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哪有什么不好意思》


 楔子 一切都是赶流行的错

    楔子一切都是赶流行的错

    2008年秋天

    『下雨天了怎么办，我好想你～不敢打给你，我找不到原因～』

    手机里的女人还在深情的唱着歌，同时间房内的那位还在忘情的沉睡。

    「起床了！起床，起床。」

    朦胧之间，一个插着腰横眉竖目的女人站在床前。

    「刘璃，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我就不明白了，你设那个闹鐘要干嘛？每天都是我叫你起床，一大早唱什么下雨天，坏了我一整天好心情。」

    一大早喋喋不休的这位是我母亲刘杨桃丽女士，坐在床上半梦半醒的是我本人刘璃。

    我至今都还没搞清楚她为什么要冠夫姓，那是外婆那个年代在做的事，怎么能越活越倒退？！

    骂老公骂小孩是她每日的行程，除了这两件事情以外，唯有厨艺是她唯一在乎的。

    把我们一家子餵饱是她认为最光宗耀祖的事，所以呢想要刘太太最快安静的方式就是──

    「妈咪，我饿了！」

    「就知道吃跟睡，我们家是养猪场吗？今天吃稀饭，你要肉松吗？」

    「要。」

    果然这招永远有效，刘太太已往厨房的方向前进，一级警报解除。

    边刷牙边思考着刘太太刚刚的问题。

    对啊！我的闹鐘怎么会是下雨天呢？

    好像是周敏琪吵着要姐妹闹鐘，又说这首是现在最流行的歌。

    行吧！一切都是赶流行的错！

    刚刚洗完脸，厕所就被一名不速之客挤进来。

    「你刚刚被妈唸了？」

    这名带着恶劣笑容的混小子是我弟弟刘炼。

    小的时候他叫刘恋，他吵着闹着要改名，他说太像女生在学校总被同学嘲笑。

    他一个气不过夸下海口说明天就要改名，结果爸妈不准，最后通融是同音不同字。

    他还选了一个火部，要让自己阳刚点。

    「别高兴太早，等下就换你了。」

    确认完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没有任何洗面乳和牙膏的痕跡，我拍拍刘炼的肩膀转身离开。

    「誒，别把你的晦气传给我～」

    刘炼气恼的声音立刻被我拋在脑后，我要去迎接今日第一餐了！

    餐桌上的女人貌似心情没有好转仍旧臭着一张脸。

    和我同时坐下的那位满头问号的男人是我父亲刘伟大。

    我爷爷希望他做个伟大的人，就是如此简单的寓意。

    伟大这个人嘛，真的是很伟大能够伺候好我们家母老虎。

    「老婆，怎么啦？谁让你不开心了？」

    「问你的宝贝儿女。」

    老爸把视线转向我，用嘴型问我怎么了？

    怎么了？不会真的生下雨天的气吧？

    「妈咪～敏琪说现在最流行的就是下雨天，你这么时髦一定要听的啊！」

    跟着老爸学了几年哄妻之术，我算是越来越驾轻就熟。

    刘太太脸色稍有变好之际，一名白目入座了。

    「妈～今天又是吃稀饭吗？我们连续吃三天了！」

    刘炼活该被火炼，拜託别拖其他无辜百姓下水啊！

    刘太太脸色再度暗下来几分，放下筷子，打算离开饭桌。

    「现在是嫌弃我做的饭？好啊！以后都不要吃，都自己做。」

    老爸紧急应变，来一个舌灿莲花术！

    「怎么会老婆，我们最喜欢你做的饭了。」

    「妈咪每天能吃到你为我们准备的佳餚，我身心灵富足啊！」

    我顺手捏了捏隔壁白目的大腿，他貌似也发现自己说错话，赶忙开口。

    「妈～跟你开玩笑呢，谁能比你会做饭，你第一，我们连第二都不敢当。」

    看来混小子近年也得到老爸的真传啊。

    刘太太重新拾起碗筷，不过脸色还是没好转，警报倒数3、2、1

    「你们两个，没一个让我省心的。开学第一天也不知道早点起床，你不知道第一天上学很重要吗？还有你学你姐姐是吧？好的不学尽学一些乱七八糟的，我看你们是暑假过得太快乐忘了自己还是学生.....」

    见刘太太没有要停止的打算，我赶紧来一波灭火。

    「妈咪，我会做他的榜样的，你别生气了！」

    「是啊～你再生气可是要长皱纹的。」

    完蛋了！才刚夸完小子会说话，这夸奖还是太早了！

    「儿子啊～是觉得妈妈老了是吗？」

    刘太太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们，不是，话是刘炼说的，怎么连我一起遭殃。

    趁着刘太太发作之前，我赶紧拉着刘炼离开餐桌。

    「妈咪，我们先走了，开学第一天不能迟到的，早餐很好吃，你最漂亮，掰掰！」

    「妈，你年轻又漂亮，我最不会说话了，不留着惹你生气，先走了！」

    我和刘炼在刘太太的脸颊两边各亲一下，速速逃离火场

    等下要灭火的可是职业消防员刘伟大先生，相信他不会辜负我们的期待。

    刘炼哼着歌，双手在身侧轻快的摆动，看来心情不错。

    他心情好了，我还饿着呢。

    「死小子，要不是你，我还能吃饱点在出门，说怎么补偿我？」

    「请你吃朱家包子吧！」

    「朱家？你怎么知道的？」

    「是知道朱家开包子店，还是知道你喜欢朱昊廷？」

    「看来是周大嘴巴跟你说的吧！」

    「你喜欢他哪里？长得帅？体育好？还是成绩好？」

    「你见过他了？」

    刘炼摇头，停下脚步一脸惋惜的看着我。

    「没啊～新生训练时只有我们新生和老师，根本没见到学长姐啊！」

    「你是想去看他，顺便才请我吃包子的吧！」

    我抬手轻敲刘炼的额头，小子心里的诡计姐姐还是能看穿的。

    「哈哈被发现了！不过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他太多优点你说不出来吗？」

    「真要说可能是赶流行吧！」

    「蛤？」

    「走了！不是请我吃包子吗？」

    我拉着呆愣的刘炼，快速跑过斑马线。

    真要说出一个原因，确实是赶流行。

 01 人人嚮往，追逐太阳

    来到朱家包子店，外面已大排长龙，要是我们跟着一起排队註定是要迟到的。

    「唉～看来今天是无缘见到朱昊廷了。」

    「见没见着他还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那没吃饱的肚子啊～要不是某人，我现在还能坐在餐桌上享用早餐呢。」

    「我们吃合作社的吧！听说合作社的饭糰很好吃。」

    刘炼自知理亏，一脸讨好的看着我，期待着我对他说一个好字。

    好字正在嘴边之际，转个念想逗逗他。

    「可是我今天特别想吃包子，怎么办呢？」

    「合作社也卖包子啊！」

    「合作社啊～可是我今天特别特别想吃朱家的包子。」

    看着刘炼苦恼的神情，我有一种自己像电视剧里恶婆婆刁难媳妇的得意感。

    「亲爱的姐姐，我愿意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为你买包子，可是你真的捨得吗？」

    「行了…...」

    「这么想吃我们家的包子啊？这给你们，谢谢你们的喜欢啊！」

    我话都还没说完，一道带着笑意的温润嗓音和一袋包子就闯入我的视线。

    谁啊？我回头一看，这......今天这么幸运的吗？

    「谢谢你啊！我姐姐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偏偏指定要吃你们家包子，等等......你们家？你是朱昊廷？」

    「我是。你好啊！」

    我看着傻弟弟一脸震惊，没礼貌的用手指着眼前的少年，我赶紧拍掉他的手。

    「不好意思啊，我弟弟没什么礼貌，我会教教他的。」

    「没事～我没放在心上！来～包子你们拿着吧！」

    「这......谢谢你啊！多少钱？你等等我拿给你。」

    我准备从书包里拿出钱包，朱昊廷按住我的手再把包子塞到我手里。

    「不用了，我请客！下次见～」

    他笑着朝我们挥挥手，走了！这就走了？

    「姐～姐～刘璃！恍什么神呢？」

    刘炼从我手中接过包子，吃起包子来。

    「今天见过朱昊廷，我完全懂你为什么喜欢他了！」

    「为什么？你说来听听。」

    刘炼塞满包子的嘴含糊不清的开口。

    「他长得的好看又高又阳光，包子好吃人又好，家里生意还这么好，搞不好很有钱呢！你的眼光我认可了！」

    是啊～朱昊廷拥有一张老少通吃的脸，整齐的黑发配上白皙的皮肤，加上高挺的鼻嘴角随时上扬着和那双亮晶晶的星星眼，长年打篮球身材修长挺拔，确实好看。

    趁着我发愣，刘炼又吃了个包子，我快速从他手里夺回包子。

    「臭小子，也不知道留点给我吃？」

    「我要宣布从今天起，他就是我男神了！我的榜样！」

    「呦～这么快就男神了？我看你是感谢他请我们吃早餐，让你省了一笔吧！」

    「嘿嘿嘿～姐你怎么就忍心戳破人家呢！」

    「晚餐你洗碗。」

    「成交。」

    我先摸自己的心在伸手和刘炼打勾勾，刘炼和我做了一样的动作。

    这是我们家特有的承诺手势，老爸说给出的承诺要用心去达成，又是一个哄妻之术。

    待在学校的最后一年，要好好珍惜才是。

    「早安！」

    教室里想起此起彼落的问早声，一道黑影迅速窜到我眼前。

    「璃璃，你暑假都做了什么？怎么那么难约？不知道我很想你吗？」

    眼前这个大嗓门是周敏琪，我的好朋友一号。

    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少女心水龙头，任何事情都可以轻易掉眼泪，任何事情都要梦幻浪漫。

    「又犯病了？七月暑辅每天见面，八月每个礼拜被你拖出门聚会，夸张。」

    这位冷言冷语的大美人是我的好朋友二号，连漪。

    连漪属于冷艳型配上她高冷的性格，活脱脱的冰山美人啊！

    「璃璃，作业都做完了吗？」

    「数学跟理化......」

    「猜到了！拿去吧！」

    她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本放在我的桌上。

    「谢谢女侠，您的拔刀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来日江湖再见，小女子必报恩！」

    「行了！快写吧！等下李老头来你就来不及了！」

    连漪转回身读她的课外读物孙运璿传，当我还在看哈利波特，周敏琪还在看霸道总裁爱上我时，连漪就开始看各类深奥书籍。

    连漪说她只是先看，迟早有一天我们也会看。

    我想不会有那天的，以我跟周敏琪的文化水平来看，不可能。

    「啊～刘璃你这个叛徒～自己去朱家没约我？太过分了！」

    周敏琪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我的课桌旁，对着那袋包子指指点点。

    哎～忘记她喜欢朱昊廷了，我之所以会喜欢朱昊廷也是拜她所赐。

    「我没买。朱昊廷送的。」

    「朱昊廷送的？你说我们昊廷送你包子？」

    「小点声，我们没聋都被你喊聋了！好了现在全班都知道了！」

    经过连漪的提醒，四周看了看，无数双好奇的眼睛朝我看过来，头痛！

    不给他们这些好奇宝宝答案，他们肯定会抓着我不放。

    我又懒得一个个解释一遍，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吧！

    我走上讲台拿起麦克风，简单的讲解包子的来龙去脉。

    讲完后我走下讲台回座位，一转头差点没被窗户旁塞满的人头吓着。

    我们班什么时候这么高人气了？

    课桌上放着一张纸条，看字跡是连漪写的。

    quot;忘记跟你说，你拿着麦克风！quot;

