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衣砲弹》 楔子 「曾经,我以为只要守住自己的一方天地,就算一生平凡也甘之如飴。」 「可却遇见了他……」 「一个注定不平凡的——存在」 ——唐依 * 「我从未想过这一生有何意义,毕竟时间并不存在。」 「但却遇见了他……」 「一位非凡不自知的——女孩。」 ——凌单 * 「其实我们并无区别。」 「其实我们并无区别。」 这是穿越了?还是在梦里?(1) 「车窗缓缓降下,伸出的是漆黑的枪口『碰碰碰……』,一连三声枪枪致命,三个小女孩纷纷倒血泊中…………」 「唐依!——」一声怒吼将原本神游太虚的人叫回魂。 「跟你说过多少次,校稿的时候不要分心!你看你又神游到哪了?」 一袭职业套装配上细跟高跟鞋踏着小碎步、扯着嗓门大吼的女人正是唐依的上司——陆薇。 这声河东狮吼是陆薇着招牌技能,还不需要等技能冷却。对唐依来说除了刚入职的那段时间还不太习惯,之后便渐渐的习惯了。这也是为何陆薇叫了那么多声后才有回应的原因。 这其实不能怪陆薇,自从唐依入职由她带开始她变渐渐没办法控制情绪。原因无他,「唐依?糖衣?」还真是人如其名,声音跟长相一样软软甜甜的。要说她傻有时又挺精明的,说她聪明呢,她的行为总让人想撬开她脑门看看在想些什么? 起初性子急遇到这么个软妹子还想着别把人吓跑,怎知着傢伙适应力极强堪比小强。吼了几次发现她除了初次吓到之外,似乎渐渐习惯了。也因为他着超乎常人的适应力,这让陆薇如了发动狮吼功外在无其他招式唤回神游的唐依。 「这稿子校对完了吗?」看到回神的唐依,陆薇降下音量问道。 「这期限是今天,你别忘了。」说完不等唐依反应自径转身离开。 唐依,性别女爱好不明的职场小白领。跟所有大多数人一样,从就学到就业一路平平无奇,就是那种单拎出来丝毫没什么看头的小平凡。 可自从她进了这家出版社后,奇怪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起初因为不熟悉校对工作,整理完稿子总到深更半夜。回到家洗漱完便瘫在床上休息就寝,丝毫没多于精力作其他事。 但奇怪的是,每回入睡后的梦都跟校对的稿子有关。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怪就怪在梦里的情境并非稿子上的内容,反而像是延伸,甚至是事件后续又或是隐藏剧情。 虽说有可能是看了故事后,在睡眠状态下脑中意识自动补全了情境面貌,以致于梦中情境令人感到身歷其境一般。 但问题是,每次校稿完早已没有多于精力,当休息时还要继续剧情延展。导致每次醒来都比睡前更加疲惫,睡了等于没睡。有时候甚至在梦中跑了一整晚,醒来后除了生无可恋外在无其他感想。这样的恶性循环使得每次上班时总会走神,然后在因为进度原因疯狂赶工。 「躂躂躂……」在漆黑的办公室中,只剩细微的键盘敲击声,毫不意外,又剩唐依一人在跟稿子奋斗。 「呼~大功告成!」最后一声敲击声响起。 「这什么作家阿,结局居然把人全部写死。」 「搞了老半天弄了一堆悬疑,一堆伏笔全没交代人就死光了,有没有搞错阿!」看着自己校对完的稿子,唐依嘟嚷的吐槽。 要说为何唐依会如此不满,是因为这本书的作者是唐依最喜欢的最者之一,可以说是该作者的脑残书粉。但这位作者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文章质量不如往常,结局更是草草收尾。 虽说作者之前也喜欢在接近结局时来个反转,可这全部将人写死草草收尾还是第一次。即便是脑残书粉的唐依,这时候也难免心中不快。整理好稿件,收拾好资料后,一身疲惫的唐依踏上了回家的路。 深更半夜,路上依旧有少数人或成群或落单的在路是上间晃,而总有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暗处打量着夜归女子,而此时被打量的目标却因为一晚上的赶工早已精神涣散,丝毫没有一点危机意识。 「小姐,一个人阿?要不要我们陪你一起阿?」三四个不怀好意﹑目光猥琐的男子围住了唐依的去路,说着轻挑的话,上一秒昏昏欲睡的唐依听到这话立刻惊醒充满警戒。 「虽说夜归女子落单很危险是常识,但不得不吐槽一下这小混混的开场白为什么都跟小说一样,是有模版的吗?一点新意与没有。」一边警戒着的唐依,脑中却也不自觉得吐槽起来。 然而僵持不下的画面没多久便被由远至进的闪光与鸣笛声打断,围着唐依的小混混们看着巡逻员警的到来,纷纷鸟兽散,徒留唐依一人傻站着。来到唐依面前的员警打生招呼瞭解了情况后,提出要送唐依回去的建议。而早已累的不成人形的唐依当然是欢喜的接受了。 其实唐依住的地方离上班的出版社不远骑单车不过二十分左右的路程,可每当加班太累时都选择走路回去,为了活动筋骨醒醒神怕自己骑车一个不小心就睡着了。 而今天她才走出出版社没多远就遇到这破事,突然觉得该去庙里求平安,想着想着便睡着了。「醒醒!到了」身体被轻轻摇晃的唐依,睡眼惺忪的张开了眼。迷迷糊糊的对员警道谢后下车返家了,一到家也不管还没洗漱便倒头就睡。 「姐姐!醒醒阿!醒醒阿!」身体再次被轻微摇晃,唐依忍无可忍起身大吼「晃什么晃阿!没看人睡觉阿!不知道我很累阿!大晚上不睡觉吵人睡觉干嘛阿!」吼完这段瞬间清醒了,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象,一时之间脑中一片混乱。 这是穿越了?还是在梦里?(2) 「我这是被绑架了?穿越了?还是我在做梦阿?」「啊……嘶……」伸手捏了一下自己大腿的唐依痛的脸面扭曲,「还真会痛阿……」「但……这是哪阿?」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身处于废弃工厂中,刚才唤醒她的便是蹲在一旁的小男孩,而在他身后一个逆光站着的一位男人,看不清面容。 「醒了?」男子发出这声疑问后便转身就走,「唉!等一下啦」「姐姐,竟然你醒了看起来也没事,那我先走囉」拋下这句话,小男孩起身奔向男子离开的地方。 看着眼前的场景,脑中一片混乱,明明才瘫在自家床上怎么一转眼却出现在这,怀疑还在做梦的唐依,倒头躺在地上,也不管地上乾不乾净,谁叫她刚刚便是从这清醒的。 闭眼,睁眼,再次闭眼,再次睁眼,眼前着景象依旧丝毫没有变化。唐依只好认命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脏污后朝工厂大门迈去。 迈出大门后,眼前一片光亮,跟废墟内的阴暗相比有些刺眼,唐依瞇着双眼慢慢适应外面的阳光,映入眼中的是一片水泥广场。在往外看去,一条四米宽的柏油路,而广场周围则是几间像是废弃的厂房。看着头顶的烈日,就算没有学过野外求生也毫无相关知识唐依也知道,现在正中午。 而正中午出门,在毫无遮蔽物的情况下,用膝盖想知道铁定会晒伤甚至中暑。看着这一片罕无人烟的地方,除了回到屋内想想办法外,似乎没有其他选项了。 转身回到刚才待的废弃工厂,突然脚步一顿,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居然身穿警察制服! 「阿——这衣服哪来的阿!我怎么会穿这个阿!又不是cos!」 「不会愚人节吧想藉机吓唬我,哪有那么容易!」 「陆薇!你出来!」「除了你没人会这么无聊的!」 在一通乱吼后,唐依冷静下来发现,这里虽说是罕无人烟,但也不至于让周边的树林毫无声响吧。「姐姐,你没事吧?」越想越害怕的唐依,听到声响后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刚刚叫醒自己的男孩。 这小男孩看起不过七岁左右,眉清目秀的看起来很讨人喜欢,在他身后跟着一位男士。便是刚才逆光看不清面容的男子,现在站着才发现,她才到男人的肩膀,对方整整高出他不止一个头的高度阿。虽然唐依是个软妹子但她不算矮,身高也有一米六可如今,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言难尽。好想问他:「都吃什么长大的,现在吃还来得及吗?」 看着唐依时而彆扭时而若有所思的表情,男人开口了「你要回去了吗?」这直接的语气,让唐依心里吐槽道「奇怪?我们认识吗?怎感觉他跟我好像很熟似的。」,随即回答道:「对,没错,要回去了。」 看着回答完却不做任何行动的唐依,小男孩拉着唐依的衣角边往外走边说「姐姐,那走吧」而回答完的唐依不是因为又走神了,而是回答完之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走出工厂之后,这才发现原来在工厂旁停着一辆警车。当走到警车旁时身旁的一大一小纷纷看向唐依。这时唐依确切认识到自己可能是穿越了,而自己身份可能是个女警,至于为何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来接这一大一小的? 即便是菜鸟警察,依然是一名警察 适应力强的唐依没有继续纠结,在身侧口袋内找到了车钥匙,大大方方的开门上车。上车时还不忘招呼一旁的一大一小「走,上车」,丝毫没有刚才的迷茫与纠结。甚至有迅速进入身份开始问道「你们来这做什么?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看到男人微微点头便开口道「我叫石小玖」接着转头指着身旁的男人说「他是凌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在这里」说完便低头玩手指。 唐依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凌单心想「这什么名字阿?灵丹?石小玖?原来取名不靠谱的除了自家以外大有人在阿」此时坐在后座的男人开口道「『凌山採芳蓀,愧无横草功』的凌,形单影隻的单。」 此时的唐依恨不得想个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奇怪了,他怎么知道我在吐槽他的名字阿,一定是吐槽的人太多他才会补充说明的」唐依稳了稳心神回句知道了便继续专心开车。 「好险,要不是警车上有导航还设定了警局,我都不知道要该开到哪……」此时的唐依在心中开啟了自言自语模式。其实唐依喜欢在开车哼上两句,要不是现在载着一大一小,顾及到自己的身份,真想嚎上两嗓子(嗯,没错唐依小朋友音准堪忧)。 当警车停妥后,车上的一大一小跟着唐依下了车步入警局,此时一个青年起身跟唐依打招呼「嘿!回来啦,这位是?」唐依看着身后的一大一小,这才想起如果他们是因为迷路向警局求救,那是不是找到人后看没有受伤应该直接送人回去,带来警局通常是要报案做笔录什么的。 这其实不怪唐依,那一大一小上车后,既没有报地址也没有任何询问,而唐依本身就不是警察,自以为进入了角色就这样将人带了回来。 唐依一脸尷尬的望像青年,青年瞬间读懂了唐依脸上的尷尬。想想也是,唐依一直一来都是迷迷糊糊的加上刚分发到这也没多久,有些流程不熟悉也很正常。 青年嫻熟的走到凌单面前道「先生,你要报案吗?」凌单看着眼前的男人微微蹙眉道「不用」说完自径转身离开,石小玖见状快步追上凌单,边跑边回头说「姐姐再见。」 在一旁的唐依默默的向石小玖挥挥手道再见,说完转头看向青年,在看向他刚刚起身的座位上放置的名牌写着「陆萧」。一种熟悉感由然而生,总觉得眼前的陆萧很面熟。不等唐依开口,陆萧便自顾的说着有的没的,像是一些八卦或是一些小道消息。而唐依就像是个良好的听眾,听着陆萧说的口沫横飞。 从陆萧的口中得知,原来自己的身份是刚分发的女警,才到这里没多久,而陆萧是她同期同事。巧的是原身也叫唐依,似乎还是个娇娇女家境不错,此外在无有用的讯息了。事实上,唐依到现在还是不确定为自己现在倒底是穿越了怎么了。 在一大一小面前迅速进入状态,不过是一种适应力的表现,可现在放松下来了。难免纠结着,其实唐依不过是适应力比常人一点,但本质上却是个纠结精。不管大小事都能纠结,就算问题解决了,但依然很快有会找到新问题纠结,没完没了。 下班时,唐依早已跟同事混熟,亲切的跟同事道再见,看着前辈的女儿带着晚餐出现,说是给自己的爸爸送晚餐。前辈今天晚上需要值勤,他家闺女怕他忙得不吃晚餐便来给他送饭。看见唐依时还热情的跟她打招呼,要她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此时的唐依心情愉悦的迈着开心的步伐回家。之前在出版社动不动加班到深更半夜,现在居然可以准时下班,加上同事都很好相处。唐依不可抑制上扬的嘴角透露的他的好心情。 可怎知唐依的好心情并未持续太久,隔天到警局门口时,就看见零星的人在一旁向局里观望。看着昨天还一起嬉闹的同事个个脸色沉重。 「怎么了?」唐依走进陆萧的身边悄声问道,「昨天晚上又发生的一起兇杀案,手法跟之前两起一样,前辈怀疑是同一人所为」陆萧脸色沉重的小声回道,「除此之外,受害者还是老陈的女儿。」 老陈是局里一位资深员警,也是这段时间带领他们的前辈,再过半年便可以退休了。一直以来办案认真,从没出过什么大乱子,个性耿直有些一根筋。他的女儿——陈溪,大四将在明年毕业。老陈为了这宝贝女儿特地申请将退休时间与女儿毕业时间排在一起,为的就是带着毕业的女儿来场自家人的「毕业旅行」。 可谁也没想到传来这样的噩耗。由于这起兇杀案与之前的案件相似,加上死者是警员家属,很快的成为媒体焦点。各家媒体无所不用其极,为了挖出独家消息与搏人眼球,甚至案发没多久就聚集在警局门口争相採访。直到现在仍然有一部份媒体派记者在警局门口观望,试图打探消消息。 听到陆萧的回答,唐依拿出手机瀏览新闻。看着大篇幅的报导,一则又一则搏人眼球的标题,心中渐渐升起一股无名火。虽然唐依自己清楚,资讯爆炸的现在,想要抓住人们的目光比以前更加困难。为此各式各样为了搏出位的标题、内容纷纷出现。 由于知道这些内容与标题的背后用意,让唐依更加不快。曾经她以为只要守住自己一方天地,守住自己不去看就不受影响。可现在呢?她深刻体会着无力感,有时候现实就是如此,用出其不意的方式教你做人。 即便清楚知道自己并非原主,跟老陈的感情也没多深。自己就是个外人,可却依然没法静下心来,像个旁观者一样置身事外。毕竟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昨天还贴心的对她说回家路上注意安全的陈溪,今天便没了。心中的难过、愤怒跟错愕煎熬着唐依。可除了解接受现实冷静下来以外,其他负面情绪并无法起到任何作用。 陆萧看着唐依,想着虽然都是初出茅庐的小菜鸟,可她毕竟是女孩子,遇到这样的案件难免会怕。可却看见唐依只是面有慍色并没有害怕或是恐惧的情绪时,陆萧这才意识到唐依其实也是名警察。心中不免多了分钦佩。 生活有时很狗血,却也没那么狗血 「为什么!为什么要分到别组去!」拍桌咆哮的正是唐依,面对上司做的决定,唐依表示不理解。她不明白,陈溪是明明前辈的女儿,他明明比任何人都希望抓到兇手。可上面却决定要将案件归给还在侦办前两起杀人案的组别。或许是刚入职场又或是单纯不理解,唐依对着面前比自己大好几阶的上司大声咆哮。 此时在会议室中的其他人有的神色紧张起身,怕唐依做出不合适的举动。有的默默低下头一语不发,场面逐渐失控。这时从头到尾一语不发看着前方的老陈突然说了句「我知道了」,便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看着老陈离去得身影,唐依先是楞了楞随后便追了出去。「前辈!前辈!你等下!你要去哪?」唐依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老陈转过身看向唐依道「唐依,我们聊聊吧。」说完便向警局天台走去。 「唐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争取案件」 「可是唐依,你知道吗?我虽然很想亲手抓到兇手,但是现在的我无能为力。」 「每回闭上眼,脑中浮现的画面便是一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 「以前看着照片觉得没那么大的感受。」 「毕竟警察这行我干了大半辈子,该有的专业素养还是有的。」 「可是现在呢?照片中的人是陈溪阿!是我从小带大的宝贝阿。」 「在我没看到的地方,被不知道的人……」 老陈说到这便再也说不下去,原本只是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像是忍耐到极限纷纷滑落。从原本的啜泣到痛哭,从隐忍到放声大哭。 这时唐依才发现,原来之前校对的作品中,那些主角在遇到亲人离世后,从悲痛欲绝到绝地反杀的情节其实只是一种寄託。或许真有人可以做到,但那毕竟是少数。那些厉害的主角,不过是一种期望,希望正义得到声张,期待恶有恶报。 最后,陈溪的案件拍版定案,归给其他的组别。而老陈在经过丧女之痛后,决定提前退休,等陈溪的丧礼结束后,想依照之前的计画带着陈溪的骨灰去旅行。 因老陈退休,他的组员便分到各组,唐依跟陆萧便也分开了。陆萧分到的恰巧是侦办连环杀人案的组别。由于唐依之前跟局长大吵一架,局长表示很是欣赏这种有干劲的新人,决定亲自带唐依。当陆萧将背后缘由告诉唐依后,听到消息的唐依脸都绿了。 她怀疑局长根本就是想整她,说带她根本是个幌子。然而唐依想多了,虽说唐依当时不管不顾的对他咆哮拍桌,局长除了一开始吓到以外,还是很欣赏这种有话就说的性个,倒是脾气别那么衝就好了。 知道唐依关心着案件进展,陆萧时常私下透露一些案件进度。其实陆萧看得出来,唐依心里其实放不下。告诉唐依除了让她放宽心外,还带了些私心。 陆萧对唐依的观感一直在变,从起初的娇娇女到对他改观,甚至到现在有些欣赏。从唐依的身上,看到了坚持跟认真。虽然唐依平时给人的印象总是迷迷糊糊的,可其实她比谁都认真。不论是生活还是工作,始终守着自己的初心。 而唐依之所以变的积极认真工作其实另有理由:因为唐依是由局长亲自带,为了给局长刷回好感,唐依变的有些兢兢业业。行为上谨慎了,可脑中的吐槽依旧。 「呵,这两户人家好像不是第一次互相检举了,这年头除了伴侣难相处外,连邻居都不好相处,难道以后为免纠纷要搬到深山老林孤独中老?……」 「什么?喝醉了,想回家打电话不叫车?却打电话报警?警局虽然是24小时有人值勤,但它不是小七更不是你家!」 「蛤?家里有蛇……那应该找消防队!不是警察局!消防队跟警察局都分不清楚,是怎么想的,是觉得有事打来警局就该帮你处理唷!」 由于唐依是枚小菜鸟,有时候负责的案子就比较家常里短。唐依自己也清楚,即便看起来鸡毛蒜皮的小事,对当事人来说却不然。 但问题是,有时候来局里寻求协助的人,不知道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还是没发现自己提的案件连鸡毛蒜皮都称不上,屁大点的事就往警局跑,「还一副我很懂你别想吃案……」虽说什么人都有,什么样的警察也都有,但唐依除了无奈以外还是有些不爽…… 「姐姐,我迷路了……」曾有一面之缘的石小玖出现在警局,望着唐依小小声的说道,语气还有些颤抖。「你怎么在这?你爸呢?」唐依疑惑的询问着石小玖,那曾一同出现的男人。 「爸爸?他不是我爸爸,我……我是离家出走……」石小玖像是鼓起很大勇气大声的说着,但说到一半却又底气不足的放低音量,眼神还来回瞟向唐依,一脸心虚。 「那你为什么理家出走阿?」唐依看着手足无措的小男孩,弯下腰直视着他细声问。 唐依心想: 「如果只是因为熊孩子的心血来潮,我不敢保证我自己不会毒打他一顿……」 「现在的小孩不好说,什么奇形怪状的理由都说的出口。」 「虽说这小孩看起来挺乖的,但说不准是隻长的天使脸孔的大魔王!」 「我……我因为知道我不是我爸爸亲生的……所以想去找罢……」 唐依听完瞬间觉得天雷滚滚,把她劈的外焦内嫩。 「这都什么事阿,这孩子看着小知道到不少阿。」 「这是要我怎么办阿?难道要我帮忙找爸爸?」 「怎样?是当自己在演千里寻父?还是爸爸你去哪了?」 想归想唐依仍旧面上不显,一脸严肃的看着石小玖,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此时,一脸凶神恶煞的男子走进警局,直接就朝唐依走来。「抱歉,这小鬼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是他爸。」 听到这话的唐依差点脱口问到「亲生的?」,但在看清对方的脸时唐依愣住了。并非对方长的太过凶神恶煞,而是他这张脸唐依之前见过在梦里。 那时校稿到一半楞神了,陆薇还在一旁喊我回神以为我又神游太虚了。当时见到的便是着张脸持枪从车床射杀了三个小女孩。唐依再次陷入混乱,倘若穿越了,没道理在这见到之前梦里的人。倘若没穿,那要怎么解释明明前一秒还在加入睡,后一秒在荒郊野外醒来,连身分都换了。 「姐姐,姐姐——,我走囉,这是我爸爸,亲爸!」 在唐依楞神的时候,石小玖的父亲——王利,已经向其他员警做了简单交代,王利因一些私人因素将石小玖托给朋友养。为了不让石小玖有寄人篱下的感觉,所以瞒着石小玖让他以为养他的人是他父亲。也不知石小玖从何得知事实真相,便留下字条说要离家出走找爸爸。 石小玖养父在知道他离家出走后立刻通知王利,费尽一番周折后,得知石小玖在这。刚巧他人在附近便赶忙来接。 正当王利带着石小玖要离开时,唐依突然问了句「宣宣还好吗?」王利一愣,转过头回唐依「谁是宣宣?」。唐依瞬间一阵尷尬,可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没事,认错人了,就当我随口问一句,抱歉阿。」语毕,便送王利跟石小玖出警局,顺道寒暄几句化解尷尬。 可悬着的心,却怎样也化解不了。 倘若有机会实现,谁会不想当主角 「呜……」此时唐依脑中开始闪过人生片段。就在快窒息的瞬间「碰!」像是缺水的鱼被放回水中,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而声响的来源跟使她窒息的原因是同一个。 时间回到今天早上唐依要去巡逻前,陆萧神神秘秘的将她拉到一旁,小声八卦道: 「你知道吗?」 「陈溪的案件有进展了。」 「昨天晚上比对照片的时候发现有几处不明显的痕跡。」 「经过检验发现,所有死者指甲缝中都有相似的杂质。」 「怀疑死着生前都待过同一个地方或是相似的地方。」 「说那杂质好像只有在化工厂还是什么……什么……加工厂才有……」 听到这的唐依,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工厂?不会吧……」,不等陆萧说完,说了句「我去巡逻了」就离开了。 巡逻时唐依脑子一团乱,在完成最后一个巡逻路线后,她决定去之前穿来的废弃工厂。因陆萧的话让她始终心神不寧,心中有个猜测急需证实。怎知她才迈入废弃工厂就被人敲晕了。 当她再次清醒时,身体呈现跪姿双手被反绑在后。脖子从后被人死死掐着,当肺里的空气一点一滴的流逝快失去意识时,身后的人便倒在身侧,之后被绑在背后的双手被人解开。 当唐依终于缓过气后转头一看,就看到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一个是陆萧,一个是凌单。此时的陆萧看到唐依楞神大喊道「唐依!快阿!快来帮忙!抓住这杀人兇手阿!」 回过神的唐依这才起身向两人跑去,陆萧看着自己的帮手快到了就有些松懈。凌单趁着陆萧分神的空档将他撂倒在地并反手压制着。「我不是兇手」说完便放开了陆萧,而跑到人面前的唐依看着凌单着操作傻眼了。 「这……所以……凌单的武力值在陆萧之上,而我没战斗力,直接省略不计。」 「凌单要真的是兇手,我看我跟陆萧可以直接就地掩埋了……」 在心中吐槽一通的唐依,缓缓走道凌单面前,轻声问「所以……你真不是兇手?」凌单看着她轻声细语的小心询问有些不悦,蹙眉答说「不是」便继续盯着唐依看。 从地上起身的陆萧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道凌单身旁勾着他的肩说 「不是你,你早说嘛。唐依你没事吧?」,唐依摇摇头。 「刚看到你倒在地上喘气,凌单却要跑我还以为他是兇手呢。」 「我追他,他跑了。」凌单简洁的回答,结合上陆萧说的,唐依釐清了事情经过。 在唐依快窒息时,是凌单一脚把兇手踹开,随后用小刀割开唐依的绳子。注意到兇手想趁机跑走便追了上去。刚进来看到这幕的陆萧以为凌单是兇手,就跟他打了起来。可凌单不是兇手,也知道陆萧是警察加上这一停顿兇手早已跑远,就只是防守着不让陆萧伤到自己。 「所以你是来救我的,那你有看到对方身高长相吗?……算了,我们回去边走边说。」说到一半的唐依突然转移话题,跟着凌单和陆萧回到了警局。由于凌单是唐依遇袭的目击者,在警局里简单做了笔录后便请他离开了。 出了警局的凌单,看着自己的手出神,想起了刚才的情境「她的衣服脏了,应该拍一拍的……」一个没来由的念头来的快去的也快。 另一方面,在警局看的笔录的唐依跟陆萧都不发一与的沉思着。 「他说他是路过,可怎么一天到晚路过阿。还是那么偏僻的地方,是要路过去哪阿?」陆萧看着一脸困惑的唐依开口问道,一边翻阅的笔录一边说「这小子真的很奇怪,三番两次的出现在那,不是明摆着有嫌疑吗?」 「有时候看似有嫌疑的人不见得是嫌犯,反之亦然。凡事得依证据说话。」 听到背后的声音唐依陆萧纷纷转头看。局长撂下这句话,拍了拍两人的肩便离开了。 「阿!——」在这声声响后失去意识前,唐依想着「不会吧……是怎样,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接着变失去了意识。当自己再次醒来,总算不是被人掐着脖子了。突然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侥倖不去庙里求平安所以连连遭灾。 睁眼后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面对着一位模样清秀的男子。要不是自己被绑着,这样面对面就像是在相亲一样呢,真害羞…… 「醒了?」在看到唐依睁眼后,对方开口了,接着就要起身离开。 「你是杀害陈溪的兇手。」唐依看着对方,拋出了肯定句。 男子起身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便坐下看着唐依说: 「陈溪?喔,上次那个小妞阿。你不笨嘛,还挺冷静的。我还以为你跟她们一样呢。」 「遇事只会哇哇叫,要么哭的求饶,要么开始说着自己家里谁谁谁是谁谁谁要我放了她。」 「看在你这么令人省心的份上,说吧,有什么遗言?」1 唐依被反绑着的双手因为对方戏謔轻佻的话微微发抖。她不是不害怕,只是她知道不管怎样还是得冷静想办法。而她心中早就乱成一团,刚刚那句话不过是猜测,一个拖延时间的手段,可得到的答案却让唐依心里发寒。眼前这人长的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可说的话却令人发指。 「为什么杀了她们?」即便心里乱糟糟的,但这问题却是不管怎样唐依都想知道的。她想知道「到底为什么要杀了陈溪?」「到底为了什么杀了那些鲜活的生命」。 「唷,想知道阿?」 「让你交代遗言你却想知道为什么,说的好像事不关己一样,所以不问为什么自己会在这呢。」 「唐依阿,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肯定有办法能逃离这里阿?」 「还是因为前几次你都成功了,所以现在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阿?」 面前的男子,语带嘲讽的说着,而让唐依最惊讶的是,对方知道她是谁。 「也对,我提到陈溪时他也只是想了想,就知道在说谁。」 「所以其实他早已打探清楚下手的目标……」 「这样的话,他知道陈溪是警员家属,也知道我是警员?」「所以……」 慢慢冷静下来唐依一般边思索,一边回答: 「我只是比起自身处境更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这么做为了什么?」 「为什么?你说是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完成伟大的计画阿。」 「要开始一件惊天动地的计画,总是需要些仪式阿。」 「至于为什么是你们?要知道能成为仪式中的祭品是多么荣幸的一件事。」 看着眼前接近疯狂的男子,唐依一阵胆寒,为了所谓的仪式跟计画杀了人却丝毫没觉得不妥。还在想着怎么脱身的唐依听到了一阵巨响。 原本紧闭的大门由外打开了,原本昏暗的空间在门开啟的瞬间变的敞亮。「又是这!我跟这废弃工厂还真有缘阿。」唐依在心中疯狂吐槽着,而她身处的地方正是之前一再光临废弃工厂。 开啟大门的正是凌单,「奇怪这小子是住在这唷,一次两次出现都是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幕后黑手了。」虽说唐依持续在心中吐槽,可不知为何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悬着的心平静下来了。似乎有他在自己就安全了,而此时的唐依尚未注意到自己对凌单的依赖。 「又是你!你一次又一次的破坏我的计画,现在看来应该先除掉你这麻烦!」 原本坐在椅子上状似疯狂的男子,起身迎向凌单,手里握着不知何时准备的剃骨刀,迎上凌单就往脖子砍。要不是唐依见识过凌单的武力值,看到着一幕早就尖叫了。凌单头一偏堪堪闪过,随即抓住的对方握刀的手,将其反手压制在地。「你没事吧?」凌单制伏的兇手后转头询问唐依。 唐依在这声询问中回了神,看着被制伏的兇手心中五味杂陈。「人跟人的差距怎么可以如此大?虽说我不至于到手无缚鸡之力。但跟他比起来我简直弱爆了……」 唐依微微摇头低声说:「没事……那……你先在这看着他,我去请求支援。」随即跑到外面,看着空旷的广场,这才想其来他是被绑来的没有开警车,而她的手机也不在身上。当她垂头丧气的走回工厂,看着凌单左手箝制着兇手右膝为弯压在对方背脊,右手拿着手机似乎在报警。 唐依瞬间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难为情。自己身为一名警察,却抵不过一个普通人。可她忘了,眼前这人的武力值极其不普通并不归于普通人。 回到警局后,在对兇手一连串的审问后,这才釐清了前因后果。 于肖,在追求女孩子屡屡受到拒绝后,对女性有了扭曲的想法。认为花季少女,像花一样美好就该在花季结束前採摘而不是任其凋零。并将她们美好献给上天用以乞求未来有更多的美好的女孩。 在知道兇手的动机后,唐依沉默了。 「他凭什么让美好的事物提早凋零,这些鲜活的生命还有着无限可能……」 沉默思索着的唐依在陆萧说作案经过后,跟陆萧打了招呼就提前离开了。而早已做完笔录的凌单却站在警局门口旁,一看到唐依二话不说的将人揽进怀中在耳边说道「别难过,都还来得及。」 「啊!」原本躺在床上的唐依从床上弹起发出了惊呼声。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再察看床头的手机,上面显示已经七点了。 「啊!——上班要迟到了啊!——」说着便立刻从床上爬起,衝向浴室洗漱 「这都是什么事……到头来我不是穿越?是做梦?」 「呵呵,也是穿越哪能说穿就穿,又不是写小说。」 「就我这运气,要真穿了不是砲灰就是万恶女配。」 「不对,可能更惨,就像那些一出现就领便当的路人甲,连名字都没有。」 「好险,好险,只是梦,没有那么惨……」 警局门前,凌单呆站着维持双手环抱的姿势,望的自己的双手迟迟没有动作。突然间,站着的凌单原地消失了。 看似平凡的生活,其实都暗藏玄机 在一阵兵慌马乱后,唐依顺利赶在时鐘跳到八点零一分前打卡上班。也许是因为早上的匆忙加上今日份的工作较为繁杂,又或是唐依有意忽略心中的的疑惑。唐依并没去细想先前所发生的一切。 身为上司的陆薇看着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的唐依若有所思,要不是唐依是他带过的人中心最大的。她都不禁要想是不是常吼她把她吼傻了……。不然无法解释唐依的些微转变。 「……车窗缓缓降下,伸出的是漆黑的枪口『碰碰碰……』,一连三声枪枪致命,三个小女孩纷纷倒血泊中…………」在看到萤幕显示的稿件内容时,唐依头脑一阵晕眩。「这……这也太像了吧。」一直被刻意忽略的疑惑再次浮上心头。 唐依紧接着滑动页面瀏览,越看心中疑惑越来越大。 