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只是朋友》 第零章 告白以前 其实，喜欢上一个人很简单。因为那一瞬间的悸动，从此让一个不认识的人就这样驻足在心里，迟迟未退。可是当你想放下一个人的时候，却是各种困难。 我喜欢方宇宸有两年多了，从高一开学到现在，我喜欢的人就只有他一个。即便我的身旁有一个男孩一直追着我跑，陪伴了我整整高中两年多，我的心依然无法空出一个位置给他。老实说，连我自己也很纳闷，为什么我能这样默默喜欢一个人喜欢这么久？但我想，我自己最终获得的答案可能也是「无解」吧。 原本以为，我可能会这样默默喜欢他直到毕业，然后到了大学后就会渐渐放下他，再遇到新的对象交往，顺利的话大学毕业结婚。但这些终究只是想像，然而今天的我，因为紫菱和玲雨的一段话，让我鼓起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勇气，一路衝到了一班门口外的圆形石柱…… 「雨芳，剩半年就要毕业了，你不打算跟方宇宸告白吗？」 「喜欢不一定要告白啊。」这是我一直以来，对单恋的一个认知。 「可是，你确定要带着喜欢方宇宸的心情升上大学吗？」 「难道不行吗？」我对于紫菱提出的这个问题感到不解。 「也不是不行，只是身为你的好朋友，我必须跟你说，长痛不如短痛，早点告白早点死心。」可是这样真的有比较好吗？ 「一定要告白吗？」我有些犹豫。 「我只是建议给你听，至于要不要告白，最后还是取决于你的决定。」 接着换玲雨展开分析，「告白后通常会有两种结果。第一种，是对方接受你的告白，正式展开你的初恋；第二种，就是对方拒绝你，然后你伤心欲绝，决定放下他。」她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但是，第二种结果还有更悲惨的，你要听吗？」 「要。」我坚决道。 「好。另一个更悲惨的状况，就是在你决定放下他后，却发现怎么放也放不下，而那个人，也就此成为你恋爱的阴影，使你日后不敢再谈恋爱。」 「我们虽然推你去告白，但其实，我们更害怕你会发生第二种里最悲惨的情况，就是放不下方宇宸。」 闻言，我还是有些犹豫。一方面是怕她们担心，另一方面，则是我不想让自己的感情就这样带着遗憾，离开高中。 百思过后，我还是下定决心要去跟他告白。即便最后结果会很不堪，我也甘愿承受。「我决定要去跟他告白！」 听我这么说，她们显然有些担心，但她们还是异口同声的说：「想告白就去吧，被拒绝也无所谓，反正你还有我们，我们永远都在。」 是啊，有她们俩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根本不奢求什么。 即将迈入高中的最后半年，难得我想为自己的心意勇敢一次，就让我用尽全力豁出去吧！ 没成功也没关係，至少，高中毕业后，我不会为此而后悔。 第一章 我们之间隔着名为笨蛋的差别 (1) 「同学，你找人吗？」一道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面对来人，我缓缓的深呼吸一口气，一鼓作气的说出我的目的：「对，我找你们班的方宇宸同学。」 闻言，那个人将头探进教室内，一开始摇头晃脑的，似乎在找人，而后像是找到目标般，定位后轻声喊：「宇宸，有人外找。」 不久，一道身影从教室内走了出来，直到走来我的面前才停下脚步。 是他，我足足暗恋两年多的男孩，方宇宸。 「那个……」看着他英俊的脸，我突然有些胆怯，心底还隐隐出现了现场逃走的想法。但最后我还是没有离开，尤其在我想起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后，更是让我打消了那个念头。 「有什么事到顶楼再说吧，我们班还有人要考试。」语毕，他逕自走向前往顶楼的楼梯。 跟随着他的脚步，我和他来到了空无一人的顶楼。 到定位后，他突然转过身，将双手插在口袋，看着我问：「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我……方宇宸，我喜欢你。」 「所以呢？」 「跟你告白并不代表我要跟你交往，我只是想把我喜欢你整整两年多的心意说出来给你听，所以你不用在意，如果你想当作没听见，也可以。」 我承认，我确实衝动了点，但这次大概是我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能带着这么强大的勇气跟人告白了。 孰料，他居然笑了，他的笑容自然是让我有点窘，但窘归窘，该有的头绪我还是有的。我想……他应该是在笑我不自量力喜欢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吧？ 他将一部份笑容收敛了起来，只流露出一抹轻到极致的微笑。「找我出来只是要告白？」 「没错。」我低头，不敢迎上他的目光。 然而，他突然用食指稍微出力，将我的下巴给勾起，然后说：「你很可爱。」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有些愣住。「啊？」 「到目前为止，你是我第一个看到说喜欢却不提交往的女孩。」 「因为我觉得，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和那个人在一起。对于单恋的人来说，对方知道自己喜欢他，已经是件很幸福的事了。」 「所以你就这样默默喜欢我到现在？」 「嗯。你一定觉得我很蠢，这么不自量力，居然喜欢一个……」 「并没有。」他开口打断我的话语。 「嗯？」面对他没有任何思考跡象就回应出来的话语，我不禁又再次愣在原地。 「喜欢就是要勇敢说出来。你来告白没有错，但很抱歉，我目前还不能交女朋友。不过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我们可以当朋友。」 「真的吗？」虽然听到他这么说，我确实很开心，毕竟能跟一个和自己曾经是如此遥远的人当朋友真的很幸运，但是……「你不会跟每个来和你告白的女生都说当朋友吧？」 「不，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闻言，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我是第一个？怎么可能，跟你告白的女生明明那么多……」全校加起来，就算没有破千，至少也破百了。 虽然表面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脸，但其实心里还是很雀跃。唯一一个，多么不容易啊？ 「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我们班的，他们都知道。」他停顿了一下，他向我微弯，用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眸看着我，「还是说，你不想跟我当朋友？」 「才不是，我只是好奇。」 如果说，跟他告白的一百个女生里，只有那一百分之一才能成为他的朋友，那么，我又必须拥有多大的幸运，才能成为那百分之一的人呢？ 「男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所以不要那么好奇。」他带着一股警告意味说着，随即又展开一道极为好看的笑容，「好了，你该回去准备上课了，再没几分鐘第一节上课鐘声就要打了。」 「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快回去吧，别耽误到上课。」 「回教室的途中，自己小心点。」他叮嚀。 「会的。」语毕，我向他挥挥手，转身离开顶楼。 虽然无法和他交往，但能和自己喜欢两年多的人当朋友，我想我是全校最幸运的女孩了。 方宇宸，你不喜欢我没关係，能和你当朋友已经是我最大的奢求了，除此之外，我想我也没资格再对你奢求什么。 看我告完白，带着一个愉悦的心情回教室，我都还没回座位她们俩就上前来围住我，不，应该说是「挟持」，不过对于她们俩合起来的力气我也没輒了，只好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说完事情的经过后，她们果然跟我一开始的反应一样，不敢置信。 我不否认刚才发生的一切对我而言，既是荒谬又是幸运。 我想，我这辈子的所有幸运就用在这一天了吧！ 「我说雨芳啊，你未免也太幸运了吧？居然能跟我们的男神当朋友，实在真羡慕你。」玲雨满脸羡慕的看着我。 「就是当朋友而已啊，有什么好羡慕的？」不过，偶尔被羡慕一下，其实也是挺不错的啦。 「那不一样，别的女生跟他告白都被他拒绝了，可你没有啊。」 「我哪没有？我也被他拒绝啊。」只是还多了一个朋友的身分。 紫菱闻言，点头如捣蒜的说：「但是你可以和他当朋友啊。」 何谓重点？这句话就是她们的重点。 「同学们上课了，坐好准备点名了啊。」教室前方传来一道女老师的声音。 「都忘了，这节是机车老师的课。」玲雨背对着老师走回座位，还偷偷翻了个白眼。 想在我身边看见有气质的朋友？门都没有呢。 第一章 我们之间隔着名为笨蛋的差别 (2) 幸运的一天，终于熬到了放学。今天没有任何的户外课，可以说几乎整天都在教室内，坐椅子坐到让我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一个起身，我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始慢吞吞地收拾东西。 明明上课时，脑袋一直想着回家，可真正到了放学时间却又不想收拾东西。唉，人类真是个矛盾的生物。 「雨芳，放学打算跑哪去混？」紫菱一边收拾她的东西一边问。 「回家吹冷气、看小说，就这样。」先在这跟北极熊说声对不起。 夏天一放学就衝回家洗澡、吹冷气、看小说，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虽然这样会危害到北极熊的生命，但没办法啊，都是全球暖化这个王八蛋害的，冷的时候，愈来愈冷；热的时候，愈来愈热。而人类又是个极其矛盾的生物，平时说冷气少开点，才不会早成全球暖化，害北极熊栖息地愈来愈小。但是一到夏天，全部人就都把自己说过的话忘光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夏天热，冷气开下去就对了，然后吹着冷气说冷气不要常开，结果还是开整天。 要我说，人类就是这世上，最矛盾的生物。不可否认的一点。 「别骗我们了，肯定是要去找她的帅气男神朋友。」 不知情的人可能听不出来，但我知道玲雨口中所说的「帅气男神朋友」，其实指的就是方宇宸。 自从早上跟他们说我和方宇宸从不认识的两个人，剧情不知不觉神展开，变成异性好朋友之后，她们几乎每节下课都在噹我。不过基于她们说的都是事实，所以我也无法反驳，只能另找机会抓把柄，再重新反击回去。 「我又不是间间没事撑着，我找他干嘛？」跟他这么耀眼的人物走一起，肯定很快就会有八卦跑出来。 虽然是朋友，但毕竟不是什么特别关係，而他也没有义务要保护我，那些谣言只会让他產生一堆困扰而已。我不想害他，所以在学校的时候，还是保持点距离比姣好。 「也对，反正你能找他的机会多着呢。」紫菱再一次点头如捣蒜，今天她捣蒜的次数，估计已经破百了。 「许紫菱，你真的很故意欸！」我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损友就是损友，连放学时间都不放过我，一直狂噹。 这在告诉我们，交朋友的时候要谨慎小心，好友交好交满，损友能不要就不要，不然就会沦得我这样的下场。 「嘻嘻，怎样，来咬我啊。」她故意吐出舌头让我火冒三丈。 「许紫菱你给我过来！」我好气又好笑地追着她在教室内跑来跑去的。 还好现在教室里剩不到十个，还不至于很丢脸。 「来抓我啊，来啊！」 「你们都几岁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啊？」玲雨无奈地看着正在绕着教室追逐的我们。 「最幼稚的是许紫菱！」我指控。 孰料，「打扰了。」门口突然传出一道男生的声音。 教室里的人依声音来源转头，发现一个几乎全校都熟悉的面孔，就是方宇宸…… 对于他突然的出现，还没离开的同学们开始议论了起来。 「方宇宸怎么突然来我们班？」同学a在一旁窃窃私语。 「不知道，可能是我们班的谁跟他告白，然后他来找那个人吧。」同学b回应同学a的话。 「肯定是谁干了什么破坏人家名誉的事，现在人家找上门了。」同学c接着说出另一个可能性。 虽然他们交谈的音量很小声，但教室就这么大，人数也只剩下几个人，再听不到的人就真的要去看一下耳朵了。 「喂，你们不知道头尾别乱说。」紫菱对他们投射出一记凶狠的眼神。 「我们说的是不是事实，也不是你说的算。」同学d开始反驳了。 「你……」可见紫菱气得想衝去揍人了。 「紫菱！」眼见两方人马就快打起来了，再不出手阻止就完蛋了。 然而站在门口的方宇宸，却丝毫不在意我们教室内的状况，劈头就问：「楼雨芳，你整理好了吗？」 「啊？我？」我回头愣愣地看着他。 方宇宸，你这是要给我招来仇恨吧？你不知道我们很多爱慕你的女生吗？ 喔对，他确实不知道。 「不然还有谁？」他挑眉。 「……你找我干嘛？」我感觉到周遭围绕着我灼热的视线，一个个仇恨值疯狂飆高。 「我在校门口等你。」丢出这句话后，他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人。」 见我还傻傻地待在原地，紫菱直接推了我一把。「还傻傻地站在这干嘛？快点收拾完去找他啊！」这时我才恢復意识开始动作。 以最快速度收拾完东西后，跟紫菱、玲雨说再见后，我赶紧跑出教室前往校门口和他见面。 「抱歉，让你久等了。」到达校门口后，我边喘边说。 方宇宸先是沉默，不久，忽而笑了出来。「我又没有限时间，你跑这么快干嘛？」 「因为不想让你等太久。」第一次嘛，总是要留点好印象。 「你背包旁边有水，需不需要我帮你拿？」语毕，他没等我回应就直接拿起我包包旁的水递给我。 「谢谢。」我接过水壶，打开瓶盖后，急速地喝下一口水。 待我稍微恢復后，他开口：「走吧。」他重啟脚步。 「去哪？」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没有说出到底要去哪，但脸上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且这个笑容，非常的好看，像是黑夜里的星星一样闪亮动人。 两年多来，我喜欢他很多地方，包括刚才的笑容也是令我陶醉的一个部分。为了他，我还加入了那个专属他的后援会，里面经常出现他的消息，每次一有他出现在哪的消息，我总是立刻放下手边的工作一路衝到他出现的地方，可惜最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他一次次离去的背影。 总是盼望着，有天能和他一起并肩走在路上。因为我总觉得，那些可以和他并肩走的女孩真的好幸福。现在，我终于实现了我盼望两年多的事情，可是出现在我心里更多的感觉却是「不切实际」。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单恋后遗症吧。 第一章 我们之间隔着名为笨蛋的差别 (3) 走在他身旁的我，忍不住想偷瞧他的侧脸，那个因夕阳照料而显得更耀眼的侧脸。 『他的侧脸真的是看几次帅几次。』我想着。 「看够了吗？」 面对他突然转头，我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只能继续愣愣地看着他。不晓得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心虚道：「我哪有在看你。明明是你自己当习惯男神，有了一个「被注目症候群」，还在那边怀疑我。」好吧，其实没有那个症候群。 闻言，他无奈地摇摇头，唇上带着一丝笑意，随后开口：「好好好，算我输给你的辩解。」 「谁告诉你我辩解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好啦也不全是，毕竟我真的有看他。 听我这么一问，他毫无思考地戳破我的谎言：「你的脸出卖了你。」 我吓得赶紧低头用手盖住自己的脸，丢脸死了！ 现在我在他面前一定呈现一副很窘的状态…… 「你遮了也没用，出卖就是出卖了。」他很没良心的边笑边说着。 「方宇宸！」对于他说的话，我真的是哭笑不得，最后还只能好气又好笑地瞪着他。 看我这么激动，他居然还笑得愈来愈开？也不想想我这么激动是谁害的。 这样的打闹都已经不知道出现在我的梦里几百次了，终于在今天实现了。我想，今天应该真的是我最幸运的一天吧！ 打闹归打闹，我们依然朝着他所说的目的地前进。但是，我还是不知道目的地究竟是何处？ 「喂，你还没告诉我欸。」我突然出声问他。 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却不为所动，丝毫没有吓到的神情，然后悠悠地开口：「告诉你什么？」 听到他的回应，我真的很想从他后脑勺打下去，「你现在是在跟我装傻吗先生？」 闻言，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然后装作惊讶道：「哇，看来你没有我想像中的笨。」完了，此话一出，我真的快按耐不住那个衝动了。 不行，我再怎样也是个女生，还是有气质要顾的，千万不能因为这个没良心的傢伙，而毁了我高中将近三年塑造出来的气质。想起自己在大家眼中有「温柔女神」的称呼，我实在没办法说出粗话，就怕刚好被学校的人路过听到，这样一来，我的形象就真的彻底救不回来了。 我绝对不允许自己就这样自爆，这样也太没价值了。 就算真的要自爆好了，最起码也要拖方宇宸下水才对。怎么能让自己陷入火海，而那个罪魁祸首却笑嘻嘻地当作没他的事？不行，这就算打死我也不可能放过他。 但前提是我必须真的有办法不顾形象，这些事才会有发生的机会。不过，暂时应该是不会让它发生，因为我还得顾及自己事后的处境啊。 要是没处理好，最后结果是会被全校女生联合围攻的，到时候我一定会变成全民公敌……想当然，我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毕竟我还是需要面子的啊！ 低着头走到一半，额头却发生了不在预期之内的事——撞上一块硬硬的东西。 痛得我不禁抬头一看，发现原来是我撞上方宇宸的胸膛了。「喂！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啊？想被撞也不是这样的吧？」我摸着额头瞪向他。 「我在看你会不会自己撞上来，果然。」他像是抓到猎物似的，一脸打趣地看着我。 对于他突然的注视，我慌得赶紧别过头。「喂，你看够了没有？」 「还没。」 我回过头，再次瞪向他，「你变态喔？一直盯着我看干嘛？」 接着他上下打量着我，用一隻手抵着下巴，开口：「没想到你脸红的模样，还挺可爱的。」语毕，他再也没多说什么，转过头继续走他的路。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我可爱…… 认真想想，好像除了他，没有第二个男生在一天之内说我很可爱两次…… 第一章 我们之间隔着名为笨蛋的差别 (4) 「到了。」 方宇宸带着我走到了一个小平原，他随意地丢下书包，悠哉地坐了下来。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看了老半天，也想了老半天，就是不懂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早上回去我们班的时候，我听我们班的人说，你偶尔会去图书馆自习，看上去感觉你的压力很大。」方宇宸眼睛望着前方，并没有转头看我。 没想到，去个图书馆居然会被他们班的注意到。 「所以你带我来这里……？」是我太笨吗？我还是不懂他的用意。 「带你来，是想把这里分享给你。每当我感觉到压力很大的时候，放学都会跑来这里吹吹风、看看风景，好让压力有地方可以紓解。」 原来……像他这样的天才，也会有压力的时候…… 「谢谢你分享这个地方给我知道，让我有一个可以紓解压力的地方。」 「别太感动，我只是不希望跟我争第一名的人因压力过大而失常，因为要是真的这样就不叫公平竞争了。」 「你……算了，看在你分享这个紓压的地方给我，我就暂时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把第一名的宝座赢过来。」我自信满满地对他呛声。 说真的，若不是我数理科太差了点，不然我一定可以赢过他，成为第一名！ 方宇宸似乎被我的自信逗笑了，他笑望着远方道：「哈哈，我会很期待你的表现。但是在那之前，你还是先顾好你第二名的宝座比较要紧。」 「你放心，我不会让第三名拚过我的。」虽然嘴上是满满的自信，但内心却是满满的不安…… 因为我的数理科太差，离方宇宸的分数总是那么多。而第三名的逼近，真的让我压力又升上许多。不过方宇宸你放心，我会拿出我应该有的实力，让你看见的。 ＊＊＊ 我边和紫菱以及玲雨说着那天放学后，我和他发生的事，边大大口地吃着咸酥鸡。 突然一道力量从我左臂拍了下去，我吃痛地瞪向紫菱，「干嘛打我？」 「吃东西的时候注意一下你的形象，ok？」 「不ok啦！这个时候什么形象都是浮云，肚子饿的时候肚子最大！」我依然持续吃东西的动作，丝毫没有要搭理她的跡象。 而她继续浪费她的口舌之沫，在一旁说着明知道我不会听的大道理。「喂，你想想喔，要是姓方的突然出现在这，然后刚好撞见你这副饿死鬼模样，你猜他会怎么想？」 我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復平常样开口：「谁管他会怎样想，反正我就要吃！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随便他去。」 虽然嘴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老实说，我当然还是会稍微在意我在他心中的形象。但就算我在意了又有何用？我和他之间的关係，早在他说可以当朋友的那一刻起就註定好一切了。除非他的想法改变，不然我们之间注定只能是朋友。 别问我为什么只有他想法改变，我们之间才有更进一步的可能。因为朋友这段缘份是由他牵起的，那天若不是他提议要当朋友，我可能什么话都没再多说就走掉了。是他提起了朋友两个字，我们之间才有这样的牵连。 正因为此线由他牵起，所以唯有他改变想法，我们才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性。 「不过你真的要这样和他当一辈子的朋友吗？」紫菱一脸忧心重重地问。 对于紫菱这个问题，我感到有所不解，为什么她会这么问呢？ 「怎么了吗？你不希望我和他当朋友吗？」 紫菱低头沉默了片刻，几秒后一脸难以言尽地抬头：「不是不支持，只是怕你最后会伤得更重。」 儘管我没有说话，紫菱还是一眼就看出我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我这样问你好了。你现在对方宇宸还有喜欢的感觉吗？」 「我……」我沉默了，因为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是我心中的正确答案。 就在我还在确定我的答案时，突然出现一道笑声，是紫菱的。这道笑声使我更无法理解紫菱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为何？ 「那就是还喜欢他。」我懵了。「当别人问你还喜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脑中出现的是不确定、不知道，这就代表你其实还喜欢着对方。只是你已经开始在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究竟只是朋友，还是还含有喜欢的成分。你会开始想如果是喜欢，那我还要不要继续喜欢他？相反的，如果只是朋友，你就会开始想，是不是继续维持这样的感情就好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紫菱认真地看着我继续说：「正因为你处于这种犹豫，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处于哪个阶段的时候，你会给自己一个假设。例如，假设自己对他已经不再喜欢，单纯只是朋友的感觉，而最后当你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从未改变的时候，通常你的心早已伤痕累累。」 她不让我有回话的馀地，继续说：「雨芳，答应我。千万不要对自己的感情进行假设，尤其是假设自己对他的感情只是朋友，不然最后你一定会是伤最重的那个人。」她用着极其认真的眼神看着我，「好吗？」 我知道她是担心我，害怕我受伤，才会跟我说这段话。为了不让她担心，我二话不说地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答应你，不会乱假设自己的感情。」 听我这么回答，她也算是放心了。她伸手抱住我，我也回抱她，不久背后冒出一句像是小朋友生气的时候才会说的话。 「我也是你们的好姐妹欸，抱抱都不带上我。」玲雨一脸委屈地看着我们，那表情像极了被拋弃的小孩。 「要抱就一起来。」玲雨听到这个回应，立刻往我们扑过来。 最后我们三个相视而笑，结束这场假日聚会。 第一章 我们之间隔着名为笨蛋的差别 (5) ＊＊＊ 假日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马上又来到了谁说谁忧鬱的蓝色星期一。 距离我们上次下午茶聚会，已是上个礼拜六的事了。接下来大家都在准备自己的期末考，就算是在学校，彼此之间除了问问题之外也没有多说什么话，唯一热度不减的话题就是我和方宇宸的事。就算大家忙着准备段考，只要见到我和方宇宸走一起，他们就会一直谈论。而我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有什么好谈论的？ 方宇宸也是个普通的男孩，他不过就是长相出眾了点，难道就因为这样，他就不能有自己的私生活，有自己想交的朋友吗？而我虽然是个长相普通，在校园里不起眼的人，但我也又我想交的朋友，凭什么因为他是校园男神，我就不能和他当朋友？交朋友明明是自己的权利，凭什么要因为你们外人一句「配不起」就牺牲掉？ 喜欢他、想和他当朋友，就直接去跟他讲啊，何必一直谈论我们两个人，现在的人都这么无聊吗？实在不懂。 「雨芳，你不读书在这里放什么空？」早上一到学校就把自己闭关在座位上读书的紫菱，此时此刻不晓得哪根神经接错跑来和我说话。 「不是在闭关读书吗？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了？」我带着小小的调侃意味道。 「哎呀，要不是这次段考的范围难度实在超乎我想像，非读不行，我才懒得理段考那些事。」 「不想读就别读了。硬逼自己不会有好效果的，说不定还会带来反效果。」 「这我当然知道，但要连三上期末考都不读，我真的不敢想像后果。」 紫菱成绩其实没有很好，当初会考前是拚了命地狂读书，才考上这间资优班的。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为了什么而努力，通常热度都不会太久。然而，这句话清清楚楚地验证在紫菱的身上。紫菱考上了之后，并没有很认真在读书，好几次分班都差点就被分去从六班开始的普通班。若不是我每次段考都盯着她，让她的成绩不至于差到要分去普通班，估计她不会这么顺利跟我待在一个班三年。 而现在，期末考完就放寒假了，寒假完剩不到两个月就要考统测了。以紫菱的程度，再加上她几次的模拟考成绩来看，到放完寒假再准备是不可能的。若想挽救成绩，就得从现在开始努力。但是由于准备时间不够充分，再加上统测考的是整个高中所教的东西，现在才准备几乎可以归类于临时抱佛脚。所以要考好成绩，机会还是很小，除非是天才，看一眼就能全记起来。但这对紫菱来说，是不可能的。 「老实说，机会不大。」我边写参考书边回应。 「什么机会不大？」 「考好成绩，上好的大学。」怕她不懂，我又补充道：「临时抱佛脚。」 她果然一句明瞭，立刻又垂下头来，「我当然知道现在临时抱佛脚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成绩出来，但没办法啊，谁叫我之前年少无知，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傻傻地过着是笨蛋才会过的生活。」 「但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我的话对现在的她就像是个渺小的希望，她果然立刻抬头，「什么意思？」 「如果你愿意从今天开始，每天乖乖做这些事的话，我相信老天爷给你关了一扇窗，一定也为你开啟了另一扇窗。」 「哪些事你说，我一定从现在开始照做。」她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先别开心得这么早，做这些事是要有毅力的，你要是中途放弃了，我无法跟你说后果会如何。这样你还要接受挑战吗？」 「我要接受挑战！」 「很好。你去拿笔跟纸来，我说什么你就写什么，然后贴在桌上每天提醒自己。这样到了考试那天，一定会有好效果出来。」但愿如此。 「好！」 待我把一些需要做的事告诉她之后，她也总算肯乖乖回去继续读书了。 用完她的事后，我自己还偷偷地放空了一下。其实自己在数理这方面特别不擅长，最擅长的是国文啊，社会啊这方面的，英文则是中间。数理科我真的是上辈子不知道跟它们结了什么深渊仇恨，这辈子它们老是跟我过不去。虽然还不至于差到考试出来不及格，但那分数还是让我放心不了。 深怕一个差错，就全部完蛋。 所以我说嘛，上辈子不知道跟它们结了什么仇，所以这辈子它们才会联合来报復我。 要是有个数理天才来教我，不知道效果会不会好一点？ 让我来想想，学校里有谁是数理天才……方宇宸！！！ 对！方宇宸的数理成绩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好。无论段考的题目多难，他在数理方面一直都是拿满分的。学校创建至今还未有人突破他这样的成绩，如果成功请到他教我数理，那么两个全部破九十分的愿望，至少就有那么一丝小希望。 但是前提是，我必须说服自己拉下脸请他帮忙，不然今天想的这一切依然会烟消云散。 乱想一通之后，个人觉得统测固然重要，我还是以统测为重吧，面子什么的全是浮云。于是我犹豫了一会儿，拿起被我放置在抽屉的手机点开line，然后再点开和他的聊天室，传了一则讯息—— 『放学我有事找你，可以吗？』 这时间点传讯息，希望不会给他带来困扰。 叮咚。他回传了一则讯息给我。 『可以，那就放学校门口见。』 『好。』 他答应了，这下应该可以先放心了吧？希望到时候我不会临阵脱逃。 第一章 我们之间隔着名为笨蛋的差别 (6) 「方宇宸！」我朝着正站在校门口等我的他大喊。 看到我这副气喘呼呼的模样，他忍不住笑道：「其实你可以不用每次都这么赶的。」 「没事，我体力很好的。」其实没有很好。 「好吧。」他无奈地笑了笑，又道：「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提起勇气把这个请求说出来，但现在更多的不是勇敢，而是胆怯。 看了我紧张的模样，方宇宸笑道：「你不会又要跟我告白吧？这里可是校门口喔。」 听到他这么一讲，我紧张的心情瞬间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羞耻。但为了顾及形象，于是我假装温柔说：「我才没有要跟你告白，还有我拜託你，能不能别那么自恋？」 对于他的自恋，我真的是吐槽到不知道可以再吐槽什么了。 「就算我不自恋，你也一样是喜欢我的，不是吗？」这句话问得还真是很故意啊。 如果我不转开话题，我们一定又会在这个话题上兜啊兜、转啊转。怎么我什么人不喜欢，偏偏喜欢上这个人，实在是……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谈正事比较重要。 「我今天找你不是来找你玩的，是真的有事要请你帮忙。」 看着我如此认真的神情，他也收起笑容回问：「什么事？」 「我……我想请你当帮我补习数理那方面的科目。」我降低音量说着，深怕他会笑我。 「数学、自然？」 「对对对！」我用着非常极为无辜加请求的眼神看着他。「拜託。」 「可以。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随你定，我都可以配合，越快越好。」 你愿意帮我，我就很感谢了，哪敢在要求什么。 「既然越快越好……那就今天吧。」 「好啊！那要约在哪？」 「就你家吧。你一个女孩子家，晚上独自出门不好，在你家对你比较方便。」 哇，难怪大家都说他很暖，现在看来他的确是个实至名归的超级暖男，连这个他都帮我着想。 「可是……那你呢？」先回家再出来？这也太麻烦。 「我跟你一起回你家。」怎么听着有点像在绕口令？ 「什、什么？你要跟我一起回我家？」 看着我惊愕的表情，他微微笑道：「这句话很难理解吗？」 正要开口回话，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呼唤他的女声，面对她突然的出现，我头脑冒出一堆问号。 「宇宸！」 「她是？」我对正在和那个女生打招呼的方宇宸问道。 看他们的互动，应该是同班同学吧。 「她是夏糖糖，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所有男生口中所说的校花。」他转向那个女孩继续介绍：「糖糖，她是三年五班的楼雨芳。」 听见他那句话，我忍不住在心里偷偷问，所有男生里也包括你吗？ 「你好，你就是被很多人称为「温柔女神」的那位女生吧？」 闻言，我一脸尷尬地回应：「你好，我就是。」没想到，居然被认出来了。 「温柔女神？」他一脸打趣地看着我。「感觉不像啊。」 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个人现在一定是在逼我毁掉自己的形象。哼，你休想我会掉入你设好的陷阱，我可不是笨蛋。 虽然我一开始也对这个人设感到各种鸡皮疙瘩，但到听到后来也习惯了，所以就没什么去在意了。反正我就是做我自己，其他人对我是什么想法我一点也不在乎。 「宇宸你不知道吗？这位小姐在校园里也算是颇有热度，还没见到她之前，我也不敢相信居然会有这么温柔的女生。现在见到她，果然人如其名，跟外界传的消息是一样的呢！」那个名叫夏糖糖的女生兴致高昂地说着。 「是吗？我看她跟我相处的时候，完全不像是个温柔女神会有的行为。」 「那是因为对你有时候不需要太过温柔。」我坚定地道。 「这点我同意。对你啊，有时候真的不需要太温柔。雨芳，你说对不对？」夏糖糖抢在我后面附和我的话。 「没错！」我非常同意。 看我们两个一搭一唱的，似乎把他弄头疼了。 「喂，我说你们两个未免也熟得太快了吧？明明才刚认识而已，马上就能一搭一唱的，小的实在佩服你们。」其实我们两个都只是本能附和。 「那是因为我们刚认识就有相同的想法——对你不需要太温柔。」夏糖糖搭着我的肩道。 「算了随你们说吧。但是楼雨芳，你应该没忘记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吧？」 