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锁幻想》 更衣室(阿凛的主场) 火花迸射(糸师冴的主场)【上】 火花迸射(糸师冴的主场)【下】 SEXSLAVE(S)【主爱空,含凯撒,冴,国神】 UNHOLY【初遇】洁&蜂乐乙女 UNHOLY【再遇】洁,蜂乐乙女 UNHOLY【渐显】洁,蜂乐乙女 瘾(糸师兄弟夹心) 艳遇(夹心爱空!两女夹一男的那种,单纯脑 书·湿气·固执(千切乙女) 落叶不在秋天告别(雪宫的奇怪乙女文) 迫(凯内夹心,一丢丢糸师冴) 【DrunkInHerPride】or【HerPrideFellToAlc 探(1)(3p?4p?此部分凯撒主场) 【探】(2) 没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她在干什么?算了别烦她了。内斯盯着天花板发呆,他已经躺了差不多半天了。 烦她?为什么说他烦她?他又烦什么? 手机不想玩,点开ins看看也好啊,消息都“99+”了,没欲望点开。 原先他应该会开心,只要随手拍些锻炼日常放上去,私信来了再偶尔往那方面聊一聊,总是有鱼儿上钩的。也说不清谁是鱼儿了,当时恨不得多长几只手回复生怕女运溜走了,现在竟然开始嫌麻烦,倒不是嫌聊天麻烦。 遮掩的,直率的,纯粹的,目的性的,想让相互间更进一步的,刻意或不经意间流露的讨好意味,沿着发出的每一个字越过屏幕流向那个ta,那个会让心脏或下体火烧火燎的ta,有意义还是没意义呢?真的只靠自己判断就行? 算了,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内斯坐起身手搭大腿上,抬眼瞥了下镜子里的自己。 床前是一整面大镜子,几乎覆盖了整面墙。他走近,端详镜子里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有够难看。面上什么缺点全给放大了。内斯摸着自己下巴新冒出的一圈青胡渣想,要是她在就好了,她就怎么看怎么好看,要不是她喜欢,他也不会一时冲动就安上面这么大的镜子。 也许他不得不喜欢,毕竟凯撒也喜欢,他喜欢算得了老几? 安上后几个人时不时就要在他家玩个狠的,她一张小脸半宿都是媚红的,起先她主导,玩到后面没劲了就变成了他俩主导,他上面下面哪个都喜欢,她也喜欢吧?总之,他把她压在身下耸动时候,她是笑的。酥软地笑,狐狸眼睛弯弯的,到底谁才是主人啊!上面嘴上嚷着下面可咬他咬的紧,这样在人前强势的她只有在他们面前又嗔又软,他想到这儿就心肝儿直颤,伸出舌小狗似的舔她。 停。 他揉揉自己一蓬乱发,差不多得了,下面隐隐又有点抬头之势,自慰就免了,去练练球吧,一身劲发泄在球场上,应该就没那么烦了吧。 他起身,摸出手机,想给凯撒打电话,拨号键按下前却又顿住了。 会不会有点尬? 他没来由的感觉尴尬。或许是又来由的。 他和凯撒也不对劲。球场上给他打配合时觉出来的,极细微的,若是外人绝看不出,那么一点隔阂。 就那么一点点,他球场上什么动作对应什么思路他依旧一眼明白,依旧忠心耿耿为他带球百般接应他。谁叫他是国王呢?他都做惯他的侍卫了。所以啊,连这一点点的亲疏变化,都格外觉得明显。 既然他没提,那他也没资格提。他揉揉脸,他总是没资格的,遇上他时他就明白了。 他想了想还是拨过去,电话那头凯撒很久才接起来。 “喂?”开始紧张了。 “嗯。”他在听的。 “出去练会球吧?”内斯门见山。 “训练场?”他也不拐弯抹角。 “好。” 拾缀好自己到了场子内斯发现凯撒又是第一个。他专心致志在球场旁做着热身,偌大的人工草坪上就他跟他。今天是周末,坚持训练的人不算多,再加上最近常下雨,人就更少了。 他和凯撒是每周末约好固练三次的,每次固定三小时。格斯纳偶尔也陪他们练练,格林就很难叫来,毕竟凯撒要求又多又严格。 ‘我也是服了你。’格斯纳和他吐槽过好几回,‘凯撒就算了,那家伙对自己是真变态,那你是真想来还是假想来?太累就别勉强自己,给他惯的’。 其实也还好,他是真的觉得还好。 “等很久了?”内斯走近他,处于他烦恼中心的那位就在跟前。 “没多久。”那位低着头,他也低着头。 “快点热身。”凯撒催促他,眼睛依旧没对视过。 到内斯和他屁股挨屁股的热起身时候,他又开口了,“这回练练右路,之前都是侧重左路的斜插接应,上一场右路打起来都有些生了。” 果不出其然,又是打磨旧技。 他应了,热身后二人很快进入训练状态。凯撒看着像踢法偏花式的类型,虽然实际上他也能玩得来,但他真踢起球时候,却属于十拿九稳的效率派。 成名前的射门练习,他陪他练的,依稀记得差不多踢坏了三张网。跑位配合,凯撒是不止会根据教练制定的战术方案练习的,自己也钻研,有事没事找他单练,轮到赛场上真枪实弹了,有时其他队友都没跟上他俩,两眼一愣他们就进球了。 ‘凯撒和你开小灶呢’,队友和他私下吐槽,他听着笑得不行。 “呼呼呼……”又是凯撒自作主张的跑全场配合,格林要在早说了,赛场上哪有那么多跑全场的机会?练习跑个半场差不多得了,可要是会半场练习他就不会是凯撒了。内斯咬咬牙,还有一组,凯撒还在兴头上,再来一组他就喊他一块去休息。 “休息吧。”凯撒好像会读心术,他已经走向了球场边界线,“累了就休息,我还不至于连这点休息时间都要抢你的。” “我没有……”内斯辩解了半句,后半句噎在嗓子里,抢,他和他说抢他的,什么至于什么又不至于呢? 凯撒把他的水瓶扔给他,两人喝得沉默极了。 “她来找你没?” “……没。”他突然抛出一句,内斯有些猝不及防。他知道他说的谁,不过还是犹豫了一会才说。 接着复归沉默。 “怎么样?”凯撒转过眼看他状态,“休息好了吧?” “嗯。” 她不在的时候,他俩没少讨论她,那是原来,多是些床上见不得人的话题,现在少了,好像提到她后,他俩间的气氛就不同了。 有那么一次,勉强算打破砂锅问到底,凯撒问他,你觉得她怎么样? 就那样还能怎样!他能回答什么?凯撒追问时盯着他的眼神像是在挖苦他,都说了就那样,他以为他还答得上什么?!当时队友以为他俩红头急脸吵起来了,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汇聚过来,其实,一个人怎么能吵起来呢。 他听到他仿佛自言自语,“我……不想放手了。“ 其实他就算说了他喜欢也不能怎样,他一开始就是陪衬,与其说真话,倒不如说说假话双方都来的体面。他不说,他也不说,她也不提,不也和平相处这么久吗?可是,可是…… “凯撒。”内斯停下脚步。 “怎么?” “我听经纪人讲,他给你订了下周回德国的机票?” “嗯……”凯撒身体僵了一瞬,“没什么,就是听说爷爷身体状况不怎么样,我回去看看。” 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内斯心有些揪起,“很严重吗?” “不知道啊。”凯撒确认好跑动路线,“开始吧。” 不知何时起,二人间的日程越发的不重迭,问多了,渐渐就默契地都不问了,而现在,竟到了要借助中间人的程度。 内斯摆好接球架势,正准备运球,此时电话却响了——她专属的铃声。 他想也不想一会就接起来,电话那端她的声音透着些急。 “内斯,你现在在哪?” “在球队训练,怎么了?” “太好了!”电话里女声顿了顿,又压低嗓子问,“现在凯撒在你身边没?” 又是凯撒,“……在,什么事?”他抬眼看凯撒,凯撒果然也在看他。 “啊……”女人随后好像不知所措了,“怎么办……算了。内斯,你帮我递个东西给他,我马上到,待会就在外面不进来了。” “你就找到这了?什么东西?” “总之你快来啦!外面又要下雨了!”末了叮嘱他,“……你先别告诉凯撒。” 内斯心事重重把手机放回裤兜。 “亚实来了,对吧?” 他不说话。 “她跟你说不告诉我,对吧?”他看到凯撒双手叉腰低着头思虑,他怎么瞒得住凯撒,还是关于她的事, “啧,那家伙又想临阵脱逃。你带她进来,让她直接和我说。” 关他什么事啊。 内斯慢吞吞换了身干净衣服,越想越想不明白,明明是他俩的事,为什么他夹中间?不公平!太不公平!他都蒙在鼓里还在替他们的矛盾跑腿,犯的什么事啊!他干嘛要明明白白被他们骑他头上侮辱啊! 可到真正见到那抹身影时,他又觉得,自己贱是该的。内斯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艳红倩影。 她已经到门口了。她和凯撒真是像,人前腰板总是骄傲地挺得笔直。可是,内斯又笑,他注意到她两只踩高跟的脚,细心观察才发现,只有两只小脚掩不住好面子带来的代价,小幅度动来动去不停换着支撑脚,以掩饰劳累。 漂亮,尤其的可爱,从头发丝丝到脚趾尖尖都那么好看,穿着他最喜欢的红裙子,他想在心里责怪她都做不到。他走近,发现到她脚上的也是他最喜欢的红色系带高跟凉鞋,他老早送她的,她终于穿上脚了。 她也看到他了,她走近,急匆匆把一个东西塞给他。内斯还没来得及看,手心里的触感就告诉他了,是个天鹅绒小盒,尺寸形状材质就是当他瞎子都能猜到里面装的什么。 “你帮我把这个还给他,我不进去了,就这么说,我还是决定不去了,这东西太贵重我不能收,替我跟他道个歉吧。”她一股脑说着,他表情渐渐冷却。 “我不送,你们自己的事,我在这瞎掺和什么。”内斯脸撇向一旁,语气透着股他自己都没觉出的酸味。 “不是的。”女人用目光恳求他,“就是前几天,他突然拿出个戒指,我以为他开玩笑的,鬼迷心窍就收下了,后来想还给他他说什么也不收了。之后你们又要封闭训练,拜托你帮我还过去吧,内斯……” 小脸上眉毛蹙着,她看起来好为难。 “嗯……他要你直接和他讲。”内斯干巴巴地说。天,他竟然已经做到这个地步,看来是分毫都不准备让,那他到底算什么?他现在还在为他俩跑腿,内斯心里一团乱,如果可以,他真想扒开脑袋对自己吼一声孬种。 “……行。”女人绽开一个笑,他心里却不是滋味极了,他把她手牵住,“不过你要来,我们没多久就练完了,待会晚饭聚一聚,怎么样?” “不了吧……”女人看着手很为难样子,“要不我干脆在外面等你们好了,我不要进去。” “外面要下雨了,你想全身湿透等我们?”内斯举目望天,果真要下雨了,明明中午还是晴空万里,这才过几小时?“进来吧,这里外面没坐的地,你又没带伞。” “呀……”女人犹豫极了。这时天空炸起一个响雷。 “周末球队没多少人,待会我们直接去房间里,就我跟他两个。”内斯以为她是怕被人知道,女人却又辩解道,“没有没有,我……我进去等好了。” 并排走着,一时相对无言,她先开口,“我不要去球员休息室,就去个人少的地方坐着。” “你来过这儿?”内斯时不时拿余光瞟她几眼,偷偷摸摸打量她的美,“你怎么知道我要带你去哪。” 她表情好像僵硬了一瞬,马上又是自然姿态,“差不多来过啊,之前不是你们去代代木体育馆比赛嘛。” “哦。”难道他看错了?他思衬着,“这又不是代代木。” “差不多就是差不多!” “好啦。” 电梯到了,狭小空间内就他俩。上去,这段二人独处就会变成三人共处。 “亚实。” “嗯?嗯、嗯唔。” 一进去内斯就抓着她,亲得两人好像偷情一样,舌头又凶又急,大手在红裙子外面揉了又捏。她什么也没说,由他捏揉吸吮,两眼亲得水雾朦胧。 电梯门打开,两人状态复归“正常”,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们去哪?”只是她声音软了,眼睛水汪汪的,脸也红了。 “我跟他长租的一个VIP包厢,周末里有时在那休息。”他贴她更近了,内斯捏了捏她的手,握得更紧。 低头见她一脸娇样,内斯忍不住还想亲,脑袋歪向她正要下嘴,恰好撞上收整好背了大运动包的凯撒。 空气仿佛冻结了一瞬,然后又流动起来。 “不练了?”内斯注意到凯撒紧盯他和她相握的手。 “嗯,今天就到这。”他不动声色,却让旁边的她如同大梦初醒,猛把手抽了回去。 内斯手指朝内捏了捏,只剩下寂寞的一握空气,柔滑触感堪堪剩在肌肤记忆里了。 “不是平常都要六点的吗?”内斯打开包厢门,话出口才发现不好,凯撒最讨厌别人对他的决定指指点点。 “累了。不行么?”凯撒一双蓝眼睛似乎不带情绪地注视他,他想,凯撒应该生气了。 生气就生气吧,本来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着。 内斯走进包厢,外套先挂一边收拾乱糟糟的桌面,估计凯撒上周末晚训又忘记清理,内斯拧眉,正要回过头好好说说那个始作俑者,结果发现,后进来的两人在门口激吻。 他们简直啃得啧啧作响,凯撒两手固定住亚实的脸抵到门板上,嘴大张旗鼓在她脸上唇上咬着舔着,她只能眼睛紧闭眉毛微蹙放纵身前人的兽行。他背在身上的运动包随手就丢到地上,健腿急不可耐挤进她两腿之间。 “唔……凯撒……”她似小手轻轻推又似轻轻地捏,凯撒肩头衣服被她弄得皱皱巴巴。 “别说话。”凯撒抱起她一条腿,腿心子隔布料紧贴摩擦,柔软与硬挺相互抚慰。 凯撒近乎野兽一般要她,他看见她的安全裤也被甩到地上,蕾丝内裤草草挂在脚脖子上晃,就在她被提起的那条腿上,晃得内斯心烦意乱。往下一拉领口把两个嫩白美乳解放出来,她没穿胸围只贴了乳贴,凯撒牙齿轻轻一咬就撕下乳贴,随即张大嘴把一边乳头吞入口中。 下体已经在她体内进出了,她娇喘个没停,空着的那边胸脯上下蹦跳,“等下、啊……” 太不公平了。 当初第一次线下见面凯撒就得到了她,他花一年有余好不容易才等来的机会,他却没花多少力气就抢到手了,那他到底算什么啊?内斯心底怨愤。她也是,自凯撒出现后,开口闭口都是凯撒,那样的话干脆就找凯撒就好了啊,干嘛又拐弯抹角找上他? 内斯垂着头在沙发落了座,还是忍不住抬眼看门口两个,真是俊男靓女,男人的粗鲁与女人的骄矜恰到好处,好似男人本该是这样尽在掌握的,女人本该是这样被步步沦陷的,两具紧贴的身子你缠我我缠你,像是要从两个人变为一个人似的,估计要在他们中间塞张小纸片都费劲,更别提去插一脚共同亲密了。 怪不了凯撒,他本来就争不过凯撒,自十四岁那年起,他不就知道了吗?他甚至都是靠他庇护才走来的啊,他有什么资格怪他,他有什么资格谈窝囊? 他原本和他就是不同的,他要什么就能争得什么,他笃定什么就能做到什么。也怪不了她,不能怪,舍不得怪她,强势又温柔的她,足尖踩他心上一样,漂亮到看着她气就消了,一举一动可爱得要命。他只怪他自己。没错他就是窝囊,窝囊他也想呆这儿,即便连光明正大占着她的勇气都没有,即便没出息到光干些偷偷摸摸的事就心满意足了。 他闭上眼睛,那就给他们一点相处时间吧,他有什么让不了的。 忽然有只小手抚上了他鼓囊囊一包的裆部。内斯抬眼,他们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跟前,他看着她,她也望着他,顺势跪下伏在他腿间,她轻柔地把肉棒捧起来舔,小手圈紧根部上下活动,红红嘴唇撅着亲吻他的顶端,马眼溢出东西后,她便舌头伸长长的从根部舔一路上来,到顶端又低头含住,可爱圆脸色情的凹陷下来,大眼睛眨巴眨巴令他心痒。 深红肉茎衬托下,内斯内心愈发罪恶起来。她的纯与美总能激起他和他的破怀欲,内斯把她头按下,龟头好像捅到她的会厌,她干呕了几下,而后便继续吞吐起来,体贴得像在补偿他。 可是节奏没一会又变了,凯撒忽地增大了下身撞击的频率,她没法再那么游刃有余,一会吐出肉棒狂喘,一会拿出要整根吞下的气势口着。美丽身子在夹击下前后起伏,身后阴茎越撞越重,她忍不了了,偏头娇呼, “轻点、痛!呀!” 她可爱小脸疼地皱起了,但还是可爱。在男人面前这种可爱可以带来怜惜,也可以加速毁灭欲增长。 内斯观察到,凯撒紧绷的下巴线条舒缓不少,明显放缓了速度,也不顾他,凯撒直接就把她上半身抬起来搂到臂膀下了,末了才注意到他,留一句极随意的,“你等下。” 她穿的高跟还在脚上,很容易就能把头埋到她颈窝子里亲吻,一俊一俏两张脸耳鬓厮磨起来更是养眼。 她的示软谁不喜欢,只有他不喜欢。 还想让她痛呢,就结束了?内斯站起来,舌头伸进女人嘴里搅动,她乖乖的把舌子伸给他,也像补偿似的,他毫不客气地几乎是牵拉着她的舌撕咬,手指也毫不客气地使力捏挤她乳头。 她身子抖得跟筛子似的,但依然没有一点排斥,手还放他下面取悦他。 没一会,一大摊水泄到地上。 没等她余韵过去她又被拉到内斯胯上,下身已经水花四溅还不忘记取悦另一根,头偏着努力含吮凯撒,男人们按的按腿,按的按头,女人仿佛钉在男人胯上,直到两个男人都把精液射到她小脸上,这场混乱才算告一段落。 女人累极了,扯了面巾纸,把他俩都拍开,拖着身子行到沙发上躺下了。 “……下次别一上来就这样。”她拿手臂遮住她红艳艳的脸,凯撒在她脑袋旁边坐下了。 “别遮,我多看看。”凯撒扯开她的手,露出一张女人完整的潮红的脸,“那什么时候好,你说了算。” “我不信,你尽会耍赖。”女人感觉脚又不受她控制了,直起脖子一瞥,“啊——你也是个耍赖的!” 内斯又莫名心情好起来了,舌头收回嘴里,手还握她的足不放,说,“这双鞋你穿着真好看。” “那当然。”她翘着下巴颇为自得地把另只脚搭他肩上。 男人们目光贪婪的追随着她,她看到他们神情还洋洋得意地笑了一阵,好像小狐狸在为自己的漂亮皮毛自满似的,她又俏皮地侧过身抚摸起自己翘起的半边臀部,黑色皮沙发托衬得她裸露出的肌肤几乎在发光,胸脯软软地偏到一侧,随着呼吸和缓起伏,红裙堆到她小腹,娇柔的私处和美腿纤足没有丝毫遮蔽。果不其然,男人没会儿就按耐不住趴她身上一通品尝,新的混乱又开始了。 【探】(3) 她腰酸背痛坐起身,两个男人笨手笨脚给她擦干净身子和脸,又帮她穿衣穿鞋,期间也是没少嬉笑打闹。 “对了!”她恍然想起样子,抬头瞥一瞥他们,“……我这次来其实有事想说。” “先去吃饭,吃完饭再说。“凯撒刚刚还在损她胖,现在这会脸上表情一下全收了,在帮她拉上侧边拉链,有点卡,他状似认真地研究那个玩意。 内斯默默地摆弄她高跟鞋上的系带,拆了又系系了又拆,总觉得没系好看。 “笨蛋,两个都是笨蛋。”她干脆甩开他们的手自己来。 对休息室里的镜子再整理整理头发,补补底妆,一个漂亮的亚实就又出现了。 “外面还在下雨吧?”亚实望向窗外,没雨了,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两个男人已经站在门外等她了。 她撇撇嘴,“这么快,弄得我很慢似的。” 她大步走到他们身边,没到中间,虽然中间空挡是挺大。 都不说话。三人并排沉默地走着,不知是没想到话题还是咋的。那她也不说话,幸好走廊够宽,不然她又是挤中间那个,中间那个不好吗?原来她也是挤中间的,不过总是有凯撒拌嘴,嘴头基本没有闲下的时候,怎么回事啊,不知何时起,气氛时不时的就僵住,和单纯没话讲的僵又不同,三个人时候气氛就更微妙了,都和她赌气似的。都跟她赌气,之前她还莫名其妙顺着他们。奇怪啊,工作的事儿还不够她忙啊,他们就是得寸进尺。 她目不斜视地走着,明明知道,这事谁也没想挑明。她怎么问得出口嘛?搞不好到头来一个都留不住,况且她也有她的骄傲,再也不会为一个答案卑微苦等了。 尴尬也好呀,答案只会撕开这层体面的尴尬,成年人需要吗?好像谁先抛出问题谁就跪地认输一般,好像谁选择忽略问题谁就心有余力更足一般。有时候,强答强问也是残忍啊,对自己,对他人都如此。 “没留疤。” “嗯?”她寻声抬头,内斯打破沉默了,他目不转睛瞅着她两只踩高跟的脚。 别谈这个呀,还是两个他都在时候,一定要唤醒她某处回忆一样。她垂着头也看她一步一步踩向前的足尖,“就那么小点口子,哪那么容易留疤。” 