火来获得热量。 吱呀吱呀…… 塔楼的另一侧发出响声,地上的一块石板晃动,突然被打开。 姜似晨瞪大了双眼,他攥紧小刀,背靠着墙壁。 一个人形生物从下面爬了上来。 借着惨白的月光,他看清了那个生物。 那是一个女人。黑色油亮的长发盖住她的大半张脸,穿着不符合当今时代的衣服,裙摆和头发一同在地上拖行。 她的头上顶着黑色的山羊角,本应是人类双脚的部位却长着羊的蹄子。 她的双手指甲长而尖锐,像古装奇幻剧里的妖怪那样可怖。 姜似晨大气都不敢出,看得瞠目结舌,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 女人爬到那四具尸体的旁边,俯下身不知道做什么,然后迅速抬起头。 一颗暗红的心脏,被她穿在树枝上。 姜似晨都被吓傻了,他颤抖着,憋住强烈的尿意。 咕—— 不争气的肚子,在此刻发出饥饿的异响。 女人突然转头,冲着他的方向。 她把手中的树枝插在地上。 她爬的很快。 姜似晨屏住呼吸,他看到女人的脸。 是个瞎子。 她的眼皮被针线缝住了,无法睁眼。 姜似晨觉得自己的眼睛也好痛,好奇盖住了恐惧,他认真地注视着女人的脸,为何被施以如此残忍的伤害? 然后举起了刀。 女人还在驻足寻找声音的来源,刀尖的寒光晃过她的脸。 姜似晨和她还有一段距离。 女人四处嗅着气味,摸索着地面。 摸到了姜似晨的鞋。 几乎是同一时间,姜似晨挥刀,女人拽他的腿。 女人的力气很大,姜似晨被她拖在地上,手中的刀不慎掉落。 “Damn it!”姜似晨用尽全力踹了女人一脚,不仅没有挣脱,还惹恼了女人。 女人吃痛,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起来又摔在地上,然后骑在他的身上钳制住他的双手。 姜似晨的力量在她的面前还是过于弱小,他大喊大叫,沙哑的声音愈来愈微弱。 经过一番折腾,他身上的伤口又撕裂了,鲜血淋漓,染红自己的衣服。 女人俯下身,贴近他的脸,嗅着他的气味。 她的发丝扫过姜似晨的脸。 姜似晨闭上了眼睛,放弃挣扎,从容地接受自己的死亡。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泪水平淡地滑落。 ——爸爸妈妈,再见。 女人松开他的手,然后抚摸他的脸。 浓密的眉毛,高耸的鼻梁。 湿湿的……温暖的液体。 是眼泪。 他的额头很烫。 毫无还手之力的猎物,被拖进黑暗的巢穴。 姜似晨做了一个美好的梦,梦中的家人其乐融融,妈妈和她的干姐妹一起嗑瓜子聊天,论辈分他还得叫对方“阿姨”,阿姨抱着她的外孙子,两个贵妇人开心的逗小孩玩。 叔叔是个教师,抱着自己的外孙女在书房,书桌上,放着一张九年级的数学试卷,不是满分。 “晨晨考的还可以啊,有进步空间。” 两个小家伙,一对龙凤胎。 一眨眼,双胞胎中的男孩已经在他的手中,可爱是挺可爱,就是很闹腾,在梦中薅他的头发。 他们的父母姗姗来迟。 “姐!姐夫快救我!”姜似晨大声求救,如同章鱼一样的宝宝抱着他不松手。 “似晨,醒过来!不要睡!” 突然,面前的两人开始燃烧,梦中的世界也变得一片黑暗,在一阵短暂的闪白之后,他睁开了双眼,满身大汗。 他躺在一个昏暗而温暖的洞穴中,身下铺着柔软的干草。 腿上的伤被简单处理过,扎着不明材质的布条。 洞穴并不大,石砖垒成的天花板,此地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墓穴。 他翻了个身,正好看见一具棺材。 头顶有流水的声音,他坐起身向后看,墓穴中有一条狭长的通道,高低差很明显。 通道的尽头是一处小水潭,外界的阳光透射到水中,流动的水源波光粼粼,是这个地方唯一的光源。 姜似晨的视线再次落回到那具棺材上,阴森的棺木里似乎躺着某位,他感到一阵恶寒。 当他看到零七碎八的人体残肢被摆放在地上的棺材板上时,瞳孔地震心脏骤停菊花一紧,静默几秒之后,他吓得大喊,是他这辈子能发出最大的音量。 “卧槽——!” 姜似晨的身体本就虚弱,严重的饥饿感使他开始胃痛。这一嗓门几乎用光他所有的力气,恢复沉寂只剩下他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嘶~你个砍头鬼!” 只见棺材中缓缓翻出一个女人,她滚在地上,长长的指甲挠起了棺木。 “吵死了!嚷你死爹嚷!” 一语未毕,姜似晨疯狂道歉。 “对……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女人坐起身靠在棺材上,把头发拢到脑后。 “你怕个球?” 姜似晨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一时无话可说。 “额……内个……额……你……我……” “这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会在这?你是不是想知道这些?”女人直接说出他的疑问,然后在棺材上磨指甲。 “对……对对!” “这是我的坟墓。” “你掉下来的地方叫‘义塔’,知道干什么的吗?——杀女婴的!” 姜似晨听着刺耳的抓挠声,眉头紧皱。 “按理来说掉下来的人就没有摔不死的,真可恶啊居然让我少吃一顿!”女人低声道,随后又回应他,“你是我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活人,恭喜恭喜啊!” 哈哈这有什么可恭喜的()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姜似晨问道。 女人停止磨指甲,她掰掰手指头。 “记不清了,应该很久了。” “你……你是人类吗?”姜似晨又问。 “不知道,他们说我是妖怪。” 姜似晨看着她的头发,又看看她的外形,越想越不对劲。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姜似晨问完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这张破嘴净问点不该问的。 “吃的塔里,喝的这里,每年还有贡品。” “那你的眼睛……对不起我不该多问。”姜似晨抽了自己两耳光,也许是面对死亡看淡了一切,不由得嚣张起来,反正都得死,为啥不能好奇点。 “他们缝的……”女人的心情低落起来,难过和郁闷的神情出现在她的脸上,“拆过,缝的密,拆不下来,疼。” “抱歉。” 短暂的沉默。 “你出不去吗?” 女人摇摇头。 墓穴中再度陷入死寂。 咕—— “哎我饿了,”女人嘿嘿一笑,“你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姜似晨看着那些尸块,有些反胃,他干呕一下,好在女人看不见。 咕——!咕咕咕——! 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姜似晨使劲按自己的肚子,抑制饥饿。 女人爬到墓穴的一角翻倒什么,然后抱着食物爬到姜似晨的面前。 嗯?姜似晨看着她抱来的食物,有花花绿绿的糕点、应季的水果……还有薯片和汽水……等等它们是怎么能出现在这里的? “好东西啊!你们现在吃的这么好!” “我可以吃吗?”姜似晨按耐住内心的喜悦,“可以都吃掉吗?” “可以随便吃。” 姜似晨狼吞苦咽,迫不及待填饱肚子,女人也爬走去吃点,正当她拿起来一只手掌准备下口的时候,姜似晨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你别吃!” “你也想吃?”女人回头正冲着他,疑惑不解。 姜似晨有太多疑问了,女人带给他的冲击足以颠覆他十九年对这世界的认知。 女人晃了晃新鲜的人类手掌。 “密码全是8,欠费停机,开机也没用。” 姜似晨目瞪口呆,很是茫然。 “你……怎么会知道?” 女人回头,舔了舔嘴角的肉沫残渣。 “你猜啊,姜似晨。” 姜似晨在这里养了两天伤,白天他考察此地地形,寻找出去的办法,晚上他睡在干草铺上,和女人的棺材挨在一起。 他的伤口愈合很快,已经迫不及待下水去洗澡。他洗浴之前先洗衣服,每次洗一件然后赤条条地去摊在墓穴一角的石台上,由于没有可换洗的衣物,他只能光着。 好在女人看不见,用不着避嫌。 水源是从外界进来的,但是来路根本无法允许一个成年男性通过。 姜似晨在塔楼里找寻可以用的装备,他拾回那把精良的小刀,无聊的时候就耍一耍。 墓穴内温暖的气候过于异常,或许是女人自身的能力,洗干净的内裤已经干了,棉衣还差点。他只穿着裤头,在室内踱步。 贡品?贡品! 那个女人一定有可以出去的办法! 他打起了主意,并且思考如何实施。 可她不说怎么办? 那么就只能…… 经过他的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夜幕降临之时,他说服了女人。 女人躺在他的腿上。 姜似晨举起了刀,割断她眼尾的线头死结,缓慢仔细地挑开复杂的线圈。红色的线,不知染的是朱砂还是鲜血。 他扶着女人的脸,凌乱的发丝贴着他的腿,有些酥痒。 他拔出那些碎线,虽说有些疼痛,但过程还算顺利。清理干净后,他为女人按了按眼睛。 女人睁开了双眼,她看到面前玉树临风的美少男。一双美丽的桃花眼,倒映着她的模样。 他的神情从欢喜变为惊惧。 女人的头上长着一对羊角,脚上是羊的蹄子。 她的眼睛自然也是属于羊的长方形横瞳。 她眨了眨眼,转了转眼珠。 她伸手揉了揉姜似晨的脸,长长的指甲划过他的额发,然后靠近他,嗅了嗅他的气味。 姜似晨抓住她的手,用指甲钳熟练的为她修剪指甲,十个指尖都磨一磨挫一挫,还为她修了蹄子。 结束后,女人站起身直立行走,诡异的脚步驻足,她把所有头发随意扎在后颈,侧身坐在棺材上。 姜似晨看着她的头发,乌黑亮丽,或许是可以去外界的生机。 他握紧刀把,缓缓起身。 女人回头,令人san值狂掉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持刀上前,紧张又激动。 他用刀割下一簇头发,继而割断剩余的。 他尽可能不扯疼女人,但是这如狗啃一样的发尾值得把他拉出去游街,说枪毙都是轻的,吗的有些托尼是真该死啊! 割断的发丝顷刻间迸发星火燃为灰烬,消失在空中。 “我答应你,能把你送出去。” “但是现在大雪封山,你出去也是冻死。” “也可能饿死喔。” 姜似晨在这里待了一周,深夜思念父母亲人也会抱着小被子偷偷流泪,女人陪葬用的被子有两床,给了他一个但是太短盖不住脚。 女人的陪葬品很丰厚,甚至有御赐的官家用品,看来家里也算是高门大户。墓室里还有一具棺材,女人不让他靠近。 那是她家人给她结的阴婚,男方是个留洋回来的少爷,生前剪了辫子反对包办婚姻,路上遇到马贼丢了姓名,尸骨无存,死后做了衣冠冢又被自家父母配了婚事。 生前的婚事,还是轮到死后才办,躲不掉的。 女人说那少爷的鬼魂在下面也不安生,她看得见男人一副洋人打扮,天天给她讲“德先生”和“赛先生”,开始他们两个整日整夜对骂,后来关系缓和,少爷给她唱英文歌剧,听也听不懂,但就是喜欢听。 少爷给她讲外面发生的事,说什么改朝换代,现在没有皇帝了,是总统。又说什么胶州给了倭人,北京城、上海摊,人们罢工罢学上街头,少爷愤怒的砸墙,却因为是灵体碰不到只能作罢。 