经过他这么有意无意地提醒，我才想起那个在几分鐘前被我拋到脑后的事——补习。 我心虚地笑道：「我当然没忘记那回事啊。」 「那你还不走？」 「我要走……喂！不带你这样讲话讲一半就走人的吧？」我对着他走掉的背影轻喊。 这到底是什么社会啊？现在学霸都这么没礼貌的吗？真纳闷。 我匆匆忙忙地和还愣在原地，搞不清状况的夏糖糖道别后，我加快速度追上方宇宸的脚步。 我说这个人的脚到底有事没事长那么长干嘛？害我每次都必须用跑的才能「勉强」追得上他，简直折磨人。 终于追上他之后，我没有和他并肩走，则是静静地跟在他后面，半句话也不说。 见我沉默了好一阵子，他突然开口：「为什么不说话？」 听见他的问题，我顿时不知道可以回应什么。但为了不让我们之间產生尷尬的气氛，我还是决定开口了。 「怕你嫌我吵，所以让你耳根子清静一点。」 此刻的我，看不见他脸上掛着的是什么表情，只能听到他依然淡淡地回答，「我不会嫌你吵。」 看似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在我心中莫名地產生一股悸动。 我没有表现出心里的想法，而是小声地回了一句：「那你能永远都不要嫌我吵吗？」 我不指望他听到，同样也不希望他听到这句话。因为这句话里，含有很多我对他的喜欢。 我不希望我的喜欢给他带来的是更多的困扰。即便他不觉得。 第一章 我们之间隔着名为笨蛋的差别 (7) 我和方宇宸走了将近十五分鐘的路程，终于抵达家门口。 我打开家门，站到旁边让方宇宸有空间可以进来。 坐在客厅看电视的老妈和老爸，听到动静后立刻转过头来看我们。 「雨芳啊，这位小帅哥是谁啊？」禾女士两眼发光地看着方宇宸，显然只用嘴巴对着我问。 我妈，标准顏控。看到帅哥就立刻上前搭訕，像方宇宸这么帅的更是不会轻易放过。而我，已经开始感觉得出来，方宇宸很不习惯我妈这种灼热的视线。至于我爸，对我妈这种行为早已司空见惯，所以他依然坐在沙发看着他的电视，不为所动，丝毫没有要拯救方宇宸的意思。不，也不是我爸不拯救，而是他也劝阻不了我妈，至于我更不用说了，我爸都劝不了了，何况还是我出动。 唉，都怪我判断错误，我应该一开始阻止他来我家的。 就在我还在为了该怎么拯救他而想破头的时候，当事人自己出声了。 「阿姨您好，我是来帮雨芳补习功课的。」方宇宸没管我妈的灼热眼神，自然地说出他来这里的原因。 「原来你是来帮我们雨芳补习功课的啊？」依旧两眼发光。 「是的，阿姨。」 「既然是这样，那就快上去楼上吧。雨芳，人家特地来帮你补习，要好好招待人家啊。」 「放心吧妈，我会的。」我转头看向那个刚脱离灾难的方宇宸。「走吧，我带你上去。」 带他进房间后，我开小缝确定我妈没有跟上来后，又再度关上门。 「其实你刚刚可以一开始直接开口摆脱我妈的，何必忍那么久才开口。」我边拿出作业边说着。 「没关係，你妈其实跟我妈有些地方很像。」他微微笑道。 「很像？哪里像？」难道你妈也是顏控？ 「对人很热情，热情到让人有些不习惯。这就她们的相似点。」 「的确很像。」好吧，虽然没见过他妈妈，但至少在这点上我认同。 虽然我妈是个顏控，但只要是来家里的客人，她都会很热情地招待对方，只是如果对方是个帅哥的话，她会更热情。 稍微聊了一下后，我想到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为了避免愈聊愈开，我赶紧拉回正题。 「那我们开始吧。」我拿出数学讲义，表示我已经准备好。 「你想要从哪科开始？」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从数学好了，刚好我们今天数学有作业。」 「好。」 接着他从书包里拿出一叠资料夹、铅笔盒、数学歷届试题本。对于那叠资料夹，我因好奇而问：「那叠资料夹好厚啊，里面都是考卷吗？」 「不是。是空白纸。」 听见他的回答，我愣了一下，「空白纸？拿资料夹装空白纸干嘛？」 「以备不时之需。」 学霸的头脑真是不一样，什么事情都可以想得这么周到。 「你有哪一部份比较不会的吗？」他边翻阅着歷届试题本，边问。 闻言，我翻了我最不会的地方给他看。看了我不会的地方之后，接着他从资料夹里抽出一张纸，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写东西。 几分鐘后，他把手中的纸递过来给我，我不解道：「干嘛？」 「这些题目是这个单元的基本计算题，你先写写看。」 「好。」表面上说好，但其实心里却害怕，等等写出来的答案会让他跌破眼镜。 呃不对，他没有戴眼镜……等等，这只是运用成语而已，我在干嘛？我在心里偷偷给了自己一记白眼。 胡思乱想一堆后，我开始提起笔做他出的题目。 约莫二十分鐘后，我终于写完了他出的题目，正要将纸递给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很认真地在写歷届试题。 慢慢的，我发现他不是那种能不看课本一直写题目，然后完全不会卡的人。 我一直以为他是天生就聪明，天生就是学霸等级的人，根本不用学习。但是现在看他这么努力地写题目、翻课本，我才渐渐明白，他其实不是天生的学霸，他是后天养成的学霸。虽然同样都是学霸，但其实意义上却差很多。 天生的学霸上课甚至连书都不用翻，只要听老师讲解就可以自己理解，轻轻松松当上全校第一名。而后天养成的学霸呢，上课必须翻开课本，认真听老师讲解，回家还要好好复习个几遍，做很多题题目，甚至在课业上付出比别人还要多的时间才能当上全校第一名。 而现在，在我眼前的他，我想是第二个吧。 ——后天养成的学霸。 那我呢？很多人都说我其实很聪明，是学霸等级的料。只是上辈子不知道跟数理科结了什么仇，才会导致这辈子总是和数理科过不去。 一直以来，我的成绩总是停留在榜上第二名的位子。虽然自己早就习惯了，但有时候看见自己成绩都没有进到第一名，多少会有些失落、甚至自暴自弃，怪自己为什么每次都考不好，觉得自己根本担不起学霸这个称号。 但是现在看着他认真做题目的侧脸，我想，我已经知道我和方宇宸差别在哪了。 ——后天的学霸，以及，后天学霸里的笨蛋。 笨蛋，两个字即是我们之间的差别。 第二章 不该贪婪的对象 (1) 又是一个冷颼颼的早晨。 冬天的早晨总是会让人冷到只想缩在被子里，不想起身上课，就如同现在的我。但迫于现实，即便我再怎么不想起床，我还是在百般挣扎中起了床。 由于日子离段考愈来愈近，现在的我无论假日还是平日都读到很晚才睡。虽然方宇宸都帮我补习到十点就回家，走前也都会叮嚀我早点休息，但我没有听他的话，依然读到十二点超过才上床休息。 而我相信这件事，无论是让紫菱还是玲雨甚至是方宇宸知道，我一定脱离不了他们的质问。 看我顶着无精打采的身子进教室，路以凡立刻衝上前来找我。 「雨芳，你这是昨晚去做贼了吗？怎么这么没精神？」 我说你要形容就形容好听点的词好吗？我最近读书读到真的够累了，我可没时间再去纠正你的词汇。 这些抱怨我没说出口，只是在心里想着。毕竟我知道，他是真的关心我。反倒比较抱歉的是我，至今仍然无法给他想要的回应。 「没事啦，我只是这几天读书读比较晚，再加上冬天的早上特别冷，所以比较没精神。」我给了路以凡一个笑容，要他别担心。 两年多来，他为了我付出了很多。见我没吃早餐，他就去福利社买给我；看到我搬很重的东西，他也二话不说来帮我。他总是不断地在为我付出，可是对他我只有说不尽的抱歉，因为我的心早在高一刚开学的时候就被方宇宸吸引了。 还记得那时候，若不是方宇宸及时出现，我早就在校门前面那个十字路口出车祸了。 「同学，你没事吧？」那时候的他带着关心问我，可那时候的我只顾着傻傻地盯着他看，压根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慢慢回过神来，回应他：「我没事，谢谢你。」 而他先是给我一个很阳光的笑容，随后又贴心地叮嚀我：「这个路口早上来往的车很多，经过这个路口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才不会像刚刚那样，差点酿成车祸。」 「知道了，谢谢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那时候的脸还是热腾腾、红噗噗的。 「那我先走了，自己小心点。」语毕，他便和他的朋友往校门口走，留下还愣在原地无法反应过来的我。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我对方宇宸的喜欢就像是条没有尽头的路。而那一条路的唯一目标就是——追到方宇宸。 然而路以凡也总是跟我说那句话—— 「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就像你对方宇宸的感情一样。」 而我也总是在想，如果那天我遇见方宇宸比遇见路以凡晚的话，会不会现在是不一样的情况？我想也许会，也许不会吧。 午餐时间，我和紫菱、玲雨一同来到了学生餐厅用餐。 学生餐厅在中午的时候，为了让学生暂时放下一切担忧的事好好用餐，他们会透过广播器播放流行歌曲，让整间学生餐厅拥有一种轻松至极的感觉，因此也顺势让这里成为了学生最爱来的地方。 「有学生餐厅就是好啊，有压力想放松的时候就可以来这里。」紫菱坐下吃了一口饭之后道。 「也不是随时都可以来，学生餐厅只有在接近中午的时候开放。」我边滑着ig边回应。 「这就是唯一的缺点。」紫菱的话成功吸引了我和玲雨的眼睛。看我们把眼睛集中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便继续说：「你们看啊，既然是学生餐厅那就应该要开整天的，好让我们下课休息的时候也可以来这里觅食，你们说对不对？」 「可是咱们学校也有福利社啊，下课想觅食的话，去福利社就可以了唄，何必跑来学生餐厅？」玲雨替我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这是没错啦，但福利社卖最多的就是饼乾饮料。那些东西在压力小的时候可能可以撑过半天，但是在压力大的时候，那些零食根本毫无止饿的功用。」 「……」这小姐还真是怎样都有理由可以说。 「以后雨芳所有午餐或者想吃的东西就交给我，我一定会弄到手给雨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在我们附近的路以凡突然出了声。 「路以凡我拜託你，别来打扰我们三姐妹的午餐约会好不好？」紫菱投降似道。 「就是啊，你要想加入我们的话，也是可以啦，不过有个条件。」玲雨其实话中有话，只是她把要传给路以凡的资讯隐藏起来，准备放在下一句话。 「什么条件？」 「去变性，你变女生我们就让你加入。」 听到玲雨这个条件，我不自觉笑道：「你们就别闹了，他想加入就让他加入吧，吃个饭而已没什么。」 「可是……」听我这么一说，玲雨看向紫菱寻求协助。 「算了啦，雨芳都没说什么了，就让他加入吧。」我的话让紫菱也是各种无奈。 一得到允许，路以凡立刻高兴道：「谢大姐，谢大姐！」 然而只见紫菱摆摆手，示意他别再囉哩囉说了。 就这样我们四个聊着聊着，突然一道声音打断我们的谈话。 「雨芳！」一道甜甜的女声，让紫菱还有玲雨瞬间起了个鸡皮疙瘩。 我依声音来源转头，「糖糖？」我下意识再往她身旁的人看去，「方宇宸？」 「这么巧，居然在餐厅遇到你。」夏糖糖一脸兴奋地说着。 「是啊，好巧。」其实也没多巧，毕竟学校就这么大一个，要遇到其实也不难。 「这几位是？」夏糖糖看向我旁边的三个人。 「他们是紫菱、玲雨，以及路以凡。」我分别向夏糖糖一一介绍。 「你们好，我是夏糖糖，很高兴认识你们。」夏糖糖展开笑顏亲切道。 「糖糖，人家在吃饭，我们别打扰人家。」在她身旁的方宇宸突然开口。 「好吧。那雨芳，我们下次再聊。」 「好。」我微微点头应允。 待我回应了之后，夏糖糖给了我一个笑容，随后便和方宇宸转身离去。 看着她和方宇宸并肩的背影，我不禁觉得自己根本没资格站在方宇宸身旁。因为方宇宸适合更好的女生站在他身旁，就像夏糖糖这种校花等级的人物。 「雨芳，你干嘛一直盯着他们看？」一道声音把我脱轨的思绪拉了回来。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们很合适而已。」看着远远的两道身影相视谈话、相视而笑，我的内心深处不禁起了个酸楚。 回过头整理一下自己的餐盘，「我吃饱了，你们继续吃我先回教室了。」 「我陪你回去。」从我思绪脱轨后就静静看着我到现在的路以凡主动开口。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语毕，我起身离开。 现在的我，需要的不是陪伴，而是需要静下来整理自己脱轨的思绪。 第二章 不该贪婪的对象 (2) ＊＊＊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期末段考前一天晚上。 他讲解，我听课，重复了好几个夜晚的动作。 「接下来我们只要再把它有理化，这样就可以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了。这样可以吗？」方宇宸拿白板笔一边指着小白板，一边看着我问。 我稍微翻了一下，这几个礼拜他帮我补习时所作的笔记，带有些不肯定的语气回应：「应该……可以吧！」 对于他的问题，我只能给出不肯定的答案。毕竟我说过了，数理科是我的学生时代的第二大魔王，要打败它，说真的不容易，何况都这么多年了，要打败也早就打败了，何必等到现在。 孰料，不知道什么时候坐来我旁边的他突然靠过来，把他的双手放在我两边的肩膀上，带着认真的眼神对我说：「我相信你可以的。你的数理老师是我，所以绝对没有不可能这回事。」 虽然很感谢他这阵子这么努力地教我数理科，但感谢之馀，我还是很想吐槽他一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别这么自恋？」 他用右手托着下巴，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脸，「大概要一百年之后。」 等一百年之后，我们两个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好吗？除非重新投胎。但就算重新投胎了，我们也不认识了，除非那时候的我们有前世记忆，那就还有些可能，但我想应该是不可能。 「不行，那太久了，等到那时候，我们都不用看了。」 「那不然你觉得要什么时候？」他问。 「嗯……最低限制六十岁。」 他瞇起双眸，「听你的语气，你似乎很肯定我们那时候还会有联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竟感觉他的话语中夹带一种邪魅感。 呃……不过听他这么一说，那句话好像真的怪怪的。 「那改成这样好了。」我试图让自己放松一点，「如果我们到那时候还有联系的话……」不知为何，我瞬间找不到适合的词汇来接下半句。 「我们就结婚，如何？」他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丢下这句震撼弹。 「什、什么？」我下意识往旁边一缩。 先生，你这逻辑也错得太歪了吧？就算要开玩笑，这玩笑也太大了吧。 「如果我们到六十岁的时候，都还没有对象，我们就结婚，完成你想跟我在一起的愿望。」 ……就怕那时候的你，早就有对象，根本不需要我了。 等等，楼雨芳清醒一点，这只是如果，只是假设而已，还有千万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你要是被他牵着鼻子走，那就真的是猪头了！ 见我持久沉默不语，方宇宸又再度开口：「如何？敢跟我打赌吗？还是你根本不敢？」 居然对我使用激将法？「谁在跟你不敢啊？赌就赌！」我豁出去似的对他喊。 果然，我还是敌不过方宇宸的挑衅。 算了就赌这一次，以后再也不跟别人乱赌了。 今天只有考三个科目，除了国文、社会之外，最后一科我很是没有把握。 是的，因为其他就是我最不擅长的「理科」。面对学校这样的安排，我也只能认命了。 虽然方宇宸总跟我说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千万不要怀疑它。因为当我愈是怀疑，就愈是发挥不出好效果。 ——肯定，未必能有更好的效果，但不肯定，就真的只会有坏效果。 这是方宇宸一直对我强调的一句话。 「雨芳，来说说你对今天的科目有几成的把握吧。」 「除了国文和社会，最后一科我不敢说。」我摊摊手无奈道。 我只希望不要让方宇宸失望。毕竟他这几个礼拜，都很努力地想把自己学到的全部教给我，我真的不想辜负他对我的期待。 叮咚。 『今天考试加油，别让我失望了。』 是方宇宸传的讯息。 我也希望别让你失望。 段考的日子总算来到了最后一天，而最后一科考的是数学。由于学校老师出题有百分之五十是从讲义出，而另外的百分之五十是从题库出。以往写完考卷我只有办法把握讲义的部分，但今天情况不一样，我连题库的题目都有把握了。 见我今天有些异常，在一旁的紫菱故意调侃道：「哎唷喂，咱们楼小姐今天是发生什么事了呢？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感觉呢？」 面对她的调侃，我早就习以为常，所以我没有特地回答她的问题。反正就算我不回答，也会有人自动帮我回答。 「肯定是因为某位方先生。」 没错，那个人就是玲雨。只是她的回答并不是正确答案，反过来说就是，她只有答对百分之五十。但即便如此，也依然引起了紫菱的八卦心态。 果然，考试一结束，每个人的八卦心态都会被重新燃烧起来。我相信，在场的其他女同学，也一定偷偷竖起耳朵在听。 「不会吧？楼雨芳你给我说清楚喔！真的是因为他？」紫菱问得很大声，原本只有用耳朵在听的同学也都转过头来看。 闻言，我瞪向那个製造谣言的人，顾玲雨。 「什么不说，说这个干嘛！」我扯出一抹微笑，转向静静站在那边等我回答的紫菱，「紫菱啊，我最近发现了一个……」 「别想转移话题。」话都还没说完，就立刻被紫菱冷着脸打断。 叮咚。 第二章 不该贪婪的对象 (3) 『明后两天我和宇宸要去垦丁玩，你要不要一起去？』 去垦丁玩找我干嘛？当你们俩的电灯泡？ 正在想要怎么回拒比较好的时候，夏糖糖又传了第二则讯息。 『然后顺便找你的那群朋友一起。』 言下之意，就是已经不容我拒绝，而且也帮我想好要约谁一起去了。 看着夏糖糖这两则讯息，我不禁怀疑：「找我又找他们，找这么多电灯泡，难道不会觉得很亮吗？」 「你在看什么啊？看到在那边喃喃自语。」紫菱站在我身旁问。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我也要看。」一旁的玲雨也靠了过来。 「夏糖糖约我们三个还有路以凡，明后两天一起去垦丁。」 「就跟她？」 「嗯，还有方宇宸也会去。」我看着讯息淡淡地回应。 「那你还犹豫什么？快点答应她呀。」玲雨一听到方宇宸也会去，就立刻狂摇我的手。 算了，就去吧，当作是段考后的放松，毕竟之后要放松可能要等很久了。 紫菱见我手已经放在键盘，准备打字发送出去的时候，突然喊：「等一下。」 「怎么了？」对于她採取的动作，我有所不解。 「夏糖糖知道你喜欢方宇宸吗？」 我一向知道，紫菱是那种无论说话还是动作都不会拐弯抹角的人，她今天会这么问，一定有她想知道或者怀疑的地方。 但是她的问题，我想我无法解答。毕竟夏糖糖没有跟我提过关于我喜欢方宇宸的话题，又或者正确来讲，我几乎没什么跟她说到什么话，只是偶尔在校园里碰到会打声招呼而已。至于她内心究竟有什么企图或想法，我是不知道的。 这也难怪紫菱总说我很笨、我太单纯。 一开始的确觉得她想多了，毕竟人性本善嘛，也许只是紫菱多想了。但现在认真想起来，我似乎真的很容易相信别人的好意，就包括刚认识不久就约我出去玩的夏糖糖。 「她是没有跟我提过她知道我喜欢方宇宸，至于方宇宸那边，到底有没有跟她说这件事，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你跟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紫菱进一步逼问。 「就是我请方宇宸帮我补习那天。」 「刚认识没多久就约你出去，她对你一定不安好意。」玲雨也跟着混进来这个待解答的话题。 等紫菱低头一阵思考后，突然又抬起头，道：「好了，你回覆她吧。」 「要、要回什么？」面对这个神转折，我只能愣愣地发问。 「你傻吗？当然是回好啊。」 闻言，我和玲雨同步傻住。也许是因为我们都不懂紫菱到底要干嘛。 而我在紫菱的注视下，我只能把我刚刚打好，还未发送出去的讯息，一字不删地发送出去。 果然，立刻收到回讯。 『ok！那我们明早八点在你家楼下会合。』 『至于他们，就拜託你帮忙说了唷。』 我没有回覆，反而转头看了眼紫菱，但她却只丢下一句：「搞定！路以凡就交给你们通知了，掰掰。」然后背着背包一走了之，留下我和玲雨愣在原地，一时半刻都还反应不过来。 「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玲雨望着空荡荡的教室。 我无奈地摊摊手，道：「别问我，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状况了。」 最后我跟玲雨稍微整理一下，一起出教室，互相说再见后一个往西，一个往东，各自回家。 虽然约八点，但我依然起了个早，就怕再睡下去会睡过头。 大概用得差不多后，我下楼准备吃假日难得会吃到的早餐。 「妈，早。」 「你今天不是没上课吗？怎么这么早起？你不是都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吗？」 闻言，我忍不住翻白眼，道：「喔妈，这么黑歷史的事你能不能别提啊？」真是破坏我一早的好心情。 我妈不理我地抱怨，直接跳开话题，「雨芳啊，宇宸什么时候会再来我们家啊？」 我一愣，「干嘛突然问这个？」 「妈想说要煮顿饭，谢谢他晚上还抽空出来帮你补习，谁知道他后来都没再过来了，你们是吵架了吗？」 「妈你想哪里去了？我们没有吵架啦，而且等等他就会出现了。」 一听到这句话，我妈立刻靠过来，「所以你今天突然这么早起就是要跟他出去啊？」 「对啊。」语毕，我立刻察觉不对劲，补充道：「是跟他没错，但还有我们的朋友也会去。」 嗯，这样讲果然好多了。 而在我身旁的禾女士，原本高兴的脸果然立刻塌了下来，「还以为你是要跟宇宸出去约会。」 我承认，我有那么一刻觉得我妈其实早就知道我喜欢方宇宸，但一秒后这个想法就立刻消失了。因为我根本没和我妈提过这件事啊，再加上我妈一向不是个观察力很敏锐的人，所以更不可能知道，除非她自己跑去问紫菱或玲雨。 在她还不知道有方宇宸这个人的时候，让她知道我有暗恋的人是没关係，但问题就在于她现在处于知道的状态，所以我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这件事，不然依照我妈爱聊天的个性，迟早一定会把这件事说给她所有可以接触到的「邻居」。 没错，只要是她有办法说得到话的地方，那里的人就都是她的邻居。 所以基于这样的情况，我不得不隐瞒我喜欢他方宇宸这件事。 第二章 不该贪婪的对象 (4) 「齁妈，你在想什么啦，我跟方宇宸只是朋友而已，没有其他关係。」我边吃着吐司边道。 「你敢说以后不会有？」 「……」 「雨芳啊，妈跟你说，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定。说不定到时候不用我推，你们两个自己就变成一对了。」禾女士信誓旦旦道。 「不跟你说了啦，我上楼整理了，他们来跟我说一声。」 通常这种时候啊，选择忽略是最好的脱离办法。虽然无法完全避免以后会继续被追问，但至少可以短暂逃离。 在房间滑手机滑没多久，便听到我妈招待人的声音。听到那么热情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来了，因为他们几个里面也只有方宇宸是帅哥。 如果今天在我妈面前拿路以凡和方宇宸比，她绝对会毫不犹豫选方宇宸。因为路以凡的长相对我妈来说，还算太平凡了，再简单直白点就是，路以凡的长相在我妈的眼里是称不上帅的。 「雨芳，宇宸他们来了。」一道声音从楼下往上传到我房间。 「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幻听，我听到了一群脚步声，还有小小的讲话声，很明显是他们走上来了。 稍微整理一下仪容后，我背着背包打开房门，果然迎来一群人的面孔。 「你们怎么上来了？」我不是有和他们说过到我家直接在楼下等就好了吗？ 「因为想看看你今天穿什么样子。嗯不错，这身穿着还挺清爽的，很适合夏天去海边玩的时候穿。」夏糖糖两眼在我身上来回扫描。 「所以今天要去海边？」如果是，那我今天衣服真的挑对了。 「是啊。」她简答。 「原来。那方宇宸人呢？」我从头看到尾，就是没看到方宇宸的人。 「宇宸啊，他在楼下和你妈妈聊天。话说，你妈妈似乎很喜欢宇宸，一来就对他热情招待。」 「哈哈，是啊，可能方宇宸有妈妈缘也说不定。」我妈的热情招待，我想方宇宸来了这么多次，应该也习惯了。 接着我们回到客厅又稍微聊下天之后，便踏出家门，准备展开这两天假日的美好旅程。 离开前，妈妈又叮嚀了我几句，简单来说就是怕我不会照顾自己。不过，就算今天妈妈没叮嚀，我相信这两天紫菱和玲雨处处叮嚀我吧。 「好啦，妈那我们出发囉。这两天我不在家，你和爸好好照顾自己，别老是让我担心。」我不在就都不好好照顾自己，真正该叮嚀的是他们两个老人家吧？ 「知道知道，你们啊就好好放松去玩，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可以彼此之间就互相照应，知道吗？」 「知道了。」 接着我妈把头转向方宇宸，「宇宸，雨芳这两天就拜託你帮我多照顾她了，一定要确保她安全。」 「阿姨，其实您也可以拜託我。」在车上的路以凡很厚脸皮地开口，害得我和紫菱、玲雨同步笑出来。 「你感觉责任心很浅，拜託你肯定不安全。」我家的禾女士直接吐槽，真不愧是我妈。 这时，原本很安静待在驾驶座的方宇宸却开口了，「阿姨放心，这两天我会照顾好雨芳的。」 「好好好，那你们快出发吧，别耽误到行程了。」 我们和妈说了再见后，便离开家，往今天的第一站出发。 也许是今天太早起，昨天又太晚睡，睡眠不是很足，于是上车没多久，我便靠着窗睡着了，起来的时候车上只剩我和方宇宸。 看他忙东忙西的也不知道在干嘛，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一直在打电话。 而醒来的我则是在后方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的动作，就只是静静看着他处理事情，直到他把事情处理完，他才转头发现我起来了。 「醒了？」他问。 「嗯。」语毕，我低头发现自己身上有件外套，又再度抬头问：「这外套是你的吗？」 「怕你着凉，刚刚帮你盖的。」他的语气中夹带着一点温柔。 怕我着凉，那是不是能代表你其实有稍微在意我？有稍微不是只把我当朋友？ 那么，我和你之间，是不是就有另一种可能的希望？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我依然不禁笑道：「在车上应该不太会着凉，而且我身体也没这么虚弱。」 他也笑了，「以防万一。别忘了，我可是有受伯母之託的。」 这么一听，我不禁在心里起了股心酸，原来你只是因为受我妈之託才这么照顾我的啊，原来是我又不小心自作多情了…… 为了避免让自己的心情又继续往下摔跌，我话锋一转，改提道：「我都不知道你会开车呢。」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那夏糖糖知道吗？我差点就问出这句。 但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答案一定是「知道」。毕竟他们俩同班，认识比我久，要不知道也奇怪。 既然你说还很多，那我就多问点好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去考的？生日过后？」 问出这句话后，我不禁在心里吐槽，楼雨芳你在问废话吗？当然是十八岁生日过后啊，不然十七岁要考个毛？ 唉，就当我今天智商降低了唄。 「嗯，生日过后的那个礼拜日去考的。」 「那有人陪你去吗？呃、没事，我什么都没问。」希望他没听到。 「你这是在意有人陪我去吗？」 「当然不是，谁会无聊去在意那个啊？我、我要下去吹海风了，你自己在车上慢慢待。」 语毕，我将右手放在门把，准备开门，突然之间左手被拉了一把。 「海风比较凉，外套披着。」他用眼神示意我要将他的外套披上。 这次我什么话也不说，乖乖照做，然后开啟车门离开那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空间。 因为我不想再听到一句：「别忘了，我有可是有受伯母之託的。」 我不认为我有那个能力，可以去承担这句话带给我这个还喜欢他的心的打击。 又基于紫菱曾告诉过我，千万不要假设自己对一个人的感情。所以，我只能选择逃避，以减轻现在对自己的伤害。 即便我知道这样做，以后一定会伤更重，我也毫无怨言。谁叫我什么人不喜欢却偏偏喜欢这个只把我当朋友的男孩，再怎样我也只能认命了。 我失神地慢慢走到海边，回过神的时候，原本还在车上的方宇宸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并且已经走到我面前。 「再这样失神下去，小心等一下掉进海里。」 回过神后，感觉手上有一股温暖的触感，我下意识低头去看，是方宇宸的手拉着我的手腕。 「我只是在想事情不小心想到太入神而已。」我缓慢抽回我的手。 选择抽回，是因为我知道那个温暖并不属于我，而我也不该贪婪它。 方宇宸低头看了眼他的手，我抽回手的用意我相信他是知道的，他也许想问又也许不想问怎么了，但就算他问了，我想我也不会回答。 因为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和他之间只有友情，就像他也很清楚的告诉我，我们之间只是朋友。这就是答案。 第二章 不该贪婪的对象 (5) 我们之间陷入一股沉默，久久没人说话，直到他突然开口：「想不想去玩玩海水？听说这样可以让自己的心放轻松。」 「为什么突然要找我去玩海水？」我转头看向他。 「因为你感觉有很多心事。」他也看向我，双手交叉在胸前，续道：「我已经听到你的心在跟你抗议了。」 闻言，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从认识他之后没多久，我就看得出来他的观察力简直跟我们班导有得比。 有时候就算我选择把事情搁在心里，不说出来，他光凭他的观察力也可以观察出一切。也许他早观察出我还在喜欢他，只是他不想戳破我，让我难堪而已。 这点，有时候成为了「我到底还该不该喜欢他」的窘境。 「怎么了？」见我看着他持久不说话，他问。 「没什么，走吧。」语毕，我给了一个微笑，然后逕自走向海水。 看着海水的起起落落，正如我喜欢他的心情。 很多人都说，暗恋一个人最苦的，莫过于看着他不断前进的背影，而自己虽然持续追着他的脚步，可他却从未发现在他后方有个不断追随他的自己。然而彼此之间的距离看似因为朋友关係而拉近，却也因为他的不断前进而拉远。 忽远忽近的距离，总让自己觉得，自己成了他人生中的绊脚石，甚至还出现想远离他的心情。可当我愈想远离他，就愈是远离不了。 就连现在，也只能在角落默默看着他和另一个女孩的互动，即便自己离他很近。 也许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既近又远。 「别用眼睛来伤害自己的心。」 不用转头，听声音就知道是紫菱。 这句话的意思不难理解。简单来说，就是不要脸上带着笑看他们，心里却因为画面太过刺眼而直直淌血。 「紫菱。」看着他们，我忍不住唤我旁边的人。 「嗯？」她回应。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是真的挺傻的。尤其在爱情这方面。」 闻言，我低头不语。 「但你别担心，你永远都有我和玲雨在身旁陪着你，你不用担心我们会离开你。」 「你觉得我该放弃吗？」我问。 「什么？」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紫菱一时反应不过来。 「放弃方宇宸。」 闻言，紫玲笑了出来，道：「傻孩子，就算你现在终于肯放弃了，也不一定放弃得了。」 她看着我，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续道：「喜欢一个人确实很累，尤其还是在对方只把你当朋友的情况下，难免都会想放弃。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或许哪天明白了自己对你的心意，终于回头找你了，可是那时候的你却因为撑不下去而转身离开，然后让你们之间错过了。我并不是劝你不要放弃，只是我觉得，毕竟方宇宸是你高中喜欢了三年的人，你现在却因为一个跟他关係比较好的女生，而选择自动退出，你这样真的有办法向喜欢他三年的自己给一个交代吗？」 「在你还没有弄清他们之间对彼此是什么感觉之前，都别轻易选择退出。我看得出来，虽然方宇宸只把你当朋友，但他其实很关心你，也很照顾你，说不定他对你是有好感的。所以，别轻易说放弃好吗？我不想看你因为放弃而受到更大的伤害。」 「正因为他很关心我，很照顾我，我更不应该贪婪。」而我也不能贪婪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我知道你现在正处于一个混乱的状况，所以我不会给你正确答案，而我也不知道属于你们之间的正确答案，究竟是什么？我只能跟你说，现在你心中的疑问，只能由你自己来解答。」语毕，紫菱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转身往我们的架设摊走去，留下思绪还在混乱中的我。 而我依然看着海水，不久背后传来了路以凡的呼唤声。 「雨芳，快来吃东西。」 「我来了。」 走向架设摊前，我又回头看了眼依然波涛汹涌的海浪。 多希望海浪也能顺便把我的坏心情给捲到海洋中。 ＊＊＊ 两天假日过后，我们又再度回到学校，只是今天并不是回来上课，而是回来整理东西准备放寒假，然后再听学校老师、校长嘮叨一下，就可以各自回家了。 不久，广播声响起，「请各位同学东西收拾完后，立刻前往中孝堂集合。再重复广播一次，请各位同学东西收拾完毕后，立刻前往中孝堂集合。」 「紫菱、玲雨，你们好了吗？」我从教室门口往内喊。 「你是班长，你先去集合，我们等一下就过去了。」 「那好吧，你们动作快点喔。」 「知道了。」 随后，我便起步走向中孝堂，前去集合。 一到中孝堂，果然挤满了人，经过各种克难后，我终于抵达了我们班的所在位。 不久，紫菱和玲雨也入位就坐。 我将自己的服装稍微整理一下后，然后听令于台上教官，用起担任班长应该有的威严，站起来转身面向班上同学，道：「同学们，现在请你们左右看一下，看看你身旁有没有人不在，如果有请立刻向我回报。」 语毕，我也自己在内心稍微数了一下人数，确认全班都到齐后，我才坐下。 台上的教官等待所有同学都坐下后，便跟预期的一样，开始嘮叨了起来，没多久就换校长上台讲几句叮嚀的话，最后是自由解散、回家。 走出礼堂没有多久，紫菱和玲雨没多久也追了上来。 紫菱勾着我的颈部，问：「等会儿干嘛去呢？」 闻言，我浅浅微笑，之后又摸着肚子看向紫菱，以为她能懂我的意思，但显然我是高估她了。 她露出惊讶的神情，道：「你怀孕了？谁的孩子？难道说方宇宸那天真的把你上了？」 我说许紫菱，你这脑子到底一天到晚都装什么啊？ 我生理期来肚子痛也能被你说成怀孕？