很难不忆起吧,那晚他背了她,在沙滩上度过了大半个夜。 她是不要他背的,就这点口子,她都没怎么喊痛了,又不是刀啊礁石啥的划出来的,就是被一双质量差劲的民宿拖鞋磨的,他给上心得不得了。因为被海水浸过,显得口子豁格外大,泡的都发白了,他发现当即就把她抱到一旁。 ‘你干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她脸红耳赤地不好意思。 ‘海里的细菌好毒的,别乱动。’他耐心跟他女儿讲道理一样,‘这么点口子是小事,但你要泡着它不管不顾了,到时候伤口发炎、增生,怎么办?’她是被他半跪着抱在大腿上坐的,也真是搞笑,白天几乎要占满沙滩的沙滩椅到夜里就全无影无踪,他又哄着她,‘没事,我们现在给它处理好了,完了一点疤都不留。‘ 夜深附近什么消炎药水创口贴都买不到,幸好他裤兜酒壶里还有点龙舌兰没喝完,他让她举着光,借着余酒,把脚上伤口上沾染的细菌脏污清一清,她痛得不停缩脚,差点脚又跌更脏了。那么洁白细嫩的足,他牢牢握着,小心翼翼给她淋着伤口,身上T恤一声不吭就脱下来给她擦干。 她嘴硬倚在他胸膛毫不领情呢,‘你傻啊?晚上海风这么大,冻死你别赖我!’ 他给她擦得干干净净,‘我自愿的,不赖你。’ 腥腥的海水和沙子都给擦全了,还没碰痛她伤口一点儿。最后背着她走。直接回去就行了呗,但是好多的星星出来,他就说他舍不得走了,明明是她在那里嚷,他都没抬头看几眼。 深夜的沙子又湿又凉,压根寻不到地方躺着看,然后他就背着她一直走啊走,身后留下一长排整整齐齐深浅均匀的脚印,像是这段夜晚的一个证明。 很累的吧?肯定很累的啊,他说一点都不累,汗水滴落她手背上。 “当时不知道啊,原来女生的脚这么容易就磨破啊,哦……其实也难怪。”他狗狗眼还故意暧昧地咪了下,惹她一顿好捶,然后她的手臂就被人握着搭到一个硬硬的臂弯间,“还是掐我吧。” “变态小狗。”她小声嘀咕。见到内斯两片温和笑着的嘴唇弯更薄了,讨厌。 那一晚,他们两人从凌晨走到天蒙蒙亮,他才同意把她放下来。 不管什么脏或不脏了,找了块稍干点的地方双双依偎着躺下,赤裸胸膛上大汗淋漓,因着没动了,海风一吹他就控制不住地打哆嗦,还逞强说没事,于是她把身子盖到他身上,隔着薄布料紧紧贴着他。他头发也全湿的,她把他的脑袋也护住,到她干净清香的软胸脯下,他担心汗味太重想推开她,他手搭她身上就黏住了。 后来凯撒出来找,就看到他们俩双双躺在在沙滩上缠绵,正值日出时分,两人簇拥亲吻的身影罩一层融融的金黄色光晕。 “待会去哪吃?快点决定,别到时候又跟我反悔。”一直没说话的凯撒出声了,不知催谁,‘谁’又都觉得在说自己。 “你选呗,那就听你的。”亚实没敢抬头看他。 “我……嗯。”内斯像是要说什么,话到中间张张嘴又咽回去。 “啧。”凯撒干脆越过他们走在前面,“一个两个都这样,弄得像我搞什么暴君统治似的。” 暴君?他可不就是嘛?以前刚认识他时候她估计是这么想,现在,可能就程度上有改变吧,但是,当他那么真的一面暴露在她眼前时,谅她石头做的心也软了。都说真心相换,她怎么越到深处越胆小呢? 亚实盯着脚下的路,怎么还没走出去?这条路越走越长,看来她确实不该进来的。她呆在内斯臂间的手微微地使力,要模棱两可,但没法完全置身事外,要明确态度,但剪不断理还乱。 她知道她贪心,不是每个人都该给她的,她又不是什么月亮,可是,他们男人不也是吗?到她真的掏心掏肺时候,那他们又会变怎样呢?她不是那个什么都能抛脑后,什么能都以为真情相负的小姑娘了。 但是,要她去唾弃别人的“真”,她这辈子也做不到。 “凯撒。”她带着内斯快步上前轻轻挽住他小臂,“走那么快要跟不上了。” “哼,谁叫你俩腿这么短。”凯撒嘴上没好气,脚上步伐放慢不少。 “是是,谁有国王大人腿长啊~” “哦。”她发现凯撒唇角微微有点上扬了, “那你可得加把劲,毕竟我腿有这么长,不像你。” 他欠兮兮地笑,如同他们过去每次开玩笑后一样,她使力揪他,“我就随便夸夸你还真上劲啦?”“啊痛痛痛痛~” 这才像他嘛,她也扬着小脸笑,“这就痛啦?我还担心强度不够小瞧了你。” “总是虐我腿算怎么个事?有本事你往这儿捏,你看我吭不吭声?”说着凯撒抓她手往他两腿之间那东西上带。 臭流氓。她脸红了,立马抽出手,但嘴上气势依旧,“我要真使上劲直接给你废了。” “废就废喽,只怕某人下面不答应噢。” 什么话呀!越走越偏,把她气着了,偏要争这个上风,一把将身后不知想啥的内斯拉上来挽更紧,“谁要你的啊!” 这话仿佛触到了某个开关,两三人刚打开的匣子咔得又闭上了。 亚实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这下好,瞧这嘴,一碰着熟人就开始松懈,和他吵惯了也得看看状况啊,总逞一时之快干什么呢。 又沉闷了,亚实几次张了张嘴想出个话题,又几次闭上嘴给它咽回去。 越想越不是滋味,两个大傻子!只见亚实牵了两人的手举到嘴边,两排不大不小牙一阖大口咬下。 “干什么?痛呢。” “就是让你们痛。”她放下手,上面牙印赫然,“以后,咱们都不准生闷气。” 她大眼睛飞快扫了眼他们又马上紧闭着,像是做了很大决定,“要是实在不开心……你们也咬我下好了!多重都行……但只准咬一下!咬完了,就当泄愤了!我们就和平常一样说话做事,谁也不让着谁!” 语毕她还紧闭双眼小脸皱的死紧。 “噗。”凯撒笑喷了,忍不住转头跟内斯吐槽,“我当什么呢,一副当场就义的样子,噗……” 内斯也眉开眼笑,“亚实你平时看着聪明,怎么一遇到男女之间的事就变笨呢?“ 烦死了!凯撒就算了,内斯还挖苦她,小狗狗不乖了,“那我收了,条件还是不变!” “谁说不咬了?” “呀啊!” 两个人都咬得忒用力,凯撒还咬好久没松口,亚实收回手后依旧苦着张脸,心疼地摸肉肉小手,两圈牙印比她咬的还深。 “是该多咬咬你,口感好。” 去死!!亚实要和他闹,“好了好了。”内斯又做起他和她中间那个和稀泥的,“快走吧,丁点路给我们走这么久,餐厅也没订,到吃上饭怕要弄到八点了。” “早着呢放心!“凯撒颇为得意道,”我早订好了!就六本木新开的那家OMAKASE!” “哎?”亚实表情哭丧着,“又是那家?难吃死了呀!” “你懂什么?内斯还没去!” “切。” 好像渐渐又回到原来样子了,她心底好开心的,开心里隐隐也有点失落,但不管了!她拍拍脸蛋,嘴角绽开微笑,却在下一秒僵住。 【探】(4) 一个男人,一个浑身着黑的男人,滴了一路的雨水,不紧不慢地朝他们踏步而来。 是他!是他!肯定是他!她只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而那个男人,此时此刻只露出一双盯着她的眼睛。 怎么办?她控制不住地紧张起来了,她低下头,摸摸脸、摸摸头发,摸摸裙摆,反射记忆一样,小心检查着她的外貌着装,如同她过去见他前的每一次。 “凯撒。”他主动和他们打招呼,钴蓝色眼睛淡淡扫过他们,“嗯?内斯也在啊。” “你是……”凯撒起初没认出来,一身黑行头,黑压压一片,直至男人从容摘下口罩, “我当是谁呢!遮这么严实还真没认出来!”面前男人鸭舌帽帽檐压很低,黑口罩黑帽子黑外套黑靴子,全皮质重工打扮,雨水不断从他每件皮质行头上滑落,在他靴底汇成一滩,足见得男人淋了多少雨。 “怎么淋成这样?连个共伞的人都没啊?这么久没见看来混得不怎么样嘛。”凯撒调笑他。 “去你的。”糸师冴也笑一下,“怪东京的雨总这么突然。眼瞧着我今天没开车出来,半路就开始下。”他潇潇洒脱了鸭舌帽往后搙一把头发,他发胶脱效了,额前碎发落几根垂下来,却一点都不显得狼狈,蓝眼眸更是明亮到让人直视不能。要是换做普通人,淋成这副模样早被归为落水狗落汤鸡一类的了,可他偏偏就随便杵那儿都显得格外身姿挺拔举止从容,好像身上的雨不过是他这身重工造型的一部分一样。 “什么时候回国的?” “前天。” “这么快?我听他们说以为至少要到下周。” “我没等他们安排,自己订机票回的。” “哟,赶着见谁呢?” 糸师冴闻言又笑,闭而不答,眼睛看他旁边的她,“你们这是要去哪玩?夜生活过这么早?” “夜生活你个头啊!晚饭还没吃!”凯撒擂他胸膛一下,随即扭头看眼亚实的脸色,“跟你介绍介绍,这人是糸师冴,过来打个招呼呗。” 亚实木木地走到凯撒身边,凯撒搂着她肩膀,以为她紧张,小声在她耳边说悄悄话,“没事,他年纪跟我差不多,别紧张,你当是我用平语就行,都是朋友。”然后大声替她辩解似的,“这家伙平常跟我吵架能吵翻天,今天不知怎么的总脱线。”大手捏捏她肩膀,“来来来,打个招呼嘛,你还怕他不成?” 亚实这才猛然醒悟,糟了,她是不是表现的太不自然?拜托她这么畏畏缩缩干什么?那个人表情都没什么波动呢! 脑子想的这样身体却先行动了,她竟然不小心拿出见客户那套标准朝他鞠了一躬, “初次见面。我是佐野,还请您多多包涵。” 于是气氛再次凝固了。 亚实仿佛看到了对面一圈黑线,头更低了几乎低成鸵鸟,凯撒则在那捧腹狂笑, “这傻妞,有够尊敬的哈哈哈哈哈!就这么怕他啊哈哈哈哈……”他肚子都要笑痛了,甚至夸张地半蹲在地上,一旁的内斯也在笑她,“今天亚实是怎么了?脱线没完没了了,真成傻妞啦?” 她扭头狠瞪他们,只能换来更大的爆笑声,“诶,你初次见面怎么没给我也来这么一套?你这人有偏见啊,不行,我也要,啊嘶——” “我要饿死了!快点吃饭去!”她丢死人了,恨不得把身边两个噪音制造者嘴缝上,手上使了吃奶的劲儿揪他俩,眼睛则是试探性的小心翼翼的。 地朝身前男人面上一瞥,正好撞上视线。 熟悉又陌生,这个笑容,她以前心也随之牵动的这个笑容,现在好像只是停留在嘴角,钴蓝色视线又开始洞察她了,讨厌,她头垂在肩上。 “喂,冴,下次别穿这么一身黑了,你看看把她吓得。”凯撒总算做了件好事,他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泪,直起身拍拍男人肩膀,“下次一起训练,你不许溜啊!还想着接你的球呢!” “那得看你接不接得住了。” 糸师冴面上微笑岿然不动。 “呵!你看这家伙!”凯撒心情很好似的,意外没生气,“笑面虎啊笑面虎,我这个用法没错吧?嗯?亚实?” 亚实呆了,听到自己名字猛地晃过神来,“欸?” 肯定啥也没听。有点不对劲,某种野兽直觉告诉他,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弹了下亚实的额头,“又跑神了,罚你。” “啊痛!”亚实一手捂住额头,一手就要往凯撒腰间捏,“你想死啊?还嫌不够是吧?内斯帮我架着他!” “好了好了。”内斯把闹成一团的两个大小孩分开,“还不去吃要半夜才能回去了,这里离市区多远又不是不知道,走啦。”然后朝糸师冴点点头,“我们就先回去了,让你见笑了。” 糸师冴哼笑一声耸耸肩,“没,很有活力。” 好像全然不在意,“慢走。” 男人目送他们仨嬉笑打闹着走远,笑容宛如冻在了嘴角。 “初次见面?”呵。 【探】(5) “你怎么回事?见他紧张成那样?”坐上车了凯撒还提这事,扭过眼瞧发现他俩双双坐后排,凯撒叫更大声了,“这到底是谁车啊?你俩敢情拿我当司机是吧?!坐一个到前排来!赶紧的!” “我俩都是才拿到驾照,你先开会嘛。”亚实舒舒服服在后排座位上躺下了,其实这是内斯的车,要换凯撒那辆拉风过头的柯尼塞格Jesko,共就俩位子,要一块出去玩基本就一美丽废物。 “谁不都是这么来的?我开没问题,总之旁边要有人。”凯撒还在那左调试右调试,嘴里一个劲吐槽内斯车,“靠,内斯你这眼光,不是我说,你这车品控真不行,这个价位,窄不说,还流水线配置,我上次推荐你那个厂不错啊,没去啊?” “还好吧,能开就行,我也没什么追求。”内斯对凯撒一点情面不留的指点早就习以为常,此刻倒是沉浸于给腿上躺着的亚实做脸部按摩,亚实在他手下咯咯笑,“凯撒你这么大了还怕一个人哇。” “别和我贫,你坐我这。” 最后不出意外又是内斯和着稀泥过去了。 凯撒在吧,无聊是肯定不担心的,就是精力消耗有时太过。亚实捏了一揪头发到眼前找分叉,静静听着前面凯撒跟内斯指点江山,偶尔冒几句德语,她也能听个差不多明白,心里给听得平静极了。 内斯呢,仿佛和凯撒互补,话虽不多,阴暗面也不少,但又出奇的细心和爱照顾人,无论干什么事在他都干得服服帖帖,等她落到他手上就只有享受的份。 讨厌,这种满足感是怎么回事?她手臂搁脸上遮住想得红红的脸。所以啊,当他俩都在时候她肯定是特别开心的,嫌无聊了就跟凯撒斗斗嘴,斗嘴斗累了又可以借内斯的好护着挡着,就这样下去吧,不确认关系也没什么不好,就做彼此最特殊的那个“朋友”,她心里半宽慰半忧伤,挺好的,就这样吧,试探来试探去大家都累,不是吗? 经历过了,就别再重蹈覆辙了吧。她闭上眼睛,脑子里不禁又浮出那个男人的模样,那双钴蓝色眼眸,让她感觉她在他注视下总是赤身裸体的,什么都那么强势,他要她什么她根本拒绝不了,她只有逃的份啊…… “亚实,你还没回答我呢。”凯撒声音悠悠地飘出她的名字来,“你今天怎么回事?真那么害怕冴他?” “冴……”亚实思绪没完全回来,嘴边喃喃地念出那个名字,她有多久,没这么叫过他? “就是你刚才和他鞠躬那个,他叫糸师冴,记得吧?”凯撒当她忘了。 内斯转过身去瞧,倏地发现,亚实那双翘翘的狐狸眼睛,意外耷拉下来了。 她发现了内斯的视线,后知后觉解释似地笑,“不记得,我看他突然出现,穿一身黑又浑身雨水,我以为他是终结者呢。” “终结者?噗。”凯撒眼睛注意来往车辆没空看她,“还别说,那家伙踢起球来确实挺像终结者。” “……哦。” “不过啊。”顿了一会凯撒又叹口气,声音听着颇大丈夫之间惺惺相惜意味,“那家伙着实是个狠角色。” “这个所谓的‘蓝色监狱游戏’里面,值得我尊敬的不多,他算为首的几个。” “能传能射,能守能攻,倘若真要从球场威胁力来评选顶级中场的话,蓝色监狱里面那家伙认第二,我想没人敢拿第一。” “有这么强?”他这么厉害?她甚至都没听他跟她讲过球,“比内斯还厉害?” “单论威胁力我是这样认为,内斯的长处又不是在这方面。”凯撒微微侧身,还想继续给她讲。 “来了,你又要跟我叽里呱啦一通了。”亚实嘴上说着,身子起身坐直了,笑笑地摆出一副洗耳恭听样子。 “一般中场我把他分为两种,一种是功能型,另一种就糸师冴这样的,主导型。” 凯撒盯着后视镜里终于冒出的那张可爱小脸,越发侃侃而谈,“功能型根据球员特质不同又有许多细分,攻防偏好啊、静态动态技术啊等等,这里头的研究大了去了,内斯懂得。”他顿了顿,“而主导型,往往只有一种特质,超强的进球能力和和对球队节奏的掌控力。糸师冴那家伙毫无疑问属于后者。” “那家伙给的球太刺激,你们不知道,没有哪个前锋不想接他的球。” 凯撒说得眉飞色舞,越说越起劲,“虽然那家伙总把高压传球当家常便饭使,但他给出的每个球无疑都是完美的。” “前腰恰到好处给出挑战,射手完美接过挑战,完美的pass,完美的catch,最终做成那临门一脚的那刻,射门即艺术!” “就算是我这种堪称奇迹的射门艺术家,都很难不激动啊。” 还动不动射门艺术家呢,这个自大狂,“那内斯呢?内斯你就略过啊?”亚实听凯撒嘴上头头是道,到头来又是一边倒夸糸师冴,心里为内斯打抱不平,“内斯你以后别跟他一直练传接了,自己练射门,他太贪心了。” 亚实又不是没看过他们训练,怎么可能什么都兼顾得了的,自己要抢风头,又嫌内斯创造力不够,她就是不喜欢凯撒这点。 “……凯撒说的也没错。”内斯垂着小狗眼,无奈扯出笑容,“我确实是不如那个糸师冴。” “什么呀!凯撒你说说他,他又开始丧了!” “Easy!Easy啦!”凯撒甚至没多看内斯一眼,“亚实你也不用替他紧张,都是职业球员了,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要连自己的实力水平都无法坦然接受那还踢什么,早回家了。” “那你干脆去找那个人踢不就好了,他不是一点缺陷都没有嘛。”她替内斯嘴硬着,虽然她心里也明白,这就是职业,这就是他们必须接受的考验之一,可谁叫这只小狗狗是她的呢。 手伸过去,盖到内斯手上,像她这么优秀的人,看中的人怎么可能会差劲。亚实和内斯渐渐变成了五指相扣,她朝他大姐大似的扬扬下巴,换来内斯一个欣慰又无奈的笑容。 “我又没说他比糸师冴差,我只说他和糸师冴各有所长。”凯撒随即又沉思道,“其实,糸师冴他也不能说一点缺陷都没有……” “行了行了!我不听他了,左一个糸师冴右一个糸师冴。” “OK。”凯撒也疑惑,对啊,今天怎么总扯到他。 很快车厢里渐渐就都没说话了。缓解尴尬似的,亚实手机此时不断闪过消息提示音,她又得忙工作了。 “……明天下午3点的咨询你先跟设计部那边对接一下,先把方案拟三个大概的……你知道的,尽量赶在明天上午10点前出来,老样子三个基调……别说什么做不到,融创要比稿的项目还压着,你是第一天做AE?……我现在也在外面,待会回去把田中几个叫上咱们开个线上会议一起赶……行,总监那边我来沟通。” 大大小小电话响不停,刚挂断没多久又接起一个,一会汇报进度一会又安排工作争取预算还要留着一边回应客户。 好不容易全接完,抬手一看表发现已经过去半小时,亚实长舒一口气,“到哪了呀?要不我们干脆找个顺路的地方随便填填肚子算啦?我要饿死了!” “休息日不放过下属也不放过自己,恶魔啊啧啧,你和你那个总监都是恶魔。” “恶魔也想转型啊。”亚实转头向内斯伸手,“有酒吗?” 内斯把自己怀里常揣着的小方便携酒壶掏出来,不动声色自己先饮一大口,晃晃酒瓶见没多少了再递过去,看她的目光里透着心疼,“下次调休要到什么时候啊?真是从头到尾没放过一个好好的假,什么时候都是工作不离手。” 亚实仰头就是一口闷,结果一仰脖子直接没了,“嗯?就这么点了?哈——好受多了!”她又躺回后排座椅,“调休啊,先忙完这阵子吧,应该可以休好久了,上年的年假我都攒着没用呢。”亚实脸侧到一旁,刚把胳膊抬上遮一遮稍微有些过亮的顶光,内斯察觉到就给她关了。 好在她在外闯荡的几年里并不孤单。漂着的人里她算很幸运的了。尽管还是累,真的好累啊,哪怕旁边有人可以搭把手还是这样累。 可她才不想说累,好不容易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勉强拼出头来了,她还得继续往上走啊,“我可能真的是恶魔吧,可是也没办法呀,善人也不能顾两头啊……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太不近人情?” “……你就是恶魔,也是里面最傻那个。” “……亚实是笨蛋。” “你们……你们越发的蹬鼻子上脸了!”亚实装作很生气地去揪前排俩人的耳朵,心里笑盈盈的,不管怎么样,忙完手头上的紧活,就请课里的人大吃一顿好了,犒劳犒劳别人,也犒劳下自己。她甜笑着,看前面两个大男人夸张地揉耳朵,他们,也要犒劳一下吧,其实她真的…… 到地方等都吃完东西,时间眨眼就快九点了。 内斯和她惯常要喝酒的,偏偏凯撒这个看起来最像爱喝的滴酒不沾,于是,凯撒又不得不成了她和内斯的司机。 他边开边叹气,那点酒不喝能怎样,合着他就是该做司机呗,嚷嚷着还是好好送到家了,内斯家离吃饭地儿比她家稍近点,于是先给他送回了。 余下时间就变成了他俩独处。 他在内斯下车后又提了次让她坐前面,她懒得动,躺下了。 “唉你坐后面就坐,不系安全带要意外发生有你哭的。”凯撒拿她没辙,只好就安全带一事说她。 “唉——你坐后面就坐,不系安全带到时候意外发生有你哭的。”凯撒拿她没辙,只好就安全带一事说她。 “你不也在吗?你还把自己也咒了啊?”