少爷对她被缝住的眼睛也是同情,愚昧无知的吃人社会,逼迫女人嫁给死人竟能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恶毒行径,于是又给她讲英吉利,讲法兰西,讲德意志,讲那些站起来的人们。 女人没有告诉他,自己是因为落水而死。村庄的人将她视为神明,赌徒带着她去赌庄逢赌必赢,大旱、瘟疫、战争也无法侵袭这座村庄。 身为女子,有过人之处,便可和男人平起平坐,无论何时都是如此,真是笑话。 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有她可以抛头露面,她也没有缠足。整日和伙伴们一起去向阴河的后山玩耍,在一个平常的午后,她被其中一个推下了河。 他们说她是妖怪。 女人应当相夫教子,神仙妖怪也一样。 他们看着她没了气息,河流也归于平静。 他们跑回了家。 她的后事很隆重,有的人心中有鬼,塞了银子让人缝住她的眼睛。这样,她就不会找到他们。 少爷和她待了很久,几年?或者几十年。在最后的最后,少爷去投胎了。 少爷说他也曾有个娃娃亲,自己的姓名和女方也是相配,如果自己还能投胎到这家,希望可以和女人做朋友。 如果她愿意来人间生活的话,不用住在黑暗的地底。 他走后,女人对下面打点通融,随了少爷的意。 损耗过大,保持人性本就不易,她的头上长出羊角,渐渐的,眼睛和手脚也有了变化。 她在上面的时候就发现,吃尸体可以抑制这些变化。 女人把这些都告诉了姜似晨,说完如释重负。 “所以,你觉得,我是他的转世?” “我不知道,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忘了他长什么样。” “没事啊,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 姜似晨想拥抱女人以示友好,却被女人的一句话吓得僵在原地。 “兄弟,你好香。” 姜似晨把食物都吃完了,数着日子,天气也有所回暖。 女人今天抱了一只小羊羔回来,一大早就咩咩叫,姜似晨看着洁白的小王,脑中已经想到好几种烹饪方式。 他的眼睛放光,吞咽口水,小羊躲到女人的身后。 “它在外面偷吃我的贡品,被我逮到了,这下好了,陪我作伴吧!” 女人回到自己的棺材里,半天没有声响。 姜似晨抚摸着小羊,想着是烤着吃还是烤着吃还是烤着吃,没错烤着吃一定很好吃! 他去敲女人的棺材,没有动静。 他继续敲,女人给了回应,微弱的敲击声从棺材中传出,她让他滚。 “你怎么了?” 女人推开一道缝,正好看到姜似晨的眼睛,他投来焦急的目光,美丽。 “离我远点!” “你不舒服吗?你在外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 “不……人们看不到我……你……滚开!” 姜似晨打开棺材,女人的脸很红,他试了试女人的体温,额头很烫,脸也很烫。 小羊哒哒哒跑过来,闻了闻女人的气味,又哒哒哒跑离,站在墓室的另一头,注视着姜似晨,然后倒下,开始睡觉。 姜似晨一头雾水,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女人突然直起身来,向着水潭走去。 冬天的河水寒冷刺骨,女人边走边脱衣服,沉入水中,向着深处而去。 “喂你疯了!这样发烧会更厉害的!” 姜似晨也脱了裤子,准备去捞女人上来,刚一下水,就被冷水一激,没游几步就抽筋动弹不得。 女人把他救起来,他坐在干草铺上,揉着抽筋的小腿。 “你多大了?”女人盯着他的眼睛,笑意盈盈。 “今年十九周岁,二十虚。” 女人若有所思,姜似晨本来不明白,但是看到女人迷离的双眼,含情脉脉,瞬间就大彻大悟。 “你是处男吗?” 姜似晨低头看了看,顿时汗流浃背。 “是……” 他明白,女人身上有动物的特征,况且正值青春年华,她发情了。 女人抱住他的身体,大腿贴上他的裆部,有意无意蹭了蹭。 姜似晨心跳加速,他的脸通红,浑身也发烫,不争气的,他竟然也有了感觉。 “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女人舔了一口他的脸,抚摸他的肩膀,后背,再到腰腹。 “我是第一次。”姜似晨半推半就,他看着女人的脸,两人的吐息打在对方的身上。 不可否认的,姜似晨对她有一种不清不楚的感觉,从一见到她就存在。 “你好香啊……” 女人说完这句话,把他扑倒在地上。 咬向他的脖子,鲜血淋漓。 吼叫,哀嚎,最终都无声无息消散。 女人恢复成人类的形态,她看着因失血而昏迷的男人,转身取来自己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姜似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次醒来,他感到自己浑身乏力,随着身上时有时无的疼痛,手臂、大腿,全身各处都留下触目惊心的咬痕。 好饿,他好饿。 女人躺在他的身边,似乎是睡着了。 他摸索着小刀,忍着疼痛,慢慢地挪到女人身后,准备给她致命一击。 小羊的叫声突然传来,姜似晨吓得扔了刀。 女人醒了,转身就看到姜似晨手足无措的样子。 姜似晨对上她的脸,看愣了。 美丽,使他心动。 女人穿好衣服出去觅食,数着日子该有人给自己上供了,她摸了摸姜似晨的头,然后去往塔楼。 在这段时间里,姜似晨饿得两眼昏花。 什么救他出去,都是假的! 自己还是会成为她的腹中餐! 既然这样,不如…… 小王悠哉悠哉嚼着草料,吃干净最后一口倒头就睡。 女人很喜欢这只羊,平时就抱着它,小羊也把女人当成自己的主人。 姜似晨举刀了结它的性命,在睡梦中离开,没有痛苦。 他拖着死羊,割下它的肉,放在口中撕咬。生的羊肉并不好嚼,忍着膻味和腥味咽了下去。 第一口,第二口…… 第叁口女人回来了。 女人看到天上的搜救机,激动又开心,有人能来接他了。 在墓道里行走,她又很落寞。 悲伤,难过。 女人的眼中有无尽的哀怨。 “我活着的每一天,都厌恶自己的存在。” “它是我唯一的伙伴。” “你不是他,我讨厌你。” 她让姜似晨穿好衣服,和自己去塔楼。 塔楼很高,女人背着他往上爬。 女人把她扔在了林地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 眼泪不可抑制的流出来,她哭的很伤心。 倒不是因为小羊。 叁声枪响,回荡在塔楼里。 姜似晨倒在血泊中。 她杀了那些人。 她把自己的心脏给了姜似晨。 她要他活下去。 心还会长出来,在这之前,却无法心动。 爱人的能力封存,她可以救他的命,他的伤却爱莫能助。 “再见,我们还会再见的。” “不要忘记我。” “我叫——” “洛孟璋。” 姜似晨在国内把伤养好,去国外第一件事就是找仇家,在诸多订单中一一比对,还真让他找到了。 他还未满二十一岁,带着把狙就灭了仇敌满门。 没有人怀疑到他,死者和他的联系都被刻意抹除了,警方最后的通告也丝毫不关心。 在异国他乡的夜晚,他抚上自己的心口。 思念如洪水泛滥,足以毁天灭地。 功成名就,故地重游。 向阴河建设成旅游区,塔楼被推倒重填,他再次失去了她。 她的心还在自己这里。 他拥有她的心。 时过经年,两人再次相见。 她却忘记了一切。 25吃软也吃硬 “Molly,help me!” 游轮缓缓航行在海面上,冬季的天空还没亮,陈莫莉就被姜似晨一连串的电话轰炸吵醒,不情愿地套上加绒睡袍,迷迷瞪瞪走进他的房间,睡眼惺忪的样子连路都走不稳。 “你他妈有病吧,这才几点?六点都不到!” 房间里,穿戴整齐的姜似晨坐在单人床上,端着一个手工瓷杯。 咖啡的浓厚醇香钻进陈莫莉的口鼻中,新鲜的黑咖啡,她并不喜欢喝,虽然对提神醒脑有奇效,但这又酸又苦的口感足以令她反胃一整天。 姜似晨一饮而尽,回味似的舔舔嘴唇。他举起手,掀起衣袖展示奢华的腕表。 “五点叁十分。我说你在河北上高中叁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那都多少年前了?喂!我说璋璋她……” “她还没醒。”姜似晨放下杯子,拿出针线盒,“Molly帮帮我吧。” 他起身去拿璋璋的礼服,平铺在床上,整体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其中前胸最为严重,到肩膀连接处的珍珠基本掉完了,只有零星几个挂在上面,摇摇欲坠。 “不是我说,这裙子放洗衣机里都洗不坏,你们俩一晚上就能造成这样?”陈莫莉看着伤痕累累的裙子,竟有些悲痛在脸上。 姜似晨开始穿针引线,陈莫莉坐在他对面,拿着剪刀快速剪去断线并摘除线头。沉默的房间里,只剩下墙上挂钟摇摆的机械声,珍珠的碰撞声,还有金属剪刀的咬合声。 陈莫莉认真缝补,头脑逐渐清醒,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她抬头盯着姜似晨的脸。 “卧槽——你的脸!” 姜似晨脸上的乌青还没消下去,又顶着一对因睡眠不足熬出来的黑眼圈,脸色惨白,整个人看上去跟吸了一样。 一声轻叹,似乎是回复。 陈莫莉震惊之余,尖锐的针头不小心扎进皮肉,顷刻间渗出一滴鲜红的血珠。她把手指放到嘴里,整件衣服也修整的差不多了。 “找你约妆,多少钱啊?” 姜似晨吐字有气无力,随时都能睡过去。昨夜把璋璋留在房中,自己出来收拾残局,想回房睡觉又睡不着了,说来也有愧,焦急思考半天愣是没敢开门。 “亲友无偿。” 陈莫莉打了一个哈欠,困意袭来,她实在是不想接单,现在回去还能睡个回笼觉。 “我也是你亲友?”姜似晨起身瘫在沙发上,“Molly,你居然这么想?” 陈莫莉觉得他话里有话,和姜似晨接触本就不多,上大学的时候知道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学长,家里人做生意顺手加了联系方式。听说他回国后创业也小有起色,桃色绯闻也随之即来,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璋璋是我亲友,你是她对象……” “噢——璋璋挺喜欢你的,我听她说过,你是社团的指导教师,我知道你们俩关系好,但是吧……你也是我学妹啊,你甚至比她还要了解我……” “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发誓。”陈莫莉冷着脸,伸手指天。 温热的液体,生锈的气味,刺耳的响声。 久远的回忆,也会以另一种完整的形式展现,有时是噩梦。 陈莫莉上大学时,找了一家华裔作为寄宿家庭,那个家庭里有个女儿,和她是校友,也是她的学姐。 学姐的中文不太好,会让陈莫莉教她,两人的关系也渐渐走进。学姐会带很多朋友回家玩,基本都是又吵又闹,每次都是深夜,陈莫莉晚上睡觉也会被吵醒,迫于无奈,她自己买了耳塞。 也曾正面硬刚过,学姐只说让她多包涵包涵,毕竟都是朋友来都来了……寡不敌众,最后以谈判失败告终。 学姐有个男朋友,听说是个韩国人,他会在厕所里偷偷抽叶子,留下经久不散的难闻气味。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勉强消散。 一开始是叶子,后来就是冰,甚至有更可怕的。学姐并不知道,某天陈莫莉在厕所里撞见这棒子在用注射器,吓得她立刻跑出去,当天就和学姐告状。 学姐很生气,和她对象大吵一架。 男方跪在学姐面前,一边抽自己一边发誓,把自己打的跟猪头一样,最后两人和好如初。 学姐和他相拥,那是陈莫莉见到这毒虫的最后一面。 