 02 桌友

    上课鐘响完，还不见李老头的身影，天助我也能在多写几道题。

    写完最后一道题，刚准备活动筋骨伸懒腰时，李老头降临！

    「几天不见，你们就忘记规矩了是吧？沿路走来整个年级就你们最吵，你们不嫌丢人我都丢人。」

    李老站在台上拍着讲台大声斥责我们，内容不外乎是一成不变的老套台词和开学的温馨叮嚀。

    给李老带班也两年了，我就想知道他的头越来越秃是不是被我们气的？

    台上的李老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我的神智已慢慢飘向远方。

    九月啊～夏天的尾巴不是应该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看漫画吗？怎么还得来学校听课。

    要是开学日期能往后延期多好，九月多舒服的气候啊～

    回过神时，连漪敲着我的桌面，周敏琪在黑板上写一堆数字。

    「想什么呢？」

    「想放假啊！现在什么情形？」

    「换座位。」

    「我们坐一起吗？」

    「没。李老排的，他说经过他用心的编排，把每个人都放在适当座位。」

    座位结果出炉，我隔壁的新桌友，骆昱凯。

    如果要说全班我最不熟的人选出三个他一定在其中。

    对他的印象，可以用没有印象来形容。

    往身侧再看一眼，白净的脸蛋虽称不上精緻，却有一种纯净的帅气。

    仔细瞧瞧我这新桌友还是长得不错的，单眼皮，挺直的鼻，紧抿的薄唇让人格外想撬开他的嘴听他说话。

    才说想听他说话呢，这张嘴的主人已开始工作。

    「你有什么事情吗？」

    正值变声期，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自他传来，原来他声音是这样的，挺好听的。

    「刘同学？」

    「啊！不好意思我恍神了！你刚刚说什么了？」

    「你一直看着我，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没有啦。以前没好好看过你，难得当桌友嘛，想好好看你！」

    「是我平时太不起眼，刘同学不必放心上。」

    「你就别刘同学，刘同学的叫，太奇怪了！叫我刘璃吧，璃璃也行！」

    「那我喊你刘璃吧！这样可以吗？刘同学？」

    「又喊我刘同学。你对每个人都这么生疏吗？」

    「这是礼貌。」

    「有礼貌过了头就是距离，这样想跟你亲近的人会感到寂寞的。」

    「这样吧，以后你要是再叫我刘同学累积十次就要答应我一件事，同样的如果你喊了十次我的名字我就答应你一件事，要试试吗？」

    「其实......没有太多朋友我没什么关係......」

    「哎呀~别说这种话啊！人人都需要友谊的，我们试试嘛，你真的输了，我也不会为难你的！」

    对面陷入一阵安静，这种事情是需要好好想想。就让他想吧。

    桌上多了张纸条，是周敏琪从遥远的一方传来的。

    “下课别拖啊！我们昊廷要换教室！”

    在喜欢朱昊廷这件事上，我真的佩服周敏琪。

    不知道她从哪弄来朱昊廷的课表，这不是才开学第一天吗？

    我打算来问她是怎么有如此庞大的情报网，未来要不要考虑做特务。

    笔还在纸上写着，隔壁那位刚才好像发了个声，说了什么？

    我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等待他再次开口。

    「我说好。我们试试吧！」

    「真的？太好了！我们来打勾勾吧。」

    我先摸向自己的心，在对他比出打勾手势，他傻愣愣的看着我。

    「这是我们家的传统，承诺要用心给。」

    他仿照我的动作也做了一次，最后勾上我的手。

    「你不用照做没关係啦！这都是我爸发明来哄老婆用的。」

    「叔叔说的对，要用心。」

    下课鐘响起，我原本要干什么？

    啊～对～给周敏琪回纸条的。

    抬头在教室里搜寻周敏琪的身影，不见了！速度可真够快啊！

    我慢慢的走出教室，朝着朱昊廷的班级前进。

    朱昊廷的人还没看到，倒是那此起彼落的尖叫声先闯入耳膜。

    喊什么喊？又不是在球场，难不成朱昊廷脱衣服了？那的确值得尖叫。

    我抱着强烈的好奇心，往他的教室靠去。

    我怎么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看我，四处看看，感知正常，她们的确都在看我，有的还恶狠狠的瞪着。

    不是，我这都招谁惹谁了？有帅哥一块看不好吗？

    怎么就只许自己欣赏美景，不让我也参与呢？

    「璃璃，这里！」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周敏琪，一把把我拉到窗外第一排。

    果然是下课铃一响就跑的人，抢到第一排的最佳观赏位置。

    教室内正在喝水的朱昊廷，丝毫没有被外头的大阵仗打扰。

    也是，经歷了两年他是该习惯了！

    放下水壶，朱昊廷朝着窗外的我们微笑。

    「我们班要换教室，你们都先回去吧，开学第一天，上课都别迟到了！」

    「好～我知道了！」

    「我们听你的，不要为我们担心！」

    「昊廷今天好帅，上课加油！」

    女孩们一个个用吼的，就怕朱昊廷没听到自己有多听他的话。

    其实，他没聋，他也没有离她们很远真的不用喊那么大声。

 03 早餐

    大早上被周敏琪拖来篮球场，场边早已围满冒着粉红色泡泡的少女们。

    确定场上的主角还在廝杀，一时半刻比赛不会那么快结束，我朝着自动贩卖机走去。

    太热了～必须买瓶水！

    我拿着两瓶水回去，一瓶递给周敏琪，她还在我耳边叨叨着朱昊廷多厉害多帅。

    我只想着我那飢饿的肠胃，朱家包子都进周敏琪肚子里了，我只嚐了半颗。。

    好吵～现在是跳楼大拍卖吗？朱昊廷的粉丝素质在直线下降吗？

    朱昊廷！！！

    他怎么走到我们面前了？打完球了？

    他身后的亲卫队们自动站成两排，虎视眈眈的瞪着我们。

    这场景怎么有点像恨得牙痒痒的女配在深情的男主身后瞪着无辜的女主。

    不过，女主是谁？不会是我和周敏琪吧？！

    「你的水可以给我吗？」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接过我手里的矿泉水，转开瓶盖，准备喝。

    等等…...

    我回过神按住他的手！

    他的动作被迫中止，额头上的汗滴落，眼里映着困惑。

    「这瓶我喝过。」

    我听到身边女孩们倒吸气的声音，你们吸什么气，我才想吸呢！

    朱昊廷用拿着矿泉水的手背顶了顶我阻止的手心。

    「我不介意。」

    我介意啊！

    他一饮而尽。

    「谢谢你！就当是早餐的回礼了！」

    他说完就自顾自跑了！他跑了剩下我和那群母狮子。

    他不知道恋爱中忌妒的女生最可怕吗？

    教室里，老师已开始讲课。

    周敏琪用我拉肚子，她帮我送卫生纸的烂理由，成功逃脱迟到的惩罚。

    「你没事吧？」

    真没想到看起来冷漠的桌友还会关心人呢！

    这才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就让我对骆昱凯的印象大洗牌。

    「没事。我没有肚子痛，我们刚才是去看朱昊廷打球才迟到的。」

    「13班的校草？」

    「你知道？」

    「一起打过球。」

    「你会打篮球？」

    「很奇怪吗？」

    「不是～原本以为你会讨厌流汗的。」

    「不会，我满喜欢篮球的。」

    「那下次你打球就叫上我去加油吧！」

    「刘璃，上课迟到还光明正大聊天啊？罚抄第一课单字三遍，明天交。」

    台上的老师拿着课本，凌厉的眼神射向我。

    「老师......」

    身旁的他欲解释，被我压了回去。

    「老师我知道错了，明天保证交上。」

    「行了！继续上课！」

    隔壁那位丢了张纸条过来。

    “为什么不让我跟老师解释？”

    “没关係啦！我确实聊天了！多抄几遍单字，方便我的记忆成长。”

    “是我找你说话的，只单独罚你不公平啊！”

    “你找我说话是关心我，别放心上了！”

 04 免费的，最贵

    「我肚子饿死了～等下帮我去合作社买个三明治。」

    「姐，怎么能这样使唤你弟弟呢？」

    「也是。那我去和妈说某人昨天中午就下课了，不是陪我上第八节，是跑去和同学k歌了！」

    刘炼动作迅速的拦下准备拿出手机打小报告的我。

    「漂亮的姐姐，想吃什么喝什么，弟弟都买！」

    「乖～」

    「加一杯脆片牛奶。」

    「那很贵的，能不能一般牛奶就好。」

    「你都有钱唱歌了，一杯牛奶钱，你还出不起了？」

    「知道了！看来这礼拜日子会过得很穷酸。」

    「穷酸倒不至于，真的没钱，我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只不过需要个小弟......」

    「小的愿为您做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您一声令下，小的使命必达。」

    「快请起，本姑娘承受不起啊！」

    「你们姐弟俩，还是跟昨天一样有趣～」

    朱昊廷！！！

    怎么又是他？阴魂不散呢？

    也不对～没有他这么帅的阴魂。

    「今天怎么这么晚？」

    「朱大哥好巧喔～今天我姐死赖着不下床，没吃饱心情差，拿我玩呢！」

    「那刚好，我帮你们带包子了，别饿着了～还有，别叫我朱大哥了，挺像猪哥的。」

    「噗哈哈哈哈哈～」

    我真的没忍住，猪哥？朱大哥？哈哈哈哈。

    刘炼尷尬的看着朱昊廷，在瞪了我一眼，用嘴型要我不准笑。

    「没事～你平常都怎么叫你姐姐的？」

    「刘璃。」

    「那你也喊我名字就好。」

    「不行～这可不行～你是我的男神，跟我姐差得远了！」

    「你是真的活腻了吧？」

    「亲爱的姐姐，弟弟玩笑话，你不会当真的吧？」

    「再一杯脆片牛奶，当午餐。」

    「你一天喝两杯？」

    「要你管，大人做事没见过下面的人这么多嘴的。」

    「是的！您说的都对我的女王大人。」

    这次换成皇宫戏码了？切换自如啊～小子不错。

    「你们感情真好，真希望我也有手足！」

    「昊廷哥，你要是不介意就把我当弟弟吧～想要妹妹的话，刘璃可以当你妹妹。也不一定，她可能比你大！」

    「刘璃，什么时候生日？」

    「4月11。」

    「那她确实是妹妹。」

    「昊廷哥，你一天多了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真好。」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兄弟情深，我就不奉陪了，再会～」