她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这车哪有你说那么坏,看看这后座多宽敞,躺两个人都没问题。比你那腾不出地方坐还得多占个车位停的不要好太多。” “呵。”他心里气急,精挑细选出的这么拉风一辆跑车,在她眼里竟然就被后座宽敞给刷下去,“我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躺。”上高架要跨桥了,车流量意外地很少,凯撒萌生了一个想法。他把手动档把向右下方滑到最底,变速箱自动切换到九速自动模式。 凯撒打开播放器,轻盈和煦的田园音乐在车内涌动,内斯品味意外的细腻,凯撒眉头皱了皱,还是松了,他把后视镜角度往下调,直至看见粉红的一小张圆脸。 视线直勾勾的,亚实就是意识不清明也能从后视镜察觉到,“干嘛啊你。”她捂住微醺面颊,“别老看我,专心开车。” “要睡了?”凯撒注意到她勉强睁着的眼皮,“嗯,有点。”亚实手耷拉下来,干脆也懒得顾及面上颜色了,“这音乐听的,让人瞌睡直冒啊,哈哈。” 在他身边还想睡?凯撒屈身起站起,长腿小心迈过车子中控台往后排来。 她闭目养神中,忽然感觉照她面上的车灯顶光被全挡了,揉揉眼睛睁开,惊得差点尖叫起来,是凯撒那张背着光放大了的俊脸。 “你怎么跑这来了!!车、看车啊啊啊啊!”她小脸吓得煞白,他信誓旦旦抱着她安慰,“哎没事儿!这车带了这功能,它会自己开,我们管自己就行。” 然后他抱她到腿上,手把她裙摆全掀到腰间,意味不言而喻。“你疯了!这车没人开就算了,人要还看都不看,这里掉下去就是东京湾!” “那就掉下去,正好你也不用整天忙得抽不了身,明天登头条,相机抓拍到了就说我们一时贪欢活该,没拍到就说某知名球星疑似殉情……”她把他嘴捂住,“你才活该!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可不要!”他当玩似的依旧弯着眼睛看她,她倒是一点面子不给,捶他胸口好些下,“而且,你也没多知名嘛,嘴巴倒是越来越能说会道了。” “不可能!”凯撒跟摸到老虎屁股一样着了火,“就算是在异国,我人气也比糸师冴那家伙高起码一倍!” “高一倍就高一倍,反正你说给我我也不知道。”亚实扬了下巴就是不认,声音却小小声嘟嘟嚷嚷的,“和他比干什么?我以为你会说格斯纳格林他们呢……行了别闹了!快放我下来!” 他双臂牢牢把她困在他怀里,她的挣扎根本纹丝不动,“你不信我,这车真不会掉下去的,我先前是唬你的。”他轻轻地将头靠在亚实温暖的胸口上,“好久没有和你独处过了,让我抱一会好不好?下高架我就回驾驶座,说到做到。”他仿佛饿鬼附身,像那种专以她为食的饿死鬼,只嗅不吃的,好珍惜她似的,细细地把脸贴着嗅闻她,胸口到锁骨一片被他闻个遍,“我和他比,还不是你那么怕他,弄得像你们之前有过什么一样。” “什么啊!我跟他没关系!你瞎吃什么风醋?我们不也……” 她顿住了。 糟了,又失言了。亚实紧咬嘴唇,反应这么激烈干什么?明明她是想把事情好好收尾的,可都还没到那步呢,就又搞砸了。为什么每次一碰上他们,她就越来越失态呢?捏他肩膀的手微微抖一下,却没用力推他了,她垂着头,“别闹了,凯撒,其实你就是一时瘾犯了,正好又碰见我,你该是最明白的啊。” “对,我就是犯瘾了。”他依旧紧紧抱她在怀里,“看到你,我就犯瘾了,看到你,我就想亲你,就想把你所有的样子都看了,就想搂着你,不让你跑了。”和她一样上翘的蓝眼睛空落落地垂下来,“我可能真的傻了,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死皮赖脸缠你不放。”他深吸一口气,好像在努力压抑什么,“我只是……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反悔,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凯撒张张嘴还想讲点什么,发现无话可讲,正要松手之际,她说话了了。 “……混蛋,就知道逼我,明明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凯撒抬头想看看她面上表情,她给他眼睛捂住了。 她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吻。 “亚实。”一吻毕,两人轻轻喘着,凯撒大着胆子试探道,“下周……下周跟我一起去我家乡吧,我给你当导游,请你吃东西,还有……”他拉下她盖在他眼睛上的手,她眼睛红得跟刚掉过泪一样,“我介绍你给我爷爷奶奶认识,他们都好想见你,我跟他们说,你又漂亮,又聪明,厉害得不行,结束完那些要紧的工作,你给自己放个假好不好?我也放假,我保证会玩得很开心的……啊、噢,你……那个你也不要有负担,就普普通通见个面就行了,什么都不用带的,到时候我把内斯也叫上,叫还是不叫啊……” “行了,我去。”她把自己移下来,两手抱胸翘着小嘴讲,“正好愁着放假不知道去哪玩,你可得做好功课,要是不好玩,我可就回国了。” “……你说真的?” “那你当假的好了。” “我的好亚实!”他开心得在她面上亲一口。 “对了,喏,这个还你。”她趁机故作轻松拿过他的手,把自己用小盒装好的他的戒指放到他手心。“下次呢,你要送人之前也得找个盒子包起来呀,奶奶的遗物得珍惜啊。” 他深深看着她,“……我怎么不珍惜了?”戒指盒子又回到她手里,“亏你还整个盒子,就一雕了点花的素圈,又不值钱。” “不值钱我也不能收,总之你拿着。” 他没听,注意放到她脖子上一条项链,“有了!” 真是的,取她项链干嘛?亚实有点心虚,还是由他取了。 他在手心端详,项链好像还被修补改造过,看来是很重要了,不然她这么臭美的人肯定不戴。他捏在手里,一端短一端长的类型,末端几粒红很衬她,不过她戴什么不好看呢?他纂着小盒里那枚雕花素戒指穿过项链,再在短端那头绕一个圈固定住戒指位置,这样就好了,他欣然微笑,“嗯?”脖子后开口处有块小铁片,Aamp;S?应该是牌子名字吧,他把项链戴回她细脖子上。 “这样好看多了。”他阻止她在脖子上摸索来摸索去的手,“好了,就这样,不许取。” 谁管他啊混蛋!亚实一边嘴硬一边放下手。 “好了好了,我陪你把这出戏演到底!总可以了吧?” “如果……我没把它当戏呢?”凯撒沉默一会,然后说,“我说如果……” 巡航提示音此时响起,她催促他,“下高架了,好了,说到做到,去,开车去。” “哦——” 车内恢复了安静。 “那……我也可以不把它当戏。” 凯撒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前面有车啊!笨啊你!看前面!诶诶——小心小心!” “……其实我听到了。”凯撒面上笑容都要豁到耳根子了。 “那你还问。”她低下头,脸红了大半。 凯撒是牛逼哄哄的,私以为内斯应该对车没那么感兴趣,应该会开德国人最爱的大众吧,探歌系列还是探岳系列的SUV,如果糸师冴的话,我想他应该会对一些比较硬核的车感兴趣,偏高调也许是悍马,低调点开拓者,总之是些硬派好车(也许有人也会觉得他偏精致挂,但这是我的解读哈哈),至于糸师凛,他应该只会坐人家车。 本人对车了解甚少,属于是知道的都拿出来了,,吐舌,,, 【探】(6) 真是的,她口红全被吃干净了。 亚实下完车依旧脸红红的,她摸摸脸,好烫了,肯定是三伏天太热,她低头看着脚尖走,嘴角情不自禁上扬,临走之际凯撒又对她讲了好久情话,他怎么什么都说得出口啊,害她羞死了,二十好几了还跟个初谈恋爱的小女孩一样。 他们,这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啊?要是情侣的话,那内斯呢?内斯该放在哪呢,呀!女人拍拍脸蛋,算了不想他们了,想了快一天了。 “拍这么重,脸上要留痕了。” 谁? “五年过去,你是一点没变呐。” 女人警觉地环顾四周,声音耳熟极了,名字就在嘴边一时间却想不起,直至那个男人从黑暗中走到路灯下。 果然。 男人应该在训练场那冲过澡了,普通白T加卡其色五分裤,没抹发胶,头发似乎剪短不少,脸刮得干干净净,忽略熟男气质,模样倒像个大学生,身上的沐浴露洗发水香味飘进她鼻子里,没有Cold Water。 亚实扭头便走,只是步伐稍显凌乱。 “一句都不肯说了么?” 那个男人追上来,也不算追,他长腿快步一迈,不出会儿就赶上她了。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亚实语气硬邦邦的,心里好害怕,快到家吧快到家吧,要是他再跟过来,她要再倒回去找他们吗?还是不吧…… “你又搬回来了。”男人语气淡淡的,心不跳气不喘很轻松跟上她。 “关你什么事?!”亚实气急败坏站住脚,“你要再跟来,我就报警了!” 他也站定,下睫毛很长,路灯在头顶照下,打下的阴影令他的蓝眼睛给人感觉格外温柔。尽管她已经领教过那层温柔下的冷,她年少一腔诚意也热不了的冷。 糸师冴微微笑,有点无奈样子,“一见面又是装不认识鞠躬的,又是生气要报警的,我很难办啊,小姐。” “谁让你找来这的?我不想见到你。我还有事,随你去哪,再跟过来我真会报警。”亚实冷冷道,只是紧抓挎包肩带的小手出卖了她的惊慌。为什么啊,都过那么长时间了,她为什么还是会紧张呢? “对啊,我怎么找来这了?” 糸师冴仰头看月亮,国外月亮有这么圆么,“我说我在碰运气,你信不信?” “看来我运气不错,你还是出现了。” 回来了?亚实现在才反应过来。竟然到这了,他过去送她时,次次就是在这个路口分别的。 “碰巧而已。”亚实偏头看向别处,“以前的事我早记不得了。” “说完了吗?我要走了。”她抓着肩带,低头快步继续赶路。 “呀啊!” 她又被困住了。糸师冴一阵猛力,他将她围困到他铁臂间,她挣扎不停, “你别乱来!我待会要叫人来了!”她使劲浑身解数,无法撼动他分毫,“混蛋!给我放开!”他两臂一只固定住她肩膀,一只固定住她腰肢,她上半身几乎动弹不得,于是她眼一闭,朝她肩膀上那只麦色臂膀猛力咬下。 有血。她尝到血了,正好,她一开始就没打算收力气,可身后的他力气也不减。他跟痛觉丧失一样,依旧把她收拢在他囚笼般的怀里。 “混蛋!你还想要我怎样?!”为什么呢?她还能在这样无情的怀里丧失力气,“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给你了啊……” 她的声音也不知何时带上了哭腔。 “……欺负我很有趣吗?算我求你行吗?别再来了……当我们没认识过,放过我,放过我吧……” 他掰过她的脸,她的脸还是那样小,不是完全没有岁月痕迹,可那让她的美更具韵味了。两颗上翘带媚的眼睛,多了眼下陌生的青灰色,和泪光一起,为这张白皙小脸更添脆弱感,可目光又总是倔强的,狠狠瞪着人,不肯低头的眼睛,在他面前会认输似的垂下来,睫毛楚楚可怜颤抖着,脸上一片湿痕。 “对不起。” 她等这句道歉有多久?现在等到了,却感觉什么都没有。 他凑过去想吻她的眼睛,她偏头避开。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她推拒他,“够了,别再得寸进尺了,糸师冴,趁我对过去还有最后一点点怀念,放开我吧。” “最后一点点?那你为什么又搬回来?”糸师冴分毫不让,“你也伤害了我,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你不一样也是一声不吭走了?” “那不一样!”她急急辩解道,想起什么,又泄了气,“算了,我没时间陪你耗,随你怎么想吧,我要走了,放开!” “可你的项链上还有我的名字,我要怎么放得开?” 糸师冴侧头细看,她居然还带着,就是这条,他以为她真扔了,没想到她甚至把它改成项链戴脖子上,只是为什么会多个戒指? “我……我只是、只是忘记取了唔唔!” 舌头进来了。要和她的舞动缠绵,一寸寸,温柔舔过她嘴里每一个角落。 但是尝到血腥味,不知是谁磕破了谁,她到底有多难忘这个滋味,那些她以为尘封的回忆,一件件苏醒了。 她怎么又掉眼泪了啊,唇分开,黏到她脸上,他贴着她把泪都吮干。 她在他面前,怎么就总是轻易流泪呢?一时她也抛下了分寸,之前那么亲昵过的。 糸师冴又越到正面抱住她,“亚实,对不起。” 他在她耳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泪水决堤一样,“我讨厌你!”伏在他肩上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拿拳头擂他,“总是晾着我!总是要我来让你!总是一声不吭就丢下,总是只有我先走的时候才会想起留我,总是欺负我……” 他紧紧抱着她,由她在他怀抱里发泄着,她哭得抽抽嗒嗒,像个委屈小孩。 不过谁能一直做小孩呢?她抬起手背擦擦脸,手按在他胸膛,将他推离自己一些,“我……已经答应别人了,你的道歉我收下,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我就先走了……” “收下了就走?”他不松手,蓝眼睛充满压迫,“别人?凯撒?还是内斯?” 什么啊,“那是我的事你别管,要重新做朋友吗?”她伸出手,“过去的事让它过去吧,两个人都好受些。我现在比以前能喝多了,内斯也很能喝,我们陪你喝到尽兴应该没问题。” “你应该还在喝酒吧?”她有些尴尬,他手臂还箍着她,她暗暗使力挣着,“香水换了?我还是觉得水生调更适合你些。”这个距离太危险,他这个人也很危险…… 她装作不经意地瞄过他表情,又给他抓住了,对视个正着,视线冰冷又滚烫。 猛地,他掐住她下巴啃上来。她被吓到,偏头想躲,他却更用力了,快伸进喉咙的舌头和禁锢她的双臂都是,他几乎整个人埋住她。 直到血味又漾开,他放开她, “朋友?什么朋友接过吻,还上过床?”他抬手拭去唇上淌的血,“还是那么伶牙俐齿,嗯?” “那算了!”她掉头就走,语气很硬,却逃也似的。 他再而三地上前困住她,“啊!别碰我!不要——” 嘴唇啃上来,他为何又在这时执着于她,“嗯唔、不、嗯嗯……” 他的双臂像变成她的紧箍咒,越挣扎他越紧贴她。 她身上每一处凹凸曲线,每一处敏感点,有他不了解的吗?她去找“别人”,搞笑,“别人”知道怎么能让她爽吗?还为“别人”和他装不认识拒绝他,什么朋友?他凭什么只能是朋友?! 他堵着她索取,血在唇舌交战中弥漫,那是他唯一的给予。 骤然间,天旋地转。 凯撒铁拳砸下,连带着他的冲天怒火, “糸师冴!你活腻了?!” 【探】(7) 亚实下车了。凯撒坐在车内,一时间还不打算开走。 他解开安全带,滑了一会手机,内斯发来条新消息, 她,你之后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的态度还不够明确?凯撒敲敲打打出几个字,又一个个删去。 他的态度也是显而易见啊。凯撒手机放一旁,放空自己发起呆来。 他和内斯,好像都变了什么,结识他有多久了?好像一开始踢球时他就在了,也知道,他喜欢占他的,什么喜欢的都是,可内斯也喜欢成全他啊,成全的多了就开始理所当然了,真的理所当然吗?但若要他把她让给他,以此当作过去成全的某种清算,他肯定是做不到,内斯也不会的,毕竟,他也从未怪过他。 突然铃声响起,凯撒接起来,通话界面显示属地德国。 是娜莎姑姑。她怎么突然打来了?她不总嫌跨国通话计时费太高要他打过去的吗, 凯撒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到姑姑急匆匆的声音,“凯撒!快回来!别听老爷子讲的带不带女朋友了,赶紧给我回来!老爷子……爸他……要不行了呜呜呜……” 挂了电话脑子依旧嗡嗡地响,爷爷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跟他一直说不急的,要他带她回去给他看的,所以他才一而再地推迟时间啊…难道一直瞒着他? 先把预订机票取消,至少12小时的航程啊,连夜赶回去不知做不做得到,他再打开机票预订界面,夜场机票,一张都没了吗?中转呢? 手不停抖,界面总点错,“呼——”,他把手按在脖颈纹身处,冷静,凯撒。 许久睁开眼睛。待会告诉她吧,不能等她休假他要走了,他举起手机要拨电话,又放下,还是亲口告诉她吧,总试探来试探去,好不容易浮出点水面,别又陷入误会了。 误会?什么误会?他才误会了?! “糸师冴!你他妈想死啊?!”凯撒目眦欲裂,一拳砸到那个先前他还大加欣赏的男人脸上,连带着他滔天怒火,“老子那么敬重你,你就这么回报我?”牙都要咬碎了,又挥过去一拳,面前的男人还未缓过来,踉踉跄跄又接一招实的,他直接被凯撒打到地上。 “我还介绍你们认识呢,搞半天应该要你们介绍我啊,把我当小丑来耍,很好玩是吗?”话是对着地上的男人放的,声音在女人心头响。 糸师冴跌倒在地,嘴角淌血,亚实咬的口子在重拳下裂更开了,他把嘴里的血吐出来,挑衅般咧嘴一笑,往日里精心打理的一排白牙被血染红了。 凯撒一步步逼近糸师冴,拳头捏得咯噔咯噔响,两眼喷火,眼看着一轮暴力发泄就要新开始,亚实插进他们中间,“别动手了!” “凯撒,你怎么回来了?”亚实环抱住他的腰,“你冷静点听我说凯撒……不是你想的那样,待会好不好?我待会就把我的事都讲给你,你等我,我……” “你闭嘴。”凯撒双目冰冷,瞳仁却仿佛燃烧,“你也是同罪。”大手捏住她肩头,微微颤抖着,努力推离她一般,“骗我,当我作小丑,你早说啊,早说我也不会这么死皮赖脸烦你阿,一开始就打算这样的话那就不要再装模作样骗我啊,别等到我认真了就反悔啊……” “不是,我……我之前以为你就是玩玩罢了,不是、我是说……” ”‘玩玩罢了’?“凯撒苦笑,他还冥思苦想怎么带她见家人,答应了又态度不定,他等她多久了,时间推了又推,就算到要紧关头还是想事先通知她,“你原来是这样看我的……算了,你就当我在玩吧……“ 凯撒冷冷看糸师冴一眼,转身离去。 只是步子有些不自然,一个力气小他好多的怀抱不放走他,尽管她几乎是被他拖着走。 “别走!别走凯撒!别这样……你听我解释……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就在此时斯卡布罗集市响起,这是他给她设的铃声。 糟了!是线上会议!她松开手去翻找包里的手机,一松手凯撒迈步就走,她只好一只手死死攒住他衣角,声音听着几乎是哽咽,他才终于回过头。 “哎,亚实,你究竟把我当什么呢?”他盯着她,目光静得出奇,“你实话告诉我。” 铃声毫无征兆停下了,亚实强忍住不去管手机不段跳出的消息提示音,“我……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好好回答你的,你等等我,再等等我,算我求你……” “不用了。” 他决绝地从她手里抽出衣角,头也不回地,风一样地走了。 她想赶上去追,想了想又无奈停下,斯卡布罗集市再度响起,她这次不得不停住脚步。 擦掉泪,清清嗓子,亚实努力整复好心情接起电话, ”课长,都准备完毕,就差您了,您看会议什么时候开始?“ 她眼睁睁望着他的身影消失,恍惚间回过神来,“……大概10分钟后吧,抱歉各位,我刚刚有事在路上耽搁了,很抱歉占用大家休息日时间。” 放下手机后,亚实仿佛力气被抽干,眼泪又翻涌出来,还好她的妆早被凯撒蹭掉了,她胡乱抹着眼泪。 “给。”糸师冴站起来,把兜里惯常准备的手帕递给他,“这么晚还要忙工作吗?