听说他后来死了,学姐整日郁郁寡欢,突然有一天焕发活力,她在疯狂追求他的同学。 学姐的毕业晚会后,她回来的很晚,陈莫莉都睡着了又被学姐叫醒,似乎经历了很高兴的事情。学姐又哭又笑,抱着陈莫莉说着开心的话。 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在第二日,又或者第叁日?记不清了……陈莫莉只记得那天和学姐一起做奶油曲奇,她们将烤好的饼干装了满满一大盘,和学姐的家人们坐在客厅看着电视剧一起吃。 学姐把酥油面糊装进裱花袋,在烤盘上挤出一个“Molly”形状的饼干。 陈莫莉也效仿她的样子,有模有样地挤出一个“Bella”。 急促的敲门声。 学姐的兄弟在房间里写作业,父母在厨房收拾,姐妹在客厅看剧,桌子上的饼干已经消耗大半。 烤箱还在烘烤下一轮饼干。 学姐去开门,陈莫莉记得她的反应。 她站起来,浑身发抖。 敲门声骤然停止。 悦耳的门铃声响起。 仿佛是一道道催命符。 响了很久,学姐始终没有迈开一步,姐妹还在鼓捣化妆品,年轻的少女们在涂抹新的口红。 她的父母打开了门。 枪声,摔门声,肉体沉闷的倒地声。 学姐的兄弟从房间里跑出。 一声,两声…… 陈莫莉还没有来得及跑,她嘴里的饼干还没有咽下。 她的脸上,是学姐的血。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她,刚才还热闹的房间里,此时此刻死气沉沉。 美丽的桃花眼,和她很像,但并不一样。 她记得那张脸,她的家人和那张脸的主人吃过饭。 是姜似晨。 他就像一颗美艳诱人的毒苹果,外表光鲜亮丽,令人爱不释手,内里却是剧毒无比。 很多年后,陈莫莉来到大学当教师,课不多,闲时就去图书馆转悠,在社团里认识了洛孟璋,和学生们打成一片。 姜似晨在那个夜晚看到她主动拥抱璋璋,第一眼是真的没有认出来,连性别都没认出来。 她从水里出来后,姜似晨才想起来这张惊恐的面容好像在哪见过。 他在陈贝拉的家里,开一枪就数一个数,最后发现多了一个。 是陈贝拉家里的寄宿生。 怪不得这么面生。 他放了陈莫莉一马,后来在两家的某次生意上叁七分账,多次合作也是赚的盆满钵满,后来姜似晨指了一条路,陈家觉得有利可图,谁知差点搭进去全部家当,连忙收手,分道扬镳。 这个秘密被陈莫莉藏在心底,只有她知道,当姜似晨认出她的那一刻,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确确实实回到了那年那日。 香甜的曲奇饼干,再尝却是苦涩。 咽不下的饼干含在口中,与此同时还有心底发出的寒意和恐惧。 “没事,你就算当年说了警方也不会信的,自由美利坚,枪战每一天。” 姜似晨感觉身体有些酸痛,他扭了扭脖子,头脑的酸胀感并未因这一举动而有所减缓。本来还想着话题,一转眼全忘了。 “你要不休息会儿?” 陈莫莉看他一脸难受,睡眠不足会导致偏头痛,更何况昨夜肯定很累啊…… “不用,之前晚上出来飙车也这样。” 姜似晨还强撑着,身体的疲劳已经达到极限,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不会真的虚了吧?不对!肯定不是!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一定是缺觉的原因!立刻去睡觉! 咖啡令人提神醒脑,姜似晨坐在沙发上干瞪眼,现在的状态又困又醒的,通宵的过程中,一旦错过了困意,就再也睡不着了。 陈莫莉认真整理礼服,缝补过的痕迹基本看不出来,焕然一新,她看着衣服上的珍珠,若有所思。 “你和璋璋是怎么认识的?” 姜似晨闭目养神,听她发问,眼睛都没睁。 “我飙车啊……等红灯,她过斑马线,看对眼了就。” “真该死啊!洛孟璋那么有主见的人,怎么就被你骗到手的啊!”陈莫莉突然话锋一转,“老牛吃嫩草!你是不是用强的?” 姜似晨睁开了双眼。 “……不该问的别瞎问。” “那总不能是璋璋主动找你吧?她在学校里太低调了,要不是见过你,我们都以为她单身。” “她没有提起过我?” “没有。学校里的风言风语也不少,明明是助学金名额被占了,结果你一来,就说成是不需要了……姜老板,你太显眼了。” “你什么意思?” 陈莫莉觉得姜似晨太张扬了,本人和他的家庭简直就是两个极端,父母兢兢业业低调行事,儿子倒是抛头露面风头无两,得亏姜似晨是最近才出现在公众面前,放在以前不知收敛早就被骂上热搜了。 老爹的仕途本就坎坷,遇到这么个好大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不能说如坐针毡,怎么也得提心吊胆。 “校园资助是你出席,你倒是风光了。眼熟你的人自然也能注意到洛孟璋,人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你不说,她的黄谣不也就来了?” 陈莫莉翘起二郎腿,觉得不妥,向着姜似晨的方向移动,两人的距离立刻拉近。 “你不说,谁知道你们两个是情侣啊?” 姜似晨正欲开口,又沉默不言。 “况且啊,有小道消息,说你家——马上就高攀了!” 陈莫莉刻意咬重后半句话,圈里的官太太富太太基本都知道姜女士给她的儿子招呼物色妻子,其中利益交接变化莫测,陈莫莉也入过姜女士的眼。 “我怎么不知道?一定是假的。” 脱离青梅竹马的关系,无非就是图财谋权,大不了你压我一头,又或是双双抗衡。姜女士不让儿子走他爹的老路,娘家硬气儿子也得抬的起头,为他的姻缘简直操碎了心。 陈莫莉有时觉得姜女士就是瞎操心,姜似晨一个商人,又不像他老爹一样挤入政坛,专心搞钱还非得强强联合,又不是兼并重组破产需要联姻来解救。 反正姜似晨怎么说也是创一代,年轻有为,面对父母催婚也苦恼,单身就单着呗,家长怎么还赶鸭子上架呢…… 陈莫莉隐隐约约觉得他们两人的关系不仅仅是表面上这样,璋璋也没有正面透露过,甚至还躲避。再看姜似晨这态度,脑子慢半拍的陈莫莉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第一想法。 “不对!!” 陈莫莉突然大叫,音量提了几个度,吓得姜似晨浑身一震。 “我操嘞——”姜似晨被她一吼,彻底精神了,他看向卧室,里面似乎没有动静,“你嚷啥嚷?别把璋璋吵醒了!” “你俩……不是情侣吧?”陈莫莉扫了他几眼,怀疑中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姜似晨冷冷的嗯了一声,表明答复。 “不是我说,你……唉!”陈莫莉还是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她攥紧双拳,欲言又止。 “她不接受我的告白,我一直在追。” “那你们的关系到底是……” 陈莫莉表情微变,内心活动风起云涌,好像吃到了不得了的大瓜。 “情人,炮友?非要较真的话,我是包养她的金主。” 姜似晨的眼神很平淡,不痛不痒的坦白事实,就如同问好一样平常。 陈莫莉石化在原地,几秒钟后,她无声爆笑。 莫莉对璋璋也有所改观,想不到这么一个普通的女孩手段却极其高明,真是深藏不露啊……但更多的是嘲笑姜似晨。 说爱而不得,但某一方面的确得到了。 说被拿捏,其实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陈莫莉竖起大拇指,“你真牛逼,所以是你主动的?男追女隔座山啊!” 姜似晨很无奈,整理璋璋的礼服,陈莫莉本来还幸灾乐祸,转头又蹦出疑问。 这种事情,也不能是一厢情愿的啊…… 她了解璋璋的为人,追求未果,两人怎么又会是这种地下关系?怎么都说不通啊!璋璋就算拒绝了姜似晨的求爱也断然不会发展成对方的情妇啊这…… 除非……是璋璋自己先…… 本末倒置,原来如此。 陈莫莉捂住嘴,被自己的想法震惊,走捷径固然可以少努力,年轻漂亮的女孩出卖美色这种事情放在学校的主校区也不足为奇,只是没想到自己朝夕相处的好友也…… 贫穷,是一切的原罪。 陈莫莉对洛孟璋的家庭大概是了解一点的,不至于非得需要助学金,但是璋璋肯定不会吃空饷而不干正事,离谱的是,她的爸妈还真就一点生活费都不给啊…… 那她怎么交的学费?她爸妈不关心自家女儿上学吗? 陈莫莉想起来洛孟璋还有个早早嫁人的姐姐,又明白了!合着是不想让她继续念书啊吗的! 姜似晨一拍脑袋,终于想起了叫陈莫莉过来除了补衣服以外的事。 “Molly~看在我曾是你学长的份上,你帮帮我吧~” “帮我追追她!成了我在婚礼上给你单独开一桌!” 26你们小情侣 “莫莉,你可以帮我捎点东西吗?” 洛孟璋拨通陈莫莉房间的座机,声音沙哑无力,电话那头爽快同意。片刻后,姜似晨拎着一个袋子进入卧室。 日上叁竿,海上的阳光暖洋洋的,穿过阳台门后的白色薄纱窗帘,封闭的卧室也有了光亮。 洛孟璋裹着被子靠在床头,门开的一瞬,她切切实实地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收回露在外面的腿,绷着上身坐直。 她扯了扯被子,肩头胸前的痕迹遮盖不住,紧张地盯着姜似晨的脸。 “陈莫莉给你送的。” 他把袋子放在床头柜上,一个首饰盒静静地躺在旁边,似乎没有打开过的痕迹。 “衣服我补好了。” “……你饿不饿?” “我们待会儿一起去吃午饭吧!” “今天天气很好,你想去拍照吗?” 姜似晨局促不安地在床边搭话,洛孟璋歪着头看他,没有说话。 “对不起……” 他头一回这么低叁下四的给人道歉,惶恐又无助,女孩躲在床的另一头,和他形成尴尬的对角。 一上午姜似晨都很懊悔,他用了最恶毒的一招对待自己心爱的女孩。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但是吃的时候又甜又解渴,管它甜不甜,什么念头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吃饱了悔意才上来。 恐惧,慌张,在怕什么呢? 卧室里很温暖,套房外是私人甲板,冬日里海上的温度比陆地的要高,他的几个朋友们在露天的桌椅上聊天,有意无意看向房间的落地窗,里面被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 洛孟璋自顾自起身下地,不考虑姜似晨的目光,一丝不挂走进卫生间,浴缸旁的置物架上,挂着她的内裤。 不用想,肯定是某个勤快的人洗的。 姜似晨坐在床上,听着浴室里的水声,他翻开了陈莫莉送来的袋子。 她的日常衣物,她的手机和充电器,她的杯子。 一板只有两枚的白色药片。 吹风机的工作声音结束,浴室的门打开。 洛孟璋披着浴巾站在门口,对上姜似晨的目光,他没来得及脱手的袋子放在腿上,坐也不是,起也不是。 无言。 像以往一样,姜似晨为她系上背后的内衣扣,但这次却带着拘谨。 “你猜猜,她为什么不答应你?” 男人的手一僵,悬在空中。 “你和她做的时候,会想到我吗?会把她当成我吗?” 洛孟璋套上衣服,转身看着他。 姜似晨没有思考,脱口而出:“可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她可不这么认为。”洛孟璋指着自己的脸,“你和她做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我每次都在想,我好爱你。” 洛孟璋正要接着说,话却噎在喉间,她被这个回答打的措手不及,顿了一下忘了下文。 “我爱你,我好想你,我会永远爱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姜似晨发疯表白,压抑已久的爱与思念如溃堤之水绵绵不绝,全部倾泻给对方。 洛孟璋伸手捂住他的嘴。 姜似晨摸上她的手,轻吻她的手指。 “你为什么……不答应?” 柔软的双唇,温暖的吐息,脂粉香蹭在她的手上,甜蜜的恋爱氛围中掺进了一点酸涩的悲伤。 洛孟璋皱眉不悦,看着他忧郁的眼睛,同情又从心中来。 她咬咬牙,几乎是一瞬,抽离自己的手。 “要搁别人身上,上位求之不得。” “但是吧,我不用非得靠男人活着。我活着最大的阻碍全都来自我的家庭,你不是也查过我吗?我有个姐姐你知道吧!见过她的长相吗?可怕吧!天生的!父母是近亲,一直生一直死,只有她还能凑合活着,她初中没上完就怀孕了,她男人家暴她,她的孩子因为她也患了遗传病,很可怜吧?但就是这么个混蛋把我捅了!只因为我考上了大学! “好好好!接下来说父母,当爹的重男轻女,卖了姐姐还想着卖我,在他眼里读书就是浪费时间,反正旅游开发卖地的收益可以吃一辈子。第一次卖我没成,私了拿了几十万还不够,第二次卖直接带着人来绑我,这个学就非得不让我上?也是哈,我说我都外地求学了,真是一点钱都不给我打啊! “当娘的自己都过的这么惨,她明明看得见,想抗争又抗争不了,所以就逆来顺受?一味忍让最终形成习惯,为虎作伥就拉人下水?她的不幸是我造成的吗?那是她活该! “助学金我拿不到,到我这就卡条件?按着职务发钱,综测评学分也是一样!同时填的表人人都能拿,到我面前显摆来了我还得赔笑脸? “如果他们能正常点,能对我好一点……明明他们拿得出钱,即便是贷款,我以后也会还的…… “我如果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我和你就不会有任何交集。你那时再来追求我,说不定我就恋爱脑上头就答应了,然后我们再结婚、生子……” 洛孟璋说到这里,意识到了什么,忍俊不禁,扶额大笑。 “不对,不是我!”她指着自己的脸,“是她!” 晴朗的海面波光粼粼,游轮上的人在甲板上观景,烈日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照在两人的身上,都掩盖不住姜似晨身影的悲凉。 皮相从来都不是他爱的第一位,在初见的夜晚,这张脸的确让他辨认出自己念念不忘的所爱之人。 哪有什么白月光,那只不过怀念曾经的自己,一如既往喜欢同样的类型。 他的世界一直都是黑夜,月光也曾经照在他的身上,唯一明亮的路灯只能照亮一段距离的路,光线之外皆是漆黑一片。 路途遥远,坎坷崎岖。 路灯不是月亮,即使它们的光亮一样。 明亮的灯泡闪烁,在正值工作的时候永远熄灭,月光洒落在路的尽头,在长路上蔓延流淌。 一轮明月,从他的头顶升起,照亮他脚下的路。 走吧,去寻找太阳,逃离永夜的绝望。 “其实吧,答不答应都已经不重要了,你又何苦纠结呢?——反正阿姨和叔叔都认为咱们两个在一起了。” 本就沉浸在悲伤中的姜似晨豁然开朗,听到她的话犹如醍醐灌顶,心中堆积的阴霾一扫而空,恍然大悟! 洛孟璋屈身摸到床头柜上的首饰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枚戒指,璀璨耀眼的钻石,光彩夺目。她伸出五指,正思考戴在哪根手指上比较合适,姜似晨牵过她的右手,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说不清是谁先抱的谁,两人五指相扣拥抱对方,姜似晨喜笑颜开:“璋璋,你接受了?你答应了!” 洛孟璋想到刚才的话题,距离放假也有一阵了,可为什么自从那日…… 自己音讯全无,家人也没了动静。 不过也好,现在能不见就不见,反正马上就会见最后一面的。 如胶似漆的两人在床上亲热,姜似晨抱着她许久未曾放手,洛孟璋虽有不愿,但还是迎合他的举动。 有点紧,无法呼吸了。 洛孟璋推开他,装上手机,拿着杯子和药片就出了卧室,姜似晨紧随其后。水壶里有烧开的水,她倒了一杯晾着,又开启一瓶矿泉水用来服药。 花束静静地摆在电视柜上,里面的花泥灌了水,依然保持盛开的状态。 她的礼服整齐迭好,收在衣物压缩袋里,码好的配饰也放在单人床上。 姜似晨每回挑的衣服,都能入洛孟璋的眼,非常喜欢,令人爱不释手。 药片咽入喉中,随之咽下的还有心酸。 后悔,不甘,浓重的恨。 它们升腾、互相撕咬,充斥压抑的内心。 与此同时,陈莫莉在餐厅里狂炫自助餐,找了个位置埋头干饭,桌上都是吃剩下的空盘,她没有化妆,穿着也很随意。 她的隔壁桌,油头公子倒是穿戴整齐,正襟危坐焦急等待,一会儿看看时间,一会儿喝饮料,桌上空空的,和她形成鲜明对比。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大衣,系着灰色的羊毛围巾,利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戴着金属框眼镜,仔细看,白净的脸上似乎还抹了粉。 陈莫莉把饮料吸到底,她盯着男人半天,有点印象但不多。她本来就不太了解姜似晨,更别提他身边的人了,光看穿衣打扮,大概能判断出对方挺注重形象的。 和姜似晨差不多,但是用力过猛。 男人注意到她的目光,陈莫莉尴尬伸手,和对方打招呼。 她刚塞进一口蛋挞,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到她的身侧。 “你就是洛小姐的朋友吧?幸会幸会,我叫刘怀遇。”男人热情与之搭话,身体不由自主靠近对方,“哇你也在等他们吗?” 陈莫莉稍微远离他,男人看上去很年轻,大概二十多岁,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我叫,陈莫莉。” “哇陈小姐你好你好!” 男人主动伸手与之相握,他的手上有茧,似乎是做某些特定工作留下的,护手霜蹭在陈莫莉的手上,染上小苍兰的香味。 陈莫莉不再狼吞虎咽,突然就难以下咽,刘怀遇打开了话匣子主动和她聊天,叁言两语两人的基本信息都已心知肚明。 社交恐惧和社交牛逼的历史性会晤,陈莫莉后悔多看他一眼,刘怀遇他自来熟,或许是因为女方朋友的身份加持,才得以让他套近乎。 “陈老师你给洛小姐上过课吗?” “你们搞考斯普累?哇真是令人肃然起敬!好羡慕!” “什么你也玩这个游戏?太好了我们加个好友吧!到时候一起开黑!” 刘怀遇迫不及待打开手机添加联系方式,陈莫莉酒足饭饱吃的差不多,两人干脆上号开了一局。 “小刘你们公司是干什么的啊?” “人工智能……莫莉姐姐救我救我!” “好好……AI啊?我还以为你们是跟生物科技或者医药行业有关呢……” “这个啊?晨哥原来干过,他有经验,不过和我一起后倒是没……啊啊啊姐姐救我!” “我来了我来了!” “姐姐好帅!” 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相熟,陈莫莉双排带飞队友,刘怀遇基本把把躺赢,直到排位结束,沉浸在兴奋中的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关闭游戏下线。 餐厅墙上的挂钟已经走到两点一刻,静默的两人同时开口:“你也在等人啊?” 即使表现不一,但心事相同。刘怀遇说约了晨哥出来吃饭,结果饭点过了还没出来。他有些不耐烦,碍于莫莉姐姐在场没有表现出来。 其实陈莫莉平时也和璋璋一起吃饭。接妆完成后回去睡觉,中午又被璋璋打电话叫醒拜托去送东西,抄近道找房间还迷了路,不过好在还是送过去了。 姜似晨开的门,一脸衰样。 陈莫莉表情凝重,收拾东西的时候,她什么都知道。 她对姜似晨的好感瞬间跌到谷底。 装的人模狗样,衣冠禽兽也盖不住肮脏的本质。 分!立刻劝分! 化悲愤为食欲,不得不说这船上吃的还挺好,待会儿就和璋璋去甲板上拍照,今天天气好一定很出片吧…… “莫莉姐姐~你说他们成没成啊?本来我们整出戏顺水推舟牵对鸳鸯,虽然这法子挺土的……但是大家伙都很热情,该说不说演的太真实了!莫莉姐姐你和洛小姐一定都当真了吧?” 陈莫莉哑口无言,可又想说点什么,呼吸起伏上下,话到嘴边递不出去,只能啧嘴叹息。 “这种事情,下次能不能事先提醒我一下?不对!没有下次了!太危险了!” “莫莉姐姐~我们当时真没认出来你!晨哥先前一直拿你当情敌——唉?似晨我们在这里!” 陈莫莉掩面嗤笑,抬头顺着刘怀遇招呼的方向看去,洛孟璋挽着姜似晨的手臂走进餐厅,两人的脸上都挂着笑。 “洛小姐好!”刘怀遇主动站起身,向他们打招呼。 洛孟璋友好伸手打招呼,姜似晨简单回应,眼神又回到身边人上。 “洛小姐您好,我是刘怀遇!咱们之前见过面的!晨哥一直把您挂在嘴边,这次一见,洛小姐又好看了!不得不说晨哥有眼光!要我还真是羡慕啊!”他伸手往外挥,“快快那你们快吃饭,我就先不打扰了,二位再见,午饭愉快!” 临走时,刘怀遇回头向陈莫莉告别,“陈老师回见,倒时候一起吃饭!” 灰色的围巾垂在他的后背,走起路来在空中摇摆,一转眼,刘怀遇离开了餐厅,只剩下陈莫莉自己和这对小情侣。 “我吃饱咯,你俩慢慢吃!拜拜……” 陈莫莉起身离别,迈出餐厅大门前一刻,她回头看向璋璋。 洛孟璋的右手上戴着一枚戒指。 两个人十分亲密,一起去挑选食物,偌大的餐厅里,服务员不多,都在忙自己的工作。 走出餐厅,陈莫莉猛的一个折返探头,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莫莉姐姐你在干嘛?” 刘怀遇也鬼鬼祟祟凑过来,突然一句话没把陈莫莉吓个半死,她一把薅住刘怀遇的围巾,伸手做“嘘”的手势。 两人一上一下,躲在门后偷看。 璋璋主动亲了他。 璋璋主动的。 刘怀遇看的津津有味,晨哥可算是名正言顺了啊!兄弟幸福就好! 陈莫莉倒是发了愁,哇不是我还什么都没干呢你们两个就真的在一起了?那这样的话学长你之前说婚礼给我单独一桌的话还算不算数啊?不对我怎么能这么想?不行不行! 也罢,璋璋喜欢就好。 璋璋幸福就好。 27向阴河谜案 向阴河的住宅区死了一对夫妻,二层的自盖小洋楼,一夜之间毁于大火。 死者有三个儿女,事发时,大女儿在婆家,二女儿寒假一直没回家,小儿子还没放假依然在上学。 电器使用不当短路造成的起火,夫妻俩在睡梦中活活被烧死,有人问不会疼醒吗?尸检一查发现是一氧化碳中毒导致深度昏迷,根本醒不过来。 睡觉前炉子还烧着水,烧水壶用了很久,簧片损坏无法发声,水被烧干煤气弥漫,遇上明火引发爆炸。 来不及救,人们被巨大的爆炸声吵醒,一看走了水,救援人员来的时候,夫妻俩都焦了。 有人说,恶有恶报,这是报应。 又有人说,快闭嘴吧!真要是报应咱也都跑不了! 幸灾乐祸的人们,围在一起谈天说地,滚滚黑烟经久不息,大女儿清理火灾现场时,在地下室里发现了一个箱子。 存折、银行卡、黄金首饰、房产证等重要物品,还有五万现金。 大女婿撺掇她偷偷拿了所有的黄金首饰。 二妹和家里断绝关系人也找不着,轮不到她来分,弟弟还在上学,虽然上学晚但也成年了,该分还是得分。 弟弟得知父母的死讯,还没到家,就哭了一路,声情并茂涕泗横流,挤出的眼泪骗过所有人。 准备后事,没有遗嘱,大姐和弟弟分了财产。 几个存折里有九百多万,加上银行卡和现金也就一千万出头,房本上只有父母和弟弟的名字。 