    神经病啊？哪有这样半路认兄弟的。

    刘炼脑子坏不意外，朱昊廷是怎么了？

    「刘璃，你的早餐别忘了！」

    谁要拿啊～天下没有白吃的早餐～绝不回头～绝不回头～

    「刘璃你别装没听到啊～昊廷哥为你准备的爱心早餐你要这么糟蹋吗？」

    越接近学校，周遭的学生就越多，刘炼这么一喊，瞬间多了几道注视的目光。

    「刘璃～你......」

    「你闭嘴！」

    受不了刘炼的大嗓，肚子正饿着，妥协吧～

    从朱昊廷手里接过包子。

    刘炼左边那位高出他非常多的早餐提供者还掛着招牌笑容望着我。

    「谢谢啊～多少钱？我连昨天的一起......」

    「不用了！」

    「吃免费的我心里不踏实......」

    「昨天的你还过啦～不是免费的，你总会有机会还的。先走了～」

    朱昊廷朝我们挥手，往校门方向走去。

    「誒......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打断别人说话，还自说自话说完就走了？」

    「姐，你快跟我说说，你昨天是怎么还我昊廷哥的。」

    「你哥你哥，你怎么不改姓呢？去当朱家的孩子，我乐于当掌上明珠。」

    「姐～你就跟我说说吧～满足弟弟的好奇心。」

    「走开～别烦我！我乱着呢。」

    我得想想该怎么还朱昊廷钱。

    以为回到班上能继续思考这个烦人的问题，我都还没走进教室，就听到周敏琪的喊声。

    「璃璃～你又做了什么好事！快点进来讲！」

    半推半就的站上熟悉的讲台，这次学聪明了没拿着麦克风。

    大略讲解完早上的意外插曲，台下那些吃瓜群眾乐呵呵的直笑，还要我多讲一些。

    平常看戏谁不喜欢啊，但是身为主角，头偏痛！

 05 同一阵线

    「你怎么了？」

    我趴在课桌上，第无数次叹气后，引来桌友的注意。

    「朱昊廷请我吃早餐，我不知道怎么把钱还给他。」

    「直接还不行吗？」

    「他不收啊。」

    「偷偷塞他书包？」

    「这好像可行......算了！我再想想吧！」

    「我们去找老师吧！」

    「你说什么？」

    我错愕的看着一脸正经的骆昱凯，找老师？太夸张了吧！

    「不是，事情没这么严重，不用麻烦老师吧！」

    「？老师要你交的罚抄。你还没写完吗？」

    「写完了。走吧！」

    走廊上我和骆昱凯并肩而行，他手里拿着几张白纸，我好奇凑过去瞧瞧。

    「你也写了？」

    「我们应该一起受罚。」

    「你傻了呀，能逃当然逃啊，老师又没罚你。」

    「我不能帮你代笔，至少能和你一起受罚。」

    「好学生的世界真难懂。」

    交了罚抄，顺便听了几分鐘训话，我和他步出教师办公室。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要亲自开口。」

    「什么？」

    我茫然的抬头看他，早晨的阳光映在他的侧脸，微风吹过，一瞬间我有身处草原的舒适感。

    「你应该和朱昊廷说你的想法，他身为正人君子是不会为难你的，不应该偷偷摸摸，我刚才的方法不太好！」

    他搔搔头，似乎有点懊恼自己先前的提议不佳。

    看着他这模样，我内心的顽皮鬼上工。

    「你怎么知道他是正人君子？万一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怎么办？你就这么让我羊入虎口？」

    「他看着不像坏人的。」

    「如果坏人的脸上都写着我很坏，那警察叔叔不就失业了吗？」

    「好像是......」

    他陷入沉默，我提出的问题好像难倒好学生了。

    「我陪你去吧！」

    他澄澈的眸里透着满溢的诚恳，像在为我打气一样。

    「哈哈哈～不用了！我逗你的，我刘璃女侠还有在怕谁的吗？」

    我转身准备回教室。

    身后的那位，又伸手把我拉回，我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到他怀里。

    他扶了我倾斜的身体，两隻手抓紧我肩膀的两侧。

    「对不起～你没事吧？我只是还有话想跟你说，没想到太大力......」

    他的眼中有愧疚和不知所措，他的情绪乾净到好懂啊！

    「没事～说吧！又有什么新想法？」

    「我陪你演练吧！我来当朱昊廷，练习几次，你见到他本人就不容易紧张出错。」

    见他很努力想帮我，不忍心坏了他的好意。

    「行吧！我们开始了！我不想免费吃你家的包子，这些钱给你。」

    「好。谢谢你。」

    「不行啦～他肯定没那么快妥协，你再多加几句话。」

    「好吧！我不缺钱，你不用还我钱。」

    「要不你再想想？」

    「那......我就是想请你吃包子，我家包子很多，你别不好意思了！」

    我为一分鐘前答应他的邀约来陪练的自己感到愚蠢。

    「还是算了～我们谁都不是他，演练也没什么效果，上课了！」

    身后那位还在呢喃着是自己发挥的不好吗？

    难道他觉得很好吗？！

    上课期间，骆昱凯递了张纸条，纸条是书店卖的那种卡通图案便条纸。

    好学生开窍了？以前都拿稿纸来写的，最近越活越像他的年纪了。

    “你什么时候去找他？”

    “中午吧！”

    “我陪你去！”

    “真的不用！你好好吃饭。”

    “不想要我陪你去吗？是因为我没有帮到你吗？”

    “不是啦！你帮我想了很多方法了！我很感谢你～只是我答应周敏琪让她陪我去的。”

    “那你遇到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

    “知道了！瞎操心。”

    “我是关心你！”

    “哇这么好啊！”

    “我们是桌友。”

 06 私人数学课

    台上老师还在喋喋不休，解释着那一连串复杂的数学公式。

    看着黑板上那些我熟悉的数字，怎么经过排列组合，我就看不明白了。

    身旁的桌友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时不时提笔抄写黑板上的符号。

    我只能托着腮，有一笔没一笔的写着，也不能怪我，我就算全抄了，还是看不懂啊！

    “认真点！”

    朝骆昱凯看了眼，姿势仍旧没变，同样的专注。

    他会在数学课给我写纸条，这就稀奇了！

    数学可以算是他最喜爱的科目，只要数学课的鐘声响起，他一定正襟危坐整堂课。

    我连同他说个字的时间都没有，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空出时间写纸条的！

    “有些事情，光认真是没用的！“

    写完纸条后，反正间来无事就盯着骆昱凯瞧。

    坐在窗边的他，午后的暖阳从窗外照进来，晒在他身上，特别神清气爽。

    他鼻梁上架着上课时才会配戴的边框眼镜，书写时认真的神情，十足十好学生架势。

    等黑板上的抄写告一段落后，他拿起我的纸条看，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我。

    「你有哪里不会？」

    「全部。」

    「能记多少就先记着，我下课教你。」

    不等我回答，这人又转过头延续他的上课姿势，数学怪人！

    提起笔，写出我抗议的心声。

    ”其实你不用这么费心，数学差就差吧！死不了的～“

    他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把我的纸条收起，压在课本下。

    咚～咚～

    原子笔敲击桌面的声音，勾回我漫游的灵魂。

    「你刚刚说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这题答案是什么？」

    「我不知道。」

    「好好学习，别再神游了！」

    骆昱凯手里那隻敲着桌面的笔，这回移到我头上，敲了两下。

    骆老师的课后辅导我确实没躲过，真不知道骆老师的耐心会持续多久？

    在跟这些数字打交道这方面我真不在行，教过我的人都临阵脱逃了！

    我倒要看看是我道高一尺，还是骆老师魔高一丈。

    「你的事情解决了吗？」

    「什么事情？」

    怎么又是没头没尾的问话？骆老师的跳跃思考肯定是那些诡异数字害的。

    「和朱昊廷的事情，你中午找完他，之后怎么样了？」

    「还没机会找他呢！中午周敏琪被老师找去训话就没时间找他了！」

    「那怎么办？」

    「放学吧～反正他跑不掉。」

    「嗯！希望你能儘早解决，有情况再跟我说！」

    「知道了！谢谢骆老师关心。」

    「嗯！继续回来这题啊......」

    关心问话时间结束，骆老师的数学课继续。

 07 Tom and Jerry

    「早安！」

    行道树下有个熟悉的身影站立着。

    正值初秋，天气微热，穿着夏季制服的朱昊廷一隻手擦着脸颊上的汗，一隻手朝我狂挥舞。

    嘖～一大早就要见到让我烦透了的人，真倒霉。

    「不躲了？」

    我跟朱昊廷现在的关係就像汤姆猫和杰利鼠，我追他跑。

    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人了。

    每次去到他班上，不是他回家了，就是他有事被叫走了。

    「我从没躲过你，是你躲着我吧，总提早出门，让我都见不到你。」

    他眨着眼，扮起无辜来。

    「人没见着，早餐可是从没少到。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刻意提早堵你啊。」

    「赌我干嘛？你让刘炼送的包子我都有吃，吃不完的还有其他人帮我吃。没浪费任何一颗你家包子！」

    「我知道啊！」

    「那你赌我干嘛？找碴呢？」

    「想跟你一起上学，想亲手把早餐交给你，想看你在我眼前吃包子！」

    朱昊廷将俊脸凑近我，在我面前摇晃那袋白胖胖的包子。

    「今天都是高丽菜包，几天的观察，我已经摸清你的喜好了！」

    「你是变态吗？还偷偷观察我？」

    「彼此彼此。你也偷偷观察我喜欢吃什么喝什么？你就不变态？」

    「我那是听说好吗？是周敏......」

    「不重要，怎么知道的不重要，只要你知道就好。」

    这人......什么时候能让我好好说完一句话？

    他还在擦着额际上不断滚落的汗珠，他等我很久吗？

    「你等多久了？如果我在更早些出门，你不就要扑空了？」

    「扑空过几次，某天学聪明了就跟刘炼要了电话，方便联络。」

    我看是方便你作案吧！狼狈为奸啊～刘炼这死小子暗通敌营，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他。