「……在为了阻止柳家姐妹逃跑,车内的人将车窗缓缓降下……」 「……接起电话,在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后,随即驾车前往警局……」 瀏览的稿件的唐依,看着似曾相识的内容越看心越慌,一颗心惴惴不安隐隐觉得事出有因,可又找不到之间的关连。不知道从何时起,这件件桩桩看似相关可又好似风马牛不相及,这些巧合让唐依再也无法忽视心中的疑惑。 直到快到点下班,唐依仍无法忽视这些关连,她跑去找陆薇询问了作家联络方式。基于保护作家的个人隐私,陆薇并没有告诉唐依。而唐依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作法并不妥。 可心中的疑惑却始终放不下,为此向陆薇表明可以先行询问作家,倘若作家许可再将联络方式给她。陆薇同意了,随即联络作家表示出版社有位校对很欣赏他的作品,但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可否将联络方式给她。对方在听文陆薇的询问后,表明可以将电子信箱给她。 次日一早,唐依提早到了出版社,察看信箱想知道是否有回信。昨日在得到作家联络信箱后唐依立刻发邮件给对方,表示自己很欣赏对方的作品,然而文中有些几处不太协调。虽然自己只是个校对不是编辑,可身为书粉私心想要作家更好才会厚着脸皮跟他联络。 说是书粉是真的,事实上唐依是纪书然的脑残书粉,而她有幸为其校对前一部作品且校对速度快又没什么紕漏,之后纪书然的新作依旧由唐依校对。 在眾多邮件中,唐依很快在前几封新邮件中看到了作家的回信。信中表示,很荣幸有唐依这样一位书粉并感谢她给的建议,如果可以想跟唐依见面聊。 一般来说,作家跟书粉之间是有距离的,并不像偶像明星需要着重在与粉丝的互动,好的作品便是他们回报粉丝的方式。然而,纪书然这封邮件却一反常态,先是亲切表示自己的感谢再则熟稔的邀请唐依见面。 并非纪书然亲切,而是唐依在信中表明的几处不协调正是纪书然刻意为之,却因没有润饰好让唐依看出来了。唐依给的建议恰好贴合书中脉络进而决定会一会唐依。 而这之中的弯弯绕绕唐依并不知晓,她一心只想知道,为何纪书然的书有那么多巧合也许是她疑神疑鬼但她还是放心不下。在看完信件后,唐依随即答应纪书然的见面邀请。并在信中附上见面的地点与时间供参考,文末还附上了自己的联络电话方便联系。 很快的唐依接到纪书然的来电,对方表示信中的时间与地点选的不错,自己会准时赴约。此时唐依心中隐约觉得自己有所疏忽但一心想藉由纪书然釐清是事情全貌,便不做多想答应对方赴约。觉得自己对于釐清事实又迈进一步的唐依并不知道,她将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唐依与纪书然约的是週末在距离出版社不远的咖啡厅。这间咖啡厅距离出版社不远,常有编辑约作家在这见面也有不少编辑喜欢来这审稿。 这天,唐依带着笔电早早到了咖啡厅一边校稿一边杀时间。 当唐依一次又一次的瀏览着萤幕上的稿件后越发觉得这之中的巧合有些不寻常。像是书中的手法看似有些粗糙,可细细推敲就会发现其实是可行的只是关键点被隐去了。起初唐依以为作家隐去这些是为了不让作品太血腥暴力以防读者不适,可就算这样也不至于将关键性的证据或线索藏匿起来。 这就像是凶案里有兇手与被害人却独独缺了作案凶器一样,甚至连凶器是刀是枪都不知道,一句「兇手把他杀了,所以他是兇手」然后完结,这样的文章怎么看怎么彆扭。 「你是唐依吗?」当唐依还在紧盯电脑跟文稿较劲时,一个男声响起,唐依抬头一看,正是作家纪书然。「我是,请坐。要喝点什么吗?我去点。」唐依迅速反应过来并招呼纪书然坐下。 间聊中,时间飞快流逝而唐依却没从纪书然口中套出有用的消息,不是一句「作家的灵感阿」,不然就是「可能灵感来得太快书写不及吧」一句带过自己书中有异的地方丝毫不想深聊。反倒是对唐依很感兴趣一样,问着为何觉得这处不妥又或是有什么感想。同样的由于唐依自己都弄不清这些巧合如何產生自然只能应付过去。 会面结束后唐依觉得身心俱疲比平时校稿还累。面对稿件,只要顺着思绪便可完成然而跟作家聊天,常常思绪莫名其妙被牵着走,聊天的方向也都很容易被对方引导。明明只是想找出巧合背后的线索好釐清事情,但到最后怎么什么也没问到,什么也不知道。 当唐依藉故向纪书然表示还有事并提早离席时,仍坐在咖啡厅的纪书然盯着唐依的离去的背影面色阴沉但很快的回復成温和有礼的样子。唐依前脚没走多久,后脚纪书然便躲暗处紧跟其后。看见唐依到家后,在远处的纪书然默默记下后转身离去。 被盯上的唐依丝毫没有发觉异样可有人早已发觉。离纪书然转身离开的不远处有个人影站着看着这一切。 週末结束,唐依思索了一个週末也没任何头绪而日子依旧继续。虽然到目前为止之前发生总总巧合与怪事并未继续,但这不代表未来不会发生。可能是自己杞人忧天毕竟人面对未知总有几分恐惧。 「唐依!——你又再想什么了?」陆薇看着这熟悉的唐依心中五味杂陈,之前看到唐依的转变有些不习惯但毕竟是好的变化。虽然也曾心想她是不是被自己吼怕了,可如今这会神游的唐依又回来了。一时之间都不知该高兴还是生气,看着故态復萌的唐依陆薇只好再次使出狮吼功好让唐依回神。 唐依一脸呆楞看着陆薇渐渐回神,并非她爱发呆全是因为心里太多事是不自觉分心。她看着陆薇一脸严肃的问道: 「陆薇姐,如果有件事你始终毫无头绪」 「却也不知道何时会再发生甚至会不会再发生,你会怎么做?」 陆薇看着一脸严肃的唐依,心想难道这是之前跟作家聊天后的后遗症。难道作家卡文她怕他弃坑了?陆薇之所以没往其他放面想,是因为唐依性子简单能让他困惑的好像只有工作。 「竟然不知道何时发生,会不会发生,你干嘛担心那么多?」 「唐依,我知道纪书然是你最喜欢的作家,你担心他卡文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这不是你能控制的,总不能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要他写文吧。」 听到这,唐依知道陆薇有所误会却也没打断并从陆薇的话中得到了一个啟发:「既然不能控制,为何烦恼这不就是庸人自扰吗?」思及此,唐依心中的坎坷总算稍稍放下了。就在她决定顺其自然时变故再次悄悄发生了。 此刻应该早已到家的瘫在床上的唐依却被重重扔在地,倒在地上的唐依后颈一阵顿痛,这似曾相识的场景使得唐依麻木了。虽说这回不是出现在废弃工厂而是树林,可这人烟罕至的地熟悉感让她有总想骂人的衝动。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就算是性格软的唐依,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事成功惹怒她了! 可骂人的话尚未出口,她又呆住了只因绑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纪书然…… 「纪作家,你这是?有什么话想说可以直接说,用不着绑着我的……」 「还是……你寻仇找错人了?哈哈……」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文中那些没写清楚的手法的?」 「又是如何知道故事发展,甚至是其中伏笔?」 纪书然一脸温和有礼的询问唐依,彷彿就像是话家常一般没有不同。 「这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就是觉得走向应该是这样,猜的。」 「至于手法细节,是因为你的书我都读过,身为忠实读者多少是可以猜的出来的。」 听闻唐依的回答,纪书然只是冷笑一声说道 「那真不好意思,虽然是凑巧让你猜出来了。」 「为了不让你剧透给其他读者,只好委屈你囉。」 边说边拿出蝴蝶刀缓缓向唐依走去,跌坐在地的唐依双手双脚都被綑绑着根本无处可躲。 似曾相识的场景,却令人如此心安 「呵呵,不会吧……居然因为这里由,要死在这……」 「这都是些什么事阿……这杀人动机绝对是假的,他就是单纯想杀我!」 「他说的动机,我一也不信!呵呵,当我没看出来他的敷衍阿。」 在唐依一连串心里活动后,纪书然已走到面前举刀缓缓伸向她的脖子。 「不是吧……又是脖子……」 「我知道脖子是挺脆弱的,但好歹是作家阿!写小说的阿!能不能有点新意呀!」 这时的唐依除了有些麻木外心中的吐槽依旧。也许是次数多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便不怕了,又或是不想些其他的她自己会崩溃。 在刀子划向脖子的瞬间,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蝴蝶刀掉落的声音。 「碰!——」纪书然应声倒地,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唐依有些楞神。 「我不会还在做梦吧?」 「不然梦里的人怎么出现在这里?」 「谁可以告诉我为何凌单在这?」 凌单制伏纪书然后看着神色复杂的唐依,脱口而出的还是那句「你没事吧?」闻言唐依都快崩溃了,她开始不确定自己到底身处现实还是仍在梦中,不清楚这一切是真是假。 后续发生了什么唐依并不清楚,只是浑浑噩噩跟着凌单走任由他带自己离开。当她回神时这才发现自己身处警局,身旁坐着凌单直勾勾的看着唐依。唐依在他眼中看见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员警见唐依似乎缓过神,便前来帮她製作笔录。 唐依简单交代了事情经过,帮她记录的员警看她心神不寧便不多做询问让她先行离开倘若之后有需要在请她过来。而早早做好笔录的凌单,此刻正在在门外等唐依。唐依神色复杂的看着凌单开口问「你……是凌单?」对方点点头,唐依继续问「所以我是还在做梦?」 「我是凌单,你没在做梦,我可以跟你解释。」语毕就拉着唐依的手往外走,最后来到附近的咖啡厅。 入座后,凌单直接了当的说道 「你在之前遇到我所经歷一切都不是梦是现实,只是不是现在这条时间线。」 「你所经歷的一切都是真的,还记得一开始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吗?」 「你是指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做了个梦吗?」 「……这么说好了,还记得你那天睡前发生的事吗?」 「你睡前所经歷的事情是一个契机、一个开端。就想像是一场劫难你靠取巧躲过了,以为此劫就结束了。」 「可事实是所有劫数都是注定了,结局也是。只是过程中的选择不同而已。」 「就像是你该做的作业,你选择想办法逃避那只会积累更多作业。」 「所以你能做的就是把作业写完,至于你选择用手写还是电脑打字都没关係。」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之后还会一直遇到相同的事情?」 「然后想办法躲还不行,经歷的过程中如果一个不小心跟世界说掰掰那只能说是命?」 「还有什么时间线?我穿越了?所以在那里不小心掰掰也一样掰掰了?」 听到这唐依有些生气,一来是由于自己的经歷让她开始相信对方所说的话,可这若是真的就表示她的未来结局是注定的,这事实让她有些难以招架。 「是,也不是,你要这样理解也可以,这就有点像是玩虚拟实境游戏。」 「只是这游戏不是虚拟的,而是把真实的你移到其他时间线上或是说其他世界。而不同的时间线,时间的流速也不一样。」 「未来你将会遇到不同的场景,但其实你所遇到的这些,本就并不属于你。」 「什么意思?」 「我现在还没办法明白告诉你,但我会帮你。」 「呵呵,所以说到底,这些都还都不是我的作业,可因为未知的原因变成要我写?」 「还规定我要该在哪里写,不是说不管我怎么写吗?」 「这指派作业的也太草率了吧,不是我的还成了我的……」 在听完凌单的解释后就算很不满唐依也只能接受,至少还有人帮忙,就是不知来者何人是什么门路。 「嗯,谢谢你。可是你要怎么帮我?又为什么要帮我?」 「你不会是神棍吧?想我骗钱喔,我跟你说,我没钱!」 「我能穿梭于时空中,而你的劫数是因我而起的。」 原本心情稍稍趋缓的唐依,还能半开玩笑的试探着凌单。怎知对方一句话,又让她五味杂陈。 「所以我所遇到的劫难都是这傢伙的阿,天阿!这多倒楣阿……」 「难怪武力值这么高,不高能行吗?一个不小心小命就搭上了阿。」 「穿梭?这是所谓的金手指吗?还是特异功能阿?」 「不过这傢伙人也太老实了吧,知道是自己的劫数还找来说要帮忙。」 「这有点傻阿,别人躲都来不及了,他却上赶着要。」 坐在对面的凌单,丝毫不知道唐依都脑补了些什么。之后两人间聊了几句,互相留下联络方式就各自离开了。 「唐依,你还好吗?」一早上班时,陆薇便拉着唐依到附近的咖啡厅。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就目不转睛的看着唐依。唐依一脸看傻子的样子看着陆薇「你才没事吧?没头没尾的问一句,我是能有什么事?」 「不是,昨晚纪书然跟他的编辑约好了,但纪书然却出现。」 「打电话联络才知道纪书然出事了,人在警察局。」 「恰巧我弟也在那……」 「等等,你弟?你有弟弟?他在警局干吗?他也被抓了阿?」 「不是!我弟是警察!我亲弟弟,你那什么眼神!」 「我才不会认什么乾弟弟的!你别乱想!」 「说正事!昨天我弟跟我说我们出版社有作家被抓了。」 「受害者也是我们出版社的,因为觉得出版社名字挺眼熟的就跟我说了」 「说『受害者叫唐依』,因为对方名字太搞笑了所以记住了。」 听到这的唐依傻眼了,想吐槽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了。 「什么叫我的名字很搞笑?什么莫名其妙的亲弟弟?蛤?有这么巧的吗?以为自己在拍电影唷!」 「不对,如果是按照电影剧情,我现在吐槽算不算是冤家阿?」 「照剧情发展我不就要跟他成一对?」 「天阿!想想就可怕,他姐可是陆薇阿!御姐型的陆薇阿!她的弟弟会是什么样阿!」 唐依彻底被自己的想法噁心到了,随即转移话题 「所以你是单纯关心我?」 「对阿,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被纪书然绑架?」 「他有病阿?不会好好说还把人绑走?脑子是在想什么?」 「早知道就不给你他的联络方式了,你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还是说……你难道做了什么疯狂举动?不会吧,别告诉我你是私生饭阿!」 「停!我不是私生饭,也没有做什么疯狂举动,我也不知道他干嘛抓我。」 「我到现在自己都一头雾水了,他就说了些奇怪的话,然后我就被救了。」 「什么?就这样?莫名其妙抓你?好吧,你没事就好。」 唐依并没有跟陆薇提及纪书然想杀她跟她身上发生的事,除了是为了不让陆薇担心,还有就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时,唐依接到来自警局的电话表示需要她来完善笔录。在得知唐依需要跑一趟警局时,陆薇贴心表示陪他一同前往。这举动让唐依心头一暖可陆薇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哭笑不得。 「走!正好我不想上班,顺便去警局敲我弟一顿,让他请客!」 做完笔录的唐依,远远看到陆薇跟一名员警有说有笑,心想「这应该就是陆薇的弟弟吧」,可当她看到对方正脸时,唐依心里第一个想法是「还当真是拍电影阿……」 因为这名员警她见过还很熟,喔,不对,是她单方面跟对方很熟……因为是在梦里,嗯?也不对,是其他时间线中,她曾经的同事——陆萧。 此刻的唐依沉默了,这时她才想起她忘了问凌单,不同时间线上的人彼此会有交集吗?她并不确定陆萧是否认识她,可毕竟她有一段与陆萧相处的记忆,她怕自己拿捏不好彼此距离。 这就好像我把你当儿子看,所以过份亲切可你根本不认识我,这要说多违和就有多违和。此时正在自我纠结的唐依并未注意到陆萧看着她若有所思。最后,由于唐依的异常沉默陆薇就没要求陆萧请客。 离开警局后陆薇忍不住问「你不会是喜欢上我弟了吧?」,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得唐依瞬间清醒。 「并没有!」 「那你为什么在看到我弟变的那么矜持?」 「我哪有?什么时候?你哪隻眼睛看到的?」 「哪没有?你从看见我弟后就羞答答的低头不语,不是看上我弟了在他面前装矜持是什么?」 「我只是在想事情,不是因为你弟!我也没有看上他!他可是你弟耶!……」 「不喜欢就不喜欢阿,干嘛那么生气,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有这个意思我可以帮忙撮合。」 「不用,谢谢。真没有,也不需要。」说完唐依转头就走毫不理会身后的陆薇。 「什么眼神嘛……我喜欢自己的兄弟?太可怕了!」 世上没有早知道,遗憾终究是遗憾 「你知道我遇到谁了吗?是陆萧!名字长相跟之前遇到的一样!」 「是同一个人吗?还是巧合?时间线之间不是没有交集吗?」 「天阿!我要怎么面对阿!……」 凌单静静听着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唐依,他很意外,本以为唐依并不相信他。留下联络方式只是过个场,毕竟一般人通常一时半会都会接受不了。可才没多久就接到唐依的来电,看着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出现在萤幕上,那一刻心跳悄悄的加速了。 「你遇到的可以算是同一个人,另一种可能的陆萧,至于他记不记得你有或是说他认不认识你……」 「我也说不准,有些人会跟其他可能有所连结,最常见的是做梦。」 「而有些人可以凭自己自身能力做到,像是所谓的通灵。」 「不过,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可以帮你调查看看。」 「嗯……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刚好遇到其他时间线的陆萧跟现在的陆萧?」 「那……陈溪呢?这个时间线上有陈溪吗?她还好吗?」 凌单有些意外,唐依如此在意的原来不是陆萧而是陈溪。或许陈溪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也有可能是她真的很喜欢陈溪吧。 「……在,陈溪还在,没意外的话可以长命百岁的。」 唐依说不清楚自己的心里的感受,虽说她跟陈溪交情并不深,跟「唐依」也是不过点头之交。但当听到她的噩耗时,心里像是有刺一样怎样都不舒坦。隐约觉得她所遇到的灾难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穿越了,而自己其实是有机会救她的。即使当下不知道她会发生什么事可就忍不住这样想。 「……陈溪……真的没死吗?我……算了……知道她没事就好……」 听着唐依有所犹豫的声音,凌单福至心灵的说了句 「不是你的错,那是她的劫。而这里的陈溪会平平安安的。」」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有气无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到凌单耳中,他听的出来她还是有些难过。他也知道有些事不是旁人说上两句开解的话,对方就会醍醐灌顶豁然开朗。人是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会哭会笑的是最难得也最珍贵的。 「你想出门走走吗?我陪你。」 凌单说不出其他安慰的话,因为他知道唐依需要自己开解。他能做的只有在他需要时陪着她。 「……好。」 唐依不想让自己陷入负面情绪中也知道要自我调适,但当她听到凌单要陪他时心头一暖。没有交际的压力、没有多馀的慰问也没有自以为的开导。一路上凌单就真的只是陪着她,只是在经过小吃店时询问她饿不饿、要不要以外就只是静静陪着她。 逛了一会儿,唐依问了藏在心中困惑已久的问题 「你是有特异功能吗?还是有特殊体质?」 「不然为什么你可以穿梭时间线,知道那么多事情?」 「……嗯,算是吧……」 听闻唐依的问题后凌单沉默的许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回答了唐依的问题。一时之间他还没办法向她坦白,有些事不是不愿意说只是有所考量,有些真相并非那么容易啟齿加上他有自己的私心。 行走的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中,最后还是唐依起的头「时间也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就先回家了。」 先行离开的唐依心中满是疑惑,方才她在凌单脸上看到了窘迫。与凌单相处时他总是游刃有馀,而这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其他表情。看着面有难色的凌单她有些于心不忍,纵使自己心中还有许多疑惑她也无法出口追问。 此时,唐依心中有种情感隐隐发芽却未发现。 「陆萧,你发什么呆呢?要出勤了!还走神阿!」一名俏丽的女警拍了拍陆萧的肩膀唤他回神。自从陆萧见过唐依之后疑惑更深了还时常走神,他总觉得他见过唐依可不是在现实中但就是想不起来。 可陆萧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唐依却意外的对她感到熟悉。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陆萧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因为身为警察的他在有一定的阅歷后认识到总有一些事科学无法解释的。 「陆萧,你走不走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女警看见陆萧没反应,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说道。陆萧回神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女警突然灵光乍现。 「这……不对阿……这对不上阿……」看到陆萧看见自己像是见鬼一样,女警不悦道「陆萧!你什么意思?不满跟我共事直接说!」 在女警不悦的口吻中陆萧回神了。歉然的看着对方边道歉安抚,一遍用行动证明要一起出勤。这时的陆萧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在看到唐依之后的奇怪感受。他想起了自己究竟到忘了什么…… 下次得找陆薇一起吃顿饭了,此时陆萧嘴角微微上扬心中莫名喜悦。倘若唐依在场看见此时跟陆萧并肩而行的女警,一定会惊呼到「陈溪」! 夜幕低垂,在偌大的城市中一辆不起眼货车疾驶而过,就算有人注意到也会觉得这是一辆赶着送货的货车便不在细想。此时的一辆轿车远远跟在其后,为了不被察觉所以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形跡可疑的货车往郊外山区去,紧跟其后的轿车见对方驶入山区后为了不打草惊蛇转而向郊区小镇而去。 此刻轿车上的人全都面色凝重一语不发。方才那辆货车是他们盯了好几个月才循线找到的人蛇集团,根据线报他们今晚将在码头交货。可刚才那辆车却往山区去,一时之间他们没办法决定是继续跟还是放弃。 他们负责跟踪而其他小队则是先行至码头埋伏。现下突生变故,倘若跟着驶向山区对方便很容易发现被跟踪,最后队长表示为了不打草惊蛇要他们先行回去待命。 「那辆车有十吨吧……」坐在后座的一名员警低声问道 十吨货车并不小,它的载货的容量约一个海运货柜现如今却用来载人,那里面得有多少人才用到这么大的货柜载运,此外交货地点选在码头是否就表示要将人运出。此话一出,车上所有人都想到了…… 即便知晓,但他们现下还没办法有所行动车上的气氛始终凝重,除了刚才发问的员警其馀则保持沉默。 埋伏在码头的那一队人,看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心中悬着的大石越来越沉重。倘若情报有误那代表着等待救援的人风险增加。倘若最后解救失败,这样的失败对于等着救援的人将会是场恶梦,所以他们没有失败的本钱也不许失败。 但凡事无绝对,有时候即便万无一失但最终还是以悲剧收场。 一辆货车驶入码头,所有埋伏的警员瞬间提起十二分精神。当货车停妥后,一艘货轮悄悄停靠在码头边,船上的人下来走到货柜前并将柜门打开看了一眼。这一眼同在暗处的人也看见了,货柜中满满的人不是妇女就是儿童。 当对方要把门关上的那一刻,所有埋伏的员警举枪衝上前去「不要动!把手举起来!」被包围的人面对着人数眾多的警察纷纷举起双手,看似投降实则在寻机脱逃。远处一辆黑色轿车隐匿在暗处,见苗头不对立刻掉头离开。离开前还向几名跑向警车的小女孩开枪。 此时,一位小男孩奋力推开女孩后中枪倒卧血泊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场面一度有些混乱,陆萧用车上的对讲机请求支援后跑到男孩身边为他加压止血,看着这倒卧血中的孩子陆萧心沉甸甸的。 「微弱的滴水声加上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小男孩睁开眼定睛一看,「嗯,果然是医院。」 「嗶!——」监测心跳的仪器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为了引其别人注意。原本躺在床上的男孩紧闭双眼,只有微弱的呼吸与心跳述说着他还活着只是睡着了。但现在打破寧静的刺耳的声响,却说着这孩子将可能一觉不醒。 看着前来急救的医护人员男孩陷入沉思而面容有些纠结,他面前的这具身体原本就不是他的,只不过是在机缘巧合下借尸还魂。原来的男孩早已离开人世,跟他一样在被绑架后生了病却没有及时得到救治,可能因他有所执念居然意外借了对方的身体还魂。 可现在他的执念已经放下,按理说,应该直接离开反正这孩子跟自己都早已不在人世,他借用对方身体的时间算其来算是偷来的。但不知为何,看着这一个个拼尽全力抢救的医护人员心中有些犹豫。 「活下去吧,就算不是为了我,还是希望你能活下去。」突然脑中响起一道稚嫩的男声伴随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庞。不知是谁推男孩一把,半透明的男孩跌进了躺在床上身体中。 「醒了!」原本焦头烂额打算放弃的医生,在听到身旁一声惊呼后看向了原本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男孩。此时的男孩睁着双眼一脸茫然的看着身边发生的一切。 有些因果说不清,有些情感道不明 「呵呵,过份了阿……」不久前才入睡的唐依醒来时又穿了…… 比上次更惨的是她现在困在一辆货车上,车上满满的妇女跟儿童一个个不是双眼无神就是沉默不语。偶而有细微的啜泣声跟窃窃私语的声音,可多数时候都是静悄悄。 「真是何其有幸阿……连人口拐卖都遇到了,这是什么逆天的运气阿?」 唐依吐槽完在心中快速的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首先,她在车上而车辆正在行进中跳车是不可能的了。其次,他不并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而目的地是哪故而不能轻举妄动。 「为什么别人穿越又是金手指又是粗大腿,还可以趋吉避凶!」 「到我这就什么都没有!连最基本原主记忆都没有!」 「就算是快穿小说也不这样的阿!」 在心中默默的对那个让自己几次三番遭灾的存在比了个中指后消停了。 此时,唐依注意身旁一名女子正低声安慰着身边的小女孩们。车内昏暗让唐依看的并不真切只是依稀听到,「乖……没事的……会没事的……别怕……。」女人温柔的安抚着身旁的女孩,唐依不清楚他们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还是血浓于水的至亲。但是看着女人安抚着着一样身处险境的小女孩,自己也渐渐冷静下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行驶中的车停了下来。货车的柜门被从外打开,一道刺眼的光线照了进来。一名看不清面容的人拿着手电筒向里照对着一旁的人说道「货都齐了?没拖小尾巴吧?」而对方并没回答他只是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去!把人弄进去,动作快点!」 车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被拉出车外拽向不远处的建筑物中。当轮到唐依被拉出来时,她发现对方并没有用力拽她。藉着月光抬头一看,发现拉她的居然是凌单。凌单悄悄的将食指按在自己的唇边示意唐依别出声。 不久前的唐依还在吐槽自己什么金手指都没有,现在就出现一枚粗大腿。唐依乐了,她知道自己还没脱离险境而前路更是困难重重。但这并不妨碍她看到凌单的欣喜,说她心大也好说她乐观也罢。对唐依来说没有什么事比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还要可怕。 不是唐依黏人,她看似心大可她比谁都怕孤单。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喜欢吐槽又爱脑补,但她其实很需要一种精神寄託。一个在她遇险时能有个寄託支持她活下去找到出路的希望,一个生活不管再苦再累都有盼头的寄託。 小时候唐依父母离异,从那时起母亲便是她唯一的寄託。她知道不管自己工作到多晚、有多累,回到家一定会看到母亲为她留的一盏灯。 自从母亲过世后,家里再也不会有人为他留灯,那盏廊灯便再也没亮过。回家不回家好像都没什么差别,没有人期待着你回去也没人担心你回家摸黑会不安全。可当她看到凌单的剎那,她心里的灯好像又亮了。 这一刻,唐依有些不一样了。她依然是那个爱吐槽、脑补的唐依只是眼中有了光变的鲜活了。 「快点!后面的跟上!别拖拖拉拉的!欠揍阿!」在一声声喝叱下唐依被带到了屋内。接着便有人带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穿过阴暗狭窄的走廊,而空气中飘着一股作噁的霉味。凌单始终没有离开,像个尽责的小弟拉着唐依这货向前走。 走廊尽头是一扇对开大门而两侧各有一扇小门,他们则是被带进右侧的房间内。房内并不宽敞,像是许久为曾清扫般透着一股怪味。昏黄的灯泡就直接接着电线悬吊在天花板,昏暗的光线照着的狭小的空间透出一丝诡异。 怎么看都不像是人住的空间却塞满了人,有的人屈膝而坐缩成一团有的盘腿靠墙,还有的横躺一边倘若细看似乎没了呼吸。 看清眼前情况的唐依不自觉的抓紧了身边人的手臂,看到唐依眼中的恐惧凌单悄悄回握着她的手无声安慰着。唐依到现在还不清楚凌单要如何帮他,他虽然成了人蛇集团的一员,但是单看目前情况他很难悄无声息的带自己离开。 在这狭窄的空间生活了近一个星期,唐依觉得自己的耐受力提升了。起初凌单丢下一句「等我」就跟其他人离开了,有一瞬间唐依慌了,但很快的她冷静了下来,只因她目前除了相信凌单以外别无他法。 这一星期间,唐依看着陌生面孔的人被带了进来,也有一些之前就在这的人被带走,而这些被带走的人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看着人被带进带出并未有任何规律,有时是深更半夜就将人拽走,有时又成了清晨天还未亮就来抓人。 唐依从一开始身处被抓的恐惧与时常有人消失的恐慌中到后来逐渐平静,进而发现人的忍受能力是会随着环境而有所适应的。这几天,唐依跟那位在车上温柔哄着小孩的女人成了朋友,这样说也许不贴切,其实是唐依单方面观察对方并默默把对方归为友人。 身在狭小的空间为了转移纷乱的思绪,唐依开始观察身边的人。透过观察,女人身边的三个小女孩全是她的女儿,至于为何沦落至此却没看出来。而为何将对方归为友人则是因为她在困境中的善意意外的温暖了唐依。 有次,有两名小男孩受到风寒发着高烧蜷缩在一旁,是她发现不对劲一次又一次求着门外的人给她一些退烧药好让他们退烧。