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乌斯环 (1v1 H)》 春意闹 “嗯…”成妙睁开眼时浑身无力,只感到一阵奇妙又难耐的空虚。 四周很黑,房间的窗帘拉得严实,只有极奇奚落的月光透进来。男人的手游移将成妙游移的神识聚紧,大掌覆上嫩乳的那一刻,成妙的嘤咛也跟着溢出来。 他起先很温柔,只是不轻不重地把玩,成妙对这样陌生的舒适感到茫然无措,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他揉了一会,指尖忍不住掐上红艳的乳头,往前一拧,成妙的腰也跟着弓起来,仿佛是急切地想把双乳送进对方嘴里。 男人低笑一声,俯身叼起左边的乳头,双唇包裹住乳房,湿润的鼻息呼在成妙胸前,将她聚紧的神识打散,只留下咿咿呀呀的呻吟。 他吮吸着乳头,有技巧地用舌头打圈,右手也捏起另一边的乳。他的手骨节分明,白嫩的乳肉溢出指缝,让人想到情色片里的桥段。 成妙想要推他,却用不上劲,喉咙里只能发出破碎的呻吟,嗯嗯啊啊的,像婉转承欢的妓女在恩客身下唱不成调的艳曲。 男人明明压在她身上,但五官朦胧,像隔了层纱,努力去辨也看不清楚。成妙管不了这些,腿间传来的热意几乎将她逼疯,还没等她说话,穿在身上的半裙已经被那人一把扯下。 他勾起薄薄的小裤,手指在成妙腿间缓慢地揉起来。 “怎么每次都流这么多水。”男人的语气带笑,成妙来不及判断这话是轻蔑还是宠溺,体内的浪潮已经一波高过一波,他说完话,牙齿又咬住她的耳垂,再用嘴唇吸吮起来。 “唔…别…”身下的快感让成妙几乎忍不住落泪,他冰冷的指尖却已经剥下小裤,将小穴外部的轮廓一一描明。 成妙的身体战栗地不成样子,只能死死地抓住身下的床单。他的手指已经来到穴口,想探入她身体中最私秘的领地。 “求求你…啊…”求饶的话语还没说完,男人的手指已经狠狠地插进她潮湿的小穴里。 她确实流了很多水,也让他手指的进入通畅不少,但紧致的穴肉包裹住闯入的异物,不一会就随着他的抽插收缩起来。 “嗯嗯…不要…好奇怪…啊…嗯”突如其来的快意让成妙尖叫一声,让人酥麻的呻吟也变了调,夹杂着喘息,好像在哭。 男人的手指轻车熟路地找到那块软肉,稍微按压两下,成妙已经忍受不住,呜咽两声,就再次到达了高峰。 他抽出手,将淫液舔掉一些,从床头柜上拿了个什么东西,只听见“撕拉”一声,是包装纸裂开的声音。过了几秒钟,男人俯下身吻上来,他的嘴唇软软的,成妙的上唇被含着轻舔了一下,有种过电的酥麻感。 “嗯…”她不由地张开嘴,却尝到了男人渡过来的东西。 酸酸甜甜的,是颗柠檬硬糖。 成妙来不及反应,他炽热的下身已经抵住了湿漉漉的穴口。 “别…别进来…”粗硬的肉棒让她无可避免地感到恐惧,想要反抗,说出的话却软弱无力,还带点欲据还迎的娇媚。 男人像是安抚似的揉弄她的乳头,成妙身体受到刺激,乳尖更加红硬。 本能反应往往最是诚实,她呻吟不断,穴口也分泌出更多花液。 他手上动作不停,胯下这边慢慢挺进顶端,成妙已经被撑得哼唧了好几声:“太大了…呜呜…好涨…”他退出来,又朝前顶,粉嫩的小穴被撞开,泛出色情的红。 成妙被他磨得不上不下,泪水打湿了睫毛,又顺着脸颊滑下来几滴。她像个小动物,只会发出无意义的声音,但很勾人,嘴里叫得也一句比一句妖魅:“你…啊…别这样弄…嗯嗯…我受不了…” 男人随手抓起身旁的枕头,塞到她的腰下面,将她挺翘的屁股垫得高出一截,小穴也毫无保留展示在他面前。月光微弱,但仍然可以看见她腿间潋滟的水光。 他的眼神更加深沉,扶着器物慢慢往洞口里插,小小的穴被撑得越来越大,成妙已经分不清是快意还是疼痛,哭吟声开始变得嘶哑。 终于,男人腰一发力,贯穿了她浅窄的小穴。而在他彻底进入的一瞬间,成妙也不住地抖动着身体,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潮。 “起床了起床了!”宿舍的白炽灯光一下子亮起来,成妙睁开眼,听见宿管在走廊上依次敲响每间寝室的门,对床的室友刚醒,睡眼惺忪地换着衣服。 成妙正要坐起来,却感受到腿间无法忽视的粘腻,下身似乎还有点酥麻。掀开被子探手下去,床单上有一片小小的湿意。 她做春梦了。 相见欢 食堂的早饭永远是那么几样,好友喊了几声,成妙却依旧没从发呆里清醒过来,直到被旁边的人拍肩才回过神,只能象征性地接了句:“刚才聊到哪了?” 坐在对面的廖芮看她的眼神充满疑惑:“今天就半期考了,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啊,没有啊,我在脑子里过公式。”成妙不敢提昨晚的梦,只能打了个哈哈。廖芮却更疑惑:“今天考语文英语,哪有公式要背啊?” 成妙连忙找补:“就是那个…修辞手法的套路公式,比喻拟人代表生动形象的这类答法。” 廖芮没被她说服,反而挤眉弄眼地调侃她:“我才不信,不会是看上哪个男生,动情了吧?” 不是动情,是思春。成妙心里默默地回复她,脸上还要忍着不露出破绽,于是胡乱塞了个包子进嘴里,嚼了两口朝她说:“你别乱猜了,高中第一次大考,要是砸了,看你妈不把你那些小说全没收。” 她家里管得松,对成绩要求不算严格,成妙虽然一直是个班级中等的水平,但放在年级上也算是偏上,且名次稳定,所以学习轻轻松松。 廖芮父母期盼更高,每次考试压力就大,这下果然被她制住,连忙将目光移到一旁的复习册上。吃完早餐,两人走到教室继续备考。 c外是市里有名的私立学校,成妙和廖芮都是初中本校直升高中的学生,对全年级打乱排座的大考设置早已习惯,8:45的预考铃一打,学生们就叁叁两两的去找自己的考室。 说是打乱排座,对于成妙来说却只是调开了同班同学。从初一开始的每次大考,她都被分到相同的教室,就连旁边坐着的人也没换过。 不过她也只是略微观察了一下,毕竟一学期也只是半期期末两次大考,相隔时间也长,旁边坐着的同学都不认识,也没有主动攀谈,惹监考员怀疑的必要。 轻车熟路地走到相应的座位,成妙放下笔袋,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柠檬味的水果硬糖。 这是怪癖。每次大考紧张,她就爱吃这个。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糖,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那样的梦里。想到昨晚的梦,成妙的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心不在焉就容易出事,她刚想拆开包装,手上一滑,糖果就掉到了旁人座位下面。 大考座位向来是分隔有距,座位和座位之间隔着过道,成妙弯下腰,想要去够那颗糖,那边的人却已经先捡了起来。 成妙下意识地抬头,撞进对方的目光里。 她对这男生有点印象,似乎也是从初一就同个考场的学生,只是以前小,心思单纯,进了考场只想着复习,没动过其他的念头。 但今天近距离看他,才发现这男生高高的个子,身形清瘦,手也长得好看,鼻梁上架了副轻巧的黑框眼镜,望过来的眼神淡淡的。 成妙向他道歉:“不好意思刚刚手没拿稳。”她今天扎了个高马尾,脸上红晕未退,看着水灵灵的,黑色的眼眸里映出他的倒影来。 他看着成妙,没说话,只点了点头,把糖递了过去。 成妙接到糖果,不小心擦过他的指尖,凉凉的,和梦里的人一样骨节分明。 她脸更红,回到座位上,心里暗骂自己不正经。撕开黄绿色的包装纸,含住酸甜的柠檬糖,梦里快要散去的触感却一下子清晰起来。 成妙不安地抬头,却又对上他的目光。 他见她望过来,转过头不再看她。成妙来不及再走神,监考老师已经走进教室,边开密封袋边清了清嗓子:“安静,准备考试。” 成妙写得快,卷子发下来不久就翻了面。写完作文还剩半个小时,她略略检查了应试部分的书写错误,脑子里乱糟糟的,于是趴在桌子上,往草稿纸空白的地方写歌词。 从《青花瓷》写到《七里香》,瞄了眼黑板旁的挂钟,余光看见那男生正在低头答题。 他侧脸轮廓分明,写字的时候十分认真。成妙收回目光,心中暗暗想道:原来他是左撇子啊。 据说左撇子的人很聪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于是她也开始用左手在草稿纸上写字,虽然写得很慢,但依旧没有右手那样流畅。 结考铃打完,监考老师让每列最后一排的同学把试卷收上来,大家陆陆续续地离开考场,往自己的教室走。 成妙慢悠悠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少女的曲线已经初见端倪,虽然穿着宽大的校服外套,也能辨出未来的身段玲珑。男生已经离开考场,她往空空的桌子上看,默读了一遍左上角的考号。 xxxx02xx,原来他是2班的学生。 心意动 前两科成妙都没考好,但语文和英语不拉分,总排退得不算多。班主任单独批评了她两句,只是她表现一向乖巧,家里又有个当官的父亲,所以说的不重。 大考过后的晚自习总是不安分,成妙写完当天的作业,和前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起先是传纸条,后来守自习的科任老师被叫去开会,大家都开始小声说话,她俩也就肆无忌惮起来。 那天以后,成妙没事就会练左手写字,前桌看了笑她,她脸上过不去,撒了个谎:“我认识的朋友就是左撇子,想感受下他平时是什么样子。” 前桌不服气:“我小学同学也是左撇子,还在咱们学校呢。” 成妙有点惊讶,忍不住问了一句:“哪个班的呀,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她看成妙感兴趣的样子有点得意,想故意吊人胃口:“就是老家的同学呀,我们以前初中的时候每周都一起回去呢。” c外是省会城市里有名的私立学校,不限户口,校风又好,大把家长想送自己孩子进来。前桌生在隔壁市,但成绩优异,初中就考了奖学金进校。c外这样的寄宿学校都是周五放学,住在外市的孩子大多结伴回去,星期日又一起返校。 成妙生在省会,家境殷实,即使成绩不如她那样拔尖,在班里也是很受人欢迎的,现在却放下架子朝她撒娇:“哎,你多说两句,听说左撇子的人都聪明,是不是真的?” 前桌半托着腮,在新买的数独合集上写写画画,听她追问挑了下眉:“他确实挺聪明的,我们小学是同桌,升初中的时候一起来c外考的试,现在好像在理科实验班呢。” 年级上统共就2个理科实验班,2班就是其中之一,成妙语气中染上几分轻快:“你们现在联系得还多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认识认识。” 前桌抬头,成妙今晚的反应都十分出乎她的意料,但看她眉眼带笑,显然非常兴奋,一时间也不忍反驳:“倒没有很频繁了,但你要实在好奇,我可以等回家拿到手机把他QQ抄给你。” 成妙连连点头,下自习的铃适时打响,她亲亲热热地过来挽前桌的手:“太谢谢啦!跟我一起去小卖部,请你吃零食。”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廖芮在寝室踱步,室友被她来来回回几句绕得头疼:“你要真觉得不正常,直接去问她不就行了。” 廖芮翻了个白眼,走到她旁边,倚着床架旁的楼梯说:“我要是能问出来,还在这感叹什么。”室友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写桌上的数学练习册。廖芮还在那自言自语:“这半个月,她明显心不在焉嘛!” 那头的女生躺在床上敷面膜,忍不住接话:“说不定就是因为考差被老班骂了,心情不好。” “她那是心情不好的状态吗?她…”廖芮转身想要辩驳,寝室的门已经被人推开,成妙抱着一袋薯片走进来,朝站着的廖芮递过去新买的杂志:“说什么呢?” 廖芮接了杂志随手一放,把成妙拉过来,神情很是认真:“说你。你最近怪怪的。” 成妙忘性大,把那天的梦记在了暑假买的小册子上,看她表情严肃,心虚地扫了眼抽屉,想转移话题:“你不看杂志啊,我随手翻了翻,之前断更的专栏更新了。” 廖芮不为所动:“今天大家都有空,你必须从实招来,最近为什么怪怪的。” 敷面膜的室友也兴致勃勃地坐起来,盯着床下的两个人,嘴里附和:”我们也是关心你嘛。” 成妙低着头,纠结了半分钟,还是咬咬牙:“就,我好像喜欢上别人了。” “什么?!” 另外叁个人齐齐惊叫了一声,就连埋头做题的室友也抬起头来看她。廖芮最先反应过来,连珠炮似的就开始发问:“谁啊?我认识吗?什么时候的事?” 敷面膜的室友把面膜揭了,翻身下床:“等我洗完脸从头开始说。”做题的室友消化了几秒钟,又拿起笔,只是嘴里正经地发表了自己的评价:“怪不得你成绩下降了。” 成妙隐去梦境,只简单说了考场的事,洗完脸的室友有点失望:“你这也太草率了,都不认识人家。”廖芮倒很开心,搂着成妙挤眉弄眼:“可以啊,初中叁年都没目标,高一等来个一见钟情。” 做题的室友冷静分析:“那你下一步怎么办?” 成妙老实交代:“我也没想那么多,等拿到联系方式,看人家愿不愿意加好友吧。” 廖芮鼓励地抱了抱她,成妙心想,日记不能放寝室,还是带回家吧。 再入梦 “嗯嗯…太快了…”成妙被撞得散了头发,身后的男人扶着她的腰,一下又一下地挺进来。 窗帘似乎被风吹开一点,月光斜照进房内,能看清窗边小几上摆的花瓶。玻璃的瓶身,里面斜插了几支桃花,粉嫩得像是少女的脸颊。 身后的男人入得狠,她几乎要撑不住往前倒去,他伸手一捞,又揉上她吊挂的乳儿。轻捏几下,不太满足,于是去掐乳尖,时轻时重,成妙的呻吟也跟着他的动作叫出来。 他实在太大,又插得深,成妙被弄得受不了,一只手想去推他,小穴却紧紧夹着他的器物。