也是,变大人了,印象里你还是那个整天玩乐的小女孩呢。” “关你什么事?”她看也不看,越过他就走,糸师冴想再抱住她,她扭身就给了他一巴掌,“别碰我!我不想再见到你!” 糸师冴独留原地。 “碍事。”他将手帕丢入沿路的垃圾箱。 【探】(8) “课长,一定要以这个方案为主打吗?” “课长,现在观众早就不吃这一套了!他们就喜欢看谁的广告新颖,谁的广告词流行啦!” “电视媒体的份额早被压缩得不成样子,现在都是流媒体的天下了,我们就让观众对这个牌子有那么点印象不就行了吗?测评和深入了解是那些MCN做的事,课长,您在听吗?” 亚实双手交迭在鼻子下,眉毛皱成川字形,一直保持着沉默。 方才起,她带的队里几个负责组长就吵的不可开交,起因是她一直坚持的一个标准。 “真啊,善啊,美的,咱们现在接的又不是公益广告,观众哪有心思看这么细?都是巴不得快点跳过去看节目来的!我知道您有自己的追求,但现在不同以往,2020广告全行业低迷您又不是不知道,好不容易熬过来了业务量大增,咱们就别挑难处走了吧,都改了多少版了,待会还得去和总监还有客户沟通增加拍摄经费的事呢。” “是啊,课长,您再考虑考虑,再理想主义也要现实点啊。” “好了,我知道了。”亚实放下支着的手,“现在改到多少版了?” “已经标记到19了。“ ”行,拿给我看看。“ “这谁写的?”亚实抬头微笑。 “我写的。”一个秃顶男站出来,“熬夜写的,怎么样?” “不通过。改到19版还这个水准?不想做就别做了!”亚实笑容瞬间消失,“客户要的是‘快’,为什么会有女孩裙底的情节?我说过多少遍了?广告立意我不求你多新颖但一定要好!“ “还什么世界级水准……”亚实越翻到后面找出漏洞越多,“这都几几年了?广告法都更新多久了?我不是强调过要遵照禁词目录来写吗?我的话你是从不放眼里还是怎样?” “……好的,课长,其实我最近都在忙着布置会场的事,这个项目我是交给实习生处理的。” “在你心里只有大客户重要?我不都说了发布会的事情不急吗?实习生的稿子你现在就敢全用?你手下那个小男生进来一个月都没有吧!” “不先留住大客户整天纠结那些最基本的产品就是好?!你更年期提前发作了吧?!女的逼事情就是多……老子早和山崎老哥那打好招呼了!以后也不跟着你做了!”秃顶男把稿子甩亚实桌上,“别怪我说实话,佐野课长,照您这样的,一开始多了去了,天天左一个‘真’右一个‘善’挂嘴边,后来就都老老实实做数据了,您以为这么揪下去一年能做几个项目?!设计部那边抱怨连天不说,执行部……算了不讲了。“ “你要跟着山崎做当然行,前提你先把我这边的项目都结掉。”亚实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勾着,“只要你手里的项目没结束,你的直属上级还是我。好好准备20版,最好第21版也备好,你明白的,标准不会变。” 秃顶男黑着脸回工位做项目去了,亚实从玻璃房出来,拍拍手引来注意,“大家手里的活先停一停,我说个事,我知道大家都在带实习生,也有不少优秀实习生成长非常迅速,但我希望各位在选用实习生文章时,每个人都能直接对自己选用的文章负责,这样之后无论是追责还是奖励都能找到对应的人。” 她拍拍刚刚那个和她吵过的秃顶男,“明天别忘了,事后检讨交一份给我。” 亚实在汇报间隙赶着去了躺洗手间,手上同时握了四家的案子,手机电话响个没停,这边要进度那边要经费还得催上家结尾款,正要出来洗手,她停住了。 听到外面传来两个小小的讨论声, “佐野课长好固执啊,我真搞不懂她,明明随便点个头就几方都皆大欢喜的事,她就一定要翻来覆去做她到好,苦了咱们这些基层做事的罢了。” “对啊,她才上任多久啊,就和几个老员工吵架了,这样下去,很快这个位子也要拱手让人咯。” “其实我有时候觉得她挺可怜的,上次我弄天媒那个合作不是要出差嘛?我6点来公司拿东西时候,我就看见她一个人在自己办公桌上趴着睡觉,不知道熬到多晚。” “那还不是她自己的原因?她要不这样,怎么会几乎天天加班?你去看山崎前辈那个组,我次次看到他们到点就下班了。一共五个组,就咱们加班最多好吧?” “也是……不过,山崎前辈那个组后期跟踪反馈不怎么样,业务倒是不少,说来奇怪……” “啊、课长好!好巧!” ”课长好!“ “嗯。”亚实只吭一声地出来了,动作很快地洗了个手,又一声不吭地走了。 回到工位上,接着开始忙这忙那,等到她差不多快忙完了,偌大的办公室又只剩她一人了。抬手一看表,时针已指向9。 肚子好饿,又忘记吃饭了。亚实摸摸扁肚子。 怎么每次都要忙完才感觉饿呢?成年人了,还叫人这么不省心。 对哦,他不见了,他在会这么说她吧。亚实默默地收拾东西,之前她也总忘记吃晚饭,胃都习惯了的,结果他突然来了,那么强硬地就要闯进她的生活,连吃晚饭这种事他都要插手提醒,慢慢地,她的习惯也改变了。 她又翻出那个熟悉的号码,这几天常打,都能背出来了,每次都是无人接听,这次也一样。 亚实放下手机,望向窗外。 大都市的夜晚华灯闪烁,繁华的东京,寂寞的东京,她高中时拼了命也要挤进来的地方,初这里就算到太阳升起前,都是灯火阑珊车水马龙,多少人满怀抱负而来,满载失望而归。她第一次来到CBD,见到这么多高楼林立,看了东京湾夜景,她就觉得自己走不了了。 这片无情又多情的土地上,能有她一片小小的安身立命之处吗? 斯卡布罗集市又响了。不会又是客户来找吧?私人时间也是得有的啊,他们难道觉得她就不需要吗?让她再放松会吧。 她难得地放任手机铃响。斯卡布罗集市,是他们给她设的,她的手机电话总是响,最初只是系统自带的铃声,她懒得去改,和他们一块后,床上生活十次有五次总因为手机打断,他们就不由分说改了。 亚实,改一下吧,生活过得都是工作的话,那也得有点情调嘛。 不许调静音,改铃声总能改吧,这个哔哔哔哔地声音都听得我脑袋要炸了。 那是过去了,凯撒一走,好像什么都变了,上次打电话找内斯,约出来,两人都是相对无言,干饮了大半夜的酒,然后就再也没主动找过了。 只听斯卡布罗集市倏地停了。好吧,胡思乱想到此为止吧。她无奈地拿起来,看一眼联系人,是妈?! 希望这次不是要她相亲来的。“喂,妈。” 电话很快就被对面接起了,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好像又苍老不少,“小实呀,现在忙不忙啊?打搅你没有啊?” “不忙,现在这个工作还挺轻松,我还挺喜欢的。” “哦——那就好,晚饭吃没吃啊?” “吃了,和同事出去吃的,汤咖喱,味道感觉还行。” “汤咖喱?这不是妈拿手的吗?回来吃嘛,想吃什么妈都给你做。” “哈哈好。”亚实满口答应,确实,她都一两年没回家了,“不过先说好,我回来是什么相亲会都不去的。” “你看,你这傻孩子!又想不明白了!怎么就是不听妈的话?妈还能把你推到火坑去?妈知道你一个人出门在外不容易,女儿家的,跑那么远,周围连个照料的亲戚都没有,你叫妈怎么放心?算妈求你,你回来看看行不?这个男娃是附近看着长大的,大县立医院的医生,你几个姨娘都看过了,都觉得好,你的照片妈也给他看了,他对你印象也相当好,你就先试试,不行咱再换,待会妈把你那个什么LINE的号子推给他,你看……” “我不要!妈你又瞎做主!”亚实又急又怒,“我都没见过他!你这样随便把我推给别人,你们又听过我的话吗?”一时间,诸多情绪涌上心头,朝着那个缺口便往外淌出来,“你就是这样,所以我才不想回来啊……”她声音难以抑制地哽咽起来,“明明你自己也是婚姻受害者啊,为什么还急着把女儿推出去呢?难道伤害还不够多吗?” “什么话?!我说东你扯西!我待会把号子推给他,你不想聊也得聊!” “随便你!我今年也不会回来,你放心好了!”亚实也梗着脖子和电话那头放狠话,“妈,你不想想自己,就知道让别人听你的,爸他为什么会跟你离婚,你想过吗?” 话落,话筒那端变成了一片寂静。 糟了!她怎么能在她面前提她爸。“那个、妈……部长他打进来了……我先挂了……” “……好,小实你去忙,挂吧。” 看吧。亚实把手机放下,她又搞砸了,她最近是怎么了?事业不顺心,私事也处理不好,怎么什么都弄不好……不对!她用力拍脸,振作点!你的实力你自己还不知道?丧什么气! 找个人喝酒吧。想着,亚实拨通了一个电话。 不严谨地方请见谅! 【探】(9) “你这家伙,知道找我啦?” “老地方,喝不喝?” “又把我当垃圾桶的话我不喝。” “什么啊我哪有……”亚实硬着头皮解释,“不是啦,我前段时间一直在项目上加班,休假时候他们又经常闹我……好啦我错了,我给你赔罪,待会我请,好了啦……” “说吧,这次啥事?”Wendy剪了一头利落短发,身上机车服还没来得及换。 “其实也没啥,就是有点事想问你。”亚实示意酒保,“老样子?先上杯纯酒热热身?” “我都行啊。”短发女人把头盔放吧台一旁,“你终于想着找我了嗷?这次我要饮个够,让你好好破次费才解气。” “好啦好啦我请~”亚实笑,“这次是机车?” “笑什么笑?!我这次不会三分钟热度了好吗?哼!刚刚还在比赛呢,你就打电话给我要请客,那我不就来啦?”个性朋克打扮下依然还是一颗小女孩的心,亚实笑更欢了。 和Wendy结缘是因为糸师冴远程编排的一出戏,但喝过聊过后,意外地发现彼此还挺合拍,一来二去约的也渐渐多了起来,之前没吵架时候,内斯也会来,三个人一块喝。 “和内斯他们吵架啦?”Wendy注意到那个总垫后结账男人没来,他在一般是她俩的作弄对象,他也一直笑呵呵地由着她们拿自己开玩笑,一副好好先生模样,后来从亚实嘴里得知他们俩的结识经过,差点惊掉下巴。 “男人好麻烦啊——”亚实头歪着偏到台子上搁着,“干脆就没叫了。” “麻烦?内斯还不错啊。对你也挺好的,你要不说我都想不到他只是……”她凑到她耳边,“‘那个’。” ”炮友是吧,直说不就好了。“亚实摇晃杯里的酒,橙黄酒液里有她模糊的倒影,“也许就是边界模糊才会到现在这一步的吧。” “他们和你挑明没有?” “其实我不知道……”亚实扶住脑袋,“好像挑明了吧……不,是快要挑明了……” “那你想要和他们走到那步吗?这才是重点吧。” “我不知道……” “那我也回答不了你咯。连你自己都不确定的事。” 沉默许久,亚实又开口。 “可是我心里好像有根刺扎着……我很想拔出来,它好像扎进去很久很久了,他们越跟我坦白,这根刺就越痛,我越不敢拔出来,不知不觉,把周围的人都伤害了个遍……” “糸师冴来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亚实猛然抬头,然后又垂低,“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 “我就猜。”Wendy支着手观察她的女友,“你看看你,怎么总因为一点点男人的事情就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也差不多该放下过去了吧。” “可是……他应该算我的初恋吧……我就是……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要我看,很明白了。”短发女人抿口酒,“他要真的心里有你,他会五年间一次电话都不打给你?你从没换过手机号不是?” “一个人对你用没用心,你自己还会感觉不出来?他还会让你感觉不出来?” “我……” ”别看我这样,我好歹也是个结过婚离过婚的女人。”她示意酒保续杯,“感情最忌讳什么,无非就是不忘旧爱,又心念新欢,解铃还须系铃人,困住你的,你仔细想想,到底是别人,还是你自己?” “想要就去追,不想要就利落断掉,感情里面还讲先来后到吗?自尊心压不下,那你得问问自己,你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单纯享受被人喜欢的感觉?” “我不是那样的!”亚实激动起来,“我只是,我只是害怕……”她低着头,“好多人,我一认真起来,他们就跑了,我无法确定这是不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有想他们好好表达过你的想法吗?”Wendy好像看穿她一般,“还是说,你只是在根据他们的回应试探他们?得到好的答案就一厢情愿地攻略自己,回答不好就在心里记一笔,等到积累多了,就在这饮闷酒暗自神伤?” “如果不这样,我怎么知道他在不在乎我?我不试探,上来就暴露真实想法,岂不是先就把自己置于弱势方了。”亚实有些动摇,但依旧嘴硬道。 “那你神伤什么呢?如果你一开始就那么在乎谁强势谁弱势,那为什么现在又要因为这个后悔烦躁呢?” “我不是!我只是……” “亚实,人可以一时害怕,但不能害怕一辈子。”Wendy用手理了理头发,“真心相付的确需要勇气,而且也可能没有好的结果,不然我也就不会离婚了哈哈哈。”她无奈笑笑,抬起眼认真地注视亚实的眼睛,“我吧,虽然平时总跟你讲我那个前夫这不是那不是,但是,这是需要真正彼此用过心,才能真正明白的呀。” “付出真心不是一个人的事呀,你要真想了解他,那就鼓起勇气去了解嘛,人总是要试错的呀~” “这……” “最重要的,不是一而再三地错,而是受过伤一次,还坚信自己能获得幸福。” “毕竟,爱和被爱,都是需要勇气的嘛。” “……我……试试看。”亚实依然有些犹豫不决,但心里却涌起些想法。 “嗯咯!”Wendy搂住她肩膀,“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愿意迈过那道坎,好啦。”她凑到她耳边八卦道,“赶紧告诉我,是不是凯撒?” “是啦……” “气死了!早知道是那家伙我就不劝了!脾气又烂又爱装!我还以为是内斯!” “噗嗤。” 宝宝们,我撑不住了,剩下的明天,啊不今天发,发不发得完不晓得,啊啊啊啊苦恼,才进行了一半不到 【探】(10) “没用的,我拨过去也是无人接听。” “那他现在在哪和你说了吗?” “没,可能在他爷爷奶奶的家吧,我也不知道。” 凯撒不见了。问遍所有人都一概不知,电话不知多久未接了,内斯尝试打他的德国号码,依然如此。为此周遭人都焦头烂额着,内斯一张娃娃脸熬的满下巴青胡渣,亚实也是没怎么睡过好觉,加班完一有空就同内斯打听他的下落。 终于,队里的经纪人接到了凯撒姗姗来迟的通知,他已经回到德国。 大家总算是松一口气,只是状态并没好多少,电话依旧没通,信息依旧不回。 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身体不大好……亚实眉毛紧皱,手里捏着项链上格外安的那枚戒指,那她是不是得做点什么?会不会管太过啊? 算了不管那么多,“内斯你把具体地址发给我,我去找他。”希望没什么事吧。 “是个边陲小镇,谷歌地图找起来也可能很困难,我肯定也要去找他的,不如咱们一块去。”内斯不假思索说道。 “你不是下期集训就要开始了吗?没记错就是这周吧?” “又没什么。”凯撒消失这几天,他想了很多,心系同一个人又怎样呢?他还是他,凯撒还是凯撒,他们之间谁都不能少了谁。更重要的是,他还明白了一件事。 “亚实,回来我要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不能现在说要等到回来?那得什么时候了。” “到时候看吧。”内斯终于咧开一个真心的笑,往日里的精致五官因为胡渣染上股颓废叔味儿,他最近都在冥思苦想事情,刮脸啥的全抛脑后了。 “?”亚实挑挑眉,“行我知道了。但有件事不能等到回来再做。” “哦?你是指……”小狗眼睛眯得意味深长。 “我说胡子!” 经过一番讨论后,亚实决定努力将工作集中在两个整天处理完。 反正平常也习惯多线操作,先依次与客户沟通见面日程,排好后就是方案制订时间,放弃以往推进一步再联系的做法,一次就确定deadline,之后立马衔接各部门,省去不少非必要耗时。至于客户需求,她通常都标注很细,对接这点暂时不用担心。最要紧还属方案讨论,最耗时耗力的大工程,要碰上临时需求调整,耗上半个月都稀松平常,但要是快点出方案的话,再严苛的甲方也会应接不暇,于是亚实决定白天讨论,自己再利用晚上时间梳理内容改进思路,总算把手头两个要紧项目的框架搞出来。剩下的,就是可以线上进行纠错的细节问题了。 说来也奇怪,她自己发起狠来其他人的工作情绪也带动了似的,工作效率层层递进,结果竟然两天不到就全赶完了。 “……对对,是这样,差不多没什么问题了,你再优化一下,尽量精简,就给客户传过去……好,我这边先挂了。”最后一个电话也赶在飞机起飞前打完了,刚好在乘务员小姐走过来提醒时挂断。 “呼——”亚实大松一口气。 行程则是内斯事先安排好的,一点没延误。他做起事向来稳当,机场里也有熟人,省去不少奔波流程。 “忙完了?” “嗯。” “手续也提交了吧?休多久?交代清楚没有?这次不会又有人催你回去吧?”内斯急切N连问,简直比她本人还上心。 “年假用了啦,我又不是小孩还要你指点……不出意外的话有人帮我顶着,咱们赶在下个月月底回来就成。”亚实打个哈欠,“好困~不跟你说了,我先睡会。” 昨晚一宿没合眼,靠那点咖啡竟然撑到了现在。好在订的头等舱,安静,座椅也舒服。 亚实拿出一枚蒸汽眼罩戴上,给内斯他没要,要是凯撒那家伙在绝对会抢着要的,他可注重眼睛保养了。 真烦,又想到那个家伙。亚实合上眼。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他要是见到他们,会是什么心情呢?会开心吗?还是生气呢?又或许,最后都不肯原谅她呢…… 他的戒指还挂在她胸前。他要是不想见我,最起码,也得把戒指还给他吧。亚实一边豁然一边黯然。 这枚戒指,是她两周前的一个晚上他给她的。 床榻缠绵,他们向来都是很多情话。凯撒喜欢向外表达,不是虚伪,而是丰富。她清楚,这种丰富大多是一时冲动的结果,可向来谨慎摆正自己位置的她,那天却也沉醉了,直到发现他是真想套住她,这才大梦初醒。 ‘这是我奶奶给我的,我妈用不上这东西,你拿着。’ 尤记得他把它塞进她手里时,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仿佛他塞给的是一杯他不喝的酒。 她当时可紧张,怎么也掩饰不了的紧张。轻易就分辨出来了,手心里十成十是个戒指,留着赠与人手心的温度,热烫的,不知被捏了多久。 百般推脱也不是没有,不能收,什么又叫‘用不上’,就差没明面上讲出来他给错了人。 他没惯常那样软硬兼施缠她闹她,只是异常安静地拥着她。 她最怕他的沉默了,相处很久依然怕,那沉默去掉攻击性后就剩无限的悠长,宛如浪涛翻滚的海面突然宁静无风,即使她早就明白,那浪涛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她。 安静却又温情无限的Afterplay,他让她身上每一处知觉器官都充分感知到他,那么滚烫的身躯,唇却是冰凉的,吻像一片片雪花,轻轻落满她全身,她仰头拼命喘息,他明明吻地那么轻那么柔,她觉得好重好沉,几乎跟那枚戒指一样沉了。 在这沉重的吻下她再度泄了身,她怎么能呢?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滴下来,浑身颤抖地推拒他,他只好搂小孩一样逗她说是吓唬她的。 ‘早知道就换个易拉罐环了’,他讲,‘情趣嘛’。 她在他怀里抽噎,那这情趣也太过了,他笑。 他明明笑得很洒脱啊,那为什么她也笑起来时候,他就只会静静地望着她了?高不可攀的蓝眼睛也会落寞吗?