即便被拒绝、被毒打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哀求。最后她并没有讨到药,发烧的两名男孩最后也只活了一个,另一个因为没即时得到救治,没了。 活下来的男孩终日沉默不语,一双眼空洞洞的盯着门。每当门外有动静,他便会直起身向前像是蓄势待发并且凝视着女人。当来人并非来是带走女人时,他就像发条松了的木偶瞬间萎靡,任谁看的都觉得男孩是在护着女人。 这天,门再度被打开,男人进来直接向女人走去拉着女人就往外走。小男孩像疯了一样死死拽着对方不让来人带走女人,眼看自己力量太小就上嘴咬住对方手臂。 被激怒的男人一脚踹在男孩身上,上前就是一顿揍。女人则为了男孩一直在求饶,等男人稍稍气消后女人轻轻的抱了抱男孩对他说「没事得,会没事的……」便随男人离开。 或许是凌单的那句「等我」亦或是女人的种种的善意支撑着自己,即使身陷泥沼心依旧保有善良。可眼睁睁看着人被带走的唐依动摇了,她开始感到不确定与迷惘,心想「自己这样算不算是坐以待毙?把希望寄託在别人身上会不会到最后徒劳无功」。 负面情绪涌上埋住了原本的希望,这一刻,唐依觉得世界像是坍塌了看不见任何光。在经歷短暂的自我怀疑后,唐依整理好心情重拾希望。她并非完人遇事难免会怕,而身处未知一样会恐惧,只是她适应能力比常人更高因为她的世界崩塌过不只一次。 每次险些崩溃时,唐依总能一次次的从中爬起而心中的寄託正是支持她的唯一希望。 暗无天日的生活依然持续着,直到事情出现转机。这天,房门再次被打开,门外站了一群人,其中有人指挥着将所有人带走就如同来时一个接着一个被赶上了货车。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唐依感到万分惶恐,她不知道车将驶向何处也不清楚此一变故是福是祸。 一路上,车内没人说话各个惊恐万分甚至有的一脸绝望。唐依努力让自己冷静不受他人情绪干扰,虽说前路不明但越是慌张越容易让自己身陷危险。货车摇摇晃晃的行驶一段路后驱渐平稳,车速也渐渐提高最终货车缓缓停下。 货柜的门再次被开啟,还来不及多做反应的唐依就听到外面有人喊「不要动!把手举起来!」,车外的人听到声响并发现被包围后纷纷举起双手。此时,始终沉默的小男孩带着三个小女孩就往车外衝,其他人见状反应过来便也向外跑。 尚未从这一变故中回神的唐依就听到几声的枪响并看到跑远的小男孩倒卧血泊中。事发突然,几声枪响让原本向外跑去的人受到惊吓相继乱窜。最后,埋伏员警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场面维持住。此刻的唐依在一名员警的搀扶下缓缓下了货车,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的男孩。 不久救护车到达现场,将受伤的男孩送医治疗而其他人也陆续被送离。躺在病床上的唐依,呆愣愣的望着天花板思索着一连串的事故,心里所想的除了担心男孩的伤势外还有那位被带走的女人。 「是怎样的心性,能让看起来柔弱的女人竭尽所能也要为不认识的人求得一丝可能?」 「这样的人如果放在小说中,可能就是所谓的圣母了吧?倘若有主角光环她必定能将孩子救活好凸显他的善良与勇敢。」 「可明知现实并非如此,为何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呢?……」 突如其来的喜欢,其实都早有跡象 一觉醒来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原本还因营养不良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的唐依这时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怎样?让我补充一下营养也不乐意阿?好歹让我把点滴打完阿……」 「不对阿,凌单呢?不会为了帮我自己搭进去了吧?」 「连我住院都没出现,唉!真是的我顾着想其他人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居然忘了他!」 「不对阿,是他要我等他的阿!他怎么没出现!」 「唉!可怜阿……就这样英年早逝……」 另一头看着空荡荡的病床,凌单知道自己晚了一步却不知道原本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现在正在正躺在自家床上疯狂脑补一齣大戏。 她并非真的觉得凌单死了,只是渐渐习惯这样毫无规律的穿越后淡定的吐槽,有时候吐槽不过是为了抒解自己心中的种种不满与压抑。久而久之,成了一种习惯好像不说上一两句心里就不舒坦。「唉!谁叫上天待我不薄呢!」 说归说,她还是很快的给凌单打了通电话确定他是否平安,接到电话的凌单很快便解释自己为何没有出现的原因。 他其实是线民,在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后便尽快回去找唐依,可当他回去找唐依时她却已经被运出去准备交易了。很快的他掌握了唐依的动向后,随即透露给警方接着就赶往交易地点。怎知突生变故,当他赶到医院时唐依已经回来了。 他其实没有告诉唐依,有些事是她必须经歷的躲不掉他便也没帮她避开。其实,也不是真的赶不及毕竟想到什么地方一动念在弹指之间便可到达只是唐依并不知晓。 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的经歷,唐依发现凌单联系他的次数变的有些频繁。时不时就约她出去,此时的唐依还天真的以为对方是有些内疚并没有注意到凌单的小心思。 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想去哪都有凌单的陪伴渐渐就习惯了,也就没想着找其他人陪同,反正不管去哪凌单总是二话不说的自动同行。 「美女,你男朋友好帅哎。」 也不知从何时起,一到下班时间凌单就自动出现在出版社门口说是等她一起吃饭。起初,唐依只觉得多了个饭友挺不错,慢慢的连晚餐都是跟凌单一起吃。而今天下班时毫不意外的凌单又出现了,早已习惯的唐依见到凌单就直接带人去夜市吃小吃。一直一来,觉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唐依在小吃店老闆娘打趣时突然醒悟。 「他……」唐依红着脸小声回道,话还未出口便被打断 「谢谢,多少钱?」凌单将手上的零钱收好后,顺势牵着唐依离开了小吃店。 瞬间石化的唐依直楞楞的盯着凌单牵着自己的手向外走去,直到走到较为偏僻的角落时牵着的手才松开。凌单静静看着唐依思索着该如何开口,而唐依则在凌单松手后觉得有点可惜。这时的唐依意识到自己对凌单的喜欢还有依赖,但是她并不确定对方是是否也有同样的心意。 「你……」 「我喜欢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一向喜欢直来直往的唐依在知道自己的心意后再也藏不着自己的情感。凌单在沉默片刻后隐约觉得唐依有话要说,正想起头便被唐依突如其来的告白打乱。 有时候人的身体反应总是比思绪快凌单也不意外。在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的身体已经做了决定。 唐依看着眼前人在眨眼间消失了,楞在原地的唐依心里很不是滋味。在他决定跟凌单告白时就最好最坏打算,即便被拒绝她也认了。可现下眼前的人直接消失,一句话都没有说又是什么意思? 她一直都知道凌单不是普通人,单看他可以跟着自己穿越这件事就已经很稀奇了,可再怎么奇特也从未一句话不说就在眼前消失。本来还想着,对方与自己亲近许多并且始终陪着自己也许是有些喜欢自己的。但就在刚刚凌单的反应一棒子把她打回现实,他就这样消失了。 「凌单!——你这个……」唐依的话还未说完,凌单又再次出现在她眼前而自己的手正好指着他的鼻子。 「抱歉,我太激动了……」未等唐依开口,凌单就直接表明缘由。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跟我表白。」 「更没想到你会喜欢我……」 「我……我不知道能不能喜欢你……」 「不对,我喜欢你,但我不知道能不能喜欢你……」 唐依看着语无伦次的凌单心里的委屈全没了,最后因为憋不住笑索性直接开怀大笑。 「哈哈哈……喜欢就喜欢阿,还有什么能不能阿,你是不是傻阿?」 「如果你是要说因为你的不同,不知道可不可以喜欢之类的话,那就免了。」 「我知道你有所不同,至于有多不一样只要你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就算是物种不同也没关係。」 「管你是魔鬼鬼怪还是神明上仙都行。」 「反正我就喜欢你,就只是单纯的喜欢你。」 听完唐依的话,凌单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不该全盘托出也不知道坦白后唐依是否会后悔。看着一脸纠结的凌单,唐依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多少猜的出来他有事隐瞒。虽然她也好奇想知道可看着不知所措凌单她心软了。从认识凌单起,他从未害过自己就算他有所图谋,没了他的帮忙自己似乎也躲不掉。 「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我并不要求你事事都跟我说。」 「如果你想说,我便听着。」 「我尊重你的决定,你有你的想法跟隐私,不用这么纠结。」 「事情没那么复杂,想说就说,不想说也没关係的。」 「不用觉得对我感到抱歉。」 「但你可以回答我个问题吗?」 凌单有些忐忑的看向唐依示意她问。 「所以我们这是在一起了?」 看着一脸茫然的凌单剎时觉得很有成就感,原以为自己这个恋爱小白终于开窍后忍不住先告白将会处于劣势。但看看现在看着眼前这人比自己还青涩,心里的小恶魔悄悄作祟。 「不是吗?所以你喜欢我可是不想跟我在一起?」 「这样的话,我们……(还是算在一起了!)」 「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不喜欢你。」 「我……」 「好的,知道了,那我单方面宣布我们在一起了!」 在确定对方的心意跟自己一样时,唐依开心的简直要上天。她大大方方的拉着凌单的手走回人多的夜市,此时唐依恨不得跑回小吃店跟老闆娘说,「你说的对,我男朋友超级帅!」也恨不得多点人问,想让所有人知道她有男朋友了! 在逛第五圈时,唐依终于发现自己有点兴奋过头了,牵着自家新晋男友在夜市中逛了又逛、逛了又逛,恨不得把地都採出坑。可又捨不得就这样分开,总感觉自己都还没捂热就要分开心中莫名的不爽。 「凌单,你要来我家吗?」可能因为心中怨念太深也可能是因为对凌单没有防备,总之唐依头脑一热就直接了当的来了这么一句。 「好阿。」同样是恋爱新手的凌单完全没发现这句话的不妥,爽快的答应了一如往常不管唐依说什么他都好。 脑中的热呼劲一过,唐依才回过神发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尷尬,看着自家多了一个人感觉气氛都不一样了,「好温馨阿。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阿。」然而对她来说,这份不一样只是多了份温馨。至于才发现的孤男寡女什么的,唐依立刻拋到脑后理由是「这是自己的男朋友所以算不上什么孤男寡女,我有他,他有我,哪里孤寡了!」 这两人就在奇怪的脑回路下莫名其妙的同居了…… 至于凌单为什么没有提议回家,那是因为唐依没说他就没问以致于他两住在一起快一个星期才反应过来「他们好像同居了!」 同住的隔天,陆薇邀唐依下班后去联谊,此时唐依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劈哩啪啦的把自己跟凌单的交往经过说给她听,为了表示自己是有男友的人顺便炫耀还鉅细靡遗的讲述了他们同住的起因。 「难怪人要谈恋爱,因为恋爱使人快乐,哈哈哈…… 「你下班联谊得时候要好好把握阿,哈哈哈……」 陆薇看着状似发疯的唐依傻眼了,眼前这人就差没有仰天长啸了。 「你这恋爱谈的吧,不只是快乐,还挺降智的……」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个有人呵护的小可爱?还是名花有主的小宝贝?」 「像个智障……」 「都说爱情使人盲目,恋爱的人都眼瞎。」 「我这还第一次见到降智的……」 「厉害阿,谈个恋爱都与眾不同啊!」 「你这是嫉妒!别因为自己没有男友,羡慕我才这样打击我!」 唐依嚷嚷着陆薇羡慕嫉妒她,陆薇则是像关爱傻孩子般语气挑衅,两人的谈话最终在各说各话下结束。 为此,唐依下班时特地拉着陆薇带他去见见自己的男友,此时的凌单早就在出版社附近等唐依下班了。而莫名其妙被秀恩爱的陆薇最后气冲冲的离开,离开前还撂下一句「唐依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个男朋友!哼!」 可能是先前唐依的吐槽老天听到了,又或是上天看她日子过的太滋润「带他不薄」的老天爷又送她去旅游了…… 穿越仍旧会害怕,可我知道我有你 终于意识到跟凌单住一起就像同居一样的唐依,总算知道什么叫做较害羞了。只是这害羞来的比较晚,大该迟了快一个星期吧…… 唐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想问凌单为什么没有提要回家住,为什么就这样自然而然的住下来了。但是,又想起来当初是自己开口邀请他的怕问他会让他多想,可是不问,唐依的心就像是有猫在挠怪好奇的。 最后还是凌单先开口……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还是你有事要问?」 「你怎么知道?」唐依依脸讶异,彷彿对方会读心术一样。 「你看见我总是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有时候还一脸纠结。」 「我还在想你是不是不舒服,还是……你便秘了?……」 「我没有便秘!我每天都很顺畅!都拉这么粗这么长!」唐依激动的边说边用手比画。 「咳咳,我知道了,所以你想说什么?」凌单一脸无奈看着唐依 「就是……你这几天都住我这,都没回家吗?」 「这样家里不会担心吗?我不是在赶你走,只是想问你住这可以吗?会不会不方便?」说完就觉得有些害羞又彆扭的玩起自己的手指。 「不会不方便,还是你要我回去?」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像是在同居吗?」唐依边玩着手指边小声说 「你没发现吗?不会觉得难为情吗?」 这时终于接上唐依脑回路的凌单一脸严肃的看着唐依, 「如果跟我同住你会不好意思,我可以先回去。」 「你觉得只是因为我住在你这你感到不方便,那也可以去住我那。」 「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解说,没关係的。」 此时,唐依心里的小花花一朵又一朵的盛开,「我男友怎么这么耿直阿,不知道我不直接说是因为害羞吗?可是他一脸严肃的跟我讨论,好帅呀!」 最后,这事就在唐依单方面害羞又不好意思开口下无疾而终。但她心里因为凌单的话美滋滋的也不纠结这问题了,她看得出来凌单在这并没有不情愿也没不方便,这样她就很开心了。 心情好到像是在云上飘的唐依入睡时嘴角都是上扬的。 半夜在客房的凌单突然睁开眼,此时另一间房间内,原本该躺在床上睡的东倒西歪的唐依又不见了。 「靠!这都是什么鬼!——」虽说早已习惯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莫名其妙的穿越,但谁可以来告诉她问为什么会到荒野时代!还有为什么这里的人都……长的也太高大了吧! 自唐依醒来后看到的景象就是很原始的山洞,周围有些简单摆设跟完全看不出来做什么用的器具。而她躺的地方似乎是张床,说是床也不对,应该是……草堆?一旁还有沟火照亮的山洞内部。 「喔!你醒啦,你还好吧?你哪个部落的阿?」在沟火旁不知道在做什么的「人」转头问唐依,手里的动作不停像是在烤什么,由于烤的东西已经面目全非难以辨认让唐依不确定那是否是食物…… 之所以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人是因为,除了他异于常人的身高以外,他后头还有个尾巴……仔细看他乱遭遭的头发里还有一双毛茸茸的耳朵。 「我……」 「她是我家的。」 还没想好说词的唐依才起了头,山洞外便有声音传了进来紧接着熟悉的人走了进来——凌单。只是……他居然也有尾巴!要说这尾巴有何不同呢,山洞里的人,尾巴就像是短毛猫的尾巴毛短短的,而走进来了人尾巴却是像柴犬一样蓬松毛茸茸的。 「好想撸一把……但……可能会被打……」看着凌单的尾巴,唐依忍着蠢蠢欲动的手时刻告诫自己不要手贱! 凌单走至唐依旁坐了下来顺势就搂着唐依的腰,火沟旁的人起初听到凌单的话还有些怀疑,但看到自从这人出现后就目不转睛的女人与对方自然而然的动作便不在怀疑。 而他误会唐依了,她目不转睛的是凌单的尾巴,即使是自己的男友在有了尾巴之后地位急速下降。 「第一位毛茸茸的尾巴」 「第二位毛茸茸的耳朵」 「第三位有着这些的男友」 「你们是哪来的?她怎么会昏倒在外面?」 「我们是流浪者,她迷迷糊糊的,常常一个不注意想睡觉就倒地就睡。」 「我不过离开去找落脚地回来就发现她不见,这才找来。」 「这里由也太牵强了吧,谁会莫名其妙因为想睡就席地而睡阿!」唐依心想这是哪门子的解释也太敷衍了。 「这样阿,难怪她看起来不像是有伤可却到在地上,叫也叫不醒。」 「落脚处找着了吗?还是要在我这先过一夜?」 「居然相信了!是有没有这么好呼弄阿?」唐依傻楞楞的看着两人对话心中已无力吐槽,对于这奇妙的世界多了一层深刻的认识。 「找是找到了,就是有点远。」说完凌单转头看向唐依一脸纠结,好像说着是有地方落脚可不知道这傢伙会不会半路上又想睡。 「那你们就在这先住一夜吧。」山洞主人见状后大方的让两人留宿。 「我叫吉吉?吉利,你叫什么名字?」 「凌单,这是唐依」说着指向一旁的唐依,还没从着诡异的对话中回神的唐依维持着一脸傻样。 「名字都这么特别吗?」实在是忍不住的唐依脱口而出问出心中的疑惑。 「当然特别阿,这可是流传很久的名字。」 「我们这一族世世代代都用吉吉着这开头,据说是供奉祖先的侍者为求祖先垂怜呼唤的名。」 「祖先看在侍者如此尽心尽力,就允许侍者如此称呼,便将这名字传了下来。」 唐依听完这段话后莫名对「吉吉」这词肃然起敬,可这时的唐依还不知道眼前这一脸骄傲是述说自己的名字的兽人他的兽形是一直黑猫。 夜晚,除了微弱的沟火照亮周围在向外就是一片漆黑,唐依躺在陌生的地方身下是不太舒适的草堆翻来覆去睡不着,这里带给他的恐惧比上次被拐卖时还大。上一次,至少有跡可寻在怎样都是熟悉的社会环境,虽说过程是难捱了些但她面对的未知并没有现在多。 当唐依再次翻身时有隻右手静静握住了她的左手,右手的主人并没出声就只是单纯的轻轻握着。这一刻,唐依的思绪停了下来心里的纷乱全不见了,她知道现在她有了依靠而这个认知让她的心里像是浸在蜜里甜滋滋的。 次日一早,凌单带着唐依告别了吉利就离开山洞了。 「所以我们要去哪?」其实,唐依想问的是接下来她会遇到什么劫数,可话到嘴边就变了。 「到处逛逛看看吧,毕竟我们是流浪者嘛。」 「对了!你为什么有尾巴!我为什么没有?」看着凌单的尾巴骄傲的上扬唐依都嫉妒的变形了! 「你是原装的阿,你本来就没有尾巴怎么可能来这有。」 「而且,这里的雌性是没有兽形的自然没有尾巴的。」 「至于,我为什么有尾巴,这……」 听着解释,唐依更鬱闷了也就是说不管怎样她都不可能长出尾巴,因此她也没发现凌单沉默。 「没有尾巴就没有表示自己没有毛茸茸可以摸,没有毛茸茸可以摸还要看别人有毛茸茸!」 突然手中多了一条尾巴,本来还很气愤的唐依愣住了。刚刚因太过不满一时口无遮拦才把心里话全说了出来。在一旁的凌单就立刻乖乖的尾巴送上,乖的就像是等待宠幸的小媳妇。看着自己手中尾巴跟一旁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的凌单唐依膨胀了! 抱着尾巴又吸又擼的,甚至把整张脸都埋上去一脸满足的傻笑。这时的唐依并不知道凌单从她的这些举动分析出了什么惊人的结论…… 就这样凌单用一条尾巴牵着唐依,身后唐依自从摸到尾巴后就爱不释手完全不在乎尾巴的主人要带她去哪。没过多久,手中的尾巴被抽走了,唐依一抬头就看到间小木屋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还来不极细问就被凌单推了进去。 「喜欢吗?这是我们暂时的落脚处,有些简陋但该有的都有。」凌单有些不安,眼前的简陋的木屋已经是他能弄到最好的了,他怕唐依嫌弃。 「这……你也太厉害了吧!怎么找到的阿?我还以为你会找山洞落脚呢。」 「这比我想像的好太多了!」手舞足蹈的唐依东看看西瞧瞧,完全没发现刚才还很侷促的凌单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喜欢就好,这段时间就先暂时住这吧。」原本想着如果唐依不喜欢在带唐依找其他地方,谁知道唐依如此中意这间小木屋。 「好阿,我超喜欢小木屋的,很有隐居的感觉。」 「武侠小说中的世外高人不都住在人烟罕至的荒山野岭,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有一间这样的小木屋,然后当个隐世高人。」 「现在想想,小时候的梦想真简单,但现实是哪有那么多高人又哪有那么多能人……」 梦想一直在改变,但未来一定有你 不知为何唐依觉得有些伤感,小时候的梦想很简单也很容易满足,长大了却变的有些世俗。为名为利、为了成功出人头地始终汲汲营营。一直以来唐依总认为自己跟世界有些格格不入,从未追求过什么一直觉得恪守本分就好。本分以外的多一点便不乐意,规规矩矩的在自己的舒适圈中不踏出去也不让人逾举。 感觉到唐依情绪地落,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又悄悄的搭在她的手中,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低落,可是我能陪着你。」 听到凌单突然的简单告白,原本低落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虽然计画赶不上变化也不知道前路终点究竟是哪,可是只要有他同行就算前路一片漆黑我也无所畏惧。」 「没事,只要你在都会没事的,因为我有你呀!」 「只是……我们午餐吃什么?」 「我从昨天晚上就没吃东西了,有点饿……」 此刻唐依的肚子适时的唱起了空城计,唐依连忙摀着肚子试图自欺欺人。 「你没吃?昨天吉利不是拿了些烤鱼给你吗?」 「原来昨天那碗黑呼呼的东西是烤鱼,我以为是药膏想说没受伤就放一边了。」 「吉利也没说是什么阿……」谁知道是食物,看起来都黑成碳了,吃了保不齐拉肚子,这荒山野岭的一个不小心生病可能就掰掰囉。 「好吧,那你有想吃什么吗?」 「这得先看有什么吧……这里荒凉到什么都没有能吃什么?」 「你在这等一下我去弄吃的,别乱跑。」交代完凌单就转身离开了。 虽然唐依说住小木屋是她的梦想,可想归想却也从来没有实际住过。新鲜感一过就开始发愁,看着厨房的炉灶无从下手。本想着煮锅水等凌单回来可以直接下锅或是至少有热水洗澡,现在却连开火都做不来。以前只要开关打开就有明火,现在连点火工具都没有唐依都沮丧了。 「世外高人不好当阿,武侠小说害人不浅!都没说怎么煮饭!」 「连怎样生火都也没有,难道高人不用吃饭吗?搞笑喔!」 唐依似乎忘了,武侠小说讲的是武侠不是食谱不讲做饭,而生火他们自有办法只是她不会。 直到凌单回来,看到的就是唐依自暴自弃的蹲坐地上直勾勾的盯着炉灶,似乎要盯出火来边上手用木柴戳。 「我来吧,你去屋里坐着休息一下。」凌单将唐依扶起接过她手中的木柴,将刚刚抓来鱼放一旁。随后点火、添柴、煮水、杀鱼、料理一气呵成。 看着凌单从容不迫的做完所有事情,唐依顿时无地自容可随即又骄傲了起来。 「武力值超高就算了,为什么连生活技能也全部点满?」 「这太不科学了吧!……」 「不过他是我男人,本来就应该这么厉害,哈哈哈!」 这时要是陆薇在场听到唐依得心声一定会说,「你也不想想这之间有什么必然关连?」 凌单一回头就看到见对着她傻乐的唐依,要她去休息她非要站在一旁看现在又看着他傻笑难道是因为太饿了饿疯了? 「好了,煮好了,可以吃饭了。」 唐依又蹦又跳的跑到一旁,一手一盘菜随后又乐呵呵的往屋里走,她现在还沉浸在她男友的做饭英姿中无法自拔。 「怎么可以这么帅?以前看着陆薇犯花痴始终无法理解,现在……哈哈哈!——」 吃过午饭后,唐依兴奋的表示自己要帮忙洗碗,想着凌单都做饭了洗碗就交给她!唐依带着的碗盘从厨房到是房屋外围绕了一圈就是没有水槽,她再次无言了…… 「所以要怎么洗?不会要拿到河边?不对阿,凌单做饭有水阿……」 「还是用水缸的水?可恶古装剧都只演做饭都不收拾,脏脏!」 「唉!——难道又要找凌单?」 「如果去问他他一定又会说『我来洗吧,你去休息。』,唉!」 最后无计可施的唐依深刻的认识到,在这远古时代自己就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小废物。自行消化完这个认知后正要去向凌单求救时,他就出现了。 「想着你出来太久了,就过来看看,怎么了?一脸无精打彩的样子?」 「我……找不到水槽,也不知道水缸的水是不是可以用……」 「附近也不知道有没有小河,我碗都没洗……」 「没关係,我来吧。」凌单接过唐依手中的碗盘柔声说到。 这一刻,唐依有些气馁,往常简单容易的事情突然变的比登天还难,可眼前人却不论什么时候都可以从容不迫的完成所有事。她有些不安,看着凌单有条不紊的有些没安全感。说是庸人自扰也好、杞人忧天也罢,此时的唐依默默的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她不确定是不是所有的恋爱关係都会有这些情绪,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突如其来的差距认知与心中的不确定。唐依发现,自从确定关係后自己的情绪起伏总是起起落落不在像以往一样处之泰然,变的有些患得患失。 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晚餐时间,凌单再次从外头带着食物回来,发现了唐依的异状。像往常一样,凌单做完饭后只是静静陪着她,陪她吃晚饭、陪她走走散散步。 走了一段路后低落的半天的唐依终于开口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说起来也许有些矫情可我就是觉得跟你差距太大……」 「没有安全感,我一直知道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但是在深刻认知道后……」 「变的有些不安,我甚至不确定喜欢这件事……」 「……觉得配不上……」 唐依语气沉闷的说着她想了半天却釐不清的感觉,她试着表达却觉得词不达意。 「唐依,你没有你想的那么糟,同样的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你或许会觉得我说的不对,但是唐依,人各有所长,别陷在比较的漩涡中。」 「说实话,我也会没安全感。」 「只要想到我跟你的不同有可能成了你想分开的理由心里就会很难受。」 「但事实是,这些是尚未发生,我这么想也只是徒增烦恼。」 「所以唐依,我们只要想着现在好吗?」 「现在我们在一起,简简单单的在一起,对吗?」 说完便牵起唐依着手,向小木屋走去。 回到屋内的两人,望着房间里的唯一一张床陷入沉默。方才散步时的间谈让两人感情升温,但是在这之前两人从没有同床过。说是同居的小情侣,其实更像是同居室友。 「不然你睡床,我打地铺好了。」语毕就抱着一床被子转身铺在地上。 「其实……床够大我们可以一起睡的……」害羞的说完脸瞬间胀红的唐依低头不敢看向凌单。 正在铺床的凌单瞬间石化僵在原地,缓慢的转头有些疑惑又有些难以置信。 「可以吗?你不会不自在吗?」说着客气的话,身后的尾巴却是摇的很欢实。 看着凌单摇成螺旋桨的尾巴笑出了声,一扫刚才的害羞情绪大方说道 「可以呀,地上凉,一起睡吧。」说完便靠近凌单偷袭他的尾巴,牵着它躺上了床。 「你有尾巴,那你的兽形是狗?狐狸?还是哈士奇?还有吉利是什么?猫吗?」躺在床上的唐依撸着尾巴问道 「都不是,是狼……吉利是黑猫。」 「哈哈哈!——难怪叫吉吉,那白猫不就叫莉莉。哈哈哈!——」什么祖先怎么这么坑阿。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当听到身旁平稳的呼吸声后凌单不在接话,也没将唐依手中的尾巴抽回来,伴随的呼吸声一夜无眠。 在唐依醒来的剎那,凌单闭上了眼呼吸平稳彷彿熟睡。而刚睁眼的唐依对上的是凌单的胸膛,缓缓抬头向上就看就还在熟睡的凌单,而自己手中还抱着对对方的尾巴。迟到许久的「害羞」终于回来了。一边把玩着尾巴,边偷偷观察凌单的睡顏,心中所有烦恼通通一扫而空。 也许在未来的日子里还是会感到不安两人也许会吵架意见分歧,可是这一刻唐依明白到不论未来再怎么变,当下这一刻她就是很喜欢凌单。所以不论未来如何,她现下只想有他陪伴即可。 「早安,凌单,有你在真好。」唐依在凌单耳边小声说随后偷亲了他的脸颊便起身。 起身走向屋外的唐依盛了些水缸的水洗漱,昨日,凌单已经告知他水缸的水是乾净的可以使用。在唐依起身离开后,躺在床上的凌单张开了眼,如果仔细看他耳根还微微发红。他摸着方才唐依亲过的脸颊,想着唐依悄悄跟他说的话心花怒放。 「我无法保证未来不会有任何变数,但我想我能做到的是陪着你走向未来。」 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值得奋不顾身 两人的小日子似乎不受穿越影响顺利的进行着,彷彿老天就是送他两来旅行的。食材依然由凌单负责出门寻觅,而唐依也渐渐学会了生活技能开始会烧水、煮饭做菜甚至洗衣都难不倒她,加上时不时可以以擼一撸凌单的尾巴甚至有时候为了讨她开心变成兽形任他撸。 然而世事总是变化无常,这天,唐依在家等凌单回来迎来了不速之客。一群流浪兽人出现在自家门前,吵吵嚷嚷的说着不入流的话。在后头烧水的唐依注意到动静后向后方树林跑去,慌忙中踢翻了一旁的水盆引起了前头兽人的注意。 害怕被发现的唐依加快脚步跑向了森林中,前来察看的兽人嗅着空气中的气味发觉是个雌性便起了歹念陆续向森林跑去。追逐的过程中,兽人用着轻佻的语气跟猥琐的语词调侃着前方的唐依并时不时传出几声訕笑。此刻的唐依,用尽全力奔跑丝毫不敢松懈,感到自己的心脏快超出负荷随时都要罢工仍不敢停下脚步。 听着兽人的声音越来越靠近心中的恐惧也越来越大,当唐依听着背后的声响邻近几尺时她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尚未反应过来的唐依奋力挣扎着,但随着头顶传来的安抚声令唐依冷静下来而身体也不在紧绷而瘫软了下来。一手紧紧抱着怀中受到惊吓的人,一手轻拍她的背柔声的安抚着,身后的尾巴也护在了她身上。 紧追在后的兽人看到这一幕就开始叫嚣 「什么玩意儿!这货是老子跟兄弟们先看上的!」 「你算老几!识相就快点滚!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这碍眼!不然老子揍你!」 说着就作势要动手,护着唐依的凌单抬眼看向对方而手中依旧不停的安抚着唐依,仅仅一眼就让原本仗着人多的嚣张兽人噤若寒蝉。 一时间,只剩凌单低声的安抚而原本出言不逊的兽人则在一旁默不做声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原因无他,在这荒野时代崇尚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有些较为弱小的族群便会集结成部落相互扶持,而较为强大的兽人往往自负不屑与人合作,顶多是一同行动但各凭本事。 