死过人的房子大打折扣,况且还得重新装修,大姐本来看不上,但是大姐夫又撺掇和弟弟商量商量,多分点钱要了这房子。 张耀祖分得六百万钱款,剩余钱财和房产归张紫薇所有。 弟弟不同意,说二姐怎么办? 二姐回来了没地方住,她该怎么办! 在双方的据理力争下,最终张紫薇分得八百万钱款,剩余钱财和房产归洛孟璋和张耀祖所有。 远在公海上的洛孟璋还不知道这件事,她一连几日玩的都很开心,姜似晨为她拍了很多照片,陈莫莉和刘怀遇整日开黑,大家凑在一起玩乐。 旅程进行到一半,就被迫结束,游轮调转船头往回走,众人一头雾水,首当其冲就是姜似晨,玩的好好的怎么就回去了呢?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兄弟瞒着家里弄条船出海,好几天没影一看定位在海上,家里劈头盖脸一顿骂,都成家了媳妇怀着孕还跑出来玩,万一出什么事妻儿可怎么办! 隔天他们就上了岸,小王开车载着老板夫妇回家,途中把陈莫莉送到高铁站,日暮之时才回到花园别墅,姜似晨挑选照片发了朋友圈。 【旅行结束】 【配图(9张)】 很多人点赞,也留下了一些评论。 【我妈:(撇嘴黄豆)】 【我爸:好!好!孩子出去见见世面。】 【刘怀遇:又幸福了哥/.】 【Molly.Chen:意犹未尽】 【财务蔡世琛:晨遇万岁!】 …… 洛孟璋没有发朋友圈,她一回家就上了楼,还未洗漱倒头就睡,舟车劳顿的疲惫急需睡眠才得以恢复,药效带来头晕不适的症状也没有缓解,这一晚睡的并不安稳。 姜似晨在书房工作,父母打来视频通话唠家常,聊到洛孟璋这个女孩,姜母一改往日的不屑和厌烦,似乎打消了对她的隔阂。 “等春天到了,我找人给那姑娘做一身裙子,你琴姨和柳二姐这母女俩也穿过,都说手艺好穿着舒坦!” “唉,你二姐和二姐夫忌日也要到了,你可别忘了去看看他们。” “那两个小家伙如果还活着,现在估计也成年了……” “对了,有空也去看看你琴姨和你柳大哥,现在就他们两个相依为命,有什么需要接济的你多搭把手,你爸你妈呀得拜托你了!” “儿子你也早点睡吧,工作不工作的身体要紧!” 视频通话结束,姜似晨仍然保持刚才的姿势无法走出,他的思绪回到久远的儿时,母亲的干姐妹琴姨很疼爱他。琴姨有两个孩子,论辈分他得叫大哥和二姐,小时候特别喜欢跟大哥一起玩,还没学会走路天天就跟在大哥身后爬,坏事是一件没落过,后来大哥一听小不点来家里就躲起来,最后又一起愉快玩耍。 那一年大哥和二姐在读初中。 琴姨没有再生育过,她的丈夫是位教师,柳姓人士,书香门第。有次家庭聚会,刚放学的二姐一回家就看到自家亲哥抱着光屁股的姜似晨抓狂,一岁多点的小宝宝闹腾的像条鱼,薅哥哥的头发死不松手还嗷嗷叫,看到二姐一来,姜似晨就呆若木鸡。 姜似晨长大就听话多了,来琴姨家里做客,他和大哥在卧室里学习。 二姐在客厅和琴姨吵架,吵的不可开交,乒了乓啷砸东西,姜母在一旁劝导,大哥还在辅导姜似晨的作业,安慰他没事没事不要害怕。 二姐强烈反对包办婚姻,自己以后的孩子是独立的人,婚姻与否都由女儿自己来选择。 从那之后,二姐对姜似晨再也没有好脸色。 二姐上大三的时候,准备考公务员,毕业后嫁给了一个珠宝商人,男人对她很好,怀孕期间情绪不稳定,她的丈夫有求必应,哪怕二姐要天上的月亮他都得整个太空旅行前往月球。 这个男人参与过向阴河的旅游规划设计,但因某些原因中途退出。 二姐在产房生育,姐夫在外面焦急,医生护士抱着孩子出来,他只顾着姐姐,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看都不看一眼就冲进去。 小外甥和小外甥女在保育箱里躺着,姜似晨在外面远远地看,男孩儿很活泼,女孩儿一直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 后来二姐一家四口去了向阴河。 一去不返。 正在开发的旅游区,林中的工厂发生意外。 他们所经之处,正是范围之内。 通往事故地区的道路发生塌方。 向阴河的消息没有第一时间发布,第二日公关通告——活埋,死者没有生还的可能。 第三日,向阴河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流水受冻,河流结冰。 琴姨哭晕好几回,眼睛哭肿了,嗓子也哑了,最后木木的抬头望天。 姜似晨在学校里,晚上偷着哭,被查寝的老师发现,叫家长来谈话,了解情况后给他放了几天假,课业可以后补,孩子心态是第一位的。 姐姐一家尸体都找不到,冬日大雪封山,初春的第一场雨,冲刷荒芜的山林,几根框架残骸出现在人们的视野。 烧灼的痕迹。 没有尸体,什么都没有。 人们怀疑这并非是单纯的事故意外,而是有目的的谋财害命。 姐姐和两个孩子,身上都带着黄金首饰。 这件事再也没了下文。 世上茫茫千万事,滴水入大海,没有波澜。 五年后,姜似晨十九岁,在向阴河遭难。 沾了姜家公子的光,向阴河全面开发,后山的一切隐患排查整改,化工厂荒址推倒,塔楼填埋,河道清理整治,道路修建……向阴河自然度假旅游区得以加速建成,村民脱贫致富,楼房林立,基建完善,人人何止吃饱穿暖,带动旅游效益,生活水平也有了质的飞跃。 牧羊人在后山放羊,草木茂盛,退耕还林,保护自然的意识深入人心。放眼望去,皆是青绿,点点洁白在林中涌动,汇成一片零落的云海。 张耀祖收好银行卡和家门钥匙,锁上门背着书包离开了向阴河。 没了,什么都没了。 他的卧室烧的一点不剩,得亏提前把手机和充电器带走了。天气严寒,他穿着单薄的棉衣启程回学校。 姐姐,你没有逃出去吗? 几天后,张耀祖的学校放了寒假,他买了一张去帝都的火车票。 他背着书包兜兜转转,换乘几趟地铁公交,流连于帝都的繁华,古城文化风韵,现代大厦金碧辉煌。 长安街上,广场中人来人往,他亲眼看到电视里播放过的壮美城楼,那种震撼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红墙黄瓦,庄严肃穆。 崇敬,钦佩,仰慕。 北方的冬天黑夜早,太阳直射南回归线。夜幕降临,他来到一座高档住宅外,这是父亲生前在备忘录上写的一个地址。 还写了三个字——“姜先生”。 没有门禁,小区进不去。 手机还有百分之三的电量,他下定决心,拨通洛孟璋的电话。 洛孟璋此时在花园别墅里洗澡,姜似晨在客厅看剧等着她出来。 他接通洛孟璋的电话,一个陌生的男性声音传来,还有点怯懦。 “姐……” 花园别墅和复式楼房并不近,确切来说距离非常远,张耀祖此时在复式楼房那边,孩子要来找姐姐,姜似晨犯了难。 思来想去,他给刘怀遇打了电话。 刘怀遇在麦门吃宵夜,姜似晨有事相求,他开着车去接张耀祖,还没到小区门口,就看见孩子蹲在路边。 张耀祖还穿着校服,鼻头被冻得通红。 “你姐夫让我接你!上车啊弟弟!” 刘怀遇驱车前往花园别墅,张耀祖还在车上小睡一会儿,到地方了被叫醒,车停在别墅门口,他向刘怀遇道谢。 下车后,刘怀遇和他友好道别,一脚油门疾驰远去,车尾灯消失在路的拐角。 姜似晨开门接他进来,两人对视的同时,不约而同盯着对方看。 洛孟璋穿着睡衣在客厅里吃宵夜,看到弟弟来了,先是诧异,而后是惊喜。 张耀祖把东西们拿给洛孟璋,告诉她家里发生的事情。她听后态度很平淡,没有任何改变。 姜似晨听的一愣一愣的,觉得这孩子太傻了争都不会争,一千分二百,对方明摆着变本加厉,抢走的八百估计还有自己的!不行!这得拿回来! 他给张耀祖找出一个客房住,拿了新的洗漱用品,孩子没衣服?没事!穿姐夫的! 风尘仆仆,远行而来的张耀祖去浴室洗漱,姜似晨想趁着这个机会和弟弟拉近关系,他也跑进浴室,反手关上门。 “耀祖啊,你和璋璋是亲姐弟吗?” “耀祖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特别亲切,一见如故啊耀祖!” “耀祖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你姐夫我能帮就帮,男子汉大丈夫的不要害羞!把这当成自己家就行!” “姐夫谢谢你,但我在洗澡啊……” 姜似晨灰溜溜出去,走到客厅挤进璋璋的怀里,两人披着毯子打闹。 浴室内水声潺潺,张耀祖难掩内心的激动,急促的呼吸,颤抖的精瘦身躯跪在地板上。他忘不了那个夜晚,火光冲天,看着自己的家走向毁灭。 火势滔天,黑烟滚滚,在宛如炼狱般的场景中痛畅,恐惧、绝望,仿佛身临其境。 没有人知道是他干的,姐姐也不知道。 姐姐竟然没有意料中的开心…… 姜似晨去冰箱里给璋璋拿冰激凌,蹲下的时候,迎面扑来的寒冷气息勾起他的疑惑,关于张耀祖,这个小子的长相和璋璋还是有些出入的。 可是,他的这张脸,为何总觉得在哪见过? 亲切的熟悉感,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姜似晨想不起来,托着三杯冰激凌就回到客厅,和璋璋抱到一起,两人在看cult影片,血腥与成人的画面不多,璋璋倒是兴致高涨,冰激凌马上见了底。 影片是璋璋挑的,姜似晨硬着头皮也看不下去,他已经萎了。 影片临近结束,内核值得反思,他想着张耀祖,终于想起来他这张脸为什么这么熟悉。 记忆中的柳大哥,学生时代也是这一副样子。 青涩的少年,满腔热血。 28艺术的礼物 r ous ew o .co m “您好,请问姜显琴女士住在这里吗?”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建成的小区,风吹日晒几十年,外墙粉漆剥落参次不齐,周围的住户近几年也搬迁离去,纵横交错的砖瓦街巷,断壁残垣之景随处可见。 姜似晨独自来到这座老式小区,一大早就置备了丰厚的礼品,自驾导航上高速,出发的时候洛孟璋还在睡觉,张耀祖在房间里写作业。走街串巷在小区里寻找门牌号,终于正午时到达目的地。 这栋楼下坐着三三两两聊天的老人,其中一个椅子是空的。 姜显琴今年六十有余,平日里都是一副精致打扮,她喜欢穿着一件古典旗袍,外搭一条蕾丝边手绣披帛,烫卷的头发下架着一副金丝老花镜,老太太整个人精气神十足。 “呦——晨晨来啦!哎呦我的好大宝!快让姨姨看看!真是越来越帅了!” 姜似晨见到琴姨,立刻拎着礼品跟随上去,嘘寒问暖走进家中,迫不及待前来做客。 “晨晨你快坐!姨姨给你拿点吃的,你大哥还没下班,我让他回来买点饭!”夲伩首髮站:por npa8.c o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琴姨不用不用,我就来顺道看看你们……” “这怎么行呢?你大哥马上就回来了!今天工作不忙吧?那就留下来吃顿饭吧!可得好好叙叙旧了!” 琴姨从厨房端来水果,又从冰箱里拿出一些点心,顺带抱出零食箱,一趟又一趟,姜似晨盛情难却,也主动整理礼品。 精美的果盘中摆着几个红彤彤的石榴,个头大品相也好,琴姨用小刀在油光滑亮的表皮上划开一道口子,剥开就露出红宝石般色泽鲜艳的饱满果实,汁水充足,甜蜜浓郁。 “晨晨别客气!快吃吧!” 姜似晨接过剥开的石榴,琴姨在他小时候也是这样,那时大哥二姐和他排排坐在一起,长辈们在厨房做饭,琴姨不会做,就准备水果小食,给每一个孩子分发水果,四个人一起享用,其乐融融。 今夕不同往日,当初的孩子们各自发展,奔波于生活。 二姐的黑白遗像挂在墙上,定格在她年轻时的模样。旁边挂着二姐和二姐夫的结婚照,发光的相纸,相框和玻璃上却擦拭的发亮,不染一抹灰尘。 姜似晨刻意回避,奈何悲从心头来,回想曾经,不禁情绪低落。 