    「你怎么收买我弟弟的？」

    「他自愿的。」

    果然是姐弟，和我一样看脸。

    「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上学的路就这条，怎么能说我跟着你？」

    「随便你。」

    我加快脚步往前走，说不过他，逃得快总行了吧！

    身后那位口香糖，没一下也追到我身旁跟我平行着走。

    「给我你的无名！」

    「不要。」

    「没有啊，那即时通呢？」

    「不要。」

    「msn总有了吧？」

    「我、不、要。」

    「家里没电脑？好吧，手机有吧？家里电话也行。」

    「朱昊廷，你听不懂吗？我说我不要，不是我没有。」

    「你都有啊！那好办，你不给我，我还是要的到，不如你自己给我吧！」

    「你是流氓吗？」

    「你说是就是。」

    「我招谁惹谁了我？」

    「招我惹我。」

    要不是看在他有张好看的皮囊，不然早被我揍的脸蛋开花。

    凹不过他，最终还是给了他电话号码，他以为他赢了？

    没可能，主动权在我呢。

    他打来，没规定我一定要接吧！传简讯，我也可以不回。

    我正洋洋得意的在心里拨着如意算盘，那位不安分的又出了声。

    「以后你的早餐我包了，我的水就交给你了。」

    「我不要。」

    「这样才公平，你吃了我的早餐，就该帮我买水。」

    「你数学不好吧？」

    「不会啊～满好的。怎么这么问？」

    「一袋包子和一瓶水，怎么算都是你吃亏。我还不一定每天给你送水呢。」

    「没关係。我乐意。」

    察觉到他这么难对付后，就也懒得跟他多说。

    对他，好像不需要太客气！能少相处，就少相处。

 08 学习伙伴

    导师办公室里，李老头指着成绩单上的数学成绩，砲火猛烈的砲轰弱小无助的我。

    本人也是逼不得已啊～每当要和数学打交道，我头壳就晕。

    「李老～您别生气啊！我下回再接再厉，您骂人渴了吧，喝口水。」

    「你啊～怎么就没注意到我的用心呢？把你跟昱凯安排坐一起就是要你们共同学习一起成长啊！你的数理差，昱凯背科不好，你们怎么不交流交流呢？白费了老师的苦心。」

    「其实他有教我......」

    「教了还考这样？」

    「他是教了，不过是最近才教的，您也知道我的数学烂到根了，要重新教起很辛苦的！」

    「烂到根这种话你也敢说，不嫌丢人吗？你快点回去学习，下次考试再考成这样就叫你妈来学校。」

    「老师～别啊～」

    「还是今天我就打给你妈？」

    「下次～下次～老师再见，我这就回去学习！」

    匆忙逃出导师休息室，我重重的叹了口气，终于是活着走出来了！

    李老头真是清楚我的痛处在哪，我家刘杨女士的怒吼声还在我脑里记忆犹兴呢！

    每回数理考差了，都随意搪塞她是我们学校数学出得特别难，全校都考得特差。

    她要是知道只有我是那个特例，没准会把我送去补习班蹂躪的。

    「骆老师，从今天起我们加时学习吧！」

    他一脸狐疑的从数学测验卷中抬头。

    「你考得不好？」

    他扫了眼我手里拿的成绩单，好似心理有数了！视线转回他的宝贝数学题。

    「考不好不要紧！被送去补习班才要紧！如果非得补习，你帮我补吧！」

    我在座位上坐下，以一种谦卑的姿态望着他，期待他说出我想听的答案。

    「可以是可以。但是......」

    骆昱凯停顿了会，目光停留在某道数学题上，手中蓝笔也停下。

    「但是什么？你怎么就不说了？」

    「但是你要全盘听我的安排，不可以偷懒，不可以走神，你做得到吗？」

    「当然！今天就开始上课吧！你放学有空吧？」

    「可以。」

    「谢谢骆老师！」

    和骆昱凯敲定了学习计画，我的放学时光将会与数字为伍，想到就头疼。

    但相比去补习班受人折磨，我寧愿被骆昱凯折腾，和帅哥一同学习好歹算是赏心悦目。

    「璃璃，你疯了？什么时候开始热爱学习了？」

    周敏琪浮夸的摇动着我的肩膀，就像我身体里真有一个好宝宝，她要把她摇出来。

    拨开周敏琪的手，我哀怨的看着她。

    「别摇了～都快被你摇散了！李老威胁我要是下回再考不好就找刘杨女士来会谈。」

    「那你是真惨～李老看我这烂到谷底的成绩，早已放弃威胁我！」

    「璃璃，你真要补课怎么不找我？我教你啊！」

    连漪敲了下周敏琪不学无术的脑门，在语带关心的转向我。

    她是不是忘了，以前教我时总教到火冒三丈，丢下课本什么都不管直接回家，还是我帮她送书包的。

    「你忘记我以前怎么气你的？」

    她貌似想起以往惨痛的经验，沉默片刻，不死心的再开口。

    「那你也不用找骆昱凯教你啊，不是还有其他人吗？怎么会找他......」

    我迅速捂住她的嘴，不安的转身看了眼骆昱凯，他肯定听到了......

 09 眼睛看不见的

    放学后的教室内静悄悄的，除了偶尔路过窗外的学生，只剩下翻阅《大脑达人》的骆昱凯和写着习题的我。

    他的读书习性和连漪简直一模一样，都爱看些不符合我们年纪看的书。

    不知道是我们没内涵，还是他们太博学。

    迎着秋日的晚风，夕阳馀暉照在他身上，他本就清爽乾净，此刻周身更是染上一抹柔和。

    「你这么快就写完了？」

    他从书本里抬头，看着我。打破了这片祥和。

    「没有......」

    「不许分心啊！」

    「太难了～写不完。」

    「太难代表没学会。慢慢来，多写题就会了！这是我帮你出的考卷，一起写完。」

    骆昱凯从书包里抽出几张手写数学题放在我桌上。

    翻了翻他出的题，我要是全写完早已深夜了吧！

    「骆老师，这真的太多了，你要不要考虑别帮我出题了！你看你还要手写，多麻烦！」

    「不麻烦。帮你出题同时也能帮助我的记忆，一举两得。」

    「我怕你字写太多，手酸了就不好了，那我可愧疚了！」

    「不会。以前学书法时，一天要练一万个字！你不需要愧疚。」

    「我真的写不完，光能写完学校出的作业就了不起了，要是再加上你出的题，我根本不用睡了。」

    「很多吗？这些都是基本题，不花时间的。」

    「我们程度不同啊！这对我来说真的太多了！你行行好，放我一马！」

    「放你一马你要怎么进步？难道你想要成绩停滞不前吗？就是因为你数学弱才更应该多做题，加强记忆。」

    骆昱凯皱着眉不太同意我的言词。

    我只能认命的提起笔，继续和那些讨厌的数学题抗衡。

    当我写到瓶颈，咬着蓝笔盖头时，面前多出一枝自动铅笔敲击桌面。

    「这边公式带错了，你看这样是不是就对了？」

    自动铅笔主人在作业本上书写着正确公式，耐心的给我解题。

    「对不起！」

    一题解完，自动铅笔主人没头没脑又来一具爆炸性言论？！

    「什么？」

    「对不起。我不应该以自己为衡量单位，应该考虑到你的情况......」

    「你干嘛道歉啦！确实是我不思进取，我就需要你这种老师才能成长！」

    「那我也不应该一时之间给你出太多作业，造成你的负担，我回去再想想该......」

    我站起身，双手捂住骆昱凯滔滔不绝的嘴，还是第一次觉得他话多！

    「你别胡思乱想啊！是我拜託你教我的，你愿意花时间陪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我刚才只是耍个赖，你别在意。」

    『呜～呜～呜～』

    什么声音？

    看了眼身下晃动着身体，眨着眼的骆昱凯，差点忘了自己捂着他的嘴，赶忙给他松开。

    「你的兴趣是一言不合就堵住别人嘴吗？」

    「蛤？」

    「你刚才赌过连漪的嘴，现在又来赌我的嘴。」

    「谁要你们都乱说话！你刚才听到了吧！」

    「嗯！听到了！」

    「你别在意啊～她心直口快没有恶意，我帮她向你道歉，那是她不了解你才会......」

    『呜～呜～呜～』

    我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这人有样学样捂住嘴。

    「没关係。我习惯了！你不用道歉！人们总会替自己不了解的事物下评论，该说人类聪明狂妄，还是愚钝无知呢？」

    他像看着我，但视线却穿透我看向远方，他的眼里有着淡然和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奇怪的是我竟感到心疼，我拨开他捂住我的手，伸手抚触他的眉眼，想抚平它的忧愁。

    「对不起，我也曾是他们之中的一员，用眼睛去了解你，没有用心去理解你。」

    「没关係的！」

    「我很喜欢你！其他人了解你以后也会喜欢你的。」

    骆昱凯的脸蛋微红，一路延伸到耳朵和脖颈，不知道是被我话感动，还是被我的动作撩拨？

    我们骆老师是颗小苹果，特别容易害羞。

    「你只是不善于和旁人相处，不是你的问题。你只是慢热，像洋葱一样需要一层层剥开才能品嚐。」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该改变自己，可是每当我想主动和别人交谈时，又会有点胆怯，那天和你说话，我鼓起了最大的勇气，手都在发抖。」

    「是吗？我完全没有察觉你的紧张，代表你很成功喔！我很开心你愿意和我说话，真的！」

    「因为你一直盯着我看，我怕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

    「你误会啦！我盯着你是因为你好看。人类总喜欢美的事物嘛。」

    骆昱凯的脸更红了些。

 10 美色当前

    『噔～噔～噔～』

    书桌上的手机不停震动，正在背歷史年代的我，被干扰的彻底，烦不甚烦。

    “您有何贵干？”

    尽量平復想骂人的情绪，按出文字，送出。

    “你终于回讯息了！都以为你睡了！”

    以为我睡了，还传讯息来扰人清梦。

    “有什么事？有话快说！我忙着读书。”

    “这么晚了还读书啊？辛苦了璃璃！听说你数理不太好，需要我教你吗？”

    不需要！要是真给你教了，谁知道你又会怎么要胁我。

    “我成绩很好的！你平常有留意龙凤榜吗？我都是榜上前十名的。你身为我的粉丝应该是知道的啊！”

    龙凤榜跟我没有半毛钱关係，那是只属于全年级前50位优等生的舞台。

    不过每次放榜都被周敏琪拖去看朱昊廷这次又是第几位，因此对于龙凤榜我还是挺熟悉的。

    “你不回话？我当你答应了！只要我放学不练球，就教你吧！”

    这人有毛病吧？不回答我的问题，爱岔题，还擅自下结论。

    “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有老师教了！你还是说说这么晚了，找我干嘛吧？”

    “是谁啊？你这老师靠谱吗？“

    与你何干？

    ”还是我教你吧！我会配合你的程度，浅显易懂，保证有效！“

    真的听不懂我说的话。都说不要了！正准备回话，又传来一封。

    ”我认真的！好的老师是能造福学生的！“

    我就不该理他，浪费我的读书时间。

    ”璃璃，你别装没看到！我知道你看到了！“

    馀下的噔～噔～噔～全无视，我顺手按下关机键！

    『叩～叩』

    「请进～」

    刘炼穿着睡衣，皱着眉，进门。

    「刘璃，你没在忙，干嘛不回我昊廷哥？」

    「你没看到我在读书吗？朱昊廷找上你了？」

    「哥说你不回他，怕你出什么事了，要我来看看你。」

    「我好端端在家是能出什么事，你要他别烦我，我就没事！」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哥是关心你啊！」

    我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关心个头啊～分明想纠缠我！

    我就想不明白了，他堂堂校园王子，何苦烦我一介平民百姓。

    「你跟他说，请他把这些关心放你身上就好，我好得很，不劳他惦记！还有你再帮他烦我试看看，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刘炼拿起手机，对着它说。