他察觉到她的抗拒,更加顽劣。 “啊…别…别顶那里…嗯…那里不行…呜…啊…”他似乎对成妙的身体十分熟悉,连敏感点也摸得一清二楚,一会往她的软肉撞,一会又按压她的脊椎骨。 成妙心中抗拒,但生理早已沉溺其中,男人抽出来的一瞬间,竟跟着往后翘了翘臀。他见状高兴了些,换了个角度又往里顶,但她穴道紧窄,想整根进入有些不易。 男人将肉棒慢慢往前送,不像先前一样动作蛮横,却磨得成妙更加难耐,穴肉也不自觉地收缩,内里淌出更多的蜜水。他被紧紧夹住,下身麻着也不好受,忍不住往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放松!” 雪臀上泛起一道鲜艳的红印,成妙被打,发出“啊”的娇吟。 他打得不重,却将身体的快意放大好几倍,连小穴也缩得更厉害,让她哆嗦起来。 男人也顺势入了个透彻,温暖的壁肉将他的尖端包裹吮吸起来,带来无尽的舒爽。成妙跪在床上,撅着丰满的臀,被身后的男人不停插干。 快感像潮水一样袭来,她口中的呻吟也变得没有逻辑:“好大…嗯…啊…太深了…啊啊…” 她长发披在肩后,被撞时发丝跟着纷飞,像匹妖艳的野马。男人又朝成妙屁股扇了几下,力道依旧控制着,但还是传来清脆的“啪啪”声,她每每被扇,就忍不住夹紧小穴,这样巨大的屈辱感,这种和小穴传来的快感揉杂在一起,让她低泣起来。 女人的哭声在性事上无疑是最好的催情药,男人听到她的呻吟,胯下更加用力。成妙的体力已经快要耗尽,他就从后面揽住她的腰,大掌再度揉起她的乳肉。 男人低沉的喘息声就在成妙耳畔,深深地顶了她一下后,他伸舌将她小巧的耳垂含进嘴里舔舐。淫靡的咂嘴声几乎要将她逼疯,只痛恨自己小穴的敏感和身体灵敏的感知。 “怎么上面的水也这么多?嗯?”他无奈地问,进入的力道也缓了些许。 她正哭着,来不及回他,男人得不到答案又深深地顶了一记,她说的话本就支离破碎,现在被骑得失了心神,语调也魅得像个狐狸:“呜…不要了…嗯…啊…我不…啊…我不想要你这样…” 他态度一下降到冰点,搂在她腰间的手拧了一把她的软肉,刺激得她尖叫出声。失去了他的支撑,成妙的上身又跌回被子里,他抓着她的两瓣臀肉,抽插的动作越发激烈。好些时候差点顶到宫口,只是因为小穴包裹得紧,没能达到最深处,成妙却已小死了几回。 他去拉成妙的手,又牵着她去摸两人交合的地方,她的小穴被那器物捣得大开大合,还触碰到他滚烫的卵袋。成妙想挣扎,他就干得更重,她也再没有心力说话,像个玩偶一样咿呀地叫。 “嗯…啊…好深…呜呜…啊…嗯嗯嗯…”成妙的呻吟还没结束,就感受到他长长的肉棒顶开她体内最软又最敏感的宫口,爽得她几乎要翻白眼,“啊啊…那里…不可以…嗯…好烫…” 他伏在她的身上,做着天下最亲密的事,粗大的器物被温软的穴肉紧紧包裹,一入到底,直直地进入她的子宫。 她的穴内喷出大量的蜜液,打湿了身下的床单,大脑被快感占据,连组织语言的能力也彻底抛开:“嗯…啊…好舒服…嗯嗯…真的太深了…呜” 男人被她高潮的淫水浇了个彻底,又顶开她的穴口,将硬物送进去大半,快速地抽插。成妙的乳房随着身体上下,荡漾起摄人心魄的乳波,他抓起来,大力地揉捏。 成妙昏过去之前,男人的马眼已射出灼热的白精,她被烫得哼了几声,难耐地扭了扭腰,却被他按住,阴茎抵在她宫口,涨得让人发慌。他指缝夹住了她的乳尖,痛苦中含着无法忽视的快感,双重刺激让成妙抗拒不住,再次达到了高潮。 勤弄舟 满头大汗地醒过来,外面的天微微亮起,按开床头的夜光时钟,指针刚过六点,离宿舍开灯还有一刻钟。床单下洇开的湿意又暖又潮,成妙红着脸不知道怎么办,坐了一会发现室友都睡得很熟,才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 打开抽屉,拿出被几本教辅书压在下面的日记,成妙努力回忆着梦里的场景,试图想出更多的细节。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二次春梦,可好像只是上一次的延续,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床,就连那个伏在她身上狠狠抽插的男人也是同一个。 她看不清他的脸,也想不起他的声音,只记得沉沉的,操干她时吐出几声让人脸红心跳的低喘。 将台灯的光调到最低,成妙把脑海中的画面写成文字,眉头也无意识地皱起。她以为出了梦就万事大吉,可现在腿间还是湿润无比,亲笔刻画出那些淫靡的画面更让她又羞又恼。 不管了,她想,明天就是周五,回家时无论如何要把日记带回去锁上。 吃完午饭,廖芮想去遛个弯。成妙没有午睡的习惯,陪着她走到篮球场。操场的尽头是体育馆,学校的小卖部就在负一层,地面的入口是短短的楼梯间,下完台阶就能看到收银台和一排排整齐的货架。 成妙倚着楼梯一侧的扶手,思考要不要去买点东西。她犹豫不决,目光随意落在收银台的队伍,学生们依序缓缓移动,后排的人影也映入视野中。 他也在。 因为个子高,所以在结账队列里很是惹眼。他今天还是戴着那副眼镜,肩上斜背了个灰蓝色的运动背包,校服里面穿着白色的打底T恤,很有清爽少年气。 成妙连忙转过身,一把拉住身边专注听歌的廖芮:“我看到他了!”廖芮戴着耳机没听见,但见她神色激动,摘了靠近她的那只耳机问:“什么?” 成妙重复了一遍,声音都带着点颤抖。她第一次对人生出情愫,难免紧张。 廖芮对自己好友的暗恋对象相当感兴趣,忍不住回头朝小卖部内部张望:“那个一见钟情吗?哪呢哪呢?你给我指指!” “哎!别这么明显!”成妙看她动作太大,唯恐惹人注意,只能按住她的肩,“就是那个…” 她脑子一下子断路,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急迫之下转过身,想再瞧一眼,却发现他已经结完账,和好友往一层走。 廖芮等不及地催了句:“哪个?”身旁的人没说话,廖芮朝她看的地方望去,就见两个男生从负一层往上走,于是摇了摇她的手臂:“欸,是不是高的那个…” 成妙连忙打断她,耳朵急得通红:“是!是!你别问啦!”她话音未落,两个男生已经爬完最后一阶,卓戚看两个女孩面色古怪地盯着身旁的好友,有点莫名其妙:“你认识?” 他们此时相隔不到两米,成妙胸中却已击如擂鼓。认识肯定算不上,可要是亲口听见他说不认识,之后又怎么相交呢。 他瞥了一眼面前的两个女孩,停下脚步,却没搭腔。卓戚知道他惜字如金的性格,在四人中打了个圆场:“以前好像没见过,我是2班的卓戚,你们是?” 他却在这时“嗯”了一声,卓戚更加好奇。 成妙朝卓戚挤出个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表情如何僵硬。又睨着他旁边那位,磕磕巴巴说了句:“我…我叫成妙。”她个子娇小,说话的时候眼睛忽闪忽闪的,高高的马尾被蓝色的发圈缠绕得利落精神,鬓边几缕碎发贴着脸颊,时不时抚过皮肤,有种酥麻的痒。 见他不做回应,她又补充:“就是妙不可言的那个妙。”话音落下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画蛇添足,面上也更加滚烫,卓戚没忍住笑,成妙只觉得窘迫,平日里挂在嘴边那些俏皮话忘得一干二净。 他的眼底似乎也含着几分清浅的笑意,她却不敢细看,只听见他终于开口:“李勤年。”停顿片刻,也学她一样接了句,“是‘流年逐春勤弄舟’的勤年。” 成妙自然是点头如捣蒜,卓戚拍一拍好友的肩,爽朗地说:“行,走了走了。”她也连忙摆手道别。 看着他们走出好几步,廖芮拉着她下楼梯,早就反应过来那男生是谁:“他刚刚的意思是不是你们认识啊?” 那个意味不明的“嗯”,让成妙心里乱成一团,又将“流年逐春勤弄舟”这句诗反复默念,仿佛舌尖都开出花来。 虚惊生 廖芮又开始在耳边叽叽喳喳:“长得倒是高高瘦瘦的,怎么不爱说话,这以后怎么发展?”她不知道听进去了没,迷迷糊糊从货架上取下一盒饼干,结账的时候也心不在焉。 廖芮有点恨铁不成钢,最后只能叹了口气:“完了,你这初次暗恋,就彻底陷进去了。” 回寝室的路上需要经过长长的跑道,足球场就被一圈圈橡胶跑道圈在其中。 成妙朝球门那边望去,恰好看见传球的李勤年。他这时候已经脱下外套,手臂上绑了队标,左脚灵活地运球过人。 她移不开目光,口中轻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李勤年。”旁边的廖芮戴着耳机,没听见她的低语,却见证了绝佳的射门。 对方的守门员没扑到李勤年踢出的那计球,裁判吹响口中的哨子,判定得分。 他站在操场的那一头,他们之间隔得远,但他好像也朝这里望了一眼。 宿舍楼越来越近,操场和喧闹都被隔绝在了身后,成妙抬头,看见日光穿过晚秋稀疏的叶,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李勤年。” 他的名字流连在她的口中,有种唇齿相依的错觉。 场上的他也在目送她的背影,开球之前,她彻底消失在视线当中,而他轻声说:“嗯。” 终于等到周五放学,成妙飞快跑回宿舍,趁室友们都没回来,拿出抽屉最下面的日记,塞进书包的练习册中间。 从宿舍到校门要经过食堂和教学楼,成妙想着回家登陆QQ,几乎是归心似箭地向前冲,却和转角处抱着一摞书的陌生男同学撞了个满怀。 她速度快,撞击力自然大,不仅书撒了,本就背的松松垮垮的包也掉到地上。成妙实在不好意思,匆忙捡起书,又抄起自己的背包,慌乱向他鞠了一躬就朝校门跑。 那男生还没反应过来,成妙已经溜开,只能抱紧手上的书继续往老师办公室走。 李勤年站在班主任身边,快五十岁的中年人,对教学还抱有极高的热情,说起自己的专业领域更加滔滔不绝。 进来的男生喊了声“报告”,把手上的书小心地放在他身前的办公桌上,班主任这才转过头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刚在拐角的地方不小心和外班的女生撞到了,捡书花了点时间。” 班主任心疼地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反复看了看,确认没有损伤才继续说:“还好。这些都是为下个月竞赛准备的,总共就订了十套。” 他又翻了翻下面几本,却看见中间插了个小册子 - 蓝色封面,绕了圈鎏金的丝带,又轻又薄,应该是女孩的东西。 正了正鼻梁上的眼镜,班主任打开第一页,见留白的纸张中央写了两个娟秀小字:成妙。为人师表,不能随意翻阅学生的隐私,尤其是当着其他学生的面。班主任清清嗓子,抬头问:“这不是我们班的学生吧,你们认不认识?” 搬书那个男生一拍脑袋:“哎呀,应该是刚刚撞我的那个女生落下的!” 沉默许久的李勤年开了口:“我认识,交给我吧。”班主任诧异地看他一眼,但也没有询问的理由,就合上册子,再取出邻近的竞赛用书一并递给他:“那你回去吧,好好准备竞赛。” 李勤年接过来,点了点头。 离校的人排起长队,成妙刚要从书包里拿出学生卡以便出示,却发现拉链开了个大口。惊慌地翻遍试卷书册,唯独找不到蓝色的日记本。 肯定是刚才,成妙反应过来,连忙往回走。日记本上露骨的字句清晰地镌刻在她脑海中,悔恨和羞耻攫住她的神经,成妙眼睛搜寻着册子,心中不断祈愿:千万别让其他人看到。 穿过花坛,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教学楼大门出来。李勤年还是将背包斜挎在右肩,左手上拿的正是她的日记本。他也远远瞧见了她,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灰色卫衣上绣了只白色的小兔子,像她一样。 思绪之间,成妙已经跑到他跟前,待急促的呼吸平复下来一点就问:“你在哪捡到的?这是我的。”她看向李勤年手中的册子,双颊通红,不知道是跑热了还是太激动。 李勤年没说话,只是把东西递给她。她接过,放进最深的夹层里,又郑重地拉上拉链,还确认了一遍,才将书包重新背到身后。 他站在旁边,看她做完这些,又沉默地往前走。成妙跟上去,边走边说:“谢谢。”李勤年看她一眼,她说话时顺手将垂下来的碎发别到耳后,初现的夕阳描摹出她的侧脸,金色的光影恰巧落在她柔软小巧的耳垂处,好似上帝也想亲吻少女的美好。 盼回音 成妙和他对视两秒,羞赧地别过眼去,不自在地咳嗽两声,却突然反应过来:“你没看吧?”她试图掩饰眸中一闪而过的惊慌,却被他不动声色地尽数捕捉。少年摇了摇头,目光落回远处熙熙攘攘的校门,脚下步履未停。 如果看了,肯定会厌恶她,肯定会觉得她是个不知检点的女生。现在这样的反应,应该是没看。成妙心中安慰自己。 两人并肩走到校门口,竟一路无话,在门卫面前刷了卡,成妙指了指街对面的小区:“我要回去了。”c外在叁环边上,离她市中心的家很远,成母就租了个最近的,每周末过来陪陪女儿。 李勤年依旧只“嗯”了一声,成妙有点挫败,嘴角还是尽力扯出个明朗的笑:“那再见啦!今天的事谢谢你。” 他居然开口了:“我没看。本子被混在竞赛用书里,老师看封面知道是你的,让我转交。”他逆光站着,比成妙高出大半个头,一向淡漠冷静的神情缓和了些许,好像还多出点认真。 成妙呆呆地点头,望进他的眼睛,好像整个人都陷了进去:“我…我知道。我没不信你。”李勤年这才移开眼,她又草率地道了个别,才朝前方的红绿灯走去。 在玄关处放下钥匙,已经能闻到熟悉的饭菜香,成母嘱咐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妙妙回来啦,先洗手吃水果,饭马上就好了。” 成妙胡乱答应了几句,径直走进卧室,先拿出床头柜里的手机开机,又把日记和书桌上的其他本子混在一起,再把它们一股脑放进桌脚旁那个闲置的灰色储物盒,最后塞到堆满盒子的床底。 