不管什么族群都有面对危险的直觉本能,一种天生的雷达可以感知敌人的强弱。而现下眼前这个兽人虽然隻身一人怀中还护着一名没有战斗力的雌性却让人不敢小看,这群能到处流浪并打家劫舍还存活至今的兽人除了自身能力外对形势的判断也更加敏锐。 「单就这一眼神绝非善类,呵,这货算她走运有人罩着。」 「就是不知道哪天他不喜欢了,不乐意护着了,有这货受的!」 站着噤声的中有一位雌性兽人在心中恶狠很的想着,有些恶意便是如此不为什么。 「哈哈……这是误会,都是误会,我们不过想跟她玩,谁知道她跑得飞快阿。」 「刚刚哥哥们说的话也都只是开玩笑,想逗逗她。」 「她没事吧?没这么胆小吧?这么开不起玩笑的吗?」 方才还心怀恶意的雌性这时出声说道并缓步迈上前还不忘嘲讽两句。 一直以来,唐依都觉得凌单的脾气很好性格温和有礼有时稍微呆呆的。然而现在的她却有些忐忑因为对方说的看似并不无道理自己似乎有些小题大作,而呆呆的凌单会不会意识到这话中有话,又会作何感想这让她有些不安。 感觉到怀中的人身体又有些紧绷了起来,凌单对于对方的话并没有就多想直接出手。在他的概念中,身体紧绷代表着害怕而害怕的原因必定来自向前靠近的人,那就直接解决根源即可。 凌单突如其来的发难,让原本站在一旁的兽人群起攻之并使出全力应战丝毫不敢松懈。凌单出手前抱紧了唐依在她耳变说声「别怕」就出手攻击,唐依就这样楞在了原地。她缓慢的脑回路终于意会了过来,看着在人群中的身影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看着站在一旁落单的唐依,雌性兽人一个闪身便攻向唐依。然而凌单并没有因为对手的攻击而无暇顾及唐依,反而注意着唐依这边的一举一动。在雌性兽人攻向唐依的瞬间,凌单立刻闪开其他人直接袭击雌性兽人的后背。 另一位兽人见状立刻上前支援雌性,而此刻回过身的雌性面对来势汹汹的攻击,发现自己闪避不及便顺势将前来支援的兽人拉至自己前面以挡攻击。 一掌穿心,前来的兽人睁大着眼转头看向将自己推出去雌性像是无声询问着「为什么?」,他一直以来都很喜欢这位雌性不仅仅因为她能力强,加上她的话语间透露着对他的欣赏与喜爱。虽然从未说破,但他始终认为对方跟自己心意相通是两情相悦,才会当她陷入危难时他才奋不顾身衝向她,可为何换来的是这样的结局? 看着倒下的兽人,雌性并没有因此停下攻击察看同伴伤势而是趁机出招反击,在凌单躲避的攻击时又转身攻向唐依。 「是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看着迎面而来的爪子唐依心中闪过这样一个疑问。 攻击却堪堪在唐依跟前停了下来,一隻手从雌性的胸口穿出如同上一个倒地兽人。其他兽人见状便萌生了退意相继逃离并未管倒在地上的同伙,而倒地的两位兽人一位死不瞑目而另一位则是还吊着一口气。 「别以为你赢了……你不过,是靠他才逃过一劫……」 「……别以为……你会一路顺遂……我在下面等着你!」 说完后便嚥下最后一口气倒地不起。 唐依想不通,这人的恶意从何而来?又是为何这样执着?而另一位兽人说实话算是重情重义可下场呢? 一路上的沉默让凌单有些担心,虽然确定对方没有伤到唐依可看着一声不吭的唐依却开始有些怀疑自己。 「你是不是受伤了?伤到哪里了吗?」 「不舒服要说,还是……你还在害怕?」 「……没有,我没事,只是有些事我想不明白……」 「那位雌性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是因为我害死了那位兽人吗?……」 「唐依,别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别牛角尖。」 「那位兽人的下场是因为他的选择,他选择义无返顾的为了别人。」 「但是他却错算了人心,至于那位雌性……」 「要知道这世上不只是存在着单纯的善意,还有没来由的恶意。」 「所以别难过了,好吗?」 这世界的善恶不一定有其理由,有时候连起心动念的人都不知道念头从何起。 回到自己住的小木屋后唐依有些惆悵,在她才感觉融入了这世界时总会以各种方式告诉她并不是所有事情都那么美好,也许那些武侠小说中的隐世高人之所有远离尘嚣是因为知道了人心难测所以归引山林。 她自认不是什么能人更不是什么有大志向的英雄,一直以来总是有意无意的忽略自己异于常人之处,她不是什么大智者有些能力她承受不起所以始终选择忽视。可今天她第一次怀疑自己的想法是否一开始就错了…… 在千钧一发之际,唐依凝神看见了原本被包围的凌单须臾间消失随后又出现在雌性身后。她知道凌单有些秘密而她一样也有只是选择忽略,所以她从不主动过问如同他从不主动提及,这是种默契彼此尊重彼此都有些隐私。但不知为何突然想向他坦白想询问他的意见。 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的唐依,引起了凌单的注意,她既没有因睡不着把玩自己的尾巴也没有主动找他聊天。 「睡不着?」 「有点……」 凌单转向唐依轻轻的搂住她、轻拍他的背,这样了举动让唐依想起了小时候每当睡不着时,妈妈也是这样轻拍她的背并讲着床边故事哄她睡。 「凌单……凌单,凌单……」谢谢你。 「「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隔天一早,门外吵杂的声响吵醒了凌单,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唐依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并将被子盖好后起身走向屋外,昨日落荒而逃的兽人再次找上门,此次前来的人甚至比昨日多了一倍似乎是为了找回场子。人多了胆子也就大了,嘴巴也就不乾净的叫唤着。 「贱人!还不快滚出来!」 「趁老子还好声好气的时候来道个歉,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老子就饶过你跟你姘头!你……」 在前头叫唤的兽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凌单迎面痛击翻倒在地,这时的凌单来到眾人面前淡淡说道「怎么?有事?」说完也不等人反应就直接上手。 屋外的声响吵醒了睡梦中的唐依,步出房门就见到被人围攻的凌单被偷袭,吓得唐依出声叫到「凌单,后面!」,因为唐依的提醒凌单顺利躲开并于以回击。 一群人被凌单单方面碾压,有人心有不甘衝向在一旁的唐依可在得手前死在了凌单手下。这回,凌单并没有下狠手但看到有人攻向唐依时下手变的狠戾招招致命。最后,倒的倒、伤的伤,凌单没管这群人就跑到唐依跟前询问 「怎么起来了?也不知道加件外套,外面凉,快进屋吧。」 回屋前还对前来找事的兽人说了句「记得收拾乾净。」说完就牵着唐依的手回屋了。 因为有你的信任,我自此有了软肋 经兽人一闹,唐依便有些心神不寧也无心吃饭,拉着凌单进屋招呼他坐,一副想促膝长谈的架势却又欲言又止轻轻蹙眉。 「嗯?想说什么直说,想问什么直接问。」 「别皱眉,像个小老头子,小心长皱纹。」看着唐依犹豫如何开口的凌单开着玩笑的说着,怎知唐依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我……我有个特殊的能力!……」 「嗯,然后呢?」 「你为什么不惊讶?我……我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唐依一脸认真的表示甚至怀疑凌单没听明白她所要表达的事情。 看着眼前一副好不容易开口并一口气说完,却看到自己的反应后比自己讶异的唐依,凌单笑了。 「这应该要很惊讶吗?你有特殊技能你就不是你了吗?」 「你就从唐依变成唐二了吗?还是……你就转性了?」 听着凌单开的玩笑,脸越来越红的唐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包成一团。她没想到不知从何时起原本温和有礼的凌单变了,变的会开玩笑调戏人了,这个认知让唐依有些手足无措。 「你这是害羞了?」凌单饶有兴味地戳了戳缩成一团的唐依。 「我没有……我就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想多了。」 「一直一来我都在想办法忽视这项技能,好像只要这样我就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就是个正常人。」 「我知道这有点鸵鸟心态,可这让我心里好过一些。」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想说的是,我想跟你坦白……」 「不为什么,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想问问你的意见。」 「然后,想了很久,想说先表明自己的不同在解释自己的想法。」 「可是你轻飘飘一句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了……」 「就觉得我好像小题大作了……」 床上的那团被子里发出了闷闷的声音反驳着。 听完解释后,凌单坐在床边轻轻抱着裹成一团的唐依轻声说着。 「我不知道你有那么多想法跟顾虑,但我知道你的考量中没有一样是为了害我。」 「谢谢你的信任,也谢谢你主动跟我说。」 「至于你有的,始终是你的一部份,并不需要为它烦恼。」 「也不需要觉得自己异于常人,你依然是你从未变过。」」 「是我没有主动向你坦白让你纠结了,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惊讶,因为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没说而已。」 「!」躲在被子中的唐依猛的弹起露出了脸讶异的看着凌单指控着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良心不会痛吗?」 「我这么这么……你……怎么……」气急败坏的唐依着不到合适的话索性直接咬向凌单。他也不闪躲的让她咬还笑出了声,气的唐依再次躲进被子中不跟他说话!一直到凌单用许多食物讨好唐依,她才看在不能浪费食物的份上原谅了凌单。 这天晚上,坦白的两人相互依偎着,睡着时唐依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一觉醒来,唐依抱了抱凌单并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中,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似乎趁机吃豆腐便抬头看着凌单换上了猥琐的表情笑出了声。恰巧对上凌单的眼睛瞬间让唐依石化了…… 为了不让自己尷尬,唐依索性破罐子破摔像个猥琐的变态,对凌单嘿嘿嘿的笑并出言调戏。 「小帅哥,要不要跟姐姐走阿?姐姐带你去玩,嘿嘿……」 「好啊,要带我去哪?」 「你怎么不害羞阿!被调戏还笑!你是不是常常被调戏所以经验老到!」 「我没有时常被调戏,也不会这样回答,因为是你,我才跟你走。」 唐依的脸剎时间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红到耳根,「这人怎么一早就一本正经撩人可真的是妖孽!」,这时唐依才注意到周围的景象变的不一样了,这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地方是自己家,像是想到什么快速起身下床找手机,随后大叫「啊!——,上班来不及了阿!要迟到了阿!——」 一阵匆忙,唐依飞快的洗漱、换装并在临走前给凌单一个飞吻要他乖乖顾家。看着手忙脚乱的唐依,凌单的嘴角失守笑了笑似乎怕唐依发现还极力止住。在唐依要衝出门的那一刻,抓住她的手说到「今天週末,不用上班。」 「你不早说!看我这么急急忙忙的你都不心疼我!」 「你学坏了!你!坏!」这一次凌单又成功让唐依缩成了一团躲在被子中。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你别生气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事实上,凌单是有意的看着唐依又蹦又跳的样子,他觉得很新奇才没有及时告诉她,可这话他知道不能跟唐依说,要是说了估计就住被子里不出来了。 唐依从被子露出一双眼睛,眨呀眨的看着像是辨别着对方话中的真偽。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下次注意就好。」最后,唐依扭过头傲娇的说着,「走,我们去逛街!」没来由的接了这句话,唐依开始挑着衣服絮絮叨叨的说着。 「趁着今天不用上班,我们去逛街!熟悉一下人群!」 「唉……好可惜,回到这就没有尾巴撸了。」 「不然就可以牵着尾巴逛街了!不过好像有点猎奇……」 「走走走!还呆呆的站着干吗?去刷牙洗脸换衣服阿!你不会要这样出门吧?」 说完一连串话不带停顿的唐依终于放下手边的衣服看向凌单,赫然发先他身后的尾巴! 「你……你没变回来?那……怎么办?这样你要……!」 有点结巴的唐依,话都还没说完,就看到凌单的尾巴唰的一下不见了!她吓的抓着凌单转圈,把他转过来又把他转过去却没看到尾巴,正当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时,咻的一下又出现了! 这次唐依彻底吓傻了,「你……你是这后遗症?能控制吗?」 凌单将看傻的唐依牵到沙发边让她坐下,自己则坐在她旁边搂着她说, 「这不是后遗症,就是个……障眼法。」 「只是比较真实,看你一脸惋惜才逗逗你。」 说完就用尾巴搔唐依脸颊,像逗猫一样逗她。 「凌单!你……还要不要出门了!」唐依一把抓住作乱的尾巴轻轻的扯了扯表达自己的不满。最终两人并没有成功出门而是在家嬉闹度过了一天。 夜里在城市的另一头,一名女子神色慌张的在巷子内狂奔而紧追其后的是一群黑衣人。直到附近巡逻车经过,女子不管不顾的奔像警车,黑衣人见状后就放弃离开了。 来到出版社门口唐依有些彆扭,在野外生活了一阵子后回来就得上班,让她有些忐忑,总觉得自己跟社会脱节了。一进到出版社,唐依就见到脸色极差的陆薇,关心的问道「你昨天没睡好吗?怎么脸色着么难看?」 陆薇将昨天的遭遇简单的讲给唐依听,昨晚她去聚会闹的有点晚,回程时想着聚会地点离自家住的地方不远就决定步行回家,可回家路上听到了巷弄中有着奇怪的欢呼声好奇心作祟下跑去察看。就看见一间破旧的平房内有满满的人,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发现。随后就有一群黑衣人出现并追着我跑,恰恰有警车经过才成功脱困。 因为昨晚的事情让她有些耿耿于怀,加上受到惊吓就没睡好才会导致现在气色不好。听陆薇说着事情经过唐依也觉得事有蹊蹺,但听到陆薇最后没事就没多想,要她下班后回去好好休息。 「唐依……我在回家路上,刚经过咖啡厅,好像有人跟踪我……啊!——」 下班后跟凌单腻在一起的唐依,接到了陆薇的求救电话,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一声尖叫随后电话就断线了。 「是陆薇,她好像出事了……」语毕就跟着凌单去咖啡厅附近寻找陆薇的踪影。 「你往左边找,我往右边找,找到了记得打电话!」简单交代后就跟凌单分开寻找。 唐依总感觉陆薇是因为上午所说的事情才遇袭,凭藉记忆照着上午陆薇说的路线找人,最后在一条小巷子后方看见了陆薇所说的平房,屋外有三三两两的人守在门口,还未走进就有人前来询问。 「你是来做什么的?」一位高头大马的人拦住了唐依。 「我是来找人的,我们约在这附近。」唐依急中生智说到配上一连困惑的表情接着说道。 「他说要带我来参加活动,就约在这附近只是我等很久都没有等到他。」 「你是来参加课程的?谁推荐你来的?」 「我表哥。」唐依点头并回答到。 看着一脸无辜的唐依,对方放松了戒心带着她向里走去,经过其他人时说了句「新人」就带着她望往屋内走去…… 为了不让你担心,我能保护我自己 一进到屋内,就有人亲切招呼而带她进来的人则是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你是第一次来吧?估计对我们还不是很瞭解,我们有需多精神提升的课程。」 「我们的老师是修得证道的仙人,心怀慈悲为了芸芸眾生才开设讲堂。」 「你一定是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吧,没关係,我们都会帮你的。」 对方侃侃而谈的介绍着所谓的课程与他们的「老师」。 「我表姑妈过世了,她对我很好……我问我表哥,他让我来这等他……」 「没关係,你表哥一定也是我们的学员,他会介绍你来就表示我们真的能帮助你的。」 「我给我表哥打个电话?可以吗?」唐依越发觉得这有问题,可又不知道如何开脱就表明需要询问一下。 对方看她犹疑不定,又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就同意她打电话了。 在一旁的唐依拿起手机拨了凌单的电话,告诉他自己在哪顺便请他报警。 「表哥,我在你跟我说的地方没看见你,就咖啡厅正后方的小巷子内啊。」 「他们请我进来了,你说你是听这里的『老师』开解才比较好的吗?」 「那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那你什么时候才到阿?」 电话一接通,凌单就听到一连串不明所以的话,很快的就猜到唐依遇到麻烦了,于是配合的说道 「我快到了,路上有点塞,等等我带陆萧一起去,你等一下。」 掛断电话后,凌单立刻拨电话报警并向唐依说的地方跑去。而唐依在掛断电话后站在一旁的男子随即上前向唐依亲切的询问唐依的决定,倘若还是不太熟悉可以先去试听也可以带她参观一下。 看着对方殷勤的招呼,唐依一时间想不到推託之词,只好顺着对方的话去参观他们所谓的上课。从走廊经过间大礼堂,里面时不时传来的鼓掌的声音跟朗诵不知名的咒语,唐依心中对于这所谓的「老师」与课程渐渐有个概念。 对方带她来到了礼堂后门对她说「你可以去进听听看老师的开示,这百利无一害。」说完就开门请唐依进去。 别无选择的唐依进了礼堂,就见到乌泱泱的人群个个都盘腿而坐神色认真的听讲,而台上的「老师」神情激动的讲述着他的经歷与证道过程。 没有盘腿习惯的唐依很快的就觉得小腿微微发麻,调整了几次姿势后唐依受不了遂起身向外走去。怎知她一抬脚要起身之际,不知道从哪冒出的男人又站在一旁。 「怎么了?老师的开示还没结束呢。」 一脸尷尬的唐依顿时觉得对方真是阴魂不散,虽说总是笑脸相迎可不知为何看着对方的皮笑肉不笑的脸总觉得瘆人。 「我想上厕所……」 对方听闻先是楞了楞,随即换回笑脸表示可以带她去洗手间。在通往洗手间的路上,对方有意无意的表示为了上洗手间错过老师的开示是很可惜的,以后上课前要记得先整理好自己等等。 来到洗手间的唐依思索着要如何脱困,看对方大有不让离开的架势。总是有意无意的转移话题不然就是四两拨千斤的带过,而自己的手机也在刚刚进礼堂听讲时被对方收走了,不知道之后凌单是否有打给自己。有些烦躁的唐依想不出任何对策,这时门外就传来呼唤她的声音。 「唐小姐?唐小姐?你好了吗?」 「『老师』说你跟他有缘,一会想亲自接见你。」 「你一会好了我带你去见『老师』。」 此时的唐依烦躁的快爆炸了,又在听闻外面的人说的内容后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但终归是个机会也无从选择便应声答道「好的,我知道了。我快好了,稍等一下。」边说边按下冲水键。 唐依再次穿过礼堂旁的走廊,此时的礼堂没了方才乌泱乌泱的人后异常安静。在前面带路的男子又囉囉嗦嗦的向唐依灌输着「老师」的种种神蹟并要她见到「老师」时要保持尊敬,「老师」不管要做什么都有他的用意不需要害怕。 带头的人步行渐渐接近一扇门前,刚刚还在囉哩囉唆的男子声音渐渐小声了下来,最后直接静音了。在离门还差几步之遥时停了下来,示意唐依自行开门进去。这种种跡象让她一头雾水心道「这是什么大人物吗?需要这样吗?」 然而当唐依进门后她傻住了,方才还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人现下居然只裹了一件浴袍,而这间房间显然是一间卧室。就算唐依迟钝现在也明白过来这人想做什么…… 「听说你是新来的?有些疑惑想要解,对吗?」 「因为至亲离世,难过的无以復加,对吗?」 「没事的,都会没事的,他现在就在一旁,只是你感受不到而已。」 「他一直都在,他想藉由我给你个拥抱。」说着就上前想抱住唐依。 一直警惕的唐依轻巧的闪过并蹲在地上声泪俱下哭的不能自己,彷彿对方说中了她的心事。而那位「老师」看到唐依哭的难过,心中的警觉又低了一分并觉得唐依已经是囊中之物了,一同蹲在地上拍着她的背安抚道。 「没事的,他一直都在,我看的到他一直都很担心你。」 「他……」 话还没说完,唐依用手掌就着对方下巴向上掀翻对方。这一记偷袭成功将对方打晕随后唐依起身看了看房间周围,发现没有任何对外窗和能向外界通讯的设备后她无言了。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老师」,唐依也没办法问出什么,「早知道不打晕……」有些气馁的唐依,瘫坐在床上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嘀喔!嘀喔!——」远处传来警车鸣笛声,唐依瞬间来了精神。赶忙跑到门口侧耳倾听,在确定警车是停在附近并听到有人交谈后开门悄悄向外望。发现门外并无人把守心里一喜,「真是天助我也」便偷偷摸摸的向外走去。 当她有些疑惑真有这么顺利时,一位警察迎面而来并亲切的询问, 「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想回家……」 「抓住她!抓住她!」一阵喝叱声打断唐依接下来的话,也让她措手不及。话音一落,唐依就被眼前的「警察」双手反剪制服了…… 唐依沉默了,她这是知道了。原来,他们是一伙的。难怪一切这么顺利,原来在这等着呢! 唐依再次被抓到「老师」的房间而双手双脚被綑绑在椅子上,床上半躺着的则是方才被打晕的「老师」还有看似昏迷的陆薇! 「靠!你要干什么?」唐依心里担心着陆薇,忍不住飆粗话质问眼前人。 「我要干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 「我这不是看你不太懂事,才又找人来示范给你看。」 「本来呢,今天陪我的是她,可是你来了。而你却这么不听话!」 「我只好找个人来示范一下,教你礼貌。」 对方云淡风轻的说着充满恶意的内容,说着就上手摸陆薇的脸颊。 「碰!——」房门被大力踹开,原本在床上正要抚摸陆薇的男子被一脚踢开随后被反手压在地上,踢他的人正是陆萧。陆萧上前察看姐姐的状况看似并无大碍,就走向被人压制的男子,直接就往对方脸上招呼。直到其他人觉得再打下去会出人命因而制止他这才停手。 另一头,一同进来的凌单解开了唐依身上的绳子后紧紧抱着唐依,而唐依则是用手轻拍他的背安抚着, 「我没事,我很厉害唷,我之前还把他打晕了让他没机会对我做什么,别担心。」 这时外面警铃大作,先前请求的支援到了。原来在唐依交代凌单报警后,他便遇到在附近巡逻的员警。在告知对方情况后,对方表示会受理并要他先回去等消息。总觉得有些诡异的凌单,在离开员警的视线后立刻给陆萧所在警局打了电话。 当陆萧接到凌单的电话时还有些意外,但在听完对方说的内容后,很快就被担心取代。起初,陆萧与他的搭档跟着凌单前往唐依和陆薇消失的附近,当他们赶到时就看见唐依遇到员警后被反手制伏带走的场景,而陆萧跟凌单很快就认出对方是他们局里的巡逻的员警。看到这一幕后,便反应过来原来有内鬼…… 心中最深的恐惧,是我渐渐忘记你 当唐依一行人离开房间时,见到屋外一大群人个个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事后据警方调查:原来这是间邪教组织要人入教后贡献钱财,有的姿色姣好的女性则会被要求与组织内首脑或干部发生性关係,甚至有组织卖淫等情形。 该组织也勾结附近派出所的警察,以金钱贿赂或性招待以躲避警方查缉。时常至附近巡逻的员警便是其中一员。 至于陆薇为何被该组织绑架,则是因为她之前发现异状后,同时对方也发现了她。那日下班发现有人跟踪,随后她遇到之前使她脱险的巡逻员警后便跑向对方。怎知双方早有勾结,这一跑让对方来个瓮中捉鱉,陆薇就这样被绑走了。 经这一事件后,陆薇受到了惊吓请了长假休养,而唐依在不知不觉间心里的耐受力提升了不少,隔日就出现在出版社打卡上班。听闻陆薇休假调养后对比自己逐渐强大的心理素质,她心想,「我这是劳碌命阿,不上班都觉得怪怪的,有理由休假还非要上班,怎么感觉有点后悔是怎么回事……」 「喂,唐依吗?过两天就是週末,我跟我弟向请你两吃饭,算是答谢。」 「想问问你们有空吗?」 「我回去问问凌单,晚点给你回电话。」 下班时间,接到陆薇邀请后的唐依一见到前来接她的凌单,立即询问他的意见。在简单向凌单交代前因后果之后,他立刻答应,得到凌单的首肯后唐依随即回电给陆薇约週六晚上在餐厅见。 当双方碰面时,令唐依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陆薇姊弟居然都带了自己的伴侣出席。然而陆薇的给的解释是因为她不想看唐依秀恩爱,另外就是想介绍自己伴侣给唐依认识,陆萧的理由一样如此。但最让唐依讶异的是,陆薇一御姐风格的女孩子他的伴侣居然是个还算熟识的萌妹子——陈溪,可事后想想好像并不违和。 一顿吃下来,异常协调的各秀各的恩爱一桌和和气气的,就是频频引来别桌的注目礼与窃窃私语的讨论。 「宝贝,想吃什么?我帮你夹。」 「宝贝你也吃,小心烫!慢慢吃。」——这是陆薇这对,两人频频相互夹菜,轮流跟人交谈。 默默添饭、默默夹菜、默默剥虾始终用行动表示不给其他人一个眼神的是凌单。而她身边的唐依则是边吃边聊天,完全不需要夹菜就有人服务。 最后是陆萧这对,两人默默听着其他人聊天,自顾自的吃饭时不时相互交流,但是仔细看两人的手在餐桌下紧紧握着。 用餐完毕后,本打算一同逛街的陆薇在得知陈溪跟陆萧晚上要值勤便放弃这项提议各自回家了。 原本预计会玩到很晚的两人,偷得空间便开开心心的实行两人约会。先是逛街,到处走走看看,再来就是去电影院看电影。买票时唐依全凭对片名的喜好选择,怎知看起来有些文艺的片名上演的是暴力美学,从头到尾不是些血水喷溅就是尸首分离,甚至还有各总血肉模糊…… 「阿!——」一开始还会忍不住尖叫的唐依,到最后都麻木了。冷眼看着萤幕中一幕幕靠着音效跟画面营造的血腥恐怖。 唐依越看越想睡终于按耐不住睡着时,她再次消失在电影院了,于此同时她身旁的凌单也不见了。 「唐依,醒醒,醒醒。」被叫醒的唐依看着有些熟悉的场景,意会过来这是方才在电影院中看到的电影场景!受到惊吓的唐依很快的冷静下来,由于凌单在他身边便不那么害怕。 此场景为电影刚开始,一男一女为了冒险闯进废弃医院,观眾还未来得及看明白发生什么事两人就在推开医院大门时被拖了进去。此时的唐依跟凌单正站在医院门后,显然是已经被拖进来了…… 「时间点要是在早一点,就可以不用进来了。」 「直接转身离开,留下一个帅气的身影!」 「唉,电影开场后两人消失,直到电影结束都没有出现。」 「就为了营造这医院有问题,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早知道不看这部了,来个浪漫喜剧多好,可惜了!」 「所以?这是要自己发挥一下?」 唐依无奈的说着,我们似乎就是一开始被拖进来的两人,现在必须靠自己想办法。凌单听完点了点头带着唐依在附近探索,发现除了大门打不开以外,所有的对外窗全部都被封死,仔细看所有封死的窗户会发现这些窗户都是封了许久从未开啟过。 「这什么阿!谁家医院这么不重视通风的?」唐依看着这些窗户翻着白眼语气不满的说着。 两人无奈之下来到掛号处翻看着柜台上的资料,零零散散着许多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只知道曾有不少病人入住这间医院。 「阿!——」翻看着病例的唐依尖叫出声,引来凌单的关心并抽走她手上的病例,上面有大面积的污损而名字的部分却清楚写着「唐依」,这让唐依心里有些发毛。凌单牵着受到惊吓的唐依,一边聊天移转她的注意力一边察看有用的信息。 自从唐依见到有自己名字的病例后,注意力就一直没办法集中,频频恍神总是在凌单声声呼唤中回神。当两人走进诊疗间后唐依恍神的情状更加严重,并开始出现了叠影,一下是破败的诊疗间,一下是正常运作的诊疗间,一会出现现在的凌单,一会出现身穿医师袍的凌单。 凌单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看着呼唤几次都没回神的唐依,发现她恍惚的状况越发严重。 唐依则是看着重重叠影觉得昏沉,开始分不清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在诊疗间内,凌单快速的搜索一番并在一角看到了刚才出现在掛号处处的病例,但他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就带着唐依离开,却没发现当他们离开后原本在地上了病例也消失了。 离开诊间来到走廊,唐依依稀恢復了神智但仍有些恍惚,不敢放她一人待着的凌单只好带她走上了二楼。相比一楼,除了掛号处与领药处之外其他都是诊间,而二楼相对空旷楼梯上来后分为左右两侧,各是一间大病房胡乱摆放着病床有前后门,正中间则是一片空旷的公共区域跟护理站。 看这格局有些奇怪,病房并非几人一间的小病房,乍一看是约莫十几二十人的病房。相对于现今病房来说,一间病房住的人实在是有点多。 在公共区域并没有新发现的凌单转向护理站,再次在柜台显眼处发现病例,他皱着的眉头又紧了些,而一旁的稍稍清醒的唐依看着眉头深锁的凌单就凑过去想看看他手中的文件。在唐依凑过来的那一刻,凌单将手中文件避开唐依目光说了句「有血腥,不好,脏。」,听闻后唐依乖乖的站到一旁不在向前凑。 而凌单则是将手上的文件斯碎后随手一丢带着唐依走向一侧病房。 唐依一进到病房后凌单便发现了异状,唐依手里像是拿着张纸恍惚的站着。唐依此时则是陷入幻觉中,她手中拿着自己的完整病例走进病房,看着一个个被拘束在床上的病人,也有些身穿拘束衣坐在椅子上,被一群身着白大掛的人团团围住,时不时听见被拘束的人传来哀嚎。 很快有人发现她傻站在这就向她走来,拿过她手中的病例一脸和蔼的跟她问好, 「你好,我是这里的医生,这可以让我看看吗?」 「原来你是要来办理住院的阿,跟我来。」 她心里感到异常亲切觉得对方长的跟凌单一模一样,「咦?谁是凌单?」 这位医生带着她来到了护理站并将资料交给柜台办理入院,办理完住院手续后医生亲切的带着唐依来到另一侧病房,看着几乎住满人的病房唐依有些恐慌,她依稀记得自己曾与一群女人、孩童挤在狭小空间,「什么情况?我有住过这样的地方?」 医生了发现唐依的异样后,跟附近的护理人员交代一声便带着唐依离开病房来到三楼的单人病房。看着一间间不大的病房内配置着一张病床、一张矮柜还有一间小小的浴室外在无多馀空间。虽然空间有些狭小,可比起之前一群人住一起好多了。 画面一转,唐依觉得自己好像在这里住了很久,久到自己何时进来的为何进来都不记得了。只有医生时不时出现跟她聊天察看她的情况还有要她吃药,其他时间都待在病房内。饭点一到会有人透过房门下方的小窗口送餐,而房门则是除了医生前来会诊以外是无法由内开啟的。 在这的每一天,唐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发呆,她似乎忘了很多事也有很多记忆想不起来。 凌单看着发楞的唐依走出病房后来回走动,最后走上三楼进了其中一间病房后就坐在床上发呆。这之间不论他怎么叫唐依,她都置若罔闻且自顾自的行动着…… 暗无天日的恶梦,是某个人的曾经 在单人病房中,凌单再次发现了先前早已斯毁的病例静静的放在矮柜上。而这次,上面原本沾满污渍看不清楚的部分都清晰可见。上面写道: 「姓名:唐依性别:女症状:幻觉、有暴力倾向」 其中治疗方式则是写着,服用口服药与每日定时諮商。主治医师:凌单。 凌单看着病例,在心中试着釐清前因后果 「一开始在掛号处看到的病例写的是我的名字,唐依似乎看到她自己的名字。」 