还跟她东解释西解释,她只会更心软了呀。 他和她挺像,真的。尤其是那点时不时用于试探的真心,她实在没法像糸师冴那样忽略掉。 最后,她是怎么戴上戒指的来着?只记得她迷蒙间睁开眼他的眼神,炽热得要把她烧穿了,嘴唇也无比热烈,身躯更是,执着地想从她身上证明些什么,她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不行,亚实在座椅上翻来覆去一阵还是选择了睁眼,根本睡不着。 “睡不着么?” “嗯。”亚实发牢骚,“真是的,没时间睡时候瞌睡打个没停,现在倒好,有时间了就睡不着了。” 然后便不说话了。他们之间一般会这样,不同于凯撒的沉默,这是片一直来都宁静的湖。 比起一时因为尴尬没话找话,倒不如都沉默来得默契来得自在,亚实是这么推测内斯的,毕竟第二次见面起就一直这样了,咦,那时她正在干什么来着? 没等她进入回忆时间,他难得抛出了问题, “亚实……你怎么看凯撒的?” “哈?” 不擅长吵架环节啊,分个篇吧 【探】(11) “你怎么看凯撒的?” “……我是说,你跟他之后打算怎么办。”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亚实眼睛左右飘忽。 “回答我。”内斯握住她搭在一旁的手,眼睛满是急切。 “内斯,我不知要怎么回答你。”亚实无奈地望向他,“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内斯垂着眼,“我知道我比不过他,也没想比过他,只是想要听你亲口说出那个答案……” “我没有!”亚实想起过去一些不好的回忆,反应显得格外激烈,看到空乘小姐眼神才猛反应过来声音太大,又轻言细语好声道,“我是要还东西给他,想着亲手还比较好嘛,你不是要训练吗?这才没预计着叫你。”她目光摇摆不定,“你怎么会这么想?对了,这家航空公司的飞机餐好不好吃?我还没吃过这家的呢。” “那我呢?你心里怎么想我的?”内斯追根究底,”别拿不知道搪塞我。“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你想知道什么?我们回国再说吧。我好累了,让我歇息会。”她真的好累,要是再吵一架,估计真会累昏过去。 吵架?原来她知道一定会吵架。内斯放弃了似的,往后一靠,“算了。” “凯撒一定会合好的,我不同,我不过是你的备选项罢了。” “怎么可能!”不小心声音又大起来,亚实急忙捂住嘴,“我不去找你,还不是因为你俩一碰面就莫名其妙对我生气?我也不想一个人来异国他乡,但你们不一样。如果换你,我肯定也会来找你的。”不过为啥一定要假设你俩消失呢?亚实在心里吐槽。 “是吗?”内斯黯淡的小狗眼睛里终于有了点光亮,“肯定是呀!”亚实回握住内斯的手,嘴唇轻轻在他手背印了下。 “那……”亮亮的小狗眼睛还在追问答案,“对你来说,我是什么人?你回答我。” 好似曾相识的场面,只是这次换她,该怎么办才好?亚实叹了口气, “对我来说,你很重要。”亚实认真注视他了会又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内斯后续表情,“可是凯撒也很重要。东京漂着的这几年里,有你们陪伴我真的很快乐,你们每一个都是我非常重视的朋友,我谁都不想失去。先这样吧内斯,让我喘口气,你们每个人都找我要答案,我真的一时半会给不出……” “什么朋友?你明明知道我什么意思,我根本不想和你做朋友?!凯撒他也一样!”内斯气急败坏近乎是,亚实一边小动作安抚他,一边注意乘务员的方向,空乘果然已经皱着眉头朝这边走来了,“内斯,我下了飞机就解释,好不好?算我求你……” 他接连控诉着,“才见过一次面,你就和他走到一起了,那我算什么?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缠你那一年很烦吧?那为什么又要答应和我见面呢?和他在一起快活那就找他算了啊!和我讲清楚啊!才见几次面就搞在一块,在我们中间周旋很有意思是……” “啪!” 内斯挨了一巴掌。声音不算响,但全头等舱乘客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空姐已经走到两人身边,亚实道了好几次歉,他们动静实在大,头等舱内的寥寥几人全被惊动了。内斯倒是头偏到一边,看也不看,整个人颓靡下来。 后来一句话没说。还有什么话好说?她把两人座间的隔板升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心里却叫苦不迭,一个还没好,这一个也吵上了,教她该如何是好。 一直到熄灯时空姐来调平座位来铺床,他俩也没说一句话,陌生人似的站起来,木呆呆躺下去,中间隔的是挡板他们当堵墙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临时凑的双人座。 空乘贴心地把帘子全闭了,机舱里黑黝黝的,只剩走廊角落里一盏起夜的灯亮着,为异国他乡客们。 亚实躺下来,本不想去听隔板那边的响动,耳朵偏不如她意般竖老高,他那边好静,简直安静极了,只闻呼吸声均匀分布,他竟然就这么睡了。 可恶,吵那么凶她还记心头上呢,他竟然敢先睡了。话说得那么重,情绪那么失控的,好像不是他一样。 亚实我问你,我到底算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了? 凯撒这么逼问过她,内斯又成了下一个,之前大学时候也有过,每一个她好像都没好好回答。糸师伢应该是她的报应,她该给一个确切答复的。 她到底把他们当什么呢?好像每次都很害怕暴露本心,却总不小心暴露给他们看了。是她太好哄了还是他们太好骗了,等当事人反应过来,关系就杂糅到一块,理不清剪不断了。 有时男人也真是傻,下半身就是动物,只要女人身体贴上来,魂都给勾走了。那个追她三年的学长,看着多正直多一板一眼,还不是她一耍媚一勾手他就过来了,笨乎乎在那问她关系呢,真傻,怎么像她之前那样傻呢? 也有想过彻彻底底拒绝,可是回忆容易模糊底线,于是她心一软又把他们放进来,殊不知这才是越伤越深。回过神来,她竟也成了糸师冴,只不过她是在给予而他是在索取。彼此的身体相熟了,他们予取予求,她也任君采撷,泪腺又松动易感,到底是谁先动了情呢? 不知道了,她现在就在寻求答案的路上,她找得到答案吗?或许根本没有答案。 “呼——”亚实翻身坐起来,去下洗手间吧,根本睡不着啊。 就在她小心翼翼起身走去洗手间时,有双琥珀色眼睛悄然睁开了。 来时亚实看了眼钟表,时针指向数字二,宽敞的洗手间内空无一人。 不愧是头等舱,洗手间也是高级酒店的配置,相比她常坐的商务舱和经济舱洗手间而言这里不要太宽敞。她解决完出来洗手,这位子是内斯帮她改订的,多少钱还没问过他,应该不少了,之后得把这个钱垫上才行,凯撒那边也是,莫名其妙就会送她一些乱七八糟的奇怪东西,她不收他就送到公司来,收的多了,她也得认真给他们准备生日礼物才行。 正好工资才发不久,就送那个好了。她摆弄一阵头发,其实这次应该也买点特产比较好吧,毕竟可能会见到他家人……算了我瞎给自己安什么名头啊! 出去了,沿昏黄的光线回到自己原来的位子上,被子一掀就要躺下,结果挨到一处明显属于异性的滚烫躯体。她吓得赶忙捂住胸口,惊恐万分之际正要爬起去叫内斯,那人捂住她的嘴,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闷在被子里说,“亚实,是我。” 【探】(12) 被窝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她挣开他的手,立马拉下被子,看到那张昏黄光线里的秀气脸庞,松一口气。 她抚上去,他深浅分明的狗狗眼也很秀气,只是目光带了熟男特有的深沉。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嗯?”内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内斯,你刚刚说的,我考虑过了,确实,我可能太贪心了,我放不下你,也无法放任凯撒走掉,边界感一塌糊涂还怪你们越线……”她垂着头在他颈侧小声说着,“但我是真的把你们当很重要的人,真的很感谢你们这几年那么照顾我,和你们在一起特别开心,中途要少了谁,那肯定是谁都不行,要换做你,我也会想也不想就追你去,如果那时你还愿意见我的话……所以,我现在实在没办法给你回答,更做不出比较。如果给你带来伤害,我只能说,真的很抱歉……” 亚实越说心里越没底,她是不是示弱太过了?“也许我天生就不适合谈恋爱吧,你说对了,我不擅长感情上的事,如果你无法接受的话,你也可以选择离开,不过离开前记得告诉我一声,别闷声不响地走,我是真的把你们当很重要的朋友来着,所以……” “所以,所以什么?”他偏过脸和她的小脑袋瓜挨到一起,“你好过分,明明知道我拿你没办法,却说什么要我走之类的话,我怎么可能走得了” “你还偏心,仗着我比凯撒要先认识你,和他好上开始就总把我晾在一旁,我好不容易提起你还忽视我,这让我心里怎么平衡?” “我哪有?那是……” “先听我说完。”他难得强势地抢过话头,“不适合谈恋爱,你都没有认真开始过,怎么能下定论呢?你看着胆子大,在感情里胆子小的和蜗牛似的,想多了解了解你,一碰你就缩回去了,我和凯撒能怎么办?又迟钝,是我们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每次以为你动摇了,第二天又跟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你不给我反馈,我怎么知道你需要什么?就只知道猜,猜你的心情,猜你的想法,就只有做爱时候是实诚的,懂得要这又要那……” “你小声点!”内斯气声讲得声音越来越大,她红着脸捂住他的嘴辩解:“我知道,我就是、你们又没明着跟我讲,我、我又不确定……” “傻瓜。”他和她额头相抵,大大的手在她脸上摸了又摸掐了又掐,“你说你,要没这么可爱也好啊,又不会掩饰自己的,让我怎么放得下……” 近距离观察,她才发现,内斯身上的熟男特征远比她想象的浓,五官还是秀气依旧,但面部线条却比她印象里硬朗不少,嘴唇周围几处胡渣星星点点,颇具破土之势。亚实盯着他那几处小黑点胡渣跑神,对哦,他比她大些,当年她不相信还反复确认过的,今年的话,推算下来应该也27了,呼吸也还好闻,好像说人年纪变大是先开始从呼出的气味开始改变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变成臭臭的大叔呢,不对他也才大我两岁啊,啊、他亲我了。 内斯见她盯着他嘴巴灵魂出窍,干脆就直接啃了上去,吻她个呼吸凌乱才放开, “离你这么近也能走神,多大了都,怎么还个小孩样的?”他对着她耳朵说的,吹的气弄她痒得打了个哆嗦, “别在我耳朵边上说,痒。” 身体里某处好像苏醒了,他也是,她的臀侧抵到一个硬东西。 “做吗?”他这次没贴到她耳边说,而是咬着她的耳朵说,说着舌头就伸出来舔了。 “唔、呀……别!这里有人呢!”她吓死了,按住他不断向下的手,“好呀你,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 “我做就是蹬鼻子上脸,凯撒做你就让着他。”内斯里语气里酸味不能再浓。 “我哪让他了?不行……太冒险了,要是空乘发现怎么办,啊……”她的胸已经被他掏出来揉了。 “放心,她们都见多了,才不会管咱们呢。”他一口吸住她两个奶头,口齿不清地道。 “唔嗯……乱讲……我还以为你和凯撒不一样……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我跟他本来就是一伙的。”他看她可爱得有点好笑,压下身去制住了她那张小小声喋喋不休的嘴,手摸进她内裤里面。 她双腿立马夹住他,身子却软得很,她堪堪避开他的吻,“我不要……这样声音肯定很大……”末了补一句,“那个……换一种小声的又不是不行……” 原来她也被他搞热了,内斯差点笑出声,“噗……好啊。”正好,空中69还没玩过呢,他倒着趴到她身上,被子蒙住他俩,调整下姿势,然后就开始伺候她小穴了。 其实他更想看着她脸弄她的,不过这样也不坏,他把她两腿朝两边按,头埋进去就是一顿猛嗅,她似乎哼了一声,就乖乖敞开腿由他去了。老早就知道她这张小嘴有多可口了,看不见,他只能凭鼻尖的触感及嗅觉一路舔过去,鼻尖轻刮她,直至刮到一处小豆样的凸起,幽幽的女性费洛蒙味道,他按着的双腿也合时宜地挣扎起来,他就知道,找对地方了。 他深知她的喜好,比起爱抚阴蒂舌奸小穴,她的身体明显对吮吸加指奸更沉迷,之前和凯撒试出来的,还没那么对她上瘾时候,无聊起来甚至玩过口交接力这种比赛,他起先也没多大胜负欲,直到她对让她高潮一轮高过一轮的凯撒露出迷蒙表情,他才认真觉得,他也得让她那样沉醉才行。 他伸长舌头,卷着阴蒂舔了会,她里面很嫩,外面皮肤也打理得柔滑光洁,情不自禁就让人想咬一口,于是他尝了,那话不知是他的口水还是什么,中间缝隙更湿润了,他摸索着,大拇指扒拉开她两瓣肥软阴唇,他把自己口里蓄的一滩口水浇灌下来,配合一点点吮吸和挑逗,她两条长腿就按耐不住要夹住他的头了,这时他手指伸进那汪往外溢水的小洼地里,一指刺激不够,三指又稍稍踏入了要忍耐的范畴,两指体感度于她而言最佳,他手臂绕过她臀部下方将两根指头送进去,动作微小地调整,寻找她最受不了的那个点,尽管她现在已经够受不了就是了。 亚实也不甘示弱地使尽技巧舔吮肉棒,哦忘说了,前面那个口交接力也是有惩罚的,惩罚是算在她头上,超不公平的好嘛,她都压根没想参与到这场淫荡比赛里,偏偏一结束就把她参与度拉满,说他们给她弄多少次高潮她也得还回来才行,这样她寡不敌众,嘴巴和手腕子酸极了也才堪堪还个零头,她当时为什么那么傻呀,他们说‘分期付款’也不是不行她竟然还点头应着,到头来,只得一副酸疼口舌和那堆没啥用的性技了。 她在内斯手指放入之际自己也把手握上去,一个手小心拢住他两个蛋,搁手心里轻轻盘着搓着,另一个手挤奶一样地、往下缓慢地撸着肉棒,嘴唇撅起来,轻微有点响地一下下亲吻龟头,内斯爽的摇头摆尾还不忘记用阴户洗脸,要是凯撒在肯定是没法这么细致伺候的,这会她两只小手和嘴巴他都可以占着,早知道刚刚就应该去洗手间堵她的,说不定还能来一波空中足交或者乳交,内斯盘算着,不大的分体床上已然是两头淫兽。 她没亲了,也许是觉得声音还是大了,涂着男人龟头的小嘴张开把肉棒吸入口中,内斯怕压坏她刻意抬高的臀被她按着耸下,这一刻他是再也管不了自己的腰了,头仰起来在她嘴里接连送棒,喘息也快按耐不住了,他一想到,她那超绝可爱的小脸蛋在他鸡巴下挨肏他就按耐不住射意。乍然她喉咙一阵压挤,他以为她是被他插猛了要反胃酸,正打算拔出来,结果被她两手握住睾丸一挤,一泄如注。 内斯爽到痉挛。她闷声拍下他屁股,这才抽出来。 他被她搞懵了,迷迷糊糊抬起头要下床回座位,她两腿一缠给他又压了回去,她都没爽完呢,他的脑袋被她压在穴上动弹不得,于是他又只好开始舌奸齿磨,流的淫水全吸进了他肚子,两人都享受极了,她两只小脚奖励似的也搭上来给他“按摩”侧脸和头皮,小嫩手则是分工明确搓挤茎身与顶端,不出会儿两人便共赴高潮了,他爆射在她胸口上,她则泄在他口中。 他气喘如牛,两手撑在她脸旁,她的睡衣在混乱中散开了,莹润丰泽的女体,昏黄光线下更诱人了,形状尤其优美的乳房上,那闪着的粘稠液体是他留下的。他一寸寸看上去,她女妖一般,狐狸眼睛紧紧抓着他放电,神态又少女般的纯真顽皮,笑盈盈的一副好得意样子,他看得痴了,趴她身上小狗一样地舔, “喜不喜欢?”她气声说话,手臂刚抬上去,内斯就猛吸她腋下,“喜欢,喜欢极了。”又伸舌头舔,“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亚实,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还生不生我的气了?”亚实轻轻逗弄他半硬不软的下身, 生气是什么,他怎么可能跟她生气?“不敢了,啊……我要死了呃啊……好舒服、哈、哈啊……”她把手心的精液擦他脸上。 后面实在憋不住那颗想玩个尽心的心了,两个悄悄达成一致意见,内斯干脆起身抱她到洗手间玩到腰麻腿软。他坐着躺着跪着站着在她面前由她摆弄,到后面快射空了他求饶,她还在洗手镜前玩他乳头和睾丸。 抱歉俺又开黄了,补充一下年龄设定,凯撒和内斯应该都是27,糸师冴26,亚实25,糸师凛24(微笑) 【探】(13) 好在选的夜班飞机,转机时正好跨时区还在晚上,这回两人都沉沉地睡了,第二天一早就飞到了慕尼黑。 凯撒的家在因河畔距离奥地利仅仅400米的边陲小镇上,Braunau am Inn,内斯回了故土就总和她讲德语,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Braunau am Inn,他说,凯撒就在这出生的,历史上还有一个人出生地也在这。 谁啊?她问。 Adolf Hitler。那个臭名昭着的纳粹首领。 小镇离南部大城市慕尼黑其实只有120多公里,租车或叫的士的话大概一个小时多点就到了,但内斯自顾自做决定,选择了火车IRE,中途小站停靠较多,两个小时出头才能到达,但是—— “……好美……童话里的一样……”亚实自坐上火车后就一直盯着窗外瞧,绿树草茵茵,红瓦白砖房,白色尖尖顶的教堂,丘陵波涛般起伏,在亚实眼里,一切都是新鲜又奇妙的。 太好了,这一趟不亏。内斯暗暗地开心,“这里虽然在历史上名声不怎么好,但是风景不错,而且游客很少。” “真漂亮呐……凯撒的故乡……”亚实感叹,接着又问他,“你们都是在这地方长大的?”“没有,不过我家那边也离这不远,在Passau。” “反正我也听不懂你说的哪。”亚实撇撇嘴。 “没关系。”之后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内斯随后就起身了,消失老会才回到座位,递给她一罐咖啡。 “喏,没什么选的,早餐凑合喝点这个。” 才刚驶过啤酒之都没多久欸,只是咖啡?她一边不领情在心里吐槽一边接过来。 竟然是温的,他已经帮她开好了。 “那边有开水,于是稍微热了下。”他像看出什么来了,解释似的一句讲完,就埋头喝咖啡了。 亚实猛地凑近,眼睛瞪着,一眨不眨看他,他受不了,“快喝,待会白热了。哎!别……” 她一下把他手里的那杯抢过来,冰柜的温度还没散,“你的就不想热了?” “我不是你,早上又没什么忌口。”他半哄半催地让她拿过来,“快点啦……” “我哪这么娇气。”她给他了,乖乖喝着他温好的咖啡。 “……我跟他……是慕尼黑青训营认识的,那年他14,我13。”不知怎得,内斯提起往昔事。 “初来驾到,只觉得慕尼黑又大又繁华,自己简直比蚂蚁还渺小,现在想来,也不过如此。” “凯撒他和我不同,我就没见他有自卑时候过,从头到尾都很骄傲,哪怕在那些大前辈面前,哪怕被人嘲笑被人孤立,我从没见过他低头。”内斯目光变得很悠长,像是灵魂穿越回了过去。 “德国也有前后辈问题?我以为这是日本特色。”亚实在札幌读高中时也有经历过,那帮人简直无聊透顶。 “有人的地方就在所难免。”