做完这些,手机已经开机完成,划过几条群消息和好友动态,终于看见前桌发来的一串数字。成妙激动地扑到床上,深呼吸几次过后,复制数字到添加好友的页面。 思前想后,决定把申请简化为最官方的“我是成妙”,点完发送,成妙又忍不住抱着被子滚了两圈。他大概不在线,五分钟过去,也没有新的信息传来。 成母那边已经完工,走到客厅才发现成妙不在,朝卧室望了一眼,立即皱起眉头:“衣服都没换还往床上躺!赶快洗手吃饭。”可食不知味地度过晚饭,又被催促着洗了澡,手机还是没有动静。 成妙缩在温暖的被子里,小脸苦得像吃过黄连。 “怎么样?加上了吗?”廖芮的消息让她更加难过,打字也比往常慢,“没呢,可能他还没看手机。”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离10还差几毫米,成妙连自己也说服不了,心中委屈又失落。 没聊几句,她有点困,把手机往枕头旁边一放,想着先浅眠半个小时。 成妙先感受到的是湿润的舔舐,从她的唇边滑到脖颈,又一路移至锁骨。当对方的鼻息喷到她的胸乳时,她下身也涌出涓涓的热流。男人的舌头在她乳晕处打圈,他的动作很轻很慢,仿佛在品尝饭后精致的点心。 她的视线被丝质的眼罩阻挡,双手也被布条绑住,举过头顶,弓起腰,让双乳更方便供人采撷。“看不见”往往更能唤出身体的快感,对方的牙齿碰到她敏感的乳尖,激起诱惑十足的娇吟。 他似乎受到鼓舞,含住殷红的蓓蕾,又吸又咬,比婴孩还要渴求那缕若有若无的乳香。成妙“嗯嗯啊啊”地闷哼着,大脑中只剩绝望。 她已经有过以往梦境的经验,也不难发现这具身体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可更让人羞愤欲死的,是下身控制不住的蜜液,和想让男人贯穿到底的空虚。 他服务完温润的双乳,又舔了舔她的肚挤。成妙很是怕痒,被他一弄,条件反射地想要反抗。那布条材质虽柔,绑得却紧,她不知道之前泄身了多少次,早就软得不成样子,哪有力气挣脱。 男人惩罚性地捏上她浑圆的臀,揉了几下,再抓上她的小腿,想一窥她股间的水光。 成妙从未体验过这样淫荡的姿势,当下拼命夹紧双腿,口中也低低地喊起来:“不要…呜呜呜…不可以…嗯” 对方停了动作,却摸到她小穴泥泞处,抠挖几下,成妙跟着尖叫:“啊…那里…嗯嗯…别碰那里…嗯啊” 她的娇声浪语在男人的指节插入花穴时变得支离破碎。 他对这里的魔力再熟悉不过,于是用手指轻轻摩挲起来。她神识也全聚集在了下身,嘴里咿咿呀呀地呻吟,发出让人怜爱的哭音:“呜呜…嗯嗯啊…别这样…啊…我…我受不住” 猜暗号 男人见她动情,手上动作越发快速。成妙低低地哭泣着,夹杂着几声淫媚的叫,只觉得自己像汪洋中的一叶扁舟,四周海浪涌来,将她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 她花穴生得浅窄,很适合男人操干,他手指修长,一插就能摸到敏感的软肉,不用多重的力气按压就能收获她的呻吟战栗。 又一次攀上高峰后,他抽出深陷穴内的两指,释放出早已挺立的巨物。涨红的顶端溢出清液,混合着些许白浊,滚烫的棒身硬得不像话。他抵住成妙湿滑的穴口,时轻时重地研磨,就是不进去。 眼罩隔绝住房间所有的光线,五感试图放大肉体触碰的刺激来平衡暂时落后的视觉。成妙死咬住下唇,试图抑制让自己难堪的浪叫,可内心深处的声音却越来越难以忽略:求他入进去,求他大力地抽插,求他操开穴道,狠狠地顶到子宫。 汩汩的淫水打湿二人的性器,黏腻相连的下身冲破她最后一道心里防线,成妙委屈地哭出声来,嗓音是前所未有的娇软:“不、不要…啊啊…不要磨了…嗯…求求你…嗯嗯嗯…好痒…我…啊…” 男人再度上手,有些粗暴地掰开她的花唇,收缩的穴肉像某种软体动物一样边吸边流水,勾引阴茎来横冲直撞。 刚插进去半个头,她下面那张小嘴就迫不及待地将他吸住,他前端被含得微跳了一下,竟忍不住射精的冲动,只能暂停在那,右手去扇她的臀肉。 “啪”的一声,打得她咿呀地叫,成妙被撑得又疼又爽,更想让他填满,忍不住往前抬臀。她快意越盛,男人就被夹得越紧,本想让她慢慢适应,现在也少了几分怜意。看她双颊都染上情欲的红潮,秀眉也皱成一团,他嘲弄地冷哼:“骚货。” 她委屈得连呻吟声也低落了些,却没有任何反驳的底气,甚至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被陌生人绑住凌虐,还能快意连连甚至想要求欢的她,骨子里是不是淫娃荡妇?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气势汹汹地尽根挺进,抵开层层迭迭的嫩肉,直达柔软娇嫩的花心。“啊啊…救命…呜呜呜…太深了…太大了…嗯呜”她止不住尖叫,脑海中似乎有根绷紧的弦被狠狠扯断,下体更是喷出一股又一股的水浪。 她潮吹了。 成妙是被母亲叫起的。床头的闹铃响了好一会,她还是皱着眉头,好像被禁锢在睡梦中无法醒来。成母也顾不上厨房的煎蛋,快步走到她床前,摇了摇女儿的肩:“妙妙,妙妙,上午补习班快迟到啦!” 她终于睁开眼睛,黑眸中交织着挣扎和迷茫,看到眼前的母亲才知道一切又是梦境。她嗓子干哑,小脸又红又烫,成母还以为是感冒,转身去客厅倒了杯温水。 成妙坐起来,缓了几秒钟,翻身下床找毛衣套上。成母把杯子递给她,手抚上她的额头:“是不是降温着凉了,要不然跟老师请个假。”成妙摇摇头,往嘴里灌了几口水,又快速换好衣服。 “妈我没事。”厨房那边传出微弱的焦味,成母意识到炉上的火,急急忙忙去挽救糊掉的蛋。成妙抓起昨晚整理好的书包,走到玄关处去换鞋,却想起枕边的手机,又折返回床头,将手机塞进背包。 成母关火出来,看她已经穿好袜子,从桌上拿了袋吐司:“路上吃点。” 左手接过面包,右手拧开门锁,成妙半只脚踏出家门,回头答应了一声就往楼下的地铁站跑。 c外学生个个努力,校外补课这种“出了教室继续学”的现象更是泛滥成灾,班主任、年级上优秀的科任老师、知名机构的金牌讲师,几乎都开了专门的辅导班。 成妙坐上去英语老师家的2号线,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应该能在开课前赶到。 还剩七八个站,她打开数据流量,迫不及待地查看QQ更新。划拉过晨间新闻和宿舍小群消息,终于瞧见一个新的聊天框:您已成功添加对方为好友,可以开始聊天了。 她忍住激动,脑子里闪过十几条打招呼的句式,却又一一否定,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启话题。成妙盯着屏幕上他的熊猫头像,憨厚可掬,和学校里清高冷淡的不太相符。可爱得多,也让人觉得好接近得多。 要不先看看平时动态吧? 她紧张地点开李勤年的空间,发现他更新很少,除了转发过几条足球相关的比赛消息,没什么展现个人爱好的信息。失望地退出,却收到一条好友动态提醒。 原来是他上周发布的状态,因为新加好友,系统自动推送。 干净的背景上是一行简单的小字: 夏 37.8℃ 传简讯 成妙脑海中有瞬间的怔忪,随后席卷的是蜜柚般酸甜的心意,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理解到了这个暗号,也不知道此处的心意相通是否可以握住打开他心门的钥匙。 地铁的门在“嘟”声后打开,正是成妙该下车的那一站。她随着人潮走下月台,城市的男男女女即使在周六也步履匆匆,而她停在原地,点开个人简介,于空白的信息条上打出少女对爱恋最大胆的猜测: 秋 3/4的雨水 1/4的 我和你 两节连堂结束,饭点也过了大半,今天的模拟卷考得不如人意,成妙从包里拿出早晨剩下的半袋吐司,边嚼边看题。 和其他用功的尖子生相比,她学习态度实在一般,但英语对于成妙是优势学科,近两周的测验却暴露出大量问题。她要强,把红笔圈出的地方认真研读。 下课前英语老师收到短信,告知成妙中午等人来接。这时她已经坐上自家的轿车,后排的靠垫微微散出熟悉的熏香,司机开得平稳,也不影响复习。周末市里堵车,回家花了大半个小时。 进门的时候父亲正在泡茶,成妙马虎地问好,坐下的位置和他隔了两个空椅,又低下头去看手中的试卷。成父皱了皱眉,想说话又忍住,干脆收起桌上的茶具。 她城中心的家面积大,还有负责做饭的阿姨,虽说今天是临时被叫回来,该有的东西也都齐全。叁菜一汤端上圆桌,成父嗓音中透出官场那副不容置疑的口吻:“吃点东西再看。” 成妙把卷子折好,放到身旁的凳子上,给自己盛了碗汤。玄关处传来开门声,是从美容院回来的成母。她生下女儿后再没工作过,多年来保养得很好,虽然已经40出头,眉眼依旧独具风韵。 进了饭厅,发现父女间还是那副疏远的样子,成母朝正襟危坐的丈夫撒了个娇:“怎么不给妙妙夹菜,她早上没来得及吃饭,现在肯定饿了。” 成父很忙,从小见得少,好不容易在家也都待在书房。他不爱笑,说话时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威压,幼年的成妙对他总有长辈的惧怕,现在步入青春期,更没剩什么亲近。 成父看见柔美的妻子,脸上的严肃缓和了些许:“回来了,等你吃饭。”成母看他面前干净的碗碟,果然没有动筷,忍不住笑,眼角的细纹让她看上去越发温柔:“好,一起。” 成妙昨晚梦境纷乱,勉强吃了半碗饭。成父喝完汤,朝她看过来:“学校老师说你半期考得不好,英语尤其下滑得厉害,是不是?” 成妙用“嗯”表示承认,逃避似地盯着面前的清炒芥兰。 “上高中也该收收心了,英语是最要紧的。”成父接收到妻子劝慰的目光,试图放缓语气,“期末好好考,到时候给你换个手机。” 提起手机,她心里记挂着李勤年的聊天框,想早点下饭桌登陆QQ,于是也向父母服软:“嗯,我努力。” 叁人吃完饭,成父照例去了书房,成母则跟着红袖添香。成妙回到卧室,想锁门,又害怕被成父念叨,于是正对着走廊坐好。解锁手机,系统“叮咚”一声发来提示:您的好友李勤年点赞了您的最新个人简介。 其实陆陆续续还有其他的同学好友,但他是最早的。 成妙先是开启静音,又激动地把手机贴在胸口,低声欢呼了句“yes!” 她没高兴多久就开始泄气:或许他只是礼貌性的点赞?他看出自己刻意的信息对应了吗?要是看出来了,会不会觉得她自作多情? 过往对他人的骄矜在此刻烟消云散,成妙犹豫了很久,决定确认自己的疑惑来开启话题:“你也喜欢《晴天》吗?” 发送过后又觉得太过突兀太过草率,但彼时撤回功能还没有上线,她只能和屏幕大眼瞪小眼。等了五分钟,没有回复,成妙委屈地看着状态栏里的 ‘对方4G在线’,嘴里小声嘀咕:“没看手机?还是不想回我啊?” 城市另一边,闷头解题的李勤年听见手边传来的震动。把目光从书本中移开,输入密码,新消息的页面自动弹出,是来自猫咪头像的成妙。他看了很久,却没回复,直到屏幕的光线熄灭,才放下手机,继续在草稿纸上演算。 他身后的电脑亮着,音响里播放着小声的音乐,如果仔细去听,刚好能听见吉他的前奏: “Re So So Si Do Si La, So La Si Si Si Si La Si La So” 欲难耐 成妙这头没干等着,写完作业,又把先前的错题复习两遍,一瞄时钟已经6点了。家里吃饭早,新闻联播都只能算饭后节目,收好笔袋,果然听见厨房开火的声音。 成妙走到客厅,成母正剥橘子,见她出来递去半个,她咬了一瓣犹豫着开口:“妈,我晚上想回学校那边睡。” 吃完饭让司机开车过去倒也不晚,就是有点折腾,成母还在思考,从书房出来的成父却出言驳她:“过去干嘛?就在家里睡。”“有书忘拿了,下周上课要用。”她随口扯个幌子。 “整天丢叁落四,成绩怎么能…”成父忍不住拔高声气,成母赶紧打断他:“好,等会让司机送你。”成父还想说话,成母只能继续为女儿找补,“她明天早上本来也是在学校旁边补习,你别管了。” 新闻联播还没放完,成妙已经上了司机的车,虽说是周末晚高峰,但幸运地没有堵车,窗外闪过一排排霓虹招牌,暖黄的路灯照在成妙的脸上,街道旁行人叁叁两两,有散步的,也有加班回家的。她拿出耳机,将《晴天》设为单曲循环,闭起眼睛缩在座位上假寐。 回到家洗完澡,李勤年没有回复,头像还变灰了,成妙望着手机叹气,连宿舍小群的消息也没心情看。今晚月亮很圆,外头亮堂堂的,她没拉帘子,任由灯火映照进来。 从床下翻出日记,成妙坐在书桌前记录昨夜的荒唐梦境。得益于梦中灵敏的身体感官,她能回忆出的细节越来越多,包括自己是如何在男人身下婉转哭吟,胸乳花穴又是如何被人反复疼爱。 可这些又有什么用?成妙羞恼地红了眼睛,她看不清对方的脸,也记不得对方的声音,就连屋里的陈设也因为缺少光线而模糊不清。 落地窗,双人床,厚实的窗纱,这些再普通不过的特征可以出现在任何一间卧室。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样连续性的情节绝对不是普通的春梦。 成妙打开搜索引擎,查阅相关的心理学知识,却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俗语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境往往能够反映出最隐秘的内心世界,难到在她的潜意识里,希望有人能说着最下流的粗言浪语,将她插弄得淫水涟涟? 光是写完梦境的回忆,已让她浑身发热,双腿间泛起潮热的花液。成妙停笔,将日记放回原处,又拉上房间的窗帘。回家时大门已经关好,整套房里没有其他人,但她还是将卧室也锁上。 翻身躺进被子,成妙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呆,尝试入睡,但无法忽略身体传来的奇异感觉。 