「之后她开始变的有些恍神,到了诊间她的症状瞬间加剧。」 「离开后有稍稍恢復,而病例写的是幻觉,所以唐依现在是陷入幻觉中?」 「再来就是到病房后一系列的行为异常,似乎再扮演患者。」 「可病理还写着暴力倾向?还有原本的是病患是我,现在成了主治医师?」 陷入沉思的凌单被一声尖叫唤回了注意力,发现原本在一旁发呆的唐依突然躺在病床上剧烈挣扎左右摇晃,就像是身穿拘束服般双手环抱自己被拘束着,没过多久就像是睡着一样没了动静。 「忘记的事情好像又变多了,每当医生询问我是否还记得自己是谁时,脑中总是一片空白。」 「有时候回神时,总会试图回想自己是谁。只是,一想头就痛的像是快炸开一样。」 「这次医生再次询问我,除了头很痛以外,回过神后我什么也不记得。」 「我究竟做了,以致于被绑了起来,就算拼命挣扎努力回想,却始终想不起来我到底做了什么。」 「在我陷入昏迷前,隐约听到有人说,我攻击医生是个危险人物。」 「我看到了,站眾人后头偷笑的医生……」 在确定唐依叫不醒但还有气息后,凌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在凌单思考着对策时,唐依醒了坐了起来却依然像失魂般双眼无神的看向凌单,随即伸手掐住凌单一副要置他于死地的样子。 被偷袭的凌单丝毫没有防备,他感受着空气越来越稀薄却无能为力,他不想伤了唐依,除了从她口中听到几句猜不出前因后果的句子外并不清楚她目前的情况。 「你!就是你!你为什么?你凭什么?」 「我明明没病你却一直餵药!我想起来了!是你!」 「你到底害了多少人!你这个杀人兇手!」 在窒息前一刻,掐着脖子的手一松,唐依醒了,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说道 「我……我好像做了一很真实又很长的梦,我……」 「我刚刚……是不是差点掐死你?」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 「好了,别想了,我相信你。」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没事的。」 一脸迷惘、内疚的唐依,除了在清醒前发现了自己差点杀了凌单之外,对于之前的行为与幻觉丝毫没有半点印象。她不记得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只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而梦的内容、细节全都想不起来。 缓过气的凌单抱住了手足无措的唐依,像是安慰小孩子般轻声哄着。 「没事的,你就是做了个恶梦,醒来就没事了。」 「醒来就好了,一切都没事的。唐依,不怕。」 看着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的唐依,凌单问到「你要跟我一起找线索?还是想在这里休息一下?我都会陪着你的。」 「你有找到什么线索吗?我还是有点怕,不然你先说你发现了什么,可以吗?」 凌单感受的出来,唐依醒来后变的小心翼翼,对于差点杀了自己这件事耿耿于怀。但不论怎么安慰她,始终过不了她自己心中的坎。 「没有什么特别发现,除了你之前看过的病例以外,还有就是,这间医院好像是间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精神病院……」 「我记得,我之前好像看到……二楼公共区域与护理站的后方有间不起眼的房间……」 「要不我们去哪里看看?总觉得那间房间有些奇怪。」 当两人来到二楼后,却没发现唐依所说的房间,在公共区域与护理站的后方是一面墙。站在原本应该是房门的墙壁前两人楞了楞,随后凌单牵起唐依的手就往三楼走。 两人来到走廊尽头,也是一面墙而左右两侧则是单人或双人病房。 「照理说,按一楼的格局,二三楼不可能这么浅。」 「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对应到一楼,应该是掛号处后方的诊间。」 说着就带着唐依走进右侧病房,门框开在靠近走廊尽头的那面墙边,可进入病房后却发现左侧应该是墙壁没空间的地方开了一扇门,门后是一间狭长的浴室而左侧病房的格局跟右侧相同只是左右对称了。 「你看,这两间病房向后都还有间浴室。」 「所以,这面墙后面一定还有空间,只是不知道入口在哪。」 再次来到二楼的两人,站在墙前摸索着想知道其中是否有机关。灵光乍现的唐依抓着凌单就往护理站走去,进到护理站后,唐依直奔护理站一角,面前是一面档案柜,里面放着整整齐齐、满噹噹的档案。 「这……好奇怪阿!我们不管到哪文件资料都是散落的。」 「可这里的档案会不会太整齐了,就像是有人整理一样。」 唐依说着就随手拿了一份文件,还来不及看清就被一旁的凌单抽走了。 「我来吧。」 话一落就直接将档案柜一扯,整柜子的文件应声掉落,而柜子似乎承受不了凌单的蛮力向外倾倒露出了背后的墙,凌单一脚踏上柜子双手在墙面摸索着,唐依则是蹲在一旁翻看散落的文件。 「我……我想起来了!这……这后面……」翻看文件的唐依在说出口的同时,起身拉住了正要推敲墙面的凌单,边结巴边颤抖的拉着凌单的衣袖。 「这……这后面是……是……」 「是……特殊诊间……」说到一半便双手抱着头像是极其害怕般,全身发抖蹲在地上。 凌单跳下柜子蹲着直视唐依,让视线与她齐平并拍着她的背,就像往常一样轻声哄着她、安抚她。 「这……后面是间诊间,但里面有些奇怪的器具与设备,像是电椅跟……跟一些像是刑具一样的器具。」 「我记得……我曾经几次被带到这里,但发生了什么我全不记得了。」 「之后……之后,他们就说我有暴力倾向……然后……然后……」 「没事了,唐依乖,没事了。你只是做恶梦了。没事的。」 凌单心疼的安抚着唐依,很多事不用说出口也能知道其中含意,他不忍心她再次回忆,即使那只是场幻境,可对她来说这一切的感受可是真真切切的。 透过隻字片语,不难猜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被诊断为精神异常的患者在这里并没有得到应得的治疗,反而像是丧失了为人的权力被各种美其名曰治疗的手段折磨着。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覆治疗,最终能成功离开的寥寥无几。 清楚了这其中隐情,凌单有些愤怒,对于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唐依这件事,他感到深深后悔与内疚。 原本瑟瑟发抖的唐依,悄悄的扑进了凌单的怀里。当她冷静后抬头就是凌单一脸懊悔的表情,她知道他在为她的遭遇跟自己生气。唐依紧紧抱着凌单不说话,直到她觉得蹲着的腿发痠时,才偷偷用手按摩自己的腿却被凌单发现,主动採半跪姿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帮她按摩着。 「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生气会长皱纹的,还老的快!」 「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在跟自己生气,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生气,我会心疼。」 「这样你是不是又让我担心了?然后,你又生气,我又担心,这样不就没完没了了?」 「所以别气了,我好多了,真的!你不是说就是做了个恶梦吗?没事的!」 说着就起身将凌单拉了起来,捏了捏他下垂的嘴角。 「乖,笑一个,你笑起来比较好看,别在懊嘟嘟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还要进去吗?」 虽然很不想让唐依涉险,可现阶段似乎除了进这奇怪的诊间以外并没别的选择。 「你……可以吗?」 凌单有些不安的问,他深怕唐依承受不了。唐依点了点头,神色轻松的牵起凌单的手说到「有你在我不怕!」便直勾勾的盯着他。 在推开墙后,映入眼中的是满满掛在墙面的刑具与器材。而正中间摆着的是一张诊疗床与含有镣銬的金属椅子。在诊间一侧则放置一张正常的桌椅而另一侧则是向上的楼梯。 看着这异常诡异的诊间,即使早已见过的唐依仍忍不住绷紧身体。凌单紧握着唐依的手在诊间了转一圈后,在桌上看到了与之前有些不同的病例表,整张纸呈现红褐色而上面的字跡早已模糊不清,很快的凌单意会过来带着唐依就往楼梯走上去。 惶恐不安的情绪,在交谈中消逝了 二楼房间阴暗异常,四周墙壁没有窗而唯一的光源来自于桌子上的桌灯,微弱的光线照向了上楼的两人。 「不错嘛,可以找到这里。」在桌灯光线照不到的后方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 「唐依,你确定你认识站在你身边的人吗?」一道人影从桌子后方走了出来,停在光线所及的地方,一张长的跟凌单一样的脸庞出现在两人面前。 「你确定你没认错人?」 眼前景象一晃,唐依看到了两个凌单,都身着医师袍、从头到脚的穿着跟配饰都一样。看着这弔诡的景象,唐依的头再次剧烈疼痛。她神情恍惚的看了两人后,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神情痛苦的蹲在地上。 相像的两人都未上前察看状况,一个若有所思的低头望着唐依,另一个则是在一旁冷眼旁观。而蹲在地上的唐依突然起身走向两人低低唤了一声「凌单?医生?」。 两人皆未行动都只是静静站着望着她,这时,唐依心里没谱,她发现她分不出来谁是谁。心底始终有个声音说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就可以结束一切了」,让唐依更加混乱。她看着模样相像的两人,将微微颤抖的手伸向了左侧之人的脖子,就在双手要碰触到脖子之际突然改道转向另一人。 「唐依,你确定?」右侧之人在唐依的手快伸到自己颈脖之时问道。 话一出,唐依的动作并未出现丝毫迟疑反而加快速度掐住了他。 「一开始,我并不确定,可当你开口我确定了。」 「因为你最爱的就是一直一直质疑人,用着温婉的语气反覆询问。」 当唐依掐住了「医生」后,凌单走了过来无声的看着唐依,神色温柔并深情的看着她。 「还有就是,我在他眼中看见了喜欢、感伤、担忧等情绪,而你眼中什么都没有!」 「这间医院里,最不正常的应该是你!」 此话一出,原本被掐住的人瞬间挣脱,原先胀红的脸也在片刻间消散并迅速回击,伸手就想掐住唐依。千钧一发之际一旁沉默的凌单出手了,一记手刀劈向对方后颈,对方闪身躲过,双方一来一往互不相让且招招致命,尤其「医生」出招招招阴损。 「阿!——」原先在一旁的唐依拿着不之从哪来的电击棒偷袭「医生」,被电击的「医生」抽搐了后便倒地不起。 凌单拿过唐依手上的「凶器」察看,看似正常的防身电击棒功率却异常大。想到对方之前着种种行径凌单就恨的牙痒痒,他在一旁的柜子中找到了绝缘手套将倒在地上的人拖到中间的的檯子上,也不知道这檯子之前放过什么到处都是红褐色的块状污渍。 而一旁的唐依看着凌单的举动便猜到他要做什么,就乖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像个观察实验的旁观者,有模有样的拿起桌上的笔与病例表书写。 在檯子上的人被凌单弄醒后,就见凌单拿着器具装模作样的比画着。除了会造成疼痛的器械外,会出人命的大型机具凌单一概没用,只是装模作样的吓唬被绑在檯子上的人。没过多久,躺在上面的人承受不了被拘束与折磨的双重心理压力,再次昏了过去。 这时,凌单早就没了捉弄他的兴趣,便任由他昏死在檯子上起身去找离开医院的方法。当他们前脚一走,在角落的阴影处有群人走了出来,个个体无完肤似笑非笑的看着躺在檯子上的男人。 原先唐依拿来写写画画的病例,则慢慢的浮出了字将缺失的名字与症状填了上去,整张纸也渐渐泛红像被红墨水浸润的一般,最后成了红褐色。最后,躺在檯子上的人,不知道受到了怎样的遭遇面目全非,原本斑驳的金属檯则是血跡斑斑,不时有血滴在地上。 走出密室的两人决定下楼仔细寻找有无遗漏,谁知当两人来到一楼后发现原本紧闭的大门敞开了。敞开的大门让两人都有些楞神,相视后随即牵着手步出医院,经过医院大门时,两人都被突如其来的亮光晃了双眼。当两人好不容易睁开眼就发现,身在电影院而电影刚散场。 「靠!」唐依最终还是忍不住爆粗口,义愤填膺的说着种种不满。 「我自己穿也就算了,你是怎么回事?买一送一阿?」 「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我差点……差点就……」说着就大哭了起来,好在散场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凌单将唐依从座椅拉起并拥入怀中缓缓朝出口走去。一路上不忘安慰唐依并用外套帮她遮掩,知道她脸皮薄一定觉得大哭的脸不好看。 回到家中的两人,在唐依终于平静下来后有了好好对话的机会。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所以穿过去,可是……」 「你其实不用这样,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所以以身涉险,可是我……」 「我会担心阿!」 「如过我一个不小心杀了你怎么办?如果你一个不小心掰掰了怎么办?」 「你就回不来了,这世上也就没有你了!」 唐依一口气哗哗的说着心里的担忧跟不满,她发现比起自己的安危她更不情愿凌单为他涉险。虽然有很大的机率,凌单还是会这么做而理由估计跟她一样,可她就是没办法看着凌单一次又一次为了她身处危险中。 「我知道了,可是唐依,我做不到。」说完这句凌单就起身离开客厅走向厨房。 一股无力感袭来,唐依知道凌单的考量也知道自己的要求他不可能答应。就如同,倘若今天凌单做同要的请求唐依自己估计也是拒绝的。 她不知道现今的两人算不算吵架了?也不明白这样的状态是不是冷战?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当关係中的两人僵持不下该怎么办。她只知道,当初父母这样僵持不下的结果是分开,可她不想就这样跟凌单分开。 唐依起身走至厨房,从后方环抱住凌单小声说到「我饿了……」,对方手里动作不停淡淡的回道「快好了,你去客厅等吧。」 唐依心里有点堵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她不想哭可眼泪却不听话的默默往下流。她僵硬的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双脚屈膝将头埋在双腿之间。心里很乱没有一丝头绪,她知道自己不开心可是不知道如何抒发。 以往遇到这样的状况,唐依总能自我开导对自己说很多事强求不来,大不了就放手。但现在她却没办法用同样的理由说服自己,她一点也不想放手可也不想强求。 不知道正因自己在厨房时的反应让唐依觉得受伤的凌单,在唤了几声要唐依吃饭时才惊觉唐依的不对劲。当他走进客厅发现了蜷缩成一团的唐依,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伤到了她。 「唐依,吃饭了。不是说饿了吗?饭好了,一起吃吧。」凌单在唐依身旁坐了下来,轻拍唐依肩膀呼唤着她。 凌单看着唐依抬头露出肿胀的双眼和红通通的鼻子,他知道唐依又哭了。他叹了口气,将人搂着说道。 「你怎么了?是因为刚刚的事吗?」唐依点点头看着他。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也一样,我担心你。」 「所以这件事注定没法如你所愿,我不可能放你一人,因为我会担心。」 「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它刚好就让我两意见分歧,可它也让你的关心跟担心传达了出来。」 「你的担心跟关心我收到了,我很高兴你这么在乎我。」 在听完凌单的话后,唐依哭的唏哩哗啦并紧紧抱着凌单委屈的说「可你刚才都不理我……」说完就讲脸埋在凌单怀中。 并不知道唐依先前想法的凌单望着怀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唐依无从开口,他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不理她了,这怀中揣的可是他家小祖宗怎么可能不理? 「你……你刚刚……刚刚在厨房……对我很冷淡!」唐依的闷闷的声音因为哭泣断断续续的从怀中传出。 听到唐依的指控凌单觉得很冤,他只不过是因为做菜手里的动作不能停会煮焦而且厨房油烟大又热才要她去客厅等自己,怎么到这小祖宗口中成了自己对他冷淡的证据。 除了轻声细语的哄着解释外即使冤也无处申,直到凌单解释完,唐依才抬起头看着有些无奈的凌单,飞快的在对方唇上亲了一下就迅速跑到厨房拿碗筷准备吃饭。酒足饭饱后,唐依始终紧紧跟着凌单,不论对方是去洗碗还是收拾客厅就像个小尾巴一样紧紧跟在身后。 凌单跟唐依说了几次要她去休息,她始终不听就要跟在身后,甚至凌单去洗澡唐依也蹲在门外等,直到换唐依洗澡她才开口要凌单去休息可却可怜兮兮望着他,使得凌单只能在门外等她。 直到晚上,两人躺在床上准备就寝时唐依才缓缓开口说道…… 耳鬓廝磨的两人,留下了阵阵欢愉 「我从没特别喜欢过谁,对我来说除了自己无法割捨以外,其他人都是生命中的过客。」 「可从我知道自己喜欢你开始,你就成了我不愿割捨的一部分。当我清楚意识到你有可能受伤时,我的心里就不舒服。」 「不想放你冒险,但我也知道你不会同意,但我抱着侥倖试着要求你。一方面觉得你那么顺着我应该会同意,可另一方面却也知道你不可能答应。」 「这一切的纠结直到你开口回绝了我,你不冷不热的反应让我有些心慌。觉得自己不该这么任性要求你,觉得你因而生气了。」 「觉得你其实没有这么在乎我,所以回绝了……」 唐依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自己又默默掉泪了。一瞬间各种情绪涌上来,她觉得自己好委屈为了一个人如此纠结,可对方似乎不领情。 凌单看的背对自己的唐依,抱住了她并将他的下巴轻轻放在唐依肩上低声耳语 「抱歉,让你感到委屈了,可是唐依,我还是没办法答应你。」 唐依感受着来自背后的温度慢慢的冷静下来,她也知道这问题无解只好妥协。唐依转过身看着凌单用手描绘着他的眉眼,她想将他样子深深记在心中。有时候因为相互在意并且珍惜,有些亲密举止都点到为止,可是此时的唐依不想就这样收手。 她细细描绘着,从脸颊一路向下到颈、肩、胸跟腰,这时的凌单抓住了她继续向下的手,声音有些低沉的问道「你确定?」。唐依点头笑了,这笑容晃了凌单的眼,他反客为主的抓着唐依的手向下滑过髖骨最终停在了大腿附近。 这一夜,凌单认真教导唐依如何描绘身体,基于礼尚往来,遂将唐依的身形仔仔细细的学个透彻并伴随着细碎的声响直到后半夜,春光无限,细语绵绵。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不愿起床的唐依抓着被子翻身将自己裹了起来。在一旁裸着上身的凌单,被唐依这一捲唯一遮蔽着下半身的布料就这样消失了,看着成团的唐依凌单笑出声。此时的唐依才想起睡在自己身旁的人跟自己一样什么都没有穿,而现在被子全自己这,这表示凌单现在全裸…… 按照唐依以往的性格,一定会大大方方的欣赏自己男友的身材。可一想到自己可能也成了被欣赏的风景后,唐依犹豫了。除了犹豫更多的是害羞,一想起昨夜凌单的认真教导就感觉自己快烧起来了,为何有人可以一脸正经的说着话可做的却是最挑逗人的事。 唐依僵硬而缓慢的转过身,看着一丝不掛的凌单,默默的把被子一角分给他。而这一角恰恰只能勉强遮住私处,这让帮凌单盖被子的唐依更加害臊。一开始她只是想帮他遮一下,怎知自己这一遮却感觉挺情色的。 好在凌单注意到唐依的窘迫便不开口逗弄她只是起身穿衣,有色心没色胆的唐依躲在被子后偷看着凌单的穿衣过程。「他的身材好好阿!天阿!这就是我昨天摸到的腹肌阿!」躲在被子中的唐依觉得自己很安全,就放心大胆的偷看,还在心里直评论。 穿衣中的凌单透过穿衣镜看着唐依的一举一动,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小小心思全写在脸上而凌单全看在眼里。所以当凌单着装完毕后,一个箭步就把躲在被子里的唐依抱了出来,看着唐依被突袭后手足无措的样子,凌单笑了。 这一笑,让唐依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被凌单看光光了,再者是凌单居然耍流氓! 「凌单!你这个大色狼!你这臭流氓!你学坏了!」 对于唐依的指控,凌单笑了笑并不反驳只是悄悄在唐依耳边说「你偷看我这么久,该换我收一下利息了吧。」说着就抱着唐依到衣柜前让她更衣。 唐依胀红着脸僵硬的挑选着衣服而脑中都是「被发现了!被发现了!我偷看被发现了!」,害羞的唐依恨不得挖个洞鑽进去。好不容易换好衣服平復心情后,这才慢悠悠的出卧房带着一脸淡然,彷彿刚才偷看被抓到而害羞的人不是她。 强装镇定的唐依来到厨房准备用餐,就在看到凌单的瞬间不淡定了,匆匆拿起自己的早餐躲到客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羞什么的唐依,只觉得现在看到凌单的身体曲线就会想入非非,昨晚的种种细节就会浮现在脑中。 「难道,我才是那个色狼?」吃着早餐始终无法冷静的唐依觉得快烧起来了,不知是羞还是臊。 「可恶!今天要是上班日就好,刚好冷静冷静。」心口不一的唐依还在天人交战,而另一旁的凌单注意到唐依的难为情心里升起了恶趣味,抓起唐依的手就开始把玩顺带点评,「这手好小阿,不过摸起来很柔软,被摸的触感也不错。」 此话一出,唐依像隻炸毛的猫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凌单则是在唐依扑过来时笑盈盈的张开双臂一副任君採摘的坦然模样,吓得唐依的色心又萎了。 看着唐依急吼吼的要扑上来又瞬间石化最后一脸委屈,一连串的行为让凌单开怀大笑,搂着唐依将头埋在她肩上笑的全身颤抖。这举动让唐依更闷了本想发脾气,可看着笑到都要流泪的凌单,渐渐的也被他的笑声感染了,憋不住的嘴角扬了起来。 一阵嬉闹过后,蜜里调油的两人纷纷开始心猿意马,这次换凌单扑向唐依开始描绘着昨晚才熟悉的曲线。被双臂困在沙发中的唐依,面对凌单不安分的手痒的无处可躲,一边止不住的笑一边左躲右闪就是躲不掉,最后挣扎失败连身上的衣服都因为凌单一句「妨碍他复习」而不见了。 阳光和煦的照进客厅温暖着照耀的一切,可它不知道正在交缠的两人是因为它而温暖还是因为彼此体温。 又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週末,但跟之前比起来似乎有些不同。往常的娱乐在今日都不再吸引人,除了吃饭这项身体需求没有被拋弃外,其他时间总是腻在一起满足身、心、灵的需求。 夜里,由于白天的毫不节制的两人让唐依累的不能自己,以往总要酝酿睡意的唐依这回一沾床就睡,而旁边不安分的手却总在她要熟睡时捣乱,最终睡意战胜了慾望,双眼一闭便进入梦乡。 才熟睡没多久的唐依被一盆凉水泼醒,吓得从床上坐起。一位虎背熊腰的妇人大声嚷嚷的要唐依赶紧起床并作势要揍她。吓得唐依连滚带爬的起床跟着妇女离开,此时的唐依从惊吓中回过神,明白自己又是被丢到某个不知名的旮旯。 唐依注意到自己周围的景色像是古装剧中的平房带有小院子,通常是大户人家住的地方。 「去!还楞着干什么!去劈柴阿!跟着我干什么!你别想偷懒阿!」走在前头的妇人看他呆呆的跟着她,直接劈头盖脸的叫骂到。 唐依傻了,一来就这么高难度的吗?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可是她不会劈柴阿!唐依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木柴欲哭无泪,这都什么鬼阿!心里再次把老天问候了一遍,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木柴学着电视剧里看过的依样画葫芦。 几次失败后,唐依渐渐抓到窍门熟悉了劈柴的诀窍,便开始有些自满自己的学习天赋,可她忘了有句话叫做乐极生悲。当她看着剩下一些零星木柴时成就感由然而生,想着快点完成这项任务,可悲剧就此发生。 劈下木柴而飞溅的木屑不偏不倚的飞进了唐依眼中,异物入侵眼睛的不适让她松开拿着斧头的手,而掉落的斧头就这样直直砸向她的脚背,从脚背传来的疼痛让唐依直接昏了过去。 直到之前那位将唐依叫醒的妇人前来察看这才发现唐依晕到在地。 「喂!你这个小贱蹄子躺在这干吗?快起来!别偷懒!」 「喂!死丫头!看我叫不醒你!」 说着就去一旁的井里打了一桶水就往唐依身上泼,可唐依始终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妇人这才觉得有些蹊蹺,弯腰拍拍了唐依的脸颊,手上传来对方不正常的体温。立即起身大声叫唤着其他人,将她抬回原来的卧房。 「这死丫头可不能有事阿……好歹是府里的表小姐,要是夫人问起可就不好交代了。」一旁指挥着下人进出的妇人心里盘算着这是要怎么向当家主母稟报。此时要是唐依清醒着并知道自己不是下人估计气得爬起来骂人了! 唐依这一烧就是三天三夜,除了第一天的温度高的吓人以外,之后温度有渐渐下降,只是一直持续的低烧让唐依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只知道不少人来探望她,一直进进出出的吵的她不能好好睡觉。 卧病的唐依一直到第四天才稍稍恢復意识,可却恰巧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高门大院不好待,牛鬼蛇神全都有 「唷,听说妹妹病了我特地前来探望,怎么病了这么多天还没好阿?」一袭粉色衣着的少女进门就开口问道,要不是这语气唐依都觉得原来还有人关心她呢。 粉衣少女说着就自行坐一旁的榻上,语气满是嫌弃。 「你说你,没事干嘛跑去帮人劈柴挑水阿?这里跟你以前住的地方不一样,是有下人的。唉,就算在乡下长大也不至于这么粗鄙吧。」 「还有,你现在好歹是府上的表小姐,可别丢了脸面!」 一时间,唐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搞了老半天自己居然是小姐?还有什么我自己想劈柴!还不是那虎背熊腰的妇人要求的!靠!被阴了!」 「谢谢姐姐关心,我这不是觉得可以帮得上忙嘛。谁知道一个不小心就病了。」 「姐姐要是没事的话,妹妹要休息了,姐姐慢走。」唐依气不打一处来,但现状未明只好先把人打发了。 过没多久,房里来了一个提着食盒的丫鬟,说是表小姐来府好些时日身边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夫人这才将她送来。 「喔豁!来了许久才发现阿?看样子要不是我出事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我这人呢!这夫人也真够厉害的。」 「看样子我还不是普通的不受待见阿。」唐依吃午餐边想着丫鬟话里的讯息。 用餐完毕后,唐依看着收拾食盒的丫鬟开始交谈 「海棠姐姐,以后就是你伺候我了,麻烦你了阿。我这个没啥文化的表小姐,如果做错了什么还请你提醒我。」 「姐姐都说我是乡下来的不懂事,只能靠你多多包涵了。」说着就一脸失落的低下头好似委屈了。 看着表小姐如此平易近人,海棠心里是开心的,起初被送来的不情愿渐渐也就淡了,这时看着表小姐委屈的模样,心想不过也就半大的孩子,莫名其妙来到这就被人不闻不问的丢在这偏僻小院,会委屈也是正常的。 于是开口说道「小姐客气了,奴婢能伺候你是奴婢的福气。」 「还是叫奴婢海棠就好,奴婢只是个丫鬟配不上姐姐这称呼。」 「以后有什么问题儘管问吧,没关係的。」 「海棠姐姐,海棠……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我醒来发现有些事情想不太起来了……」抬头瞟见海棠的脸后,唐依立刻改口并唯唯诺诺的问道。 海棠在心里叹了口气,「表小姐小心翼翼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个主子的样子,可毕竟受了风寒,又在人生地不熟着地方这也说得过去。」 「小姐,你是老爷一个月前从外面带回来的,说是远房姪女,你刚来的时候浑身脏兮兮的,穿的也都是粗衣粗布。」 「后来老爷没待几日就近京了,夫人怕你认生就将你安排在这小院里。这不你受了风寒,夫人心疼这才将海棠送来伺候小姐。」 「所以,我就是个不知哪捡回来的小可怜?也不知干嘛捡回来?捡人回来的老爷半句没都交代就屁股拍拍走人了?」 「我合理怀疑,夫人以为我是哪冒出来的私生女,还是什么脏东西,才把我安排在这好眼不见为净!」唐依面上不显仍将头垂着低低的,谁知她已经完成了一连串的心理活动,自行脑补缺失的部分了。 「海棠,谢谢你。」唐依眼含泪光握住了海棠的手便开始低声哭泣。 唐依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海棠赶紧放下手边的碗筷轻声安慰着她。唐依再一次成功在海棠心中留下了弱小需要保护的印象。 自从上次粉衣少女来访后就再也没人上门拜访,就像是忘了有唐依这人一样,整个院子空荡荡的与起初的门庭若市不同。唐依也就落的清间,整日窝自己的小院子里跟海棠玩。经由这些日子的相处,海棠发现唐依就是个还未长大的小女孩,时不时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要和她玩。 这天,两人比跳绳看谁跳得久,而毫无意外的唐依再次输给了海棠。此时,院门一角有个小小的身影偷看着嬉闹的两人眼里透出了羡慕。不远处传来了下人的呼声,就见小娃娃慌忙跑进院子里。 正因自己输了在赌气的唐依,突然感觉到小腿被撞了一下,低头就看见一个小娃娃着急忙慌的抓着自己的腿。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出声,谁也不先动。为了哄唐依,而去小厨房弄点心的海棠,一回到院子就见一大一小乾瞪眼。 「小少爷,你怎么会在这!」待海棠看清小娃娃是谁后惊呼出声。 「小少爷?他?他是小少爷?谁阿?」一头雾水的唐依听到海棠的话后连忙询问。 「在下林琋。」小娃娃听到唐依的询问后松开了手向唐依作揖并报上自己的大名。 看着小娃娃有模有样的拱手,唐依被萌到了,忍住了自己作恶的手示意海棠解释解释。 「他是府上的二少爷,按排行年纪最小。」海棠在唐依耳边小声说着小娃娃的来歷。 「你找我有事?」看着不到自己腰部的小娃娃,唐依猜不出来他的来意。 「我……」「小少爷阿!你跑哪去了阿?」远处传来的声响打断了林琋的话也间接解释林琋的出现。 「你这是跟你奶娘玩才躲到我这阿?你……」「我想跟你们一起玩!」唐依话说一半就被林琋吼着打断,而林琋深怕唐依赶他急忙吼了一声。 「你要来玩,我是没意见啦。但你是不是该跟你奶娘说一声?」 刚才的声响过大,远处的奶娘寻了过来,就看到小少爷低着头像是受了委屈。赶忙上前,对唐依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指责。 「你这奶娘怎么当的?把自己照顾的主子弄丢了也就算了,还在我家小姐的院子责骂我家小姐?」 「你这奶娘的脸面好大阿,也不看看自家主子是哪委屈了阿?要你急忙的开口护主。」 看到唐依被指着骂,海棠立即跳出来回嘴,而唐依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原本在一旁低着头因为有些害羞的林琋这时也站出来说道。 「奶娘,是我来找她的,你别骂她,等下她不跟我玩了怎么办!」 发现事态不对的奶娘,赶紧蹲下装作察看小少爷有无受伤后訕訕的抱起小少爷离开了。 「小姐,你别难过了,这高门大院的下人各个是人精,难免会看人下菜碟。」 「哈哈哈!——」 原以为唐依是因为被奶娘指责心情不好所以垂头丧气,进而出言安慰的海棠却发现唐依丝毫没有不开心反而仰头大笑,这让海棠感到疑惑。 看着疑惑的海棠,唐依开口解释到 「我才想玩啥都没啥好玩的,现在就有人送乐子上门。真是天助我也!哈哈!」 