你的想像力真的有够厉害。 至于下半句……我真不知道这小姐脑子是怎么运转的。 那天，方宇宸晚上单独约我出去，只是要拿被我遗忘在他车上的东西给我，顺便说说话而已。这小姐却自动脑补我和他发生关係，我只能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 第二章 不该贪婪的对象 (6) 「这里人很多，你不要乱说话！」我丢一记白眼给她。 「那你快点给我说说，你摸着肚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我是生理期，肚子在痛！你到底怎么想成我怀孕的啊？」 「我就想到那天方宇宸晚上送我们到你家后，把夏糖糖送回家后又折回来把你带出去，我和玲雨就想说她是不是要把你带到荒郊野外去做什么事啊。」 「然后呢？」我知道一定还有下文。 「然后你刚刚又突然摸着肚子，我一时之间急了，直接联想到那晚他把你带出去的画面，我就想，该不会是方宇宸把你的肚子给搞大了啊。」 闻言，我叹了口气，道：「首先，他那天晚上又把我带出去，是要拿被我遗忘在他车子的东西给我，然后顺便到附近的空旷区谈谈话而已。再来，方宇宸不是那样随便的人，所以你少在那边胡思乱想。」这小姐的联想力是被狂化了吗？ 紫菱一脸无辜地看着我，「那你干嘛刚刚不说清楚？只摸肚子，我当然会误会啊。」 所以现在又变回来我的错了？ 「少在那边怪东怪西，明明是你脑子不正经。一天到晚跟着男生看十八禁、聊十八禁的东西，都被他们带坏了。」我嘖了一声。 闻言，这小姐居然还很无耻地笑了出来，「好啦，既然你肚子不舒服，那我们陪你回去——」紫菱的话说到一半，便被突然冒出来的路以凡插话。 「雨芳！放寒假了，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路以凡一脸兴致高昂地看着我。 「呃……」面对路以凡的突然闯入，我有些呆住。 「抱歉，我们雨芳身体不舒服，不方便出门。」紫菱抢先替我回答。 「身体不舒服？哪里？还好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一听到我不舒服，路以凡立刻上前关心我。 「只是肚子痛而已，不是很严重，我让紫菱和玲雨陪我回去就好，你也赶紧回去吧。」我偷偷拉了拉许紫菱的衣服下襬。 「可是……」然而路以凡显然还是不放心。 「不用可是，谢谢你的关心，雨芳有我们就好。」紫菱道。 「好吧，雨芳你自己寒假期间好好休息喔，我有空就去看你。」路以凡一脸担忧道。 「不用了，只是肚子痛而已，不用特地抽空来看我。」我对他说。接着我转头看向紫菱，「我们走吧。」 我希望透过这个转身，可以让路以凡知道，我已经很明确地在拒绝他了，希望他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没办法给他想要的感情，同样他的感情也不是我想要的。而他，更不应该为了我去做一些他原本可以不用做的事，何况还是在我一点也不喜欢他的情况下，因为他值得更好的女孩。 希望经过这个寒假，他可以在感情方面有所成长，不要又为了我而做出一些无谓的付出。 就如紫菱所讲，他这样不断地对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付出，最后伤最重的只会是自己。然而这样对他而言，一点好处也没有。 抱歉了，路以凡。 既然不喜欢，就应该和对方切清楚关係，而不是一昧地让对方抱持一种你喜欢他的感觉。这是我对感情，一向的理念。 跟我相处了三年，喜欢了我这么久，这点，我想你是知道的吧。 至于方宇宸，他是我不该贪婪的一个对象。 第三章 是找不到，还是没有答案？ (1) 期待已久的寒假开始了，虽然他们约我出去我总是以感冒为由拒绝，但其实除了感冒，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已经开始打工了。虽然假日有放假，但我也安排了复习计画，实在抽不了时间和他们出去。 对于打工，一开始我并非自愿，只是妈妈很不希望我一整个寒假都待在家念书，原因是因为她很怕我哪天读一读就变成了书呆子，到时候她要后悔就来不及了。于是她使用了千方百计，把各种方法，各种她脑海里奇奇怪怪的预测都丢了出来，目的终究只有一个，就是要我出门打工，顺便赚自己的大学生活费。听到这里，想也知道，她已经把我大学四年也搬出来了。 那天，我妈在我的房间—— 「妈现在要你去打工也是为你好。」她叹了一口气道。 「那请问我亲爱的老妈，这样做是怎么个为我好呀？」我离开书桌坐到我妈身旁去。 「你啊，再过半年就要上大学了，到时候妈妈就没有办法在你身边时时刻刻照顾你了。」我妈握着我勾在她的手臂上的手，「我知道现在对你而言是关键时刻，但你也总要替自己的未来想想啊。妈现在要你去打工，是希望你多少赚一下自己未来大学可能会用到的生活费，至于学费你不用担心，你只要在生活上把自己顾好就好，其他的我和你爸会帮你。」 「妈只是希望，将来你上了大学，可以毫无忧虑。」 闻言，我回握妈妈的手，「唉呀妈，你怎么想得比我远啊？再说了，我要真上了大学，生活费、学费那些我都可以自己负担，用不着你和爸来担心我。而且距离上大学还有半年呢，现在就这么感伤，到时候我要是捨不得离开家，那可怎么办？」 语毕，我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只要想到再半年就要离开这个我待了十八年的家，就有大量的不捨涌上心头，然而在这次和妈妈谈完，所有的不捨全部化为眼泪流了出来……. 好希望，接下来的这半年，可以过慢一点…… 打工的日子，不知不觉来到了第二个礼拜。因为要过年了，今天店里提早打烊，准备来执行一年一次的大扫除。 「玥姐，这些也要搬出去外面吗？」我对着在里面东忙西忙的玥姐问。 玥姐看了我一眼，又扭头回去整理她手上的东西。「对，那些都要搬出去外面。雨芳你小心点啊，别去撞到了。」 「没事的玥姐，我可以的。」我一边吃力地搬着，一边向店内回应道。 「我来帮你吧。」一道熟悉到就算重新投胎也认得出来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我下意识转头，却被映入我眼帘的这个人吓得开口说不了话，最后只能静静的看着他。 「看到我出现在这里，有这么惊讶吗？」 方、方宇宸？他怎么会在这里？对于这个问题，我很想问出口，可是现在的我根本被他突然的出现惊得说不了任何话。 不久，玥姐从店内走了出来。「宇宸？你怎么又跑来了？」 又跑来？难道方宇宸也在这工作？可是我怎么没看见他过？ 「我听小泽说你今天晚上会提早打烊大扫除，想说反正我晚上也没什么事，不然就来帮忙。」 「就知道是小泽那小子跟你说的，没告诉你就是希望你回家好好休息，没想到还是让你知道了。」玥姐无奈笑道。 小泽，全名是李小泽，今年六岁，是我们店长，也就是我们老闆娘玥姐她的儿子。寒假几乎每天都会来店里，偶尔玩耍，偶尔帮忙，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个性，时常让玥姐忙得头疼。 「宇宸哥哥，你来啦！」头一偏，就可以看见有个小小的身影，正往我们所在方向奔跑着。 方宇宸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小泽的头，「是啊，我来了，你有没有乖乖帮妈妈打扫？」 然而一旁的玥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齁！原来就是知道你会来，难怪今天我叫他做什么事都乖乖做。」 闻言，小泽调皮地对玥姐吐舌头，让玥姐既好气又好笑。两母子的互动逗地连在一旁的方宇宸也无奈地笑了出来，然而在笑的途中，因为他无意间的转头，促使我们俩对上眼。 「啊对，只顾着笑，差点忘了介绍。雨芳，这位是宇宸，他跟你同校，也是今年即将毕业的学生。宇宸，这是雨芳，寒假刚来工作不久。因为你们两个的上班时间一个早上一个晚上，害得我都一直找不到时间跟你们两个介绍。」 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随即又道：「玥姐，其实我们两个认识。」语毕，我有些无助地看向那位悠悠自在的方先生。 他看了我一眼，无奈地摇了几下头，「是啊玥姐，我们两个是朋友。」 朋友，又是朋友……难道你对我还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吗？我们真的没有那个可以进展成恋人的机会吗？为什么你就是不试着让我进去你的心呢？ 你知道吗？明明喜欢着你，可是却要逼自己把你当成朋友的这份心情，真的很痛苦。可是我又不想就这样消失在你的生命中，我好希望我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机会可以进入你的心里…… 不单单只是以朋友的身分。 第三章 是找不到，还是没有答案？ (2) 陷入思绪之后，我沉默了好一阵子，不久我回过神来，道：「玥姐，我先进去帮你整理还没整理好的东西。」语毕，我转身进入店内。 进入店内没多久，他们也进来了。 「小泽，你去帮雨芳姐姐的忙。」 「好。」 不久，一道小小身影便来到了我的身旁。「雨芳姐姐，我来帮你。」 闻言，我笑着对声音的小主人回：「好啊，那小泽你去拿扫把来帮我扫地好不好？」 「好。」语毕，小小的身影立刻奔向放扫具的地方，随手拿了一隻扫把，然后又噠噠噠地跑了回来。他的一连串举动，逗得我们咯咯笑个不停。 而站在我身旁的玥姐突然开口：「小孩子也只有在这个岁数最可爱了。」 看着小泽小小的身影拿着扫把在地上随意挥舞，我也不自觉回应：「是啊，等他长大后，就不知道还能不能维持原状了。」 「长大后，每个小孩都会有叛逆期，然后也会开始找对象谈恋爱，希望我们家小泽到时候不会傻傻地被骗。」 「不会的，小泽很聪明，我相信他会分辨对错的。」不要像我一样，傻傻地喜欢一个人喜欢了三年，而那个人却只把我当朋友。 随着脑里所想，我把视线落在一旁的方宇宸身上。因为有些望着他发呆，以至于他注意到我的时候，我没有立刻将视线转移。 有那么一瞬，我差点以为他看透了我的内心。 由于店的规模不大，再加上人手如果不算小泽的话总共有三个，所以不用多久时间，大扫除的部分就可以告一段落了，然而时间却已经来到了晚上九点半。 「今天真的是麻烦你们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和小泽整理就好。」玥姐说。 「没关係的，我帮完再回家就好了。」我不停手，依然继续帮忙整理。 「明天假日，你不是有安排复习计画吗？读书需要很多精神，你啊就早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才能好好读书。」 「可是……」我有些犹豫。 「你就别担心了，快回去吧。宇宸，你也早点回去，记得先送雨芳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我急忙挥手表示不用。 「知道了玥姐。那玥姐、小泽我们先走了。」 我拒绝，他答应。这是什么节奏啊？ 「宇宸哥哥，雨芳姐姐再见。」 「再见。」我和方宇宸异口同声向小泽再见。 这默契真的有点好得太怪…… 「玥姐，那我们先走了。」我转头对玥姐道。 「嗯，再见。」而玥姐也笑着和我们说。 离开店里之后，我们一路沉默，任凭尷尬横在我们之间，直到我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出来后，我们之间的尷尬才就此消失。 方宇宸先是很不客气地笑了出来，后问：「今天晚上没有吃饭？」 我没有说话，只用点头回应，毕竟是真的也成不了假的，不如就承认吧。 「为什么没吃？」他又问。 我有没有吃好像也不关你的事吧？我依然不说话。 「你在生气吗？是因为我没有跟你说我在那边工作吗？」 我生气？我干嘛生气？你在不在那边工作，又不关我的事，我何必拿你的事来虐自己？ 于是，我还是不说话。 「要不要去便利商店？」 怎么在这时候问出脱轨的话题？果然我的沉默败给了这个问题。 「去便利商店干嘛？」我纳闷地问。 「去吃晚餐。你不是肚子饿吗？」 「我没有说我肚子饿。」我扭头不认帐。 「你的肚子在刚刚就出卖你了。」 「……」这次我真的无话可说了，因为我的肚子刚刚的确叫了出来。 大约一分鐘后，我们来到了一间离我家没有很远的便利商店。 「你先去休息区坐着等我。」一进来方宇宸就对着我指着休息区道。 「那你呢？」我抬眸问。 「我去泡麵区选两碗泡麵，还是你想吃关东煮？」他边说边环顾便利商店四周，好像是在找泡麵区。 我偏头想了想，道：「关东煮吃完没多久很快就又会饿了，还是买个泡麵加几包零食比较实在点。」 而且没吃完的零食还可以当这两天读书所需的粮食，简直一举两得！ 「那我去帮你买泡麵，你自己去挑你要吃的零食。」语毕，他二话不说立刻前往泡麵区，但是走没几步，他又折回来，「忘了问你，你要吃哪一种泡麵？」 我没有半点犹豫，直道：「炸酱麵！」 得到我的回应之后，方宇宸又回过头继续走往泡麵区，而我也动身往零食区移动。 前往零食区的同时，我也在内心大喊：「我最亲爱的粮食们，我来啦！这两天的复习能不能熬过，就全看你们够不够给力了。」 到了零食区后，我迅速挑了几包我爱吃的之后，便前往柜台结帐。等待结帐完毕的同时，我也看见了在柜台一旁冲泡泡麵的方宇宸，看着他的侧脸，我的思绪又再度陷入空白，直到店员出声，才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抱、抱歉。」我带有些歉意。「请问这样总共几元？」 收银员看了一眼电子结帐机，道：「这样总共是一百六十元。」 闻言，我从钱包里拿了两百元给店员找零。 「找您四十元，以及一张发票。」他将零钱和发票一同送上我的手中。 我向店员点头致谢，并转身走向位在后方的休息区。 一进到休息区，就清楚看见角落的双人座桌椅，方宇宸坐在位子上一脸悠哉地滑着手机，桌上放着两碗泡麵。 第三章 是找不到，还是没有答案？ (3) 我提着装满零食的手提袋缓缓走近，拉开椅子坐下后，我便问：「泡麵还没好？」 「嗯，再等个两分鐘就可以吃了。」语毕，他忽地放下手机，两眼直盯着我看。 「干嘛突然这样看我？」我被他盯到有些心虚，于是我也停下动作看他。 「为什么寒假不在家好好复习，反而跑出来打工？」他带着质问的口气问。 我低头，吶吶道：「因为我妈不希望我整个寒假都闷在家读书。」 简单来说，就是我妈不希望我寒假过后变成一个书呆子。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一脸狐疑地继续逼问。 「还有就是她希望我可以趁现在寒假，有比较多自己时间的时候，出来打工赚些以后大学搬出去住会用到的生活费。」我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反正这些都是事实，我也没必要隐瞒他。 「所以你现在都是利用假日读书？」眼看桌上的泡麵快好了，他边掀开泡麵的盖子，将其中一碗推向我这里，边问。 「对啊，现在也只能这样。」我无奈耸肩，表示对于现况我也是各种没辙。 「那你想好要读什么大学、什么系了吗？」 「早想好了。」我放下竹筷，双手交叉，手背贴着下巴，续道：「我想读立原大学里面的中文系。」 「喔？为什么想读那间？」 「因为我妈和我爸就是在那间学校认识的。」我拿起竹筷继续夹麵吃。 「也同样都是中文系？」 「没有，他们是同社认识的。中文系是我自己想读的科系。」 「想进立原大学，成绩也是要有一定程度的，以你现在的程度，只要在理科方面再多加强一下，要进去应该不是问题。」 这我当然知道，毕竟立原大学一直以来都是以理科闻名，想当然理科方面绝对不能太差。只是，理科是我最不擅长的科目之一，每次碰到理科难一点的题目就一定会转不过来，头痛到炸掉，我这样哪还能有信心可以考进立原大学啊。 「唉……」我不自觉叹了口气。 「别气馁，你理科方面也不是说很糟，只要加强一下，考进的机率还是很大的。」他似图安慰我。 我这可是理科比数学还要烂欸，以理科闻名的立原大学，真的会收我这种理科很烂的学生吗？ 我知道，数学和理科撇开不谈，我的其他科确实不差，但就是因为理科比数学还差，我才更担心我会考不进立原。收我这种理科很烂的学生进入以理科闻名的学校，这才是最败校风的事吧。 「要不这样？」方宇宸好像想到什么，突然开口。 「哪样？」我不解地看着方宇宸。 「到统测结束前，我每天都去帮你复习理科的部分，但其他科就必须靠你自己努力了，包括数学。」见我沉默不语，他问：「这样你觉得如何？」 我想了想，问：「理科的部分我没问题，但其他科是连问题都不能问吗？」 「……我看起来像是这么狠的人吗？」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其他科有问题不会当然还是可以问啊，你傻囉？」 确实被你用到脑袋有些当机。 「好了，快吃吧，时间不早了，吃一吃我送你回家。」 「嗯。」简单回应后，我们都低头开始吃着我们的麵。 接下来这段时间，谁也没有再说什么话。 直到在回家的路上，我又再度开口打破沉默。 「是说，你在玥姐那边工作多久了啊？」 「我高一开始在那边打工的。」 「高一？那所以你打工的地方，一直以来都离我家没有很远？」 「嗯哼，我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巧，就在你家附近。」 「可我怎么都没听小泽提起你过啊？」我努力回想和小泽谈过的所有对话，就是没听他提起过方宇宸。 「也许是因为我们上班时间都刚好错开吧。你会到现在才发现我也在那边工作，不也是因为这样？」 依着他的话，我一项一项慢慢思考。 「玥姐没跟我提过你，也是因为我们上班的时间刚好错开。那么，小泽没有跟我提起你，就像我也不知道你在那边工作，如果以这个原因充当解释，好像真的行得通。」 「而且我也没必要骗你。」 一项一项事情在脑中整理好之后，顿时觉得脑袋似乎有些消耗过度了，不过正好，我家也到了。 「我家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我看你进家门再走也不迟，不然要是你在我离开后又溜出去别的地方，这个罪我可担不起啊。」 看他这副怕死的样子，我不禁笑了出来。不过我知道，那是出于对朋友的担心。 「我接下来两天都要复习，我才没那个精力跑出门鬼混好吗？」我翻了他一个白眼。 「我是没差，顶多明天我叫你起床。」 「叫我起床？你明天要来我家？为什么这么突然？是来盯我复习的吗？」 我一连串的问题如砲弹般一颗颗丢出来，他一时之间也被我弄到当机了。 他无奈笑道：「你是有短暂失忆症吗？」见我还是没反应过来，他续道：「我刚不是说要帮你复习理科吗？」 「对、对啊。」啊所以帮我复习理科和叫我起床到底有什么关係？ 「那就对了，好了你快进去休息吧，晚安明天见。」语毕，方宇宸直接当着我的面开啟我家大门，丝毫不怕被当成小偷，直接把我推了进来，然后门啪地一声关上，而我还愣在原地。 谁可以告诉我，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第三章 是找不到，还是没有答案？ (4) 听见动静的妈妈转过头来看我，「雨芳？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今天店内大扫除，我留下帮玥姐打扫。」 「原来，这样也好，不然我看她一个人要带小孩又要开店，看了都觉得累。你偶尔下班就帮她收拾收拾，别让她一个人收拾全部。」 「我知道，我都有帮玥姐收拾。」这可是实话。 「啊对了，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妈妈去帮你把菜热一热？」 「不用了妈，我吃饱了。」 「吃饱了？上哪儿吃的啊？」 「刚刚和方宇宸一起去便利商店吃的。」 「便利商店的东西哪有妈妈煮的好……等等，你说什么？」 「什么我说什么？」我们两母女现在根本就是鸡同鸭讲。 「你说你和宇宸一起去吃的？」我妈听到方宇宸三个字简直睁大眼睛。 「嗯。」我打算不多做解释，随我妈问。 「你们巧遇？」我妈果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 「不是巧遇，是他刚好也在那边打工，然后他刚刚也过去帮玥姐大扫除，再然后我们两个就遇到了。」我很老实地把实际情况全说了出来，当然也没有全说，要真全说了，那还得了。 「所以你们两个是不同时段的？」 「要是同时段，我们就不会到今天才彼此发现了。」语毕，我小力捶了几下肩膀，道：「好啦妈，我今天有点累，我先上楼了，你也早点休息，别又看电视剧看到忘记睡觉。」 「臭丫头，竟然拿医生的话压你妈。」虽然语气上感觉在生气，但脸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这也是为你好，早点休息更年期才不会这么快来。」语毕，我对我妈调皮地吐吐舌，随即上楼溜进自己的房间，留下一整个快炸掉的妈妈在客厅。 常常惹祸的同时，也要懂得惹完赶紧夹着尾巴溜走。要是等到火烧眉头了才准备开溜，那连溜都不用溜了，直接当场被逮个正着。 就像刚刚我和我妈的情况一样。 稍微整理了一下明天会读到的科目后，我动身前往浴室，迅速地洗了个澡之后，吹完头发，我便开小夜灯上床睡觉。 原本以为，今天那么累应该躺着很快就睡着了，可是却还是无法。 一躺下，方宇宸的那张侧脸就显现在我的脑海里，根本挥之不去。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对他的感觉依然没有变化，好几次都劝自己不要再喜欢他了，可每当下定决心，不再对他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感情的时候，一旦他出现在眼前，这些决定终究是纸上谈兵。 明明在对方心里，我永远只是个朋友的角色，可是一旦反了过来，他对我而言，却是无法提起勇气放弃的单恋对象。对此，我时常替自己感到悲哀。 说到底，我就是没有勇气放弃对他的感情。 说到底，我心里的某处，依然期待着他终有一天会看见我。 ＊＊＊ 时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开学前的一个礼拜，也是每年最有喜气的时候。因为今天是除夕夜，明天开始就是为期一个礼拜的过年时节。每到过年我们全家都会出门踏青，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可以带给别人喜气洋洋的感觉，然后顺便把那些霉事去除掉。 当然，今年的踏青也不例外。 「妈，今天要去哪踏青啊？」坐在后座的我，无聊地滑着手机问。 「今年的踏青没有特别定目的地，就随便绕随便玩。」 「以往不是都会定地点吗？怎么今年没定了？」这不像她的作风啊。 「我怎么知道？问你爸啊，看他在想什么。」怨气上升中。 通常这种时候，我都不会再问下去了。因为我知道，再问下去等等战火就会开始蔓延，然后大火狂烧，最后一发不可收拾。所以面对这个情况，安静是最首要的任务之一。 「不是好奇吗？怎么不问了？」 我一愣，随后装没事，回：「因、因为我突然想起爸昨天好像有跟我说要去哪踏青了。」 而突然被我拿出来当挡箭牌的老爸转头，一脸不知所以地看着我，而他的妻子也就是我妈，正看着我们俩父女。 我很想用挤眉弄眼这招来告诉我爸，拜託借我躲一下灾难，但很可惜，由于我妈两眼直盯着我们两父女的一举一动，害得我什么动作、什么暗号都不能使用。 既然现况如此，那我只能说，爸接下来你就见招拆招吧，不然我实在没法子对付妈那双极为精明的眼睛了。女儿在这跟你说声辛苦啦，加油！ 「楼至成，你现在什么意思？寧愿跟女儿讲也不跟我讲？你要是不给老娘说清楚，我们今天哪都不用去了！」我妈气愤道。 我似乎……似乎把火苗愈弄愈大了…… 不管了，我要是再不救火，等等可能真的就像老妈说的，今天哪里都不用去了。 「妈，你也别怪爸嘛，爸他可能是一时忘记跟你说了啊，我相信爸不是故意不跟你说的。」爸你再等等，我已经很努力在想原因救你了，再等等……啊！有了。「说不定爸是怕他跟你说要去踏青的地方，结果你却不同意啊。」 我举的可是真实案例。 第三章 是找不到，还是没有答案？ (5) 某一年的踏青，爸爸提议要去小阿姨他们一家所待的地方踏青，我妈一听到立刻举双手反对，说：「那边太乡下了，下去又上来太麻烦了。而且乡下蚊子又多，万一得了登革热那就不好处理了。」 接着我爸又说：「他们那边也没多乡下啊，而且谁说乡下蚊子就一定很多？都市的蚊子也一堆啊，不然你以为雨芳身上的草莓哪来的？」 由于那时候的我根本单纯到一个不行，听到「雨芳身上的草莓哪来的」这句话的时候，我立刻跳出来问：「草莓？我身上哪有什么草莓？你们想吃草莓想疯了喔？」 这时我爸一听，立刻噗哧一笑，道：「不是吃的草莓，是被蚊子叮的草莓，你想哪去了？真是。」 听完，我依然一头雾水，还是搞不懂被蚊子叮到底跟草莓有什么关係？ 这时我妈终于看不下去了，直接道：「你别被你爸带坏了，他说的草莓就是你身上一颗一颗被蚊子叮的痕跡。」她叹了一口气，「现代人啊，什么千奇百怪的名字都想得出来，你对这些千奇百怪的名字和用法，迟早有一天会习惯的。」 「欸欸欸，你也有些文学素养好不好？什么叫千奇百怪的名字？这明明是创意、创意，好吗？」我爸一脸无奈地看着我妈。 听到这，那时的我偷偷在心里想：可是爸，你其实也没多有文学素养啊…… 我妈当然也输人不输阵，她表现出比我爸更无奈的样子，然后道：「唉，随你去吧，你爱怎么讲就怎么讲。要去哪踏青都可以，反正我就不去那踏青。」 我妈将视线转向我，「你也别去，全身都被叮成这样了，要是又去那边，回来身上又不知道要多几包了。」 后来那次我确实没去，一方面是因为妈妈无论说什么都坚持不让我去，另一方面是我自己其实也懒得出门，踏青要走路，想到要走路就连动都不想动，所以最后索性不去。 然而最后去探望小阿姨整家的只有我爸，我和我妈则是待在家，而我爸随便编了一个原因说：「我们两母女得a流在家休息」然后我们就这样呼咙过小阿姨全家了。 回来现在，我爸依然不说要踏青的地方，当然我妈还是一直在追问，问我爸没得到她要的答案后，又转过来问我，我很想阻止我妈追问下去，但问题就出在我也不知道踏青的地点到底在哪，因为我爸根本没跟我说，那这要我说个毛啊？所以，面对我妈的追问，我只能保持沉默。 果然，人不能随便说谎。 「现在是两父女打算联合起来欺负我这个妈妈是不是？」 我和我爸依然保持沉默。 看不下去的妈妈，直接当场在车内暴气：「好啊，要这样保持沉默是不是？好啊那我也来陪你们玩，看谁可以撑最久！」 喔卖尬，又是个极为无聊加幼稚的游戏。爸，算我求你了，快跟妈说吧，不然我们今天谁也都别想离开车内了。 我可不想一整天都闷在车内啊！！！ 不过，看我爸依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跡象，我整个人简直是陷入绝望的深渊中。看来今天可以离开车内的机率没有很大。 大约僵持了五分鐘之后，我妈突然看了一眼后照镜，随后开口：「雨芳，你下车进屋休息。」 突然一个神转折，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我妈就开口下第二次命令，但由于第二次命令实在太恐怖，吓得我赶紧逃车。 下车后，由于闷在车里太久，几乎没有呼吸新鲜空气，所以我大口大口地吸气又大口大口地吐气，做完一连串动作后，转身一个身影立刻映入眼帘。 方宇宸。好，我总算知道刚刚为什么我妈会突然之间把我给赶下车了，原来就是因为方宇宸出现在这里。 虽然很感谢他出现救了我，但现在照理说不该是他出现在我家的时机，出于好奇我还是决定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了。 「大、大过年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并没有说过，过年期间可以停止补习。」他的眼神坚定地告诉我，他的确没有说过年期间暂停补习。 妈，我求您让我回去车上吧。我寧愿待在车内，我也不要连过年期间都要面对理科这个大恶魔！！！ 很好，车内的两人完全没有要理我这个女儿。 原来现在父母亲都当这样的，呜呜呜…… 「走吧，别想逃跑，我后面有长眼睛的。」他一边往我家大门走去，一边说着。 我听你在说疯话，人类的后脑勺最好是会有眼睛！你要有的话，那我也一定有。既然我没有，你就不可能会有！少拿我当小孩子骗了！ 但抱怨归抱怨，我还是乖乖地跟在他后面进屋了，因为我知道什么都可以开玩笑，唯独统测是绝对不能开玩笑的。 而且他说，我的成绩是可以上立园大学的，他会要我理科方面再做些加强，是因为要增加我进入的机率—— 「你其他的成绩虽然很好，但是理科方面的成绩跟其他科比起来有明显的差距，这方面再做些加强，进去的机率会更高。这也是为什么我坚持要帮你补习理科的原因。」 他是这么跟我说的。 而我，事到如今，我只求他教我的，我可以全部都融会贯通，然后顺利考进立园大学。 目前的我只求这样。 第三章 是找不到，还是没有答案？ (6) ＊＊＊ 二月春风徐徐吹来，一转眼就到了开学这天，学生们都带着过年剩馀的气息重回校园，展开各年级的下学期生活。 高一高二的下学期还能算是轻松的，但高三的下学期可就不轻松了，高三下学期要面对的有三次的模拟考，以及五月的统测。说直白一点，想放松就必须等到五月统测过后，然而在这之前，必须随时处于一种备战状态。 ——随时备战是为了上战场时，可以轻轻松松解决对手。 没错，我们的上战场时间就是五月，而备战时间就是统测之前的所有日子，对手更不用说，就是我们高三即将面临的大恶魔——统测。 「雨芳，你寒假复习的怎么样？」紫菱突然靠过来问。 「没怎么样啊，就是那样。」我不以为然地回应。 「欸对了，你说方宇宸整个寒假都在帮你复习理科喔？」紫菱带着一丝八卦的心态问。 「差不多吧。」也没有整个寒假，正确来说是从放寒假的第二个礼拜开始。 见我这么回答，紫菱靠得更过来了，脸上带着充满曖昧感的笑容，「欸快给我说说。」 「……什么快给你说说？」我反问。 其实我知道她要问什么，但为了避免等会儿引起更大的轰动，我决定装傻。 「楼雨芳，少给我装傻！」她故作生气的样子，但下一秒为了听八卦，于是她又变回笑盈盈的脸，「你现在跟他的进展到底到哪了？」 「唉呀，我和方宇宸依然是好朋友，没有其他关係。」这点几乎可以说是永恆不变的。 「不会吧？你们寒假朝夕相处欸，居然还不来电啊？」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闻言，她最后一个字说完，我真的是差点就直接拿复习讲义从她的头大大的敲了下去。相信我，我现在是强忍着拿复习讲义打她的衝动。 最好是朝夕相处就会来电啦！要真是这样，上学期就该来电了好吗？ 我只能说，这种情节只有所谓的爱情剧才会有，在我们这种平凡人身上，是绝对不可能的。 「朝夕相处就来电，这是电视剧情节，不信你可以问我妈。」 像我妈这种这么爱看爱情剧的，我相信她可以为你们带来更多新的知识。 「就是啊紫菱，要真是那样的话，他们俩也早该来电了，怎么可能到现在都不来电？」玲雨接着说。 太好了，幸好还有玲雨是站我这边的，不然我就真的孤苦伶仃了。 「你们啊，最好别小看这种看似不可能发生的事，愈是不可能发生就愈容易发生，正所谓「爱情的幼苗总在不注意的时候萌生」。」她十指紧握，一脸花痴荡漾地说着。 然而，我跟玲雨很有默契地说出：「不可能！」 闻言，她撇撇嘴道：「哼，要信不信随你们，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看似一句无所谓的话，可它却在我心中引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心里总感觉，这句话隐隐之中似乎在告诉我什么，可是我却怎么也猜不出来这句话到底是要跟我说什么，就好比说它的答案就是个无底洞。 永远摸索不到答案，也永远理解不了它的真正用意。 就好像方宇宸那天说的，「如果我们到六十岁的时候，都还没有对象，我们就结婚，完成你想跟我在一起的愿望。」他说这句话的用意究竟是什么？答案，我终是摸索不到。 或许，有些话、有些事，我们注定找不到答案，又或许，是根本没有答案。 第四章 我和她，对你都不只是如此。(1) 时间很快地来到了三下开学后的第一次模拟考，虽然只是模拟考，但千万不能小看它，因为统测前的三次模拟考成绩全会列入学校专属的高三成绩网，而这个成绩网是所有大学都可以开啟来看的。所以，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地以为模拟考考差没关係，统测考好就好，因为这样做的后果往往是自己最无法接受的后果。 「唉呀，你寒假都准备这么多了，是时候该放松一下心情了吧？」在一旁和其他同学聊得很开心的紫菱突然走了过来。 「那可不行，模拟考成绩是会影响第一印象的。」我没有抬头，依然继续做题目。 「第一印象？什么鬼？」她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我说大姐，你也行行好，都要毕业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道要维持自己在未来大学教授面前的第一印象啊？」 第一印象，由于有的大学教授会私下去查自己接到的学生的过去成绩，而学校创的成绩网，就是要提供给一些大学教授看的，里面会更新应届毕业生的三年在校成绩。如果过去一二年级的成绩不是很好，那么三年级总共六次的模拟考成绩更是不得马虎。 这让我想起—— 方宇宸前几日来帮我补习的时候，看过我在校三年的成绩和所有表现，当时的他看完先是沉默，后说了一句话——「理科的部分，把握好接下来的三次模拟考。」 虽然他面无表情，但我多少感觉得出来，他既然会这样讲，就代表我的理科成绩真的不是说进就能进的。 「虽然，你有在高三上的第三次段考把理科的整体成绩拉高了些，但你要知道，立园大学是全台理科第一名的学校，他们多少还是会去注意你的理科成绩。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你最好三次的模拟考理科都能考到九十以上。」 闻言，我真的只能说，我那时候的心情差点就促使我去跳楼了。 九十分啊，我的理科才刚好了一些，就要立刻从七十考到九十，你还不如直接叫我去跳楼比较简单。 「为什么三次都要考到这么高啊？」 「为了避免你统测当天发挥失常，考出来的结果不但没有提升整体成绩，还反倒拉低了整体成绩。」 「不至于这么惨吧……」我有些懊恼地咕噥着。 虽然我的理科成绩跟其他科比起来，确实还有一些差距，但还不至于惨成这种状况吧？ 「相信我，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他叹了口气，「毕竟你要进的大学真的不是一般大学。」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自己要进的不是间普通学校，我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考进去啊。 那时，我们双双沉默了一小会儿后，我开口问：「方宇宸，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明明知道有很大的机率会考不进，却还坚持要考进……」 老实说，我自己都觉得我是个麻烦的傢伙了。 「……我永远都不会觉得你麻烦。」他用着极为坚定的眼神看着我，「对我而言，你永远不会是个麻烦。」 「就算最后结果出来真的没考上好了，至少你已经尽力了。虽然结果不如预期，但至少你是有努力过的，何况你的成绩也不差，有一堆学校可以进，你害怕什么？」 「……我不是害怕。只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进立园大学之外的学校。」 