二姐结婚以后,她的房间依然留存,从幼时到成年生长的痕迹,琴姨历历在目。寂寞的午后或是夜晚,空荡的房间,墙上的画作,总会令人怀念。 琴姨的女儿,大哥的妹妹。 无论何种身份,面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生者无一不心痛。 姜似晨也安慰琴姨,自己还沉浸在悲伤中,琴姨却比他看得开。 两人闲聊,大哥下班回到家,看到突然造访的姜似晨,诧异之余,激动喜悦的心情难以掩盖。 往后一看,大哥的身后跟着一个女人。 姜似晨觉得她很面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她是谁。 直到大哥开口,几番交流问好,琴姨对这女人的眼中满是怜爱,非亲即故。 女人说话甜甜的,小嘴抹了蜜一样惹得琴姨直开心,听着女人对琴姨和大哥的称呼,姜似晨已经被亲戚叫法绕晕了。 他融不进三人的聊天,还在思索捋清关系,大哥去做饭,琴姨打开电视,女人也没闲着,来的时候并非两手空空,去帮忙打下手。 “姜……似晨?你就是姜似晨?”女人突然冲他开口,“我知道你,我妈和我说过!” 一瞬间,姜似晨也想到了女人是谁,大哥那边的某个姑姑,来找自己的妈妈说媒,女人是他的相亲对象之一,看过照片,只不过从没在现实中见过面。 “你是……柳阿姨介绍过的?” 琴姨不知从哪探出头,“哎对了晨晨,你还没谈朋友吧?我们家棠溪也还单着……” “不好意思啊琴姨,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姜似晨嘴快,打断琴姨的话,老人家笑嘻嘻的模样僵了一瞬,又转变为好奇。 厨房里切菜的大哥也探出半个身子,空气此时凝重起来,热闹的聊天声、锅碗瓢盆的磕碰声、刀具使用的砍剁声,一时都消散不见,只有炉灶上炖锅的闷响和抽油烟机的工作响声还在源源不断传来。 红烧肉和炖鸡腿的香味,渐渐飘散,顺着排气管道传至街坊邻居的鼻中。忽而几家也开了炉灶,午饭之前的准备,油锅爆炒噼里啪啦,透过隔音不好的墙,午饭的讯息传递到一家又一家。 饭还没好,姜似晨去厨房和大哥一起做,扎着围裙非要露两手,禁不住热情,干脆交给他掌勺。 饭菜很快端上了桌,四个人吃的津津有味,饭后姜似晨争着去刷碗,人们聚到一起又开始聊天。 琴姨打开棠溪送的礼物,眼前一亮。 一枚穆夏风格的纸质书签。 还有一幅临摹的画作——莫奈的《海浪》。 女人的业余爱好是绘画,和姜似晨不同的是,她从不画人像。 琴姨对礼物爱不释手,夸赞过后去翻箱倒柜找锤子和无痕钉,一番操作之后,画作就被挂上了墙。 按理来说爱好相同,两人应该能聊到一起,女人兴致上来高谈阔论,姜似晨坐在沙发另一头,虽然啥都听不懂但也不会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从头到尾,他都一言不发。 “莫奈的一生中有两任妻子,他的糟糠之妻Camille与他一见钟情,在往后创作的肖像画中,Camille几乎是唯一的女主角。” “可惜Camille出身低下,莫奈的父亲阻止两人在一起,虽然经历重重艰难险阻,两人最后还是生子结果。” “他们互相深爱彼此,即使在Camille死后,莫奈仍然念念不忘。” “他的第二任妻子Alice,在当时是一位富商之妻,资助莫奈的事业。” “有人说,莫奈与她,是婚外情。” 名留青史的艺术家,观者闻之其生活与事业的故事,总会津津乐道。 儿时的饭桌上,一到过年亲戚来聚餐,家里的男人会谈论历史与政治,似乎人到三十就能自动拿到历史文化学院的硕士毕业证。无论正史还是野史,一到吃饭就大放阙词。家中的女眷即使研究生专业就读世界史,也被男性长辈指责不如他们。 高中时理科不如他们,大学后文科又不如他们,好话赖话都让他们说了,非得在饭桌上处处打压人。 柳棠溪从美术学院出来,小不了姜似晨几岁,经济独立,目前和父母分居。都说女大当嫁,她也多多少少被父母亲人催过婚,看见姜似晨这根高枝,自己还没相中当妈的就已经有所动作了。 后来想想始终觉得不行,好在姜似晨已经脱单了。如今两人见面,但也不是看不入眼,走过这家没这店,柳棠溪又为后面的发愁。 “姜似晨,听你妈妈说,你很会画画?那么你一定很了解……”柳棠溪话锋一转,想把姜似晨扯入话题讨论中。 “抱歉啊,我只是喜欢画画而已,要说画派画手,我是一概不知的。” 一句话,聊死这段话题。 “那我可以看看你的作品吗?” 柳棠溪不依不饶,铁了心的要硬聊。 姜似晨平时都是手稿,也没有拍摄的习惯,不假思索,他直接拒绝。 “不好意思,我已经好久没画过了。而且……我手头目前也没有照片。” 时候不早,一转眼到了下午,姜似晨也该准备离开了,他说着好听话和琴姨大哥告别。临行之前,琴姨给他拿了一兜石榴。 柳棠溪也眼尖,先行一步和众人告别。 姜似晨拎着石榴,袋子沉甸甸的,脱口而问琴姨怎么突然喜欢吃这个。 琴姨说,前几天突然梦到的,梦里有一颗石榴树,书上的果子又大又红。 彼岸的石榴树又高又大,一条河流从中阻隔,吃不到就馋,醒来后这种空虚感更为严重,就让大哥买了几箱。 姜似晨听者无意,大哥起来送客。时间的磨砺,岁月的洗礼,当初的少年饱经风霜,变成年长者两鬓斑白,眉眼中只剩下生活的锤炼。 他注视着大哥的脸,静默几秒,问了一个荒诞的问题。 “大哥,你有儿子吗?” 大哥曾经结过婚,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最后又归于单身,也没有孩子。 “啥?瞧你这话说的,我一直都没有啊!” 当事人的否决,又不像是假的。 突然驾到的张耀祖来投靠姐姐姐夫,姜似晨经过几日的相处,越看他越熟悉,甚至找出自己儿时的家庭合照来比对。 长的特别像大哥,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也偷摸问过洛孟璋,只说姐弟俩都是抱来的,她也不清楚亲生父母的消息。 璋璋还补了几句,贱兮兮的指着自己的脸,说自己和名义上的弟弟没有血缘关系,毕竟正主姐姐早就淹死了。 姜似晨头脑风暴,洛孟璋特别喜欢用替身梗来逗他,看着对方又羞又气还不能拿自己怎么样沾沾自喜。 张耀祖起得早睡的也晚,一天到晚就是学习和写作业,着实打乱小两口的生活作息。 姜似晨也好久没和璋璋做一些促进感情的事了。 他在吃饭时刷视频,切屏偷拍张耀祖,细小的动作被洛孟璋放在眼里,璋璋装作没看见,只是眼神中多了些暧昧。 琴姨和大哥摸不到头脑,姜似晨被他们送到楼下,琴姨送给他自己亲手织的围巾,郑重告别后上路。 洛孟璋一觉醒来,发现姜似晨不在家里,下楼去弟弟的房间,张耀祖还在学习,数学放在一边还没动,完形填空五个错四个。 发愁,谁都发愁。 洛孟璋说你姐夫海归留学,到时候让他好好教教。 张耀祖欣然接受,又感到愧疚。他望着洛孟璋的双眼,想说点什么,话语如鲠在喉。 不争不抢,等来的是得寸进尺。 向阴河的房门钥匙交给了洛孟璋,高中的寒假时间不长,年后正月就开学,张耀祖抓紧时间弯道超车,超负荷的学习工作整个人瘦了一圈。 姐夫还没回家,张耀祖终于忍不住告诉洛孟璋藏在心底的秘密。 只有他们二人知道。 洛孟璋去冰箱找东西填饱肚子,一转身就看到弟弟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无声无息,有些瘆人。 她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很平常,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心境。 “我觉得吧,你当时完全可以多要点。薇薇太贪了,不过也是她男人出的主意,以她的脑子还不一定能想出来。” 洛孟璋有点惋惜,“老弟没事儿啊,属于咱们的一定得拿回来!你好好学习,这些事让我们来干。” 张耀祖没有得到洛孟璋的批评,竟然有些喜出望外。 金属锁舌的转动,姜似晨拎着一个袋子进了家门,裹着一条围巾还冻的脸色发白。 他兴高采烈的打开袋子,里面全是石榴,招呼姐弟俩来吃,告诉璋璋自己去看望亲人,小半天没回来属实过分,准备点外卖。 张耀祖拿了一个石榴向姜似晨道谢,就回了房继续学习。 洛孟璋站在原地迟迟未动,她盯着姜似晨,复杂的眼神中带着鄙夷和厌恶。 “你身上什么味?” 姜似晨一边脱外衣一边摘围巾,听到这番话,他直言不讳地说今日发生的事情。 “我妈让我去看我干姨,她们拜过姐妹。璋璋我早上看你睡觉就没叫你,这不想着吃顿饭再走结果多待了会儿嘛~她家里也来了亲戚,算是我曾经的相亲对象吧,我妈介绍的但我没见过……是香水味吗?我可为你守身如玉啊!我也没有和她有接触……” “不是!”洛孟璋拿起石榴闻了闻,“你怎么突然买这个?” “不是我买的,我姨给我的!她买了好多,唉璋璋这石榴还真挺好吃的,你不尝尝?我剥给你吃!” 姜似晨拿了个盘子,坐在沙发上开始剥石榴,鲜红的石榴籽倒在盘中,甜甜的红色汁液染在他的手上。 “不过也奇怪啊,我记得我妈说过我姨她从来不吃石榴,小时候吃一回噎到了,往后几十年就再也没吃过。” 姜似晨自言自语,洛孟璋坐到他的身旁,小心翼翼捏了几粒放在口中,炸开的甘甜沁人心脾。 “那姨妈为什么突然想吃了?” 洛孟璋和他一起剥,两人边剥边吃,一把把塞入口中,又同时拿纸抽吐籽。 “说是做梦梦见了……唉小舅子还需不需要衣服什么的?我姨今天送了我一条围巾,别说还挺……” 腐烂、死亡的气息,直钻洛孟璋的鼻腔和大脑,这种异样的反感越来越浓烈,心慌的感觉加重,似乎有什么大事会发生。 针脚细腻规整的围巾,织者用心良苦,定然很疼爱他。 洛孟璋抓住那条围巾,闻了闻上面的味道。 姜似晨身上独有的木质调香水气味,还有风雪寒冷的尘土气味。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抓起围巾,拽着姜似晨的衣领就往卧室走,后者两步一趔趄,又惊又喜。 “璋璋轻点~唉唉小舅子还在呢~” 天色渐暗,日落西沉,一刻钟就彻底黑了天。洛孟璋进了屋关上门,没有开灯,昏暗的路灯透过窗户照进室内,两人的身影投在墙壁上。 姜似晨心里偷着乐,正要打开床头柜,还没起身就被洛孟璋一把按住。 “你姨妈有午睡的习惯吗?” “啊?应该有吧……璋璋你不是要……” “听着!我现在要睡觉!在我醒来之前你不许吵我!” 说罢,洛孟璋倒头就睡,留下兴致勃勃的姜似晨满头疑问。 被泼了一头冷水,璋璋抱着他的臂膀,片刻就有些麻木。 他想换个姿势,但是璋璋抱得太紧,没办法他只能继续维持。 姜显琴今日午休睡过了头,或许是劳累的原因,她睡的很沉,白日做梦深陷其中,夜幕降临仍未醒来,枕边还放着两个儿女的照片,还有女儿生前最爱的娃娃。 在梦里,她又看到了那颗石榴树。 圣光降临,树叶婆娑。没有风,却沙沙作响。鲜红饱满的果实,仿佛在对她招手。 美味,勾引着她前来采摘。 她在岸的这一侧,与那棵树之间隔着一条宽阔的河流。河面上没有桥,左看右看,她踏入河流,跋涉前行。 流水的感觉很真实,没过小腿,一步步往前直至河的中央。 她听到一些声音,有人在喊她。 ——妈妈。 越往前走,河水的阻力也变大,似乎踩的是浆糊,陷入其中不可迈开一步。 她向四周看去,空无一人的原野,天幕是鲜红一片。 终于,她爬上了岸,前行几步,疼痛感从腿脚上传来。低头一看,鲜血淋漓的脚掌已经露出阴森森的白骨。 石榴树上的果实自行落下,掉在她的面前,几步之遥,她却无法行走。 她跪在地上爬,伸手去摸,还差一点距离。 ——妈妈,快走! 空洞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她不管这么多,费劲去摸地上的果实。 “喂!别吃!你要是吃了,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回首来时路,岸上站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少女,似乎刚从河里爬上来,再仔细看,来时的河流如今已经汹涌波涛。 洛孟璋进入姜显琴的梦,在梦里,她的头上顶着一对羊角,相比以前,型号小了很多。 姜显琴无法控制自己,她徒手掰开了石榴,正往口中递,洛孟璋冲过来一把抢走。 “醒醒!你得醒过来!” 梦境坍塌之时,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大量的碎片从她的眼前飘过,醒来的前一刻,她看到洛孟璋在砍树。 黑夜涌进无光的房间,姜显琴猛然坐起,余惊未定,看看时间,儿子还没下班。 下床开灯去在卫生间,偶然一瞥镜子,自己的脸上还挂着泪。 这边,姜似晨己经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了,他还在抱着璋璋,趁她睡着就偷偷吻她的脸。 反正人也不知道,动作轻点就不会发现。在他进行之时,随之而来的麻痹感也蔓延乃至全身。 洛孟璋睁开眼,第一步是掐他的上臂。 “?偷亲我多少回了?6!” 29嫉妒的裂痕 三个人点了炸鸡外卖,聚在客厅茶几上一起吃,电视上投屏着新出的番剧。张耀祖认真看剧,洛孟璋专心吃饭,食物不太多,但足够璋璋吃。 姜似晨时不时偷瞄姐弟俩,终于发现一个事实,着实令人困惑不解。 和姐姐相比,弟弟又高又壮,一度怀疑表爹妈是不是不给璋璋饭吃还虐待璋璋,别说还极有可能。虽说遇到他以后,饮食也产生一些良好的变化,体重却没有快速增长,看着比以前健康,但总感觉有一种病弱感。 姜似晨总说让她多吃点,白天不吃别晚上饿,变着法的投喂美食,年后自己倒是胖了二十斤。小肚子显起来了,趁着双下巴还没出来立刻逼迫自己减肥,自怨自艾身材走样的苦恼,拒绝朋友们的玩乐邀请,下班就跑去健身房,深夜晚归,家里的姐弟俩一度都没再与他碰面。 张耀祖吃相好,在饭桌上很安静,不会主动加入聊天。一段时间的同居,孩子不仅是看着内向,不看也内向。他吃的快,自己的饭吃完后,主动收拾餐具还和姐姐姐夫礼貌告别,随后一头扎进房间埋头学习。 姜似晨还在饭桌上和洛孟璋亲热,互相喂对方薯条,嬉笑玩闹,并没注意到小舅子握拳的双手。 洛孟璋制止亲热的行为,根据她的了解,弟弟应该没吃饱。虽然晚饭应当以少为主,但是高中生毕竟刚刚逃离学校的地狱食堂,没几天又得回去吃了,在外面吃点好的不行吗?更何况孩子学习多努力用功?脑细胞全烧完了! “璋璋,你还吃吗?” 他不确定,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从座位上弹起来冲进厨房。 说干就干,姜似晨起锅热油,一顿操作猛如虎,炸了四斤薯条和一斤鸡块,淋上芝士和番茄酱就装盘出去。 食物的香味弥漫,洛孟璋刚要去叫人,弟弟闻着味又走出了卧室,姜似晨在厨房刷锅洗餐具。 三人再次坐到一起吃饭,张耀祖吃的腼腆,细嚼慢咽,姜似晨也一样,俩人都不好意思多吃,非得端着一副样子,不知道给谁看。只有洛孟璋狼吞虎咽,吃的很香,根本没注意身边两个男人暗搓搓地较劲。 一个是亲人,一个是爱人。 两个男人都在吃对方的醋。 一个是认为老牛吃嫩草,岁数有点大,还有点神经。虽然辅导自己作业进步显着,英文口语脏话耳濡目染也学了个七七八八,但是姐姐一旦不在家里就立马变了个人,督促学习课业。无形之中的压迫与恐慌,冷气场十分强大,如同突袭班级后门的班主任。 另一个是嫉妒姐弟俩感情,有点嫉妒、非常嫉妒、嫉妒到爆炸!凭什么姐弟俩的亲密接触就这么合情合理!只因为是这层血浓于水的亲属关系吗?凭什么璋璋可以摸他的头捏他的脸!凭什么不摸我!自从小舅子住在家里后就一直没有过…… 也一直是分房睡…… “你俩不吃吗?”满口薯条的女孩说话都不利索,含糊不清提醒两人,才打破莫名其妙的对峙僵局。 这回吃的更快,三个人一起收拾饭桌,吃饱喝足后,一人一杯肥宅快乐水就各回各房。张耀祖再学一会儿就洗漱准备入睡,姜似晨去洗澡,洛孟璋在卧室里打游戏。 陈莫莉和刘怀遇双排直到末班车,洛孟璋上号晚了一步,加入语音通话三人又一起开了匹配。 此起彼伏的尖叫哀嚎,手机那头的陈莫莉习以为常,两个菜鸟全靠陈莫莉带飞,带着带着就飞不起来了,连跪是游戏结束的前戏。三人解散房间后陆续退出游戏,语音通话还未挂断,刘怀遇叫陈莫莉一口一个“莫莉姐姐”,洛孟璋听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声音是故意夹的,语气是特别肉麻的。 装嫩。 她总感觉姜似晨多多少少都被刘怀遇带偏,至少在叫人这方面,冥冥之中俩好朋友都吃这套,反正莫莉吃。 姜似晨洗完澡后裹着浴巾出来,探出头左看右看快速上楼,屁颠屁颠地扭进洛孟璋的卧室,轻轻关上门,转头看到对方还在专心注视手机屏幕,于是他慢悠悠地挪到床上,尽量不那么刻意的摆出一副引人注目的姿态。 戴着耳机的洛孟璋坐在梳妆台前毫无察觉,直到准备退出通话,一回头才发现自己的床上躺了个人。 “姜似晨你有病吧!这么冷的天你光着?” 惊吓,心颤了一瞬,又恢复平静。 “璋璋~我有点热~” 男人搔首弄姿,铺开凌乱的被子,只拽过来一角。 “……外面凉快,你可以去雪地上打滚。” 耳机里传来男女不约而同的笑声,对小情侣的想法都心知肚明,自觉退出语音通话后,只留下“嘟嘟”的提示音。 洛孟璋也退出通话,关闭手机。她看着男人欲拒还迎的妩媚模样,呼吸起伏的胸膛被毯子盖住,香肩半露,吸睛的锁骨上还挂着透明的水珠。柔软的被子下伸出两条精壮而修长的腿,洗浴途中还专门剃了腿毛,光滑细嫩的皮肤透着健康的颜色。 腿间缝隙的轮廓若隐若现,鼓鼓囊囊。 他的眼圈微红,浓密纤长的睫毛上聚着三两滴水珠,柔情美目一闭一合,眼波流转,道不尽的风情万种。 暗含心机,他涂了一点带闪的润唇膏,红润的嘴唇亮闪闪的,一抿一笑如春风拂面,勾人心智。 想啊,很想啊。 结实的肌肉,养眼的肉体。 床单上留下洇过水的痕迹,深色一点一点扩散晕染,升腾的欲望之火燃烧烘烤,滚烫的身体,淡淡的绯红逐渐展现在他的脸上。 未完全擦干的躯体,发梢汇聚的水珠滑落,顺着硬朗的面部轮廓向下延伸,惹人怜爱。 可是滴落的水珠,染湿了床单。 “给我下去——下去!” 洛孟璋抄起梳妆台上的洗脸巾,向着床铺扔过去,几乎是暴怒的瞬间,姜似晨惶恐吓一跳,脸色还未变就立刻滚下了床。 刚换的床单,自己还没躺热乎又埋汰成这德性,洛孟璋杀人的心都有了。 “你就不能把身上擦干净了再出来啊!你看看这都湿了!” 单人的公主铁艺床,一张长长的地毯铺在地上,床下的空间也被占据。洛孟璋有时候喜欢躺在床底,或者趴在那里看书,她买了一些小彩灯挂在下面,还放了一些抱枕。 狭小的空间给人极大的安全感,在那里待着,无论何时都会心静。 姜似晨干脆解开浴巾,任由其散落在地上,光明正大地袒露身体。他屈起一条腿,沉甸甸的还未清醒,秀美的庞然大物如此夺目,打理光滑也没有毛发。 勾引,卖弄皮相。 房间门口响起了短暂而有规律的敲门声,一轻两重。 “姐~你睡了吗?” 姜似晨合上腿,一把抓住浴巾就躲到床下,害怕被发现,还努努力缩着双腿。 好奇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害怕,有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紧张感,似乎被他人看到会无地自容。 更多是不合时宜的尴尬。 “你干嘛?出来啊你!”洛孟璋悄声道,话说出口之前已经开始拽人。 “哎——不是!别!别……” 房门又被敲了三下,比之前更为急促。 张耀祖听到姐姐的卧室里有点动静,转头看到姐夫的卧室房门敞开,里面黑漆漆一片,没有开灯,也没有人。 他明白了什么,瞬间脸红。战术清嗓,话语吐字竟有些磕巴,“姐……内个……我……我我……我明天想和同学出去逛逛!” 姐姐的回应是允许,他放心离去。 紧闭的房门里,传来男人的惊呼声,婉转甚至动听。 洛孟璋伸手摸到姜似晨腰侧的软肉,手感很好,掐了一把,对方没反应过来一惊一乍。 张耀祖加快脚步,飞奔逃离现场,回房就上床睡觉。 睡不着,心慌的很。 十八九岁的男孩子,怎么可能不好奇?张耀祖露出头来竖起耳朵听,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他的房门没有完全关严,一条不起眼的门缝恰好放进一些渺小的声音。 女人的话语带着怒音。 还有物品的碰撞响声。 以及,男人的哀嚎。 我擦嘞!姐姐姐夫难道是?是—— 张耀祖用被子蒙上了头,阻隔外界的一切声音,想着明天和同学见面,开心的笑嘻嘻,不知不觉就进入甜美的梦乡。 而这边,姜似晨和洛孟璋一起挤在床上打游戏,刚下线的陈莫莉和刘怀遇又回来组队,四个人一起玩,直接外放语音通话。 出师不利,陈莫莉平时就带着两个菜鸟,现在又多了一个姜似晨,电子竞技菜是原罪,没有意识也没有技术,两人同步性发出对面的声音,是陈莫莉在乐观崩溃,也是刘怀遇在悲观消沉。 洛孟璋骂骂咧咧,姜似晨胆小如鼠。 啊什么原来只是在打游戏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家暴呢哈哈! 姜似晨死的早就观战,在旁边也不老实,一会儿勾勾洛孟璋的衣服,一会儿又伸进她的衣服里面摸摸。种种行为已经把姜似晨的真心摆了出来,他想。 目的是促进感情交流。 碍于游戏连麦,姜似晨不得不做出口型,夫妻连心寻思着璋璋看得懂——待会儿做吗? 璋璋举了一个“OK”的手势。 说这时那时快,他抬手解开包裹着下体的浴巾,还未从腰胯间滑落,饱满有型的春光乍泄,一道晴天霹雳坏了好事。 “洛小姐意识跟得上啊!这比柳棠溪有天赋多了!不过陈贝拉要是在这,根本难不倒她!” 语音连麦瞬间安静,只有刘怀遇那边传来细小的杂音,还有他的轻笑。 很难不猜测是故意的。 柳棠溪,姜似晨某位曾经的相亲对象。 毫无隐瞒,这一点他说过,甚至说明了柳棠溪女士的家庭背景,洛孟璋只记得那是一个自由又有趣的独立女性。 圆滑,会招人喜欢。 大家都喜欢她,洛孟璋也不例外。 明明从未见过面,柳棠溪却一直知道洛孟璋的存在。偶然一次,她和姜似晨再度相遇,拜托他捎点小礼物送给璋璋。 ——美丽的手绘书签,上面临摹了穆夏的画作。 是她亲手画的。 那么。 “陈贝拉是谁?” 30恩爱两相疑 姜似晨孤零零地站在门外,被刚才还高兴的人儿轰了出去,这一切全拜刘怀遇所赐。 解释,但是毫无意义。 他曾经好兄弟的女朋友,都说朋友妻不可欺,好兄弟因为面粉没了他也从未越雷池一步,更何况是对方主动贴过来。 但怎么就成前任了啊吗的哎呦我日该死的刘怀遇瞎几把开玩笑结果璋璋当真了现在好了明明守身如玉直接一句话否定。 操! 卧室的门被洛孟璋反锁,声音不小,一步一掂都带着气愤。她一头跌在床上,埋进被子里,在黑暗中尽量平复心情。 在吃醋吗? 这一刻,积压已久的浓重悲伤全然宣泄,所有的伤害反复袭来,淋漓尽致。 答案出口的那一刻,姜似晨属实没想到,自己的话语很凌乱,狡辩、找补,弄巧成拙。 他没有办法说,他害怕洛孟璋知道。 