「海棠你等着看吧,明天那小娃娃一定会带来有趣的事!我终于触发其他任务啦!哈哈!——」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林琋就带着一大票丫鬟、小廝来唐依的院子拜访。为首的丫鬟一看到海棠立即上前表明来意。 「奴婢是少爷身边的大丫鬟,牡丹。」 「夫人交代,说是少爷想找表小姐玩,怕少爷麻烦了表小姐这才点了一些丫鬟小廝前来伺候。」 海棠听完随即向唐依稟告,唐依透过窗户看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笑了。转头就对海棠说「看啊,热闹不?哈哈!——终于不用一直下棋或是玩两人游戏了!」,随后起身来到院子。 小娃娃一看到唐依便甩开牵着他的丫鬟跑到唐依面前再次作揖说了句「表姊,打扰了」,便盯着唐依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询问「接下来呢?要玩什么?」 林琋昨日回去就跟母亲打听偏院的姐姐是谁,得知是自己的表姊后就苦苦哀求母亲让她去跟表姊玩,在得到母亲同意后,今日一早就的迫不及待的跑来找他那有趣的表姊。 其实昨天不是他第一次跑去表姊院子,有好几次偷跑出来听见院子里传出笑声,就偷偷躲在院门一旁偷看。每次都看见表姊拿出稀奇古怪的东西跟他的丫鬟玩,看的他都好羡慕表姊的丫鬟。 唐依看着小娃娃一脸期待的样子,想了想便决定跟他玩一二三木头人。想到追逐游戏可以藉机偷戳他脸颊的唐依暗暗在心中窃喜,「小朋友的脸最软了,等下就来检验看看!哈哈!——」 几场游戏下来,唐依非但没有吃到小娃娃的豆腐还连输好几局。而她小看了小孩子的精力,林琋看她累的不想动蹲坐在地,便兴冲冲的拉着她的手要她起来再玩一局。此时的唐依已经一连换了不少追逐游戏可敌不过小鬼头的精力,加上一直输搞的她更没兴致了。 就在林琋拉着她嚷嚷着再来一局时,一道女声传了过来。 虽说小别胜新婚,可我却感受不到 「林琋,别闹。」少女走进院子里对林琋低声喝叱。 「表妹,不好意思,林琋打扰到你了。」 「林琋,你表姊累了,让她好好休息,走!跟我回去。」说着就示意让身边奶娘去抱林琋随即带着一票人就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的唐依,看着林琋被带走后转头就问海棠方才出现的少女是谁,依照海棠的消息,那位少女是林玥,林府的嫡女,排行老大。几个月前才举行及笄之礼,家里正赶忙为她议亲。 自那日起,林琋就再也没出现,而唐依再次回到了一个人的清间生活,加上天气越来越冷,唐依就越发不喜欢出门,在没有暖气的时代离开被窝简直考验是一个人的意志力。这天,依旧窝在房里的唐依被一阵突兀的吵杂声惊扰,就听见离院门不远处有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小院而来。 为首的是先前曾来「关心」她的粉衣少女,只是与上次不同,这回则是带着一票人声势浩荡的前来,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少女身旁的丫鬟先一步进到院子里,对着房门就喊「我家小姐前来拜访,还不快开门!」,果然有个不懂礼貌的主子必有一位不客气的丫鬟。在屋内为唐依收拾的海棠赶忙前去察看。一出房门就见趾高气昂的丫鬟不客气的抱怨「慢死了!不知道外面很冷阿!」 「请问你家小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海棠耐着脾气好声好气的询问对方。 「我家小姐有事找你家小姐,你一个婢女问这么多干嘛,快去通报就是了。」 「便是我家小姐要奴婢前来询问,何事拜访?」 「我家小姐许久未见表小姐,想跟她一同叙旧,哪这么囉唆?」 「奴婢这就去稟告。」,满脸笑容的海棠转身离开后垮下脸来。 唐依觉得这人很有意思,上次见面就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不喜,现在又上赶着来找她叙旧,真要感情好早干吗去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了还是得去会会人家。 一进厅堂那怪里怪气得语气又出现了,「唷,表妹阿,你可让我等了好久阿。你要是再不出来我都要以为你是不是又病了呢。」 「我这不是为了见表姊,特意整理一番,让表姊久等了,你不会怪表妹吧?」 「哪里的话阿,我来找你呢,是想跟你说,你大表姊这不是在议亲吗? 「我想要不了多久就该出嫁了,这府上就剩我两姊妹了,这不就想上门跟妹妹叙叙旧。」 「再过不久就换我举行及笄礼了,到时候妹妹记得参加。」 几句寒暄后,对方又藉故离开了。在海棠的科普下,这位少女是林府庶女,排行老三跟嫡女林玥差几个月。县令林刚,家有一妻二妾,林家主母则是育有林玥跟林琋两姊弟,至于林茹跟林蔚则为庶出。 眼下林玥正在议亲,这时林茹上门说了一堆不明所以的话,这让唐依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可她毕竟不是这时代的人没法用这时代的思考模式,也参透不出林茹的用意也就没多想,每天乐呵呵的过。 足不出户的唐依在听着海棠说着听来个各种小道消息解闷时,听到了坊间传言林府嫡女到处勾引人的消息。说是到了议亲的年纪,为了给自己找个好归宿,先是私下跟户部尚书的小儿子有书信往来,再则就是跟丞相的嫡子有染。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彷彿亲耳听见亲眼看见般。 原以为不过些市井小民随口杜撰的,过不了多久便会自己消散,唐依便没在意继续过她的小日子。 可唐依不知道的是,在这时代就算她不出门找事,事情也会自己找上门。 这天,跟在林夫人身边的嬤嬤找了过来,说是林夫人有事找表小姐请表小姐随她一同前去。才刚睡醒的唐依迷迷糊糊间就被带到了正厅,一看可热闹了除了上京的林县令全都在呢,就连小娃娃林琋也在。 这时林夫人开口说道「唐依呀,在过不久便是你跟林茹的生辰了,恰巧你们也到了该及笄的年纪了。」 「今天请你来便你想问问你,及笄礼后你就是个大姑娘了,该议亲了,不知道你家里人有什么想法?」 完全不清楚自己身世的唐依,在面对林夫人的询问后心里直打鼓,「我连现在的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我是要怎么知道家里人的想法啦!」 看着错愕的唐依,林夫人只当她是乡下来的丫头,不清楚这其中的礼数,对她的不喜又多了几分,遂打发她要她回去找人商量后拿定主意再来跟她说。 原先在正厅向夫人请安的人在唐依离开后也各自回院除了林玥,林玥不满的抓着林夫人的手说道「娘!怎么就这样让她回去了!」 「不是说要给她找个小门小户嫁了,好让她别再嚼舌根!」 「为何让她回去找人商量阿!一个想野丫头能找谁商量阿!」 这几日,外面的传言传的沸沸扬扬,让正在议亲的林玥很不是滋味,相看的亲事也屡屡招拒。就在不久前,她意外听到林茹身边的丫鬟跟其他丫鬟说「之前小姐才跟表小姐说大小姐在议亲,可没过多久就有流言传出,想必是那乡下来的表小姐不懂事乱嚼舌根这才有了这些谣言。」 林玥回房后想了想便跟林夫人告状。林夫人在听闻林玥说的传言后觉得不无道理,可苦无证据可以证明唐依是罪魁祸首,就想把这麻烦精赶出去,这才有了要将唐依许人的想法。林夫人开口安慰林玥后,向她解释就是走个过场,一切会顺利进行的要她放宽心,林玥听了这才不情愿的回房。 原想着让唐依逍遥几天的林玥,怎知变数就这样突然来袭。 先前上京述职的林刚,一回来就带来重大消息,说是唐依的亲人要接她回家帮她举行及笄礼。再则此次回程路上听闻有关林玥的种种谣言后,他便託人调查发现传言是源于自家后宅,气的他训了林夫人一晚。隔日,林夫人便以身体微恙免了所有人的请安。 听到这些消息的唐依,原本还在烦恼及笄后的议亲,现在林刚一回来什么事情都解决了,顿时又吃的下饭后甜品了。 另一方面,林玥藉由母亲得知原来这一切都是林茹下的套,气的摔碎了桌上的茶杯,冷静后就开始想着如何让林茹付出代价。而林茹则是在这林夫人身体抱恙后被林父送进宗祠抄经为林夫人祈福。尚且不知道自己早已暴露的林茹,在宗祠里大发脾气觉得父亲偏心嚷嚷着要找父亲。 对于林家后宅的私事唐依丝毫没有兴趣,过不久便要回家及笄的这件事让唐依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这时许久未出现的林琋听闻唐依不久后就要回家的消息,哭哭啼啼的跑来找唐依。 虽说两人想处时间不长,可当唐依愿意陪他玩一下午时,他就已经默默把唐依当成亲姐姐看待。在得知唐依要回家而两人将要分离时,林琋赶忙来找唐依联络感情深怕她一回去就忘了自己。 一想到这么有趣的姐姐要走了,林琋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哗哗流下。看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林琋,唐依的心倾刻间就被填的暖洋洋。在这陌生的地方还有一个小娃娃掛记着她、捨不得她,来这一趟不亏。 两人嬉闹了一下午,直到林琋的丫鬟找上门,在唐依一再答应他明天陪他继续下,这小娃娃才依依不捨一步三回头的跟着丫鬟回去了。 过了快大半年,都没见到凌单唐依有些想他,一开始她还期待着他会以怎样的方式出现,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想凌单可能是将她的话听了进去并没有跟来。 这样的认知让唐依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些许失落、也有些欣慰,可最多的可能是想念了,她不知道这一次她会在这待多久,她有点怕凌单因此而生气也怕凌单因跑来找她而涉险。 想念着凌单的唐依却没想到在她不知情的状况下,正有人努力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扫平前行路上的所有障碍。 海棠为了给唐依解闷,出门採买时总会打听些趣闻,好回来讲给唐依听。可这天採买回来的海棠却急忙将唐依拉回房里,左右观望后关上房门。 没有你的日子里,还是有些小乐趣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唐依被她的举动弄得大惑不解。 「刚才奴婢出门採买,意外听到有关小姐的传言这才匆忙赶回来。」 「是有关小姐的身世,外头传言目前在林府作客的表小姐是兵部尚书的嫡女,早年因一场意外流落在外。」 「好在老爷因公南下意外寻获小姐,而周家说是打算过几天就把小姐接回去,一家团聚。」 海棠将听来的消息一股脑的说给唐依听,唐依的脑子被这一连串的消息砸懵了。 「所以……我是周家小姐?不是乡下来的私生女?」 「呸!呸!呸!小姐你这是说什么阿!你哪是什么私生女,你是正经人家家的小姐。」 因为这从天而降的消息,直到晚上入睡前唐依的脑子还是懵的。相较唐依的状态,另一边的林茹在得知这消息后气的在房里大吼大叫砸碎了不少东西,她不满那乡下来的死丫头地位突然就高她一节。 而林玥早在林夫人那得知唐依身世,对她来说,不管唐依是她表妹还是周家嫡女,都不影响她嫡女的地位,加之谣言一事本就不是她做的,对唐依也就没多大敌意,她看不惯的始终只有唐依那小门小户的样子。可现在只要一想到林茹在得知唐依身世后的反应,就凭这点对唐依那点看不惯也就淡了。 一早,唐依就听海棠叨念说是今日有贵人要上门拜访要唐依别乱跑。此时,林府正厅好不热闹,连鲜少出现的林县令都坐在正位等着贵人上门。这位贵人不久前派人送拜帖并未言明来意,弄得林府上上下下都忐忑不安,深怕一个不小心得罪贵人惹了对方不快。 不多时,门房前来通报人快到了,林县令随即起身至大门相迎,而林夫人则是伴随在林县令身侧一同等着这老爷口中的贵人。一辆马车缓缓在林府门前停下,一名气宇轩昂的男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站在一旁林玥见到从马车来的男子后,脸颊微微泛红悄悄低下了头,站在林玥身旁的林茹则是在看到来人后心中开始打起了小算盘。此刻都没人发现原本站在林夫人身旁的小娃娃悄悄的溜走了。 「表姊!表姊!——我来找你玩啦!」林琋边跑边大喊,以致于当他跑到唐依面前时一张小脸红通通的还流了一身汗。 「你怎了跑来了?不是说今天有贵人来访吗?你怎么还敢乱跑?」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林琋,唐依拿出自己的帕子边问边帮林琋擦脸。 「前厅太无聊了!来了一个大哥哥,看起来没什么好玩的,我就来找你啦,怕你无聊特意来陪你!」说着还骄傲的挺起胸膛等着唐依的褒奖。 唐依轻轻捏了捏林琋的脸颊就牵着林琋去了厅堂,原本在享受美好的甜品时光却被这小傢伙打断,只好吩咐海棠给林琋准备一份一起品嚐。一大一小吃的不亦乐乎全然将今日有贵人上门这事拋之脑后。 书房内,林县令与男子下棋、品茶,只见男子迟迟未表明来意,林县令额间的汗珠一滴又一滴的冒了出来。林府其他人不清楚,可在朝为官的林县令不可能不知道,眼前这人可是目前官家身边的大红人手握兵马的大将军,年纪轻轻便可手握十万兵马,可见官家对他不是一般的倚重啊。 一盘棋结束后,将军只说了句「打扰了」便起身离开。弄得林县令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对方前来所为何事。 当日夜里,林夫人就向林老爷打探今日前来的贵人是何来歷,最重要的是,是否婚配。当林老爷与贵人在书房时,林玥就将她拉到一旁羞怯怯的表示中意人家,而林夫人看着这人气势不凡,必定配的上自家宝贝闺女遂向老爷打听。 林刚虽说不清楚林夫人心中的打算,但对于林夫人的习气还是瞭解的。回避了有关将军的话题,顺带要她打消不该有的念头,对方不是我等高攀的起的。 可对林夫人来说,自己好歹是个官夫人,有什么攀不上的,心里越发想让林玥跟对方结亲,可她忘了自己的夫婿只是个地方官,并不知道能入官家眼的才算的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官。 林夫人从圈子里其他夫人口中得知,上次前来的是名将军官阶从一品,心里越发欢喜,一心就想着把自家闺女嫁过去,由于林夫人三番两次的打探,加上毫不避讳的表示想将闺女嫁给对方,渐渐开始有了传言。 「林家在跟那大将军议亲呢。」 「那他家闺女不就成了将军夫人,这林府一家大小不就要跟着鸡犬升天了!」 「可不是嘛……」 谣言之所以是谣言,是因为他总是会发展成意想不到的样子…… 「什么?林茹要跟将军定亲了?」听到海棠带回来的消息,唐依觉得这下有好戏看了。 这几日,林府上下谁不知道林夫人的心思,起初谣言一出,林夫人还沾沾自喜不着急澄清就想着要怎样坐实,现在到好,本来想让自家闺女嫁过去的,却谣传成林家庶女把林夫人气的不行。 此时,林茹的贴身丫鬟正绘声绘影的描述林夫人听到消息后的反应,林茹心想「上次的谣言没有把林玥名声弄臭,那这次我就藉机把自己的地位升一升抢了你的亲事,看你这嫡女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从官衙回来的林县令一进府就急忙找林夫人,对她训斥一顿,要不是今日同僚主动向他道贺,他都不知道林夫人又给他整了什么么蛾子。听闻谣传的内容后,林县令的肺都要气炸了!他想不到一名内宅妇人竟然可以弄出这么多骚乱。 这天,人小鬼大的林琋,趁着林府上下为了平息谣言一团乱时悄悄的偷溜上街。前天,他听到自己的丫鬟在跟别人说二姐要嫁人了,好像是个很厉害的人。好奇心作祟下,林琋决定先去看看他未来的二姐夫,回去后还可以跟表姊说道说道。 可从未独自出门林琋,在街上转了转就迷路了,正当有人不怀好意想要上前拐走这锦衣华服的小娃娃时,一名腰间配刀的男子注意到林琋随即上前询问。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出来找未来来姊夫。」 「你姊夫在哪我带你去。」 「我不知道……我听下人说我姊夫是大将军,就想去看看什么是将军。」 对方听闻挑了挑眉就将他带回了驛站,一路上向小傢伙打听他姐姐。林琋年纪虽小可是精的很,知道不能随便让外男知道他姐姐的私事便主动说起了表姊。按他的想法是表姊不是自己亲姐姐是周家小姐,自己跟对方对于表姊来说都是外男,他可以讨论那对方也是可以的吧。 「我表姊对我可好了,本来想着看到姊夫后回去跟她说的。」 「你表姊也对将军感兴趣?」 「表姐说,这是齣好戏当然不能错过,我跟她说如果有机会看到将军会跟她说的。」 「只是我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表姐说这是齣好戏?我有问表姊,表姐说我太小长大就知道了。」 「说起来,我表姊好像不是我亲表姊,这样是不是我长大就可以娶她了?」 「表姊的姓氏也很好听,姓糖,以后我娶她了,她是不是要叫林糖氏阿?」 林琋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有发现身边的人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你表姊是不是叫唐依?」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表姊吗?」 对方并未回答他,而是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林琋看不懂对方的表情只是一再询问是否认识自己的表姊。 回到驛站后,不管林琋问什么、说什么,对方都没理他只是请人安顿好他就派人送信去林府了。 发现林琋不见后,林夫人派人将林府上上下下全都翻了个遍,连唐依都知道林琋不见了。就在所有人都着急找人时,一封来自驛站的书信让焦急的林夫人冷静下来。信上表明,林琋被将军请回驛站了,明天还请林琋的表姊前来接人。 林夫人虽然不解为何要一个丫头去接人,但想着可能是自家蠢儿子闯祸怕被骂才要求疼他的表姊去接。便不做多想,差人通知唐依林琋找到了,顺便要她明日去接人。 在得知林琋找到后的唐依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只是对于林夫人请自己去接林琋的行为感到不解,思来想去却也跟林夫人想到了一块,怕是林琋要求便在洗漱一番后上床就寝了。 另一头,原先不理林琋的男子,此时却在林琋房里跟他聊天,内容充满的唐依的种种事蹟。从起初来到林府似乎被欺负,到现在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的,再到他跟唐依是怎样认识,又是怎样的要好。 对面的男子听的时而握紧拳头,时而开怀大笑,直到林琋因为太困了而睡着这才将人抱上床后离开。 竟然让我找着了,那只好打包带走 次日一早,唐依就在嬤嬤的催促下带着海棠前往驛站,唐依才到驛站就有人热切迎接,唐依跟海棠对看一眼步入驛站。 早就得知表姊会来接他林琋早早就起床在房里等候,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有人通报。正当他疑惑时却听到门外的惊呼声,连忙出门察看,就见表姊一把抱住昨日将他带回的男子。 唐依步入厅堂后,就见坐在厅堂背对门口的男人,看着熟悉的背影她有些不确定不敢上前确认,正当他犹豫时男人起身向她走来说了句「唐依,好久不见。」 见到自己思念以已久的男人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唐依想都没想就一把抱住对方,一旁的海棠见到小姐如此出阁的举动忍不住惊呼出声。 另一头,看着表姊抱着别人的林琋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是来接他的表姊怎么能忘了他,更过份的是还跑去抱别人。气呼呼的林琋衝了出来抱住表姊,声音低低的说「表姊,你怎么忘了我抱别人!」 唐依看了一眼自己抱着的人,只见对方圈住自己的腰看着唐依挑了挑眉,大有我就不打算松手的架势,同样的低头看了看抱着自己的小娃娃,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一副看着负心人的委屈眼神看着她。 「那个……你们可以都先放手吗?我们好好讲,好不好?」唐依试着用哄小孩的语气哄着一大一小。怎知这两人丝毫不买帐,最后还是海棠说了句「可以请两位先放开小姐吗?大庭广眾的好歹顾及一下小姐的脸面。」在听完「脸面」这两字后两人立即放手。 毕竟名节对女孩子来说是很重要的,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都深以为然。 唐依理了理衣裳后,看着林琋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自己方才的举动。就在唐依正要开口时,凌单发话了「她是我未来的妻子,你不能娶!」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除了唐依。 虽说不知道为何凌单要向一个小娃娃说这话可心里却因此甜滋滋,而谁也不知道凌单这一句话却意外传了出去。 林琋听闻后忍不住崩溃大哭,他不明白眼前这男人为何要抢他表姊,表姊这么好的一人为了和她成为一家人,这才想着长大了将表姊娶回家,这一直是他埋藏在心里的小小愿望,却因为觉得彼此聊的来才将此事告诉对方,怎料今天就在他面前横刀夺爱。 想着想着就越哭越伤心,在他看到表姊抱着这男人时的表情,就是知道表姊很喜欢他,那表情之前也在长姊脸上出现过。 为此他问过母亲,母亲告诉他那是女人喜欢上了男人才有的表情。虽说不是很明白,却也悄悄记在心里,现在表姊也露出了一样的表情,林琋知道表姊是真的喜欢。 带着哭累睡着的林琋回到林府的唐依还有些飘飘然,她家的宝贝男友居然出现了,由于林琋又哭又闹以致于唐依只能匆匆忙忙的先将他带回林府,连话都来不及说就离开了。不过,唐依临走前,凌单在她耳边小声对她说将会给她给惊喜,这让唐依心中充满期待。 一整天都喜孜孜的唐依,全然不知自己无意间掀起的风暴。 回到家的林琋,在驛站的打击太大,一连好几天都不去找唐依玩,唐依则是沉浸在与凌单相遇的欣喜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林琋已经许久没来找自己玩。海棠则是在回府后好几次想问唐依,可看到唐依一脸幸福,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这天,许久上门的林琋突然急忙找来,一见唐依就直接问「你为什么要抢二姊的亲事?」 被质问的唐依一脸茫然,直到海棠在她耳边悄声说着这几天外头的传闻,那天在驛站发生的事情被人传了出去。唐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一直以来传闻中的将军居然是凌单。 这下好了,原本看戏的唐依成了事主,外头都在谣传林府二小姐的婚事被府上的表小姐抢了。 为此,林刚又将林夫人骂了一顿,而原本被谣言烦的早已不想嫁的林玥则是暗自窃喜,看着林茹想藉着谣言来搅乱自己的亲事,现在到好没把谣言坐实自己却沦落成笑柄。 面对林琋的质问,唐依不知该从何说起,就在他还未想好说词时,一道怒吼插了进来「唐依!你这贱人!你可真是好手段阿!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阿!」 就见林茹怒气衝衝跑来,劈头盖脸的叫骂着 「我就说呢?怎么会是你去林琋,原来就是为了攀高枝阿!」 「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说是周家小姐这还未认祖归宗就真把自己当盘菜了阿。」 「也不想想自己就是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粗鄙的很,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说着就伸手往唐依脸上搧去,一旁的林琋见状赶忙将楞神的唐依拉开。回过神的唐依,面对一来就动手动脚的林茹,她生气了! 想也不想反手就甩了林茹一耳光,紧接着不带停顿的骂了林茹一顿。 「我还在想说是怎样的人这么不顾脸面也要抢自家姊妹的亲事,现在我明白,就你这样一上来就像个泼妇骂街,指着人骂的高尚品行估计没有做不出来的事,口口声声说我是乡下长大的野丫头,那你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刚刚那打人的气势阿,简直比乡野村姑还剽悍,要是传了出去,就是不知道以后谁敢娶你。」 打人不成反被打的的林茹摀着自己红肿的脸颊恶狠狠的瞪着唐依,听完唐依的指控更加愤怒,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跑去搬救兵的林琋回来了,早在拉开唐依后林琋就赶紧跑去找人,深怕两人打起来自己控制不住。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林刚一声喝叱让对峙的两人纷纷转头,一看到林刚出现,林茹立即泪如雨下,一手扶着脸颊一手胡乱擦拭脸上泪珠显的楚楚可怜。 「父亲,我不过说了些劝解的话,表妹就对我又打又骂的。」林茹边开口边默默流着泪,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怜悯。 要不是林琋找来时说了自己二姐跑去找表姊麻烦,林刚这会看这情况八成就信了。一想到林茹之前的小动作,林刚又多了几分不满,原以为是女孩子家的小打小闹,可关乎女人名节的事她都敢做,一点分寸也没有,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林茹!你别再丢人现眼了行不行!」想到身边还站着二度上门的将军,家丑不可外扬,为了不让林茹再说些惹人不快的话,大声制止了林茹。 被父亲不问青红皂白的喝叱让林茹更加委屈,注意到站在父亲身旁的男人正是上次登门拜访的贵人,立即向贵人福身道歉,话里话外透露着自己的得体与唐依的蛮横。 「抱歉,让您见笑了,林茹这表妹就是这样,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 「可能是从小在乡下长大比较不懂礼数,当人姐姐的不好让她出丑这才来提醒他几句。」 「只是表妹不小了有自己的主见,听不惯我这当表姊的话,才有了现在这情形,让贵人您见笑了。」 谁知林茹此话一出换得的是对方一声冷笑与出言嘲讽。 「怎么?知道我的人有主见,哪还轮的到你指指点点的。」 「看在唐依已经赏你一巴掌,我就不在为难你了,还不快滚!」 林茹瞪大着眼睛,对方说的话令她不敢置信,她不明白这该死的女人为何总是跟她作对,为何总有人出来护着她!贱人一个,凭什么!越想越气的林茹突然一个箭步上前甩了唐依一耳光。 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林茹的举动吓到了,除了凌单,他中途截下了林茹的手,反手就是一耳光随即把人推到在地。冷眼看着倒地的林茹默不作声,此时林刚回过神来,招来下人把林茹关进房里禁足。 看着凌单一声不吭,林刚连忙赔笑向凌单赔罪希望贵人别怪罪,谁知赔罪的话说一半就被凌单一句话打断。 「唐依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既然她父母不在了,那就由你替唐依作主,我直接提亲。」 这时林刚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想着要如何回答,最后还是实话告知凌单。 「恕下官直言,虽说唐依是林府的表小姐,可其实跟林府并没有关係,是我代兵部尚书周大人寻的人,为了避嫌这才说她是我远房姪女。」 「近期周家派来的人就会来接唐依回去,提亲这事我不好作主阿。」 「那好,唐依竟然跟你们没关係,那我就带走了。」,牵起唐依的手就向外走,还不忘交代海棠留下来打点搬家事宜。 林刚的解释非但没有让凌单打消提亲的念头,反而让凌单藉机将唐依带走。这让林刚始料未及,可对方官阶比他大又不好得罪。就看着凌单指挥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偏院,整理、打包、最后放上马车载走一气呵成。 自以为安之若素,不过只是种逃避 自从凌单跟着林刚出现,唐依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直到他一声令下将她打包带走也没分神,就这样呆楞楞的被凌单带回了驛站。凌单伸手戳了戳对他发楞的唐依,「都到了你还走神阿?」说着就牵着唐依的手下了马车。 「所以……你真的是传闻中的大将军?你这样把我拐回来可以吗?符合礼数吗?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阿?」意会过来的唐依艰难的开口,越讲越急就怕凌单没想周全惹祸上身。 「没事,你别担心,我有分寸。走,我带你去看看的的房间,看看有缺什么跟我说。」双手扶着唐依的肩向驛站内走去。 房间内应有尽有,像是费心布置过了,这让唐依再也藏不住笑容一直傻乐着。由于两人还未有名份,所以就算唐依捨不得也只能跟凌单分房睡。 「这时代就是这样,麻烦!哼!什么男人多妻妾就是风流,却要女人恪守妇道!」 「你以后不会也给我娶个三妻四妾,顺便再开个后宫,外面还来个红粉知己吧!」 「你要是敢享受齐人之福,我就祝断子绝孙、儿孙满堂!然后自己远走他乡!」 说到最后唐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完,并恶狠狠的瞪着凌单。 原本在房门外跟唐依道别的凌单,听唐依自己越说越气的警告,笑着抱住唐依用额头轻轻抵着唐依的额头笑瞇了眼对她说「不会的,我只喜欢你,其他人都不是你。」说完继续笑个不停,直到唐依恼羞成怒将人推出门外并关上了门,凌单这才止住了笑。 「我的唐依阿,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晚安,唐依。」对房门低声道随即回房的凌单,并未发现原本紧闭的房门悄悄的开了一个缝,唐依探着头望着凌单离去的背影摀着嘴偷笑。 唐依被人带走的消息次日便传遍大街小巷,由于当初太过招摇街上有不少人都看到了,此时的林夫人气的心肝都疼了,想不到自己想方设法要攀的高枝最后居然看上了一个野丫头!想到自己的宝贝闺女满是不捨,因而更加不满唐依了。 反观原先想嫁的林玥这时反倒没多难过,她一想到林茹在唐依那屡屡吃瘪心里就有说不上来的痛快,对于唐依能被看上并没有多大感觉,只要嫁给凌单的不是她林茹,谁嫁她都无所谓。 要说起为何林玥如此厌恶林茹,除了先前的谣言以外两人原先就不和,两人的战争早在上一辈就开始了。林玥跟林茹差没几个月先后出生,原先家里就有位秦姨娘,谁知道父亲在外风流带回了已经大着肚子的王姨娘,并在母亲面前承诺她生下林茹后会给她抬份位,气的母亲差点早產。 自小林夫人就教导着林玥身为嫡女要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而林玥也很争气从未出丑成为别人的谈资,可那个他从小就瞧不上庶妹却敢给她使绊子,这使得从未让人议论的林玥至此记恨上这没教养的庶妹。 林家的后宅大戏,唐依没机会参与,除了已经搬离林府以外,昨日她还收到了来自周家的信,信上说她那未曾谋面的便宜老爹派的人过没几日就要到了。虽然这事早已跟凌单讨论过了,他也答应会陪自己回周家,正好他也该回京述职。 可唐依心里却没来由的闷得慌,隐约觉得这趟路上并不会有多顺利。 原先浩浩荡荡帮唐依搬家的一行人,再次上演了富贵人家的出行方式。看着一票人骑着马整整齐齐将马车护在中间,原先在街上看热闹的老百姓相继往两边散开。至于海棠则是跟着唐依一同进京,在凌单的一纸书信送至林府后立即换来了海棠的卖身契,而海棠的主子就成了唐依。 凌单为了体谅坐不惯马车的唐依,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将路途拉长了快一倍。当车队再次停驶为了让唐依透口气时,一阵箭雨袭来,车队立即进入警戒状态,凌单随即将唐依揽在怀中起身离开马车。两人甫出马车,身后的车厢随即承受不住袭击而坍塌。 