自从妈妈和我说她跟爸爸是在立园大学相遇、相识、到相爱之后，我就在心里决定，我以后的大学也要进立园大学，跟随爸爸妈妈的脚步，说不定还可以遇到除了你之外的对象，什么事都想过，就是没想过自己大学会上其他间学校。 「大不了，跟我进同一间大学。」 「什么？」 「我说，大不了跟我进同一间大学。」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你的成绩跟我差没多少，跟我进同一间大学的机率很高，全看你要不要。」 跟方宇宸进同一间大学，这个选项我确实没有想过，或许现在是时候该列入考虑了。 「这个选项嘛……嗯，我可以考虑。」 听见我的回答，他无奈地笑了。 然而，那一夜的我却失眠了。 回到现在。 「想什么啊？想得这么入迷，我和玲雨都叫你好几声了。」紫菱把手放在我眼前上下挥着。 我伸手打掉她的手。「没什么。再没几分鐘就要开始考试了，回座位吧。」 紫菱白了我一眼，「唉，你怎么时时刻刻都惦记着考试啊？」，语毕，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叮咚。 我打开手机，迎来的是方宇宸的讯息。 『加油，别多想，放轻松写，你可以的。』 『谢谢你的鼓励，我会的。』 「谁传讯息给你啊？」紫菱问。 「一个朋友。」我简答。 我实在不想在这种即将考试的氛围引起轰动。 而我希望第一次模拟考可以顺利。 第四章 我和她，对你都不只是如此。(2) 一次模拟考第一天的晚上，他依然继续来帮我补习理科，而我也依然继续听他上课。 上到一半，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也许不该在这种时候问的问题。 「夏糖糖她……知道你在帮我补习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出口，深怕他会生气我上课不专心。 但他脸上根本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淡淡地回：「她不需要知道。」 对于这句话，我有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是她看你一放学就往我家跑，都没有问你任何一个问题吗？」 「就算她问了，我也不会回答。」 「为什么？」我不懂，他不回答，那万一夏糖糖误会了怎么办？ 「她不是我的谁，没必要知道我的行踪。」 「如果她误会我们两个怎么办？你都不怕吗？」 「她要误会就去误会，我可从头到尾都没跟她提过关于我们两个感情方面的事，是她自己要乱想。她自己要乱想，那就让她自己承担后果。而那些都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要顾好我们眼前的事就好。」 「可是也不是完全都不关我们的事啊……毕竟我们是当事人。」 「是当事人又如何？不是当事人又如何？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跟她提过关于我们两个的感情，她自己要误会的，为什么我们要替她承担后果？」 我知道他的用意，就是一人做事，一人承担。 但是这件事的当事人是我们，最后会被眾人议论的也是我们，那这些后果不还是一样由我们自己承担吗？ 即便今天製造谣言的人是别人，可是遭受议论的依然是我们，说白点那个製造谣言的人根本毫无影响。那么结论还是一样，后果由我们两个承担，而那个人根本一点事也没有。 因为对眾人而言，那个人只是製造八卦的人，真正重点人物不是他，而是我们这些当事人。那个人不过只是製造谣言，然后在旁边看好戏的而已，说不定还在一旁和其他人讨论剧情。 那我们呢？不还是必须默默承担那个人製造谣言的后果？如果不早点解释清楚，早晚会出事，然而出事就算了，衰到的还是我们两个。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早点弄清楚，早点解释清楚，出事的机率至少能降低一点吧。 「方宇宸，如果不弄好，我们俩迟早会在学校传开。」我很认真地看着他。 「你就这么怕传开吗？成绩好的难道就不能帮别人补习？」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是怕。只是我觉得既然没有的事，为什么要让别人这样怀疑？解释清楚不是比较好吗？」 他估计也是说不过我，于是他长叹了口气，「知道了，我不会让学校里跑出关于我们两个的谣言。」 「谢谢你。」请原谅我，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 「现在可以专心听课了吧？」 「可以！」我扯开笑容回应。 「真受不了你，上课！」上一秒笑开怀，下一秒严肃。这人心情什么时候调频，能不能给点提示啊？ 就这样，一晚上的补习又在边玩边认真中度过，很快时间就来到了晚上十点半。 「今天就先帮你补习到这里，剩下的明天继续。」 听到后半句，我差点没晕倒在地。「方老师，我有个请求，不知您可否愿意听？」 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什么请求？」 我十指交叉，摆出极为无辜的脸道：「能不能休息一天，后天再上？」 闻言，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不行，现在是关键时期，停下一秒就很有可能造成错误，这个请求不给过。」 「拜託啦，每天这样补习，也不一定有好效果啊。有些事就是需要缓一缓，然后效果就会比以往好，您说对不对？」 「不用，我教的一定都会有好效果，除非……」他故意不说出下半句。 瞧你这副自恋模样。「除非什么？」我疑惑地看着他。 「除非那个人太笨，怎么学都学不好。」 我真的是忍住内心的几十万把火，才把想拿教科书打他头的念头打消。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拐着弯骂我笨喔！」 他一脸「我终于搞懂了」的样子，道：「这么说，你是觉得自己是笨蛋？」 「你……！」顾及到家里有人，我忍住想对他怒吼的衝动，「你快点给我收拾完滚人！你要是继续留着，我无法保证我等一下不会狂打你。」 原本以为自己多少可以吓吓他，现在看来我是高估自己了。因为眼前的人根本不为所动，反而还在原地笑得很爽。 「小姐，你的温柔形象呢？」他笑着调侃道。 「被你气到都没有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气鼓鼓地瞪着他。 这傢伙是一天不惹我，晚上就睡不着觉是吧？ 方宇宸捧腹大笑一顿后，终于停住，边收拾边说：「好了好了不闹你了，时间很晚了，明天还有考试早点休息。」 「你快滚回家比较实在！」语毕，我用脚作势要踹他出去。原本以为他还会招惹我几句才走，没想到他倒是挺认命地准备出房门，但就在我目送他出房门后转身之际，他又开啟我的房门对我道：「常生气会长皱纹喔。」语毕，立刻关起门溜走。 我简直气炸，直开起房门对正在走下楼的他怒吼：「方宇宸！！！」 没想到他却很不要脸的丢给我一句话，「不要太想我喔。」 对于这句，我决定不再开口回应，直接关起房门。 「鬼才会想你啦！」我气呼呼地躺在床上想着那句话道。 洗完澡后，我再次躺上床。 原本以为会很快就入睡，却没想到翻来覆去怎样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脑海就跳出那句话，搞到最后，还是和那天晚上一样彻夜无眠。 然而，这两夜的失眠，也清楚告诉我一件事—— 我这辈子，是註定栽在他手里了。 第四章 我和她，对你都不只是如此。(3) ＊＊＊ 统测前一天的晚上，面对明天即将上战场的心情，我只能说我没有任何一刻是觉得轻松的。现在心里唯一的感觉就是各种害怕、各种紧张，深怕明天一不小心就发挥失常，造成遗憾。 国中会考的时候，我都还没有这么紧张呢，怎么今天都还没过完就紧张成这样？那到了明天，我不就简直紧张到要跳楼了？ 不行、不行，现在不能慌，明天也绝对不行慌，一旦慌了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绝对不能让他替我感到失望，这是我对他说过的。再怎么害怕，怎么紧张，我也绝对不能乱了阵脚，因为我不想让方宇宸对我失望，我想要让他为我高兴。 在我身旁写试题的他，发现我有异样，他停下写试题的动作，看着我。 「干、干嘛？」我知道他看破我的内心了。他的观察力一向敏锐，只要他稍微观察一下，便能看清对方的内心，就如同他现在看我看得如此专注。 「明天我会来你家，我们一起去。」语毕，他又转回去继续写他的试题。 意思是他要陪我一起进考场吗？ 但是我们的考场不在同一间啊，一起去有什么用？进了校门一样要分开。 「可是我们的考场不在同一间啊……」 「今天我晚来你家就是去看考场，我们两个考场确实不同间，但是在隔壁而已，一起进去的时间差没多少。」 「原来你昨天就先去看考场了……那好，我们明天一起去。」 「嗯，时间早上六点半，地点你家。」 「六点半？考试不是十点十五分才开始吗？这么早去干嘛？而且为什么地点是我家？」 「我早点来你家可以顺便再多帮你复习理科，增加你的记忆力，才不会到了考场都忘光，然后考试错一堆。」 闻言，我送他一记白眼，「你一定要这样诅咒我才甘愿吗？就不能给我点信心吗？」 「这种时候愈给你信心，你会愈放纵，反倒错误率提高，这种不着实际的办法不要用比较好。」 难道说，这就是别人口中所说的「你愈是要这样做，他就愈不让你做」的概念？就好比说，我要求愈高分，就愈容易在小地方出错，造成一种无法挽回的遗憾。 那么这样讲起来，过去这几天他总是不给我鼓励，凡而是一直给我一种可能会无法达成的话。对他而言，这些话是属于一种激将法，然而在我听来，却是一段诅咒我的话。说白点，他其实就是希望可以透过他那些话去刺激我的神经，好让我在明天可以发挥正常，考出让谁都满意的分数，同时也可以对自己这阵子的努力给一个交代。 就算最后还是成为无法挽回的遗憾，但至少，我也已经努力过了。 「别再乱想了，快点写试题，这里面的试题都是曾经考过的，都很有可能出现在明后两天的考卷上，写完了后面都有答案可以对。虽然不一定有办法全写，但写多少算多少，至少可以减少明天的错误率，提高对的题数。」 「知道了，我正要写，你快写吧，别一直在那边嘮叨，有够婆婆妈妈的。」我提起笔，看着试题，思绪还没完全回归正轨。 「嫌我嘮叨就快写，别停在那边胡思乱想。那些乱想的东西对明天的考试都没有任何帮助，写试题最有帮助。」 这人的嘮叨程度，简直跟我妈有得比。 我怎么感觉我不像我妈的女儿，反倒是方宇宸比较像我妈的儿子？是我的错觉吗？ 算了，随他去，管他像谁，准备明天的考试比较重要。 「雨芳，宇宸来了，你快点。」一道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 「知道了。」我的速度已经可以赶高铁了，别再催了啊！！！ 「动作这么慢，在干嘛？」房门突然被打开，方宇宸的声音传了进来。 「喂！你变态吗？不知道进女生房间要先敲门吗？万一我在换衣服被你看光了怎么办？」 刚开着门进来的方宇宸被我连珠炮似的问题弄得愣住了。 不久，他勾唇无奈一笑，「约六点半先在你家复习，你现在还在整理，大姐你的速度是不是太慢了点？」 我瞪了他一眼，「我没给你睡过头就很不错了。」 平时假日我还没这么早起，你还真是除了我爸妈外，第一个让我假日这么早起的人！ 闻言，他举双手投降道：「好好好，算我说不过你。你快点用一用，我先去楼下陪阿姨聊天，等等在餐桌那边复习。」 「知道了，你快滚下去陪我妈聊天。」 闻言，他带着极为无奈的笑走出房门。 真是的，不过是一个笑容而已，也能这么好看？真受不了。 不对啊，刚那句话怎愈想愈觉得奇怪？好像他已经是我妈认定的女婿了，只差我和他还没结婚而已……不对，我乱想什么啊？我和他绝对不可能结婚的，我和他之间打死也不可能，就算我再怎么想要有可能也不可能的。对，不可能，不要再乱想了，现在先赶快整理好比较重要。没错，就是这样。 第四章 我和她，对你都不只是如此。(4) 花了些许时间，我迅速整理了一下，然后跑下楼。 「方宇宸，我好了，我们可以开始复习了。」我边下楼梯边说。 一下楼，我妈就衝着我碎碎念：「昨天就叫你早点睡，你就偏偏不要，现在害人家宇宸一大早来这里等那么久，你好意思吗？」 「我不是故意的啦，何况我昨天真的有早睡啊。只是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突然痛了起来，不然我老早就准备好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这真的不能怪我，我哪知道会发生这种无预期的事啊？而且我又不是先知，怎么可能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老是怪我也没用啊…… 「肯定是昨天晚上又吃了什么，不然平常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肚子痛？」我妈还是不放过我。 「上天明鑑，我昨晚真的没偷吃东西。」怎么感觉愈描愈黑啊…… 「算了算了，现在不是追究事实的时候，人家宇宸等你够久了，早餐快点吃一吃去复习，不然等等拖到考试时间就不好了。」老妈把手中为我准备好的早餐递给我。 不过我说老妈，你的时间会不会过得太快了点？现在才快七点，考试时间是十点，搭公车过去也只要十五分鐘就可以了，不过就是复习理科而已，你就这么着急把我给赶出门？ 「少废话了楼雨芳，快点来复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去餐桌的方宇宸开口。 闻言，我跟着走去餐桌，以最快速的方式把早餐吃完后，开始了一连串的复习，时间也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九点。 「收一收吧，该准备去考场了。」方宇宸边收拾边说。 「这么早去啊？」话虽这么说，我还是乖乖地收拾了。 「我们除了走去公车站的时间，还要加上等公车的时间，这样你确定还要继续拖？」 「我又没说我要拖，而且时间也还没到……喂方宇宸你干嘛啊？」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就这么急着把我拉走，先生，你这是要赶火车吗？ 不对，我们要搭的是公车不是火车……唉呀！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么早出门干嘛！？ 「喂，方宇宸，放开我啦。」 似乎是听到我的呼喊才发现自己的手是拉着我的，显然他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害羞地放开我的手。 是我看错了吗？方宇宸的脸上也会出现害羞的模样？不对啊，像他这么自恋的人，要是会害羞的话，天估计都要下红雨了。 嗯，刚刚绝对是我看错了。 「方宇宸，我们这么早出门到底要干嘛？」我还是不懂，明明是十点才开始考，照理说只要确定可以提早抵达考场就好了，干嘛这么早出门？ 「没干嘛啊，怕你没读熟，替你争取更多复习的时间。」 「你有这么贴心？」我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而且，复习在家就可以了啊，干嘛还要特地提早出来？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傢伙。 「……」他撇了我一眼，「我的贴心你不要也罢，考不好我看你怎么跟我这个用心帮你补习理科的老师交代。」 「……你那明明叫边玩边教，还敢说你很认真。」我在一旁小声的咕噥着。 「你说什么？」我感觉到他脸上有满满的黑线。 「没、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才怪。 「嫌弃我这个老师的话，自己再去挑一个啊。反正我们班理科强的一堆，任你挑选。」 「别别别，方老师这么会教，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方老师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小的生气了。」我用着超级诚恳的眼神看着被我称讚完后，在那边暗爽的方宇宸。 「好了，把你这么早叫出来不是要让你在那边瞎胡扯的，趁现在还有时间赶快看，要瞎胡扯等考完有的是时间，随你怎么扯我都不会管。」 「真的吗？你不会到时候又嫌我吵吧？」 「不想之后被我嫌吵，现在就安分一点。」 「那好吧，你就不要到时候又嫌我吵，不然……」 「不然你就怎样？」 不然我就把你的耳膜吵到炸掉！ 「没有啊。」 「没有就快读，如果你要直接考也可以。」 「直接考？」什么鬼？ 「我昨天不是有预告我今天会抽考吗？」 有是有，但我决定装傻。 「有吗？我怎么没印象啊？」我装傻你也不能拿我怎样。 「既然没印象，那就代表你是要直接考了，也可以，拿来吧。」语毕，他伸手作势要跟我拿课本。 「你、你是哪根神经接错啊？我什么时候说要直接考了？」现在人都这样乱来就对了？ 「不是我哪根神经接错，而是你的脑袋没有和我在同一个水平上。」 他、他他这是在拐着弯骂我笨的意思吗？ 「喂喂喂，什么叫做不在同一个水平上？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喔！」 「奇怪你平时头脑就很好啊，怎么现在这个时候却这么笨啊？你现在脑袋这么不清楚，万一等等错一堆怎么办？」他故意在我面前佯装成一脸懊恼的样子。 「方宇宸！你真的是愈来愈过份了！」我在他面前气得大力跺脚。 没想到他居然故意用威胁的口气，道：「这在大街上，如果不想让人看到你兇巴巴的样子，建议你最好闭上你的喙，否则……」 「否则你就怎样？」我不服气地看着他。 想威胁我？门都没有！ 「否则我就不知道等一下会对你的人做出什么事了。」 「你得了吧，想不到可以威胁我的句子就别说出来丢人现眼了，这样只会让我的脑袋自动忽略，对我一点威吓力都没有。」 呵呵，你顶多也就是用手把我的嘴巴遮起来，而我直接用手扒开，你也不能怎样。 「你就不怕我对你做出图谋不轨的事？」 第四章 我和她，对你都不只是如此。(5) 「抱歉，我不是小女生了，我没有外面那些女生这么好骗。而且你是当我笨吗？我要是发现不对劲，我绝对第一个落跑，我才没这么容易乖乖就范。」 连这点都想不到，看来你也没有聪明到哪去嘛？不就是成绩方面比我好，然后在这种时候其实啊，你的脑容量是比我还不足的，这就是「有得必有失」。你的头脑让你在成绩方面比我好，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你的脑容量明显就比我还要不足。而我呢，也就恰恰成为了你的相反。 不错不错，这解释我接受。 「可是如果我是突然出手呢？」我愣了。「如果我是突然出手，而前面我也都隐藏得很好，而你在那之前想必是不会察觉我有异样的，那么你又要怎么逃跑？」 管不了他的眼神带有其他神情，面对他的问题，我迅速想了一下：「那还不简单，直接踢你下面后再落跑就好啦。我就不相信你那边那么痛，你还有办法跑快来抓我。」 我自认，这是最经典的反抗攻击之一。 「那如果今天那个人很狡猾，直接把你的双手双脚扣住，让你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馀地，怎么办？」 「这个……那就死命挣扎！然后一直喊救命！」喊了一定有人会听见。 「对方要真想下手，绝对会选一个平常不太会有人的地方——就像我们现在所待的地方。」 依他所言，我开始环顾四周。虽说火车站对面是公车站，平时也都会有人出现等公车、下公车，但公车站归公车站，火车站又归火车站，而且火车站旁边的小巷平常确实不太会有人经过…… 等一下，为什么愈想愈觉得不对劲？没人的地方、歹徒下手的好机会、就像我们现在所待的地方……「等一下！方宇宸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心中警铃大响！ 方宇宸唇边勾起一抹超极危险的笑容，简直让人看了立刻就毛骨悚然。「你说呢？孤男寡女，我带你来这里还能干嘛？」 「我去！大、大哥，我建议你别乱来喔，我和你还不是那种可以随便让你动手动脚的关係，你再来我就叫人了喔！」我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一步步朝我靠近，而我只能沿着小巷一步步后退。 这进展会不会太快了点？他都不觉得吗？我们只是朋友又不是……「啊！你再过来一步我就真的叫人了！」语毕，我把包包从背后卸下来，转而拿到胸前挡住他。虽然我知道这招根本没有用。 亏我刚刚讲得那么好，现在根本只是傻站在原地，等着任人宰割。 方宇宸他……该不会来真的吧？ 小巷空间不大，最底是一堵墙，左右两边也是墙，只有唯一一个出口，就是我们刚刚走进来的那里。用膝盖想也知道，我已经被方宇宸逼到最底边，早就没路可以继续后退了。而他只要跨出半步就能像现在这样，轻而易举地把我牵制在他的胸前，动弹不得。然而我和他的身体贴近就算了，他居然还低下头做出准备吻我的姿势，让我和他之间充满了彼此的气息，热气直喷我脸上，此时此刻，我的心跳还在那边很不规则地乱跳动。就算我使尽力气地狂挣扎，我的力气对他而言，根本毫无影响。就在我放弃挣扎闭上眼后一秒，他将嘴唇移至我的耳边，笑而轻言：「你想多了，我并没有要吻你。」 语毕，他往后退一步，而我很羞愧地站在原地用双手遮着脸。 这该死的方宇宸！没有要吻我还靠那么近干嘛？害我误会，可恶，我现在脸一定非常窘！ 好你个方宇宸，敢整我？考完是有你好受的！ 「你没有要吻我，那你干嘛靠那么近？」我会误会，还不都是你害的。 「没有人说朋友不能靠这么近啊，而且明明是你自己思想不纯洁，天天想着跟我接吻，才会造成刚刚那样的误会。」 「谁跟你在不纯洁啊？谁天天想着跟你接吻啊？这些我看会做的应该是你的同班同学夏糖糖吧！」我翻了个世纪大白眼。 「别把自己会做的事，扯到别人身上去谈。」他冷眼看着我。 即便我感觉到背后有股凉意，我也还是要说：「我和紫菱、玲雨早就看出来了，夏糖糖她明显就是喜欢你。只是你自己都把她当朋友看待，所以才没察觉她看你的眼神里，除了朋友还多了一种男女之间的喜欢。」 如果不是你没看见，那就是你选择忽略她眼神里对你透露出的情感。 然而她眼神里被你忽略掉的情感，就如同被你忽略掉的我对你的喜欢。无论是我还是她，你都选择忽略。 她对你的情感，无论你是真的没看见，还是只是故意选择忽略，与我都毫无关联。但我想知道的是，今天我和她一同站在你的爱情里时，而你只能二选一，你会选择她，还是，选择我？ 不过，或许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谁都不会选」。因为你至始至终，都只把我和她当成你的朋友。 而你，却永远都不知道，我和她都不只想当你的朋友。 「不可能，糖糖对我只是朋友。」他的语气，坚定带点犹豫。 「你会这样觉得，要嘛夏糖糖自己掩饰得很好，所以你没有看出一丝异样；要嘛，就是你自己选择自动忽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连观察力都没有很敏锐的我都能观察出来了，你又怎么可能观察不出来她对你的感情并不只是朋友？」 我续道：「你的观察力一向很敏锐，如果你说是你没观察出来，那我绝对会直接拆穿那个谎言。因为我能清楚告诉你，夏糖糖并没有把对你的感情掩饰得很好，否则我也不会观察出来。」 「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把我的想法说出来给你知道而已。夏糖糖或许没有和你表白过，但我相信你是知道她对你的心意的。」 就如同我对你的心意，依然不只是朋友。 而这点，你也是知道的。 第四章 我和她，对你都不只是如此。(6) 说完，我突然觉得我们之间出现了一股尷尬，正在想怎么把这场尷尬划开的时候，他却率先展出一抹出现时机非常不对的笑容，「你跟我说这些不会是吃醋吧？」 话语一落，横在我们之间的尷尬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跟你在吃醋？我这叫见义勇为，好避免夏糖糖被你伤得太深。」 谁叫你，处理不该有的感情时，都是「杀情不见泪」的，为了避免她的心被你弄到受重伤，我只好这样做了。 「你说得对，我确实是故意忽略她对我的感情。就如同你说的，她并没有把它隐藏得很好，要观察出来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我这样做，同样也是希望她知难而退。」 「在她面前一直表现出你只把她当朋友，好让她知道，你们之间不可能？」 「不错，很聪明。」这有什么好称讚的？ 「对我也是吗？」称讚完了，这个问题我想你也该给我答案了。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问，所以显然有些愣住，后又道：「你说呢？」 ……先生，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 「那现在呢？」也一样吗？ 「这个答案就让你自己来猜吧。等上了大学，如果你跟我同一间，我就告诉你正确答案。」语毕，他露出一抹似乎有着其他涵义的笑容。 「那如果在那之前我猜对了呢？」我又问。 他笑了笑，随后瀟洒道：「那随你开一个条件。」 我挑眉，「什么条件都可以？」 「嗯。」 「那好吧，我就勉强猜一下。」我低头思考，但他却开口打断我的思考：「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间，再不去搭车就来不及了。」 经他这么一提，我才想起今天最重要的是考试……！！！ 「啊！！！你怎么不早说？」 我拉着他的手，像逃命般往对面的公车站狂奔而去。总算在最后一秒，顺利搭上往考场的公车。 上了公车后，我大吐了一口气，「还好有赶上。要是没搭上这班车的话，我回家一定被我妈碎唸一整天，不得安寧！」 「老早就叫你记得注意时间了。」一旁的方宇宸一脸悠哉地说着。 闻言，我狠狠地瞪向他，咬牙道：「若不是你在那边搞一堆有的没的，我们也不会差一点赶不上公车！」 「是是是，我错了。我不该捉弄你，害得我们差点来不及搭车，这样可以了吗？」方宇宸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虽然他脸上现在的模样是装出来的，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不好好捉弄他的话，好似合不来啊？ 谁叫他平常都捉弄我，这次我要是不好好捉弄回去，那我岂不是太亏了？这种亏本生意我实在做不起啊。 而且这种好机会，并不是常常有的，得把握好才行。 「还是不行。你刚刚可是差点就害我要被我妈唸到一个五体投地了，我要是这么轻易就放过你，对我实在划不来啊。而且，自从我们认识之后，你捉弄我这么多次，总要让我捉弄一次吧？」 「……那不然你还想怎样？」 这才是我认识的方宇宸嘛！不会轻易认输，就是他其中一个特点。 「很简单，你只要做一件事就可以了。」 「什么事？」 我偏头想了想，扬唇道：「之后每天都要陪我上学，一直到高中毕业那天，这个任务你才能解除。」 他先是一愣，随后突然展开笑顏。 「……我说你笑什么啊？」望着他的笑顏，我纳闷道。 他依然笑着。「你就不怕之后每天都像今天一样吗？被我捉弄到差点赶不上公车，甚至是差点迟到？」 「不怕啊，反正你捉弄我成性了，而且你的阴招也就那么一些，没什么好怕的。」我满脸自信地说着。 「你就不怕刚刚那样的近距离会每天重复吗？」他又问，眼神里多了一丝阴险的情绪。 随着他的话，我的思绪又被带回刚刚近距离的那一幕。那样的距离，由于太过靠近彼此，我们的心跳、我们的呼吸声全部掺杂在一起。当他的脸向我靠近的时候，有那么一瞬，我真的以为他要吻我，但事实证明并没有，一切不过就是我的自作多情，胡思乱想罢了。而他，不过就是跟平常一样，以捉弄我为乐。 我和他什么关係都不是，对他而言，我只是他的好朋友；对我而言，他是我暗恋了三年的男孩，以及最不想失去的好朋友。他所有坚决而果断的态度，都使我确信，我们之间只是朋友，不会再多，也不可能再多。 回想刚才那样的距离，就算他最后真的吻了我又如何？我和他之间，依然是朋友的关係，是不会因此而改变的。说白了，就算他真的吻了我，那这个吻不过也就是因为恶作剧而產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没有其他的情感，就只有恶作剧的意味存在。 拉回思绪，我回答他的问题。「不怕啊。」 「不怕……我真的吻你，抢走你的初吻？」 「你要是真抢了我的初吻，我相信你会被我们班的人追杀的。」对于他的问题，我没有丝毫犹豫。 毕竟，我在我们班可是班花等级的人物，他们更不可能会放任我被你这个左右我爱情三年的恶魔欺负。 方宇宸似乎被我的回答弄得很无奈，望着他的无奈我笑了。 而后来，这话题也不了了之了。 第四章 我和她，对你都不只是如此。(7) 大概过了二十分鐘左右，方宇宸看了眼窗外，随后又回过头看一眼公车的最前方，接着伸出手按了位在上方的下车铃。不久，公车进站停了下来，车上的部分学生乘客一一站了起来，逐步往后车门移动，我和方宇宸当然也不例外。 下车后，我跟随着方宇宸的脚步，来到了长廊最底端相邻的两间教室前。 「你的考场到了，快进去吧。」 闻言，我向他点了点头，准备转身进入教室。在踏进教室第一步的同时，他拉住了我，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促使我回头看向他。 「不要因为是大考就紧张。放轻松写，一定可以发挥出你的实力，我相信你的实力绝对不只你所见识到的那样。」 他确信的眼神、坚定的言语，都充满了他对我的肯定，同时也给此刻的我很大很大的勇气。我提起笑容，点头向他示意我收到他的肯定了，回过头我踏进考场，进入了备战的状态。 即将上战场，剩最后五分鐘。 经过了一整天的考试，我和方宇宸乘着属于下午独有的清爽凉风，走在几乎没有人的小路上，往公车站移动。 「这两天考得如何？」他问。 「还可以，除了理科还是没有什么把握外，其他应该都有希望。」我边走边淡淡道。 虽然理科有很多题目的类似题型都有出现在参考书上，也有做过题目，做法也跟在写参考书时写的一样，但毕竟只是类似题型，我也没办法说把握就把握。 如果最后理科成绩还是不行，那就和方宇宸上同一所大学吧。有熟人在，我也比较好适应新环境，然后以最快速度进入状况。 忽然，他停下脚步。「我之前跟你提的意见，你有考虑吗？」 意见？他是指上同间大学那个吗？ 「你是说上同一所大学吗？」我不是装傻，是真的不确定他有提什么意见。 「嗯。」 「由于刚刚决定的，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既然你提了，那我就跟你说说我内心的想法吧。」 「嗯，你说。」 「如果结果出来，我的理科成绩还是不行，那我们就上同一所大学吧。反正有熟人在，也可以互相照料，帮助彼此快点进入状况。」 「那一定不是你照料我，而是我照料你。」他不轻不重地说出这句话。 我简直气极了。「喂，你一天不说我几回，晚上就睡不着觉是吧？」 「这个倒是还好，主要是逗你很好玩，尤其是你的反应，有时候真的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可爱。就像刚才。」 听他这么一串话，我的脸唰地一声红了起来。 「那、那个……那我们说好了，如果结果出来还是不行，那我们就上同一所大学。」 我去，我居然在他面前结巴了，这样不就显得我害羞了吗？ 「一定要等到结果出来才能决定吗？」 「蛤？」我顶着满头的问号看向他。 难道……他不想等结果出来？ 「不能现在就决定跟我上同一所大学吗？」他眼中夹带着自从我认识他以来从未见过的犹豫，好似在犹豫这句话到底该不该问出口。 但，他还是问了。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算了，当我没问。等结果出来再告诉我你的答案吧。」语毕，他重新提起那被他停下的脚步，继续向前走。 看着沉重的脚步、他孤单的背影，我几乎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失落。 那份，因为得不到我的答案的失落。 看着他失落的背影，心中一堆疑问突然之间窜了出来。我很想问他，你为什么要失落呢？你不是不喜欢我吗？那为什么会因为没有得到我的答案而失落？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其实你根本没有失落，那些感觉只不过是我的错觉而已呢？ 我很想问出口的这些问题，我全化作一句话，并且对着他的背影喊。 「方宇宸！」 他听见我的呼喊而回头。 看着他为了我而回头的俊脸，我果断道：「我们上同一所大学吧！」 闻言，他开心地笑了，那逆着夕阳光的脸庞，加上那依旧如此耀眼的笑容，专属于他的帅气模样，在此刻，彻彻底底、清晰而明亮的烙印在我的心中。 挥之不去。 两天的统测考完，礼拜一到学校，三年级的气氛明显出现了大大的不同，不再是以往那样的死气沉沉。原本校园里只有一二年级学弟妹的笑声，现在三年级的笑声也充满了整个校园。 有的人开始了升上高三后，久违的玩耍时光；有的人还在为指考而埋头在书堆里。不过第二个选项在我们班没见着，因为在我们班就只有第一个选项。我们班的人几乎不是很喜欢读书，当初会选择上资优班，也是因为家长的期许。虽然一样是资优班，但无论是谁，都寧愿选择早死早超生，所以在我们班上，没有指考这个选项。 但是在方宇宸他们那班，情况就是整个大大的反过来。方宇宸说，在他们班有一半以上的人选择参加指考。我很想知道真正的原因，不过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他不清楚所以我也没多问了，反正我也只能为那些拚指考的人加油，祝他们一切顺利。 「你说统测那两天，方宇宸早上都陪你一起去？」紫菱不顾老师在台前，直接靠过来问。 第四章 我和她，对你都不只是如此。(8) 是的，统测后，除了校规我们依然遵守外，上课下课根本不分时段，上课当下课玩耍，下课还是照样玩耍。现在我们班的秩序大概只有班导管得动，其他老师有的根本就是放弃拯救，置之不理。 所以紫菱突然起身离开座位的行为，在台前的老师也早就司空见惯。 「是这样没错。」我确实有这么跟她说过，就在今天早上。 反正统测考完，剩没多久就毕业了，毕业后就各自走各自的了，我也不怕什么流言蜚语了。 「那你们今天也是一起来学校的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紫菱语气有点犹豫。 算了，先别乱猜测，先回应再看看她的反应。「对啊，怎么了？」 「就、就是……」只见眼前的人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别在那边支支吾吾老半天，到底怎么了？」我都快没耐性了。 不知何时，紫菱退到一旁，把玲雨推出来我的面前。 「紫菱不说，那你说。」我望向被紫菱推出来当挡箭牌的玲雨。 她们的行径愈奇怪，就代表事情愈大。 「就是……你被夏糖糖和方宇宸的后援会盯上了！」 后、后援会？什么鬼？夏糖糖和方宇宸？ 我还摸不着头绪的时候，一群女学生突然闯了进来，吓到我们班的人和台前的任课老师。 「你们做什么？现在是上课时间，回去！」台前的任课老师出声，语气格外严厉。 「那个叫楼雨芳的人给我滚出来！」一位站在最前排的女生丝毫不顾形象地大喊。 我愣了。难道她们就是玲雨刚才所说的后援会……？ 