    「哥，你都听到了！我姐总这样威胁我，行～我把手机给她！」

    怒视了刘炼一阵，我迫于无奈接过他递来的手机。

    「什么事？」

    手机另一端的那位，传来轻快的笑声，惹得我本就不佳的心情，更加不悦。

    「有事说事，没事我掛了。」

    「等等……璃璃，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没耐心的？」

    在发现你这么烦人之后。

    「掛了！」

    「明天～明天我放学要比赛，你记得来！」

    「没时间。」

    「为什么？你有事？」

    「跟人约了，一起学习。」

    「我也可以教你啊！你等我打完球，我们一起......」

    这次换我不等他说完，抢先开口。

    「我真的没空，我让我朋友给你送，不然刘炼也行。」

    「不行。我们约定好的只有你能送！」

    「我们也约好，我没时间就不送了！」

    「那我就只能请李老师通知你家长，你的在校成绩了！」

    这人怎么会知道我的死穴，我看了眼在我床上躺着的叛徒，肯定是他。

    「你威胁我？」

    「怎么会，我是给你选择权！」

    「要是我抓到你的小辫子，你就死定了！」

    「行啊～来抓我！明天见，璃璃。」

    「璃璃，早安！」

    讨人厌的笑脸在眼前放大，我真担心，自己哪一天没忍住给这张脸一拳。

    这阵子每天早上都有朱昊廷的骚扰。

    今天早上会见面，昨天晚上何必打扰我读书。

    没给这人好脸色，脚步不停，持续往前走。

    朱昊廷加快脚步，站到我前面挡住我的去路。

    「璃璃，你为什么不理我。」

    不想回答。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朱昊廷再次站到我前面挡住我的去路。

    高出我一颗头的他，微蹲下身和我平视，他的眼里有担忧和小小的我。

    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也被他眼里的情绪吓到，一大早，干嘛呢？

    「你干嘛？」

    「你讨厌我吗？」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你有点烦！你能少烦......」

    「没有就好。我放心了！」

    朱昊廷一扫眼里的阴霾，再次换上往常的笑容。

    他怎么听话只听一半，又不让人把话说完！

    算了！他开心就好，我可见不得帅哥忧愁的，他还是笑着好看。

    「璃璃，我们是朋友吧！」

    「不算吧！我们算是互利共生！你给早餐，我给水，不亏不欠。」

    「不是，我们是朋友！」

    朱昊廷突然加大音量。

    他还认真了？他有在缺朋友的吗？

    「知道了。你说是就是。」

    「我生日快到了！」

    他此话一出，我终于是明白他要跟我当朋友的理由了！

    为了这个在铺陈吧！想要礼物是吧？他的粉丝后援会给的还不够多吗？

    「所以呢？什么时候？」

    「你身为我的粉丝，也太不敬业了吧！」

    「我才不是你粉丝，只是看上你的脸。」

    朱昊廷轻笑出声，我才突然意识到这么讲有点奇怪。

    「算了～就当我是你粉丝吧！你想干嘛？」

    「我的生日在9月28，你身为我的粉丝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喔～好啊！那天我会特别认真读书，庆祝你生日也庆祝至圣先师的诞辰。」

    「你......我真想知道你脑子里都装了什么？」

    「装着怎么让你别烦我吧！」

    「这说明你脑子里都是我？我收回刚刚说你不敬业这番话。」

    「你怎么就这么解读了？你活脱脱一个校园王子形象，怎么被演成校园流氓了？」

    「只对你流氓。」

    死流氓，臭榴槤。

    「不管你是身为粉丝还是朋友都该为我庆生吧！我期待着喔！今天吃韭菜包！」

    他把早餐扔给我，就朝他们班走去了。

    我是着了什么魔，答应和他当朋友？

    都怪自己被美色诱惑，我这罪恶的双眼啊！

 11 第二堂私课

    给朱昊廷送完水，又被他拖着讲了几句话，回到教室时，时间已有点晚。

    只见骆昱凯静静的坐在位置上看书。

    「对不起啊～让你久等了。」

    「没关係。再多写几道题就好。！」

    「行。多写几道是帮助我记忆，我感谢这个惩罚。」

    我摆出諂媚的笑容，狗腿的巴结我们骆老师，我的自由还靠他拯救呢！

    他重新把视线放回课本上，我也自动自发切入听课模式。

    今日份教学告一段落，晚餐时段已过。

    骆老师可真是心狠手辣，他口中小小的惩罚几道题，是整整三大张试卷。

    「你去给朱昊廷送水了？」

    「你怎么知道？」

    他不会是有千里眼吧？

    「我看到了！刚才去导师办公室看到你往篮球场跑。」

    「那你也没等很久嘛～还这样罚我！」

    「你说什么？」

    「没有。回家吧！骆老师今天可是冷酷无情的代表。」

    今日之苦，我要算在朱昊廷头上。

    「下次还会迟到吗？」

    「不了！让他渴死算了！我的脑细胞快死光了！我要回家吃好吃的了！」

    和骆昱凯道了别，今日份的苦行算是结束了！可喜可贺。

    晚餐后，回到房间温习功课，我咬着笔桿烦恼着这道数学题怎么解。

    刚才骆昱凯教过了，我这脑子，怎么吃饱喝足就忘了？

    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

    看了一眼发送者的名字“臭流氓”，不需要理会。

    这人还变本加厉发挥无赖精神，打起电话来，我今天真跟他没完。

    「干嘛？」

    「怎么这么兇？都被你吓到了！」

    「你晚上不要烦我，我要读书。」

    「白天在学校我们又不同班，也就只剩晚上能联系感情了！」

    「那就别联系了！我也不想跟你联系。」

    对方一阵安静，我正在为自己的口出恶言懊恼，打算和他道歉。

    「对不......」

    「你是不是碰到难题了？说来听听吧！」

    又一个千里眼？怎么知道的？

    「我可没偷窥你，我猜的。你说你在读书吧，口气这么差，肯定是遇到解不出来的题目，说吧，什么题？」

    我半信半疑的说出题目，他听完后，有条不紊的给我讲解。

    一题接着一题，时间就这么过去，当我做完数学习题时，已超过一个小时。

    「完蛋了！你的电话费要爆掉了！」

    「没事。只要你愿意对我好点就好。」

    「谢谢你啊！」

    「你的老师是怎么教你的，把你教成这样。我强烈怀疑师资不良。」

    「你说我笨可以，不能说我老师坏话！当下都听明白了，怎么一会儿就忘了！」

    「以后我教你吧！我也不是每天都要练球。」

    「不用了！你这么忙！而且我已经有老师了！」

    「那你就听两遍吧！老师教的忘记了，晚上就打给我，我随时待命。」

    「那多麻烦你。」

    「小事。我这聪明的脑子总得为我国教育做点贡献，觉得麻烦我，那再让我麻烦回去就好。」

    我怎么会觉得麻烦了这傢伙呢？他厚脸皮的程度可谓天下无敌。

 12 祝福

    日子一天天过，很快的朱昊廷的生日就要到了！

    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呢？拜这傢伙所赐，

    不断用简讯轰炸我，倒数着他的生日还有几天。

    『噔～噔～噔～』

    连着好几封简讯，不用看也知道是“臭流氓”的骚扰。

    拿起手机，打算回他再打扰我，就不帮他过生日了。

    才发现这些都不是他传的，是周敏琪。

    被这几封讯息量庞大的简讯给惊到。

    大致上内容都是在分享往年帮朱昊廷庆生的盛大场面，再犹豫这次该怎么帮他庆生。

    不知道该买巧克力味的还是芋头味的蛋糕？他都喜欢还是都买？

    不知道该不该准备礼物，可是他要她们不要准备，写卡片就好，他喜欢手写的温度。

    不想她们浪费父母的钱给他买礼物。

    她们想给他留下难忘的回忆，今年很有可能是陪他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她说的最后一年，让我有些感触。

    是啊～这是最后一年了！我们就要毕业了！

    来替亲卫队们做件好事，她们想给他最好的，我来帮点忙吧！

    “巧克力和芋头的蛋糕你想吃哪个？”

    “哇！要买蛋糕给我吗？我以为你会用便条纸写个生日快乐来敷衍我！”