千钧一发之际,凌单紧紧护住怀中的人向一旁倒去,以躲过坍塌的马车碎屑。好歹是打过仗的士兵,除了让几个眼看苗头不对转身就逃的漏网之鱼逮到机会逃走了以外,很快的就将大部分埋伏暗算的人都制伏了。 几经波折终于进京的一行人,才入京不过片刻时间,周家就接到消息派人前来迎接。一辆马车直接挡住了凌单一行人的去路,一位老者从马车上下来,对着骑着马的凌单说道。 「凌将军,敝人乃周府管家,奉老爷之命前来迎接将军跟小姐,还请两位随我一同回府。小姐这一路也受累了,敝人为小姐备妥了马车,还请小姐上车。」 之前的袭击导致马车损毁,而唐依并不会骑马,所以眼下的情况便是凌单骑着马而怀里搂着坐在前面的唐依。本想就这样带唐依回将军府的凌单,这下不得不将人送回周府。凌单冷着一张脸,看着唐依下马后被送进马车,唐依下马前回头望了凌单一眼,单凭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很不开心,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一路上凌单垮着脸周身自带生人勿进的气场,连原本想跟他攀谈的老管家都退避三舍。 一到周府,就见一群人站在门口等着迎接,下了马车的唐依看着全然陌生的脸孔,心里有些抵触。一名妇人随即上前握住唐依的手热泪盈眶的看着唐依说道「终于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时间弄得唐依进退两难。 她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很显然的对方很激动也忘了介绍自己,这让唐依僵在原地。另一旁跟周尚书寒暄的凌单注意到唐依的窘况便上前替他解围。 「这位是?」 「这位是内人,看到女儿回来了难免有些激动失了礼数,让凌将军见笑了。」 这时才发现自己失态的周夫人立即向凌单福身并说道 「妾想见女儿许久这才失了仪态,还望将军见谅。还请将军赏脸,移步至正厅好跟老爷喝茶叙旧。」 这下唐依明白了,眼前的妇人是自己的「生母」一旁的男人则是「生父」,至于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女子看她穿着不像下人,就是不知道又是自己的谁…… 周夫人趁着老爷与凌单寒暄时,热情的将唐依拉至内院,说是带她熟悉环境。先前一声不吭的女子则是留在正厅看两人寒暄。这让唐依终于逮到机会询问那名女子的身份便赶忙藉机询问周夫人。 只见周夫人一脸尷尬并支吾其词,「说了句等会你自己问老爷吧。」便转移话题介绍起她居住的院子。 送走了凌单的周老爷派人将周夫人与唐依请了过来。看着自己遗落在外的闺女神色复杂,沉默片刻这才开口「你受委屈了。」说着便别过脸挥手阻止唐依上前,不让她看到自己老泪纵横的样子。 好不容易心情平復后,周允这才缓缓说起唐依的身世。早年周允还是个地方小官,抱有着为官的热忱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手段,为了地方百姓得罪了当地仕绅,结果在林夫人临盆之际被人下局支开,刚出生的孩子便被人抱走用以要胁周允。 在费尽千辛万苦的寻找与跟地方仕绅斡旋后,终于将孩子找了回来,可送回来的孩子却不是周夫人亲生的。 原来一位与周允积怨已久的官场同僚,趁机用一名弃婴将孩子掉包,直到多年后周允爬上高位,意外遇到那名穷困潦倒的同僚,为了保命将这埋藏许久的秘密告诉周允,以求周允高抬贵手。 这时唐依明白了,为何问及周夫人时的支支吾吾,为何那名女子始终默不作声。好一齣狗血大戏阿,要不是当事人自己,唐依都想拍手叫好了,可现在她心里却五味杂陈。 虽说自己穿过来时并没有太遭罪,至少跟在乡下的日子比起来,算的上比较优渥 ,可毕竟寄人篱下加上高门大院的后宅也算不上什么好地方。说实话,委屈吗?好像不是,多的可能是替原主感到难过吧。一名千金小姐,一场计谋失去了难以计算的感情。可真有失去吗?似乎又难以说清。 回到房里的唐依再次失眠了,打从自己来到这里后她就很少失眠,可能是因为前一次的经验让心里的耐受力增加了,很多事不在执着也不强求。 但经过今天这事她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不过是在逃避,逃避着融入这里、逃避着种种事情将自己置身事外,因为打从心底就觉得自己是外来的,虽说表面上做到安之若素,可心底却完全没有随遇而安的想法。 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场算计一场空 整理好心情的唐依起了个大早,不多时周夫人派人送来早膳,正要用膳的唐依却听到门外有人来访,一名女子站在门外,这人正是「周家大小姐——周静」。 昨日,在周允的解释下得知种种隐情后,周允告诉唐依,当初被送回来的孩子虽不是亲生的,但好歹也是他们养大的有了感情,所以就对外宣称唐依是走失的二小姐而原本的孩子则是周家大小姐。 本来多对便宜父母就已经有点负荷不来的唐依,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后还要应付自己的便宜姐姐,这让唐依感到无奈。 招呼周静进门后,吩咐海棠准备热茶好招待来客。进门后的周静看着桌上未动的早膳,猜出唐依还未用膳,显然是因为自己的来访打扰了对方用膳,便跟唐依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从那天起周静时不时来找唐依,两人也就这样渐渐热络了起来,对唐依来说,周静并不像姐姐反而更像朋友。 这天,周静来找唐依玩只是自从她进门后就有些闷闷不乐的,唐依一再询问都未得到答案。下棋时,心不在焉的周静一连输了好几局,看不下去的唐依索性将棋子收好静静看着周静不出声。 被唐依盯着受不了的周静这才开口缓缓说道 「父亲决定把我许人,说是一位地方县令的长子,林蔚。」 「父亲早年在地方当官,对方曾有恩于父亲,所以父亲决定让我嫁过去。」 林蔚?听着有些耳熟的名字唐依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但听周静的语气却不像要嫁人的喜悦,反而有些失落,这令唐依感到好奇就问了问缘由。 最后得知周静难过的原因,是不想离开京城去人生地不熟的城镇、不想远嫁,怕以后夫妻不睦没有娘家人可以帮忙。事实上,周静还有另一个原因,她不想下嫁给一个地方小官的儿子,而周静并未与唐依明说。 说实话,唐依无法体会周静的烦恼,由于成长方式不同,思维模式也不一样。在唐依的潜意识里,对于结婚后婚姻不睦的想法很简单,不过就是分开。可这年代的女性在礼教的约束下并无这样的概念跟选择。 当周静离开后,唐依间着没事找海棠聊天打发时间,就提及周静的状况想问问海棠的看法,谁知道在提到周静要嫁夫婿时,海棠打断了唐依的话。 「林蔚?林家大少爷?」 「阿!——我就说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原来是林琋他哥阿!」恍然大悟的唐依这才发现,原来周静要嫁的人自己早已认识。 被海棠这一打断,唐依的思绪飘向别处,开始向海棠打听起林蔚。按海棠的说法,林蔚排行老二,是秦姨娘所生,对人客气但是疏离在林家没什么存在感。 而这些事,唐依也就当八卦听听并未多想,更没有想要拿到周静面前当谈资,只是她没想到有些事却悄悄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自从唐依搬进周府后就没机会见到凌单,而凌单一外男也不好往人家后宅闯。虽说凌单好几次向周允提及自己有意娶唐依,可周允不是跟凌单打太极,就是直言自己刚跟闺女团聚,还想把她留在身边多留些时日并不着急嫁,因此两人只能靠着书信联络感情以解相思之苦。 周家将唐依找回后不久,便广发请帖为唐依举行归来宴与及笄礼,并宴请京中贵女与一些世交好友一同庆祝。凌单自然也在受邀名单中,这让唐依对这次见面充满期待。 谁曾想两人面还未见就引来一场风波。 宴会当日,及笄礼完成后,以为可以见到凌单的唐依于入座后,才发现这是个男女分席的年代,两人根本见不到。 海棠知道自家主子最近常犯相思病,又见她一脸错愕的入席,便猜到了她在想什么遂小声在唐依耳边低语,「用膳后的赏花宴男宾女宾皆会同行。」 原先吃饭跟小鸡啄米似的唐依一听到这话都开胃了,吃饭速度都加快了,敞开肚皮的吃着也不顾忌自己的形象,活脱脱从一个厌食症患者变成了饿死鬼。餐桌上原先想跟唐依搭话的人看她吃的这么香,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好不容易等到所有人都用完膳,唐依兴冲冲的跑去找凌单。但人还没见到,就先被人截胡了,只见海棠匆匆忙忙的找到唐依,粗略讲着刚刚发生的事。 原来,凌单用膳后便存着一样的心思在庭院一角的凉亭等唐依,唐依则因是主家人,所以吃饱后还得等其他宾客用膳。此时,周静也出现凉亭附近,见凌单就上前打招呼。不多时,其他宾客陆续经过此处,其中就包含周父,就见周静衣衫不整的在一旁哭泣。 周父派人将一同前来的宾客送至他处休息并派人将唐依请过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这闺女的心意也并未反对,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好瞒着她。 直到唐依出现凌单这才开口解释,说周静见到他后自行将衣裳弄乱,当周父带着宾客靠近时,便蹲在地上哭。可凌单是隻身一人来到此处并没有人可以帮他作证。 至于周静的说词跟凌单更是天差地远,先是巧遇凌单在此便上前打招呼,怎知凌单兽性大发想要非礼她,好在父亲及时赶到。 这年代女人的名节堪比性命,因此的周父心里想的便是不论凌单所言是否为真,为了周静的名节凌单都必须娶周静了,加之他不相信自己的宝贝闺女会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其中可能有误会。 见到这情况的唐依一语不发的直盯着凌单,她知道凌单不会做这种事,多半是被下套了。可现下她却一点解决办法都没有,这时才深刻体会到这时代的女性有多不容易,她也猜到周父多半会要求凌单娶周静。 「我能为凌单作证。」一到清冷的声音打破眾人的沉默,就见一袭白衣的男人缓缓走来。 「在下亲眼见到周小姐在凌将军面前解开自己的衣裳。」 这句话就像颗炸弹,炸的让在场的人再次陷入沉默,原先还在窃窃私语的讨论着来者何人,这下全都噤声了。 「你胡说!我家小姐才不是这种人!你别毁我家小姐清白!」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周静的贴身丫鬟,事发当下她并未跟小姐同行,而是去帮小姐拿她最喜欢的扇子,出事后这才匆匆赶来。 周父眼看这事有了反转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他并不相信自己养大的闺女会做这种事,可他也相信凌单的为人,本以为其中必定有误会。可倘若这事是周静自导自演,那他还有什么脸面要求凌单为周静负责。 「是你们串通好的,联合起来欺负我!我……我以死明志!」周静说着就往一旁的柱子撞去,令在场所有人措手不及。 这一撞,让周父的心里的天平彻底倾向了周静。看着在床上修养的周静,周父派人寻来凌单与唐依,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希望凌单可以娶周静,当然他想娶唐依也行,可周静也必须一併娶了。而周夫人,在听闻此事后见到昏迷不醒的周静担心的病倒了。 听到自己的便宜老爹说这种话,让唐依感到无比窝火,这不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他就偏心周静,为了周静的名节强迫人家娶,也不管事情真相为何就急忙将人嫁了。而凌单并未立刻答应而是说需要考虑就先行离开了。唐依见凌单一走,想也不想就向周允福身告辞回房。 原以为这事就只能先行搁置,等周静清醒后慢慢想办法,谁知又出现了变数。 「碰!——」原先在唐依手上的茶杯,被人翻落在地碎成一片。 唐依看了看地上的碎片,转头看向突然闯进的男子,满脸疑惑的问道 「有事?你想喝?你是……之前在庭院作证的那位?」 「那杯茶有问题。」 这位闯进唐依房中的男子正是先前帮凌单作证的人,而他便是周静原先的定亲对象——林蔚。今日出现在周府除了探望周静外,便是周父想与他商量他和周静之间的婚事。 两家商量后达成协议,退回彼此的庚帖取消这门亲事。林蔚想着临走前最后一次去探望看周静,可当到了房门口,却听到原本应该还昏迷的周静坐在床边听着丫鬟回报先前交代的事情。 此事正是在唐依的茶水下毒,他便衝忙赶来掀翻了唐依的茶水。事后,唐依吩咐海棠找来了活禽,餵了点桌上的茶水,活禽抽搐几下没多久便断了气。 这下唐依真的动怒了,她一直都把周静当朋友,可这朋友居然想杀她。她吩咐海棠去找凌单,请他无论如何都来周府一趟。 凌单出现后,唐依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与一旁的男子身份一併告诉凌单,凌单在听完事情经过后,虽面上不显可放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握成拳。 这时凌单遣人去请周允又派人去请大夫,他到想看看当周允知道他的好女儿都做了些什么事,会有什么感想。 在最幸福的时刻,忘了幸福的曾经 当周允来到唐依房中,看着房里的人各个面色凝重有些不明所以。然而,在凌单将前因后果与大夫检验茶水的结果一同告知周允后,周允沉默了,他怎样也想不到,自家乖巧的闺女会做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一个心地善良对人更是彬彬有礼的姑娘背地里做的事竟如此不堪。 房内原先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姑娘,正听丫鬟回报唐依房内的情形。然而丫鬟却未打听到详细的消息,只知凌单跟周老爷一前一后到达唐依房内,似乎出了什么事。半坐在床上的女子听闻冷笑了一声,心道「看样子事情成了。」 未曾料到,当她再次听到唐依的消息后却是凌单将唐依带回了将军府。此时再也装不下去的周静从床上坐起,吩咐丫鬟赶紧去找周父,而自己则装作刚清醒的样子,虚弱的躺在床上。 进门见到状似虚弱的周静,周父心里五味杂陈。周静虚弱的问着周允,之后该怎么办,凌单毁了自己的清白将来该如何自处,说着说着便泪如雨下,好似委屈到了极点。 始终不发一语的周父静静看着眼前着姑娘,想着这孩子是自己从小小一隻的小娃娃养大长成婷婷玉立的大姑娘,可现在却感到无比陌生,依然是同一张面容,又好似有什么改变了。 最后,周允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自径离去,而在房内的周静却对父亲的反应颇有微词,他不是应该心疼自己叫凌单来给自己赔罪,又或是应该安慰自己说会让凌单负责自己的清白,怎样也不该是不咸不淡的安慰几句没用的空话就转身离开。 越想越不满的周静摔碎了一旁的摆饰,在房里胡乱发洩一通。 反观来到将军府的唐依,像个脆弱的陶瓷娃娃般,走道哪都有一票下人跟着,深怕她出了什么差池。在将军府的日子,唐依过的无比滋润,只要凌单有空便两人便腻在一起,什么名节、什么礼教通通拋到脑后,甚至没羞没臊的睡在一起。 这天,将军府迎来了圣旨一道,官家赐婚将唐依许配给凌单并于三个月后完婚,接到圣旨的唐依双手抖个不停,不是因为圣旨的份量而是内容让她又惊又喜。当晚就听凌单说,这圣旨是他特意向官家请的,为的是不让唐依没名没份的跟着他,这才向官家请旨。 这天夜里,不知道什么叫做害羞的唐依脸红成了猴子屁股,也不是知道是身上的人太过卖力,还是因为听到凌单的表白。 没过多久,将军要娶亲这事传遍了大街小巷。 另一头,得到消息的周静气急败坏的找周允,一见周允就哭诉自己的委屈。正巧逐渐康復的周夫人也在场,见到自己的宝贝闺女哭成泪人儿心疼坏了,便在一旁帮腔。 只见周允冷着脸缓缓说道,有关先前凌单送来的资料,里面全是关于周静的调查,打从一开始周允找到唐依,她便也知道了唐依的存在并想方设法的要除掉唐依。 「周静!你还要装多久?先是联系上林茹教导她如何造谣,又该如何嫁祸给唐依。」 「再到唐依回京路上遇到的埋伏,最后甚至直接对她下毒。」 「这件件桩桩有那件事是冤枉了你?」 「我把你当亲生女儿,而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亲生女儿的?」 一旁的周夫人听到周允说着一件又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紧紧抓着周静的肩激动的吼到 「静儿!你跟娘说你没有做!不是你做的!是凌单要诬陷你!」 「是他毁你清白还要毁你名声!静儿!你跟娘说,娘为你作主!」 被紧抓着的周静却笑了,渐渐笑的越发癲狂 「为我作主?娘?你好意思说是我娘?别以为我不知道,当你知道我不是亲生的时后心里有多膈应!」 「你那时看我总是眼神闪躲,却又在我不注意时盯着我看!眼里全是不悦!」 「你以为我都没发现吗?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女儿唐依也是,可你就是这么对你女儿的!」 「唐依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乡野农户养大的贱人!有什么资格当我妹妹!又凭什么抢走我的一切!」 眼见周静大声咆哮着,周父一声令下,命人将周静关进房内禁足直到他同意让她出来为止。 周家的风波并未传到唐依耳中,每天高高兴兴的置办成亲所需的东西。这天,唐依蹙眉看着清单陷入沉思,凌单下朝见状一把揽住唐依用手抚平她额头,问她在想什么。 唐依几度开口可总是辞不达意,最后在凌单步步逼近的「威胁」下说出口 「我……我发现嫁人要嫁妆……通常都是家里人准备……」 「我没有嫁妆……怎么办?会不会让你没面子?」 凌单紧紧抱着唐依,一再深呼吸,方才唐依小心翼翼的表情看起来意外可口。直到较为冷静后这才说道「没关係,这事你不用担心,你就是最好的嫁妆了。」,还来不及感动的唐依就被抱上床,反应过来时身上的衣裳全都不见了,紧接着就是凌某人的努力耕耘…… 成亲的日子就在有得吃、有得玩、有得睡的请情况下悄悄到了,一袭凤冠霞帔的唐依被老嬤嬤背上了花轿跟着骑马的凌单,而后头接着是不知道何时备妥的嫁妆箱子绵延数里看不到尽头。 两人绕了闹市一圈又回到将军府并在将军府成婚,原本应该坐着父母的高堂主位却是空着的,虽然有不少人感到奇怪,却也没人敢多嘴去问。 唐依就这样顺利嫁给了凌单,成了凌单的妻子。到了洞房之夜时,唐依才想到问凌单,为何拜父母的位子没有人坐。虽说他不想拜周父,可凌单的父亲呢?为何也没出现? 凌单笑了笑在唐依耳边小声解释到,原来凌单在这里的分身除了将军以外,还是皇亲国戚,也就凌单敢不让对方来,还嫌麻烦,而这也顺带解释了为何凌单请旨赐婚这么容易,眼看自己儿子好不容易想结婚了,能不下旨吗?等下反悔了怎么办? 当凌单心猿意马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唐依的话时,唐依突然严肃的问到,「当初周父要求你娶周静时,为什么何没有拒绝?难道你真的想娶周静吗?」 凌单停下了不安分的手,她知道唐依在意着这件事,如果现在不说清楚,未来可能成为唐依心里的一根刺。 「没有,我从未想过娶她,确切的说,是我从未想过娶除了你以外的其他人。」 「当时没拒绝是不好下了周尚书的脸,毕竟他是你父亲。」 「可要是早知道他连周静都管不好,早就甩脸色给他看了。」 听完唐依心头一喜,扑向凌单怀里撒娇,因为感动本想着跟他来个促膝长谈交交心,结果一个不小心擦枪走火顺利完成了洞房花烛夜。 只见床边放下的纱帘里传来一声声的娇喘与低吼,一声又一声的交织着,散落一地的衣裳,像是被人随意扔在地上。透过烛光轻薄的纱帘映出了交缠的身躯,一次又一次的变换着…… 「师叔,你看我找到了什么?是株小灵草耶!只是我还是认不出这是什么品种……」 「师叔,师叔别发呆了阿!」 被女孩叫唤的师叔回过神,蹲下身看着女孩手上的灵草仔细为她解答并耐心教导她如何辨别。这座山上有着一门顶尖的修仙门派,在这修仙盛行的年代,但凡有点慧根的人都会踏上修仙条道路,而这座山更是以灵气充沛而闻名于世,住的自然是一等一的修士。 但眼前连灵草都辨别不出来的女孩却也住在这,并非她毫无修为、慧根,只因不久前的一次意外使她与她师父一同坠落悬崖,当眾人赶到时女孩已淹淹一息,而与她同行的师父却不见人影。 在眾人齐心协力下将女孩救活后,却发现女孩的修为尽失仅剩原先的慧根,这代表着女孩必须一切从头开始。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女孩失忆了,原先期待着女孩清醒后可以问出师父下落的一眾弟子更是对此感到绝望。 眾人原先看在女孩师父的面子上,让她继续留在山上,可现如今女孩修为尽失又失忆,这让不少人颇有微词想把女孩送下山。然而与她师父交好的师叔——姜陌,却力排眾议将女孩留下并亲自教导着女孩。 自从女孩醒来后,师叔一直对她很好,耐心教导她许多学问,可她也注意到师叔时常看着她楞神,像是陷入回忆中又像是透过她看着别人…… 在一片漆黑中醒来,周围静的不可思议,要不是全身传来的剧烈疼痛他都怀疑自己是否已经死了。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这伤到底有多重,不知在这漆黑的地方躺了多久,直到感觉自己的身体稍稍能动后,便艰难起身察看身处何处。 本以为没有一丝光线的地方应该很狭窄,可没想到自己随意挑了一个方向向前走,却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始终没有边界。即是换了其他方向也一样,就像是身在一片广阔无际的的土地上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也没有光。 遗失了重要的光,迟早会找回来的 在一片漆黑中摸索许久,却并未有其他发现,除了注意到自己的身体缓慢的復原且似乎也不需要进食与休息。这样的发现并未让他多欣喜,反而渐渐感到无助、烦躁、焦虑等负面情绪。 缺失了睡眠,精神却不会枯竭可却又困在一片漆黑的空旷地方,这些条件单拎哪个出来都足以让人崩溃、发疯。可很快了他平静了下来,他隐约记得有那么一束光照亮过,只是细节想不起来了。 接着他便无时无刻的想着这件事,想办法回想起他所遗忘的记忆。他发现每当想起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时,漆黑一片的空间里便会有某处闪着光。可这光总是一闪而过,就像个小光点亮了一下就灭了,如同他想起来的片段。 他总不自觉往光亮消逝的地方走去,当光点显现在他触手可及之处时,他毫不犹豫伸手碰向光点,一道刺眼的光让他不得以闭上了眼。当他再次睁眼时,只见周围的景色不再是一片寂静的漆黑,有了绿荫盎然的绿植还能听到虫鸣鸟叫。 而不远处有两人蹲着拨弄一株草,这两人的背影令他感到无比熟悉,没多想就上前看个仔细。 姜陌感知到有人接近,可来人并未有杀气便由着人靠近,自己则是继续耐心的教导女孩。可当来人越来越接近让人感到一丝熟悉时,姜陌猝然起身望向来者。熟悉的面容映入眼中,「……你……你回来了!」一时间,一向冷静自持的男子在此刻竟有些失态。 听到师叔的话,女孩抬起头望着师叔又看向师叔所看的地方,一阵熟悉感涌上心头,可她却认不出来这人是谁。女孩困惑的拉了拉师叔的衣角,看着师叔小声的询问对方是谁。 可女孩忘了,在这的都是修仙之人,五感异于常人即使很小声依然一字不落的传进耳里。师叔听见了,前来的男子亦同,在师叔尚未回话时,对放先行开口了。 「我是凌单。」 这一刻,原先还有些心里没谱的男子,确定了对方就是自己下落不明的师弟,但对方的接下来的话却让原先失而復得的心情蒙上一层灰。 「我失忆了。」凌单轻描淡写着说的,像是说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脸上不见一丝变化,彷彿这件无关痛痒。 对凌单来说,失去记忆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太深刻的感受,记得也好忘记也罢,既然忘了那就表示那段记忆一点也不重要。既然没有深刻到无法遗忘,那又有何惋惜不过就是过往人生的片段。 女孩清楚感受到身旁的师叔透着难以言喻的悲伤,这清晰的感受让她有些讨厌眼前的男人,让温和有礼的师叔因为这男人感到悲伤,那对方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失踪许久的凌单回来了,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到所有人耳中。当凌单回到自己的居住的洞府后,他却感到无比陌生,就像进了一个全新的场域,并未有任何熟悉感。 盼着凌单回来的一眾弟子,在他回来后没过多久就相继来到他的洞府拜访,偌大的洞府被一群人带来的各种献礼塞到就快无处下脚。待眾人散去后,姜陌这才带着女孩来到洞府。 姜陌手一挥就将所有的献礼放进了乾坤袋内并将乾坤袋交予凌单,随即带着女孩就坐,没有见面寒暄、没有任何铺垫,单刀直入的说起了凌单的过往。 以前的凌单是一等一的修仙天才,年纪小小就让不再收徒的师尊破例纳入门下,成了姜陌的师弟。姜陌起初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师弟多少有些不满,想着自己可是歷经千辛万苦才拜入师父门下,可这小子一来连门外弟子都算不上师父就破例收他为徒。 但姜陌很快就发现了师弟的天赋,从一开始的不满渐渐对他另眼相看。直到那天的一场意外让他身受重伤,在危急关头师弟捨身救了他,差点把自己命有丢了。从那时起,他就将师弟归为自己人。 每当师弟有任何意外,第一个出手相救必定是姜陌,反之亦然。他曾问过师弟当初为何救他,而师弟却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没有为什么」,始终待人疏离而冷漠的师弟其实比谁都有心。 当师弟又因修仙的日子无聊乏味时,便再次下山游歷了。那次游歷归来的师弟并非自己一个人回来,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现在身边的这个女孩——唐依。 每回藉机询问师弟唐依的来歷,师弟总是默不吭声。事实上,唐依挺有天赋,堪比当年的师弟,连师父都有些心动想要收唐依为徒。可曾想到,一向冷漠的凌单却阻止了师父,由自己收唐依为徒。 自那天起,师弟身后多了个小尾巴,他在哪,唐依就出现在哪。眾人都以为,那是因为这是凌单的第一个徒儿才这般疼爱有加。可姜陌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与其说是唐依跟着师弟,到不如说是师弟跟着唐依。 在山上修仙的日子一成不变,很快的师弟再次感到乏味,带着唐依便下山游歷。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顺利时,却收到了唐依发出的求救信号,而那也是两人最后一次发出消息。 当眾人赶忙到达,除了眼前的断崖外一片荒芜,而这两人就这样失去了音讯。在所有人都绝望的想放弃时,却在山崖底下找到了淹淹一息的唐依。在后来就如你所见,她失忆了、修为尽失。 说完这一连串的故事后,姜陌喝了口茶好掩饰自己几度因为陷入回忆而激动的失态。 凌单望向姜陌身旁的唐依许久,而这正是姜陌说的自己硬要收为徒的人,唐依被凌单看的有些发杵,不由自主的靠向师叔,手里紧抓着师叔的衣角抿唇不说话,像是不服输一般硬是跟他对视。 凌单看着女孩的反应心里有些不悦,不是说是自己的徒儿吗?有这么怕师父的弟子吗?其实,他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女孩的反应不快,还是因为女孩跟姜陌亲近所以不快,但凌单却不明说,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我忘了」便不在盯着唐依看。 自从凌单回来,这山上的日子似乎回到了以前,又好似有所不同。原先形影不离的两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箏各自分开了,而这情况却让有些人心思活络的起来,起了不该有的念头。 正打算起床的唐依却在醒来后,浑身无力、手脚酸软,不多时便陷入昏沉,此时几个形跡可疑的人影出现在唐依床边,将唐依从床上扛在肩上将人带走。 逐渐清醒的唐依,双手被反绑,眼睛被布条罩着,以致于辨别不出身在何处。 「醒了?醒了也好,这样才有反应。」有人走了过来并说着令人不解的话。 感觉对方越走越近,听脚步声还不止一人,唐依绷紧身体、紧闭双唇不发一语,,从未想到有一天会遇到这般情况。 一阵心悸扰乱了入定的凌单,没来由的心慌让他不得不停下修练,仔细观想这不安从何而来,随后凌单睁开眼凭着心里的直觉御剑而去。 当凌单出现在山洞内,见到的便是唐依衣不蔽体昏厥的模样,在她面前正有一票人欲行不轨之事。一直以来毫无起伏的心境在这一刻被打破了,滔天怒意袭来,仅存的理智只剩想将人带回的念头,其馀一概不管。 唐依觉得自己做了一漫长的梦,在梦里过了好几世,每一世都会遇见一位男子并与之相爱。可每到下一世她都记不得对方的样貌也忘了这人,直到两人再次相遇并相爱。 突然唐依对这一切感到迷惘、无助,一次次的相遇到相爱却总是来不及相守便分离。再次歷经分离的唐依惊呼出声,从梦中清醒缓缓睁开双眼。见到守在一旁的男子一股熟悉感由然而生。 伸手拨弄对方披散的长发,在手碰到的剎那,对方睁开了眼直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唐依昏迷了多久,凌单就在一旁守了多久。 本就不需要睡眠的凌单,在一旁闭眼入定守着唐依,当唐依醒来时他就感应到了,只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人便没有睁眼。可当她将手伸向他时,他突然很想亲眼看看对方的表情便睁开了眼。 这一刻,凌单想起了一些似乎不属于他的记忆,可记忆里却有眼前人。两人穿梭于不同的时空中,他始终都与唐依同在,一同冒险犯难、彼此相爱、相互倾诉。这让凌单无法将视线从唐依身上移开,他将眼前人与记忆中的人相互对比,想藉此看出端倪。 被紧盯着的唐依突然笑了,由小声低笑到最后开怀大笑甚至笑出泪花,就这样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的不能自己,好似要将这辈子所有的委屈一併哭完,哭到上气不接下气才慢慢缓了过来。 见唐依又笑又哭,自己却丝毫没有办法的凌单,木楞楞的看着唐依直到她自行平復下来。 所谓的命中注定,究竟是喜还是忧 「看样子,你真不记得我了……」 「也对,我也曾忘了你,挺公平的,我两扯平了。」 「不对,是我先想起来的,这样看起来算是你欠我了。」 「我想起来了,我们扯平了。」 平復下来的唐依看着凌单自嘲,而心里的苦涩却怎样也无法忽略,但却因凌单的一句话让心中那点不适瞬间烟消云散。 凌单语气平淡,只有自己知道为了面上的冷静耗费了多大的精力,为了不失态也为了不吓到眼前的女孩。 怀中突然多了一具温暖的身躯,原先平静下来的唐依紧紧抱着凌单,泪水再次控制不住的从眼眶流出。怀中的女孩埋首边哭边抱怨着 「你这坏人!想起来了为什么不说!让我一个人这么难受!」 「要是……要是我想不起来,你是不是就会这样继续不理我!」 「你……你怎么忍心让我难过!」 「唐依,别哭了,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太慢想起你了。」 凌单轻拍着怀中泪人儿的背,小心翼翼的哄着,深怕她气坏自己。发洩完情绪的唐依,始终将头埋在凌单怀中,因为想念、因为失态而害羞、因为不好意思。 哭累的唐依,就这样在凌单怀中睡着了。而凌单始终维持着同样姿势,把玩着唐依的头发,期间有几次唐依因睡的不安稳调整了姿势,凌单随即配合的调整角度让她睡的舒服些,但始终将唐依揽在怀中。 