她的手抚上大腿内侧,却又触电似地收回。棉质的小裤被潺潺的蜜液打湿,理性告诉成妙这一切都大错特错,可还有个自己在脑海中进行哄诱:你很不舒服,你很想要,只需将手指插进去,像那个男人对你做过的那样,就能消除这种难耐的感觉。 她是不是被下蛊了。当亲手褪下自己小裤的那一瞬间,成妙心想。可花穴的空虚还在叫嚣,她生涩地摸到阴户,却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胸前的乳儿也在此刻传来涨意,成妙下意识握住一只,她的娇乳像蜜桃一样挺翘,滑腻的肌肤让乳肉每次被揉捏时都溢出指缝。 不够。不对。那个男人是怎么做的?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无法避免地浮现出前几夜的画面。这种感觉很怪,仿佛亲身回忆自己被他人操干,一种背德的羞耻感让成妙夹紧双腿,连耳朵也红了起来。 每个梦境,他都花了不少时间把玩她的奶。时而用手指上的薄茧摩挲她的乳晕,时而用唇舌吮吸她的蓓蕾,还有一次,他故意咬住她最敏感的尖端,用牙齿将它往上轻扯,她几乎是瞬间就达到了高潮,淫水将他的肉棒淋了个透彻。 成妙整个人晕乎乎的,理智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右手的指尖触碰到自己乳尖一点嫣红,只轻轻捻弄,小小的奶头就硬了起来,身体也跟过电一样颤抖着,呻吟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溢出喉咙。 “嗯…呼…啊啊…”她低低地娇泣,喘息间混入两道淫媚的咿呀声,像只受了委屈的奶猫。她无意识地加重力度,右手在粉嫩的乳晕上慢慢打圈,又扯上左边硬得有些发疼的尖端,来回拧揉几次,花穴间传来强烈的反应。 “呜呜呜…喔…嗯…啊”成妙身子一弓,下身释放出情欲的润泽。脑海中烟花炸开的同时,她回忆起梦中那句欺辱意义十足的“骚货”。 跨年夜 原来她的双乳如此经不起折腾,身体也像娼妓一样放荡 - 光是自己抚慰,就赶不及似的高潮。成妙迷茫地睁开眼,泪水打湿了睫毛,汹涌的高潮染红她妖冶的眼尾。 沉浸在快意余韵中的成妙来不及注意床头柜上闪过亮光的手机。屏幕上李勤年的消息更新在最前一列,是对她白日的回复:“嗯,我很喜欢。” 随着冬日的来临,二人也逐渐熟络起来。李勤年网上聊天时话也不多,但终究算是认识了。他生在八月,狮子座,喜欢踢球,喜欢听歌,还喜欢吃巧克力。作为理科实验班里名列前茅的优等生,李勤年化学尤其好,年后还会代表学校参加省里的竞赛。 两人的班级在学校里隔得远,大多是在食堂和操场遥遥望到。成妙去小卖部的频率几乎翻了倍,只是为偷看一眼场上踢球的李勤年。 周日返校,她常常买杯奶茶店的热可可,趁班上学生来得少时去找他。初次李勤年试图婉拒,她不说话,垂下眼脸,眼框红得像只兔子,他没办法,只能接过,却助长了她的热情。 往后时间,他总能收到各种各样的东西。从奶茶到吐司,从巧克力到曲奇饼,成妙仿佛秋日草地上的松鼠,捧来小巧的礼物,又甜甜地朝他笑,带点讨好的娇意,望向他的双眸散出清亮而充满希翼的光。 转眼就到了圣诞,整个城市都被暖黄的灯光笼罩着,巨大的红色礼盒装饰了商业街区的空地,餐厅老板在门口摆出挂满彩球的冷杉,c市冬天极少下雪,但节日气氛向来很足。 成妙约了廖芮逛街,正从甜品店出来,听见旁边的女生和好友兴奋地讲电话:“我准备跨年夜当天晚上告诉他。” 电话那头的人回复了一长串,女生又说:“你不懂,跨年夜表白不能拒绝的。”待她走远,廖芮玩味地看了眼身侧的成妙:“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成妙抿了口暖意融融的太妃榛果拿铁,心跳有点加快:“可是…我们才认识不到叁个月呢。”廖芮为好友着急,还想煽风点火:“你和他第一次说话就芳心暗许了,怎么现在倒瞻前顾后的!”看面前的女孩神色犹豫,伸手搂住她的肩,循循善诱:“这样,你先问他知不知道这个说法,咱们再从长计议?” 成妙迟疑地点了点头:“那…也行吧。”廖芮目的达成,开心得笑弯了眼,拉着她走进对面的服装店:“来,多挑两件漂亮衣服,我帮你选。” 开门进屋已经累得不行,成妙将大大小小的购物袋随手一扔,瘫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特别关心的提示音响了两声,她解锁屏幕,点开“晴天”那个1/1的分组。熟悉的熊猫头像亮着,李勤年的消息总是那么惜字如金:回了吗? 他寡言少语,她却事无巨细,有人说“恋爱就是连路旁看见的一片树叶都想和对方分享”,出门前成妙就和他提过逛街的事。 她支起下巴,单手打字:刚到家呢,你在干嘛? 又是简洁明了的短语:做题。 她很快回复:那不打扰你,我去洗漱啦~ 收到他的“嗯”,成妙起身进了浴室。 快要临睡,她还在纠结白天廖芮的撺掇,手机上李勤年的头像还亮着,估摸着他做完题,成妙把聊天框里删改几遍的文字发出去:睡了没有呀,想问你件事儿。 他秒回:嗯? 她忍不住紧张,手心渗出细密的汗:今天逛街听人说,跨年夜表白对方不能拒绝,你知不知道这个说法? 李勤年很诚实:不知道。 隔了几秒补充一句:为什么不能? 成妙被他问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复,总不能说:“我也是在大街上听来的,想试探你而已。”吧? 她少见地沉默,他的解释已经发送成功:告白是否成功,在与对方的心意,不在于时间地点。 成妙不知道该怎样理解他的言外之意,草草发了个“嗯”结束对话。 睡着之前,她隐约有点失望。或许他没有这样的心意,所以无论跨年夜还是情人节,又或是任何的日子,都不特别。 跨年挨着元旦,学校下午就放了假。整理书包的时候廖芮还不忘凑到她身边提醒:“今晚把握机会喔!等着你的好消息。”成妙抑制住心间隐约的苦涩,勉强一笑。 连放叁天,补课也停了,司机在校门口等着接她回城中心,上车时递过她的手机。成妙接下,先和成母报了平安,又点开QQ。 是否要说呢?她心情忐忑,却在目光触及好友列表时白了脸色。 “晴天”那栏,从1/1变成了0/0。 误会解 车内暖气很足,车载音响里正在播报实时路况。节日期间最是拥堵,成妙的目光越过两旁的车流,望向街道两旁。金灿灿的银杏叶掉落满地,一滴眼泪也跟着砸下来。 其实成妙也没想过告白。李勤年跟她说过,放假这天就会去首都参加竞赛训练,半个月后还要实战,连学校的期末也只能后面补考,她只是想发个“加油”,没想到他毫不留情地切断两人唯一沟通的桥梁。 她无措地拭泪,庆幸专心开车的司机没往后看。 主持人念完一轮交通信息,节目也切换到听众点歌的环节。吉他的音乐前奏低低地响起来,转为绿灯前,熟悉的歌词也加入旋律: “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天就飘着。” 返校后的成妙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听课。偶尔路过操场,深冬里散步的学生少了很多,临近大考,各班之间的足球比赛也自动为学习让道,零星有校队的运动生训练,而李勤年自然是不在其中的。班里常传八卦消息,有人说首都的封闭式训练强度很大,又有人说省考拿了名次就能留下参加之后的国家级竞赛,成妙尽力隔绝一切关于他的消息,课间鲜少离开座位,回寝也是倒头就睡。 期末前两天,打乱排座的考试安排从校长室发下来,成妙从初一开始就不变的考位首次挪到了隔壁班。 这样也好。她想。省得以后见面,她都不知道如何自处,影响做题发挥,还徒增悲伤。 放假后不久,全年级的排名就发送到了家长的手机上。成妙又回到了中上水平,英语尤其拔尖,排到了班里第二。成父也乐于兑换承诺,当天下午就让人把新手机快递到家。她对此却兴致缺缺,准确来说,暂时没什么东西能提起她的兴趣来。 年味渐浓,补习班提前一周放了假,成妙陪着母亲逛超市,满目喜庆的红色,总算让她稍微舒心起来。家里的习惯是新年伊始去拜佛,可这次成父有工作,只能提前到年叁十。 点燃叁炷线香,成妙先许了家人平安,父母健康这样几乎是程式化的愿望。虔诚地磕了头,她有点犹豫,咬唇跪拜良久,还是再度弯下腰去,心中默念:希望李勤年考试顺利。 盘坐的僧侣敲响手边的引磬,殿内传出悠扬的回声,成妙正想起身,蒲团旁的主持含笑看着她,和蔼地问:“佛祖面前可以许叁个愿望,女施主怎么留了一个?” 成妙转头望过去,古寺窗棂间透过金色的日光,恰巧描摹了外面高大的银杏树。学校操场周围也全是这样的树。 她回以感激的目光,双手合十时脑海中映出少年清冷的侧脸:如果我也能有一个愿望,我的愿望就是实现他的愿望。 年叁十是c市最不堵车的时候,外来务工人员早早返乡,街上的餐厅商场也提前关门过年,开车从山上下来,成母兴致勃勃地和丈夫说话:“我刚刚求了签,上吉,说明咱们家开年后运势很好呢。” 成父眉间的皱纹很深,让人以为他随时都忧怒交织,可此时面对妻子,脸上只有舒心和高兴:“你手气一向是很好的。”丈夫的夸赞让她很是受用,从副驾驶前的抽屉里拿出一小袋饼干递给后座的成妙,语气轻快地嘱咐:“你奶奶她们来得晚,年夜饭长辈们又多,先吃点东西垫着肚子。” 成妙接过后道了声谢,怕碎屑掉在车里不易打扫,也没吃多少。 成母的话没错,送完最后一批饭桌上的客人,指针已经逼近12点。成妙困得眼皮打架,马虎洗漱完,钻进被子准备休息。她向来没有守岁的习惯,只要睡意来袭就会回房间,父母在这上面倒也不强求。 本想着将手机关机再睡,却看见半小时前收到的的QQ未读提示,正是她陪姑姑下楼的时间。解锁点开,成妙瞬间清醒了一大半。 是李勤年发来的好友申请。 她下意识点了接受,又无端生出几分后悔:怎么,他想删就删,想加就加?那自己算什么? 快到零点,成妙以为他等不到回音早就休息,屏幕上却跳出大段的消息,是他一字一句的解释。 跨年那天,刚下飞首都的航班,李勤年放在背包的手机就被小偷顺走了。对方清空了他的社交账号,还试图发信息对通讯录的亲戚进行诈骗。 封闭训练的日子里,他只能偶尔借带队老师的手机向家中报平安。但还好,省级考试最终结果不错,他也顺理成章地取得了国家级的参赛资格。 共踏春 不过这也意味着,李勤年在训练营多待了两周。直到除夕早晨,才结课往机场赶。 不幸运上飞机晚点,回到家中,父母亲戚的晚饭已经吃到一半。他没有买手机的时间,匆忙登陆电脑,凭记忆发送了好友申请。 倒也恰巧,他们账号的前几位都相同,回忆起来不算太难。 李勤年鲜少发送这样长的信息,一连串看下来,成妙紧抿的嘴角也染上清浅的笑意。 他没有说什么“对不起”之类的词汇,却详细地和她讲述了前因后果,已经很难得了。成妙珍视这种被人认真对待的感觉,即使他们之间的交情还只是微不足道。 秒针缓缓走向零点,与时针交汇那一刻,璀璨夺目的烟火在窗外绽放开来。绚丽的礼花点燃天边的墨色,成妙盯着屏幕上那行“新年快乐”,眼中映出流光溢彩的温柔。 “新年快乐。”她在心里轻声说。 开学后不久就是春分,学校一年一度的踏青地点选定了c市邻近的庄园建筑群。集体活动向来是分年级出游,虽然上午的点到、参观是以班级为单位,饭后的时间却都留给了学生自行安排。 叁月的日光温暖而和煦,成妙和廖芮听完馆内人员的讲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休息。 “李勤年为什么没来找你啊?”廖芮闲着就想八卦,成妙每次都招架不住:“他为什么要来找我?” 廖芮夸张地“喔”了一声,边讲话边叹气:“哎,这人真是榆木脑袋,好不容易有个见面的机会,怎么不邀请你单独约个会?”成妙想制止好友继续打趣,从包里拿出酸奶适意她喝。 廖芮倒也没有穷追猛打,接过来还成妙一片清净。 同班的女生迎面走来,对着二人打了个招呼,瞧见廖芮手中的酸奶,好奇地问:“哪买的?” 成妙将剩下的一罐递给她:“早上出发的时候带了点,怕下午口渴。”廖芮朝她背后望了望,忍不住打听:“你刚去哪了?好像不是景区的方向吧?” 那女生喝下两口酸奶,神秘兮兮地说:“我听其他人说的,这旁边有个很灵的寺庙,出了路口右拐,沿街走十分钟就到。” 廖芮倒挺兴致勃勃,拉着身旁的好友就要站起来:“咱们也去看看。”成妙背上包,低头看了眼手表,刚过两点半,离回程的四点还有好一段距离,也知道廖芮有多磨人,稍微思考一下就答应下来。 按指路走了一刻钟,果然瞧见寺庙的飞檐斗拱,零星有相同校服的学生从门口出来,约莫是听到类似的说法。成妙对神佛心存敬意,过年时拜了一次,今天已经不好意思再求什么,只是欣赏起大殿外墙的壁画,古朴恢弘,颇有禅意。 廖芮看她在外徘徊,疑惑地凑近:“怎么不进去?我刚在香炉旁遇见隔壁班的男生,都说这里许愿很准呢。” 她摇摇头:“之前除夕已经和爸妈上过香,现在又提要求,觉得有点不合适。” “那我把我那份给你!”廖芮最不赞同她在这些事情上瞻前顾后,威逼利诱地将人劝到殿里,“刚问了这里的小师傅,只要诚心,每人都能许,只是规矩不寻常,得把愿望讲出来。” 抬头望去,莲花台座上的菩萨慈眉善目,左右两侧有小童恭谨站立,像是被佛法点化,越发透出一种普度众生的悲悯之意。庄严的金身前供奉着各色瓜果,香炉上升起丝丝缕缕的烟火,为佛像添上几分人间气。 成妙还是有点坚持,廖芮装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该不会是和李勤年有关,所以你不好意思说吧。”本来也没想到那去,但提到李勤年的名字,却让她生出几分心虚,成妙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红着脸去捂廖芮的嘴。