他顿了下,又收回去,“可能吧。” “你继续说,你和凯撒……后面?” “青训营地里大多都是慕尼黑本地人,所以很多人一开始就玩到一块了,拉帮结派的不少。我跟他,两个乡巴佬,啥也不懂,当年我还傻乎乎去巴结他们,翘了训练去附近学校接前辈女友放学的事也做了不少。” “那时真的很怕,好像不巴结他们,一个人在营里是生存不下去的,甚至有了这种想法,队内风气越来越差,我每天都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来这种地方,还让父母签下所谓的三年合约,根本是卖身契嘛。” “那后来呢?” “后来情况还是一样。只是我没再去掺和那些前辈的事情了。”内斯沉浸在回忆里,“反正也走不了,总得过下去吧。然后就莫名其妙和他混熟了。” “一开始我对他其实挺不解,他为什么总要和那些前辈对着干呢?后来变成佩服他,所有小城小镇来这的人里面,只有他,能够无视一切,只管踢球,每天都训练到很晚,总是最后一个回去。” “我有次夜里亲戚来慕尼黑送东西给我,在宿舍门口碰见他,他就坐在地上,大概是忘拿钥匙同寝的前辈不给开门吧,我不知道他后来进去了没有,只看到他第二天来训练时候,他和前辈脸上都挂了彩。” “噗,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亚实笑喷。 “不止呢,当年和他打了好多架,快记不清了。” “你也会跟凯撒打架?!” “不是啦,是他惹了事,就找上我。”他一脸无奈,好像凯撒“义薄云天”拉他垫背的事情就在发生在昨天,“我也莫名其妙就跟他去了,然后球也渐渐在一块踢了,不知不觉竟踢到现在。” “那算下来认识有十多个年头了?” “嗯。时间怎么过这么快呢?”内斯靠背上一摊,感慨极了,“那家伙,我真的信他有魔法,亚实你信吗?” 亚实望过去,看见他眼睛亮得宛如装满星星,分明还是一个小小少年,“我真的信的,看到他踢球我就明白了,他就是奇迹!” “嗯~奇迹!”亚实回握住他紧紧的手,“他是奇迹的话,你就是魔法师,所以他们叫你魔术师内斯,对不对?” “哎呀别提了!多少年前的外号了!”内斯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地挠头,心里对她的认真笑开了花。 “我还记得,凯撒是‘裸身国王’,格林是‘潮格’,格斯纳是……” “等等等等,这些你听谁说的都?” “救世主洁世一啊,你们之前不有场比赛嘛,我就在后台碰见他了。”亚实还一脸迷惑,“为啥凯撒叫‘裸身’国王呢?国王的确是,因为他踢球爱脱衣服吗?” “救世主?!”好他个洁世一,都教了她些啥呀,要是在凯撒面前那更是火上浇油,内斯气急败坏,“那小子就是嫉妒凯撒,你别听他说!” “全日本都叫他救世主嘛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叫……”亚实撇撇嘴,“干嘛那么说,我还挺喜欢他的呢……” “你喜欢谁不行,偏偏要喜欢他。” “哎呀好了啦……” “话说,凯撒的爸爸妈妈是怎么样的啊?” 亚实想转移下话题,突然又意识到什么不对,磕磕碰碰解释道,“我其实就是有点紧张,这算是我第一次大老远来见人家父母,没别的,也不知道以什么样子见好……” “行了。”内斯制止她,“你那点小心思我猜都能猜到,你是不知道以什么身份见好吧,不确定的话,就朋友吧,我想他也不会逼你的。”末了补一句,“我也不打算逼你了。” “其实我没见过他爸妈,更没听他提过他们家的事,只依稀觉得,他应该是他爷爷奶奶带大的。”内斯仰头把咖啡一饮而尽,“我只听他说起过他爷爷奶奶,其余就不知道了。” “是吗?”亚实细想一下他说过的话,“确实欸,我没怎么听他提过他家里的事……”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啊,好像有过一次,他给戒指前的一个周末,他突然告诉我他们家老人催他带女朋友回去,说是身体不怎么好,要我假装他女朋友的,我当时也没细想就答应了,谁知他来真的……啊,痛欸!你干嘛呀?!” 他用力掐一下她的脸,“……你个渣女。”随即放开,落寞地道,“他居然都没跟我提过。” “啊痛死了……你好用力……”亚实痛得小圆脸都皱成了包子,“这也能怪我?我哪里渣了?我就想周围的人开开心心,这也有错?” “就是怪你。”他手伸过来又要掐她样子,吓得她赶忙把小脸两边捂住,结果他噗嗤一声笑了,又揪她鼻子一下。 “我记得他跟我说过是布劳瑙这边。”他拉她起来,“走吧,要下了。” 内斯也不知道具体在哪,出了火车站又是拨了好几通电话,最后是在少时青训教练的帮助下,才找到他家地址,跟着地图走出几次错不提,还好镇子小,总之,他们终于赶在午饭后不久到达目的地。 是一幢二层小楼,夹在一堆老旧建筑里,却实在抢眼。 门口摆放了很多花,有的是拿漂亮硬纸包的一束,整整齐齐摆在门口,有的是一盆盆的,最简单不过的黑塑料小桶装着,花却开的格外艳,另外就是门口花坛里的了,好像很久没人照料了,长了不少杂草,种类倒是不少。 亚实和内斯走过去,清香扑鼻,他俩按响门铃。 “谁?”门内声音是他们听到耳朵起茧子的。 两人相视一笑,看来找的没错。 门开了。 【探】(14) 又是谁啊?刚刚躺下有一个小时吗?真是疯了,活着时候没人惦记,死了却一波一波跟凑热闹似的赶来,一群无头苍蝇。 太久没出门,开门眼睛差点被外头阳光亮瞎。 是他们。 “凯撒,我们来啦。”女人在说,小心翼翼样子仿佛他正处于发疯边缘。 放心,就算真疯了也怪不到她头上,不是不愿意来吗?还是想来看他笑话?想挖苦她,出口怕变成婆婆妈妈的抱怨,麻木眼角有些酸,由着女人手里的礼品袋僵在半空。 “凯撒,怎么样了?为什么一声招呼不打就走?”一旁的男人把僵在半空的礼品袋自然地拿过,又自然地塞他怀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或许什么也没发生吧,毕竟谁变了、谁先反的悔,好像全成一堆浆糊了,谁都装看不见,一直这样过也过来了,倒是他一直在制造麻烦。 ……先进来。 门外他们小心打量着他的外貌,怎么?很像个鬼吧。夜里睡不着,白天也睡不着,醒着就神经质地在屋内踱步,跟个可怜虫一样萎靡,也怪不得他们会用那个似敬似畏的眼神看他,别!别那样看他! “你不见了,我们都很担心你。”男人又开口,仿佛他是信使,“后来又问了凯梅伦教练,他在地址簿上好不容易翻到这我们才找来,还好给他猜对了。”微妙地停顿下,“你……还好吗?” 凯梅伦……青训的?想起来了。他捏了捏眉头,接着转身进屋,过会发现只有男人跟上来,他眉毛难免就皱成川字,还要他请? 女人只轻轻地看着他。目光轻得宛如叹息。 不是怜悯吧,但愿不是。一改以前傲气十足的声调,听到她轻轻地说,“没有,太久没见了。” 其实也没多久,就跟他去一次集训到中途溜回来那么久,是有什么变了才拖长了时间,到底是什么,谁也不开口。 木地板吱吱呀呀响,有年头了,很脏,留了很多脏脚印在上面,还有一些被踩得稀烂的花,有的来自特殊用的花圈上,有的来自顽皮孩子从门口花圃偷偷摘下的,原主人看到估计会心疼得很,毕竟原来可是被手工蜡得锃光瓦亮,花圃也是竞相争艳。 他不时瞥一眼女人,果然她也很在意,不浓不淡眉毛竖起来,下面大眼睛X光机器似的扫射脏乱处。 好吧,还是觉得她可爱。她是个爱收整的人,要放往常他肯定会被她又拧又骂,现在不同。 他眼瞧着男女渐渐把视线重点集中在花圈上,气氛逐渐凝重,“凯撒,出什么事了?” 我爷爷他走了。 这句话说了多少遍呢,反应各不相同,足球圈也算个名利场,混久了渐渐也能听出一些心口不一,懒得再看他们后续什么表情。 吃饭没? 女人肚子咕噜咕噜回答了。惯常的身体比嘴诚实。 真是的,为什么现在还觉得她可爱呢?他正要出声说点什么,被一个男声骤然打断: “那……我去做。” 啧啧,多殷勤。生气,心里有股酸味,不知是身为情敌的不是滋味,还是身为兄弟的不是滋味。不用,他难得不推脱这种麻烦事,我也没吃,正好一块做了。 两人一块进来厨房。 他打开冰箱,塞得快溢出的满,仿佛提前料到了要招待客人……要吃什么? “我随便。”男人感觉出什么,或者他认为他感觉出什么,挨他那边的手也许想到背后拍拍他的背,衣物窸窣一阵响动后又不知为何放下了。 你算个什么玩意? 那就去问她,看她要什么。日语转德语说的轻声轻气,简直像个娘们,他有必要那么顾忌她? 内斯疑惑表情停留了一瞬,便转头去看厨房外呆站着的亚实,不想女人迅速反应过来;“我也随便。” 放屁!她吃的压根一点不随便。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了他也懒得管了,他拿出西兰花和提前被腌制好的牛排。 他这边刚烧上水,内斯就很自觉拿过西兰花洗起来,利落地去皮切成小朵,浸到盐水里泡着。 “牛排要配点迷迭香吗?再加点小番茄?”内斯手头忙活个不停,是了,他才像个主人。 会照顾人,心细,乍看仿佛时光倒流去了青训营时期,两个瘦弱少年因为饮食不惯在宿舍那个小小厨房自给自足。他不同于他,兴许是家庭环境里自带的耐心,什么东西在他手里都能收拾的服服帖帖,他只有给他添倒忙的份。 啧。他从冰箱取出专配煎牛排吃的金巴利小番茄,又拿了一罐明显是自家种的晒干香料来。 他看到内斯嘴角弯起来,“凯撒你去那边把西兰花捞出来烫下,谢谢。” 他在笑什么,他实在讨厌这种装着什么也没发生的感觉,想出厨房一走了之,想大声吼叫,但浑身无力,身体无力心理也无力,装吧,那就装吧。如果能让他们稍稍舒心点的话。 牛排和蔬菜没一会便做好了,主食内斯就切了一些咸酸口面包。正要端上桌内斯想起什么又煮了点意面,应该是担心那家伙吃不惯。毕竟那家伙着实是挑食,细数她讨厌东西闭眼能列一堆,都不记得本着不浪费态度吃过多少她盘子里东西了。 “来来来,吃饭了。”内斯摆好盘,浇上红酒熬的牛排汁,卖相简直不输外面饭店。 那把盘子端上桌他总做的来吧。上桌了,那女人呢? 他眼睛四处寻,结果在角落发现一抹熟悉布料颜色起伏。 原来女人正猫着腰拖地板,手里握着他祖父刚走时他搞卫生随手丢地上的墩布头,望到她身后去,是一溜干净地板和一迭整齐衣物。 凯撒望着女人薄薄的背影,他眼睛近乎呆滞地盯着她,她好像瘦了,这次来不知提前做完了多少的工作,原本就青青的眼皮看着更憔悴了,忙事情则依旧是那副认真模样,大堆头发盘得紧紧在脑后,脱了外套,美丽身形依然美丽。 卫生之类的小事罢了,她何必揪着自己忙活,谁会去会在意!他爷爷也是,总是揪着些小事忙活,若不是人走楼空,根本没人在意啊—— 她很难不发现他的视线,“怎么了?” 去吃饭。他激烈的感情几乎马上要冲破喉咙怒吼出来了,但到嘴边只有干巴巴几个字。 “嗯,等会,我马上弄完了。”如他所料,她果然又埋头干活,“你们先吃。” 算了,关他什么事,要是她听他劝也不至于把自己熬成胃病,随便吧。 待内斯收拾好厨房后出来,餐桌上少一个人,半天没寻到亚实身影,又转头问他。 问他不如自己看,他谁也没等,一顿狼吞虎咽,可能他真的饿了?明明他们来之前他连一块巴掌大的面包都咽不下。混蛋,爱吃不吃。 一通大嚼特嚼后盘子很快也见了底。见底了他二人依然没个影,可恶!他把盘子往厨房洗碗池一扔便闷头闷脚上楼,可恶!都可恶! 结果在楼道口又碰到那男女拉拉扯扯。只见墩布头来到了内斯手里,他身上系着的围裙还未取,满面春风在女人耳边说着话,女人在他的怀里,打成了情骂也成俏,话落自然而然附赠她脸上一个吻,亚实又叫,两人闹得仿佛一对蜜恋期情侣。 他怒火中烧。 一切都刺眼极了,男人面上微笑越看越似嘲讽,女人皱着眉毛越看越似嫌恶,他心里翻江倒海,宛如恶魔正在把他心底那根紧绷的弦拉拽撕扯。 别闹了。他使尽了力气故作平静,如果是来看我笑话的,就滚远点。 “我们怎么可能是来……”闭嘴!! ‘我们’?他看到女人的反驳被他这一吼吓得肩膀都缩了缩,那两字像是精准踩在他痛处讥笑他,对,他就是局外人,没准一直都是! “凯撒,你发的什么疯?!”啧啧,又来扮演和事佬了,视他洪水猛兽似的把她趁机搂紧,明明希望他跟她最好赶紧掰了吧,“我们是来关心你!收起你那些小孩脾气!” 你也给我闭嘴!最不该跟他叫嚷的就是他,假惺惺!心底正幸灾乐祸着吧,谁需要‘你们’来怜悯?‘你们’在才是给我添堵! 他看见内斯偏过头,嘴里轻呼一口气,极力忍耐的模样,他需要他忍耐吗?!有种就跟他挑明啊!他正愁气没处撒! “先下去吃饭吧。”他低头,手心里传来不属于他的体温,是女人小心翼翼握住他的手,“反正一时半会也干不完,晚上再弄好了。”他看见她另一只手悄悄挽住内斯,微微地使劲,将另一个男人拉拢来—— 放手!不关你的事!他甩开她,“操他妈有病吧!”他的衣领猛然被揪起,对上的一双怒目圆睁的红棕眼睛,“是男人就别瞎鸡巴冲她发火!不爽就冲我来!抡起拳头啊!你不是最喜欢用暴力解决吗?!” 好啊,那就如你所愿!他全力挥出拳去,却落了个空,方向偏了。亚实搂住他的腰,“不要!凯撒!”她在他胸前抬起脸,有些憔悴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眼眶微微发红,这是她要哭的前兆。 “亚实你让开!随他疯去!”内斯看上去想扯过她,“你就是白费苦心!夜都白熬了!这家伙脑袋已经疯了,不会领情的!非得揍他一顿才明白的了!” 熬夜?她到底熬了多少夜?他心里思虑, 你愿意领她的情就领去啊!嘴上逞强,心却在动摇,他慌不择言道,我又不需要她那么做!别在那自我感动行吗? “……你再说一遍。”内斯扯过亚实,站到他对面。 昔日的兄弟,终于今天要撕破脸了吗?好啊,随便,反正他一个人也能抗。他听到自己恶毒的字眼一句接一句地蹦出口, 你不是爱领她的情吗?那就领去啊,哦,她告没告诉你她和糸师冴的关系? 不知道了?哈!我还以为你知道!看来你连我都不如啊! 不是喜欢做狗吗?那就乖乖做你的狗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样才能讨主人欢心,明白吗?! 啪!! 咦,他的脸怎么突然偏到一边去了?扭过头,是亚实青白的,不断掉下眼泪的面庞。 “我没有。”他见她掩住脸,放下,眼睛一闭一睁又眨下一串泪来,“我和他都过去了,是他突然自己缠上我。” “凯撒,内斯,我确实有错,没有事先讲明我的态度,害你们糟心。”她低垂下平常趾高气扬的眼睛,她为什么还在道歉?“你家里发生这么多事,我也不求你原谅我,不过这个戒指是你的,我怎么着也得还给你,所以我才……”她脸上已经眼泪纵横,手依然顾不上擦,低下头去取他给她的—— 你个笨蛋!他顾不得是不是还在吵架中了,直接把亚实的手拉下。 他到底在干什么啊?不是正该趁时候将她推远吗? 不是她,他和内斯又何以至此?!可是,他转念又想,若就是她,她走了,他跟他又能否回到从前呢…… 你……你们都滚!都给我滚啊!! 大概他真的疯了。他慌乱上楼逃进了自己房间。 【探】(15) 将那两人狠甩身后,才不是逃!他可是国王!但他进房门反锁后就把自己蜷缩进被子里。 被子里为什么全是失败者的味道?他不禁孤零零地颤抖起来。 他从来都是孤身一人,不愿相信他人,何必相信他人?早就知道,其实他的身后,本就没有别人。 他的右手渐渐爬上脖颈,那深处隐隐有搏动传来的地方,他在这纹了象征他人生的玫瑰。 纹身师有警告过他的,这块地方不适合大面积纹身,更痛且不提,相当危险,但他固执己见,依旧选择这块离颈动脉不足两厘米的地方。 据说,走到死亡边缘的瘾君子会从这注射药物,哪怕死,也愿在幻境中迷失归处。钝针针脚密集如雨,16岁的他躺在纹身台上一声不吭,他可比瘾君子幸福,至少那时爷爷还陪在他身旁,他还不完全算是无脚鸟,可现在呢? 说他自作自受就自作自受吧,他本来就只会给别人带来伤害,伤害了格蕾丝奶奶不够,连给爷爷临终前最后一个安慰也做不好。朋友没几个,就在刚才,他又中伤了他二十七年人生里为数不多的两个朋友……或许小时候卢卡斯说得对,他就是只丧家犬,只会带来不幸…… 不对!! 他死死扼住脖子,洪流般涌动的血液无处可去,他感到自己的脸正一步步涨成红色、紫色、绛紫红色,眼睛不住地往上翻白,紧咬的牙齿慢慢松开,一瞬间,他好像见到了祖父的脸—— 吼呃!咳咳咳——在肺里最后一口空气耗尽之际,他松手了。 糟糕,好像那病又复发了。他如同溺水之人一般喘息着,床头柜里以防万一备了些药,但现在完全不想吃。 上次发作,还是在他年少踢球时候。距今快十年了吧。 什么时候起的呢?追求这种徘徊生死之际的快感,毒瘾犯了一样,好似只有死亡才能激发他的神经,哪怕掐到必须要遮住脖子才出门亦无所谓。 最严重一次,他曾陷入了短暂性休克,内斯送他进的医院,那时他正被困于实力瓶颈期的巨大焦虑中,醒来就是内斯心急如焚站他床前,他警告说将再也不替他保密病情了,眼含泪花样子既是胁迫也像请求。是啊,后面一直是他陪着他,他凭什么去责怪他呢?他从他这里要求过什么呢?倒是他,不想亏欠任何人,结果欠下一屁股债。 亚实,为什么你要我和他都遇见你?现在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把手放在左胸上方,压住底下擂鼓般跳动的心脏。你是个温柔的人,心又软,你自己不知道,可我知道,内斯知道,估计糸师冴也清楚。我才有错,我不该逼问你答案,心软如你又能答出什么呢,也难怪连胜负欲不强的内斯都因为你要跟我争个输赢,只是不甘,不甘啊! 算了,他在内斯那不甘一回又何妨呢?那家伙从来都是让给他,反正他一个人也还习惯,不过是回到以前的状态罢了。 只相信自己也不错。不信神,从小这么长大的,神会帮他的祖父母负担生活费吗?神能让他那个整日沉迷赌博的老爹清醒出狱吗?神能让他从三岁起便再也没见过的老妈回心转意吗?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从来都是……他不禁再次将双手掐向那朵“蓝玫瑰”…… 啊啊啊250话凯撒vs糸师凛啊啊啊啊!恨不得直接快进到下周(哭哭) 【探】(16) 发了个微博梯子就好了,真奇妙(好叭我是显眼包,一点文都藏不住啊藏不住) 这世界是有魔法存在的,如果实在没有,也可以装作它有。例如要不想记得某物,就假装被魔法消除,或者像电影黑衣人那样,假世界安定之名变出个记忆消除器。 真是小丑一样的自己。 凯撒的话给了他一记闷棍,亚实的反应也在脑中回放。凯撒最后逃了。也是,换他也想逃走了。 可眼前的人儿泪还未干,让他怎么办?再细问只会带来伤害,还是算了吧。 将疑问和猜忌咽下,内斯出声,发现嗓子已经哑了,于是他改言语为行动,手带着她的肩,不容拒绝地把亚实带下楼。 亚实此刻依然沉浸在她的情绪中,只听她不安地连续道,“怎么办内斯?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好点?我不知道……对!你最了解他,你想想法子……” 内斯不说话,他走到餐桌前,摸了摸盘子温度,精致菜肴早已冷掉。 好吧。他又从桌上扯了些面纸,先给满面泪痕无自觉的女人擦擦脸。 “内斯……” 内斯擦得很细致,手法也轻柔,似乎是因为太专注,才没听到她的问题。 “……内斯!” “嗯。”内斯最后把她脸上沾的头发丝拨到耳后,“先吃。” 他将冷掉的半熟牛排切割成小方块,刚出锅时肉里满溢的美味油脂现在变腥味源泉。内斯不信邪尝一口,果然。 再加热也会失了口感。他又尝尝意面,绕不过的肉腥气。 人也是这样,不知不觉就面目全非。 一股无名气突然就充斥他胸腔,内斯端起食物便走向一旁垃圾桶。 “哎!等下!”