我去，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那个看起来是大姊头的女生，扯着一排一的男同学衣领问：「我问你，楼雨芳人在哪里？」 只见那个男生吓得额上直冒冷汗，一句话，喔不，半句话也都说不出口。 见那位男同学没有回应，那大姊头又大力扯了扯那位男同学的衣领道：「不说？好，没关係，我自己找！」 我怎么感觉……我惹上了一群黑社会的人？ 不行，我不能退缩，我不能让那群人站在我头上欺负我们。我可是三年五班的班长，要是我也退缩了，那还有谁能来保护三年五班的同学？ 我拉了拉紫菱，在她耳边小声道：「等会儿，我会出面跟她们理论，你抓好时机从后门溜出去，然后去通知班导。」 「那你怎么办？她们要找的人就是你啊，你现在站出去，不就被她们逮个正着？」 「正因为她们要找的是我，所以我更应该站出来，这样才不会害其他人因为我而活受罪。」何况我还是五班的班长。 「好吧，那你自己要小心点，千万别跟她们那群人不要跟她们硬碰硬。」紫菱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可是讲理人。 深吸一口气，我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向在我们班门口胡闹的那群人。 「同学你们好，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楼雨芳。」 「原来就是你这个贱女人啊？长得还挺可以的，不过可惜还差我们糖糖姐一大截。」原来是因为自己没有漂亮脸蛋，恨不得私下我这张脸贴在她脸上，但是又做不到那程度，只好跑过来这边撒野？ 既然这么爱撒野，那我就陪你们撒。反正我统测考完了，现在有的是时间陪你们好好玩。「不知道今天各位找上我，有何贵事呢？」 「少在那边装温柔了，我知道很多男生喜欢你这样的温柔模样，但一直这样装温柔勾引男人，你不累吗？」 我装温柔勾引男人？谁跟你在勾引男人了？那一看就是你这样的女生才会做的事，现在扯来我身上诬衊我的清白？ 真是笑死人。 「我想各位是不是误会了我什么？怎么会突然说我勾引男人呢？」 「我忘了，像你这种女生，装清纯是最会不过的事了。这也难怪宇宸哥会被你迷去，原来你就是一直用这样的方式勾引不属于你的男人啊？」 不属于我的男人，她指的是方宇宸。 相反的，方宇宸是夏糖糖的男人。 「那不然，你倒是说说方宇宸是属于谁的？」 「当然是我们家糖糖姐的男人。」 「喔？是吗？要说嘴也要有证据，我看你们身上几乎都没有证据呢……要不我们现在去求证吧？」 我相信这个后援会，无论是夏糖糖还是方宇宸都不知道。那不如，就藉此机会，让这他们两个知道，有人打着他们的名号到处攻击那些喜欢方宇宸、跟方宇宸走很近的女生好了。 再看看最后是她们吃瘪，还是我吃瘪？ 「少扯开话题，我警告你不要再纠缠着宇宸哥，不然我会让你接下来的高三生活惨不忍睹。」 「是吗？」门口传入一道声音。是方宇宸的。 等等，方宇宸怎么会来？难道是紫菱去通知的？ 我望向紫玲身旁的女生，夏糖糖……她也来了？ 我将眼神望向紫菱，示意她过来我身边，她秒懂且立刻靠过来。「我知道你是要问『为什么方宇宸和夏糖糖会出现？』，但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先处理好眼前事比较重要。」 我瞇起眼睛，感觉事情不单纯。但碍于现在这种情况，紫菱说的对，现在还不事追究那个问题的时候，先把这帮女的处理好比较要紧。 「糖糖姐、宇宸哥。」那帮女的像是见到鬼似的，立刻退到一旁。 方宇宸三步併两步赶紧朝我走进来，关心道：「你没事吧？她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看他着急的眼神，我笑道：「我没事，讲理人是不会吃亏的。倒是这群女生头脑比较有问题，应该是喜欢你和夏糖糖这个配对喜欢到疯了，才会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举动。」 「你说谁没脑子了？」站在第一个的大姐头立刻呛了出来。 「谁回应就是谁。」我悠悠道。 真是一个白痴，当事人都来了，还敢这样闹。 「你是二年七班的吧？」方宇宸突然开口。 「对、对我是。」那个女生眼睛闪过一丝惊讶，大概是没想到方宇宸居然会知道她的班级。 闻言，方宇宸嘴角勾起一抹笑，轻蔑道：「你喜欢我对不对？」 第四章 我和她，对你都不只是如此。(9) 这句话一出，全教室的人都傻住了。这问题也太直白了吧，简直不给人留后路啊。 「喂方宇宸，你这问题简直不给她留后路啊？她会很丢脸欸。」我傻眼地看向他说。 「她让你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不给你留后路，我这样直接戳出她心里话，只是刚刚好而已。」 所以，他这么做是为了给我讨回面子？ 虽然很感谢他，但这也太狠毒了吧？ 就算刚才那个女的把我的腹黑属性弄出来，我也还不会这么不给她留后路啊…… 人家都说「最毒女人心」，现在看来啊，根本就是「最毒男人心」！ 「是，宇宸哥，我确实很喜欢你。但我看得出来糖糖姐也很喜欢你，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跟你谈恋爱，所以我希望糖糖姐和你可以获得幸福。」 「所以你就成立这个没脑子的人才会进去的后援会？」这句话，简单粗暴。 「不是没脑子，是想捍卫糖糖姐和宇宸哥的爱情。」看来又是个脑残迷妹。 「喔？就为了捍卫我和糖糖之间根本没有的感情而起了这个后援会，然后只要察觉有人似乎喜欢我，或者跟我走很近，就立刻去到他们班呛人，是吗？」方宇宸挑眉，「说白一点，你们就是不知道你们的行为已经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困扰了。自以为的好，是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喜爱的，包括我、糖糖，同时也包括我旁边的这个女生，也就是你们今天上门找麻烦的楼雨芳。你们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的生活了，我警告你们，不要再来找楼雨芳的麻烦，否则下次就是换我亲自到你们班上找人了。」 没想到，方宇宸发狠起来，是连后路都不给的。 「……」对方早已哑口无言。 我拉了拉方宇宸的衣角，他看向我，而我用眼神示意他我有话想跟这个女生说，他犹豫了半会儿，终是点了点头。 得到他的回应后，我望向那个女生，「我一向是讲理的人，今天过后，我不会追究你今天对我的所作所为，但是我希望藉由今天的事，你可以清楚知道做人的基本尊重。有时候你自己的自以为，其实早在一开始就已经给别人很大很大的困扰，就犹如你今天创这个后援会，很努力地在捍卫夏糖糖和方宇宸的感情，可是你有想过吗？他们之间也许只有朋友，可是被你带人这么一闹，他们之间的关係瞬间多了一层原本没有的尷尬，害得他们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和彼此自由对话，甚至是自由互动。那么，原本你应该是凑合他们的红娘，但却在一事之后，变成了毁掉他们感情的坏人。这样你还敢说，你是为了他们的幸福着想吗？」 希望她能懂我表达的意思。 她像是思考过一番，语气瞬间转为满满的愧疚。「对不起糖糖姐、宇宸哥，我没有想到我的自以为会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我真的很抱歉。」语毕，她带领着后面的人，给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正因为是没有想到，所以这个影响往往是最大的。 然而，一直站在我身旁的方宇宸依然冷着一张脸。「我想，你该道歉的不只我们两个。」 那个女生自然也知道方宇宸在暗示什么，于是便朝我看过来，低头歉然道：「对不起，楼雨芳。因为我不成熟的行为，今天给你造成麻烦了。」语毕，又是个九十度的鞠躬。 我静静看着她，没有多做回应，毕竟这个歉她确实该道。 「没事就回各自班上去，别忘了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后方传来老师严厉的声音。 「抱歉老师，唐突了。」方宇宸站到老师面前，给了老师一个深深的鞠躬，表示他很抱歉刚刚就这样突然闯了进来。 原本以为老师会很严厉地骂方宇宸，却想到老师的反应居然是—— 「没事没事，老师不怪你，你赶紧回教室了，别在外逗留，不然你们的任课老师会担心的。」 闻言，方宇宸笑笑地回应，「好，谢谢老师。」语毕，他准备离开时，又转头将唇畔靠在我耳边对我说：「有事别瞒着，直接传讯息跟我说。」 无暇顾及其他人投射过来的曖昧目光，我抬头望向他那深邃的眼眸，点点头。 收到我的回应后，他在即将踏出教室门之前，又用锐利的眼神扫了一眼那群女生，像是警告，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而夏糖糖也默默跟在后面离开。 当事人离开后不久，那群女生大概也是怀着各种愧疚而离开我们班，还给了我们一个安静的气氛。只是没过多久教室还是继续欢乐起来，彷彿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依然快乐地在聊天打屁，丝毫不受刚才那小插曲影响。 没错，这才是我们五班嘛！ 重新坐回座位后，我突然想到刚刚没有问完的问题，便伸手直接把紫菱拉过来身旁。 「干嘛？」我突如其来的动作，紫菱一脸问号地看着我。 「还能干嘛？当然是继续追问我刚没有问完的问题。」没料到我还记着，她一脸错愕。不理会她错愕的神情，我追问：「所以呢？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方宇宸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夏糖糖怎么会……」 「唉呀，停停停！你一次问那么多我往哪回答啊？」 「从头。」 「我要求五分鐘无干扰自由陈述时间。」 「速速如实招来。」 「原先呢我确实是去办公室找了班导，但班导不在。正当我不知道该往哪找人帮忙的时候，就在路上遇见方宇宸和夏糖糖了。他们看我很紧张就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就把事情跟他们说了，然后方宇宸就二话不说直接衝过来了，夏糖糖也跟着过来了。」 「就这样？」 「嗯哼，就是这样。」 看来我在方宇宸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份量的吧？不然他也不会一听见我被他和夏糖糖的后援会找麻烦就立刻衝过来这里替我出头。 好吧，虽然在他心里我不是恋人，但至少我还是比其他人还要重要些的吧？ 勉强满足，哈哈。 ＊＊＊ 时光飞逝，我们来到了今年的六月，也是属于我们三年级的毕业季。 高中三年呢，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从高一刚开学的我们，一直到高二已经逐渐成熟的我们，再到现在即将毕业的我们，这三年所发生的事情，歷歷在目，清晰地像是昨天刚发生的事而已。 毕业日，大家的心情不分快乐还是不捨，全部掺杂在一起，形成一股无法言喻的感觉，就连拍照时也是强忍泪水说出「毕业快乐」四个字。 高中这三年，开心的开心，悲伤的悲伤，痛苦的痛苦，面对那些教过我们的老师，讨厌过、喜欢过、怨恨过，但我们内心比谁都要清楚，他们对我们的要求虽然比一般高中还要严苛，但都是为了我们将来好，说到底他们就是怕我们在未来会吃亏。 望着校园四周，每个地方都有着我们的身影，包括那个顶楼，当初和方宇宸告白的地方也是如此，本以为会很快乐的结束今天，没想到到了今天却哭得这么惨…… 但是就算再不捨，该告别的依然要告别，再捨不得也依然要说再见。 在一百零八年六月一号，三年五班，在今天、在枫雨高中，正式毕业！ 毕业快乐，三年五班的同学们，我们后会有期。 第五章 秘密，绝不食言。(1) 毕业之后，我又重回玥姐的店打工，什么事也不想，就是想着希望自己能在接下来这个三个月有个稳定的收入，然后如果可以也顺便存一些钱，好让大学不用为了学费而烦恼。 毕竟大学之后我就要搬去宿舍住了，到时候又会多一笔住宿费，我不想麻烦家里的爸爸妈妈，况且我也长大成人了，本就不应该再继续当一个靠爸靠妈族。然而对我而言，大学就是一个可以让自己变得更独立的地方，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应该继续依靠家里。 当我和爸妈提出我选的学校不是自己家乡的，而是其他地方，或许爸妈都会觉得我固执，为什么有近的学校不选，偏要选必须离开自己家乡的学校就读？我只能说原因有很多，其他已无法再多做解释。 原因一：我想变得更独立，我不想总是依赖家里，这样在别人面前只会显得我是还没长大成熟的孩子。我当然是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只是我不希望自己好好的一个名誉就因为这样而坏了，所以我选择依自己想法而走。 原因二：从一开始只坚持要考立园大学，直到现在有了个备案：和风大学。老实说第一个原因不是主要，主要原因是因为我的理科成绩要上去立园大学，说实在，连我自己也不敢想像我真的考上立园大学的那一天。对我而言，立园大学这个目标其实真的很遥远，挑战性很高，同时我又怕自己没勇气可以去承担那个结果，所以我寧愿让自己有个备案，总比什么都没准备还来得好吧？也许有人会觉得我真的很没胆，平时吵着要进立园，可到最后还是变成一个胆小鬼选了个备案。我只能说，那是他们不知道现实的残酷。 原因三：第三个当然就是，我和方宇宸有约定好要考同一间大学，我的个性就是那种只要约定好就不会食言的人。既然我跟他约定好了，那我就有必要遵守到底。没有后悔、没有食言这两回事。 以上，大概就是可能会让他们觉得我固执，可是我却没多做解释的所有原因吧。毕竟这么多理由我也懒得解释，任由他们去想唄，我随意。 我现在唯一期待的就是，上大学后的生活。无论是宿舍生活，还是社团生活什么的，反正跟大学有关的一切，我都期待！ 想也知道，打工的日子还是跟以往一样，什么都没变，唯一变的就是方宇宸莫名其妙消失了。 还记得，近期我和方宇宸最后一次碰面的时间是在毕业那天，再后来我就再也没见到他了。无论是我家，还是打工的地方，都没看见，这些想法让我不由得纳闷了起来，最后想破头都想不着原因，但是又为了避免我又继续这样想下去而导致工作效率变差，我决定开口问问玥姐，说不定玥姐知道点什么。 「玥姐，我有件事想问你，你现在有空吗？」我走到玥姐面前问。 「有啊，有事就问，我知道的都会跟你讲。」语毕，玥姐招呼我到她身旁的椅子坐下。「怎么了？是家里有事吗？最近看你上班都闷闷不乐的，有什么说来听听？」 看来玥姐观察力也挺强的，应该跟方宇宸有得比。呃不对，我的心情这几天几乎都是掛在脸上，要是连这样都观察不出来，那眼睛不就瞎了？不对不对，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方宇宸不见人影这件事！ 「玥姐，你这几天有看到宇宸吗？」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说到「宇宸」两个字的时候，身体莫名有些彆扭。我想应该是叫习惯三个字了，现在突然改叫两个字才会感觉怪怪的吧。 「宇宸？没有啊，怎么了？」玥姐淡定道。 看玥姐眼神如此淡定，看来她没有被方宇宸突然人间蒸发这事给影响。 还是说……玥姐早就知道方宇宸去哪了，所以她才这么淡定？ 「那你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回来上班吗？」我不死心，再次进攻。 「原来你是想问这个啊。」有这么明显吗？「嗯？宇宸还没和你连络吗？」 「没有……」如果他有跟我联络，我就不会问你了。 「是这样，宇宸呢他搬去学校附近的地方住了，他也会顺便在那边工作，所以之后他都会住在那里，大概只有假日会回来。」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他要提早搬走干嘛不跟我说？ 「雨芳，你也别多想什么。宇宸他离开前有跟我说，等他那边安顿好之后，就会打电话跟你连络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你只要等宇宸主动跟你连络就好。」 等他自己主动跟我联络？我干嘛要等他？为什么我要担心他？我才没有在担心他呢！只跟玥姐说一句「等他安顿好了就会打电话跟我联络」，其他什么都话没留就消失不见，自以为是我的谁啊？我干嘛担心他？他干嘛要主动联络我？那么爱这样什么都不留就离开，那干嘛还要联络我？滚远一点算了！ ……好，我知道我说这些话都是口是心非。 只是，我真的很不喜欢他用这样的方式，这样真的很容易让人担心！ 整理一顿杂七杂八的思绪后，我重新望向玥姐。 「那玥姐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先跟我说再离开吗？」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个他没有跟我说，只有请我传话，好让你别担心。」突然就离开，我能不担心就有鬼了。 平復了一下想拿东西衝去砸他的衝动后，我再次开口：「我知道了玥姐，谢谢你的转告。」 要砸他的话，等下次见面应该还不迟，而且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的租屋处到底在哪，去了也只是迷路。 乱想一通后，我起身要进去里面拿食材，岂料，玥姐突然开口叫住了我。 第五章 秘密，绝不食言。(2) 我回头，「怎么了玥姐？你有什么东西要我帮你拿吗？」 「你是不是喜欢——」 在她讲完之前，我赶紧拦截玥姐即将说出口的话：「玥姐你想多了，我和宇宸只是朋友而已，没有其他的关係。」 再说正确一点，是对方宇宸而言，我只是朋友，没有其他关係；对我而言，他是我喜欢的人，以及不想失去的好朋友。 而我对方宇宸的感情，自从高三跟他告白那天过后，就是一个注定永远见不着光，只能藏在心底的一个秘密。也是自从那天开始，我和方宇宸从不认识变成了朋友，所以对我而言，那天是个意义非凡的日子。 一百零八年十二月一日，那天起，我和他之间好像注定就是这样。 而我对他的感情也只能深藏在心底，无论他有没有看出我对他的喜欢，只要他不戳破我的内心，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和他维持好朋友的关係。 毕竟，真心被拆穿，那是真的很丢脸。 「如果玥姐没有要拿的东西的话，我先进去了。」语毕，我再次转身。 然而在我往前走一步后，玥姐又叫住了我：「雨芳，喜欢一个人就勇敢去追求，不要害怕最后的结果，也千万不要让他成为你青春中的一道遗憾。我相信，你们两个之间绝对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的存在。」 玥姐说的「他」，很明显就是在指方宇宸，而「他们」就是指我和方宇宸，「勇敢追求，不要留下遗憾」正是玥姐想告诉我的。她的眼神里流露出她极为坚定的相信，我和方宇宸之间不会有「不可能」这三个字的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总感觉方宇宸在离开前有和玥姐说了什么。因为玥姐的眼神是我没有看过的坚定，就好像里面还蕴藏着我不知道，而玥姐也未曾说出口的话语…… 望着玥姐坚定无比的眼神，我沉默了片刻，随后便不再多想地转身进入里面拿食材。 「我猜……方宇宸一定有在离开前跟玥姐说了什么。」紫菱托着腮边思考边说着。 「然后玥姐把方宇宸的话和她自己想跟雨芳说的话全部统整起来后，浓缩成一句话告诉雨芳，是这样吗？」玲雨随着紫菱的思考接下去说。 ……现在是故事接龙吗？ 紫菱对玲雨比了个讚后，称讚道：「没错！不错嘛愈来愈有我的样子了。」 「……」我无言。这两位现在到底还知不知道我存在着？ 紫菱将视线转回我身上，问：「雨芳，难道方宇宸离开前都没有跟你说什么吗？」 「完全没有，但我就是有一种感觉。」 「喔？什么感觉？」 「就是像你们一样，感觉方宇宸在离开前有跑去跟玥姐说了什么，然后玥姐为了顾虑我的心情而选择不明说。」 「玥姐你想多了，我和宇宸只是朋友而已，没有其他的关係。」 「雨芳，喜欢一个人就勇敢去追求，不要害怕最后的结果，也千万不要让他成为你青春中的一道遗憾。我相信，你们两个之间绝对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的存在。」 玥姐的那段话，前半段很好懂，而我不懂的是，后面的那半段。总感觉背后有着其他含义，我想当作不在意，可是愈假装不在意，那段话就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就好像在催促我赶快去理解那句话，然后让自己未来的感情有个清楚的方向。 可是，我就是理解不清楚啊……我又能怎么办？ 「我们与其在这里猜东猜西，觉得对又觉得错，还不如直接当面问方宇宸问个了然。」玲雨估计也是想到很烦，才决定说出这句话。 「我也想这样做，可是我现在还不知道方宇宸人身在何处。」要是知道，我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和你们讨论了。 玲雨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大力拍了一下手，道：「啊！打电话问他！」 「打过了，他没接。」没用，我打枪她。 「你们是傻了吗？」紫菱摆出讲解大师的架子，又再次开口道：「他说等他那边安顿好就会主动跟雨芳联络，那言下之意就是等他安顿好之前，他都不会和雨芳有联络。同样也表示，如果今天雨芳主动跟他联络，他也会果断不接。」 「所以在那之前，雨芳不能联系他？」玲雨又问。 紫菱伸出食指摇头，「不是不能联络，只是就算雨芳联络了，他也不会接。无论是传讯息还是打电话，甚至是直接到他住处找人，他一定都不会接、不会出现。」 闻言，我和玲雨终于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 难道这就是人家说的，要躲就躲得彻底点，别嘴上说着不见面，实际上还留了一堆线索给人找？ 「所以雨芳，这阵子你就先别联络他，等他自己找上门就好。」紫菱道。 「然后到时候再杀他个片甲不留！」玲雨将手摆在颈部由左往右滑，展现出在她身上根本没有的武侠士气。 「你以为你在演武侠剧啊？」紫菱无奈道。 「欸，演武侠剧也是很累的好不好！」玲雨扁扁嘴。 据我所知，玲雨最喜欢的偶像最近几个月都在演武侠剧，花絮里经常见他吊钢丝、打架，她估计是挺心疼她的偶像吧。 「那是因为你一个人演所以很累啊。」紫菱毫不留情的嘴了玲雨一句话。 「如果你支持我走演艺这条路的话，我也是可以的。」玲雨对着紫菱两眼眨呀眨的说着。 说到走演艺这条路，我相信玲雨是乐意的。玲雨本身条件也不差，唱歌也不错听，跳舞更是不错看，她走这挑路其实也是挺合适的，全看她自己愿不愿意吃苦。毕竟在这条路上，没有哪个明星走得是比较不坎坷的。 紫菱伸手勾起玲雨的脸，「你想当演员可以啊，来，我帮你看看啊。嗯，这个眼睛、鼻子、嘴巴大概都还要去整容一下，这样比较容易出名。」紫菱憋着笑讲完这些。 「许紫菱！今天我绝对跟你没完！」战事开打。 「谁跟谁没完，还不知道呢……哈哈哈！」 作为战事的旁观者，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笑声来替她们加油。但是我先举手表明一下，我是中立者，完全无偏颇，希望她们别把战火牵到我的身上，我可不想被火烧身啊。 可惜，我好像祈求得太晚，她们已经将战火牵来我身上了…… 算了，就开战吧！要玩大家一起来玩！ 于是，那日下午，房间里充满我们三个人的笑声。 嗯，真是个好久不见的笑声。 第五章 秘密，绝不食言。(3) ＊＊＊ 这日，我照着手机上方宇宸传给我的地址来到了一间咖啡店。 推开门，门上方的铃鐺发出鏘鏘鏘的轻快声响。 望了店内四周，便在一个小角落的两人位，找到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而后我走了过去。 「我都不知道你会来咖啡厅。」说话的同时，我拉开椅子将包包放着，然后坐下。 不久，服务生走了过来，「请问小姐要点些什么？」 我看了眼菜单，「麻烦给我一杯焦糖玛奇朵和一份三角蓝莓蛋糕，谢谢。」 见服务生走远后，方宇宸开口道：「我都不知道你会喝咖啡。」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我笑道。「欸，是说……你也该给我个解释了吧？」 他一愣，「什么解释？」想赖帐？ 「你还好意思问？说安顿好之后会连络我，结果拖到都快开学了才联络我，是怎么回事？难道……」 我很想把「难道你交女朋友了？」这句话问出口，但想了想，觉得这句话问了可能会让他觉得我吃醋，于是我又硬生生地将这句卡在喉咙的话吞了回去。 「难道什么？」他果然抓住这个追问。 「没什么。」我板起脸，「快点说，别想转移话题。今天你要不说清楚，谁都别想离开这间咖啡店。」 岂料，他正要开口的时候，却被服务生抢先一步了。服务生将餐点放置在我的眼前，「这是您的餐点，请慢用。」 「谢谢。」我微笑。 「现在才联络你是因为途中我工作方面有些不顺利，每天忙着处理客户的问题，早出晚归，回到家都已经半夜了，而那件事一直到最近才刚处理好，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拖到这么晚才联络你。」他带着满满的歉意。 同时，我也察觉出他的疲惫。 「算了，看在你这么辛苦，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 「是捨不得兇我吧？」他故意调侃道，「老实说，是不是很想我？」 我的脸唰地一红，脸颊急速升温。「谁、谁想你啊！少在那边自恋！」要不是在咖啡店，我估计会立刻宰了他。 都过两个多月了，这个人怎么还是这么自恋、这么欠揍、这么故意啊？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亏我还期盼他会变得更成熟，结果呢？一样没变，一样白目故意。 「脸红了，看来是被我猜中了。」此时此刻，他笑得很耀眼也很……欠揍！ 为了压下我想打他的衝动，我决定低头品嚐我的咖啡和蛋糕，不看他就不会有气，不会有气就不会有那个衝动。 嗯，一切都是有顺序的。 见我低头久久不抬，他小声地问：「欸，你生气了喔？」 「……」 「楼雨芳，你别生气啦。对不起啦我不该开玩笑，我不该这样闹你，你别生气好不好？」他话语中满满的无辜，害得我必须使尽力气强忍着才能不笑出来。 「……」 「对不起啦……别生气了。」看我依然没动静，他愈说愈急。 其实我只是想闹闹他罢了。「好啦，我没生气，我闹你的。」语毕，我调皮地对他吐舌头。 「好啊楼语芳，你居然敢整我？」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我看捨不得兇我的人是他自己吧？ 「有何不敢？」没错，我更故意了。 「阿姨没有教过你不能随便惹男人吗？」他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没有啊。」我装傻。 其实是有的，但就是不想和他说实话，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对我怎样。 「雨芳，长大后你一定要记住一件事。」 「什么事？」 「千万不要轻易惹男人，即便对方和你同年纪。」 「为什么不能惹男人？」 「因为很容易惹火上身。」 「惹火上身会怎样吗？」 「是不会怎样，但是你过程中会很难受。」 这些话是在我国小六年级的时候，我妈跟我说的。 那时候的我老实说，根本纯洁到连现在的我都不相信。虽然我长大后也没有长歪，但一定程度的歪还是有的，只是不明显……吧。 「既然没有，那需不需要我来教教你？」方宇宸不只口气带着危险意味，同时整个人都带着危险的气息。 「哇！你干嘛啊？」低头吃一口蓝莓蛋糕后，抬头直接与方宇宸放大版的俊脸对到。由于距离在我没注意的时间点拉近，以至于我一抬头就吓了个大跳。 「你说呢？男女之间，还能干嘛？」我可以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正高速向四周扩散中。 「喂方宇宸，这里可是公共场所，你、你最好不要乱来。」我似图用警告的口吻逼迫他退开，但这招显然对他毫无用处。 「如果你是在意公共场合，那这个问题一点都不难。」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可以现在带你回我家，再来慢、慢、处、置。」 这句话一出，我便察觉到即将被人拖着走的气息，我立刻改口气：「那个，方宇宸啊，我们有话在这里就可以好好说了，不用到你家去谈，而且还会浪费你家的电，我们在这里还可以吹免费的冷气呢，你说对不对？」 「算了，这次就放过你，再有下次的话，你可能就真的会被我拖回我家了，到时候我难保你可以找到机会逃跑。」他带着极为邪魅的气息，「因为我不会让你有逃跑的机会。」 「……」我倒抽一口气。 ……我以后还是少点整他比较好。 第五章 秘密，绝不食言。(4) 「咖啡都快凉了，你还不快喝吗？咖啡要趁热喝才好喝，要是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这是基本常识，每种咖啡都有属于它最好的品嚐时间，只有将品嚐时间掌握住，才能喝出最好的味道。」我拿起上面附有咖啡熊和小白熊图案的咖啡杯小小啜饮一口。 「欸，你这两个多月过得如何？」方宇宸突然天外飞来一句不相关的话。 「还可以啊。还有，我不叫欸，我叫楼雨芳。」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叫你欸吗？」 「为什么？」我就来看看你能编出什么烂理由。 「因为这表示我比你高。」 「……」就高我一颗头而已，有什么好骄傲的？ 不过这傢伙一定是太多天没说我了，今天见面才会讲这么多欠人揍的话，要不是现在我们在咖啡店，我估计早就把他拐到无人小巷揍个千百回合了，哼！ 「不过，我很久没有见到阿姨了。」 「想见我妈？」我边吃着蛋糕边回应。 「有点。」 「那正好，我刚才出门的时候，她还唸着我说如果可以，把你带回去给她看一看，她也说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可以啊，那我等一下就跟你一起回你家。」 「你应该还记得路吧？如果记得我等等就直接先回家，你看要不要先回你家一趟再过来，毕竟你父母应该也很久没看到你这个儿子了。」 搬出去后就像个失踪人口一样，偶尔出现一次，就像是捡回家的。 「没关係，我先去见阿姨再回家就好，正好顺路。」 差点忘了，他家和我家是同方向的。 「好吧。」我简答。 随后彼此陷入一阵沉默，直到最后他开口打破沉默。 「这么久没见面，你都不想我？」他边吃着他的抹茶蛋糕，边问。 「你又不是我的谁，我想你干嘛？」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丢出这个问题。 但其实，他依然是我喜欢的那个男孩，而我对他的感情，依然没有变。只是我让这个喜欢变得更加成熟，不再像高中时期那样青涩，就为了他有天可以看见我对他不曾变过的心意。就算还要很久，我也愿意等。 「楼雨芳，你变心了对不对？」 如果我说是呢？你会不会有那么一丝心痛？会不会有那么一丝想让我的心再次住满你的想法？那如果我说不是呢？你会不会多在意我一点？你会不会试着让我住进你心里？我的问题其实不多，就是这几个，只是我发现，这些问题的答案在你身上好像找不到一个答案…… 「不回答那就代表是了。说！是哪个混小子偷走你的心？」他脸上的表情，我分辨不清他究竟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不过方宇宸反倒骂到他自己了，因为那个混小子就是他，就是他从高一开学就偷走了我的心，至今仍未还我。 一直以来，他在每个女孩心中的形象就是成熟、稳重、帅气，在我心里也是如此，只是那是在和他成为朋友之前的形象。和他成为朋友之后，成熟依然有，但减去了大半，稳重……应该只剩百分之十，帅气还是一百分，然后我真的不得不说认识他之后，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多了一个幼稚，而且是非常幼稚，不过还好他的幼稚并不是说出来就出来的，不然我估计会每天被他气个半死。 但是，此刻的他，在我眼里却有点像在耍孩子气的男生…… 拉回思绪，我决定回一句不轻不重的话。 「心是我自己的，没人可以偷走。」除了你，别无他人。 他瞇起眼，「我不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这句话正确的说法，除了我，也不会有人知道，包括你。 「爱信不信随你去。」我撇了他一眼，继续吃我的蓝莓蛋糕。 「……你不问我为什么不信吗？」 因为我知道，再怎么问，结果依然是那样。 只是，心中莫名的一股不服气油然而生，促使我开口：「本来是不打算问，不过你似乎有答案了，那我就问吧。你为什么不信？」 也许，心底的某一个地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期待你的答案。 「……」他不说话。 这是一种「他要我问，却又不说答案」的节奏吗……？ 「所以……你真的没有喜欢上别人？」 这下换我纳闷了，这人到底为什么要执着在这个问题上？而且还是在他不喜欢我的情况下。 算了，大不了他问几次，我回答几次。 「没有，真的。」 「那你还喜欢我吗？」 「……」他的问题来得猝不及防，害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说呢？如果我不喜欢你了，我会这么在意你突然消失吗？我会为了一个答案，心情有着各种的变化吗？想当然是不会。 因为你，我的心情有期待、有失落、有害怕、有紧张，各式各样的情绪都参杂在内，可是我还是一直喜欢着你到现在，从未放弃过，就为了有天你可以看见一直在你身后的我。 各种表现，都代表着我还喜欢你，就连玥姐也看出来了，可你却依然没有看见。 也许这是人家所说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吧？又或许是你选择逃避我的感情，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我都不会轻易放弃，因为我知道，也许是我不够努力，才会让你看不见或者选择逃避。即便最后，仍然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那我也没关係，我知道爱情不能强求，所以我也不会选择去逼迫，就让我这样默默喜欢你，直到我不再喜欢你的那天吧。 毕竟一段感情如果能那么轻易就放弃、不再喜欢，那么当初的告白又有何意义？ 对我而言，告白它只是爱情里的一个形式，真正重点是「我能为了那个人坚持多久？」，就好比两人决定携手走终生而结婚，结婚也只是个形式，真正的重点是「婚后的我们是不是可以包容彼此，走到最后？」。 如果爱情可以一句话就下定论，那么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分手又復合，反覆无数遍的情侣了。 方宇宸，你说是吧？ 