直到天色逐渐昏暗,睡饱睁眼的唐依这才发现自己还赖在凌单身上,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正闭目养神的凌单,唐依心里那点小心思又活络了起来。不安分的手这边摸一下、那边捏一下,玩得不亦乐乎。 当她的魔爪再次伸向凌单的脸颊时,凌单睁开了眼并抓住了她作恶的手,看着她被抓包的后的小表情,试图将手抽离又抽不走的尷尬模样。不满自己被抓包而出丑的唐依,就着凌单抓她的手将对方向自己扯了过来,精准无误的亲了凌单的唇。 这一吻,导致后续一发不可收拾,原先还有顾忌的凌单,大手一挥两人身上的衣服便消失无踪。 细微的水声、规律的撞击声加上时不时的呻吟合奏谱成一曲深情舞曲。 在唐依醒来的一个月后,她清醒的消息才传了出去。唐依昏迷时,就有不少人前来探望,可除了姜陌以外全都被赶了出去。前来劝凌单的姜陌虽说未被赶走,可凌单却也没有搭理他始终对他视而不见,劝解的话更是置若罔闻。 当初凌单抱着唐依回来后,不少人才发现唐依被人掳走了。姜陌在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率人前去山洞,眾人到达后就见东倒西歪的尸体与满地血跡,尸体身上的伤各处见骨,能辨别出脸的无一例外全都一脸惊恐。 渐渐连姜陌都不上门拜访,而唐依清醒后却也没机会离开凌单的洞府,凌单总藉着各种名义将唐依留下,不是太想她了要她陪,就是她猜刚清醒还需要多休养。让唐依不是吃就是睡,还是各种意义上的睡。 直到唐依受不了跟凌单闹彆扭,他才不情不愿的让唐依出去透透气,唐依清醒的消息这才传了出来。 注意到两人异常亲密的姜陌,对于唐依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原先温和有礼的师叔突然就变的疏离而冷漠,这让唐依心里有了猜测。 「你不觉得师叔喜欢你吗?」腻在凌单怀里的唐依状似无意的问到 「他最近对我特别冷淡,似乎是从我们和好后开始的。」 「你是不是拈花惹草了?你不找佳丽三千,改找美男子了!」 唐依说着说着自己就动怒了,甚至篤定了凌单就是罪魁祸首到处拈花惹草,气的自己都委屈起来了。见唐依对自己的猜测这般篤定甚至动怒,凌单有些哭笑不得。 「我没有,我确定。你别气了,没有三千佳丽也没有美男子。」 哄着唐依的凌单,而心里有了些推测。 「你跟唐依……相认了?」不久前两人提到的姜陌现下出现在凌单洞府,恰巧唐依跟其他师兄去后山採灵草。 「相认又怎样?没相认又如何?跟你有关係吗?」凌单冷漠的看着姜陌并不带一丝情绪的回话。 「你……你都想起来了?你真的都想起来了?」 因激动而起身的姜陌,双手颤抖着指向凌单,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很快的他便颓然坐下自言自语的说着,语气满是自责与内疚。 当初凌单带唐依出门游歷前曾拜访姜陌,姜陌为此算了一卦,卦象显示凌单此行必有灾祸,而此劫起因正是唐依。 凌单不以为然仍执意带着唐依出行,起初在外游歷的两人但凡见到新奇好玩的事便会传消息回来,可对卦象耿耿于怀的姜陌,始终无法放心遂起卦又卜了一卦,结果算出了唐依会成为凌单的劫。 这让姜陌更加不放心两人,为了断此劫姜陌不眠不休的反覆卜卦,想知道要如何解此劫。可不论他怎么算,结局不是一死一伤就是两人皆死,为了保护自己的师弟,姜陌决定先下手为强牺牲唐依。 他推断两人的行经路线,并篤定凌单这师父在唐依心中的份量,设法支开凌单后以凌单为筹码设局引唐依至断崖,算准附近的山匪出没时间,让唐依以为主事的是山匪,并借山匪之手逼唐依跳崖。 可他算错了唐依在凌单心中的份量,他原以为凌单如此冷漠的人,不会为了一个一时兴起而收的徒儿难过,但凌单却在发现唐依坠崖后,想也不想的纵身一跃。 照理说,依凌单的修为不至于有所死伤,姜陌也就并未在第一时间出手阻止,可曾想那竟是最后一次见到凌单。 凌单从此下落不明,为了找凌单将淹淹一息的唐依救活,为的就是希望从她口中听到凌单跳崖后的线索。可造化弄人,唐依却因坠崖修为尽失并失忆了。 姜陌这才意识到他算的卦算是应验了,凌单跟唐依似乎真的一死一伤…… 不知是心中懊悔使然,还是因为觉得对唐依有所亏欠,姜陌决定把唐依留下并亲自教她,期待如果有天凌单回来后,看在自己亲自教导他的宝贝徒儿份上,能否在知道真相时不那么怨恨自己。 一切如他所想般,凌单回来了,只是他跟唐依都忘了彼此,姜陌心想这或许就是命数,而这样的结果对他两都好,却未料到一场意外使两人恢復记忆并且相认了。 自此他开始害怕遇到唐依,怕她发现端倪质问自己当初为何这样做,怕她怨懟自己,想着在凌单不在的日子里,看着小妮子一天比一天进步,从无到有的努力修练只因为想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早就真心接受了她,进而更加无法面对。 当唐依知道一切真相后,这救命恩人成了夺命之人她会如何看待自己,自己又该如何解释所有的逼不得已其实不过是场笑话。 凌单冷脸看着姜陌,在唐依与他提及姜陌的异样时,他隐约猜测姜陌必定有事相瞒,谁知道姜陌就亲自找上门来,还选在唐依不在时,凌单便知道姜陌一定有问题,可未曾想他所隐瞒的真相竟是如此。 自言自语的姜陌在说完自己的苦衷后,垂着头不发一语更不敢抬头看凌单,像是等待宣判的囚犯内心忐忑。 「你走吧,这事别让唐依知道了。」 并非凌单大度不计较,而是一想到倘若让唐依知道真相,那她该有多伤心又该多内疚,为此凌单便要姜陌对此事绝口不提,尤其是不能让唐依知晓。 可事情不可能永远尽如人意,跟师兄去后山採灵草的唐依,不慎坠落山崖再度昏迷,当凌单赶到时,唐依已被救起并未有任何伤,却始终双眼紧闭呈现昏迷。 闻讯赶来的姜陌送走了房中其他人,对着凌单说他来之前为唐依卜卦的结果。从凌单洞府回去后的姜陌,放下了心中悬着的大石,便为想唐依跟凌单卜上一卦,想察看卦象结果是否有变,两人的命数是否已解。 不料却是仍是一死一伤,不多时便听闻唐依失足坠落山崖。救回来的唐依,虽说身体一切正常就是始终昏迷怎样也叫不醒,更奇怪的是,她的神识因不原因而正一点一滴的消逝。 「一死一伤?所以注定要死一个。」 凌单低声念着姜陌卦象的结果随即起身赶走了姜陌,并回到唐依床边静静看着她,最后,凌单起身半躺在床上将唐依搂在怀中,慢慢的散去自己的修为并低声耳语 「愿一切能回到原点,回到你我未曾相识的那一刻,愿你一生无忧、幸福顺遂。」 抹去所有的过往,让一切从头可好 唐依感受自己身处一片漆黑中,却没有任何身体的感知似乎也没时间流逝感,不知道被困在这过了多久,突然原先一片漆黑的感知散去,被一阵光包围着,跟原先的漆黑冰冷不同,她感受着一股暖暖的能量传了进来。 唐依这时依稀听见有人在耳语似乎是在祈愿,此刻她也不由自主的希望,凌单可以幸福、可以心想事成。 一道白光闪过…… 「唐依!你又走神!」陆薇对着唐依大吼,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忍不住吼唐依,可这却令她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回过神的唐依有些意外,一直以来她很少在校稿的时候走神,毕竟这是一份需要高度专注的工作,没办法让她走神,但就在刚才她居然恍神了,还是因为陆薇吼她才回神发现自己的异常。 奇怪的是,有一瞬间她居然感到莫名熟悉,不论是陆薇吼她还是自己走神,就算觉得熟悉,面对尚未校对的稿件,唐依很快的就又投入到工作中了。 「你听说了吗?我们出版社可能要换老闆了!我听在人事室的实习生说的!」 「我没听说呀,真的假的阿?」 在隔壁桌吃饭的唐依与陆薇,听到了两个小编辑热烈的讨论出版社将要被收购的八卦。原先唐依跟陆薇并没有这么熟稔,却因上午陆薇那一声吼,两人莫名熟稔了起来,中午用餐时间这才相约到附近餐厅吃饭,却意外听到小道消息。 「收购是真的,之前主管会议有宣布,只是目前一般职员还不知情。」 在唐依的无声的注视下,坐在对面的陆薇头也不抬的回答唐依,这半天的相处让陆薇摸透了眼前这看似高冷的小校对,这傢伙的本质就是个傻妞,看起来精明那是全是假象,不过是傻的反应慢,加上脑回路异于常人因而有些欺骗性。 得到答案的唐依,对眼前的陆薇更加崇拜了,不过短短半天的相处,对方总是清楚抓到她的重点,一直以来她都对眼前这位上司有些发杵,除了外表自带气场外,对人似乎都冷冰冰的。 但是早上陆薇居然会吼人,剎那间都觉得她鲜活了起来,原先像是生人勿近的仙女,在那一刻成了有血有肉的凡人。 餐桌上的两人,在一上午的相处下,对彼此的瞭解都有质的飞越,可多年后,两人想起现下的评价才发现这一切不过都是自己的一相情愿。 「各位,未来我们出版社将併入lt集团旗下的出版事业,过几日集团便会派人前来视察,还请各位同仁多多配合。」 会议上总编辑说着刚刚收到的消息并向所有人传达,出版社被收购一事算是成了一件公开的事,对于原本在出版社工作的员工却多少有些担忧,毕竟对于出版社收购之后是否会有人事变动并未明说。 连在出版社工作许久的陆薇心里都没底,但她却见唐依丝毫不担心,一如往常该干嘛就干嘛。不由得想,这傢伙心真大,要不是跟他熟稔了起来知道她的底细,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富家小姐来体验生活的,还是什么有后台的傢伙了。 其实唐依并非心大,只是面对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比较不会放在心上让自己徒增烦恼。 从茶水间回到办公室的唐依,注意到平时安安静静的办公室居然有些热闹。一进办公室就见同事各个交头接耳,还有传讯息的聊天的。见唐依进来,陆薇赶忙上前跟她说方才办公室发生的事。 原来在唐依离开座位不久,代表lt集团前来视察的人被总编辑一行人请进了办公室。不少人认出此次前来的人是,最新一期财经杂志的封面人物,所以这才让办公室变的如此不平静。 当两人正窃窃私语时,总编辑办公室的门开了,一名年轻男子走了出来,唐依偷瞄了一眼觉得有点眼熟,但想到对方上过杂志眼熟似乎挺正常的便也不多想。 可她不知道的是,当她偷瞄对方后转向跟陆薇讲话时,那名男子精准的看向她微微楞神,最后在一群高管的拥簇下离开办公室。 自那天起,唐依晚上总是梦到那名男子,奇怪的是,梦里的她似乎似乎是个旁观者,看他与别人相知相识。渐渐的梦里的情境越来越奇怪,总是在不同时空下看他两相遇,而两人的关係也越来越亲密。 可心大的唐依只是觉得自己犯花痴了,就像实习生妹妹总是对着自己本命偶像的照片说想给他生猴子一样,可能太久没有看到帅哥了,所以遇到不错的人出现在眼前,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像看戏一样自己脑补剧情。 就这样唐依合理化自己诡异的梦境,依旧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时不时跟朋友出去逛街、吃饭、看电影好不快意。 可这一切却在唐依见到陆薇的弟弟后有所动摇了。这天唐依跟陆薇约好要去新开的餐厅吃饭,怎知陆薇的弟弟刚巧没有值勤便想一同前去,唐依得知后并未拒绝,当双方在餐厅碰面时,唐依一见到对方便楞在了原地。 起初没有发现异状的陆薇还兴高采烈的向唐依介绍道 「这事我弟弟,陆萧。」 「嘿!唐依?唐依!」见唐依没反应陆薇在唐依眼前挥了挥手,仍不见唐依回答便出声喊她。 「我……我有些不舒服想回家休息,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吃得开心,掰掰。」 唐依匆匆丢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开,弄得陆薇跟陆萧一头雾水。 「我看是你长的太吓人啦,才把我朋友吓走了!不让你来你硬要来!看吧,人都被你吓跑了!」 陆薇不满的抱怨着,一边对轻捶陆萧的肩,语气颇为不悦。 回到家的唐依脑中一片混乱,原以为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人却真实存在。对鬼神敬而远之的唐依,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些什么不乾净的东西了。 始终想不明白的唐依一直到入睡前都毫无头绪,当晚唐依再次做了个梦,又是不同的场景、不同时空可却又是一样的男子。 看着男子为了改变两人的命运,先是将人抱在怀里并在耳边低语后便散去修为,许下了「愿一切能回到原点,回到你我未曾相识的那一刻,愿你一生无忧、幸福顺遂。」 此时的唐依觉得自己的心里好难受,明明自己只是个观眾,却像是戏中主角一样,替许下如此愿望的人感到心疼,甚至有些不快。她想不明白是因为这齣戏太感人所以入戏了,将角色带入了自己这才难受,还是因为这其实就是自己。 不久唐依就见许下愿望了人化成点点光亮消逝了,这一刻,另一段不属于眼前的剧情浮现在脑中,一道声音在脑中响起,「愿凌单可以一直幸福下去、可以心想事成。」 「阿!——」从床上惊醒的唐依,被下出一身冷汗,睁开眼坐了起来。 脑中一片空白的唐依起身至厨房喝水,注意到被她丢在一旁的财经杂志,这是当初陆薇丢给她的,说是要让她看看收购出版社的老闆是怎样的人。引起她注意的是上面的介绍写着「凌单」,在看到这两字时脑中开始嗡嗡作响。 她想起了她所遗忘的曾经,想起所有发生过的事,也想起多么相爱的过往。 回过神的唐依气炸了!「凌单居然自己扛下所有还顺便替她决定!谁给他的勇气阿!给他的胆阿!」 一直到次日上午,唐依始终气呼呼的,校稿的时候总是将键盘敲的劈啪响,直到陆薇看不下去,将唐依叫到茶水间好关心她的情况,怎知唐依只是敷衍了几句,就回座位继续攻击键盘,丝毫没有将陆薇的话听进去。 陆薇发现,最近的唐依脾气变差了,以往心大、脾气又好的唐依不见了,原以为敲打键盘只是偶然,过阵子就好了,可曾想唐依像是才发现自己脾气一样,忍不住显现了出来,像是叛逆期的青少年总有不满,时而又像是荷尔蒙失调的妇女一样莫名低落。 让陆薇都忍不住担心唐依的心理问题,甚至反省自己是不是给她的工作太多了,还是让她压力太大了,让好好一个软妹子变成了喜怒不无常的疯婆子。 不知道陆薇为了自己已经操碎心的唐依之所以这么反常,是因为当她想起一切后本想着要找凌单算帐,可几天下来她才意识到要找到对方简直比登天还难,只要他不来出版社,她就毫无办法找到他。 没有联络电话,没有他家住址,甚至连他公司都进不去!这个认知让唐依更加烦躁,而一件悬而为决的事总是在心里佔了一席之地,这样的认知让唐依更加火大。 这份不快让唐依投身到工作中,带着无处发洩的情绪拼命工作,只是总是在分心时发现自己又想起未清算的帐。 另一头,并不知道唐依想法的凌单也没好到哪去,当初想着偷偷靠近唐依在默默守着她就好的凌单,这时却因当初出版社那一眼发现自己根本放不下,怕自己失态就这样躲了起来。 原本去出版社视察本就不需要他亲自出马,但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那,这才忍不住跑了过去,未曾相见时,尚且可以忍受相思之苦,可见过后就越发的想要靠近,想跟他亲近、想问她过的好不好、想知道他是否真的忘了自己。 互为彼此的劫数,亦是两人的变数 自唐依想起一切后,她每天在为心里那笔帐不悦,当她脾气来到了临界点时,凌单出现了,这次唐依亲眼见识到陆薇说的,像皇帝出巡般一群人围着他帮鞍前马后,眼看完全没机会接近凌单,唐依冷笑一声默默将这笔帐算在了凌单头上。 不怪唐依小心眼,实在是因为她忍耐到了极点,见到凌单差点就爆了,但身为社畜的一丝理智阻止了她,让她没有不管不顾的拨开眾人衝上去。 生着闷气的唐依,并未注意到被眾人拥簇的凌单始终望着她,他在看到唐依冷笑时,下意识觉得自己可能惹唐依生气了,但很快的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她早已不记得自己。 想到这,又感到莫名委屈可又无能为力,这时一群高管将凌单请进了会议室,在会议室的门关上前,他彷彿看见唐依对他翻了个白眼,这让他心里的委屈到了极点,但面上始终不显,面对与会眾人始终并未做出失礼的举动。 看着进了会议室的凌单,唐依翻了个白眼,再次投入到工作中,这次,她深刻理解了,现在她两根本没有交集,而她也不确定凌单是否记得自己,早前的种种不快,在这一刻化成了深深的无力感。 自己不再是他认识的唐依,而他也不再是自己认识的凌单,两人早已无毫无交集。自己又凭什么找他算帐,早在他下了如此决定时两人的结局就早已注定。 迈出会议室的凌单看着埋首工作的唐依有些失落,自从此次出现唐依就一直注意着自己,这举动让他有了错觉,以为唐依还在意他、想起了他,本以为当自己离开时对方仍会注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可却见到她低头工作并未注意到自己。 原先平復了的委屈又涌了上来,虽说这一切是自己造成的,但这并不代表自己不会伤心难过、不会觉得委屈。 像是想到到什么似的唐依,猛然抬头转头望向凌单,看着他口中无声的说着,「凌单!你这个笨蛋!」又向他悄悄比了个中指随即装作无事继续工作,这一刻,凌单确定了唐依并未忘了他,确定的一瞬间,凌单心里的委屈难过都通通不见了。 凌单表面上若无其事的离开了出版社,但若仔细看会发现凌单放在身侧手紧握着拳头并微微颤抖。 上车后,凌单随即吩咐秘书帮他查唐依的联络方式,之后便满心期待的等结果,不料结果还为查到,当事人却找了上来了。 当座车刚要驶离地下室时,车窗被人重重拍响,凌单将车窗缓缓降下,就见冷着一张脸的唐依,还未来的及开口,唐依就先发制人把凌单臭骂了一顿。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帅!像个深情的男人一样替人下决定并承担结果!你以为你在演偶像剧吗?你以为你是演的是深情的男主角吗?你有问过我要参与你的剧本吗?你有问过我的决定吗?你想过我的感受吗?还是这样的决定让你觉得很感人?你这不过是自我感动而已!你个欠揍的大笨蛋!」 当凌单离开办公室后,唐依突然觉得自己那句无声的笨蛋无法宣洩心中的不满,不管凌单记不记得自己,也不管凌单怎么想的,就想宣洩自己的不满!大不了被开除,老娘还不想干了!抱持着这样的想法,唐依衝到停车场堵凌单。 见凌单降下车窗后,心中的怒火终于找到出口,一股脑的将对方训了一顿,说着说着自己就委屈的哭起来了,蹲在一旁边指责凌单的种种不是边胡乱抹着眼泪。 看到唐依从一脸怒气衝衝到哭的唏哩哗啦的凌单,顿时赶忙从车上下来,想伸手轻拍唐依的背却迟疑了,但见眼前人越哭越大声还是妥协了,拍着唐依的背轻声哄着,渐渐的越哄越顺手,而唐依也慢慢平復下来。 唐依抬头端详眼前哄着自己的人,许久仍看不出一丝端倪随即起身,向凌单道歉后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就要转身离开。 这一连串的举动让凌单一头雾水,下意识伸手拦住了唐依,却僵了半天也吐不出一句话,唐依疑惑的看着眼前拦住自己却莫不吭声的人,开口说道 「凌先生,我为我刚刚失礼的举动向你道歉,让你感到被冒犯了我会自行离职。再次跟你说声对不起。」说完鞠躬后便要转身离开。 这次凌单直接抓住唐依的手将人拥入怀里,低声说着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没别的办法,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凌单的语气从平稳到渐渐透出些许委屈,这让唐依明白了,凌单是记得的并为此感到抱歉,此刻,唐依心里最后那点不舒服也消散了,只是对于凌单做的事却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对唐依来说难得的假日就是该睡到日晒三竿,毫不意外的唐依仍赖在床上不愿起床,同一时间,客厅里却出现一个忙活的身影,穿着围裙做着家务,桌上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 因肚子一个劲的抗议,让唐依在赖床与吃饭之间勉强选择起床吃饭,一出卧室就见满桌的饭菜,这让唐依幸福感由然而生。 「起床啦?快去刷牙洗脸吃饭囉。」 始终在忙活的身影看到终于起床的唐依催促着,而眼前身穿围裙忙进忙出的人正是凌单。 那日相认后的两人,最终都冷静了下来,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两人遂来到了附近的咖啡厅,交谈间,唐依这才知道原来凌单始终没忘记她,这让她有些耿耿于怀,想着要是自己没想起来、没有不管不顾的找他,那两人不就行同陌路了。 为此,新仇旧恨加一加让唐依更加心里不平衡,但想着现在不把事情说开,以后就难讲了。稍稍冷静后的唐依,语带指责的问着凌单当初的决定与后来为何没来找他的理由,凌单这才说出里背后的原因。 自从两人相遇后唐依便开始时不时的穿越,其实是因为他的影响,他跟唐依是毫无交集可能的两人,可他两却意外有了交集,但是这并不符合原本的命数,就像没有人可以与自己的祖先相遇是一样的这并不合理。 就像两条平行线是永远无法有交集的,可却意外有了交集,为了修正这不合理使得唐依总被送到不同时空与地方。但也因为有了交集,就成了缠绕在一起的两条线,当一条线往东另一条便只能一同往东,所以当唐依在原本时空不见了,凌单也会被牵扯过去。 就像是有隻无形的手为了想解开缠绕的两条线,抓着其中一条到处乱甩,想将线甩开,却忘了缠在一起的线是无法单单靠甩就能解开。最后,它发现只要将其中一条线剪掉,一切便能修正回到正轨,而凌单正是为了避免这样的结局才做了选择。 至于为何两人开始有了交集,起源于凌单的好奇,他意外得知唐依便好奇接近,并在出手改变唐依命中劫数时让两人的命数交缠在了一起,互为彼此的变数。 直到最后,他发现不管怎样选择都无法更改唐依的结局,他才选择让一切回到一开始,从两人毫无交集开始,凌单却怎样也没想到,唐依会想起一切并找到他。 听完缘由的唐依沉默了,她并不知道原来这一切的背后有如此深的理由,消化了其中资讯并反覆思索后,唐依说道 「现在,我想起来了,是不是表示我们始终是有交集的,那是不是表示我还是可以喜欢你?」 「说实话,就算一切重来让我选,我还是想选一样的路,即使结果注定好了,可这条路上有你。」 「这就是我的想法。所以……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唐依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凌单起身紧紧抱住唐依。从那时起,两人的命数因有了彼此而重叠在一起了。 一睡醒就有热菜,这样的日子让唐依感到无比幸福,可她也知道这是因先前的事,让凌单心有愧疚才努力想办法哄她。事实上,在得知凌单选择背后的理由后,唐依就将什么新仇旧恨通通都丢一边了。 可是傲娇的自己,似乎从未向凌单表明自己已经原谅他了,思及此,唐依拉着凌单的手一起坐在沙发上,边玩着凌单的手边说着自己已经不介怀了要凌单别担心了。 而有些彆扭的唐依,连关心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凌单扑倒了。趴在唐依身上的凌单将头埋深深埋在唐依肩窝,一动不动值到唐依怀疑这人是不是睡着了,凌单才小小声的说了句「谢谢你,我爱你。」紧接着就是继续不声不响的趴着。 意识到凌单可能是害羞的唐依,止不住笑意,笑出了声,本想着忍着点给凌单留些面子,可越想忍越忍不住,最后索性哈哈大笑,笑到全身颤抖,让趴在身上的凌单略微不满的抬起头瞪着唐依。 这一眼让唐依坐实了对凌单的猜想,进而笑的更欢了,恼羞成怒的凌单索起身将唐依抱了起来就往卧室去,之后唐依的笑声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阵阵喘息声。 在卧室耳鬓廝磨的两人诉说着对彼此的思念,用最直接的语言传达着自己的爱意。 「唐依,我爱你,」 「凌单,我爱你,」 (正文完) 番外 我是石小玖,也非石小玖 一直一来我都有个疑惑,我不明白自己跟爸爸的距离感从何而来,直到那天,我无意中听到爸爸与人通话的内容才明白,我并非爸爸亲生,而我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我发现养父总是会在特定的时间与生父通电话,无一例外都是告知对方我的日常状况,只有少部分才是他们之间的寒暄。 我想不透为何爸爸不要我却又每天关心我的日常,倘若这非他本意他为何让我寄人篱下?在他们为数不多的寒暄中我渐渐拼凑出了事情的样貌。 我的生父——王利,做的是人口贩卖的勾当,干这勾当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狠戾对因果报应、鬼神之说更是不屑一顾。可偏偏这样的一个人却在有了孩子之后变的谨慎小心,他知道自己仇家太多也从没积过什么德,在一番权衡后,就他将孩子托给自己金盆洗手的兄弟请他代为照顾。 在拼凑出事情大概的样貌后,我一直等待时机去寻找自己的生父,我想问他为何忍心将自己丢给别人养,我想知道,他既然害怕因他受到伤害为何不收手。直到当我听到养父与生父通话说到要见面时,我知道我机会来了,但却还没找到他就迷路了。 起初我悄悄躲在养父的车上,当车子驶入一座废弃工厂后我静待养父下车离开,等了好一阵子才敢悄悄下车,可一下车就看到荒烟蔓草的景象,除了几座废弃场房外并没有什么可供见面的地点。 在四周找寻熟悉身影时,一道男声至后方传来「小子,在这里做什么?」一位陌生男子不之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盯着我看。刚才找人时,没注意到养父将车开走了,发现后才意识到剩自己隻身一人在这往郊野外,一阵恐惧涌上心头。此人这时出现,心里的慌乱稍稍减缓,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的回他「我找人」。 对方挑眉默不作声的看着我,在我觉得快要忍不住向他坦白时,他拿出手机报警便转身走向右边的厂房里。没过多久警车出现,一名女警看了看四周自径走向中间工厂。 在注意到外头有声响,我看了看那位男子等他做决断,就见男子迈步向外,我紧跟其后,在看到警车后我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但没过多久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因为车上没人,我害怕的看了看身旁的男子,对方挑了挑眉就往离警车最近的中间工厂走去。 一进到工厂就看到一名女警到在地上,身旁的男子微微楞神就衝上前察看女子状况,在仔细检查没有大碍后男子松了口气,从见到男子起,始终给人感觉很镇定的人却在看到倒在地上的女警时出现一丝慌乱。 见地上的女警无碍后他缓缓起身深呼吸,似乎为了平復心情并没有开口叫醒地上的人,而是示意要我叫醒她。「姐姐!醒醒阿!醒醒阿!」小男孩蹲在一旁轻摇地上的女警,而对方渐渐回神,在一旁的男子见女警清醒后转身就走。 后来,我知道了男子的名字叫凌单,而来载我们的女警叫唐依。 到了警局之后,我私下哀求凌单哥哥送我回家并请他向家人保密我离家出走的动机,男子只是皱了皱眉就点头答应,到家时他对养父只是简单交代了一下表示见我迷了路便把我送了回来。 当我再次找到机会跑出去时这次我想着:可以找之前见过的女警姐姐,请她帮忙找父亲…… 「阿……又是这个梦……」躺在床上的男孩起身,当他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就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听护士姐姐说,我是被人贩子拐卖,最后总算有惊无险的抢救回来,而我之所以记不得以前的事,是因为先前受了很严重得伤留下的后遗症,很多事会慢慢想起来的。 可是却没人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一直重复着相同的梦,梦里的我似乎叫石小玖,奇怪的是,梦有两个版本一个是一直在在寻找亲生父亲最后也找到了,另一个则是被拐卖后病死了却又借别人身復活了。 护士姐姐说,梦是潜意识的显现可能是因为之前的经歷大脑自己编造了合理的剧情,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太想爸爸了所以才做了不一样的梦…… 番外 我是戚蔓,我一直在轮回 不知从何时起,我发觉自己似乎是个游戏角色,一直重复着相似的人生。 我的人生主轴,好像就是从无忧无虑的童年,到嫁人后生不出男孩被婆家卖掉。一开始,我不知道为何我的人生剧本,总是在嫁人后走向被拐卖一途,直到有次,听到婆婆对我一连生三女不甚满意,想联络人贩子把我跟我女儿一併卖掉,这时我才知道,看似温馨美满的家庭有多齷齪。 一开始,我也恨过、也想反抗过,我逃过、改嫁他人甚至杀了自己婆家所有人,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可不论我怎么做,最后都还是落入人蛇集团手中并在被转卖的过程中意外过世。一次次的轮回让我精疲力尽,一次次跟着自己的女儿骨肉分离,再后来,我放弃去改变这场劫难只是无比珍惜与女儿相处的时光。 可这一次似乎变的有些不同,在被转卖的路上我获救了。当坐上警车的那一刻我喜极而泣总算这回结局不一样了,当我安顿好一切后,总会想起我那三个女儿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安好?虽然机会渺茫但总有机会找回她们。 有时候,当你觉得希望渺茫仍不肯放弃时,奇蹟就会出现。 这天,我接到了警局通知表示先前破获了大宗人口贩卖案,可能跟先前绑她的是同一伙人需要她前去指认,在警局完成指认后,一名员警突然出声叫住我,说可能找到我女儿了…… 看着一大三小的哭成一团,周围的人都知道他们这是喜极而泣,当哭够了缓过劲的女孩们,开始嘰嘰喳喳的诉说她们遇到的事情,其中数次提到一位小哥哥是怎样保护着她们,又是怎样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们。事情的经过听的戚蔓胆战心惊,原来在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多事。 之前总是刻意忽略心中的担忧,安慰自己她家的姑娘会逢凶化吉就跟她一样,她带着希望期盼着她们能平安,并有意无意的想办法打探之外别无他法,但在听到一连串的事情经过后戚蔓有些后怕。 前几次的轮回,她都自顾不暇且无能力顾及自己的孩子,甚至一度觉得自己的孩子是拖油瓶,可再一次次重复经歷下,渐渐放宽心的去珍惜与自己孩子的相处,即便知道过不久就是自己的结局,仍一心一意的单纯对她们好,至于她们的未来,那时的戚蔓无暇顾及,虽说总是会担忧可除了这以外也没办法为她们做更多了。 现今,看着一个个活蹦乱跳得小女孩心底渐渐踏实了。 戚蔓带着孩子向警察道谢后,询问了小男孩的住处,表示想去拜访救下她宝贝女儿的小哥哥,对方却表示他目前还在医院治疗也尚未联系到家属。在获得医院地址后戚蔓再次道谢,并带的三个小萝卜头回家,心中计画着当安顿好女儿后就抽时间带她们去看小哥哥。 听护士姐姐说,今天有人要看我,因为我很勇敢救了小妹妹所以来感谢我的。其实,护士姐姐说的事情我一点也记不起来,可心里还是很高兴有人要来探望我。 病房内,三个小女孩絮絮叨叨的围绕在病床旁,关心着床上的小男孩,而坐在一旁的女人手中不停的摆放着带来的食物,病床上的石小玖觉得这些围绕着自己的妹妹有点吵,可他并不讨厌反而觉得有些新奇。 「宣宣,快点带着佳佳跟淼淼去洗手,要吃饭了!」看着床上的男孩脸色有些难为时,戚蔓发话了,并将盛好的鸡汤端给石小玖。 「不好意思,妹妹她们有点吵。这是阿姨做的鸡汤你趁热喝了吧。」 从那天起,戚蔓就常带着自家女儿来探望石小玖并希望他早日康復。 一开始,戚蔓并没有认出石小玖,只是出于好意去探望小玖,是有次戚蔓外出,没注意到淼淼发烧,回来就看见宣宣跟佳佳拿着湿毛巾在想办法帮淼淼降温。 戚蔓接过毛巾问到「怎么这么聪明?知道要用毛巾降温?」 「你之前也是这样用阿,小玖哥哥发烧你用湿衣服帮他降温阿」 「你还说没有毛巾,只能先用衣服。」 戚蔓这才从孩子口中得知自己当初救的人是石小玖,终归是跟这孩子有缘也就越发喜欢这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