幸好现在没有其他学生,连禅客也刚出去,廖芮瞧她几乎要手足无措,放肆地笑出声:“妙妙真的好可爱啊,随便调侃就害羞得不行。” 她自然拒绝承认,又觉得自己太过扭捏,索性破罐子破摔:“有什么好害羞的?”随即转身,虔诚地作了个揖:“菩萨保佑,希望下辈子也能让我遇到李勤年。” 清风拂过,窗外的菩提树散出幽微的香气。廖芮眉飞色舞:“哎哟,现在就想着下辈子的事儿啦?”成妙也知道自己是冲动了,但说出的话哪有收回的道理,嘴硬地说:“对,就想!” 树影婆娑,卓戚绕了一圈,终于看见半路失踪的李勤年,看他站在殿外,颇有点听壁脚的意思,不由得往里张望。高高的佛像挡住了他的视线,只能听见几句少女的交谈,嗓音倒有点熟悉感。 李勤年淡淡地说了句:“别看了,走吧。” 忽得邀 高一下半期的时间走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七月。成妙的考位彻底开启了应有的随机性,她和李勤年再没被分到同一个教室,考前对柠檬糖那股依赖性也突然消失。 每周末的线上聊天让两人的消息图标从小船变成巨轮,成妙不确定那些简短的回应是出于礼貌还是其他,可李勤年几乎不显露情绪,所有推理也就失去了佐证。 熬到暑假补习结束,夏天也过去一半。c城天气闷热,让人连逛街也提不起兴趣,白日待在家里的成妙照例在傍晚陪母亲散步。绕过小区的人工湖,正遇见隔壁栋的阿姨在亭下乘凉。她为人热情,看见成母就招呼着闲聊。 “真遭罪!”她说话时一直摇晃手里的蒲扇,“下周要还是这么热,我就带全家去青城山避暑。”成母温柔地安抚她:“家里冷气开足点,忍忍总能过去的,下周就立秋了。” 身旁听歌的成妙听了这话,突然反应过来:八月就在眼前,李勤年的生日该送什么呢? 他课外班上完后就回了老家,现下不在c市。二人相隔遥远,就算准备了合适的礼物,又怎能准确按时地交到他手里?她苦苦思索,忘记掩饰脸上的忧虑,被说完旅行计划停下喝水的阿姨瞧见,带着浓浓的兴趣朝她打听:“妙妙有什么烦心事呀?” 成妙这才回神,对上长辈探寻的眼神,慌忙解释:“没有没有,就是天太热了,想着我爸在外地出差,怕他身体吃不消。”她倒机灵,随口说出的谎话也让人抓不到漏洞。 成母却因为这番说辞若有所思。丈夫离家半月未归,她也记挂,不如借着由头飞去看他。想到这里,她赞许地看了女儿一眼。 “你家女儿真孝顺,我儿子那个没良心的,天天在卧室打游戏!”阿姨语气里透出浓浓的艳羡,成母只能谦虚地笑:“男生懂事晚,以后出息大着呢。”成妙看这事算是糊弄过去,忙不迭跟着在旁点头,唯恐被追问。 成母的执行力极强,当晚就订好了机票,成妙洗完澡回到房间,望着天花板发呆。 成年人的爱情真好啊,想见对方就能立马去见。 不想沉浸在郁闷中,成妙够到床头的手机,刷起空间动态。前面几条来自同班同学,一一翻过后发现个不熟悉的头像,是近年炙手可热的足球明星,实力和外貌都处于足坛前列,还蝉联了两年的金球奖。 原来是李勤年更新了头像。 加上好友后已经满了大半年,从没见他调整个人资料,这还是第一次。成妙顺势点进主页,将自己的好奇发送过去:为什么突然换头像呀? 对方回得很快:最近在学习他的过人技巧,觉得很厉害。 她“喔”了一句,又觉得有点冷冰冰,再补充了个小猫点头的表情包。 以往到这他都不会再说,成妙退出QQ页面,却看见手机上方的消息栏又弹出更新:最近忙吗? 她连忙否认:不太,在家有时候还挺无聊的,怎么啦? 天色已经暗了大半,暖黄的灯光下的成妙看上去比平时更加沉静温柔。 “来玩吧,我带你。”李勤年说。 她几乎不敢相信,以他万年冰山的性格,平日多说两句话都是惊喜,现在主动邀约,她愉悦之中又有点无措,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复。 李勤年发完消息,没由头地体会到微妙的紧张,逃避似地退出QQ,打开视频网站试图转移注意力。但往常交谈积极的成妙这边真的许久没发来消息,少年一向冷静自持的神色居然生出几分懊恼,犹豫间重新点进聊天框,补充道:还是看你方便。 有点发愣的成妙被再度响起的特别关心提醒拉回现实,暂时按下心中的激动,将注意力全放在了键盘上:那下周?你星期几有空呀? 她不想太过明显地提起庆生的事,于是采取这种迂回的提问方式。看见对方传送的“都行”,眼角泛起甜蜜的笑意,当即朝客厅的成母确认:“妈,你准备多久回来?” 成母正收拾行李,将手中的长裙迭放整齐,确认好箱子不会压出褶皱:“你爸那边要是顺利,就和他一起订八月中旬的票。” 李勤年生日在八月五号,来回绰绰有余,成妙放下心来,微笑着打字:那你空了发个地址,下周来之前我联系你~ 撒娇似的波浪号后面跟着她精心挑选的颜文字,少年看着特殊符号组成的小熊笑脸,眼底浮现微不可察的温情,稍纵即逝,或许连自己也不曾发觉。 赶赴约 模糊中,成妙感到一股热浪,是从身体内部升起的躁动,几乎无法克制。 她难受,纤腰无意识地扭动,想翻身,却被人用大手按住。手指掐住她细软的腰窝,成妙蹙起眉头,试图抓住对方,让他停止动作。 她自然没能得逞,男人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大腿,又不紧不慢地伸进腿间,往更深的地方探寻。成妙不受控制地夹住双腿,本是为了阻止他继续作乱,但她皮肤像美玉一样嫩气,两者相贴,反倒像是无声的引诱。 对方的指尖挤进她下身湿润的沼泽,分明带着温度,却有效降下她心中的烦闷。尝到甜头的成妙一时间竟舍不得推开,嘴里咿咿呀呀的,整个人软得不像话。 男人这边拨弄她泛着水光的阴唇,那头手掌缓缓上移,覆住她挺翘的绵乳,挤压成淫靡的形状。 她被亵玩得浪声连连,连基本的理智也维持不了,一会叫着:“嗯嗯…啊…好热…求…求你慢些…”一会又撒娇似的哼唧:“呜呜呜…别…呼…呀啊…别这么重…” 成妙的奶尖涨得殷红,空虚和燥热刺激她挺起胸乳,仿佛存心炫耀盛开的蓓蕾有多娇艳欲滴。她不知道他被这样求欢的举动诱惑得巨物鼓胀,成妙疲惫得头昏,无法看清四周的境况,只知道自己又躺在同一张大床上,面对的依旧是那个将她肏干得死去活来的人。 对方没开灯,但月夜的光线让他足以看见身下美妙的玉体。细密的汗打湿了她的额头鼻尖,他轻压上她的唇,用自己出色的吻技进行蓄意的挑逗。她被口中渡以津液,而每处被他舌尖划过的地方都泛起隐隐发麻的快意。 他不满足于常规的花样,想将她调教成自渎的淫娃荡妇。 双手相握时,成妙神识中突然触到一丝清明,李勤年的身影快速在脑海中闪过,令她羞愧得无地自容。耻意阻止她沉沦欲海,虽然无法辨识男人的面庞,但成妙还在挣扎,想于逻辑彻底崩溃前抵御体内的燥热。 对方察觉她的反抗,竟将她的手引到奶间,大力揉捏起来。成妙挣脱不开,只能被迫玩弄自己的双乳。 她在亲手抚慰发硬的乳头。这个认知让她的花穴瞬间淋漓。成妙死死抿住嘴角,拒绝听见更加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男人偏不让她如愿,舌头撬开她的牙齿,勾住她软软的小舌抵死纠缠。 细碎的娇哼溢出她的喉间,矛盾的压抑感起了反效果,他包住她的指尖,近乎残忍地扯动雪峰的尖端,将殷红的小点欺负得几乎变了形。成妙被折腾得哭叫出声:“啊啊…不要了…嗯…疼…呀…好…好奇怪…” 原来快感还能从疼痛中迸发而出。体内情潮滚滚而来,身体也跟着不自觉地抖动,刺激她喷出大量花液,几乎浸透手下的床单。他粗硬的肉棒无情挺入她的花穴,突如其来的贯穿让成妙在颤抖中到达第二重高潮。 她的浪叫早已连不成句子,而这次,他大力的抽插带来灭顶的舒爽,将她肏干得魂飞天外。 成妙已经很久没做过春梦了,所以清晨醒来时整个人都难以接受。洇湿的床单,瘫软的身体,涨疼的双乳都提醒着她梦中的淫乱。 她居然又束手就擒,享受起陌生对象的亵玩。甚至在这场荒唐性爱的最后,她痛苦又满足地抓上对方的脊背,被长长的男根操弄到泪水和口津双双落下。 文字的记录细致而放荡,一句一段仿佛明晃晃的羞辱,指责成妙如此轻佻秽乱。 她逃避似地锁上日记,努力说服自己:做梦而已,青春期激素起伏不定,这些都能被解释。可正是这背德的愧意,让成妙忽略掉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微妙感:或许,怪诞离奇的梦境也有迹可循。 手机里的提示铃响了叁下,明天就是李勤年的生日,她特意预定了上午的车票。想提前和他一起庆祝。换好事先挑好的夏装,白色T恤搭配高腰牛仔短裤,显得她比例极好,颇显曼妙身形。 成母不在,家中无人,向来听话的她并没有选择报备行程。异地相聚的父母享受着小别胜新婚的蜜里调油,因此并未察觉。 八月的气温相比盛夏没有太多好转,可成妙期盼着见面,一时间也不被热浪所扰。她站在,巴士定点出发,车到站后搜索出李勤年先前发送的地址,手机显示距离不远,夏天城里鲜少堵车,成妙也想看看他从小生活的地方,于是选择了公交。 广播提示到站,她刚下车就看见大树下等候的少年,面容清朗,眉目如画,削瘦的上身也套了件白色T恤衫。 喜相逢 成妙一步步走近他,心跳得飞快。等终于来到他身边,又不敢抬头对视,只能将目光投向身旁那颗苍翠的红豆杉。李勤年似乎心情很好,望向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柔和的笑意:“热吗?” 看她面带疑惑,他耐心地解释:“脸很红。”成妙更加窘迫,垂下眼睑描摹脚下的砖格:“好像是有点。” “那找个地方坐会吧。” 他领着她走在小路上,街道两旁投下密密匝匝的树荫,头顶蝉鸣不断,透出热烈心动的夏意。拐过两个路口就是城里的商业区,坐电梯进入卖场高层,几所有名的连锁咖啡店都在营业。 他们随意走进一家就近的,各自点好单,轮到成妙付钱时少年将她拦下,用自己的卡结了账单。她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两人都是学生,总归还是花家里的钱,也缺少让他破费的身份。可他执意,收银员笑眯眯地看着面前别扭的女孩,收了少年递过来的那份。 虽说处在暑假,没到周末的时候店里还是较为冷清,饮品上得快,及时打破单独相处的沉默。 这种感觉很奇怪,虽然两人对坐,良久无话,成妙却没体会出什么初次“约会”的尴尬,倒是紧张和不知所措占了上风。她后知后觉地思索,即使半年来都在聊天,学校也偶遇了好几次,可这样长时间地待在李勤年身边,还是第一次。 他回完家中简讯,从屏幕中抬头,就看见方桌对面的少女正望着他发呆。她在学校时总是穿着蓝白相间的运动校服,马尾扎得高高的,很有学生气。现在一身便装,倒显出几分女孩特有的娇美来,红扑扑的小脸带点婴儿肥,让人有捏一把的冲动。 她眼中闪烁着灵动的笑意,李勤年忽然觉得有点口干,下意识拿起桌上的冰咖啡。成妙眨巴眼睛:“你喜欢喝美式吗?那我下次带这个好不好?”她不想显得太过强硬武断,疑问时特意把声音放轻,上挑的尾音却让人生出耳畔低语的错觉,仿佛恋人间柔情似水的呢喃。 苦涩的液体滑入喉腔,为大脑带来清醒的刺激,他放下杯子,想要拒绝:“不用送我什么,你也不方便。”他本意是指两人隔着好远的教室,可眼看少女眼里的光芒黯淡下来,又忍不住安慰:“你带的东西都很好,只是我没什么缺的。” 她想营造自己善解人意的形象,于是轻轻点头:“好呀,依你。”身后的包里还躺着她提前准备的生日礼物,但成妙是个有耐心的人,知道现在不是送出的时机,面对大多数时候态度都几乎是冷硬的李勤年,只能徐徐图之。 面前的冰茶喝到一半,李勤年说了个提议:“离晚饭还有时间,想不想去看电影?” 成妙爱玩,影院和朋友去过不少次,可大多是同班多人结伴的场次,单独约人也仅限于廖芮这样亲近的女性密友,他突然邀约,她开心得只能想出个“好”字,说完就慌忙低下头,盯着果茶里飘浮的碎冰看,期盼胸中响如擂鼓的心跳早些平复下去。 李勤年略微扫了眼影院排片,确保没什么不适宜的品类,再将手机递给她:“那你挑挑。”这本是绅士懂礼的行为,却让纠结不已的成妙犯了难:缺少大型节日的八月初排片可以说是寥寥无几,既没有活跃气氛的喜剧电影,也没有男生爱看的科幻悬疑。她本就对李勤年了解不够,怎么可能真凭自己喜好行事? 盯着片单仔细研究的她不免泄气,试探着推回手机:“其实我都行的。” 六部在播电影中,两部排片太少,最近一场都要等到深夜,剩下四部里动画片和时长太拖沓的主旋律都不合适,他将自己的排除慢慢解释给对方,示意成妙做最后的抉择。 “唔…看这个吧。”她最终选了由大热小说改编的爱情片,故事背景发生在大学校园,还算比较贴近他们的生活,“既然是我选的,那票也由我负责吧。”她想请回刚刚的饮料,语气中带着点祈求。 李勤年犹豫一瞬,觉得来回谦让也不是办法,点头答应下来。 成妙下车时饭点已经过去大半,两人相遇后聊天又持续了快两个小时,四点开始的时间不太能赶上,商量后决定把晚饭挪到前面,看六点半放映的场次。 从旁边的书店逛完出来,周围的餐厅也陆陆续续翻了晚台。服务生的吆喝声一个比一个热情,成妙求助地看向李勤年,他平淡的语气好像有种抚慰众生的魔力,让她也安心下来:“看你口味,不着急。” 他话音未落,一张榴莲披萨的海报映入眼帘,她下意识地停住了。 江风吹 刚站定的成妙觉得不妥,李勤年却难得惊讶地挑眉:“怎么,你也喜欢吃这个吗?” 家里没人能接受榴莲,她却喜欢得紧。以往都是单独锁门吃,还得听着成母的唠叨打开换气扇,可听他的语气,竟找到了同好。 没赶上午饭的成妙几乎吃下了半个榴莲披萨,排队取票时果断拒绝了工作人员对爆米花的推销。二人走进影厅,找到对应的座位,正片还没开场。工作日的晚上冷冷清清,等熄掉顶灯也再没进人,龙标的音乐响起,成妙小声说了句:“咱们居然包场欸。” 荧幕的光线映在李勤年的镜片上,让他的眼神看上去更加深邃,趁着黑屏的转场间隔,她也偷偷往身旁的方向靠了靠。