我想，也许吧。 第五章 秘密，绝不食言。(5) 「妈，你要见的人我帮你带过来了。」 不用几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而来。 到底是多期待方宇宸来啊？我无奈地摇摇头。 「宇宸，你可总算来了。」妈妈笑咪咪地看着方宇宸，好似在看未来的……女婿？ 「是，对不起阿姨，最近工作繁忙都没能来探望您。」 「没事没事，你自己的事比较重要。是说你也别忘了，工作之馀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阿姨看你都瘦一圈了，今晚你就留下来吃饭，让阿姨好好帮你补一补。」 「妈，方宇宸一回来就约我，他都还没回去见他爸妈呢，你今天就让他回去陪他爸妈吧，改天再邀他来家里吃饭就好。」我说。 刚回来连家都还没回，这如果是我，可能都会觉得自己的儿子被拐走了，幻想症再严重一点，可能真的会去报失踪人口了。 「可是……」 「没关係啦雨芳，我吃完饭再回去就好。」 「我是怕你爸妈会担心你。」自己的儿子一搬出去就像失了踪一样，十天半个月不见回来一次，家长不会担心才怪。 不过要是真的不担心，那可能就是他们决定要放牛吃草了。 「他们还不知道我今天会回来。」 「……早说嘛，那你今天就留下来吃饭吧，正好让我妈好好和你聊一聊，不然她估计几天之后，又会开始问我你什么时候会来了。」 「死小孩，有你这样说自己妈妈的吗？」妈咬牙道。 「我这可是实话实说。」我偏头，身子靠向方宇宸，举起手掩在嘴边：「你没来这段时间，我妈都不知道问几百次了。」 「你……」我妈简直被我气炸了。 「呃……你们慢慢聊，我先回房了，晚饭时间再叫我，掰！」一个转身，我三步併两步踏上楼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回房间。 回到房间后，躺在床上我开始回想我刚才一系列的动作，转身、三步併两步踏上楼梯，最后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闪回房间，我去，这操作简直绝了！ 欣赏完自己刚才的动作后，我站起身走向书柜，从书柜里拿出一本还没看完的爱情小说，最后又再次赖回床上，只是这次不是欣赏自己的动作，而是欣赏别人创作的爱情故事。 看着看着，睡意悄然来袭，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我便进入梦乡。 「楼雨芳，起床吃饭。」迷迷糊糊之中，依稀听见房门外传出一道呼喊声。 约莫几秒，房门被人从外开起，原本一片漆黑的房间，瞬间因房门开啟而映入一丝光亮，再不久，房间的电灯便随即亮起，突然间的亮光让刚从黑暗中甦醒的我，眼睛极为不适应地瞇成一条线。 「方宇宸把电灯关掉。」我边用手背捂着眼睛，边对着靠在门边的方宇宸说着。 「起床吃饭了。」 「你先把电灯关掉我再起来。」你不关电灯，我一时半刻也起不来啊。 「你以为我笨吗？我把电灯关掉，不就是等于同意你继续睡觉了？所以不、可、能，快起来整理吃饭。」 ……谁跟你说我要继续睡的啊？你不把电灯关掉我最好是有办法捂着眼睛走路！ 「大哥，你行行好，为了我的眼睛着想，你就先把电灯关掉吧？不然我现在可起不来啊。」 如果你想要我闭着眼睛走路，也可以，只不过我走到楼梯那边的时候，你们可能就会听到我的惨叫声了。 「眼睛？你眼睛怎么了？压到视神经吗？」他急切地走过来我的床边关心道。 不过他好像因为太过急切，连话都开始胡乱说了。 我是眼睛睁不开，谁跟你压到视神经啊！我又没出车祸撞到脑，我是刚睡醒因为亮光睁不开眼睛，你就不能搞清楚状况吗？ 「我刚从黑暗中醒来，就必须立刻面对亮光，你觉得我的眼睛承受得住？」 「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听他的语气，我可以感觉到他现在是满脸的黑线。 ……我的脸上才该出现黑线三条吧？而且这不是我有没有说的问题！难道你从黑暗中醒来就不会这样吗？ 算了，懒得和他争辩了，与其在这里浪费力气和他争辩，不如赶快下床整理然后下去吃饭。 「你先下去吃饭啦，我整理一下就下去吃饭了。」我可不想顶着一张刚睡醒的脸在你面前吃饭，那对我而言实在丑到一个爆炸。 我放下捂着眼睛的手，试着将眼睛睁开，都起床一段时间了，应该多少也都适应了吧？ 睁开眼睛后，发现已经可以适应亮光，我动身准备下床进浴室整理。 方宇宸见状，温柔中带点关心的问：「好多了吗？」 「嗯，好多了。」 「那我先下去了，你赶快用一用下去吃饭。」语落，他起身走向房门。 「知道了。」怎么感觉我家快变成他家了？ 看着他走出房间、关上房门，我偷偷松了口气。 现在家长都这么放心孩子的吗？居然敢放任外人进入自己女儿的房间？而且对方还是男生，就不怕他会对自己的女儿意图不轨吗？虽然对方是方宇宸，我倒是不会去担心他会对我意图不轨，毕竟他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但也不至于可以这么放心地让他自由进出我的房间吧？这妈妈还真是一点也都不担心自己女儿的生命安危。 默默叹了口气，我认命般地走进浴室整理一下刚睡醒的自己，然后下楼去吃饭。 「雨芳起来啦？来，快来吃饭。」 简单回应了一句后，我走向餐桌，坐在方宇宸对面的位子。 「妈，爸还没回来吗？」 「你爸今天会加班到九点半。」 「喔。」 「啊，对了雨芳，你等一下吃完饭陪宇宸回去。」我妈一本正经地说着，看起来不是开玩笑。 「为什么啊？他一个大男生欸，难道还会怕有变态出没？」我边说边忍不住笑意地看着他笑了出来。 第五章 秘密，绝不食言。(6) 「人家原本可以早点回去陪他爸妈，结果却被我们留下来吃饭，弄得这么晚才回去，我们总该跟他们家人说一声吧？」 是没错……但要他留下的人又不是我…… 「阿姨没关係，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让雨芳陪我回去，我反倒会不放心让她一个人骑回家。」然后他不放心又陪我回来，最后就演变成老套的十八相送情节。 「可是这样……」基于礼貌，我妈显然还是有些难为情。 「真的没关係的阿姨，我爸妈那边我再说一声就好。」方宇宸展开笑顏，尽可能让我妈不会为此而感到难为情。 随后我妈便稍为安心了下来，且展现出和蔼可亲的笑容，「那好吧，好了，宇宸你快吃吧，吃完早点回家。」 「好。」 坐在方宇宸对面的我，瞬间觉得自己不是这家庭的一份子，应该是方宇宸才对啊！！！ 为什么他们可以好到像母子一样？ 这个问题从我脑海深处跳了出来，我纳闷地低下头，继续夹我的菜、吃我的饭。 吃完晚饭后，我遵母令，送方宇宸到门口。 「欸方宇宸。」 「怎么了？」正在戴安全帽的他停下动作，转头看我。 「你应该知道我和你考上同间学校了吧？」 「我知道，我去查入学名单的时候有看到你的名字。」 「入学名单里面那么多人，你最好找得到。」简单来说，就是我不信。 和风大学也是非常有名的一间学校，能进去的学生基本上成绩都不差。每个科系的每年招生人数几乎是爆满，每年都会增开十个名额，而增开的名额都是抽籤决定的，但并不代表说被抽到就代表进了，他们会取十个名额里面成绩前五名的录取，其他全部推掉。 所以说，为什么我会不相信他在录取名单看到我？因为本来录取的人就快破千了，再加上增开名额，如果校方是按成绩列录取名单，而我的成绩如果又在比较后面，那么要找非常久，他可不一样，他的成绩根本就是名列前茅，一进去就可以立刻看到自己名字的那种，而我又是高中三年一直输他的人，如果我和他之间又掺杂别人，那么基本上我和他会差很远。 「你没有去看入学名单吗？」 「没有，我是直接看入学通知单。」而且我也懒得上网查那些。 「难怪。」他似笑非笑地说着。 「难怪怎样？」我有点搞不懂他现在到底在玩哪齣？ 「我这样说好了，剩下的你自己去查。」 「……好，所以你要说什么？」就不能一次说完嘛？这样停顿真的会让人胡思乱想欸。 虽然现在我是没有胡思乱想，反正我进了。 「听好了，你的名字排在我的后面。」 「……」 你在说废话吗？我的成绩一直以来都是输你的，没排在你的后面，不然是排在你的前面？ 真搞不懂这傢伙说话的逻辑，高中国文老师到底是谁啊？ 「很惊讶吗？」看我没说话，他自认我是过度惊讶而说不出任何话。 其实没有，我只是对他的逻辑產生质疑。 「还好。」我淡淡回应他，想看方宇宸还要说什么。 「那就好，因为你自己去查的话，你一定会惊讶过度。」 「什么意思？」他眼睛里带有明显的笑意，但我实在猜不出来他究竟在笑什么？ 「都说了，自己去查就知道了，而且这样也比较有惊喜感啊。」他的笑意更深了。「好了，我要回去了，你进去吧。」 「嗯，你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掰掰。」语落，他发动机车。 「掰掰。」我向他挥手再见，直到他骑车远去。 看着他骑车逐渐远去，我又开始回想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总感觉方宇宸话中有话…… 到底里面又蕴藏着什么话呢？ 我摇了摇头，算了，与其在这里猜东猜西，不如回房间开笔电一探究竟还比较快。 再次回到房间后，我带着满肚子的好奇心坐在电脑桌前，然后一口气打开电脑，进入和风大学校园网站，透过一旁的超连结进入「108年度新生录取名单」等一系列动作做完，我才深呼吸一口气开始看，却在第二个名字停止了原本的呼吸。 是、是是我……怎么可能……六百九十分……这个数字…… 我愈想愈开心，同时也愈想愈惊讶，甚至愈看愈想哭……这个数字应该不会出现在我这里的啊……怎么就、就……呜…… 我知道现在的哭，绝对不是因为后悔没有选立园大学为第一志愿而哭，而是看到这对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分数產生的喜极而泣。 当初，因为理科的答案没有什么把握，所以我估了一个分数是六百五十到六百六十分，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实际分数居然这么高分……这要我不哭才怪。 在喜极而泣的同时，我打开手机的赖，点进我和方宇宸的聊天室，快速而简短的输入几个字，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就传送出去，不久便传来他的回应。 是他的电话。 「怎么突然传『谢谢你』给我？」电话那头传来了他温柔的嗓音。 「你要我自己看的……我去看了。」我带有些哽咽的说。 「所以都看到了？」 「嗯……」我吸了吸鼻子，「方宇宸，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帮忙我可能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今天这个成绩。」 「不要只谢谢我，你也该谢谢你自己。老实说吧，其实我也就是顺水推舟而已，真正的功劳在于你自己。如果你没有坚持到最后，就算我再怎么推你向前，你还是不会有所改变。所以今天你能有这么好的成绩，基本上都是来自你的努力不懈，而我只是引导你前进的人罢了。所以，好好谢谢自己吧。」 听了他这些话，我又有种想哭的衝动，而电话那头的他似乎也听见了我的动静。 「别哭，这种时候不该是哭的时候，应该是高兴才对，而且也只有你开心，我才……」方宇宸愈说愈小声。 最后面那几个字因为声音过小，而导致我没听清楚，「什、什么？最后面我没听见，你能再说一次吗？」 电话那头回应我的是一阵沉默，不久温柔的嗓音再度响起，「那句话是什么不重要，你明天不是还有工作吗？该去洗澡了，洗完澡早点休息。」 他转移了话题……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最后那几个字到底是什么啊……」面对他的反应，我有些失落。 方宇宸却在电话那头轻笑了起来，好似带有些无奈。「最后那几个字……现在不是它该出来的时机，等时机到了，我一定会大声说出来给你听，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这几个字是什么了，所以有点耐心，再等等我好吗？」 虽然还是有些失落，但感觉起来他确实在等一个好的时机，既然如此……我还是别为难他吧，就等等看。 「那好吧，就等你找到好时机吧。但是先说好喔，这几个字一定要第一个说给我知道。」 「嗯。」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绝不食言。」 「好了，你今天都没陪到自己的爸妈，难得回来一次，好好去陪他们吧，我就不吵你了。」想到今天叫他留下来陪妈妈而害他没陪到他家人，心底一股愧疚油然而生。 「好，你明天要上班，记得早点休息。」他再次叮嚀。 「知道了，那就先这样，掰掰。」 「嗯，掰掰。」 掛掉电话后，我立刻倒卧在床，想到刚刚和他的通话内容，心中的疑惑又层层加厚。 「最后那几个字……现在不是它该出来的时机，等时机到了，我一定会大声说出来给你听，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这几个字是什么了，所以有点耐心，再等等我好吗？」 最后他没说出来的那几个字到底是什么呢？ 居然慎重到还需要他找一个恰好时机才能说出来，难道现在就不行吗？ 还是说那几个字特具意义，所以他希望能有个很棒的时机点来搭，才能衬托出那句话的特别之处？ 如果照这么解释，那它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呢？ 脑袋思路乱绕一通之后，我决定了！ 还是放弃吧，反正他迟早都会说的，不如就乖乖等那天的到来，而且我相信方宇宸绝对不会食言的，他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嗯，一定会。 所以在那之前，就让它成为一个秘密吧，一个他知道，而我不知道的秘密。 第六章 大学新鲜人 (1) 八月二十五日，今天是我要搬进学校宿舍的日子。 距离开学其实还有一个礼拜，只是因为我是新生，再加上每次遇到一上开学这时间点，自己对自己就会有一些强烈要求，比如开学后一定要在一天之内步入正轨之类的。 大学的生活据说比起国小国中高中而言，是所有阶段最轻松的。可正因为它是最轻松的，同时又是一个即将进入社会的阶段，所以更不容我小呼。 我边收拾着行李边想，到了那边之后该怎么以最快速度进入一切，正收拾到一半房门就突然被人开啟，是妈妈。 「雨芳，该带的记得都要带上，别又忘东忘西的。还有这是妈帮你挑的几件新衣服，和一些平常会用到的生活用品，你把它们都带上。」 我接过妈妈手上的东西放进行李箱，并道：「妈，其实你不用特地替我准备这些的。和风大学位在教学区，那边很多都是卖生活用品之类的，要真缺少什么到那边再去买就可以了。」 「教学区卖的东西都很贵，能多准备一些自然比较好。」 「我长大了，很多事情我都可以自己来，就像明明我可以自己搭车去学校宿舍，可老爸却坚持要载我，但其实这些你们都可以不用担心的。」而我也不想要看你们为了我操心东操心西的。 「爸妈当然相信你可以自己来，但做人家父母的本来就爱这样操心东操心西的，可同时又希望你能自己用好，这我们也是没办法。」妈妈说得一脸无奈。 「你们这明显是矛盾好嘛？」我也无奈一笑。 这时，房门又传来一道声音。「雨芳，你好了吗？该准备出发了，不然等等塞车就不好了。」 「今天是礼拜日，要不塞车本来就很难。」然后你又坚持要载我。 「所以说要早点出发啊。」老爸倚在房门边轻松说着。 「爸，其实我自己搭车去就可以了。再说了这里到那边路途遥远，到那边几乎已经是晚上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开夜车回来。」 「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你爸我以前是赛车高手，经常在晚上出去跟人家赛车，所以你爸我晚上视线好得很。」我爸笑呵呵地说着。 老爸说得一派轻松，我内心却久久无法安心。 「知道知道，但我就是担心嘛。爸，算我求你了，你就让我安心点，让我自己搭车去吧？」我恳求道。 我真的不想让爸为了我承担一丁点会出事的风险。 「可是……」我爸像是快妥协了，欲言又止的。 叮咚。 「有人来了，我去开门，」其实我不知道这时间有谁会来。 「去吧去吧。」 我走到玄关开门，打开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方宇宸？你怎么突然过来？」我惊讶地看着他问。 「我听你妈妈说今天你要提早搬过去宿舍。」他淡然道。 「是、是啊……但这和你今天过来有什么关係吗？」 「看不出来我是来干嘛的吗？」 ……要是看得出来，我还需要问你吗？ 「看不出来啊。」我傻呼呼的回应。 闻言，他的脸上表现出各种无奈，最后撇了我一眼，道：「真是，笨蛋。」 「喂，干嘛骂我笨蛋？」我气愤地瞪着他。 「笨蛋这个词，对于你，简直实至名归。」他又嘴了我一句。 「你……」我咬紧牙根，想不出可以骂他的词语。 真搞不懂，这世界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宇宸，你来啦？」背后传来一道亲切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我妈。 这傢伙不知道又收买我妈什么资讯……等等，不会吧？难道说，就是我妈跟他说我今天要搬去学校，然后让他来我家，进而让我爸放弃载我去学校宿舍的坚持。难道说是这样？ 所以他现在会出现在这，就是因为这样？ 方宇宸和妈妈躲到一旁去说了几句话，不久我妈便笑呵呵大声道：「那今天我们雨芳就麻烦你帮我们载一程了，改天阿姨再请你吃饭。」果然，看来我的推断一点都没有错。 然而被晾在一旁的老爸生气了，「什么？你要让这小子载雨芳去学校？」 「是啊，怎么了吗？」我妈有事当没事问。 「不行，这绝对不行！」老爸气得手交叉摆在胸前。 「怎样不行了啊？人家宇宸是个好孩子，再说了，他们俩读同一间学校，雨芳交给他载去学校，我们也比较能安心。」 「安心？你做为一个家长，把女儿交给一个男生顾你能安心？你敢说，我还不敢听！」 「齁！阿不然你是在卢什么啦？都说了，宇宸是个好孩子，做人正直得很，交给他是有什么好不安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车，成何体统？不行就是不行！」我爸依然坚持。 「雨芳，你不是不希望你爸开夜车回来吗？不然你去劝劝你爸爸。」怎么这重责大任最后却丢我身上来了啊…… 虽然千百个无奈，但基于爸爸的安危，我还是去劝劝吧。 我走到沙发，并撒娇道：「唉呀爸，你就让宇宸载我去吧，真的没问题的。有你这么保护我的爸爸，他要想欺负我，门都没有。」我爸的表情从兇慢慢转为和善，但我感觉得出来他还是很担心，所以为了增加可信度，我只能勉强夸一下方宇宸了，希望方宇宸不要当真。「而且宇宸真的是妈妈说的好孩子，他绝对不会欺负我的。何况他自己的家也在学校附近，刚好顺路，反倒是让你载，我还得担心你开夜车回来会不会有危险，两件事情权衡之下，你就让宇宸载我去吧。」 第六章 大学新鲜人 (2) 我爸好像又想说些什么，抿了抿唇还是没说出来，最后索性道：「好吧，就让他送你过去。」语毕，老爸随即起身走向方宇宸，「不过小子，你倒是给我听好了。千万别趁机欺负我女儿，还有一定要给我平安地把我女儿送到宿舍，不准出任何差错，听到没有？」 「放心伯父，我一定会把雨芳平安送到学校的。」 「嗯。」嘴上应允，眼底尽是不放心。 「好好好，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我妈在身后催促道。 提起行李，我站在门口，不捨地来回看着爸妈。 「好了，别傻站着了，快出发吧。去到那边之后只剩你一个人了，爸妈都不在身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接着妈妈拿了一包东西放在我手上，「这些钱是你从小拿的奖学金，妈妈之所以把它收起来，就是想把它们保留到你上大学，然后再拿出来让你当生活费。现在你上大学了，这些奖学金也该归还给你了，好好运用，别把它浪费了知道吗？」 「知道了。爸妈，我不在身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下次回来可能就是寒假了，我希望下次回来看到的依然是身体健朗的你们，所以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好吗？」 「知道知道，好了快上车吧，还有到了那边记得打电话回来报平安。」 「好，那我走啦。」 「嗯，路上小心啊。」 坐进副驾驶座后，我摇下车窗，朝他们挥手，并道：「外面很热，快进去吧，再见，寒假再回来陪你们。」 车子发动，我朝他们挥挥手。 「路上小心点，再见。」我妈也回应了，倒是老爸没什么反应。 随着方宇宸把车子愈开愈远，爸妈的身影也愈来愈远、愈来愈小，这时我才转身坐正，只是头却依然望着窗外，望着这些陪我长大的一切。 时间流逝很快，快到我都还没准备好就已经是大学生了。在和爸爸妈妈道别时还没有这么不捨，直到上了车，开得愈来愈远之后，我心中酸处才渐渐上来。十八年呢，在这个家乡我生活了十八年，这里所有的人事物也都陪了我十八年，如今就要离开这里去别的城市就读大学了，心中的不捨一点一点的在扩大，现在的我，心情早已接近崩溃边缘，只是我不知道，我是没有力气把那份不捨哭出来，还是因为自己的倔强指使我不准哭，不准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懦弱的一面。 是第一个也好，是第二个也罢。反正我现在就是各种不想说话、不想思考，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什么事也不做。 我异常的沉默，都被身旁的方宇宸收进眼底。他的观察力异于常人，也许他早就观察出我从上车后开始的异常状态。 「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你。」他没有转头，依然继续看着前方开车。 这种时候，如果你还笑得出来，我绝对把你打到连你祖宗十八代都认不出来。 「谁说我要哭的？」我否认。 「你的脸说的。」 「你……你专心开车啦！不要一直关注我的表情！」我转过头不让他看到我的表情。 「不是我关注你的表情，而是你的表情一直显现给我看。」 「一定是我的脸太美，然后害你开车不专心，现在反倒怪来我的身上？有没有搞错啊？」 「这种话你好意思说，我还不好意思听。」他露出很故意的笑容。 「你……哼！」我赌气般地转过头不理他。 「生气了？」 「滚开！别来烦我！」我还是不转头看他。 「可是这台车是我的……」方宇宸表现出无辜的表情。 「那有种你把我赶下车啊，然后我就回去跟我爸告状，说你欺负我。」然后到时候就是看好戏的时候了。 「喂喂喂，不是这样过河拆桥的吧？」他笑了笑，「再说了，我可是有答应过你爸妈会好好照顾你的，怎么可能还把你赶下车。」 「谁跟你在过河拆桥，明明是你先惹我的！」我转头瞪着他。 「是是是，我先惹你的，别生气了好不好？」 「唉呀，你别总是扭头看我，专心开你的车，别再扭了，不然我都要怀疑你回去会不会就扭不回来了。」然后到时候又说罪魁祸首就是我。 「放心，我都有在控制的。」 「谁管你有没有在控制，扭到得病最好！」刚好可以当作你惹我的惩罚。 「怎么现在的女生都这么狠毒啊？」方宇宸嘴上说着狠毒，但嘴角却带着令人容易察觉的笑意。 这样对你刚刚好。 「你是没听过『最毒女人心』吗？」 「没有欸，不过你看起来很了解，不然就请你指导指导？」他边笑边挑眉看我。 「如果你不怕被我揍到扁的话，我乐意之至。」我露出对我是危险，但对他可能连危险边缘都不到的笑容。 「好了，路途还很远，你抓紧时机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再叫你。」 「知道了。」我换了个比较舒适的姿势，打算听他的话先睡一小会儿，不然到时候到了宿舍就不知道能不能有时间睡了。 在我闭上眼，准备进入梦乡时，身旁的人突然又开口：「我的外套在你的后座，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拿去盖。」 「是吗？那就借我盖一下囉，感恩。」我转身拿起后座的外套，盖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撇过头到我自认他看不到的角度，偷偷扬起一个浅笑。 方宇宸确实是一个很毒舌的男生，有事没事就要嘴我一句，但是他毒舌归毒舌，他时时刻刻的温柔，却成了我依恋的部分。只是，如果这个温柔能就这样一直属于我，那该有多好？ 但是，我知道，那不属于我。无论是他的人还是他的温柔，这些他迟早有天会全部给他未来的归属。而那个归属，不是我。 第六章 大学新鲜人 (3) 经过了几小时的车程，方宇宸把车开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停下车子，他转过头，但是却没有叫醒我，反而只是将一隻手撑在方向盘上静静看着我，好似怕吵醒我，许久未出声。 我依然沉睡着，而他依然看着我沉睡的模样，不久脸上却漾出一抹微笑。接着他从口中慢慢道出一句话：「那天我有说出口，可你却没听见的话，我在这说给你听。」 「只有你开心，我才会开心，因为我喜欢你。」语毕，他俯下身，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楼雨芳，你宿舍到了。」一道具有磁性的嗓音突然响起，因为声音太过靠近，以致于睡梦中的我直接因而惊醒。 惊醒后，看向身旁一脸淡定的他，我才发现，原来刚刚所看见的一切，只是个梦…… 呵，也对，最好有人在睡觉的时候，还可以对自己身旁人事物的一切举动看得如此清晰。我心里自嘲。 整理了一下思绪，我扬起笑容，「谢谢你送我过来，开了这么远的车，辛苦你了。那我先走了，你回家路上小心点。」语毕，我开啟车门，下车走往后车厢拿行李，而方宇宸在我下车后的一秒，不，是半秒，也跟着下车了。 对于他的举动，我不解地问：「你干嘛下车？」 这里是女宿，不是男宿。不对，他也没有住宿舍啊，那他下来干嘛？ 我的问话，他置之不理，却和我走到相同的位置，「你的行李重，我来帮你拿。」 又是个温柔的举动。 他一次次温柔的举动，总让我抗拒不了。而我愈是抗拒，他的温柔就愈是得寸进尺，总之就是不让我有抗拒的馀地。也因为这样，我愈来愈依恋他的温柔，但是现在，我好像该停止了，好像，不该再这么依恋下去了。 他亲手帮我把行李拿下车，然后再帮我拿到阶梯最上层，看着他一系列的举动，我浅笑道：「谢谢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语落，我拉起行李箱的桿子，一步步走向红色的门，没再回头。 红色门进去后，就是一排又一排的宿舍。 我看了眼整栋楼的宿舍地图，再想了一下自己的宿舍，是310号，刚好在二楼上去右转直走到底的那间。 大概熟悉了一下路径后，我动身走向楼梯。 按照地图上的路径，我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我的宿舍。然而打开门却发现里面一片漆黑，我摸着墙壁找到了电灯后，打开却发现没有半个人影，这让我不禁懊恼了起来。 「呃……是我太早住进来吗？」想了想，「不对啊，也没说很早啊，再一个礼拜就要开学了，也该陆陆续续有人住进来了吧？」 我下意识环顾四周，四张床有三张感觉都被人动过了，那应该是有人比我早住进来，只是我来的时机点她们刚好不在而已。我推论。 只是，等等她们回来，我该怎么跟她们说我是和她们同一个宿舍的人？想到这，房门突然被人开了起来，一阵吵闹声促使我转头。 是同宿舍的她们。 哇，各个都长得好漂亮，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根本是校花级人物，身高初估应该有170吧。唉，有名的学校就是好，总能招来一堆帅哥美女…… 虽然不熟悉她们，但基于礼貌我还是先和她们点了点头，可她们之后的反应却让我傻了一阵眼。 「你总算来了，四缺一就差你一个。」其中一个偏可爱型的女孩说出了好像很期待我到来的话。 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你们好，我是楼雨芳，以后四年请多指教。」 「你看上去感觉很害羞呢。唉呀你不用害羞，把这里当作是自己家就好了。对了忘了跟你自我介绍，我是庄瑾，你可以叫我小瑾就好。」那个叫庄瑾的女孩扬起了一抹很灿烂的笑容。 接下来身材高挑，脸蛋又漂亮至极的女生也开口说话了：「你好，我是邱雨蕁，很高兴认识你。」 哇，身材好、人又高又美这就算了，讲话还这么温柔，简直是女神啊！！！我竟然能和女神在同一个宿舍？我上辈子一定烧了好香，才让我有这个机会可以认识到这么美、这么温柔的女生！！！ 第三位女生，看上去很害羞。虽然这样说不好，但她的身上散发了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你、你好，我是顾莠蜜，请、请多、多指教。」 「莠蜜她面对外人比较害羞内向，小瑾她比较活泼不受拘束，希望这样的组合你能接受。」雨蕁温柔地说着，好似怕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组合。 「没有没有，能有你们这么好的室友，我很开心，真的。」我是真心的。 闻言，雨蕁展开了一抹甜美动人的笑容，道：「那就好，我来帮你整理吧。」 连笑容都这么温柔，这简直逆天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我挥手示意雨蕁不用帮忙，我自己可以整理。 「没关係的，反正我也有点间着慌，就让我帮忙吧。」雨蕁不容拒绝地笑了笑，坐到我的床沿主动帮我整理。 她都这么主动了，那我也不好意思回拒了。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雨蕁。」我看着雨蕁笑道。 「是好姊妹的话，就别跟我们客气这些。」 「嗯！」我笑得更开了，因为有她们。 「我们也来帮忙！」接着一个一个坐到我的床沿来帮忙我整理东西。 一来就能遇到这么好姊妹，我真的好幸运。 看着她们这么乐意帮我整理，我可以感觉未来大学四年，我有一群很好的姊妹陪伴着，一点都不用担心孤单。 我好像愈来愈期待，未来四年的大学，我究竟会发生什么事了呢。 能遇见她们，真的很棒。 期待未来，我与她们共同发生的事情。 第六章 大学新鲜人 (4)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开学的前一天，虽然早就做好明天开学的准备，但我们仍然不想面对明天的到来，因为明天也同样代表着大一新生活正式开始。老实说，我很怕我的实力，还不足以接受未来大学四年的挑战，更别说是大学毕业后踏入职场了。 但即便再害怕现状，以及未来，说再多还是不能逃避。因为，现实往往会逼迫我们去面对，现在的逃避其实根本毫无功用。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小瑾见我整个人陷入呆滞，小跑到我旁边问。 「小瑾，这不用问都猜得到好吗？」雨蕁走到我身边，将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看着我微笑道：「雨芳肯定是在想明天开学的事啊。」 「对啦，我在想明天开学就要面对系上其他未曾谋面的同学，老实说我有些紧张。」就和国小国中高中一年级刚开学的时候一样。 小瑾了解似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个啊，没事，我们都在呢，别忘了我们是同系的。」 「是啊，别紧张，有我们在，不会有人欺负你的。」雨蕁笑着附和。 好吧，有她们在我确实安心了很多，不用害怕明天去必须自己面对一堆不认识的同学。为此，我真的感到很多的安心。 接下来的时间间着间着也是无聊，不如就来想想，这一个礼拜下来我们四个的改变吧！ 首先，先来说我们的宿舍的舍花邱雨蕁。其实雨蕁没什么改变，唯一跟我刚见到她时很不同的是，她的话变得愈来愈多了。一开始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其实是一个温文儒雅、安静寡言的女生，但这一个礼拜相处下来，我发现，她温柔归温柔，其实她还挺爱说笑话、开玩笑的，有时候她一闹起来，整个宿舍都会因此而闹轰轰。所以说雨蕁很会带动整个大区块的氛围，这是我觉得雨蕁跟我见到她的第一印象很不同的地方。 再来是我们宿舍里最害羞内向的顾莠蜜。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莠蜜跟我见到她的第一印象没有什么大不同，面对外人依然是那个害羞内向的女孩，但比较有好转的地方，大概就是面对熟人，她不会再像一开始那样拘束，她会放得更开，我们在玩闹的同时她也会进来掺一咖，跟着我们一起闹、一起玩耍、一起疯，在这个方面，我很替她感到开心。毕竟一直害怕与人接触真的很不好，搞到最后很可能间接破坏掉自己原本的人际关係，现在她放开了，那对她未来的人际关係会有更大的帮助。 最后当然就是我们宿舍里最活泼的女孩庄瑾。小瑾依然活泼可爱，也依然不受拘束，一切跟我一开始看见的她一模一样，没有丝毫改变，但这点「没有丝毫改变」只建立在前面说到的那两样，接下来的叙述就是我看见……不对，是我们全宿舍的人有目共睹的改变：花痴。 这些天相处下来，小瑾多了一个「花痴女孩」的封号。只要见到帅哥，她的小脑袋就会一刻也停止不了地疯狂幻想，进入到一个只有她没有别人的世界，同时之间，这也成为我们其他三人最为头痛的地方。 如果说，今天我们所待的这间学校是帅哥美女很少的学校，那我们其他三个倒还不至于要这么头痛。可偏偏现实就是爱和我们唱反调，我们所待的这间大学正是全台帅哥美女云集的地方之一。可想而知，她的脑袋就等于是有了一个非常适合运转的地方，发挥的时机点自然是多到一个爆炸，就例如：今天她遇到了一个帅哥，她就会开始幻想自己和他未来的遭遇；如果今天遇到的是两个走一起的帅哥，她就会先少女心破灭，然后随即又开啟她的幻想世界，开始幻想那两个男生说不定就是男男恋等；又如果今天遇到的是一对帅哥美女，她会二话不说直接幻想那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而接下来开学了，想必诸如此类的事件就会每天上演，到时候我们可能会看到连饭都吃不下……这是我们的预测，是不是真的如此呢，之后准备见真章。 至于我，我想是不用再说了，反正就是如此。 接下来，该期待的不是这些，而是明天的开学，以及后天认直属的活动，还有大大后天的选社活动。 「欸欸欸，是说你们对于后天的认直属，以及大大后天的选社活动有什么想法吗？例如想选什么社之类的。」小瑾边吃着手上的原味乐事边含糊不清地问。 「认直属我倒是没啥想法，但如果说到社团，我想选吉他社。不瞒你们说，我很喜欢弹吉他。」邱雨蕁一脸兴致高扬地说着。 「我喔，社团的话我想选网球社，听说里面很多帅哥……」说到这，小瑾立刻两眼放光地望着我们，我们对她的模样早已无奈，说准确点就是麻痺。「至于认直属嘛……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 下半句不用她亲自说出口，我们三个自动帮她说出来：「男生要是帅的，女生要是漂亮的，如果可以两者具备是最棒的。」 「你们怎么知道我要这样说？」她惊讶地看着我们问。 「以你这几天花痴程度的上升速度推判出来的。」雨蕁猝不及防地说出这句话。 而小瑾佯装生气的表情却逗笑了我们。 「齁，讨厌鬼！不理你了。」