    我是这种人吗？又给我岔开话题，他不知道简讯也是要钱的吗？

    懒得跟他周旋，直接打电话给他比较快。

    「巧克力和芋头？」

    「你这么在乎我的喜好，还打电话来问！你是不是......」

    「直接给答案。再囉唆就没有了！」

    「芋头。」

    「卡片还是礼物？」

    「都要。」

    「你不是捨不得她们花钱吗？」

    「她们？你是说其他人吗？你是帮她们问的，我还以为......算了，没事。她们的话，卡片就好，礼物就不用了，真的不用。」

    怎么他的声音从原本的高亢，变得有一丝丝落寞，我说错什么了吗？

    肯定是我不小心透露亲卫队的惊喜，他在为她们的精心准备被提前知晓而惋惜吧！

    「你就装不知道，我怕坏了她们计画。」

    「知道了！」

    「为什么她们不用礼物，我就要？我爸妈的钱不是钱啊？你这是双重标准啊！」

    「你也不用。明天放学你要干嘛？」

    「上课啊！」

    「明天我生日你就别上课了，陪我过生日吧！不然我一个人，很可怜的。」

    「你没有朋友的吗？还有你的粉丝？你的家人，应该很多人想陪你过生日。」

    「你就是我的朋友！我爸妈通常只会跟我说生日快乐，有时候甚至一忙就忘了！」

    「你没有其他朋友吗？以前帮你庆生的朋友呢？」

    「我今年就想跟新朋友过，我的生日你都不愿意出席吗？」

    「知道了，我跟老师请个假，明天你想去哪？」

    「我来安排，你人到就行。」

    掛了电话，我赶紧把从他那里得来的第一手资讯，通知周敏琪。

    朱昊廷生日当天，他们班门口彷彿校庆园游会一样，每节课都挤满了人。

    我原本是不想去凑热闹，偏偏周敏琪硬要拉我去送礼，我只得陪她一起去。

    「谢谢你们。你们的卡片我会好好收藏的！今年生日有你们的祝福，我很开心。」

    王子又在大肆散发费洛蒙，微笑的微笑，握手的握手，她们把这里当成歌星握手会了？！

    我在旁边看得直打冷颤，太浮夸了！

    人气这种东西，真是跟我八竿子打不着啊！

    无意间和朱昊廷对上眼，他朝我的方向勾手，左顾右盼后，确定他是在叫我，我拔腿就跑。

    我又不是傻！谁要自投罗网啊！

    这里都是他的粉丝，谁知道他会做什么奇怪的事，要是他又对我拉拉扯扯，没准他的粉丝会杀我灭口啊！

    放学后，某人臭着一张脸，站在他家包子店门口等我。

    「等太久？也还好吧！现在没很晚啊！」

    「你为什么不理我？看到我就跑。」

    「你是在记仇吗？那边都是你的粉丝，要是你吃我豆腐，谁知道她们会怎么做！你以后别随便碰我，男女授受不亲。」

    「你是不是对自己很有自信？」

    「什么？」

    「放心，她们不会对你出手的。你不是我的菜！」

    朱昊廷轻笑着揉乱我的发，我该开心不会遭毒手，还是该伤心长相被看低了？

    我也想大气的回你不是我的菜，偏偏我没有这个底气。他是我的菜啊！！！

    朱昊廷看我还在发愣，牵起我的手，往未知的目的地走去。

    有些意外他安排的行程如此朴实，在公园吃晚餐。

    我们一人捧着一碗炒麵，坐在凉亭下间聊着。

    身旁的朱昊廷吃完晚饭，就枕着我的膝盖在凉椅上躺下。

    他正在说着今天学校发生的事，有个小学妹为了送他礼物，一急摔了跤，还是他把人扶去保健室的。

    我就想问，他对别人和和气气的，怎么总用他温柔的嗓音把我堵得哑口无言？

    他是糖衣砲弹吗？啊～想到为他准备的礼物了！

    我从书包里拿出一包手工饼乾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一把抢过。

    「巧克力饼乾？」

    「嗯。你不是有了芋头蛋糕吗？我就送你巧克力饼乾吧！」

    「你做的？」

    「想多了！买的。」

    「卡片呢？」

    「早给你了，你回家翻翻书包就有了！」

    「现在不能看吗？」

    「不能。哪有人在本人面前看卡片的。」

    「谢谢你！我今年生日很开心。」

    「你的愿望是什么？」

    「你又没买蛋糕给我，才不告诉你！」

    「你不说，我还不想知道勒！」

    朱昊廷闭上了眼，轻风吹拂过他的发，带起了一缕发丝。

    「生日快乐！」

 13 饲养员

    朱昊廷还算说话算话，每晚都打来线上教学，有时候没问题要问，还是会寒暄几句。

    原本想和他平分电话费，他死活不让我给钱，要我另一种方式偿还。

    那就是我此刻在这挤满学生的合作社购物的原因，帮他买午餐。

    中午时段的合作社特别吓人，要和一群饿着肚子的豺狼虎豹抢食，身为小绵羊的我本人差点被肢解。

    某人还囉哩叭唆要吃肉松麵包、饭糰配巧克力牛奶和脆片牛奶，吃这么多，我买到什么就吃什么。

    我是妈妈爱心便当派，从没见过这大场面，现在却为了某人，魂都差点挤飞了！

    度过了这场浩劫，来到某人的班级，看到他坐在位子上和同学谈笑风生，我就一肚子无名火。

    「来了！动作挺慢的。」

    「嫌慢你可以自己买。」

    「怎么还生气呢？我哪里惹着你？」

    「一天要跟你相处三次，早中晚，你当我是在吃药吗？」

    「这个比喻可以啊！我是你的良药。」

    「我看你是毒药吧！为了你我都被挤瘦了！」

    朱昊廷朝我伸出咸朱手，单手握着我的脸颊，先左转，再右带。

    「没瘦啊！你应该再多去几次。」

    我拍开他的朱手，传来一声细微的吸气声，我这才想到背后的周敏琪。

    她吵着要帮她男神送午餐，这种苦差事她愿意做，我当然乐得轻松。

    只不过朱昊廷不知道是先知，还是我肚里蛔虫。

    早先一步要我有点良心，想感谢他要亲自感谢，别找人代送。

    朱昊廷也看到了我身后的周敏琪，对她微笑点头。

    身后传来更大力的吸气声，我赶忙转头，生怕她昏倒在这。

    朱昊廷拉了我一把，把不知道什么东西塞到我手里，微蹲下，轻轻附在我耳边。

    「良药苦口。你先为我吃点苦，之后就甜了！」

    我转头准备回嘴，和他的星眸对视，距离太近，嘴唇擦过他的脸颊，他的脸瞬间涨红，我也感到体温上升。

    拉着一无所知的周敏琪走为上策，她还好奇朱昊廷是跟我说了什么，让我这样逃跑。

    不知道怎么和她说，乾脆就不解释了。

    想到朱昊廷刚才塞到我手里的东西，低头一瞧，脆片牛奶。

    买给我的？他怎么知道我喜欢的？肯定又是兔崽子大嘴巴了！

    就在放学给骆老师上课，晚上给朱老师补习中，迎来学期考试。

    这期间很有默契的我和朱昊廷闭口不谈那次意外。

    我的成绩格外漂亮，老师满意，刘杨女士开心，我也松了口气。

    朱昊廷发挥他厚脸皮的精神，跟我讨要奖赏，他要吃我亲手做的午餐。

    「不行～我没有下过厨，可能会把我家厨房烧坏的。」

    「那来我家做吧！我家不怕你烧。」

    好像不是烧谁家的问题吧。他有搞清楚状况吗？

    「我真的做不来，换一个奖励。」

    「你就看在我牺牲休息时间给你补课的份上煮给我吃嘛～还是你要过河拆桥，考个好成绩就不理我了？你不是这种人吧！」

    朱昊廷眨着无辜的眼，摇着我的手，耍起赖来。

    面对他的美色，这关我真的始终破不了！

    「很难吃可不能怪我。」

    「怎么会，璃璃做的最好吃了！」

    「这段日子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是饲养员了，每天都在给你投食。」

    「汪！汪！汪！我可以当你的小狗狗。」

    「算了吧！动物都比你好养，牠们吃饲料就好。」

    「也不一定，好的主人会亲自下厨，把牠们养的白白胖胖。」

    「我......说不过你！我回去看食谱了！」

    不知道有没有食物能不伤这傢伙性命，还能让他狂拉三天三夜的？

    我得好好研究一番。

 14 肥水不落外人田

    在刘杨女士的协助下，完成的午餐，番茄炒蛋、炒高丽菜、糖醋鸡丁、煎鮭鱼。

    除了炒蛋有些许蛋壳，鮭鱼有点焦以外其他都好。

    午餐时间一到，骆昱凯正准备和他的朋友一起去合作社买便当。

    我拦着他，朝他递了个餐盒，他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感谢你的！谢谢我的小老师帮助我考个高分，我亲手做的你嚐嚐，我妈也有帮忙应该不至于太难吃，你吃不习惯的话就别吃了！」

    「谢谢！你太用心了，这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给朱昊廷也做了！你跟朱昊廷的脸皮该平均分配的，我先去帮他送便当啦！」

    我晃着手里的便当袋，拉着周敏琪离开教室，教室里骆昱凯的朋友还在调侃着他。

    「老实交代啊！骆昱凯为什么也有？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们昊廷？」

    周敏琪忿忿不平的摇着我拿便当的手。

    「行了！再摇你家昊廷的便当要散了！他们两个都教了我，都有功劳的，我做人总要公平点吧！」

    「那倒也是。昊廷知道吗？」

    「他干嘛要知道？」

    「你为别的男生做饭，他身为正宫，必须知道的吧！」

    我戳了戳周敏琪的额头，小姑娘又在胡说八道了！

    最近她总想把我们凑做堆。

    我就不明白了，假如我跟他真的成一对了，她怎么办？

    「少看点言情小说，你心里的风花雪月是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别想了！」

    「世事难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璃璃，你听我......」

    小姑娘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我顺着她的眼神看向前方。

    朱昊廷？惊讶什么又不是没见过，至于吓到说不出来话吗？

    我在她耳边说了句大惊小怪，就朝朱昊廷的方向走去。

    「太饿了？等不及就来这堵我？」

    「我这不是为了你吗？怕引起骚动你会被打！」

    那你就不要做会让我被打的事情，混球。

    「吃完洗一洗，放学还给我。」

    懒得跟他多话，把便当袋塞给他，就打算去接站在原地观望的周敏琪回班上。

    朱昊廷喊住我，从左手拿出了一盒金莎，这还不打紧，重点是金莎的形状是爱心？！

    我瞬间明白周敏琪呆愣在原地的原因，同时也明白朱昊廷特地在这等我，怕我被打的原因了！

    要是在他们班门口，校园王子朝某位不知名女性送出爱心金莎，包准我明日连名带姓被人搜出，没准还会被泼冷水泼厨馀。

    想到这我就发寒，倒退了一步，双手极度抗拒的背于身后，鬼才会接收这份地狱礼物。

    朱昊廷见我没想接手巧克力，伸手往我后背一拉，拉出我一隻手，逼破我收下。

    「你别误会，只剩这个形状，你就当是为师的心意。」

    说完朱昊廷这个厚脸皮的大猪蹄子，难得的红了脸。

    机不可失，错过此次，更待何时？看我不整整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压我。

    「那你可以不要买。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步步逼近朱昊廷的脸，直视他的眼，眼里深似银河，透着繁星点点在流动着。

    我看得认真，他的脸更红了几分，忙用手推开我的头。

    「臭丫头，爬到哥哥头上了！就跟你说别过份自信了！」

    「哥你个大头鬼。我要回去了！」

    「别自己全吃光，会变胖的！」

    对朱昊廷做个鬼脸，领着周敏琪吃巧克力去。

    下午的国文课，在老师的读古文中，我听得昏昏欲睡。

    熟悉的卡通便条纸放到我桌上，先扫了眼他的主人，此人还假正经翻着课本。

    我来看看他写了什么，大概又是些劝学文。

    “你怎么会给朱昊廷做便当？”

    “我们骆老师什么时候在乎这些琐事了？”

    “我就是随口问问，你不想回答也无妨。”

    “老师关心我，我很是开心。朱昊廷也是我的老师啊，今天算是谢师宴了！一次请你们两个。”

    “？”

    “对啊～我好像没跟你提过。在你上完课我还有不懂的就问朱昊廷，他算我半个老师！”

    旁边那位久久都没有再传纸条来，我好奇的看了眼他，他若有所思的望着纸条。

    我是写了什么值得深思的话题吗？再一次搞不懂读书人的世界。

    “你以后别找他问问题了，有问题就问我。”

    隔壁那位在快下课之际，递来新的纸条。

    “这不好吧！霸佔你学习时间太长。你已经教过我了，是我自己学习能力慢。”

    “教你的同时也能帮助我学习，还是你觉得我教的不好，才要另寻老师？”

    “不是。你的教学浅显易懂。知道了！以后我不找朱昊廷了，不打击骆老师的教学信心。”

    “这就当你答应我的事了！”

    “？”

    “我已经没在喊你刘同学了！”

    对啊～我都差点忘了我们的约定。

    不是～就这么简单的要求？他人真好。

    他满意的收起纸条，我想了想还没有他的联络方式呢！

    “骆老师，给我你的手机号吧！方便晚上打给你问问题！”

    “我没有手机。”