他察觉到这些小动作,连自己也没意识到颊边微微上扬的唇角。电影开场,本是吸引人的部分,但身旁传来的香味实在让人难以忽略。 似乎是某种洗发露的味道,清甜淡雅,若有若无,李勤年心底泛起一阵莫名的烦躁。 他蹙起眉头,试图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剧情,可此时被画面吸引的成妙身体微微前倾,顺手将垂落的发丝撩到肩后。 落在他的视线里,正好能看见她白皙的脖颈。目光下移,贴合的T恤勾勒出她饱满的娇乳,高腰短裤包裹的是丰挺的娇臀,交迭的双腿玉润修长,在昏暗的投影下多出几分情色意味的勾引。 他只能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少女的曲线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下身似乎有什么正在觉醒,还好短裤宽松,成妙又盯着幕布,看不出异样。 缓和许久,终于是将欲望硬挺了过去。他大脑放空,剧情有点连接不上,但瞧着仿佛快到男女主角互相表白心意的阶段。烟花绽放时,影厅也传出巨大的音效,成妙趁着喧闹转身,鼓足勇气在李勤年耳边呢喃了句: “Je t’aime.” 她是语言班的学生,辅修法文,为了以防他听见,连“我喜欢你”也不敢直接表达。 他眼神中透出疑惑,等设备里一连串的烟火欢呼背景音结束问她:“你说什么?” 她定是微红了脸的,但心里欢愉,眼中也透出藏不住的狡黠: “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快立秋的夏夜吹着凉爽的晚风,看完电影的两人并排走在湖滨路上。新修好的湿地公园有很多居民饭后乘凉,李勤年分给成妙一只耳机,白色的细线仿佛将他们绑在了一起。 静静地听着歌,不远处是她提前订好、可以这晚暂住的酒店,成妙觉得时机合适,从斜挎包里拿出礼物。是她花压岁钱买到的签名专辑,其中刚好收录了《晴天》。 贺卡上的“生日快乐”笔迹稍显稚嫩,她有点不好意思:“拿左手写的,练了很久,但效果还是…”他郑重地接过,手指触到她温润的掌心:“没事,我很喜欢。” 说话间两人又走出一段距离,酒店就在街对面,成妙望着波光粼粼的江水,对今晚的夜色有点留恋。两人的投影被路灯照得很长很长,身旁的李勤年正端详她写的字,成妙拿出手机,对着地面偷偷拍了一张。 青涩的少女爱恋时,愿望往往单纯而美好。如果能留住交织相贴的影子,是不是也就能留住这一刻呢? 月亮很圆,浪潮拍打向岸,卷起水花又退回江中,他突然想起教辅书上的概念,低头看向成妙:“你知道莫比乌斯环吗?” 她虽是文科生,但常读小说,曾在《黑暗之墙》中看见过这个名词。点点头,又听他说:“有时候觉得,或许我们所在的宇宙就是一个莫比乌斯环,每天发生的事情都是如此不可思议。” 白天买书的购物袋里附赠了几张纸条,他随手抽出,旋转半圈,再把两端用手固定,这样奇妙的拓扑学结构就轻而易举地制作出来。 成妙包里刚好有出门时忘记取出的胶棒,于纸条表面涂上,被赋予粘性的纸条就牢牢地贴在一起,形成细窄的莫比乌斯环。 耳机里的情歌已经接近尾声,背景的弦乐夹杂着鼓点,将情绪推向高潮,他听见词句清晰地打在心上: 你的爱反复徘徊,打乱我呼吸节拍。 而对面的成妙腼腆地朝他笑,夏天的风吹动起她的长发,她双眸中的华彩比月光还要清亮:“我同意呀。” “甚至我觉得,我们也是这样。” “我能遇见你,已经是很不可思议了。” 同吟曲 高二匆匆而过,李勤年和成妙的关系也更为亲近。可惜暑假她被父母带去国外旅行,没能赶回来为他庆生。回c市没多久,成父给她报考了英语测试,说是可以申请香港的大学,以免高考失利,有个备选。 她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当即拒绝,可拗不过家里,只得听取安排,填了好几套表格资料。 就算录取也不去。她倔强地想,和父母开启了冷战。 熬到高叁返校,她也得以将在大洋彼岸精心挑选的礼物送给他。是一条古着店淘来的项链,银色长链上挂着个特制的坠子,正是曲面相连的莫比乌斯环。 被无数试题挣扎磨练一个学期,终于迎来短得可怜的寒假。 学校集体补课结束,她手机上又收到他的出游邀请。说不意外是假的,毕竟这时大家都想着放松,鲜少约人出来。 冬日气温骤降,见面的地点约在她家附近,散步过去也不算太冷。 高叁课业繁多,李勤年的父母为他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省下周末回家的时间。可到商业区得坐好一会地铁,即使按时出门,他也稍晚到了几分钟。从出站口上来,正看见站在蛋糕店门前的成妙。 她今天穿了件紫色羽绒服,双手都揣在兜里取暖,稍一呵气,面前就浮起白色的水雾。 邻近有家生意不错的火锅店,两人坐下边吃边聊,身上也暖和不少。 涮完点单的食材,成妙低头喝了口豆奶,李勤年已经放下筷子,等她抬眼才问:“等会有什么安排吗?”她还算清闲,这天爸妈又开车去邻近的城市摘柚子,交代过傍晚回家,所以整个下午都能放心地玩,于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略微思索一会,询问时带了几分不确定:“那…想不想去唱歌?” 她听卓戚提过,李勤年唱歌很有天赋,只是他一向淡漠少言,从没主动参加学校相关的比赛。高二时倒是在手机软件上录过几首,但总比不上现场的效果。 成妙没想到他会愿意给自己唱歌,心中微动,仿佛被柔滑的蜜浸过,当然答应下来。两人付了餐费,按导航提示往最近的KTV走。 等红绿灯时旁边有用粤语讲电话的行人,她又想起香港学校的事,转头看了眼身旁的李勤年。相识两年,与初见相比,他好像长高了些。瘦削分明的下颌角和唇上浅浅的胡茬让他身上那份生人勿近更增几分成熟,这种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气质实在很有吸引力。 “你有想过吗?去哪念大学?”她忍不住探听。 他还真有答案:“z大吧,以后想学医。”这回复也在情理之中,他生物化学都好,算是最大发挥优势。 “你呢?”走完斑马线,他侧眼扫过成妙柔顺的长发,又看向前路,避免自己的好奇太过明显。 她语气里有点纠结:“心理学和历史都想过,应该是在b市。”两个专业的强势院校都在京中,她又喜欢雪,这样的选择无可厚非。可z大地处南方,两地实在挨得不近,一想到这,成妙就紧蹙眉头。 她不想和他分开。山高水远,光是生出“离别之后可能就再无相见”这个念头,都让成妙又悲又怕。这也是为什么她如此抵触父母建议的香港。 离港入关手续诸多,连回家也难,去找李勤年就更不必说。 见她沉默许久,他似乎体悟到一点少女的心意,开口时特意放柔了语气:“看最后的分数吧,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去z大。” 进包厢点好歌,两人陆续唱了几首。他嗓音动人,感情也很恰当,和平日清冷的状态大不相同。 室内有些热,成妙脱下外套,她内搭了紧身的白色针织衫,衬出凹凸有致的胸乳,从李勤年的角度看去,竟能隐隐窥见滑腻白皙的雪峰。他不自在地将目光移开,避免自己想象出更加心神不宁的画面,只盯着墙上的电子屏幕等间奏过去。 约莫到了尾声,他放下话筒,朝她征求意见:“要不要合唱一首?”她被点名,心中紧张不已,可不敢在他面前漏了怯,只得强装镇定地回“嗯”。 划过pad系统的推荐,成妙瞥见熟悉的《珊瑚海》,迟疑问他:“这首?”他站在她身边,眼神往下,却正好瞄到少女小衣的蕾丝花边,绵软丰盈的双乳正承托其中。 等不到李勤年的回应,她朝背后望了一眼,见少年神色沉沉。两两对望,他才反应过来:“《屋顶》吧。” 他们的回忆不该是伤感的词曲。 副歌伴奏响起,二人的嗓音也暧昧地交迭: 拥抱这时刻,这一分一秒,全都停止。 她看向他眼底,好像在某个瞬间寻到让人心醉的温柔。 有迹循 意识回巢的时候,熟悉又刺激的触感让成妙忍不住哭叫出声。身下穴口正淫靡地张合,不时还溢出一汩甜腻的蜜液,而男人的手指在其中缓慢进出,磨得她羞愤欲死。眼上的绸罩冰凉丝滑,将房屋中本就稀少的光线彻底隔断。 快两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已摆脱情欲的折辱,可重新来过,强烈的快感还是令人深陷其中。 慢悠悠地抽回手,花穴却恋恋不舍地咬住指节,他似乎很是满意,又豪横地抽插入内,模仿胯下巨物那般将她狠狠鞭笞。 “唔…嗯嗯…不要…啊…不可以...呜呜呜...”成妙不受控制,口吐浪言,到最后嗓子都隐隐变得干疼。幸而敏感的身体将她从浪潮中解救出来,几分钟的功夫,就颤抖着把人送上高峰。 她筋疲力尽地垂下头,却隐约感觉到窗外月光射进。泄身的余韵还在刺激她的神经,成妙努力集中心力,试图理清梦境的顺序。 前两次房间布置相同,情节也十分连贯,第叁回她被蒙住双眼,和现下境况一般无二。而距现在最近的那场梦发生在高一暑假,可记忆也最模糊,只觉得床垫触感熟悉,兴许也发生在这样的房间。 所以今天是第叁次的延续?可为什么会相隔这么久? 手腕传来的束缚确认她的猜测,成妙没时间反应,就感觉有什么湿滑冰冷的东西被倒在了胸间。 她难受得想要蜷起身子,却被温暖的大掌按在床上,动弹不得。滞后的视觉让其余四感更加灵敏,她闻见了,空气中香甜的蜂蜜味道。她乳上的液体是蜂蜜。 男人的身体贴上来的那一瞬,成妙也陷入了崩溃。 他是天生的调情高手,轻软的唇吮吸她的奶身,灵活的舌在嫣红乳晕上不紧不慢地打圈,尖利的齿找准早已硬起的尖端,充满占有欲地咬住,又往上扯。 成妙哪里经得起他如此亵玩,难耐地夹住双腿,喉中吐出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比最下流的娼妇还要妖媚:“哎…嗯啊…轻点…呀呀…好不好…啊呀…” 对于男人,今夜的花样才刚上了道前菜。将绵乳舔得水光淋漓,蜂蜜也吃进嘴了大半,他阳物顶端还在冲撞她的穴口,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盒制冰器,打开盖子,全是冒着白气的方块。 眼睛被蒙的成妙止不住娇喘,对马上要发生的事毫无准备,只知道对方停下动作,没来得及松口气,腿间传来的冷寒已经激起她的战栗。 “别…啊…求你…唔…那里不行的…”成妙没能说完,男人已经将手上的冰成功塞入她的幽穴。与其说是人为,其实她被顶撞多次的花径早已张开小口,微微一吸,异物就滑了进去。 滚烫的阴道夹住被打磨得光滑亮泽的方块,成妙由衷地体会到什么叫作冰火两重天,他还想尝试,刚抵上内壁,她已经落下泪来:“啊…不要…哼嗯…不要了…” 哭求饶恕在床笫之间向来只有催情的效力,男人忽略她的咽泣,插进第二块。嫩穴收缩间,前面的冰渐渐化成水混进爱液流出。还没等到他下一次侵入,成妙早就哆嗦着喷出大股清液。 她又潮吹了,又是在连手都被束缚的梦境里。 记录完自己今后无脸再看的情节,成妙忍着羞惭将多次境况分出类来。 从发生时间来看,前叁次是高一半期考前后的梦境,第四次则是暑假,刚结束的这场是高叁寒假。以梦中情节而划,前两次有持续性,而叁和五共具某种特点,第四次尚且不明。 难道真有这么奇怪?她的青春期幻想比小说还承上启下?从客厅里传来的“吃饭啦!”将她拉回现实,小心锁上日记,成妙关紧了卧室的门。 饭桌上气氛残存着与父母冷战的僵局,不过廖芮早前约了一同买文具,她提前报备过,吃完就背着包往外走。 两人在书店打发掉大半个下午,成妙扫过心理学区域摆放的期刊,拿起感兴趣的仔细研读。其实家里更想让她学传统的科目,金融、汉语言、教育都比这个能让父母理解,可听长辈教导贯了,第一次生出反叛的念头来。 临走时收银台队伍很长,廖芮拉着她四处张望,被货架上陈列的商品吸引了注意力:“你看,这是不是还挺特别的?”卖东西自然是越好看越有优势,成妙本不在意这些,却瞧见木格上挂着的手工折纸,和一旁透明简洁的玻璃瓶莫名相配。 离店的少女提了个购物袋,常规文具下面,是被长条彩纸掩盖的木塞许愿瓶。 渡重洋 在家中偷偷折纸不是什么简单的任务。每日打扫卫生的阿姨,推门送水果的成母,还有过年放假在家的成父,都随时可能发现越来越多的星星。只要随意拆开,就能看见她一笔一画写下的祝福: 希望李勤年平安。希望李勤年快乐。希望李勤年健康。 还有些他们都喜欢的歌词。她先抄完,再折好放进瓶底,以免他一时兴起打开,发现少女隐秘的心意。 相比于日记这样本就不起眼,特意打开还落得个窥探隐私的指责,装着许愿星的玻璃瓶实在让人难以辩白。成妙思前想后,只能放慢进度,本和个水杯差不多大的瓶子,竟然大半个月才填满。 初七过完,家长们就收到教务处发来的返校通知。在学校见面的机会不少,她却不敢挑2.14这样明目张胆的日期送,磨磨蹭蹭等了几周,终于迎来叁月的白色情人节。 以成妙对李勤年的理解,沉浸题海和球场的他不会记得3.14有什么特殊,可站在对方班级外面的时候,心里还是打起了退堂鼓。 要不过段时间?要不等高考之后?要不填完志愿? 她脑海里已经拟好无数个备选,正纠结着要不要先走为上,肩头就被人拍了一下。转过身时,少女柔软的发丝拂过他的指尖,带起幽微的葡萄香气,是成妙新换的沐浴露味道。 “找我?”同学说外面有女生在等她时,李勤年就知道是她。这叁年她时不时过来,托人叫他这事早已做得轻车熟路。 成妙纠结地咬住下唇,把手中的瓶子递出去,表情凝重,像是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他感到有些好笑,挑眉看着她:“这是什么?” “礼物啊。”她实在心虚,回复的声音也小得可怜。 “为什么突然送礼物,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玻璃瓶里装满了彩色的星星,迭法特别,且个个圆满,倒显出几分可爱。 成妙支吾了几句,倏地灵机一动,几乎想要为自己的反应拍手称快,抬头时双眸不自觉地亮起,有种摄人心魄的流光溢彩:“是啊!3.14欸,国际数学日!你数学很好,送这个是想讨个彩头,到时候高考超常发挥。” 她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借口有多蹩脚?李勤年忍住质疑的冲动,却不由淡淡地笑开:“好,我收下了,谢谢。” 周六刚放学,就看见司机的车停在校外,成妙有些诧异,但仍旧按照嘱咐回到市中心的家。成父坐在书房,听见玄关有开门的声音,知道是女儿,沉声叫她进来。 桌上放着一沓信封,封口已经拆开,露出烫金的纸页。成妙拿起来,粗略扫了开头几行,神情转瞬间就被震惊所取代: Dear Miao, Congratulations! It is my pleasure to offer you admission to the College of … 她抬眼,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明明没有填过任何申请表,”她倏地止住,暑假时的语言考试和满满当当的资料表格浮现在脑海,“你们骗我!” 成父紧皱眉头,拒绝和她讨论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你妈咨询过老师,会考已经结束,平时成绩也出得七七八八,可以合法合规拿毕业证,这会手续应该办好了。” “什么意思?”成妙颤声问。 他站起身往客厅走:“机票订在下周六,你还有几天时间收拾行李。先去那边适应着,等八月大学开学吧。” 仿佛一桶冰水当头浇下,将她整个人淬得白了脸,她跟出去,不由分说地抓住成父的手臂:“爸,我不去,你们不能这样,我不去!” 他眼中似乎有什么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可成妙太过绝望,早已无暇分辨。挣扎到最后,只能将自己反锁在卧室,哭闹了一天,到周日返校,又想离家往学校赶。成母拉住泪痕满面的女儿,不明白丈夫的态度为何如此强硬,却知道这次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的手机早被收走,从小在家中做活的阿姨在旁帮着收拾行李,成母怕女儿不习惯,行李箱就装了四个,又交代了早年出国亲戚的联系方式。成妙像个木偶般坐在床上,先前还有抽泣,后来只是无声地落下眼泪,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妈妈,我不想走,你们不要我了吗?” 成母实在心碎,可还是拼命忍住盈满眼眶的泪水。去机场那天,太过悲痛的她竟卧床不起,成父不忍,让妻子在家中休息,自己开车送女儿。 漠然看他办好手续,成妙站在安检口,说出离境前的最后一句话:“爸,我好恨你。” 故人归 刚烫了波浪卷的廖芮坐在她对面,喝了口手中的咖啡:“回来快两个月,你怎么还是这样闷闷不乐?” 眼前的成妙即将步入24岁,眼神却透出与年龄不符的忧愁。她入学早,当年出国只有16,提前念完本科,又考进法学院,毕业时就拿到当地有名的事务所offer,却因记挂着年龄渐长的成母,选择了一所华人创立的跨国法律公司,方便日后调职。 在外工作快两年,成妙终于申请到中华区的岗位。 c市早已是另一番光景,当日位高权重的成父和妻子离了婚,在成妙出国不久后就锒铛入狱,于牢中自杀。成母回到娘家,身体也不似昔年。成妙处在异国,得到消息时几乎晕厥过去,想买机票归返,却遭到成母以命相胁,让她待在学校完成学业,不准回来。 她心中悔恨,也终于理解为什么父亲将她的旧手机换掉,电话卡也停用。 刚到美国时想登陆QQ联系同学,可因缺少原先号码,无法获取验证信息。好不容易注册了新的,得以找回几个密友,唯独少了心底的那个人。 她记得那串数字。但相隔重洋,即使联系上,她又该说什么呢?不过是让他高考分心。 而父亲出事后,她几乎是求身边朋友隐瞒她的联系方式。彼时明媚骄傲的千金小姐,现在不过是个人人喊打的贪官之女,她也再没理由和他说话了。 从回忆中抽出身来,成妙轻声回复:“公司的事,”她微微蹙眉,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无奈,“现在经济不好,新的法务部合作还没谈下来,听说竞争对手最近动作频频,楚陆办了个酒会,凯悦二层,明晚九点。” 她隐去楚陆近日在办公室的言语骚扰,咬了口面前的青提。 廖芮很能理解,成妙学生时期从未沾染酒精,自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要真不行,你就及时call我。” 她又想到什么,心中犹豫,终究还是没说。大学和李勤年同城,偶尔还有交迭的饭局,可每每打电话时和成妙提起,那头的女孩都忙不迭岔开话题,从此这个名字就成了二人聊天的禁忌。而成妙看着红唇棕发、妆容精致的廖芮,不免有些恍惚。同窗闺蜜如今褪下青涩,举手投足间已生出几分金融圈女强人的派头。虽然时过境迁,感情还一如当年。 她“嗯”声应下,嘴边的笑意越发温沁。 作为主办方法务部的直接负责人,成妙需要提前到场。刚进休息室,就对上斜躺在沙发上的楚陆,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左手勾着刚调好的Martini,看成妙走来,语气是不加掩饰的惊艳:“这衣服不错,比在办公室里老土的打扮好多了。” 曾留学丹麦的楚陆是集团股东独子,典型的富二代性格,还没毕业就是红灯区的常客。成妙回国入职当早,就被他调戏过包臀裙的弧度,导致她之后上班一概只穿长裤长裙。 今天是因酒会着装需要,又来不及去买新的,才翻出大学购置的小礼服。她那时几近抑郁,人瘦下去一圈,工作这两年将自己养肥了些,好像还长高两公分,本就膝上的黑色礼裙更加显短,竟有几分妖艳妩媚的感觉。 楚陆的眼神实在露骨,她将裙子拉了拉,试图掩住春光。可想顾及下面就盖不住上头,浑圆娇乳挤出一道浅浅的沟壑,阴影绰绰,更显她胸前莹白。他目光游移,竟觉得阳物有些发涨。 早知道搭个外套也好些。成妙避开和他对视,死盯着墙上的壁纸花样。 有服务生敲门进来,通知二人酒会准备妥当,即刻就能开始。楚陆看了眼手表,果然快到时间,当下示意成妙一同进场。她有对接任务,竟找不到借口从他身边离开。 “目标合作对象是业内新贵“应钟科技”,创立人很年轻,据说大学时期业务能力就极强,连公司规模也拓展得极为迅速。”楚陆在她身侧交代,近得几乎贴上来。他们周围人少,成妙忍下不适,却不料他更加大胆,竟上手搭在她腰间,开始缓缓下移。若是旁人看见,还以为是恋侣间的情趣,指不定如何说嘴。 成妙没想到他这样无耻,想往后退,却听见一个让她僵在原地的声音:“小楚总。” 转身望去,目光中映入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神情仍旧如少时般冷淡,可气质早已成熟。 楚陆看向面前的李勤年,将成妙往前推了一把,“李总,好久不见,这是成妙,我们公司最年轻的法律顾问。” 离酒会 同为男人,楚陆自然看穿他眼中暗涌的情潮,为美人计奏效而自得的同时,心中也生出一丝不屑:传言应钟科技总裁如高岭之花,前面多次邀约也都推脱不来,可现在这副要把人吞吃入腹的样子,哪和高岭之花有半点沾边? 李勤年盯着离他更近一步的成妙,看似懂礼地问候:“原来是成小姐。”他语气疏离,却莫名透出让人战栗的危险,她只能拼命忍下惊慌的情绪,试图回他一个得体的笑容。 楚陆察觉到她今日状态异常,无措的神情宛如草原上被雄狮盯上的梅花鹿,不由得开口调笑:“怎么,总裁和我们成妙认识吗?” “不,”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连忙急促地否认,给人斩钉截铁的冷硬,“我之前都在国外,没有机会接触内地企业。”楚陆有些怀疑,但也不必在这样的场合戳穿,看李勤年没有反驳,便在成妙肩上虚拍了两把:“既然如此,今天就抓住机会多聊聊。我那边还有事,二位失陪了。” 李勤年不置可否,会场一角现在只剩他们两人。先前准备的所有腹稿都忘得干干净净,目光也不知该放在何处。他见她沉默不言,几乎想要冷笑出来:“成小姐要是觉得勉强,那之后的合作也没什么必要了。” 方才还任楚陆玩弄,大庭广众之下就要抚上她浑圆的臀瓣,现在怎么就跟个哑巴似的? 这是她回国负责的第一个项目,怎么能任由合作失败?成妙狠狠摇头,望向他的眼神也不自觉带上乞求:“没,怎么会。能和应钟科技建立合作,是全公司的…” 她话还没说完,李勤年已失了耐心,烦躁开始吞噬他的理性,连唇角的冷意也无暇遮掩,转身往一楼走。不远处的楚陆注意到他离场,投来这边的目光也充满探寻,成妙知道要是此刻再不弥补,恐怕会将事情彻底搞砸,只得咬牙追了过去。 楚陆看着她曲线玲珑的背影,微不可察地咂了声嘴:没想到这两人如此着急。又有点惋惜:自己都没尝过,倒先便宜了别人。 李勤年身高腿长,走得也快,等成妙下到一楼,他已出了酒店大厅。她没有办法,朝前方喊了声:“李勤年!”他身形微滞,却未回头。关上车门,正准备发动引擎,却听见副驾驶外头拍窗的声音。 李勤年不加理会,她冲动之下直接去拉把手,想不到车并没锁,干脆就坐进了副驾驶。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踩下油门。 成妙慌忙系上安全带,深吸一口气,转头想和他认真沟通:“合作的事情,希望您能认真考虑一下。了解到贵司日后打算开展海外业务,必定会涉及到许多和国内大相径庭的法律条文,这也正是我们的优势所在。” 他全程没有搭话,仿佛身边坐了个隐形人,只往城郊的方向开。她稍稍回忆,这条路线好像是去新建的别墅区。那块风景秀丽,私密性高,只是价格昂贵,成妙高叁那年刚刚开盘就引起众人热议,没想到如今已经交房了。 终于到地,李勤年将车停进地下私人车库,看他准备拔钥匙,成妙蹙迫地前倾过去:“我们谈谈,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他终于侧过头看她,昏暗灯光照射,长长的眼睫也投下淡漠的阴翳:“成妙,你有什么资本跟我谈?” 她出门前在两颊打了层清透粉嫩的腮红,却也盖不住此刻脸上苍白的表情,纷杂的神思让她咬住下唇,无可奈何地开口,试图展现内心的真诚:“只要您愿意给我机会,任何代价都可以的。”她想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双方合作不止能开展商业方向的交接,人脉资源都有共享的可能。” 她说话时心跳得快,衬得两座雪峰波澜起伏,来不及解开的安全带压在胸前,挤出情色至极的乳波。又因上来得急,无暇整理短裙,黑色的丝缎几乎包裹不住修长惹火的大腿,诱人探寻她挺翘的娇臀。车内逼仄,她身上传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柠檬柑橘香,清甜多汁,淡淡萦绕在他鼻尖。 李勤年在听见“任何代价”时不由嗤笑,等她说完,自己又将四个字重复一遍。成妙意识到自己太过决绝,想要找补,他已经寒了声:“好啊。” “取悦我。将我服侍高兴,合作自然不成问题。” 成妙难以置信地愣在那,眼中满是震惊,李勤年却将她上下打量一圈,神色轻蔑地羞辱道:“成妙,装什么清高?现在的时间,现在的场合,现在的装束,你不就是想让男人操吗?” 梦崩析 成妙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猜想过李勤年或许会责怪自己消失多年,却没预料到他嘴里会说出这样下流刻薄的挖苦。 如此露骨的奚落,和楚陆那样的二世祖又有什么区别? “不是的!”她强忍心痛,试图分辨自己的清白,“李勤年,高叁时候突然出国没有回音是我不对,可许多事情你不知道…”八年未见的岁月里,她无一刻不在想他,异国他乡漫长得令人绝望的日日夜夜,她倚在窗前,倔强而执拗地循环着耳机里晴天。 他看眼前双颊通红、眼尾泛泪、通身一副受气委屈的人,不知多让男人想要凌虐,烦闷地打断她:“怎么?刚才在酒会上,不是还急着与我撇清关系?” 他说完便毫不犹豫地下了车,身后的成妙解开安全带,焦急地跟上:“我向你道歉,可合作的事怎么能掺杂私人恩怨?”他迈完最后一阶楼梯,前方就是别墅的大门。 她坚持不离开,李勤年只能站定:“合作就要拿出诚意。你刚刚也说了,任何代价。我提出的条件不算在任何代价里吗?” 她被堵得哑口无言。他的手已经伸向密码锁,成妙只得转身避嫌,身后四位数字滴滴答答地响起,门“咔嚓”一声弹开,他也毫不犹豫地进了房。 如莫比乌斯环的人生让他们阴差阳错地再次相遇,无限循环的曲面却陡然坍塌。他早已不是那个任她两句撒娇就能败下阵来的少年。他们之间已经错过太多,沧海东去,桑田不在。 可这次合作对成妙太过重要了。 调职回国的她空降公司,早就引起许多内部同事的非议;虎视眈眈的楚陆一直盼着她出错,刚好寻个由头将人收入囊中;成母的身体还需要养着,高额的调理费让她不仅工资全搭,日常还需东拼西凑。 他没落锁。 她脑海中天人交战。 当成妙将门推开,心中也有什么东西随之坍塌了。李勤年坐在宽大的灰色沙发上,头顶的吊灯发出适宜的微光,房中角落的音响正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简洁利落的装修,正如他冷然淡漠的个性。 