转眼，小瑾看向我，「那雨芳，你呢？」 「我……我想加入钢琴社。」自从搬来宿舍后，这是第一次和她们分享内心想法，我不禁有些胆怯。 「钢琴社……钢琴社很好啊，听说也是帅哥美女云集的地方，是个不错的选择。」小瑾点头道，两眼持续发着光，眼底尽是波光粼粼。 「小瑾，人家雨芳是喜欢弹钢琴才选择加入钢琴社的，才不是为了帅哥美女进去的。」雨蕁带着笑说。 「喂，你一天不噹我睡不着嘛？」小瑾愤道。 「好像是呢，怎么办？」雨蕁用着极为故意的口气道。 「你……」庄瑾气到说不出话。 「好了啦你们两个，我们都还没问莠蜜呢。」我望向站在一旁的莠蜜，「莠蜜，你呢？你想参加什么社团？」 「我想参加美术社。」 「美术？你喜欢画画？」我又问。 「嗯，我以后想当画家。」 果然，文静内向的女孩大多都喜欢画画，自然是参加美术社了。 用一支笔和一张纸描绘出眼前所看见的一切，为以后而记录。 「哇，那你以后一定是个很棒的画家！我支持你。」我对莠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以表示我对她的支持。 听见我支持她的梦想，莠蜜一开始一脸茫然，但随即露出笑容，「雨芳，谢谢你的支持。」 「我相信不只我支持你完成画家的梦想。」我往小瑾及雨蕁的所在位置转动眼球，告诉莠蜜我们宿舍里的人都会支持她。 对此，她激动到大力的狂点头，「嗯！」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她下一秒眼泪就会接着掉下来了。 朋友，或许会吵架吵得很兇，但真正要好的朋友，是每当你做决定的时候，会二话不说挺你到底的，也是无论之间怎么吵都不会分开的，而且每次和好都会让友谊更加坚定。 朋友也是除了家人以外，会陪伴自己走一辈子的人，所以我认识的每个好朋友我都很珍惜他们，因为我知道，除了家人，他们是唯一能给我最坚定的陪伴的人。 友谊可贵，除了珍惜，我们别无他法。 第六章 大学新鲜人 (5) 今天一早，我们四个很有默契地在同个时间起床。起床后没有任何偷懒，只有陆陆续续在整理东西的我们，不过因为我们提前住了进来，所以也不用整理太多东西，以至于我们轻轻松松就整理完了。 「姊妹们，你们好了吗？该出发囉，这时间点去食堂吃个东西再到学校，一切的时间都安排得刚刚好。」小瑾看着手腕上的的手錶道。 「好了，我们走吧，再不走糖醋排骨就要被抢光了。你们别忘了，这个时间点是糖醋排骨的热销时间，我们得抓紧时间。」雨蕁揹着单肩包走到小瑾身旁。 「哇，想不到我们的舍花居然也这么喜欢吃糖醋排骨。」小瑾像是接收到什么大新闻似的张嘴惊讶道。 而雨蕁则是尷尬的笑了笑，也是，今天换作是我，我也会觉得尷尬，就好像有什么秘密被揭穿了的感觉。 我瞄了眼墙上的时鐘，开口打破这道尷尬：「好了好了，你要审问的话回来再问，别挑现在，再不走糖醋排骨就真的要被抢光了。」我走到她们两个身边把她们推出门外，同一时间回头示意莠蜜动作快一些。 「你整理好了直接下来，我们在宿舍门口等你。」 「好，你们别管我，先去吧，我等下就过去了。」你面对外人这么内向，我们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说等就是会等。 「知道了，你快点喔。」我回应道。 只见屋内的她匆匆忙忙地向我点头，回头我又推着小瑾和雨蕁，往宿舍门口移动。 因为今天是开学，宿舍内部简直一团乱，好不容易我们闪过人群，艰难地来到了宿舍门口，打开红色大门后，却直接毫无预警地对上一双我再熟悉不过的眼睛。「方宇宸？你怎么跑来了？」 「你觉得我跑来你们女生宿舍还能干嘛？」他打趣似地问着我。 「呃……」什么都没说就直接问，估计只有鬼才知道你来这里到底要干嘛。 我用馀光瞄到旁人经过时都在看我们，不过也许只是在看他，毕竟他这个大帅哥，走到哪都能让人深陷着迷，然后从此在那个深渊里浮不上岸。 此刻，身旁的小瑾用手肘推了推我的手臂，「这还要想吗？人家肯定是来接你去学校的啊，你就别在那鑽牛角尖了，快去吧，别辜负人家的一片好意。」语落，小瑾的眼底闪过一丝曖昧。 ……谁跟他在鑽牛角尖了？ 果然见到帅哥就会立刻脑洞大开，以后如果要跟方宇宸见面，还是尽量避免在有她的地方，不然天知道她到时候又会把脑洞往哪开去了？ 「可是……」我极为艰难的开口，毕竟我和方宇宸不是可以随意接送上下课的关係。 有些事情，身为朋友，我想还是该避免的。 「唉呀，你就别可是了，快上车吧，我们学校见，掰掰。」小瑾把我往方宇宸的身边推了一把。 「那好吧，你们也别拖太久，报到时间快到了。」我上车前叮嚀了她们， 「知道知道，你先去吧，我们马上就到。」小瑾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赶快上车。 我上车后摇下车窗，又再次叮嚀，「莠蜜她怕生，别丢她一个人，还有你们过来路上小心点喔。」 小瑾和雨蕁没有再回答，也许是懒得回我这些有够婆妈的叮嚀，于是直接了当地用手势解决一切。 而方宇宸则是微笑地向她们俩点头，然后绕过车子的前身进入驾驶座。 他边发动车子，边看着两座位中间的置物处说：「那是你的早餐，知道你早餐都固定吃巧克力土司和一杯奶茶，所以我帮你准备好了。」 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置物处确实有一袋东西。不过对于他用词错误，我还是忍不住纠正他：「奶茶是固定的，但我没有固定每天早餐都是吃巧克力吐司，那吃久了还是会腻的。」 他直视前方开着车，嘴巴却不忘吐出一句话来赌我的漏洞，「照你这么说，那为什么你早餐都配奶茶却不会腻？」 「……」好吧，这次我真的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但与其说是无言，说无以反驳或许会更适合一些。 「你提前住进来，校园内的路径你应该有去熟悉它吧？别跟我说你提前住进来是为了和舍友玩。」 「我不是那种只顾着玩乐正事忘了做的人，所以你就放心吧，该做的、该熟悉的，还有该准备的我都有如期做完。」我不是幼稚园的小朋友，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那就好，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做事情有规划的人，果然不用我太操心。」 过不久，方宇宸将车子驶入学校附近的停车场，然后和我一起并肩走入校园内。 果然，人帅就是好啊，什么事都没做，只是踏入校门一个动作就引来身旁经过的女生灼热的目光，估计不用多久他一定会成为新一届的校园男神。 如果这间学校内有记者，我相信很快就会被报导成一篇文章，然后标题就是——「和风大学大一新生男神全势压倒二三四年级元老级男神」。 ……嗯，看来我也有当记者的头脑嘛。 收起脑洞。周围女生注目他的视线开始惹得我有些浑身不自在，我朝他低下了一些头，「管好你那群迷妹，我先走了，别跟着我。」语毕，我尷尬地走出人群，走往中文系教室方向。 身后的方宇宸没有跟上来。不过这样也好，不然另一个报导的主角说不定就是我了。 一踏入系教室，陌生的目光全部揽往我身上，不自在的感觉又再次从心底油然而生。我用双眼迅速扫描了周遭，找了一个偏角落的位置坐下，躲避那些陌生的注目，并且多次心理建设，「等雨蕁出现，这些目光一定会就此消失。」 在不断的心理建设后，三个人的人影接续进入教室，不用看听声音也能知道是她们三个。 小瑾一进来视线便直直落在我身上，随后立刻不顾形象地向我奔来，匆忙地放下包包后，她伸出右手食指抵在我的下巴，使了些力气把我的下巴抬高，且用着曖昧的眼神看着我道：「说，早上那个男生是谁？你跟他是什么关係？还有他为什么会过来接你？」 第六章 大学新鲜人 (6) 庄瑾连珠炮似的发问，搞得我脑袋有些卡住，一时半刻反应不了。 想也知道，她的疯狂幻想已经让她觉得我和方宇宸的关係非比寻常了。 终于反应过来的我，头动不了，只好用眼球转了个半圈，然后支支吾吾地回答：「……你、你一次问三个问题，我、我要从哪回答起啊？」 「从头回答。」她果断回答，眼睛当然也不例外地死盯着我。 「……」说就说，从头就从头。「首先，早上那个男生是跟我们同一届的大一新生，名字叫方宇宸。第二，我和他什么关係都不是，我们俩只是高中同学兼好朋友。第三，至于他为什么会突然来接我，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无从答覆。不过我想，他应该是又答应了我妈什么要好好照顾我的事情吧。」 听完我的说词，她的脑袋瓜当然没这么容易就相信，于是她的眼神依然透露出怀疑。 继续跟她互看几秒后，我叹了一口气，「庄瑾同学，其他问题我们回宿舍我再一一回答你，但现在就先坐下吧，不然等一下被系主任看到就不好了。」我可不想第一天上课就给系主任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 听我讲了这么一大串话，小瑾故作思考地转了转眼球，最后视线又落回我身上来，「好吧，现在就先暂时放过你，但是！回到宿舍后你也别想要逃掉我的拷问，因为我也不会让你逃掉的。」 闻言，我脑中突然蹦出一个想法，你要不要乾脆去新闻系？ 我感觉你挺适合当记者的，你来中文系实在是太违背你的脑袋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知道了知道了。」打从方宇宸出现的那一刻起，早就做好被你拷问的心理准备了。 没多久，系主任进了教室。 系主任一进教室就引起了男生们惊声欢呼。 系主任的整身装扮显现出她整个人气质非凡，彷彿仙界下来的仙女，怪不得能引起男生的欢呼，因为这简直满足了男生的视觉享受。 只是……系主任的气质和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截然不同啊…… 系主任在白板上乾净俐落地写下她的名字，写完后瀟洒地转身看向我们，并对我们勾起了一抹笑容，那抹笑容好看归好看，却让人感到寒毛竖起……「各位好，我是你们未来四年的系主任廖羽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就不和你们拐弯抹角说大道理了，请恕我直说。」她停顿了一会儿，用眼神迅速而短暂地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后，又道：「大学是你们要步入社会，面对残酷现实的一个阶段，而你们运气很不好的在这个阶段遇见了我，也许你们刚进来还不知道我是谁，你们要不要去学校论坛查这些事情我不会去管，毕竟那是你们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但我要你们记住一点，就是……」 「未来四年，我对你们，只会严格，不会宽松。」 只要想起系主任那句充满杀气的话，我背后就好像有一道冷风吹抚而过，简直令人毛骨悚然，我不禁起了个颤抖。 「你怎么啦？」雨蕁见状，带着关心的口气询问。 「没什么，只是一想到系主任早上那句话，背后就觉得凉凉的。」语毕，我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学校论坛有系主任的传闻欸。」一进门就打开笔电不知道在看什么的莠蜜突然开口。 「我去，学校论坛欸他们还敢在那边谈论老师啊？」小瑾上一秒还在质疑学校的人怎么这么大胆，下一秒就立刻切换心态变成八卦姐，道：「不过……学校论坛都传了什么啊？」 莠蜜的视线落回笔电，却迟迟不开口。 我见状，忍不住开口问：「怎么了吗？」 「也没传什么啦，就是上面在传她有一个称号——中文系魔鬼主任。」 「中文系魔鬼主任！！！」我和雨蕁及小瑾几乎是同时间喊出。 惊愕之馀，被我握在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接着line的视窗跳了出来，是方宇宸传来的讯息。 『今天一切还好吗？』 『还好。』 『我都听说了，你们碰到的系主任是风大中文系有史以来最严厉的老师。』 『真没想到消息传那么快，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就传到你们建筑系去了。』 『大学校都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都会知道了。』 『是啊，人多消息自然也传得很快。』我不禁感叹道。 『不过，有个消息你们应该还不知道。』 『什么消息？』学校的传讯速度这么快，居然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你们系主任和我们系主任是夫妻。』 「什么！？」我因太过惊讶而不小心喊了出口。 「雨芳，你怎么了？又有什么大传闻了吗？」雨蕁估计也是被我突然喊出的声音吓到了，心魂未定地问着。 「没、没什么。」我故作没事地低下头，迅速地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几个字，然后传送出去。 『呃……时间不早了，我明天有早八的课，我先睡了，晚安。』 『嗯，晚安。』 关上萤幕，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并没有很快就入睡。 系主任和建筑系的系主任是夫妻这个传闻……我现在没有说出来应该没关係吧？反正这件事迟早都会传开，说不说其实也没差。 毕竟，该来的总要来，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该知道的也迟早都会知道，不过就是差在时间早晚而已。 就像我和方宇宸之间的关係，也是早晚都要面对的，还有那些我想对他问出口的问题，也必须面对，只是还未到那个时候。 但无论如何，还是都要面对。 就像我不懂他早上为什么会突然过来接我去学校？ 我也不懂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些问题都是我想问他的，只是时候未到，而我也还不能问出口，所以只能一直让这些问题悬在心中，迟迟未解。 于是，在这个我和他成为正牌大学生的夜晚，我又失眠了。 然而有段日子没有失眠的我，今夜又为了同一个人，彻夜失眠…… 第七章 我的爱情，结局如何？(1) 今天是认直属的日子，由于早上和方宇宸约了，所以我并没有和同宿舍的她们一起进入教室，而是先去赴了约后，我才踏着轻快的脚步进入教室。 孰料，一踏进教室，就直接和不熟悉的人对上了眼。不过也就只有那一秒，下一秒对方便转过头继续和系主任聊天了。而我，因为发生了不在预期内的事情而还呆愣在原地。 呆愣之馀，我往那个人的身旁望去，围绕在系主任身旁整整一圈都是不熟悉的人影，且在我进来之后几乎未曾谋面。 「来了不进来，还傻站在这干嘛？」小瑾朝我走了过来，且顺便依着我的目光看去，曖昧道：「我懂了，你不会是一进来就被那几位帅哥迷住了吧？」 听小瑾这么一说，我被弄得更糊涂了。 我瞄了眼在我身旁用花痴眼看前方几位人影的小瑾，后又将视线落回那几个人身上。「小瑾，他们几个是谁啊？」 看我一脸问号的模样，小瑾小声地开口：「你不知道？他们几个就是二三四年级的人，也就是我们的同系直属。」 我瞬间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就是我们直属啊？怪不得可以和系主任聊得这么开。」我的眼睛依然直直看着前方围绕着系主任的人群。 不过那群人数很少，害我不禁疑惑道：「我们的直属就……这么几个？」 「怎么可能，当然还包括角落那一大群啊。」语毕，庄瑾竖起食指指向前方偏角落的一群人。 这何止叫一大群？这明明是特大群好不好？看上去多少也有九十上下，毕竟是三个班合起来，真要叫也是叫特大群。 还好这教室够大，不然哪来的容量能装下这么多的人啊？ 「怎么样？是不是男的帅、女的美啊？」小瑾用手肘推了推我的手臂道。 为了避免她又脑洞大开，我决定直接跳过这个问题。 「好了，别看了啦，再看下去你眼睛都要抗议了。」我迅速扫描了一下到处是人的现场，不过多久，就找到了雨蕁和莠蜜的位子。「走啦，我们去雨蕁她们那边。」然后小瑾也就这样被我半推半就的拉走了。 我们就定位后，系主任和那群人似乎也聊完了。 「咳咳，你们该安静了。现在你们所看到的这一群，是你们的直属，他们有话要对你们说。」现在这个系主任和刚刚和他们聊天聊很开的系主任简直判若两人。 一个严肃正经，一个笑容满面，这人格真是分裂得有够惨。 「你们好，我是程易，是你们大四的直属，也是系学会的会长。在这里，很欢迎你们的到来，也很谢谢你们加入了我们中文系这个大家庭，未来这段时间还请你们多多关照。」 「好了，接下来仔细听好我说的，我话不会重复第二遍，若是没听到就是你家的事了。」 见我们大家又开始安静下来之后，系主任续道：「前面这个桌子上有一捲一捲的纸张，外面是你们的名字，里面内容是你们直属现在衣服上的号码和顏色。每人的直属有三位，所以会有三个号码、三个顏色在上面，你们只要依照纸上方的号码和顏色去找人就可以了。开始吧。」语毕，系主任下了台，而前台却立刻涌上一大群学生。 无奈人数过多，我们四个只能先站在座位，等别人拿完再出去拿。 在等待之际，一个男生突然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你好，请问你们有谁是楼雨芳吗？」 突然被点名的我抬眸，是刚才出来说话的系学会会长，程易。 「你、你好，我是。」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跟不熟悉的男生说话，我莫名地感到一阵害羞。 想想上次和不熟悉的男生说话的时候，已经是高三上的时候了，还记得……停！现在不是追忆似水年华的时候，现在是认直属。 「我是你的直属，我的名字你刚刚已经听到了吧？」我现在脸一定红透了。 好想撞墙，然后假装失忆当作没这回事。 「有，我刚有听到。程易学长，你好。」我的耳朵很好，还不至于没听到你的名字。 只见眼前的人微微頷首，并转头朝他的左后方望过去，「晋佑、晓菁，你们过来一下。」 「学长，怎么了吗？」来人将视线落定在我的身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我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后，又将视线落回程易学长身上，且曖昧道：「哇学长，不是吧你，你可别跟我们说这位漂亮的学妹是你的女朋友喔，小心我们这些单身汪汪汪集体咬你。」来人带着曖昧的眼神，打趣地说着。 然而，一直站在学长后方的学姐，却猝不及防地直接送了个巴掌给那位学长的后脑勺。 「喔！学姐，你干嘛突然打我啊？很痛欸！」学长吃痛地看着学姐。 「你还知道痛就好！人家学妹刚进来这里，你别老是说这些没素质的话，这不仅丢你自己的脸也丢我们其他人的脸，好吗？」 「喔，好啦，我会改的。」 上一秒怒气上身，下一秒又消失。学姐转过头看我，笑笑道：「学妹，你好，我是你大三的直属学姐，我叫尤晓菁。在我旁边这位没礼貌的傢伙是你大二的直属学长，他叫俞晋佑。他这个人很爱讲些没素质、没营养的话，就请你见谅见谅囉。」 现在这个世代，怎么连学长姐都可以这么可爱？ 我微微笑着点头，难掩笑意道：「学长学姐你们好。」 「你好，你好，抱歉啊学妹，刚刚失礼了。」晋佑学长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不好意思。 闻言，我赶紧摇头，「没事没事，反正我习惯了……哦不是……欸呃……」 各种语无伦次。 怎么讲都不对，到了最后我也是放弃了，为了不让学长姐们看见我脸上的窘境，我最后选择直接低下头，沉默以示一切。 第七章 我的爱情，结局如何？(2) 在我因为各种窘境而低下头后，一道笑声不在预期内响了起来。 我缓慢抬头，并望向那道笑声的主人，程易学长。 然而，程易学长似乎以为我生气了，便立刻向我解释；「学妹你可千万别误会啊，我笑是因为我觉得你语无伦次的时候很可爱，就好比刚才那样。」 闻言，我有些尷尬地笑了。 其实，很明显。 程易学长的语气很明显没有在说谎，因为如果是说谎，语气绝对不会这么坦然。 「齁，你们男生真的是没一个好的，看你们都把学妹搞到尷尬了。」晓菁学姐指责道。 「没事的学姐，男生都这样，学长他们俩当然也不例外。」讲到后面，我眼睛边咕嚕咕嚕转，边道。 「我认同你的说法。」晓菁学姐笑着附和。 正当我们聊的很开心的时候，台前的系主任突然拍了两下手，好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好了，今天就到这边，下课。」语毕，系主任便瀟洒地转身走人。 「雨芳，你住宿吗？」系主任一走，程易学长便开口问我。 「是、是的。」我有些害羞地回答。 「喂程易，你干嘛？想诱拐学妹啊？」一旁的晓菁学姐带着警惕心问着。 「想说我家方向跟女宿方向一样，刚好顺路，就顺便载载雨芳，不然这种大热天的，女孩子本来就尽量别待在太阳底下比较好。」看晓菁学姐怀疑的眼神，程易学长很是无奈地笑着举起双手，就在我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同时，他说：「我发誓，我对雨芳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晓菁学姐摆出考虑的模样，不久便道：「好吧，就勉强信你一回。」接着便又转头对我道：「雨芳，程易要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一定要告诉我，别让他有机可趁。」 有机可趁？这个词不太像是对正常人会有的词啊……为什么晓菁学姐会这样讲呢？难道程易学长曾经对晓菁学姐做什么事？ 算了算了，我自己的感情都管不好了，我还去管别人的感情做啥？自虐啊？ 自己的感情能不能有个结果，都还是个未知数，我居然还间得想去管别人的感情，唉，真是神经病。 「我们四个加个line吧，顺便创个群组，这样以后毕业如果要约出来也比较好约。」在一旁沉默很久的晋佑学长突然开口。 「我们三个都加了吧？应该只剩雨芳还没。雨芳，我们加line吧。」晓菁学姐带着不让拒绝却又不失温柔的语气道。 「好啊。」话语一落，我打开手机的line页面，找出我的扫描方块，将手机递给他们扫描。 不料，line的讯息声突然响起。是方宇宸的。 『我在风大的东大门等你，限你五分鐘后出现。』 我去，不带这样突然约人出去又给人家限制时间的吧？ 『大哥，我们教室走到东大门至少也要十分鐘，您给五分鐘哪够啊？』 「谁传讯息给你啊？男朋友？」晓菁学姐曖昧地问。 「朋友传的，他让我等等去找他。」 「那你快收拾吧，别让你朋友等太久。」 「不用学姐，他平常欺负我那么多，今天啊就让他等一会儿。」我有些坏心地笑。 谁让方宇宸平常那么爱欺负我，让他等久一点应该不为过。 就当作是我对他的小小报復。 『你可以考虑直接飞奔过来，不然还有第二个选项。』 『那第二个选项是什么？』希望不要是滑稽的选项。 『我直接去你们教室找你。』果然，真的不该指望他会出个好选项。 『别别别，我现在立马飞奔过去，你站在原地别动。』而我，还是认命的退缩了。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命令我了？』 『就是这个时候。』谁管你哪个时候！ 「程易学长、晋佑学长，还有晓菁学姐，那个……我先走囉，掰掰。」 「好，你自己小心点喔。」 「好，学长、学姐再见。」 匆匆忙忙地和学长姐道再见后，我飞也似的狂奔，总算在一个不远处看见了一道人影。 「方宇宸！」我对着不远处的他大喊。 「你可总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就真的要衝过去现场逮人了。」他笑着往我走来。 「你下次要约能不能早点说啊？这样跑很累欸！」十分鐘的路程我缩成五分鐘解决，看我多拼命。 他故作考虑道：「我再考虑考虑。」 「你……哼！」我气得不想搭理他。 「你……生气了？」看我好半响都不搭理他，他问。 「我看你根本是存心耍我！没事我要回去了，再见！」语毕，我甩头作势要走人。 「欸欸欸，好啦，我不闹你了，你别走。」方宇宸有些小孩子气地拉住我的手，然后一脸无辜道。 不是吧？现在被耍的是我，为啥现在变成他是无辜的？我才是那个受害者吧？ 现在是怎样？耍人的比被耍的人还要大？我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你倒是快说你找我来干嘛？你不说，我走人。」为了表示我的决心，我仍然背对着他，作势随时走人。 「……就是校园都在传你们中文系今天要认直属，我怕你傻傻地被那些表面和善，内心险恶的学长拐走啊。」 「所以，你就为了这个来找我？」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对啊，要不是怕你这个傻到不成脑样的脑袋太单纯，我才懒得理你。」 所以，现在他会出现在这，都是我的错？ 是我脑袋太单纯，是我太容易被骗，是我太傻，是以上这些原因让他在非必要的时候来找我？ 「懒得理我？好啊，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反正我已经从教室出来了，我也没有理由可以再回去。」 其实有，只是我不想再回去。 「别气了，雨芳……」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生气，他有些无措地看着我。 「我说，你可以走了，你哪隻耳朵听到我说我生气了？」是你耳朵有问题，还是我讲得不够清楚？ 「聪明的人，听对方语气就可以得知一切。」 「少在那边跟我炫耀你多聪明。」我甩头不理。 「好啦，你别生气了。我听说附近小巷有间很有名的冰店，上车，我带你去吃。」语毕，方宇宸动身往驾驶座走去，同时之间对我做摆出一个跟他走的手势。 一下惹我生气，一下又讨好我，是在演哪齣啊？ 你要我动身跟你走，我偏不！谁让你刚刚要惹我。 方宇宸见状，不解道：「都说带你去吃冰了，你怎么还在生气啊？」 见我依然不为所动，方宇宸的身子又折了回来。「那不然你倒是说说，我刚刚还有哪里惹到你？」 「没有啊，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生气啊。说我生气的人、觉得我生气的人，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语毕，我有些调皮地对他吐吐舌。 「楼雨芳，所以你现在意思是你在耍我？」 我可以借问一下吗？大哥，从小到大教你国文的老师有谁吗？我好想访问他们教你国文的时候，是不是头痛到炸，彷彿在教一个幼稚园还没毕业的学生。怎么连个简单的阅读能力都有问题啊？ 第七章 我的爱情，结局如何？(3) 「方宇宸。」我轻唤。 「干嘛啦？」这傢伙居然还跟我生起气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建议你重新组织语言。」 「我觉得我刚刚的问句挺好的，并不用重新组织。」他停顿了一会儿，他轻笑道：「还有啊，不要以为你读中文系，就可以用文字来玩我，小心最后被玩的是你自己。」 我理解似的点了点头，「可是……我怎么感觉是你会被你自己的阅读理解能力玩弄在其中啊？」 闻言，他瞇起双眼，一步步朝我靠近，「你现在是在拐着弯说我的阅读理解能力有问题吗？」 他一步步前进，我一步步后退，在我的背贴上墙壁，他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哎呀，还好你的理解能力还没有差到连这句话都能理解错误。」我不知死活般地继续说着。 不过这句话似乎又惹火他了，于是他又朝我靠近了一步，让我们之间的缝隙缩得更小，但是我早已无路可退。「楼雨芳，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说我理解能力有问题的话，我绝对会封住你的嘴。」他警告性地倾身继续逼近我。 「封就封，这里是校门口，我就不相信你敢对我怎样？」 我表面上很不怕死的继续说嘴，但其实心里早就想开溜了。 不过现在就算要开溜也晚了，他已经把我锁在他和墙之间，几乎不留一丝空隙。 「我确实不敢在这里对你怎样，但据我所知，这间学校里有很多非常隐密的地方，我随便找一个都可以把你就地办事，你信不信？」他认真的神情告诉我，他不是开玩笑的。 「那个……方宇宸，我们有话可以好好——」 我的话还尚未说尽，一阵电话铃声便直接打断。 我接起电话后，才得知是程易学长打的。 起先还有点怀疑，为什么程易学长有我的电话，但后来想想，又觉得自己多虑了，想要直属的电话，去跟系主任要资料就有了，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喂？程易学长，你找我有事？」但我还是不懂为什么程易学长会突然间打给我。 「因为我们刚刚讨论好晚上要去居酒屋吃饭，想说邀你一起，顺便庆祝你加入我们。」电话那端传来程易学长沉稳的声音。 原本没打算要去，但是看到方宇宸脸色整个变了，让我起了想弄他的想法，便应允道：「空当然有啊，学长的邀约，我却之不恭。」 「好，那我等等把地址传给你，你七点半照着地址过来就可以了。」 「好，待会见。」语毕，我掛掉电话。 偷瞄了眼旁边的他，脸色更难看了，但是这好似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人邀我出去，为什么他脸色要这么不爽？对方是有欠他几百几千万吗？ 掛掉电话后，我自然是没打算理方宇宸，准备掉头走人。 「你要去哪？」什么时候我的事变成他的管辖范围了啊？ 「……我要回宿舍。」 「确定只是回宿舍？而不是跑去跟学长赴约？」 我不懂方宇宸到底在气什么？有人约我他不是应该高兴吗？高兴我终于不会再一直喜欢他了，高兴我终于脱离有他的生活了，那他现在是在气什么？我真的搞不懂他。 「回答不出来？那你乾脆别去了。」他双手交叉环胸，一脸不爽地看着我。 「凭什么你一句话我就不能去？」我如果没记错，这是我的人身自由吧？ 「没有凭什么，反正你不准去。」 「不要我去可以，但你给我一个理由啊？凭什么你一个理由都没有，就要我听你的话？凭什么我的事你都要管？凭什么你一句话我就一定要和你出去？你告诉我啊？到底凭什么？」 「因为阿姨有叫我——」 我没有让他说完便直接插嘴：「别拿我妈的话来摆弄我！你明明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答案，你为什么就是不要给我那个我想听的答案？」 你明明知道我还喜欢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这么温柔…… 「……」各自沉默。 整理了一下思绪，我重新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眼。隐约间，我在他深邃的黑眸里看见了一丝复杂情绪，但是我无法釐清那个复杂情绪究竟是什么，也许是我太笨了吧。 「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失控，才会说出那些话，但是我想我们还是各自冷静几天再见面会比较好。就这样吧，我先回宿舍了。」话语一落，我转身不再与他对视，便逕自走往宿舍的方向。 彼此冷静几天，或许是最好的。 回到宿舍后我趁其他人还没回来先进浴室洗澡，人家都说唱唱歌、哼哼歌会让心情好一些，但是这个部分在我这里好像不成立。现在的我心情差到连有播原唱也可以唱得五音不全，不全到我都怀疑，以后心情不好还是不要唱歌可能会比较好。 关掉手机，再将身体冲最后一次，最后关掉莲蓬头，开始穿衣服。 穿衣服的过程中，我也在想，到底要不要去赴约？带着坏心情去，总感觉会破坏原本欢乐的气氛，可是跟别人第一次约好最后却爽约，好像也不太好。搞到最后好像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怎样做都不对，真是头痛炸了！ 拿起手机打算传讯息给程易学长说我不去了，但是文字输入好之后，却依然犹豫不决，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想了想，还是作罢，去就去吧，大不了去那边就尽情的玩，不要去想其他事，我就不相信这样我还开心不起来。而我如果选择待在宿舍，估计整晚也难逃魔掌。 第七章 我的爱情，结局如何？(4) 晚上七点半，我按照手机里的地址，来到了学院区算颇有名气的居酒屋。 一进门便立刻看到今天下午刚见过的身影，过不久，那边的他们便起身向我招手，示意我走过去。 我往他们方向笑了笑，正打算走过去的时候，柜台的服务人员却走来我的身侧，「请问有人约吗？或是有提前订座位吗？」一股脑儿的直接丢了两个问题给我，丝毫没有考虑到我正要往前走。 「服务员，这位小姐跟我们有约。」程易学长走过来打破了横在我和服务员之间的尷尬。 服务员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抱歉，打扰了。」语毕，便默默地顶着一张红润润的脸走回柜台。 「……」对于服务员这一连串举动，我不禁有些傻眼。 「抱歉，你一来就出这个包。」程易学长有些歉然。 「没事，不过这间居酒屋的店员似乎很热情。」我边走边环顾店内四周。 而且热情到让人感到尷尬…… 「确实有些过于热情。不过他们给顾客的服务却是这整个学院区里最好的，这点我没骗你。」 随着学长的话，我突然想起刚才那个店员的模样。 自从方才学长走来我身边后，那个店员的脸瞬间变成红润润的，这让我忍不住吐出一句：「人帅真好啊。」 「……」 看着程易学长无言以对的脸，我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 等我们走到座位后，晓菁学姐向我们走来，且带着曖昧的笑容说：「雨芳，你们刚都聊了什么啊？」 「没有啊，就是简单聊聊而已。」我扬起一抹礼貌性微笑。 跟程易学长基本上还不到很熟，目前再怎么聊也只有这样，哪还能到那去啊？ 「没有？那怎么你学长一脸窘样？」晓菁学姐带着一丝狐疑看着我们。 「……」这下程易学长脸上的黑线估计又多了好几条。 「啊！我知道了！」晋佑学长嘿嘿地笑着，「一定是学长想去吓吓雨芳，结果最后不但没吓到雨芳，自己还反倒被吓了一波。学妹，是不是我说的这样？」语毕，晋佑学长兴致勃勃地看着我。 「呃……」这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没有你这么无聊。」一直保持沉默的程易学长顶着满脸黑线开口。 「就是啊，程易他没有你这么白痴好吗？人家程易是成熟稳重，而你——」说到一半，晓菁学姐突然噤声。 「我？我怎样？」面对学姐突然噤声，晋佑学长突然有些恼羞。 「而你，玩世不恭。」说完，晓菁学姐趁晋佑学长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把话题转开了，只是话题怎么突然……「是说雨芳，下午那个突然找你出去的人是谁啊？我们原本还以为，你会因为那个人而拒绝过来吃饭呢，没想到你最后反倒答应了。」往我身上来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我有些愣住。老实说，今天晚上我是不打算再去提到他、想到他的，打算就这样忘记他一个晚上。但是怎样也没有料到，学姐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怎、怎么了吗？是我问到不该问的问题了吗？」也许是见我迟迟没有回应，晓菁学姐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深怕自己问到不该问的事情。 