亚实忙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别扔!” 她上前抢下他手里的菜,“好看的呀,扔了多浪费啊。” “冷掉就腥了。” “那再热下不就好了。”亚实背过身用手指捻起一小块放进嘴里,“嗯……好像,是有点腥。” “不用,反正再热也回不到最初的味道。” 不小心又意有所指了,内斯有些烦躁地催促她,“给我,倒了就倒了,大不了在Leben叫个外卖。” “我有办法。”亚实皱皱眉毛灵机一动,“等我。” 没多久她端上来,带着刚出微波炉的滋滋油脂声和咝咝水蒸气的牛排和意面,牛排不出意料变得黑柴柴,意面上的番茄肉酱颜色也焉了,唯一不同的是她在上面加了芝士,“看,这叫芝士酱黑岩牛排和番茄焗意面!” 亚实叉起一个递到他嘴边,“尝尝看。” “怎么样?” 内斯愣了一会,还是乖乖咬下那枚肉。 “很柴,只不过多了芝士的味道。”他老老实实评价,“还行。” “你就说好吃还是不好吃!” “那就……好吃。” “哼!”亚实这才开始呼哧呼哧地开动刀叉。埋头吃了一会,眼睛复地抬起,飘忽不定地说: “所以说……就算不是最初的味道,中途再热一热,还是可以好吃的,对吧。” 他怔怔望着她的脸。她开始装无事发生,“内斯你做菜还挺在行嘛,调味还行,不过还是得归功于我的芝士……” “……真是个笨蛋。” “哈?你说你?!”亚实一副炸毛模样。 “快吃,待会又凉了。”内斯自己都没发现,他嘴角逐渐上翘,大口吃的很香。 终于是稍稍哄好了点。镜头转到亚实这边。她算松了半口气,但心里思虑的东西还没解决呢。 接下来,就得问问他凯撒的事了吧。 她特地等到两人都吃到一半再开口,卷起盘中一口意面,“不经意”地提道: “……内斯,话说,你和凯撒以前都怎么相处的啊?” “就那么相处,还能怎么相处。”内斯不冷不热回复。 “哦——”难道她又说错话了?拜托,明明他才是她的小狗嘛,“我就问问,毕竟凯撒他状态太不对劲了,感觉像好几天没睡觉一样,情绪也有点极端……” “嗯。”内斯不急不徐地往嘴里送食物,丝毫没有半点接话意思。 “内斯!告诉我嘛,你和凯撒……” “凯撒凯撒凯撒!成天对着我就是问他,我在你面前隐形了是吗?”刚刚有点上翘苗头的嘴唇一下子又绷紧了,内斯啪地撂下刀叉,“你问过我什么心情吗?被他指着鼻子当小丑骂我忍了,你俩有事瞒我,我也想着时机不对拖后面再问清算了,你不想着跟我解释,还满脑子都是那个疯子,让我怎么想?!” “什么话啊!”一会这个生气一会那个生气,他们怎么老让她一个女生去哄,她也会生气的啊,亚实大声分辩道,“我都说了,跟那个糸师伢已经过去了!之后有时间我肯定会把事情原委都告诉你们的啊!现在是凯撒状态太差我才问他!而且我也没有成天问啊!” “他状态差我知道!谁那个经历后状态还能好的?况且他本来人就疯!”内斯还在生凯撒那番恶言的气,“我已经忍他很久了,还给老子来这波操作,我没揍他已经算我气量大了!” 怎么感觉他和凯撒越来越像了?亚实默默把这句吐槽压心底,严肃道: “不是,你听我讲,内斯。”她在脑海里重新回忆起方才初见凯撒时他的模样,“他那个状态,和我一个前同事很像!你记不记得,我有跟你们讲过,她因为双相,以致于失眠太严重治疗无果最后吞药的事?我在她病发之前去看望过,凯撒现在的样子和她很像!那根本是失眠很久才有的状态!我是想问问你,他以前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情绪极端的情况?” “呵,极端?他要是不极端也踢不出他那种球干不出那些事!”内斯还想再反驳些什么,猛地一下顿住。 “糟了!”内斯直接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快上楼!!!” 凯撒。不妙的预感如爬山虎一般蔓上心墙,内斯甚至听到自己胸腔正传来擂鼓般不安的心跳声。 他在心里对那个人说,如果你敢……我就把你当作一辈子的懦夫! 【探】(17) “凯撒!给我开门!”内斯把门踢得框框响,“这个混蛋!!” 他们已经在门外敲了有会时间了,门内依旧没有动静。 “管不了那么多了,亚实你闪开!”内斯手肘举高,浑身肌肉绷紧,正准备箭步冲刺过去撞门之际,门开了。 两人冲进来,心急火燎在见了本人后消减成小心翼翼。 从未见过这样的他。谁也不会信的吧,那么高大那么神气的凯撒,会像个小孩那样,把自己小小地缩进被子里。 覆盖其上的被褥细微地颤着,房间幽暗,伴随着几声破碎的吸气声,仿佛只要再靠近一点点,那床上的人便会如受伤的野兽般逃走,再也不见。 “……凯撒,是我们。”亚实试图劝慰他,柔声说着,“你把被子拿下来好不好,你怎么样了?让我们好好看看你,好吗?” 过了很久,亚实和内斯几乎以为他不会和他们说话了,床上才传来微弱嗓音。 “你们走吧……”他仿佛放下一切,豁然开朗,随后又仿佛陷入与自己的争斗中,“不……不、不……呜……” “不走,谁说我们要走了?就是你拿扫帚赶都赶不走的。”亚实故作轻松地说,一点点挪到那团缩着的被子旁边,眼睛突然瞄到血迹,她顿了一会,手想靠近安抚他,结果被他猛然推开。: “别过来!”凯撒声音嘶哑极了,他躲进角落,用被子紧紧包住自己,“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都骗我,都骗我!” 凯撒情绪非常激动。亚实想把所见告诉内斯,发现他眼神分明已了解于胸。 “一伙的?什么人在你这不都是一伙的?你总能把自己挑出来。”内斯语气带刺,脚下步子放缓慢慢接近他。 “为什么?因为你孤傲,从不肯相信人,一有刺激只会逃避,你所谓的‘惩罚’不过是催眠而已,你就是个胆小鬼。”很近了,内斯脚步还是很轻,他从一旁衣架上悄悄拿过皮带—— “我没有!我不是!!”凯撒嘶吼道,尾音隐隐有呜咽声,“是你们……对……你们每个人都想踩我一脚,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亚实看到包裹着凯撒的被子下面一阵悉悉索索的移动,正思虑之际,内斯忽然扑向凯撒,动作可谓一气呵成,第一下就眼急手狠地掀开了被子,第二下又精准接住了凯撒胡乱挥舞的手,手里乱闪闪的东西也扔走,凯撒被他按倒在地。 “亚实,帮我把皮带拿过来。”内斯扭过头,“快点,和我一起按住他,我坚持不了多久,这家伙平时就劲大的跟头牛一样,发起狂来更是。” 亚实赶紧递上皮带,手使力按住内斯示意的地方,眼睛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凯撒。 天,她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凯撒,看着他通红的脸,因为想躲避目光不断偏头,五官扭曲,他在害怕什么? “按紧他亚实!”凯撒挣扎得越来越厉害,内斯几乎快按不住了,“跟我一起抓住他的手腕!” “好!”真正握住那一刻她忍不住惊呼,“这……”也不怪她,面前场面实在是失控,两只手齐上阵也难捉住他一只手,滑溜溜的血满手,她只能俯下身借助上半身力量压住他。 内斯扔掉的是一把刀。亚实这才注意到地毯上亮闪闪的玩意,和手臂下血淋淋满是伤口的臂膀。 “别看我!别看我!”凯撒仍然剧烈扭动着,脖子上和额角都绷起了粗筋,天,脖子上也是一片紫黑,那明显是重手才能掐出的淤痕。 内斯显然早发现了,他将皮带一圈圈绕起把凯撒两个鲜血淋漓的手腕绑起来。 “好在这家伙还没至于蠢到那个地步。”手腕没伤口,内斯稍稍松口气。 亚实见状也吐出一口气。凯撒还在不安地挣扎着颤抖着,脸偏到手臂一侧,她很难去从他面部表情去看出些什么。不过接下来,应该就是她做思想工作了吧,她想。结果下一秒,内斯便一拳狠狠挥到凯撒脸上! 这一拳打得猝不及防,凯撒痛呼出来,嘴角打裂溢出一线血。 “内斯!”亚实想阻止他。 “闭嘴。”只见内斯紧紧盯着凯撒,眼里怒火中烧,“你去一旁看着。” 凯撒艰难地半支起身子,又被他一拳抡倒在地。 “我让你划!让你掐!你不是喜欢用暴力让自己‘清醒’吗?我这就好好帮你‘清醒清醒’你自己!”内斯又挥去一拳,砸到凯撒鼻梁骨上,鼻血喷出来,“怎样?够不够清醒?!” “……我、我不知道、我……”凯撒哆哆嗦嗦蜷缩起自己,好似只缩头乌龟。 “混账东西!”内斯恨铁不成钢,他一把揪着凯撒衣领将他提起,“凯撒,你就是个胆小鬼!你个懦夫!拿出你的血性来啊!你逃避什么?!你不是总说自己是奇迹的吗?!“ 听到“奇迹”二字凯撒身躯明显一震,但很快耷拉下来,他用绑缚的手遮住自己脸,“……我不是什么奇迹……我不是凯撒……我就是丧家犬……丧门星……我只会伤害别人……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好啊,你身体不管了,你爷爷给你取的名字也要丢了是吧?”内斯步步紧逼地刺激他,“你答应他的什么你还记得吗?!你现在做到了吗?!现在你要当逃兵,干脆窝窝囊囊死掉一了百了了是吗?!”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仿佛一下击到他软肋,凯撒痛苦地不断重复那一句话,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这时他恍然从内斯身后的落地镜里看到自己此刻模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慌忙擦拭身上的血渍,发现越蹭越多,“怎么办?他们见到一定会讨厌我的,他们一定会对我很失望……我不能……我不能……” “凯撒。”内斯这时上前,紧紧抱住了他,“他们不会的。我发誓。” 好像现在才回过神来。凯撒死死咬住嘴唇,不知什么在他心里和眼里翻滚着,他渐渐颤抖起来,他知道的,那肯定是会让他很难收场的,可是,可是…… “凯撒,我们也不会的。”亚实也微微笑地从身旁搂住他和内斯,“我说了,你赶不走我们的。” 他第一次觉得,泪水也没那么可耻。 他在他们怀里,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太难写了,前面这几章都,总算告一段落,不知道sae哥告别前锋梦那里又怎么解释,我真的不晓得怎么避开去谈啊(前面好像已经挖下坑了 【探】(18) 亚实正在小心地给一条毛巾消毒。 已经是深夜,床上之前还在发着狂小孩子一样说不会睡着的大男人此刻终于是合上眼睛。 她要很小心才行。她攥着那条消好毒的毛巾,静悄悄立在床前。 呼吸声偶尔不均地响起,看得出他睡得并不算好,但总归是睡了。毕竟闹了几场又连着几天没阖眼,铁打的人也得歇会吧。 她其实真觉得他是铁打的呢。刚和他熟悉起来便发现了,特训比赛连着搞才喊完累死累活,他下一秒依旧能在她身边生龙活虎胡搅蛮缠。 亚实放轻力气一点一点擦他被子外两条手臂。用卫生棉团消毒过伤口,深伤口也封好了,得缠绷带了,但有些地方的血渍好像干了太久,就是死死扒他皮肤上。 真是一团糟。擦着擦着结果又新发现几条浅伤口,那些深伤口还往外渗血,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划了自己多少下,左手臂上蓝玫瑰的藤蔓也被染成红色,这个纹身好像对他意义很重大的吧,他要再醒来看到这个纹身估计会懊恼一阵了。 他的爷爷,内斯一提起他便悔得无地自容了。她也有这样害怕惹他失望的人,她的父亲,很温和很严厉的父亲,她初中那会校外鬼混,父亲只在车上和她说过一句,‘别让我失望啊,亚实’,她当场就痛哭流涕起来。那,他的父母亲又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不知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如此差,身边却一个人都无,也难怪他要崩溃。她拿手指轻轻地把他眉心的蹙痕抚平,他原来可能也有病史,内斯从他衣柜里翻来了药,他不吃,没办法,他们就磨碎了偷偷掺水里给他喝,他大概很忌讳谈起这个病吧。 “他睡着了?”内斯披着睡袍出来,他刚洗完澡,身上似乎还有股水汽。 “嗯。”亚实把毛巾放腿上,“还要给他缠绷带。” “我来吧。”内斯到一旁拿来药箱,“你去洗澡。” “那你要小心点,他才睡着,睡得好像不太安稳。”亚实叮嘱道,手轻轻抚了抚床上人宽宽的手掌。 “你快去就是了。”内斯偏头小声嘟囔,“我知道你就会担心他。” 亚实都懒得训他了,站起来欲走,结果一股大力从她手上传来,害她差点跌在床上,她以为是内斯,正要拧眉生气,发现竟然是凯撒。 凯撒?难道他醒了?亚实细看他鼻青腮肿的脸,明明还睡着的呀,只是呼吸有些快。她试着抽出手,结果他一次次握上来。 哎,行吧。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床沿。 “不洗了?”内斯凑上来。 “算啦,看来他不想我走。”亚实无奈,“也行,反正我也没出多少汗,待会他完全睡着了再去刷个牙洗个脸。” “这么纵容他?”内斯动作着实很小心,包扎速度也快,一会便绑好一边手的绷带,“看来我也该发次疯你才能重视重视我了。” “看你说的什么话?!”亚实压低嗓子瞪他,“幼稚!” “好~” 看他一副不以为然样子,亚实又气,开始数落他之前的不是,“你看看,你教训他就教训他,趁他不能还手给他揍成这样,你就是幼稚,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我也不想,但不那样打不醒他。”好吧他确实是想揍他,各种方面的想揍他,“现在人没事不就行了?” “放屁!他哪是被你打醒的,分明是他爷爷的功劳!”亚实突寻思起一事,“对了,你之前说他答应了他爷爷,答应了什么啊?” “我就随口讲的,结果猜中了。”毕竟他和他爷爷亲呗,内斯想,奇怪,他爸妈倒是一点参与度没有…… “现在真是越来越会胡诌了。”亚实感慨,“你不觉得你跟凯撒他越来越像了吗?” “……可能吧。”他越来越像他吗?大概是越来越了解他吧,他俯下去看那张被揍得面目全非的脸孔。 “亚实你觉得……凯撒是什么样的人?” “咦?”亚实被问一激灵,“呃……个性差……没有边界感……呃自我为中心,哦,还有自负!” 都是缺点啊。内斯心里吐槽。 “他太骄傲太臭屁了!虽然相处下来,发现他这人本质是好的,但这样肯定不行啊,这样怎么给别人交朋友嘛!也就你能忍他!现在好,你也变成凯撒,到时候三个人绝对吵翻天!” 她分明也很像凯撒啊,两头犟驴。内斯压下想法,尝试表达自己的理解: “其实,我认为他心里很自卑。” “谁?凯撒?” “你让我说完。”内斯看她一副目瞪口呆模样,“以前,他也有过这种自残行为,当时我把它简单地当成病,他只是病了而已,但现在看,不是的。” “他很不安。你也听到了,那个骄傲到下巴看人的凯撒竟然会有承认他是丧家犬的一天,他在害怕着什么,尽管现在我们还无法知道他害怕的到底是什么。” “这么说的话……有道理。”亚实沉思,“我想,他不安的原因,不会全是他自己的原因……”还有外在因素,不仅仅是爷爷去世这一个…… “嗯,再加上人又犟,我没见他真正放松过自己。”他眉心的皱纹就说明了这一点。 “犟得跟头驴似的。”亚实帮腔。 你自己也是啊。 “诶快别说了,感觉他要醒了,呃!” 这会内斯也被拉到床上了。 “噗。”亚实憋住笑,“没办法啦,那就一起睡吧。” “我不想睡他这边啊喂!” 救命,第二天了啊喂! 【探】(19) 呃一点点双龙,肉没写细,稍微重口(我的范围) 好痛。 睁开眼睛,身上疼,脸上更疼。他龇牙咧嘴。 这是被谁打的来着?好像是内斯。那小子估计是新仇旧恨一块算了,别让他逮到他,一顿拳头没跑的! 他试着摸摸脸,咦?眼角为什么有泪痕?想起来了,他一直在做梦。 奇怪,19岁起就没做梦了,昨晚大概是把他九年的梦都补上了。 许多梦的内容已经模糊,只依稀记得一个片段,他妈妈出现了,他一直哭,然后她又走了…… 别去想了。 男子汉哭什么哭,流血不流泪!他爷爷挂在嘴头的话,他抬手把眼泪揩干,突然昨晚他嚎啕大哭的记忆闪现进脑子,我靠!耻辱! 他抬起另一只手想拍拍脑袋把记忆拍走,结果一抬手,勾到另一个物什。 硬邦邦,什么鬼触感。 更恶的被子里传出个声音: “嗯唔,亚实你别玩我了。” 淦!!!!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肯定是内斯。他赶紧一脚把右边床上的人踹下去,脚趾头都一阵恶寒我靠! “砰!” 内斯被踢下床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跳起来,“神经病吧!!我他妈睡得好好的被你踹起来!我也会有精神问题的啊拜托!” “谁管你。”凯撒满脸嫌弃,“亚实呢?” “我怎么知道!”内斯烦躁地挠头顶乱毛,“昨晚不晓得谁哭得比三岁小孩还凶……” 凯撒瞬间从脸红到脖子,“你找死!!” …… 不管两人是吵怎样打怎样,好歹最终还是找到了亚实。 在浴室里。 “你不许进去。”内斯左脸肿很高,原因是他中了凯撒一次“歹毒”的埋伏。 “凭什么?这是我家,我想去哪去哪。”凯撒鼻子又出血了,旧伤没好添新伤,长脖子上顶一个猪头。 “总之不行!你看你现在一副猪头脸,你就是进去了她也对你没兴致。”内斯占住门前优先位,肩膀一偏就能斜身闪进去,“你在这等着,我先进去叫她。” “放你的狗屁!我先进!”他先进去‘叫她’这种话也说得出口,狗皮倒是越来越厚! 正当两个人在浴室门口僵持不下之际,亚实推门出来了。 她先是吓了一跳,“你俩在门口干嘛呢?奇形怪状的一个个。”她把浴巾提上点,他们眼睛太放肆了,“我洗完了,你们要洗快去洗!内斯你洗过了就别洗了,让凯撒先……呀!!” 浴室内。 “你还没洗干净。” “我还没洗。” “我昨晚没洗干净。” 她的浴巾被撤下。 “只好一起洗咯。” 以上是她打开浴室门前的全部经过。 亚实看向腿间,两个脑袋蹲那小狗一样的闻,天晓得他们昨天还把房间搅得天翻地覆。 “别嗅了!要开始就赶紧开始!”亚实数落他们,“两个臭变态。” “感觉快一万年没碰过你了。”凯撒嗅得很用力,好像下一秒要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 “你们进赛季的话我要等更久呢。”感觉到他们的“饥饿”,她不知为什么也开心,“我说,你们揍这么起劲干嘛?现在好了,两个人都肿成猪头了。” “他那点力气,打我跟挠痒似的,根本不疼。”内斯绕到她身后,嘴唇在她肩颈一块蜻蜓点水,这才真是挠痒好吗,亚实痒到要捧腹大笑。 笑着笑着便偏头吻作一处,她的手自然地抚摸他们的下体,突然想到件事。 “话说,凯撒的伤口不能进水的啊。”亚实把胸前作乱的手拿掉,“停一停,给他冲完澡先。” 这下好,两个人都抢着要她帮忙了,再吵起来不妙,她心一软干脆两个都答应下来,她在他们面前总是心软的,他们还能在一起哭在一起笑,她真的好开心。 但不能让他们看出来。她翘着下巴,“先说好,必须都听我的。” “哪次没听你的?你说坐着我让你躺着,你说站着我把你举着。”凯撒低声和她贫,那一根不说话地揩蹭着催她,告诉她他有多硬多想她。 她也好想他的,他们仨要在一块她才觉完整的想。 