    “那我还是问朱“

    我字都还没写完，骆昱凯就把纸条抢去，写下一串数字，是他家电话号码。

    看来我找别人问课，真的很伤他自尊心啊！

    连着几天没有接朱昊廷的电话，这人还不死心派他的小弟出马来质问我。

    这小弟真是胆子越来越大，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大概是他昊廷哥吧！

    「刘璃，你怎么换了个新老师，我昊廷哥帮你考到好成绩，你就拋弃他，你这是背信忘义！」

    「小鬼，你是吃了朱昊廷的迷魂药吗？我的老师本来就是骆昱凯，朱昊廷只是第二位。平常要你多读点书，你看成语都用错了！乖～回你房间去！」

    「姐，你别岔开话题啊！你还没说为什么淘汰我哥呢？」

    「我已经跟朱昊廷说过了！你找他问去！顺便帮我劝劝他，别再缠着我问，我的答案不会改变，他很间的话教你也行。」

    「我哥说，你觉得没必要找两个老师教，也担心他电话费太贵，这个担心是你多虑的。」

    「多虑个头。他家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

    「他没花到任何一毛钱啊！」

    ？？？？？？没花钱？当电信业者做慈善呢？！

    「他早把你设成我的热线，他打给你，免费！」

    「我的热线？好啊～他誆骗我这么久，让我为他做牛做马，结果他大爷根本没出半分钱？」

    「你还不知道啊？我是不是说错话，出卖我哥了？」

    「没有。你难得做了件好事，你可以走了，麻烦带话给朱昊廷，从此我们势不两立。」

    「你也别怪我哥，他花时间给你补课说明在乎你，你看他不使换别人，偏偏盯上你是为了什么？为的就是......」

    「为了就是看我笑话吧。」

    「才不是勒。为了就是把你留在身边吧！你啊～好好想想吧！」

    「想什么想，我只会越想越气，你可以走了，请、离、开！」

    「姐，肥水不落外人田啊，有这好机会，不如我们早点把我哥拿下，你不是喜欢我哥吗？正好他对你不差，要不......」

    朝刘炼扔了个抱枕，这多嘴的才愿意离开我房间。

 15 月有阴晴圆缺

    没有隔多久，书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臭流氓”来电。

    「耍着我玩呢？当我是你的玩具吗？你很间，不代表我有这间情逸致，以后少烦我！」

    「这就骂完了？我还以为你骂人的词汇量更多呢！」

    「你......」

    就不应该跟这人浪费口舌，实在气不过，掛了！

    手机仍不放弃的不停震动，我的下一步，关机！

    顺势把房门锁了，免得刘炼那个叛徒又闯进来帮朱昊廷说话。

    「门锁了！」

    「姐，你怎么连自己亲弟都拒于门外！」

    「从你跟朱昊廷称兄道弟起，我就当你是同个屋簷下的房客，我们不太熟，请勿跟我套近乎！」

    「姐，你不让我进去没关係，但你总不忍心看我昊廷哥冻成冰棍吧！」

    「他好好一个人怎么成冰棍？不会蠢到躺在他家冰柜里吧？」

    「昊廷哥在公园等你，他说有话跟你说，等不到你，他就不回去了！」

    「他爱等就让他等，我才不上当！」

    「姐，现在都冬天了，晚上寒风吹来刺骨，你就不心疼我哥？」

    「要心疼你心疼去，我不去！」

    「刘璃，你也太狠心了！不跟你说了，我去给我哥送暖暖包。」

    刘炼的脚步声渐远，我重新坐回书桌前，温习今天的作业。

    奇怪，今天怎么写，怎么不顺心，肯定是太渴了，去倒杯水喝！

    走到餐桌旁倒杯温水一饮而尽，听到刘炼讲手机的声音。

    「哥，你怎么在咳嗽？不会是感冒了吧？你别等了，刘璃不会去的！你还是回家吧，别苦了自己。」

    「我给你送热水去吧，你别......」

    一把接过刘炼手里的保温杯，同时对着他的手机喊道。

    「朱昊廷，你就不知道多穿点衣服吗？等着，给你送水去！」

    交代了刘炼几句，穿好厚外套，带着保温杯的我，出门救人去。

    在公园的盪鞦韆上找到朱昊廷，他穿着薄外套，运动裤，难怪会冷。

    朝他丢了个已事先预热的暖暖包，坐在他身旁的另一个鞦韆上。

    「你是蠢吗？什么事不能明天说？非要大晚上折磨自己，也折磨我？」

    「想和你看月亮。」

    朱昊廷抬头看着夜空，我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

    「有什么好看的，今天又不是满月！」

    「月有阴晴圆缺，谁说满月才是美，我就觉得缺一角也很美。」

    朱昊廷目不转睛的赏着明月，月色映的他星眸闪烁。

    他的眼，无论何时都能望见那一闪一闪的光亮，顺着他的鼻樑往下，盈盈一笑，他的周身散发温柔的气息，和这夜色形成最美的风景。

    不知道何时朱昊廷的视线也望向我，灼热的眼神，盯着我不放。

    「你干嘛？」

    我不自觉摸了自己脸蛋一把，不会是沾了晚餐的饭粒吧！

    「赏月。」

    「月亮在天上，看我干嘛。」

    「你是落入人间的月亮。你同样不完美，但有你的美。」

    一定是月色太美，他才会开始说胡话，还突然夸起人了！

    不知道有着夜色掩盖，能不能藏住我有些红的脸。

    「你别乱说话。说吧！找我来干嘛？总不会真的来赏月吧？」

    「你不是知道了，我把你设为热线吗？还跟我发脾气呢！怎么看个月亮就忘了了！那我以后可要多带你来看月亮啊！」

    「你真的很间，我就不该管你会不会冷死，你慢慢赏月，我回去了！」

    我把怀里抱着的保温杯送入他怀里，拍拍屁股，起身回家。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看你和刘炼打打闹闹感情还是很好，我只是想仿效，没有真的想惹你不高兴。」

    「他是我弟弟，再怎么想宰了他，也不会跟自己家人计较。但我好像还没有跟你好到能被你这样耍着玩吧？」

    「对不起。我只是想跟你变更亲近，让你多些跟我相处的时间。」

    「你是想跟我当好朋友？那你这方式也太拙劣，你不是很多朋友吗？都怎么交到的？」

    「我没主动过！他们都会自己找上门，你是第一个。」

    「好吧！凡事都有第一次，我原谅你！我就说你怎么对其他人都温柔似水，总是刻意针对我，你啊，以后对我好点。」

    「这个可能有点难度，你激发出了真正的我，也许我本就是这样的人。是外人期许我成为温文尔雅的青年，好像我必须待人和善，知书达礼，还得笑口常开。」

    他的星眸染上一层薄雾，淡淡的哀伤瀰漫着，我晃了晃他拉着鞦韆的手。

    「做你自己吧！别让这个世界把你包装成他们期望的模样，总会有人喜欢最真实的你！」

    「包括你吗？」

    朱昊廷像隻被人拋弃的流浪狗，眨着圆圆的星星眼，期盼着我的答案。

    我顺了顺他被秋风吹乱的发，捏了捏他的脸颊，手感不错软软嫩嫩的，也难怪他喜欢捏我了。

    「包括我！虽然有时候真的很想揍你一拳，不过我不讨厌你，有时候也会觉得有你真好！」

    「真的？那你这是把我当朋友了？」

    「嗯！」

    「太好了！」

    朱昊廷也伸手对我的脸又捏又揉又挤，当我是麵团？

    我不甘示弱加重手上的力道，重重捏了他的脸颊一把。

    他吃痛的喊了声，放开了手，我这才满意收手。

    「你啊～试着慢慢的做你自己吧！不止在我面前，希望有天你可以坦然的和世界过招。」

    「会的！待在你身边我就感觉自己越来越自在。」

    「不过，你是怎么活成这样的？老师给你的压力？还是同学？家人？」

    「自然而然就成这模样了！可能是期望得到父母的认可吧！他们忙着做生意，小时候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我努力考好成绩，不让他们操心，日子久了他们真的对我毫不掛心，认为我凡事都能自己处理得很好，后来我就成为老师眼里的好榜样，同学口中零缺点的校园王子了。」

    「你做得很好。朱昊廷小朋友，很累吧！」

    「什么？」

    「做个好榜样，做个好学生很累吧？」

    我看向身侧那个浅笑的少年，升起一股心疼，他也不过是个需要疼爱的孩子。

    拖着他的脸蛋，转向我，和他四目相对着，从他眼里读出了逞强和深藏已久的忧伤。

    「以后你就试着做个孩子就好，我们不过十来岁，可以犯错，可以幼稚，你不必事事完美，就像你说的你喜欢不完美的月，同样的你也不需要圆满。」

    「这样的我，值得喜欢吗？」

    「当然。刚刚不是还很有信心要回归本我吗？怎么现在又开始怕了？」

    「没有。就是想从你嘴里再骗几句夸奖我的话。我何时没自信了！」

    「你......算了！这才是你。」

    我抬头仰望着满天星空，朱昊廷默默飘到我身后，帮我推起鞦韆。

    越盪越高，我抬手想抓住几颗星星，他笑我幼稚，我笑他没童心。

    今天的夜色确实好美！

 16 寒假，不完全放假

    刘杨女士规定我们假日时段才能用电脑，第n次养死番薯宝宝，玩了几场唯舞独尊和跑跑卡丁车，这才想到今天还没上无名小站逛逛。

    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脸孔，这整个寒假三不五时骚扰我的傢伙又上首页了？！

    大家是不是对帅哥的标准，越来越低了？

    看习惯朱昊廷那张普世帅哥脸，渐渐对他產生免疫力，我反而还觉得骆昱凯清秀的脸更帅。

    看了看他的相簿，这才想起来朱昊廷最近总给我打电话的原因。

    学校放假了，店里少了一大批客人，他爸妈看店就好，他不用帮忙。

    于是他，间得发慌。

    我就来难得的发篇心灵鸡汤文吧！

    “要珍惜父母在我们身边捞叨的日子，因为有些人的童年缺失了这些关怀。果然幸运的人，用童年治癒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癒童年。”

    抢到头香的，果然是这个间人。

    “想当大文豪？你还早呢！”

    对于他的吐槽，习以为常。

    接着往下看留言，清一色同意楼上。

    他们到底是谁的朋友？

    怎么都倒戈了？！

    前阵子的毕业旅行，自由活动时间，朱昊廷不在自己班待着偏要跟着我。

    他们班自由活动，我们班还是要集体活动的。

    他就跟着我们听导览参观博物馆，还要抽空回答我们班同学好奇的提问。

    自此以后他又多了一群粉丝，大家都说王子亲切和善，和我的相处搞笑有趣。

    呵呵～是我单方面被他欺压吧！

    msn讯息跳出。

    “你明天要干嘛？”

    “和骆昱凯去图书馆。”

    “怎么都和他？不无聊吗？和我出去玩吧！”

    “大哥～快考基测了，你知道吗？”

    “还有好几个月呢，你都读好几天书了，休息一天吧。”

    “你自己玩去。我很忙。”

    “我买了《墨水心》的电影票，你明天必须来。”

    “还有你这样先斩后奏的？”

    “一句话，来不来？”

    “你请？”

    “嗯。还包爆米花。”

    “一定到～”

    和朱昊廷出门，是我寒假时少数的玩乐时光吧！

    没办法，大考逼近，身为考生，我还是有危机意识的。

    他和我们不一样，他只要上课认真听，回家读一遍，考试就能考高分。

    我们这类凡人，还是认命吧！

 17 不是秘密的秘密

    寒假期间就在骆昱凯上图书馆和陪朱昊廷打屁哈拉中度过。

    当国中生的最后一个学期，开学了。

    开学的模拟考，经过寒假时骆老师的恶补，考得不错。

    他看样子也考得很好，对着成绩单满意的直点头。

    我靠近一看，不得了班排第一，校排第十，何止是用考得好来形容，是超好！

    也难怪他会看着成绩单发愣了。

    要是我，还会拿来裱匡掛家门口，还要请我妈放鞭炮大肆庆祝。

    「骆老师，恭喜你！」

    他侧过头，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第一名啊，我一辈子都到不了的高度。」

    「喔～谢谢。」

    「你这什么反应？太平淡了吧！不高兴吗？」

    「高兴啊。我爸爸要送我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

    「你之后就知道了。」

    他对我轻轻一笑。

    卖什么关子，吊人胃口。

    几天后，我知道他收到什么礼物了。

    一台手机。

    「这边输入你的电话。」

    他拿着一台新出的滑盖手机，低头研究着，好不容易找到电话簿。

    「你的礼物？」

    「对啊。」

    「你怎么会选手机？不是应该挑名人选辑全套之类的吗？」

    「你说打家里电话，你弟弟会偷听，我也不会用电脑，就想着买台手机跟你联络方便。」

    我还在思索着他的此番话，边输入自己的电话。

    「我和你办同一家电信，你会是我的热线。以后不用担心电话费，可以聊久一点。」

    我看着他，少年的脸还有些稚气，眼瞇成一条线，露出一颗小虎牙。

    最近他越来越爱笑，他笑起来好看，就像盛夏的小雨，让人如沐春风。

    「你是为了我？」

    「嗯。」

    他看着我，眼睛里没有一片云，晴空万里，只有一个小小的我。

    如同以往，我们对视时，他会专注的看着，心无杂念，只有我。

    阳光落在他身上，也不及他夺目。

    朝他招了招手，要他再靠过来一些，靠在他耳边。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感受到贴在我唇畔的肌肤瞬间发烫。