刘怀遇还没来得及解释,洛孟璋就挂了语音通话,意识到了什么大事,给洛小姐回拨还打不通,只能祈祷兄弟自求多福吧。 姜似晨的内心激烈挣扎,那件事,确切来说知情者屈指可数。 他不后悔,当初对着陈贝拉的头开了一枪。 陈莫莉作为唯一的目击者,差点成为他的枪下亡魂。 挥之不去的场景视野,成为她心头永远压抑的一片乌云。 威逼,利诱。 陈莫莉开始远离姜似晨,即使家里与他有生意上的合作,也尽量不与其产生交集。多年未见其人,他的桃色趣闻与生活传言倒是接连不断。 常言道:男大当婚。小辈不急长辈急,病急乱投医。陈莫莉差一点就和姜似晨相亲去了,好险姜母提前拦下有待商榷,始终觉得莫莉不太行啧啧…… 在那天的最后,陈莫莉放了一把火。 寄宿家庭里所有的人,都埋葬于暗夜中热烈的燃烧,灰飞烟灭。 陈贝拉计划复仇的开始,便已走向死亡。无论何时,她从来都不曾了解过姜似晨。晚会上代表离别的香槟,所含药物远远超过致死量,姜似晨大难不死,隔天就报了仇。 陈莫莉去找新的寄宿家庭,她开始更换穿衣风格,甜妹御姐直到现在的中性风。 千变万化,最后殊途同归。 就像她的好朋友总会与姜似晨有点说不清的关系,上一个是陈贝拉,这一个是洛孟璋。 她害怕,她恐惧。 她担心璋璋。 语音通话结束,她连忙给璋璋打过去,不接。又给姜似晨打,好好好也不接。 陈莫莉都炸了。 下一秒就接到了刘怀遇的通话。 “莫莉姐姐~这可怎么办呀~晨哥和洛小姐都打不通,他们不会已经……” “……小刘,你怎么能瞎开玩笑啊……” “莫莉姐姐我闯祸啦!完了完了!我就不该提这号人,早知道晨哥还念念不忘……” “刘怀遇你是故意的吗?你棒打鸳鸯啊!” “我不是啊我绝对不是!之前我们收到了一些奇怪的……快递,都是从国外发过来的,哇莫莉姐姐你知道有多奇怪吗?我们还在念书的时候有个朋友,他因为……某些事吧死的挺惨的,要我们说就是活该啊!纯纯作死!但是他的女朋友不乐意啊,唉他那女朋友就是陈贝拉!非得说是晨哥害死的……” 刘怀遇滔滔不绝,讲述着他的所见所知。 “谁知道陈贝拉抽什么风!一直到毕业之前疯了一样追求晨哥!她!她……她为了得到晨哥……这个女人霸王硬上弓啊!在酒里下药!晨哥不知道啊喝完就起反应了!要不是发现的及时他就去见上帝了呃呃!” “我们都收到了和她有关的快递包裹,我这还算好,哇莫莉姐姐你知道么?晨哥收到的可恶心了!他也花了点时间去找陈贝拉,但是后来就没下文了,晨哥只说是恶作剧,估计这女人也有家庭了……。” 刘怀遇孜孜不倦,陈莫莉的疑惑却越来越不可理解。 “找?你说他去找陈贝拉?” “啊啊?对啊莫莉姐姐,晨哥说……” “可是陈贝拉早就死了啊!” “啥?原来这样啊……怪不得晨哥没找到人……啊?等等!莫莉姐姐你说什么?这疯女人死了!” 短暂的沉默,陈莫莉大脑飞速运转,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 对哦,姜似晨是自己的学长,按道理来说刘怀遇也是,当年的男主角似乎对所有人都隐瞒了重要的结局。 “莫莉、贝拉……哇莫莉姐姐你们两个都姓陈!你们是亲戚吗?哇那这样的话……” 陈莫莉立刻否定,她可不想缠上这层关系,直接打断对方发言:“不不!我不认识她!我当助教的时候听过留学的朋友说的八卦,挺有名的也知道有这么一人到处找有钱的男朋友……唉小刘你也被她骚扰过吗?” 更加短暂的沉默,刘怀遇大脑飞速运转,祸水东引给自己问住了。 “没有。她只看的上姜似晨。晨哥上学的时候,是我们里面最‘乖’的,可能看着人傻钱多好拿捏吧,不过我们晨晨那个时候有点难言之隐,他也因此一直没谈过恋爱……我觉得吧,陈贝拉这样的不是晨哥喜欢的类型,更何况这是‘嫂子’啊!兄弟尸骨未寒就从身边找,这行吗?这不行!逝者在天有灵早就被气活了!” 两人还在讨论解决方案,分别给当事双方发消息,一方是发小作文,一方是连番轰炸。 洛孟璋的手机掖在被子的缝隙里,另外一位的在地毯上——都开了静音。 眼看着时候不早,男女主角仍然没有回信,刘怀遇劝他的莫莉姐姐早点睡觉,说什么“床头吵架床尾和”,两人互相道了晚安,陈莫莉却没法安心入睡。 刘怀遇回到自己的床上,温暖的被窝里,佳人早已等候多时。 圣洁的婚纱,代表忠贞不渝,套在假人模特的身上,女人的眼中,流露出些许羡慕。 又带着恐惧。 大床的正前方,三脚架上的摄影机正在被他开启。 他在性事上的恶趣味,姜似晨也曾鄙夷过。 女人看上去和他的莫莉姐姐差不多年龄,甜美的长相,她战战兢兢地环视房间,目光落在床头柜上。 一个放倒的相框。 她很好奇。 看到照片中的人,是一个陌生女孩的自拍照。 开朗,活泼。 照片中的女孩,戴着一枚珍珠吊坠。 价格不菲,她在某个时尚杂志里见过,眼前一亮,并非了解。 男人还在摆弄摄影机。 她如坠冰窖。 只留下无尽的悲伤,忍耐、掩藏。 回到这边,姜似晨从书房的柜子上拿到了备用钥匙,打开上锁的卧室房门,一进来就看到洛孟璋藏在被子里,一抽一抽的,分不清是哭泣过后的悲痛还是难以憋笑的颤抖。 他打开床头的台灯,昏黄的暖光洒在他的身上,洛孟璋露出了头,怒容满面。 冷冽的目光如刀一般扎在姜似晨的身上,这一点色诱也没办法使其消气,四目相对,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 “璋璋,你想不想喝点什么?” “……” “白朗姆?威士忌?” “出去。” 姜似晨自顾自去厨房,砰砰嗙嗙一阵,从冰箱里取出一点冷冻均匀的透明冰块。过了一会儿端着两个酒杯回到房间,缤纷漂亮的酒液诱人,新鲜现切的柠檬片当作装饰,加了果汁汽水与蓝柑糖浆,呛口的苦味一时也被盖住。 洛孟璋直勾勾盯着他,一言不发。 你有事瞒着我。 你在骗我。 那些画作,是你的自我感动吗? 夜以继日的学习,绘画、乐器,以及誓言承诺,都是你一味的寻开心吗? 肉体上的套牢,精神上的禁锢,这就是你所谓的深情吗? 原来爱人竟是如此咄咄逼人。 洛孟璋没有质问,她不在乎陈贝拉与姜似晨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在刘怀遇说完那句话后,姜似晨确确实实有一瞬的慌乱。 就像小孩子做了坏事被发现,先抬眼看看大人有没有发觉。 刻意回避,刻意隐瞒与遮掩。 就如某一日的清晨,姜似晨在家里拆快递,不仅仅有送给自己的新衣服,还有一本二手教科书。 那可真是一个奇怪的快递,跨国邮寄,走的是EMS比较贵的那一种,寄件方还挺舍得花钱,洛孟璋买国外谷子的时候都得咬咬牙。 书里夹着两张照片。 一张是双人合照,十七八岁的姜似晨与他的朋友。 另一张,是他朋友的尸体。 刚瞥了一眼,洛孟璋还没看仔细,姜似晨立马撕了,说是一眼万年,其实还不如她的过去遇到的刺激。 从那以后,他没有说过,她也不问。 姜似晨再三考虑,还是对她讲述了陈贝拉的事情。 一个恋爱脑女孩,男友因偷毒品被人残忍虐杀,明知自己没有实力报仇,就将仇恨放在一个刚出院的倒霉蛋身上,只因他没有劝诫成功。 姜似晨就是这个倒霉蛋,那时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虽然看着虚弱,其实也就吊着一口气刚从鬼门关回来。 恋爱脑女孩决定为爱复仇,她疯狂追求姜似晨,也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情侣关系或者感情纠纷可以减轻罪责。离别的最后一杯酒,她做了点手脚。 沾了洛孟璋的光,姜似晨不至于当场毙命。 故事没有结束,讲到此处中止。 酝酿情绪中,心儿还是怦怦直跳的。 高谈阔论,气急败坏。 手舞足蹈,如坐针毡。 洛孟璋倒是嘴馋,注意力全在酒杯上,不管不顾还裹着浴巾义正言辞的姜似晨,也不太想听他讲述。澄碧的饮料散发着诱人的色彩,在房内昏黄柔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奇幻的亮光。 辛辣的香草与蔗糖,回味起来又像是医用酒精,还算清淡。酸酸甜甜的蜜糖味道,还有柑橘味的果汁,很好喝,一杯下去不至于立刻上头。 姜似晨一口没动,但洛孟璋是真渴啊。 这次醉酒的感觉和以往都不一样。 天旋地转是次要的,她明明没有动,却感到床在晃。眼前的人儿数一数居然有三个,意识是清醒的,头脑是明明白白的,想说些什么心里话,酒后失言的后果难以自负。 “我怎么……这么晕啊?” 她的手机已经握在手中,片刻的亮屏,有消息通知,是莫莉给自己打了好几个语音通话,指纹解锁三回没成功,乱点一气,好在亮了屏幕成功进入软件。 手一滑,手机掉在床上,背面向上。 她看不清了,眼皮沉重,脑海中仿佛有个小人在划船。在灰色的世界里,孤独地漂浮在死寂的湖面上,随着微乎其微的水波原地打旋。 似乎过去了好久,有几十年那么久。 久到牙牙学语的孩童成为风烛残年的老者,久到死亡成为新生,分分合合。 姜似晨看着洛孟璋瘫倒在床上,左手紧紧攥着杯子,口中念念有词。 他贴在她的身上,几乎是抱住了她,感受她的体温与呼吸。 想啊,很想啊。 这时候突然就绅士了,说什么也不能趁人之危。 却亲吻她的脸颊,滚烫绯红。 似乎是睡梦中的胡话。 “小少爷,你好沉啊……” 身上的人儿幡然回神,疑惑震惊,这个称呼属实有些陌生。 很快,他明白了什么。 “你说什么?” 愤怒无法平静,委屈饱含辛酸。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背叛我的吗? “唉不是,你醒醒!你在叫谁?你可从来都不会这么叫我!你告诉我你叫的是谁!” 姜似晨坐在床沿上,大概一刻钟的沉思,他下床收拾杯具又关灯上床。 温暖柔软的大床,床上熟睡的人儿已经在梦中翱翔。 他抱着女孩瘫软的身躯,像是与她倾诉,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任何阻挡我们的人,拆散我们的人,都不会得逞的。” “我知道你不爱我……怎样才能让你爱上我呢?你的心都知道要爱自己……” “不行!你不许喜欢别人!你看上哪个不安好心的学哥了?还是同级的男同学?哪个混蛋小白脸别让我找出来!他们有我帅吗?有我阔吗?有我积极大嘛!有的话我就……” 把他们豆沙辣! “女生也不行!尤其是Molly.陈!我看不爽你们的关系已经很久了!还有你弟!啊啊啊你不能喜欢别人——你看上谁,我就让那个人悄悄的鼠。” 姜似晨发出凄惨的哀嚎,又恰到好处中止,回忆其身所犯下的罪恶,并非屈指可数。 “对不起啊,我瞒着你,陈贝拉早就被我杀啦!她挺好杀的哈哈……想不到我是这样的人吧璋璋,你能原谅我嘛?” “可是,有仇必报,是你教给我的。” “没有人能怀疑我,就像没有人能怀疑你弟弟一样。” 姜似晨还在思索刚才的称呼,看到床上对方的手机,没有思想斗争,气鼓鼓地拿到手里就开始正大光明的偷看。虽然这种情况不是第一回,一开始洛孟璋是无所谓的,没啥隐私也,爱看看呗,但时间长了多少都烦。 什么被绿妄想症。 洛孟璋对已添加的好友没有什么特别仔细的分类,一般是年级专业姓名和性别,不过她倒是把陈莫莉放在了“家人”列表里。 备注是“莫莉老婆”。 姜似晨本来可以生闷气,站在桌子上让璋璋猜。 得寸进尺,他只想看看女孩子们之间的聊天话题,目光已经扫过完整的屏幕。 【莫莉老婆】 显示通话中。 “喂。” 很自然地,他接过来,就像刚拨通一样。 “你都听到了,Mol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