她扑哧一笑,让两个都坐到浴缸边缘,她将沐浴乳涂满自己身体,然后俏皮地挤进他们怀里,胸和臀带给他们柔软的抚慰,她坏笑着在他们身上滑动,尽可能挑拨他们的欲火,挑起一个又狡猾躲开,但每一个又照顾细致,手在他们身上是活的,寸寸抚过,脚趾都照顾到,手指太重的地方她又会用上舌头,凯撒脖子上一圈黑紫被她舔个遍,舔到脸上,他的血她也喝,红肿地方舌尖一碰更麻更烫,可这是享受,内斯也在她粉红小舌下沦陷,她一会像是给小兽顺毛的母兽,一会又像儿童时听闻的灵异怪奇里那个虏获凡心的女妖,母性的光辉和那股捉不住的灵与俏交替扰乱着他们的心神,令他们最后乖乖拜倒她脚下。 也说不清是谁为谁倾倒了,三具身体藤蔓一样纠结交缠,水乳交融,不关闭的淋浴头把这里打造成他们的温室,他们轮流在她大开的腿间插弄,借她颇深的乳沟进出,她也伸着舌子,在情欲浓浓里接了他们的涎液和精水,又在缠吻中和对方一同咽下。 “亚实。” 亚实从余潮中慢慢回神,内斯的分身从她手里抽出来,她前一秒还握在嘴边亲昵啄吻着。 和凯撒还紧紧相连的下体传来异样感觉,另一根抵着她小口处滑动,她下意识地要拒绝,她应该要出声拒绝的,但她没有动。 她想她或许就该这样接纳他们两个。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点点满,更多是痛,她只能从他们的爱抚中寻找一些寄托,她心甘情愿地流了泪,三人好像长在了一起,双腿都树根似的盘着,在腿心子那耸动交换着某种电讯号,移送至躯干变成了簇簇颤抖,到顶端便化作露珠,蜗牛给舐走了。 就这样吧,我们就这样吧,亚实听到凯撒叽里咕噜说着什么,听不懂,但她听到了自己名字,于是也探出舌,与脸上舔掉她泪的两条纠缠,一点点痛,更多是满,最后在缓慢扭动中齐齐抵达高潮。 【探】(20) 之后就开启了三人的放飞之旅。 陪亚实办理完申根签证,一辆普通越野车,三个人,偶尔请个代驾坐坐列车,短短三周,不知不觉竟走完了半数的欧盟国家。 这段旅行开始是凯撒提议的。他们来的第一个周,里面一次平常的晚饭时,电视里在平常的放美食介绍节目,他突然敲定主意: 我们去旅行吧。 他们走的不快,其实可以说慢了。路上有风景什么的倒是其次(内斯和凯撒觉得地方看着都差不多,主要是亚实看着新鲜),大家都在努力地了解彼此。 一路上聊了很多,凯撒终于肯谈起他的身世,亚实也把糸师冴的事情与他们和盘托出,内斯则讲述了他童年以来一直的期盼。 渐进式的,一点点深入彼此。明明身体交流减少了,他们却感觉彼此距离更近了。 三人也闹过不愉快。有因为车子问题时不时抛锚的,有因为行程安排意见不合的,在内斯家也跟内斯小小怄气了一次,原因是被人家父母嫌弃学历和履历。但最占大头的,还是因为凯撒总拒绝去接受心理治疗。 他连药都不吃。他们因为这个问题大吵过好几次,好在够幸运,遇到了K.D女士。 她是他们搭乘EC去布拉格的途中遇见的,内斯叫他镜子女士。因为她不管对谁,言语总是一针见血。在她的发问下,人仿佛脱离了肉身皮囊,真正赤裸地直面自己。 可惜世上并没有多少人一开始就敢于直面真我。五个小时的行程里,他们与K.D女士之间有闹过乌龙,凯撒差点就指着她的鼻子骂起来,内斯反倒是里面反应最平静的。 后面再在布拉格广场遇见时,几人便熟络了,知道了她心理咨询师的本职。尽管凯撒依然不配合,但在亚实和内斯的坚持和K.D女士的好心帮忙下,他也难得向外人袒露了自己。 她听完后,只问了他一个问题: 成年后,您有去见过令堂吗? 他们现在正在旅行的终末段,明天下午就要回日本了。因为凯撒那辆柯尼塞格不方便运输,为了最末体验一把不限速快感,凯撒租了辆豪车,几人在纽伯格林北高速公路环线上演了场“速度与激情”。 但除去飙车之外,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哎,也是因为这件事他才想飙车的吧。他们又在和他叫要他去找他母亲的事。 他听得耳朵起茧,“别烦我!又不关你们事,瞎操心什么劲!”那时速度与激情5刚上映,电影看完他手痒的不行,但可惜他车远在日本,他便放弃了。倒也不是舍不得钱租车,租一天也花不了太多,只是觉得去日本付费场地飙一场更划算,他和他们在床上说。 “你去租啊,正好我发了年终奖,内斯和我请客就是了。”亚实当时可财大气粗,内斯莫名被que还在那满头问号。但她加了附加条件: “前提是你要去见你的妈妈。” 拜托他又不是付不起这个钱! 那后来为啥又答应他们了呢?还不是他们老拿这件事烦他,再说了,左右都是烦,不如找一个他稍微舒心点的方式。 “凯撒,最后一圈了哦。”亚实在帮他计时,“这圈完了,就见人去!” “知道了——”凯撒声音慢悠悠拖好长,跟他驾下风驰电掣的幽灵号跑车截然相反。 “那边约好时间了吧?我们时间不多,明天午饭吃完就得出发,不然塞车。”内斯也提醒他。 “哎,约好了约好了,不用操心——” 他们左提醒右提醒,他还能不搞好?一早就找他母亲娘家唯一一个还在联系的舅舅要了联系方式。 凯撒瞄一眼车内后视镜,后座两人稳如泰山。本还想借速度把这两个闲事精转晕甩掉,看来是行不通了。 可恶!他踩足油门,第一个大拐弯来了! 这车推背感果然够劲!恍惚间,他妈妈的声音好像又浮现他心头。 他上午拨通了那串号码,起先他不敢说话,直到电话那边第四次自报家门他才说了第一句。 他磕磕绊绊地说,您好,我是Michael.Kaiser。 糗死了,母语说的像个外国人。 间隔不长,他听到那边响起了回复,他当时太紧张,只听清了的他母亲的惊喜的语气和最后约见的时间地址。 希望这个见面不太糟就行,反正他也没抱太多期望。他心里安慰自己。 时间很快来到约定时段。 他整整提早了半小时到目的地。出门时亚实和内斯还对他露出欣慰的笑,他纯粹是因为太过紧张了好吗?! 凯撒在门口小花园那一遍又一遍地排练他进去拜访时要说的话,不能显得他太激动,也不能显得他太冷漠,他就对着一朵探出栅栏的花自导自演着,丝毫没注意过路人奇怪的目光。 好了。他看表,三点整,离约见时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可以进去了。 他按响门铃。 编排好的词句却在门开的下一秒忘空。 【探】(21) 开门的是几个在换乳牙的小鬼。 非常热情,先是簇拥着他进来,又簇拥着端来咖啡,他们七嘴八舌地向他提问:你真的是BLUE LOCK 拜仁战队的十号凯撒吗?你真的认识妈咪吗?诸如此类的童真问题。 起先他还勉强能应付,后来变成噪声大乱炖,就在他面色渐渐转黑之际,他电话里的“妈妈”出现了。 “孩子们,停一停。”一个棕发女人出现,令他那个梦里的人顿时有了脸,他说不出是熟悉还是陌生,只听她耐性地和孩子讲着道理,“我知道你们很激动,但请不要给我们的客人带来为难,好吗?” 然后她在他面前坐下,对他温和的笑笑,这显然是为人母才能有的笑容,只不过这个笑容对他很陌生。 他呆了。他在模拟场景时,他被困在追问她离去原因和单纯叙旧之间左右为难过,现下这个状态又回到他身上,他感觉自己受伤手臂上泛起了阵阵痒意。 她先开口: “真是长大了,跟你爷爷年轻时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随即意识到什么,捂住嘴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提他的,你最近……还好吗?” 他连连摆手,“我没事,有朋友陪着。”他心里慌张,不知在担心些什么,双手在膝盖上紧握拳头,再说点什么吧,“我们才去旅游完,不无聊,呃、我是说,还算尽兴,你要不要看点照片?” “朋友啊——”她忽地绽开笑容,凯撒发现,她眼睛已经拖上厚重的眼袋和鱼尾纹,可能与她总爱讨好地笑有关,“多点朋友好啊,不要像你爸,遇事一个朋友都找不到。” 他爸?好像还有好久的服刑期,他以为他真能做到一辈子再也不见他的。上一次探监是什么时候?他也快记不得他的长相了。 “……那你呢,过的怎么样?” “喏。”她朝几个手捧小脸专心听他们讲话的孩子方向努努嘴,“多了他们几个,每天累死累活。” “那你现在是……” “哦,你说我现任丈夫是吧?”她恍然大悟,“他是干绿植的,外面就是他安排的,赚不了几个钱,跟你比不了哈哈。”她垂下眼睛说,倏的意识到自己仿佛意有所指,又朝他露出讨好笑容,“抱歉,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啊。瞧我这嘴!”,她实实在在地扇了自己嘴,“抱歉哈,你放心,你来这里的消息除了这几个孩子没别人知道,我丈夫也不知道。” 气氛陷入了尴尬。 几个孩子坐不住,开始缠着母亲问糖吃,棕发女人面上笑容又恢复成普通母亲样子,“好啦好啦,待会给你们烤点小饼干,现在坐好哦。” 好温柔。跟他那会充斥着暴力和哭喊的童年不一样。 “他们多大了?” “大的12岁了,小的才刚会说话。”她表情很恬静自然,“阿蕾西亚过来帮妈妈一下,再帮大哥哥泡点咖啡好不好?” “不用。”他站起来,“你弄你们自己的就行,我待会就走。” 她追过来,“再呆会吧,很快就烤好了,我记得你小时候也挺爱吃小饼干的,等我一下。” 真不用。想问的问完了,知道她现状过得好就行,他插进去反而令她不自在,他转身要走,但想了想,又顿住脚步从兜里掏出钱包,里面剩下旅游时取剩没花完的7张五百欧,他全掏出来,放到离他最近一个小孩口袋里,“给他们买点糖吃。” 说完他便快步径直向门口走去。开门之际,她却又追上来堵他: “我怎么可能收你的钱!!我怎么会、怎么会……”她心里某根一直平衡着眼前幸福和过去悔恨的弦突然绷断,女人把那几张捏皱了的灰色纸币用力塞回他手心,此刻她泪流满面,“对不起,我的好凯撒,妈妈对不起你,一直对不起你……” “你不信,其实妈妈一直想着你,妈妈好痛苦,但是妈妈没用……我太没用了!一直躲着你,连亲人去世时都不敢去陪你,我对不起你……”她紧紧握住他双臂,情绪激动涕泪横流地道,“我这世上最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还妄图从他们身上找补……你爸没用,我更没用,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凯撒啊……”她哭到几乎跪在他身前,几个小孩听着声响也聚过来,看到他们的妈妈哭的伤心,有的小的不禁也抱住她哭了,大孩子则疑惑地看着他们。 凯撒没说话,或许他也说不出什么话,原谅太轻易,指责太沉重,他只是站着。彼时的泪早已在他少时流干,他好久才晃过神。 他将她扶起,“我不会原谅你,也不期望从你这获得什么情绪补偿。”那些孩子们将他们抱住,“你也有苦衷,我知道那老东西总对你施暴,你不欠我,就算欠了,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凯撒摸摸最小那个还在抽泣的女孩脸蛋,“你对他们好,是应该的,别说什么找补不找补,你们爱怎么样怎样,我压根不在意。” “我来这里不过是答应了朋友他们,现在任务完成了,我也该回去了。”他背过身,门外夕阳红得他心累。 “一定要幸福啊!!”女人叫住他,“……只有你幸福,我才能幸福。” 他愣了下,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一字没说。 她却抓住机会,“你等下!”她仿佛一时兴起,“突然想起来,有件东西还没给你,你开车来的吧?你等等,一小会就行,我很快拿来!” 她没说那“件”东西是含着好几件的。他都快把车开走了,她还大包小包的提来,一群小孩也帮忙搬着,周围邻居都出来看热闹了,他不想太张扬给她们带来麻烦,不得已只得收下。 他问是什么,女人只含糊一笑,“压在我心上的石头而已。” 回家路上,凯撒收到了她的长长的短信: 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我闲来无事做的,不知道为什么做了那些个东西,就稍微心安些,其实也只是自我欺骗罢了,他们越是闲置,我就越累。你知道吗?4月1日不止是愚人节!我后来搜过资料,据说是俾斯麦的诞辰,还是希特勒倒台的日子,不止如此还有一堆名人,原谅妈妈就认得两个,啊对不起,我有什么脸面再这么自称呢,啊抱歉,我是说,你不要再被小时候那些混蛋的话给束缚了,不是说教啊不是,对不起……所以,生日快乐啊,凯撒,晚来24年的祝福,对不起啊,不喜欢就扔掉吧,对不起啊…… 真是有病。他不喜欢她还不是硬提来了,一口一个对不起有必要么,他反正都不会原谅。他一手控制方向盘一手摸摸鼻子。 回家他把那些东西一件件摊开,的确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因为钱也买不来。 一眼鉴定手工缝制,因为实在太丑。 里面包括一颗瘪气的软足球,毛衣,围脖,帽子等等等等,一共27件,不多不少,从前面的粗糙到后面越发精细,里面最精细,是一个装满蓝玫瑰花手工标本,和质量参差不齐的风干四叶草的大玻璃罐,瓶口开关一按里面小灯便亮起,他看到里面有张字条捆起,掏了半天掏出来,打开一看, “LUCK”。 他后来一个人在房间干坐了很久,亚实和内斯叫他吃晚饭也不应。 到要洗碗搞卫生了,亚实把他揪下来,“就你一个不同!快把剩菜吃完!”说的是内斯出品亚实口头指挥的汤咖喱。 他坐到餐桌前开始消灭食物。亚实又在数落他了,内斯在一旁默默干活,时间好像过去很久,还是说在这里时间停住了? 扒了几口,他突然好想好想说, “其 “好像,我也挺幸福的。” 内斯和亚实相视一笑。 “那当然。” 德国篇结束!糸师冴篇开启! 【探】(22) 周一清晨的8点30,位于东京涩谷的某座写字楼内的19层,数家办公室里的其中一间集体办公室内,人声熙攘嘈杂不停,不时有人跑来跑去,然而实际未到达上班时间9点整。 “安崎、五十岚,你们负责打扫我们组公共区域卫生,Elsa,你负责准备近期工作的总结报告,注意用词要简练点。” 安排事的是鸭川,她是连组带人新调来课内的一位负责组长,年纪虽轻,但经手过价值五十万以上项目的成片制作,此刻她正在向另位组长讨教经验中: “田中,你继续说,除了日常卫生和定期总结复盘,佐野课长平常还注意些什么?” “哎呦鸭川同学你啊,这么准备就完全够啦!你就把工位收拾好等她过来就行,用得着管她那么多。”田中小声嘟囔,“也太给她面子了……” “我就是想着留个好印象嘛。”说着太给面子,人来得比她还早,鸭川心里吐槽。她在埋头整理课长临走前嘱咐他们组负责的回访记录,待会要和总结报告一起交给她审阅。 “来了!!”有去监控那探风的同事回来大喊道:“她在等电梯!” “糟了糟了!”“快点快点!”众人顿时纷纷加速行动起来,“她怎么也来这么早!”“我就说该8点就来的吧!” “Elsa,写到哪了?”鸭川问进度。 “还剩AKD和尤妮佳。”正在码字的女生抬抬眼镜。 “不错,很快。”鸭川走到她身边,“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上电梯了上电梯了!”有人跟进行踪,“我弄好了!”“我也!”“我也是!”大家又纷纷冲回工位,静静等待那位严厉出了名的女魔头降临。 空气安静得只能听到鸭川翻动资料的声音,和高跟鞋咯哒咯哒踏在瓷砖地上的声音。 门开了。 “嗯?人全到了?”亚实化了淡妆的大眼睛先是惊了一跳,随即弯成了月牙,“大家早上好啊!” “早!!”同事们异口同声。 “一大早就这么有活力?”亚实走过他们,发现有的还带着汗,她开玩笑,“敢情你们来公司锻炼身体呢,气喘吁吁的一个个。” 她就在一众目光中笑着走进她的玻璃房办公间,拿出电脑开始整理工作。 “那个……课长,近两周的工作汇报您要不要听听?”田中弱弱地提醒道。 “哎!差点忘了。”亚实一拍脑袋,“你们准备好了就来吧。”随后便哼起了小调开始看邮件了。 …… “话说。”鸭川刚和其他三位组长汇报工作完毕,“今天佐野课长是不是心情特别好啊?” “可不?!”早年谢顶的天野搭腔道,“要放以前她绝对会挑我语法和排版毛病!至少三处!” 不过他着实准备的也潦草了些吧,鸭川又自言自语似的问,“到底会是什么事让她那么开心呢?” “就是啊,放个假比她从电通嘴里抢来那条五百万的案子还开心。”田中没精打采打着哈欠,他可是7点多就到公司了。 “莫非是……她终于脱单啦?”一直沉默的小泉突然来了一句。 “放屁!她不是单身好吗!”田中一个激灵反驳道。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她男友啊田中?”矛头一下子全对准田中。 “这、这肯定的啊,她长得又不难看!”田中眼睛滴溜下又反过来诘问他们,“还是说你们觉得她长得像单身多年的啊?” “倒也是。”“是小泉你想找女朋友想疯了吧。” 呼,差点说漏嘴。田中心里松口气,上次已经惹那位爷生气了,事后回忆才认出脸来,悔得他这个BLUR LOCK五钻充值会员肠子青,虽然封口费给的他签名啦…… “才不咧,他才可疑好吗?”小泉指着田中因紧张越发鼓的眼睛说,“看他这副紧张样子,跟课长男友是他似的。” “课长又不瞎。”“课长才不会喜欢蛤蟆精。” 啊啊啊!! 就是,她怎么可能会喜欢蛤蟆精嘛。 亚实耳尖,在玻璃房内也听个全。那个新来的姑娘很快就和他们打成一片了嘛,通过汇报材料看她能力也不错,才小她一岁吧好像,山崎那边明明很看重她的,应该过不了几年就会晋升课长了的,怎么跑她手下来了? 兴许人家就是想换个环境找找挑战呢。哎不管那么多,一摞邮件等着她回复呢! 待她回复完几封下来,却接连的在发件人署名那里看到一个“S”。 谁啊?看的她烦躁,那么无聊,商务委托连个真名都给不起。 鬼使神差脑子里渐渐地浮现起一个人。 怎么可能!少瞎想了!他怎么可能有闲心用这种幼稚把戏打扰她啊!十天半个月回次消息的人,还是她最心高气傲时候……哎呦,停!工作了!!! 她细看下那几封“S”的邮件内容,发现是某种研发酒的宣发委托,后面发的也是见面约谈的时间商定。 就猜不是他吧。她说不准想到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情,总之,看下一封下一封! 这时秃顶杀进来,手握电话,“呼呼……课长……我要先向您道歉……” “慢点说,怎么了?”亚实皱眉,别是哪家尾款追不回了。 “就是……之前有个人经常打公司电话约您合作来着……我想帮您顶上但他坚持要您亲自出马……我就说您今天应该会回来……”天野擦擦一脑门子油亮亮的冷汗,“……结果我没想到他现在就来了,我还忘记告诉您了,现在啥准备都没有……” “那就现在准备!”亚实开始在电脑找调以前的优秀案例展示集锦,“客户有寄资料过来吗?他委托的内容是什么?” “是酒的,他们自己酿制的一款酒。”天野愁的团团转,虽然这是个私人委托,但开价不少呢,要搞砸了,别说课长,山崎老哥都救不了他,“对不起,课长,我想着他应该会约好时间再来的,我就忙发布会的事情去了,抱歉…… “行,我知道了,你先忙发布会去,大不了我再跟他说下准备不充分能不能再争取点时间。”亚实拿起杯子喝点水清空下杂念,“下次遇事我不希望再见到你这样。你一个做组长的,遇事慌成这副德行,别人看了都得笑话我。” “课长……”天野一个90度鞠躬用力弯下来,“我明白了!” “那人有说怎么称呼他吗?”电话里总不会是什么“S”吧,她镇定饮口水。 “噢,他说他姓糸师,跟BLUE LOCK 里踢过中场的球星一个姓呢,这个姓好像还蛮少见的吧,碰巧也有可能喽……哎哎课长你没事吧这里有纸,要不我帮您拍拍背?” 亚实抬起完全呛红的脸,夺了纸狠狠擦掉呛出来的眼泪。 那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