    他如受惊的小动物快速弹开，一溜烟跑去厕所了！

    我好像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我告白了？！

    仔细回想和他的相处点滴。

    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讲解习题的耐心。

    他努力帮我想办法解决困难的认真。

    他在我不小心打瞌睡时躡手躡脚帮我盖外套怕吵醒我的贴心。

    他虽然话不多却会努力回应我的用心。

    他被我逗得羞红了脸的可爱。

    脑子里，满满都是他。

    和当朱昊廷半个粉丝的喜欢不一样。

    是想把他的笑容佔为己有的喜欢。

    自从认知到自己对他的感情。

    三不五时就告白几句。

    看着他的苹果脸，革命虽尚未成功，仍旧满心欢喜。

    某天，脸皮薄的连漪，一脸严肃的把我拉到厕所。

    「你怎么又告白了？」

    「喜欢就要大声说！」

    「你是女孩子要矜持点。」

    「大家不是都爱倡导男女平等，怎么男生可以追人，我就不行了？」

    「你怎么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都不会害羞的？」

    「喜欢，哪有什么不好意思。」

 18 欠着的心愿

    一大早，李老铁青着脸把我叫到导师办公室问话。

    「刘璃，老师不反对你们谈恋爱，但是你们现在还是学生首要条件是读书你知道吧？不可以本末倒置了！」

    「老师，放心吧！你看自从我和骆昱凯坐之后，我的成绩不是越来越好吗？他的成绩也没下滑啊！我们这是强强联手，还感谢你超前部署安排最佳座位啊！」

    「是吧！我就说我为你们这帮孩子操碎了心，连座位安排都是用心良苦的。」

    「是是是。李老师您辛苦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读书了！」

    「你过来～过来～」

    李老对我招手，要我靠近点。

    「在一起了吗？」

    「没有呢！还在当耳边风，不过我也不是省油的灯，以后就换他对我死心塌地！」

    「好！果然是我李泉涌的学生！争气啊！」

    李老大动作的鼓掌，我是被他吓到了，但导师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好似习以为常，没有人对我们特别关注，看来李老的掌声经常响起啊！

    今天迎来我的十五岁生日，朋友们都很够意思。放学后让我和他两个人单独相处。

    他躺在我身旁的草皮，舒服的闭上眼睛。

    「刘璃，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说了你会帮我实现吗？」

    「不知道。你说看看。」

    「我今天也喜欢你。」

    「你听到没？」

    「听到了。」

    「那你什么时候考虑跟我在一起？」

    「不是现在。」

    「你要跟我在一起了吗？」

    「我的意思是，不是现在。」

    「对啊！跟刚刚隔了十秒，不是现在啦！」

    「要不然我十分鐘后再问？十天？你不会要我等十个月吧？誒，你怎么不说话。」

    他总不会要我等十年吧？我还是别自己吓自己。

    「你的愿望先欠着。」

    骆昱凯说完抚上我的头，轻轻的摸了几把。

    「那该你听听我的心愿了。」

    「为什么！今天是我生日，你的心愿等到你生日再说。」

    「也行吧！走吧～吃蛋糕。」

    他拉了我一把，再帮我拍拍屁股上的泥土。

    「你有买蛋糕给我？」

    「没有。带你去挑！」

    「走～还等什么。」

    当晚，我收到朱昊廷的祝福简讯。

    我们已经一阵子不曾联络了，都快忘了当初平凡联系的日子。

    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

    回了简讯，关心他的近况。

    他回了讯息，告知我他一切都很好，最近发现自己是考生，要好好读书，就没空和我一块玩了！

    讲得好像我很想跟他一起玩似的！

    不过这阵子少了他的叨扰，确实有些安静。

 19 承诺要用心给(完）

    凤凰花开的时节，校园里瀰漫着分离的淡淡哀愁。

    看腻同班三年的同学们，今天后将不在每日相见。

    听腻的老师忠言，今天后将不在每日聆听。

    抱怨着不想上学的学校，今天后将不在每日踏入。

    我们，要毕业了！

    抱了抱连漪和周敏琪，原本说好不哭的，还是忍不住湿了眼角。

    承诺彼此要常联系，祝福彼此基测能有个好成绩。

    刘炼对于我的毕业没有一丝表示，反而是依依不捨朱昊廷的离校。

    此刻他正跟在他屁股后擦眼泪，我再次申明拜託去当朱家二儿子。

    不知道他是怎么甩开橡皮糖的，他朝着我走来。

    好久不见的朱昊廷，米黄色制服上写满签名，已无任何一处空白。

    手里提着各式礼物还有几束鲜花，临要出校园了，人气还是不减啊。

    「毕业快乐！」他笑弯的星眸，上扬的嘴角，停在我面前。

    「毕业快乐！」看着他的眼，不自觉得和他一起绽放笑容。

    「送你，就当是毕业礼物了！」

    他从一堆花里，挑出一束粉红色彩纸包装的橘色鲜花。

    「菊花？你确定你想祝福我？」

    「别人送的，你不要？那还我。」他伸手，我一个闪身，避开他的攻击。

    「不要白不要，谢啦！怎么能让你糟蹋漂亮的花呢！」

    「我的礼物呢？」他摊开手等待我的回礼。

    臭不要脸，拿别人送的花来搪塞我，还敢跟我要礼物？

    我低头看了眼别着的红色胸花，动手拆下，别在他左胸上，他的胸花旁。

    「就这个？」

    「你送我橘花，我送你红花，礼尚往来，我们彼此彼此。」

    「我就不该期待你的脑子能想出什么，基测好好考！」

    他弹了我的额头一记，又一次不打招呼就走了！

    真的是死性不改。

    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的把一样的祝福送给他。

    走在熟悉的校园里，止不住的惆悵感。

    也许我们都是临别分离之时，才会开始怀念当时。

    椰子树下，站姿挺拔，背对着的是我的心之所向。

    不知道今天过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模样？

    从我们天生的资质差异看来，未来同校的机率几乎为零。

    也许不常联系后，对他的感情会渐渐烟消云散吧。

    他听到我的脚步声，回过身，望着我。

    原先一条线的唇的在看清来人是我时，转而在嘴角开了朵花。

    这个笑容足够我流连花丛中，只为採他的蜜。

    对他的感情哪有那么容易捨弃。

    「不准笑。」

    伸出左右手将他的嘴角两处往外拉平。

    「不准招蜂引蝶。」

    他拨开我的手，笑出声，笑花又盛开的更为迷人。

    「毕业快乐！基测好好考！」

    「你怎么和朱昊廷说一样的话，你们好学生就没其他话好说了吗？」

    他挑起一边眉，「例如呢？」

    「我会很想你，勿忘我，我们要常联络之类的？」

    「嗯～知道了！你都帮我说完了！」

    「你......算了～也不指望你说什么好话。」

    低下头把玩着手里的麦克笔，不知道等下该如何提出无理的要求。

    他顺着我的目光往下，「怎么了？麦克笔要送我的？」

    「不是。我不好意思说......」

    「好啊。那好意思的时候再说。」

    看着他的眼，我下定决心，丢脸就丢脸吧，又不是没被他拒绝过。

    「我想给你签名。」

    「好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想签在你心上。」不等他的回答，我快速打开笔盖，留下大大的签名。

    他乾净整齐的制服上，唯一且醒目的两个大字，是我的。

    明明没做什么，我却有种什么都做了的羞涩感。

    不敢看他，只能蹲下身，数起地上蚂蚁。

    「刘璃，毕业快乐，回去再看！」

    他往我手里塞了一个小袋子，人就跑了。

    还没来得及看到他的正面，但单就刚和他的肢体接触，他肯定也脸红了。

    他说回去再看，我怎么能忍得住。

    打开袋子，有一封信，和一张书籤。

    鹅黄色的书籤经过护贝，上面有一株四叶草，旁边还有他工整的题字，『愿你独得世间所有幸运！』

    拆开信封，白色的信纸上，简单写了几行字。

    『抱歉不能现在答应你，此刻的我还不够强大，我想给你个值得期待的未来！

    请你等我到十八，如果你对我热爱依旧，我们就在一起吧！』

    他虽没直说，但字里行间的意思，不就是他喜欢我，未来三年会继续喜欢。

    他都做得到，本姑娘有什么不行的。

    信封里还掉出了一张画质不太好的照片。

    他的手比着六。

    傻瓜。

    看着照片，就好像能看到他一边笨拙的使用手机拍照功能，一边比出承诺手势的样子。

    掏出手机，传了一行字给他。

    “我等你，只等三年喔！不准给我无限期延长！打勾勾。”

    讨厌，怎么感觉脸更烫，体温直线上升，太阳又更大了！

    毕业快乐，他送的毕业礼物，让我对未来充满期待！

    毕业快乐，快乐。

 番外 天灾也改变不了

    2009年夏天迎来八八水灾。

    回外婆家的我，刚好遇到颱风。

    虽然所在地区不算严重，但也被强风颳窗户的声音，吓得不轻。

    半夜总是睡睡醒醒的。

    新闻报导的第一时间，骆昱凯就传讯息给我。

    我忙着用棉被把自己裹成一团，忽略了他的讯息。

    注意到时，他发了十几则，还有几通未接来电。

    赶忙给他回电。

    电话很快接通。

    「你还好吗？有没有怎么样？」

    「很好啊！我还把自己包起来了！像大肠包小肠。」

    「真的吗？没事就好。你赶快回来，南部不安全。」

    「哪里不安全了？北部车子那么多才不安全。」

    对面那位沉默不语。

    「该不会是你想我了？只要没在你的视线范围内，都不安全吧！」

    「你别多想了，你没什么事就好，早点睡。」

    逗几句就掛电话了，真没趣。

    2012年将会世界末日的预言在全世界盛行。

    和他在一起的週年纪念日，我在乌漆墨黑的电影院里，摸上他的手。

    「我们结婚吧！搞不好今年地球就毁灭了，全人类都阵亡了！」

    「地球都毁灭了干嘛还要结婚？」

    「这是追求一种仪式感，一种浪漫。」

    「嗯～乖～看电影别说话。」

    他把我的头压向他的胸膛，另一隻手摀住我的嘴不让我再多说。

    我的错，就不该期待一个木头能自动生火。

    「不要想着世界末日，我想和你度过不只今年。」

    这是他的世界末日宣言吗？

    想抬头找寻他的眼，被他一掌固定住不能抬头。

    算了，不用抬头也知道，苹果熟了。

    就接受他的骆式浪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