其实，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虽然很不想面对，但我扯了扯嘴角，努力在脸上挤出一抹笑容，「他是我的高中同学，是一个……有点顽固的傢伙，时常爱这样突然就约、说走就走，起初我也有些耐不住他，但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同时，他也是一个迟迟没有结果却又让我放不下的单恋对象。 然而，有些因他而起的习惯，却也从此难以戒掉。 可能是看出我的异样，晓菁学姐有些关心的问：「你们下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感觉你不太开心。」 「有事就说出来，有我们在，我们会帮你的。」程易学长道。 我也很想说出来，但是感情这种事，本来就不是说帮就可以帮的，就比如你喜欢一个人，而你最后决定放下他，可是，喜欢一个人很容易没错，但若是放下一个人，估计比登天还难吧。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能帮忙，唯独感情这种事，全然靠双方意愿。 「没什么，就是因为一些事吵了一架。」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晓菁学姐似乎松了一口气。「傻孩子，吵架在朋友之间是难免的。等大家彼此冷静几天，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和好如初的，用不着这么放在心上。」 我当然知道吵架在朋友之间是难免的，但我对他，从来就不只是以朋友的身份，自然也会比一般人更担心我和他之间会因此而破裂。 真的冷静几天就会和好如初吗？但愿如此。 见我依然开心不起来，晓菁学姐原本站在我的前方，现在直接走过来我的身侧，伸手拍了拍我的肩，并将我安置在她身旁的座位。「好啦，既然出来了，就别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今天晚上，你就好好和我们吃饭，什么事都别去想，尽情的玩乐好吗？」 看着其他三人入座，又望了望充满人海的居酒屋，虽然这里的菜不是妈妈常煮的家常菜，但是店员的贴心服务与热情，以及学长姐的照料，都使我觉得有种回家的感觉，只差眼前的人不是爸爸和妈妈。 从小我就喜欢这种人多的场面，因为会很热闹，可能座位上和其他方面会因此而拥挤，但至少不会有冷掉的场面，更不用怕冷场后的尷尬，所以店内人多热闹，对我而言，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第七章 我的爱情，结局如何？(5) 于是，我们就这样吃着吃着、聊着聊着，时间也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晚上九点多，同时，也到了该散场的时候了。 「今天……谢谢学长姐你们的招待，下次换我请你们吧。」我灿笑道。 「不用不用，如果你真要请，那就请程易吧，今天付钱请我们的人是他。」晓菁学姐将视线挪到程易学长身上后，又挪回我这。 「可是这样对你和晋佑学长不太公平啊……」闻言，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程易没有只请你吃饭，我们就已经觉得公平多了。」 咦？没有只请我吃饭？什么意思？总感觉学姐话中有话。 「晓菁你少乱说了，等等害雨芳误会，我可就完蛋了。」程易学长有些尷尬的笑着。 「哈哈好啦我不乱说行了不？」话锋一转，晓菁学姐又将话题绕回我身上，「雨芳，你住女宿吧？你打算怎么回去？」 我思考了一会儿，「走路吧，反正女宿离这里也只有一个公车站的距离，我走路回去就好。」 「我送你吧，女孩子家晚上尽量别一个人比较好。」程易学长笑了笑。 「行了喔，少在那边使用你的男友力，人家雨芳可不是你的女朋友。」晓菁学姐趁机揶揄道。 「你才少在那边乱说一通。」面对晓菁学姐的胡言乱语，程易学长显然已无奈。 「可是学长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别担心会麻烦我，我家和你宿舍刚好顺路，送你回去一点也不麻烦。」 上次认直属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真的有这么顺路吗……？ 「雨芳，你就别害羞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然平常程易可不是会随便送女生回家或回宿舍的喔，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吧。」语毕，晓菁学姐将眼神往身旁的晋佑学长移去，「喂走啦，别在这里当发光体了。」语毕，没等晋佑学长反应过来便拖着他走人。 然后留下尷尬的我和程易学长。 程易学长看了看他们愈渐愈远的背影，不知不觉笑了出来。随后，又将视线挪回我身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那我们走吧。」 看着他的笑容，我愣愣地点头。 程易学长送我回宿舍的路上，我们依旧聊着，几乎可以说是一上车，话匣子的功能就自动开起。 「谢谢学长今天特地送我回来，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下了车，而学长也跟着下来。 「都说了，不用谢我，刚好顺路，送送你也好，不然丢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在黑夜中走回宿舍，我的良心也会过意不去。」语毕，他伸手摸了摸我的瀏海，微笑续道：「你早点休息吧，别再去想下午你和你朋友发生的事，睡一觉起来，相信一切都会变回你想看见的那样。」 他的笑容即便是在黑夜中也依然耀眼，彷彿路边的灯光只是个陪衬，而真正的主角是眼前的这个人，程易学长。 看着他的笑容我有些傻住，回过神后才发现眼前的人一直在看着我。「对不起，一个没注意就看着你闪神了。」我有些歉然地说着。 程易学长哈哈笑了两声，「你看你都把自己累坏了，连讲话都能看对方看到闪神。上去吧，好好休息，别再想东想西了。」 我有些害羞的点头，「学长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只见眼前人又再次将手掌放置在我头顶，笑道：「不用担心我，我看你上去了自然就会回去了。」 这学长似乎很爱摸别人的头？ 「那好吧，学长再见。」语毕，我转身踏上楼梯，在开啟宿舍红色大门前，我又回头看向程易学长，有那么一瞬间，我将他看成方宇宸。 原本打算向程易学长招手，但因为那一刻突然出现的幻象，使我的动作变得有些僵硬。 别过眼，再回头，却发现那个人不是方宇宸，是从刚才一直站在那的程易学长。 也对，方宇宸是个有作息的人，平时没事就会早点休息，这种时候他估计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真是，楼雨芳，你想方宇宸想疯了是吧？居然把程易学长看成他，一个那么自恋，一个那么成熟，能把这两个人想像在一起，你简直是无药可救了！ 重新拾起笑容，朝学长挥手的动作依然有些僵硬。 「快上去吧，下次见。」程易学长笔直地站在那，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没有消失过，就好像一颗随时照耀大家的灿烂阳光。 但却怎样也照亮不了我的感情…… 然而是不是也同时代表着，我的爱情终将无疾而终？ 最终章 (1) 将近一个月下来，我和方宇宸都没再见过面。反而很常和学长姐出去，甚至有的时候晓菁学姐会很故意的安排，让我和程易学长有单独相处的时间，而晓菁学姐总是和我说—— 「其实程易对你有好感，不过如果要再说准确一点，就是喜欢。」 也许晓菁学姐这么说，是怕我看不出来，但其实我都知道在心里。 我不是笨蛋，程易学长的一切举动，我都看得出来——他对我不仅是好感，而是他喜欢我。只是我不想去戳破程易学长，因为他不想说的同时，其实也是在保护我们两个之间的友谊。 今天如果换作是别人，他们可能会选择当玩笑话说出来。可是在我这里，我不会让它有发生的机率，因为我知道，谎言被戳破，顶多就是笑笑带过，但是一旦真心被戳破了，那才是逼人于死地的丢脸。 而我也相信，这段时间和他相处下来，他应该多少也知道我心里已有人在。他不说，其实也是在保护我。对于现在，我们彼此都知道，我们只会是朋友，未来会不会有什么进展确实不知道，但至少现在不会有进一步的可能。 至于我和方宇宸，我想我们的关係依然是僵持着。如果没有僵持，我敢说，我们这一个月不可能会没有联络。然而现在情况就证实了我所说的——僵持、没有联络。 我在想，也许我们都有错，又或许，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向对方低头。 叮咚。 手机line响起的时候，我有那么一刻期盼是方宇宸传的讯息，但很可惜，期盼归期盼，现实仍然是现实。 来讯者不是方宇宸，是程易学长。 『饿吗？我带了宵夜来给你。』 宵夜？学长怎么突然带宵夜来给我？不管了，先下去看看吧。 打开红色大门，果然一台黑色车和一道人影立刻映入眼帘。 「学长！」 闻言，原本看右边的双眼立刻转了过来，「这么快，不怕你舍友怀疑吗？」 「她们很早就睡了，不用担心她们。」我有些调皮地笑了笑，「是说学长怎么这么晚还特地带宵夜来给我？」 还好宿舍门禁是晚上十一点，不然我现在估计下不来了。 只见程易学长将拿了一个手提袋的左手提了起来，「我听晓菁说，你今天要赶明天的报告。想说你可能会因为报告忙到很晚才睡，再夸张一点，可能连晚餐都没吃，所以我就特地绕了一下附近，看有没有什么小吃店还没关，顺路买宵夜来给你吃。」接着他摇了摇他手上的手提袋，「正好这附近有间很有名的专门卖火鸡肉饭的店，就顺路帮你买了个鸡肉饭。虽然是晚餐兼宵夜，但毕竟已经很晚了，不要吃太饱比较好，免得等等睡不着觉。所以我就帮你买了小份的，等等上去赶快吃一吃、用一用，赶紧休息。」 现在的学长都这么暖人的吗？ 居然还这么贴心地帮学妹买宵夜，我上辈子一定是烧了好香，才会遇到这么好的学长！ 简直太感动了！！！ 我接过程易学长手上的手提袋，「那我就不客气啦，谢谢学长的宵夜，下次换我请你。」 闻言，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好啊，学妹邀请，学长我却之不恭。」 这人居然套用我之前对他说的话？我去，我的话是有版权的欸，我要收费！ 「学长，你怎么能套用我对你说过的话啦？」原本想假装生气，可惜我不是演员，所以最后还是笑场了。 「因为你的话用在这里刚好很适合。」这都什么歪理啊？盗用就是盗用，无可辩解！ 好的，我知道，我已经准备报告准备到疯了。 「好了，快上去吧。早点用完，早点休息，我先走了。」语毕，他向我微笑挥手，然后转身走往驾驶座。 「学长，谢谢你。」最后，换我微笑和他说再见。 隔天一早，我一起床便收到了方宇宸的讯息。 那个我长达一个月未开啟的聊天室。 『今天有空吗？见个面？』 凌晨三点四十五分传的。 半夜传讯息？是人还是鬼啊？ 『嗯，下午我没课，就约下午吧。』 『或者以你的时间也可以。』我又补了一句，毕竟是他约的，多少也要听他的意见。 『那就约下午吧，一样那间咖啡店？』 『嗯。』 时隔一个月，我们又将再见面。希望一个月后的他，能和一个月前的他有所不同。变得更成熟也好、变得更稳重也罢，就是别比以前还幼稚就好。 下午，我按照约定来到了咖啡店。 不用进门，在门口便可以透过玻璃窗看见他的身影。 望着他的身影，我不禁微笑，看来真的有变得更成熟了呢。 下一秒，我毫不犹豫地推开店门走了进去，并走向他的所在位。 「好久不见。」我主动向方宇宸打招呼。 最终章 (2) 因为一段时间不见，现在的我看着他的脸，有着更多的怀念，怀念我和他在高中最后半年多常常廝混在一起的时候。 「是啊，真的好久不见了呢，大概有一个月了吧？」他訕訕笑道。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 「你还知道一个月没见？为什么这段时间电话不打、讯息不传？就算是想冷静也不至于要这样吧？你简直是故意的！」我愈说愈气。 「是啊，我就是故意要这样做的。」 「为什么？你又在搞什么东西？」莫非是故意要让我想你？ 闻言，只见他嘻皮笑脸地说：「因为这样就可以让你多想我，让你尝尝看没有我在你身边打转的日子会有多煎熬。」 是啊，是真的很煎熬。这段时间要找你也不是，不找你也不是。若不是学长姐拦着我说要让你自己来找我，我估计早就查出你的课表，去你上课的地方堵你了，也不用僵持到现在才见面。 我当然不会照原版说出来给他听，所以我「特地」地改良了。 「你想要听实话吗？」我吊了个小小的胃口。 「什么实话？」方宇宸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就是啊，其实这段时间我有学长姐的陪伴，所以我一点也不煎熬。」我怕如果我不缩短一点，我可能会讲到最后自己笑场，然后破梗。 倏地，他的脸果然在我预期内沉了下来。 他一脸醋味地说：「我不在你身边盯着你的这段时间，你应该跟学长玩得很开心，对吧？」 外加满脸的不爽。 这下我的玩心都被他激起来了，我在心里窃笑，我就来看看他的反应。 「是啊，尤其是程易学长。这段时间他真的特照顾我了，时常邀我和他们出去玩呢。」我用着非常故意的口吻说着。 「楼雨芳！」他几乎是喊了出来。 因为声量过大，引来了店内其他人的目光。 「喂方宇宸，你喊那么大声干嘛啊？别人都在看了。」我向周遭的人一个个点头表示抱歉。 突然，他站起来抓住我的手，自顾自地把我往外拉，也不管我差点来不及拿我的包包。 「方宇宸！我的手很痛，你放开啦！」我边挣扎边吃痛地喊着。 他将我拉出咖啡店，拉到附近一个没有人的小巷，然后将我大力甩开，再用他的双手牵制住我的双手压在墙壁上。 我不懂他干嘛这么生气？ 「方宇宸，你疯了吗？放开我！」 他的眼神兇到我不敢再跟他开玩笑，深怕他等等一个衝动，就把我压在墙壁上强吻，所以现在不动为上策。 「你干嘛——！」这么生气？ 果然不出我意料。我话都还没说完，他就这样压上来，然后吻了我。 这个吻，一点也不温柔，强势之中带有惩罚之意，且丝毫不让人有抗拒的馀地。 趁我挣扎的时候，他用舌头趁势搅开我的贝齿进入我的口腔，在我的口腔里为非作歹，尽可能地将我的力气随这个吻搜刮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放开了我，由于没有接过吻，当他放开我的时候，我像重获氧气似的大口大口呼吸。 然而眼前的人，则是勾起一边的唇笑了笑，「看来你和那个学长还没有进展到这个程度。」 闻言，我一肚子的火上来了，朝着他吼骂道：「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我跟程易学长一点事都没有，我和他就只是朋友！」我愈说愈委屈，明明没有的事，却被他说成好像有，凭什么因为他是我喜欢的人，就可以这样毁我的清白？ 他似乎也被我激怒了，大声吼道：「那你喜欢他吗？你有想过要跟他在一起吗？你有——」 「没有没有没有！我说了，我没有！我喜欢的人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从来没有变过。我和学长只是朋友，而且他也知道我喜欢你！」我用尽全力地将那些积在我内心已久，却迟迟未能说出口的想法，全部喊了出来。 「你以前总是说当朋友，而我也想过要放弃你，就把你当朋友就好，可是我就是放不了嘛！敌不过自己的心，那我只好任由自己继续喜欢你，结果现在却变成你来诬衊我喜欢学长，说我和学长在交往，你到底凭什么？」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份哭泣，有着喜欢他这段时间的心酸，也有现在的气愤，还有我终于向他说出心里话的喜悦。这些掺杂在一起，我已经不知道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忽然，他将我拥入怀中，大力到像是要将我搂进他身体里，和他的灵魂化在一起。「雨芳，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你。」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其中一隻手环着我的腰，另一隻手则是顺着我的头发由上而下一次次的反覆抚着，温柔且耐心地安抚我的情绪。 他的动作比以往还要温柔，由他身体传递而来的温柔触感，使我更想哭了。 我将整张脸埋进他的胸膛，边哭边说：「你明明知道我对你从来就不只是朋友……」说到这，我的委屈又再度升起。 他笑了笑，「嗯，我一直都知道。」 「那你刚刚还那样说我……」我带着哭腔说。 「不这样说你的话，怎么有办法逼出你的心里话？再说了，我会这样还不是因为怕你被那个学长抢走。我啊，可是用心良苦呢。」说得你好像很委屈。 「我对你的心要是这么不坚定，我早就跳槽了，我何必等到现在才跟你说出心里话，还被你气到哭。」我才是最委屈的吧？ 听到我因为哭泣而產生的鼻音，他空出一手捧起我的脸心疼道：「好好好，对不起，我错了，别哭了好吗？你再哭我会心疼的。」 「还不是你害我哭的。明明知道我喜欢你，还这样伤害我。」我一脸委屈地抬头对他控诉。 「所以，我来回应你的喜欢了。」语毕，他再次低头吻上我的唇。 这次的吻，没有了刚才的强势，只有满满的心疼以及专属他的温柔。 这些，都是他给我的回应。 吻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离开我的唇畔，温柔的对我说：「我对你，从高一开学那天的意外相遇到现在，从来就不只是朋友。」语落，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最后我们相视而笑。 而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们对彼此，从来就不仅仅只是朋友。 这么说来，从高一开学那天开始，我们的心就已经在相呼应了。只是我们彼此都没有发觉，直到今天，所有的一切才一一揭晓。 我总是傻傻地以为方宇宸一点也不喜欢我，殊不知，我们俩的缘分早已将我们俩的心紧紧相牵在一起。而我们却到了今天才一切明瞭，原来这一切早已注定好。 有人说「校园时期谈的恋爱，是不会有结果的。」、「那些校园恋爱有结果都是小说情节」，曾经我确实这么信过，信那些真的只是小说里骗人的情节，现实里根本什么也没有。 但是现在，我想为了方宇宸赌一次，即便最后可能真的都只是梦一场，我也无妨。 我们能走多久我不知道，但至少现在我们的心是相连的。就这点而言，无论是我还是他，往后回想起，至少在这段青春里是没有半点后悔的。 最终章 (3) ＊＊＊ 今天是假日，方宇宸决定陪我回家一趟。 一路上，聊天的内容当然没能少掉，但比起聊天内容，更不能少掉的是我们从出门之后，就一直紧紧相牵的手。 自从确认彼此心意，开始交往后，方宇宸连在开车的时候，都假借捨不得之意行牵手之实。即便我提醒他好几次，这样一手牵着我一手开车很不安全，他也全数给它当作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的，最后我也是各种没辙，就任由他牵着。 就连有时候停红绿灯的时候，他也会使用暗招，在一个瞬间获取我唇畔上的温暖。至于他的暗招，简直花样百出，而我每次都能傻傻的中计。 而那些聊天内容，其实说白点，只配给我们相牵的手，以及他偶尔的调戏当个陪衬。 「妈、爸，我回来了。」家门一开，我立刻衝着里面喊。 爸爸妈妈看见自家女儿时隔三个月终于回来了，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但看见我和方宇宸相牵的手，更是乐得不得了。 一进客厅，我妈劈头就问：「你们这是……在一起了？」虽然是问句，但我想现在，无论对谁都是肯定句，因为事实就摆在大家的面前。 我和方宇宸互望，谁也没有开口回答。其实我们没有特地说好不作回答，但是我们的默契似乎已经帮我们两个说出答案了。 反正就是默认了。 但其实，我很想回一句：「是，如你所愿，我们在一起了。」不过我还是没说出口。 见我们俩都沉默不语，我妈根本一点都不会担心。因为我们的动作，早在进门那刻，在她的面前显现出答案。 我妈现在简直是乐开花了，立刻就旋身进去拿包包，准备出门。 我见状，立刻问：「妈，你要去哪？爸呢？」进门有一会儿了，怎么都不见爸的人影？ 还有妈，我知道你等这一刻等很久了，但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出门通报左邻右舍吧？ 「你爸他今天公司加班，晚点才会下班。至于你妈我啊要出门买菜，煮一顿丰盛的晚餐给我女儿还有未来的女婿吃。」我妈边笑边说，同时也边穿鞋。 什么女婿啊，真是，八字都还没一撇呢。而且未来会怎样都还是个未知数，而爸也还没说同意呢，这么早就确定他是未来女婿，真不愧是我妈。 我闻言，转头望向方宇宸甜蜜地笑了笑，随后又将视线转回我妈身上。「不然妈，我陪你去吧？」 想当然，她绝对不会让我当一隻跟屁虫。何况现在方宇宸还在场，肯定是拒绝。「不用不用，你带宇宸去房间，好好培养感情比较重要。」 培养感情在客厅也可以啊，干嘛去房间？而且去房间的话，天知道这傢伙又要玩什么把戏了，我这样可就等于是引狼入室了。不行不行，我少女的节操在现阶段还是得保住的。 总不能让方宇宸觉得我很不矜持吧？ 「好啊，谢谢阿姨。」站在我身旁从进门就一直没说话的方宇宸开口了，话语一落，便把我人连拖带抱地拐进我房间，把我推进房间的同时自己也挤进来，还反手把门锁上。 他的一连串动作，我心中警铃大响。 「你、你你进来就进来，干嘛还把门锁上？」我坐在床上，身体默默从床尾后退到床头。 见我的背撞上床头柜，他立刻将我的包包放在椅子上，然后往床上移动，脸上的笑容尽是充满危险。 完了，我这下可真的是引狼入室了……可是，我们都还是大学生，他应该不会这么猴急吧？ 「方、方宇宸，我们现在这个阶段……我、你……」他愈是靠近，我愈是紧张，愈是结巴说不了任何话。 就在我任命闭上眼睛，准备迎接他的吻时，他却停下来了。最后只给了我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然后沉声道：「不用紧张。只要你不想，我就不会强迫，一切以你的意愿为主。」 「这么尊重我？」我稍微放下戒心，挑眉看着他。 他坐在我的身旁，伸手将我拥入怀里，且轻声道：「谁叫我之前让你等了这么久。」 闻言，我顺从地依在他的怀里，幸福地笑了。 「雨芳。」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宇宸突然开口轻唤我的名字。 「嗯？」 「高一开学那天，因为你一个不小心促成我们两个相遇。原本想说就丢下一句『同学小心点』后就走人，却没想到你呆愣的神情发自内在可爱到让我有那么一瞬间想把视线放在你身上，且永远都不要移开。那时候的你，脸上白皙的皮肤透出红润可口的粉红色。本就红润的肌肤，又因早晨阳光的照料，使得更加緋红可爱。你看了我很久，直到我喊了第三声『同学』你才渐渐反应过来，而脸上的模样依然没变，依然可爱。」他停顿了一小会儿，拥着我的手又将我收紧了些，续道：「你的可爱，不是外面那些女生会有的傻白甜。你的可爱很难让人以文字去形容，就是一种从心里一层一层表露出来的可爱，但又不失那最初的模样。这是让我想多看你一眼，甚至是多想你一秒的关键，我想大概也是你发自内在的吸引力吧。」 「之后的每次段考，你的排名都在我的后面，好似我成了你前往第一名路上的障碍物。你的成绩说实在的，没有在很好的处境，连我都很担心。你离我的分数最多有六十分左右，离第三名的成绩也没有很远，也不知道是哪科目错太多，你跟第三名的成绩基本上最多只差十分，只要第三名再努力点，你随时有掉到第三名的可能。而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抱持一种等你来请教我的心态，在我等到都想置之不理的时候，你又出现在我面前了，只是你是来告白的。」我抬头望了望方宇宸的脸，他的脸，此时此刻，掛着满满的回忆。「你告白的模样比其他女孩还要害羞，可是话语上却出了惊人的一句话——跟你告白并不代表我要跟你交往。老实说，这句话着实让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虽然我对你从高一开学那天就有了好感，而我也没有特意去阻止那份好感的发展。但单凭着好感就答应对方的感情，连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喜欢，对我而言，这跟欺骗简直没两样。但同时我又不想失去这么一个可以接近你的机会，两件事权衡之下，我决定和你『从朋友做起』，至少这样可以边确认自己的心意，边和你做好朋友，待在你的身边。也算是有补足我那两年多来，心中的那个空洞了。」语落，他吻了吻我的发顶，「你说，我是不是比你还痴情？」 「是很痴情，但是……说得这么痴情，却让我等你等这么久，我大好的青春时光都浪费在你身上了。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我？」我抬起头、嘟起嘴，故作不满地看着他。 然而，他丝毫不理会我的不满，再度将我的脑袋按回他的怀里，笑着开口：「这简单，我拿一辈子的时间赔偿你。」 听到这句话，我笑得既甜蜜又幸福，随后再次抬眸，「那如果我不要呢？有别的选择吗？」 他立刻挑眉，佯装生气道：「你还想拒绝？门都没有。你的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闻言，我闷在他怀里小声说了句：「独裁，霸道。」 他的耳力很好，即便我说得再小声仍然被他听见了。「我承认确实有那么一点霸道，但这实质上代表的是真爱，而不是独裁。」 「是是是，不是独裁，是真爱。这样可以了吧？」 「乖。」我能感觉到，他说这句话的同时，整个人散发着满满的愉悦和对我的宠爱。 从高一到大一这段时间，因为方宇宸，让我彻底尝到了暗恋的心酸、等待的痛苦。更是因为他，我在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高中三年里，尝尽了各式各样的苦头。但也许这些苦头真正的涵义，其实就像他说的，真爱。 因为真爱的牵引，让我们毫无时间差的在高一开学那天相遇了，一直到后来的相识，以及现在的相爱。也是因为真爱，让我们成功等到彼此，没有因此而错过。 无论未来变数如何，我想我都不再害怕了。因为真爱的牵引，让我知道，与其害怕未来，不如好好把握现在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谁都舞法假设未来，唯有把握当下，才能真正的拥有幸福。 「我爱你。」他说。 「我也爱你。」我回应。 就让我们的爱，一直延续下去吧，且愈长愈好。 最好是，永远都不要断。 ——全文完 后记 嗨，我是chiao，初次见面，你们好呀。 这次是我第一次参加华赏，而《不仅仅只是朋友》也是我第一个写下「全文完」的长篇爱情作品。 这部作品其实说真的，我对我的文笔很没有信心，我很怕因为文笔不好被炮轰xd 在为这部作品打下「全文完」的那刻，其实我的心情一度恢復不了平静，因为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竟然在高一这个阶段，从三月十八日到六月三十日，花了将近三个多月的时间完成了一部作品，这对于现阶段的我，其实是一个很大的突破。 当然，我很开心可以参加这次的华赏，虽然结果不知道会是如何，但我还是会把它当成经验看待，即便真的没有很好。 再来，我们来说说这部作品吧。 其实底下留言，有些人很早就看出来，宇宸对雨芳是特别的。没错，因为其实这部作品有一点点「一见钟情」的含义在，无论是宇宸还是雨芳，都是如此。 我们的男主角，宇宸，他为了不让自己不确定的心意在之后无意间伤害到雨芳，而于此同时，他又希望能和雨芳有进一步的认识，所以才决定和雨芳当朋友。因为这样的方式，可以让他边确认心意边多认识雨芳。 我们的女主角，雨芳，她是个面对外人比较害羞内向，面对熟人比较开放的女孩。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有了个「温柔女神」的称号。在感情方面，她一直是傻傻等待却看不清对方心里的人，其实这点对雨芳而言，在感情上是比较吃亏的。而宇宸正好是个会釐清自己的心意，看清对方心里的角色。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安排这样一个角色担任男主角，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来搭配雨芳，才能让她吃亏的比例少一点。 另外，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另外两个戏份比较少的角色——路以凡和程易。 为什么会特别提出他们呢，因为他们两个是我写完整本故事后觉得比较可惜的角色。 先说路以凡，路以凡这个角色的原型是恶作剧之吻里面的阿金。阿金整个高中都对湘琴痴情，甚至大学有一半的时间也是。而故事里的路以凡，其实正是这样一个角色，对雨芳痴情了整个高中三年，或许在大学也是如此。但是两个角色比起来，阿金比路以凡幸运多了，因为阿金最后有遇到另一个他爱的女孩，但是路以凡没有。我在想，或许哪天身为亲妈的我会帮他配对一个角色也说不定，不过那是之后的事了，现在还没到那时候xd 再来是中文系大四学长程易。程易这个角色跟宇宸和雨芳一样没有原型，因为他其实是后来写到大学的时候才突然决定加入的角色，所以同样的，他的戏份也不多，可是我必须说，程易是个人很好、很暖的学长，不知道有没有人跟我一样，稍微被他吸引到？ 上述另外提到的这两个人，是我有意愿想要替他们另外写一本故事的，但是时候未到，所以目前就不进行讨论。 接下来，当然是感性时间。 首先，我想先谢谢那些从这部作品开书就一直支持到完结的你/你们。参赛的过程中，你们一路上的支持，其实也是我的动力之一。因为你们的支持，才让《不仅仅只是朋友》有登上热门新书的机会，我真的很开心，也很谢谢你们。 再来，我也很谢谢那些，看见名字就绕路的人，或者是看到一半就弃书的人。虽然不知道你们看这本故事的时候，是怎样的一个心情，但还是谢谢你们的走过路过还有错过，让我有了更多的进步空间，真的感谢。 最后，我仅代表整部作品的角色，正式和你们说声谢谢。 希望宇宸和雨芳的故事，能给你们有一点点不同的感触，同样也希望你们会喜欢这个故事。 也愿这个故事，可以在你们心底佔有一席之地，往后能有机会让你们回想起，属于他们的青春。 另外，因为《不仅仅只是朋友》已经修完稿了，所以之后的重心就是移至隔壁棚《与你的邂逅》，讲述的是另一对男女主角的故事。 如果你们觉得我的文笔还可以接受，欢迎移至隔壁棚继续和我聊天打屁，没、没事，我是说谈论剧情。 尾声，再次谢谢支持这部作品的你们，我保证，我会更努力地加强写作，愿给你们带来一个更好的故事。 那么，关于《不仅仅只是朋友》的后记就到此为止啦，我们隔壁棚见啦，掰嚕。 108年6月30日笔 番外 准娘子 2020.05.19 「方宇宸。」 「嗯？」他低着头继续看手机。 「你知道明天是几月几日吗？」 「明天......五月二十日啊，怎么了？」 「你知道今年是西元几年吗？」 「2020年啊。」 「那你全部唸一遍给我听。」 「西元2020年5月20日。」 「......那你知道这天代表什么吗？」 「不就是个普通日子，能代表什么？」 我无语了。「没事，当我什么都没问。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说完，我顺着床头滑下来侧躺。 方宇宸你王八蛋，简直气死我了！ — 方宇宸：这个笨蛋，不就是想让我说出「爱你爱你我爱你」而已吗？直说就好了，有什么难开口的，都是情侣。傻瓜。 2020.05.20 从我起床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上午，连方宇宸的人影都没见着。过这么久，就只有一通讯息传来说：「今天公司会加班，早餐帮你准备好在桌上了，中餐晚餐要好好吃，别饿着。」 看了这一通讯息我火都上来了。今天明明是应该跟自己情侣好好庆祝的，怎么就得加班了呢！ 到底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女友放心里了呀！？ 气死人了，简直气死人了！ 下午六点。 /宇宸\：晚上8点，我会在西餐厅等你。 我：晚上8点要干嘛？(火大) 没错，我还在气着呢！ /宇宸\：谁惹你生气了？ 我：一个名叫方宇宸的王八蛋。(背后着火) /宇宸\：我？我做什么事了？ 我：想不清楚今天就滚回你家，别来我这！ /宇宸\：小娘子，别生气了。我知错了。(求饶) 我：哼。 晚上8点。 虽然气还没有完全消，但我还是来了。主要是想看看这傢伙又要干什么让人火大的事了。 我跟着服务员走到他安排的位子坐下。「不是说今天要加班吗？」 「骗你的。」 「骗我？」 「嗯。因为我想要给你惊喜。」 「什么惊喜？」 「别急。你先闭上眼睛。」 我听话的闭上眼睛，却仍然疑问：「你到底要干嘛？」 「我要干嘛你等一下就知道。你好好听话，等听我喊你睁眼就好。不会太久，只需要一分鐘。」 一分鐘后。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他的声音很靠近，却也让人很安心。 我听他的话，慢慢睁开双眼，看见一个令我意想不到的惊喜。 此时的他，换掉了刚才深黑的西装，穿上了我喜欢的紫色西装。 在我的面前单膝跪地，一手捧着玫瑰花束，一手拿着我曾经在某间百货公司的专柜凝望很久的戒指，脸上带着满脸笑容看着我。 「雨芳，我知道你一直在等这一刻，而我也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在我们彼此最成熟的时候向你求婚，一直都是我偷偷在规划的事。」 「我知道你的不安有一部分是因为我一直没有给你一个承诺，一个可以照顾你一辈子，不离不弃的承诺。你知道我的个性，我不是个会乱承诺的男生，所以我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寻找那个我能确定给你一辈子陪伴和幸福的时机点，向你求婚。」 「我知道你等很久了，同样，我也是。所以雨芳，你愿意嫁给我，当我此生的唯一羈绊，和我度过馀生吗？」 「我......我、我愿意。」我泪流满面的答应了方宇宸的求婚。 接过了他手中的玫瑰花束，我伸出了左手的无名指，他温柔地将戒指套进我手中。他看我还哭着，便一边温柔帮我擦去眼泪，一边笑着说：「被求婚不是应该开心吗？怎么反倒还哭着？」 「还不是你害的，突然搞这么一齣。」这么突然哪个女人能不落泪。「我警告你啊方宇宸，这招只能对我用，不能对其他野女人用！」 他无奈地笑了笑，「娘子你是不是傻了？都说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的羈绊了，我哪可能会对其他野女人用这招？何况我也不敢，你可是我的娘子呢。」 「不敢最好。」而后我开心的笑了。 突然，他把我从椅子上慢慢拉起来，然后用双手捧住我的脸颊，英俊的脸慢慢的靠近我，最后在我的唇上留了一个既温柔又霸道的吻。 停留不久，但也不是蜻蜓点水般的吻。但是我知道，这个吻是他对我一辈子最真诚的承诺。 「我爱你，520快乐。我的准娘子。」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