他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很轻,好似柔软的羽毛拂过心尖,给人带来酥麻的痒意:“好。” “我愿意取悦你。” 李勤年到家已经脱去黑色的西服外套,现在只穿了件衬衫,她跪在一旁,哆嗦着解开前两颗扣子,后悔已爬满思绪。他学生时代就爱运动,即使工作也没落下,脱掉衣物后的上身堪比T台模特,精壮有力。 她不敢去看,眼神慌忙地移到黑色西裤处,却撞见他抬头的硕大,脸红得烫人,身子也僵硬到发麻。偌大的前厅,只传来她窸窸窣窣解他皮带的声音。 紧张让成妙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就连心脏也快供血不足,冰凉的指尖不小心擦过那处滚烫,她害怕得打了个颤栗。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她才成功褪去那根皮带。摸上拉链,稍一用力,他的男士内裤就映入眼帘,款式简洁的白棉快要包不住早已硬得发胀的巨物。 她柔软的鬓角被细密的冷汗所打湿,高高盘起的发髻和低领设计的挂脖礼服更显脖颈修长白皙。李勤年居高临下,对那双细腻滑嫩的娇乳可谓一览无余。空气中弥漫着淫靡腥甜的麝香气味,是从他阳物尖端溢出,成妙离得近,闻着有些发晕。她双手紧攥着拉链,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进行下去。可他随即的话如同一道惊雷,让她刹那间脸色煞白:“不会?那就按你日记里写的来。” 原来他看过!原来他知道!原来他从相识最初就窥见了自己最难以启齿的隐秘情欲。 那时本子上只记录了前两次的内容,第一个是她被手指亵玩到高潮,剩下那回是她被后入得晕死过去,他对这些荒唐的春梦竟在最开始就了如指掌。 自己在他眼里又算什么?成妙倏地坐了起来,灭顶的崩溃将她压得喘不过气,只想起身逃跑。李勤年反应迅速,大掌抓住她后退的手,没有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 “你无耻!”她委屈而绝望地控告,挣扎间眼泪打在他手背上,“我不要了,你放我走!”他脸色也不好看,可左手依旧紧握住她,右手从矮柜里寻摸出一对金属器物,仔细看去,原来是副手铐。成妙挣扎得更加厉害,眼泪也大块大块地砸下,李勤年冷声道:“要是现在继续,我们还有合作的可能性。但如果你喜欢刺激的,我不介意。” 终于,她停止反抗,瘫坐在地。而他也剥落最后的布料,握着她温软的小手,圈住身下昂扬的性器。 情抚欲 成妙没谈过恋爱,快满24岁的职场女性,上次和男生牵手还是在遥远的幼稚园时期。放浪肆意的春梦在高叁出国后戛然而止,面对李勤年蓬勃的欲望,她眼中除了无措还有几分模糊的惶恐。 他双手紧贴她的手背,执起其中一只,捧起胯下鼓胀的卵蛋,开始从上轻柔抚弄,激得他玉茎硬挺发肿。她无声地抽泣,眼尾浸出嫣红的湿意,昏黄的落地灯照过她浅浅的泪痕,委屈得仿佛刚刚被人狠狠欺负过,也像画本里勾人的狐狸,暗自引诱男人拉进怀中好生疼爱。 成妙双手生得柔若无骨,摩挲间引他发出沉沉的低吟,因跪伏在他身下,柔婉的姿态显出她绝佳的腰臀曲线。 除开大学昏天黑地的消瘦时期,成妙从不被归类为纤瘦美人的类型。自幼养尊处优的生活赋予她蜂腰圆乳的娇娆体态,黑色礼服裙恰到好处地包裹住她性感的蜜臀,此刻弯坐在细滑的腿肚上,露出莹白小巧的脚尖。 多年来洁身自好的李勤年维持着性器的洁净,浅粉的棒身随着她的套弄忍不住微微跳动,红润的龟头溢出粘腻淫靡的清液,更方便他带她进行撸动。他拨动她冰凉的指尖,左手食指盖住膨大的尖端,或用力紧握,或游移划过。 他浓密的眉头因下腹升腾的炙热而紧紧蹙起,快感仿佛燎原烈火,烧得他几乎失去理智,即使只是握住她温软的手为自己泄欲,也给人一瞬情侣爱抚的错觉。 李勤年压抑住自己急促的喘息,只余了断断续续的低声闷哼,可他越克制,气氛就越让她脸红心跳。 从绝望悲楚到惊慌羞耻,成妙身体生出异样而陌生的骚动,连花穴也溢出丝丝缕缕的蜜液,洇滑的粘腻让她下意识夹紧了双腿。寂静深夜,她贴在他最敏感的器物上,生涩的揉弄激起肉棒的青筋,一只手竟难以握住。 他耐心地引领她,用成妙丰盈的手掌包裹住自己发烫的铃口,再缓缓画圈,巨大的龟头钻过她柔软的虎口,水葱一样的指甲偶尔碰触到狰狞的马眼,不经意间完成最荒淫的挑逗。 李勤年隆起的棒身流满透明的精水,套弄逐渐加快,他也几乎克制不住,沉哑的喘息自齿缝中难耐地迸出。 双手间的摩擦到达最激烈的时刻,灭顶般的快感攫住他全身感官,脑海中先是空白一片,再于刹那绽开。炙热的白灼像洪水决堤一般喷射在成妙指尖,她距离近,还有几滴扫上她的脖颈,烫得她发出低声的娇吟。 他眼眸暗沉地看去,浓稠液体顺沿而下,流过她纤弱的颈项,没入香盈的乳沟,她虽止住泪水,眼波流转还漾起淫媚的水光。这样刺激的景象让他粗长的肉刃几乎又有抬头的趋势,成妙只觉得手腕酸疼,指尖发麻,再没有来第二次的力气。 李勤年知道她身体有多娇气,没再逼迫,只沉默转身绕过客厅,往二楼淋浴室走。成妙不知道别墅构造,可也无暇顾及他往哪走,只想先将自己收拾干净。 卧室连接着开放式厨房,往里走是清雅的小院,角落里亮着暖色的吊灯,光下照亮了黄铜造的水池,她拧松开关,先洗净双手,再掬起一捧清水轻拭锁骨周围腥甜的精斑。再回客厅时,沙发上已多了件男式衬衣,从小桌上抽出几张柔滑的面巾,刚擦干胸前水渍,就听见两声短促的门铃。 从猫眼中望去,是位着装朴实的大龄妇女,成妙套上宽大的衬衫,遮掩住礼服暴露大半的春光,才将门析了条缝。 “尾号为xxxx的成小姐吗?我是无忧出行的司机,随时可以启程。”她手机还在包里,熟悉的四位数字是李勤年多年未换的个人号码。成妙心中苦笑,不知应感谢他深夜打车的体贴,还是该斥骂他事后无情的驱逐。 她回望一眼空荡的客厅,十分钟前,她的手还搭在他勃发的器物之上,游移挑弄,带起他喉间急促的呼吸。如今她一只脚已经踏出大门,盘发狼狈地散乱颈间。 坐上车后座,成妙报了租房的地址,疲惫地阖上眼睛。商业区的房产早在成父入狱就被尽数查抄,她回国前临时找了居室,虽然不算中心地段,离公司倒还相近。 二楼的落地窗前,结束冲凉的李勤年目送小车驶离视线,纷杂情绪并未有所消减。 “你是未来的我吗?”朦胧间,成妙听见少女好奇地发问。 “那,未来的我,还能时常见到李勤年吗?”她泪盈于睫,不知如何开口。 “成小姐,成小姐,到了。”司机的声音将她从梦中唤醒,成妙匆匆道了声谢,下车往公寓走去。 入龙潭 临时推掉所有的日程安排,周末两天,成妙都在家中躺尸。如果不是月中截止的繁复账单,她甚至想一举辞职,来逃避那晚的荒唐。闭上眼睛,李勤年残忍的折辱还犹如在耳,冰冷无情的质问交织着她抚弄他性器时压抑的低喘,让她几近崩溃。 离境时装入行李的日记依旧保存完好,从箱底拿出,淡蓝封面上甚至还积了层薄薄的灰尘。成妙痛苦地翻阅过去,不敢相信他当日面对大段露骨的文字,会如何猜想自己的放诞。 他骗了她,又打断她所有解释与辩白,只凭自身判断就将她斥责为纵欲轻佻的荡妇。 那他呢?支撑她活过这八年的,他们之间的温情记忆,难道只是她一厢情愿? 她不敢问,怕答案残酷得让人无法承受。 浑浑噩噩度过周末,工作日的上午,她还险些睡过头。 虽已过了处暑,九月初的c市还是闷热难耐。成妙忙乱地套了件雪纺衬衫,在长裤和长裙之间犹豫片刻,选择了更加清凉的裙装,着急打车,连早饭也没时间买,掐点走到工位。对桌的实习生向来提前上班,见她坐下就兴奋地凑上来:“姐,听说应钟科技同意签约了,早会就宣布。” 早早上学又提前毕业成妙比她大不了几个月,但公司内部论资排辈,所以她一口一个“姐”叫得殷勤。成妙囫囵应下,紧盯着满屏表格,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实习生有些诧异,按理说谈下合作,组内人人都有奖金,怎么偏她这么冷淡? “转正之前我都不算内部员工,连酒会也没法参加,姐,当时是谁谈下的合作啊?应钟可是业内有名的难搞。”她初入职场,问题连珠炮似的多,成妙耳尖发烫,实在应付不了。幸而前台来得快,通知大家都去开会,这才救她于水火之中。 成妙端着笔记本走进会议室,同事们都到得七七八八,她坐到自己的位置,调出合作细节,等待领导进场。总经理手下还有其他未完结的业务,没法次次旁听,楚陆就担起了牵头的任务,身旁的秘书则侧重记录。 前面是些总体信息,例如行业分析和合作描述,成妙提前收到了电子版,周末读后已经略有认识。 应钟虽是蒸蒸日上的科技公司,但到底成立时间不长,还没创建起自己的法务部门,将相关职能外包也是明智之选。 文员将打印好的工作分配表一一传下,成妙还没拿到,却觉出几道耐人寻味的目光,正是茶水间经常凑成小堆、内涵明涵她的那几位。文件终于分发到手,看清纸上的安排,她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成了众矢之的。 其实公司在决定争取应钟这个合作对象时,就粗略商议过班组分配,只是成妙还未返境,自然也就不在讨论范围内。她调职回国后,更像是企业中的自由人,虽然确认加入这个项目,但具体职位不算明朗。 而这份名单,直接将她定性为副手,责任仅次于CEO和楚陆这个部门总监。会议结尾,楚陆将审查完毕的合同交给成妙:“李总那边排的五点,指名让你过去,签订完成后别忘了扫描。” 她抱着厚厚的文件走回工位,周围细碎的编排已经爬进耳朵: “也就是你没来,当晚两个人前后脚离开的,不知道之后做什么去了。”“有本事呗,生了张狐媚的脸,什么合作谈不下来?”“那么露的裙子,你说给谁看?”“我怕她听见?我在公司这么多年,经手的合作案不计其数!她,不就卖卖肉吗?” 成妙倏地站起,椅子向后拖拉,发出“吱啦”的刺声,阴阳怪气也戛然而止。好几位员工抬头看她,她扫视过去,对方又躲闪地转移视线。她烦闷地走进茶水间,泡了杯茉莉花清火。 以往的她尽量无视这些,因为毫无根据。可这回她反驳不了,因为自己确实心虚。 午后转阴,起先只是细细密密的乌云,不到半个小时就砸下雨滴,成妙只能叫车,恶劣天气不易叫车,好不容易打到计价出租,司机又不熟悉写字楼停车场,她被迫走到路口,上身被淋透一片。 李勤年还在技术部处理问题,前台好心地送上毛巾,让她进办公室等。她坐在桌前,沾去发间的潮湿。他许久未归,洇润的衬衣贴在身上,她忍受不住,解开领下的两颗圆扣,轻轻擦拭胸前,试图让皮肤干爽几分。 衣衫半褪,青丝绕颈,淡蓝小衣托起丰盈绵软的酥乳。平直分明的锁骨被水汽闷成诱人的玫瑰色,连双颊也泛出迷离似醉的潮红。 李勤年打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倚桌前 成妙听见“咔哒”的落锁声,下意识抬头,就对上李勤年幽深的目光。她“呀”地一声,顾不得掩饰表情的惊慌,先忙乱地拢起衣服:“对…对不起,刚刚外面下雨,我只是…” 他已经走至身前,强烈的压迫感让她连解释的话也连不成句,只能战战兢兢地支起下巴,试图站直身子来平衡身高间的巨大差异。身旁的帆布包拉开半边,隐约能看见成妙事先整理好的文件,可李勤年的注意力全被另一个地方所吸引。 她受惊时心跳也不受控制地加快,一呼一吸,高耸的胸脯越发挺立,柔美的蕾丝花边几乎遮蔽不住乳间的沟壑。他弯下腰来,将她逼进死角,纤弱的细腰抵上冰冷的桌沿:“成妙,你现在都是送上门来让人干吗?”他低沉又下流地呢喃,可吐出的热气拂过她耳垂,带起阵阵酥麻,让她几乎软下身子。“没有…你别离我那么近…”她伸出双手试图推拒,柔软的指尖却无意擦过他发硬的茱萸。李勤年“嘶”了一声,分出右手扶着她颤抖的腰际,又往上摸索,探入轻盈的雪纺中。 她焦急地扭动上身,还想对他进行最后的规劝,“合同,我是为合同来的。” “好啊,让我操舒服了就给你签。”他稍稍退后,指背抚上她敏感的耳珠。过电一般的痒意让她清醒半分:“我们不能这样…”他已经拉开了细软的蕾丝乳罩,她却还想着其他事情?李勤年最后一丝耐性也被成妙决绝的辞让所耗尽,他放弃哄诱,将她挣扎的手反剪过头顶,低头舔舐她线条优美的脖颈。 缓慢下移,他湿热的舌尖饥渴地吮吸起她漂亮的锁骨,成妙呼吸发乱,身体也随着他的动作而颤抖,喉间溢出娇腻的嘤咛。 隔着衣料早已无法满足身下破笼而出的欲望,他空出的手伸入她半开的衬衫领口,拉下其中一边的肩带,托高小衣,挺翘的胸脯就如出笼白兔一样急迫地弹出。又抓住浑圆柔嫩的双峰,起先轻轻捻弄,又恣意揉捏,雪白滑腻的乳肉几乎是从指缝中涌冒而出。强劲的欲望席卷她的理智,连肌肤上也泛起潮红的热浪,李勤年略带薄茧的指尖夹住早已挺立的蓓蕾,她也抑制不住销魂的呻吟:“唔…嗯啊…不…呜呜呜…不要…求你…” 成妙双手脱离束缚,却无力垂落身侧,只勉强支住高潮席卷的身体。 初次造访,她不确定墙体的隔音效果,只得死命压低口中的喘息,可灼烈的欲望窜过四肢百骸,深切的情潮也一波又一波地涌起。桌角的挂钟指向六点,员工都早已下班,办公室门前隐约断续的呜咽虽淫媚得让人脸红心跳,却也无处可传。 室内冷气太足,她嫣红的茱萸被亵玩得又硬又涨,他灼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酥乳,激起成妙的轻颤,他咬住晃动的乳果,含在齿间,又用舌头轻舔挑逗奶尖,她咿咿呀呀地哭叫出声,呼吸越发短促,甚至自觉地挺起胸脯,把娇乳送进男人口中任人欺负。 李勤年压得近,紧密贴合的下身让成妙即使隔着单薄的长裙,也能感受到他炽热勃发的欲望,如同一把粗长的利刃,抵上她温暖湿滑的沼泽地。而她此刻双眼迷蒙,眸中水雾弥漫,汩汩的蜜液自宫口涌出,迅速地盈满整个花穴。他也有所察觉,停止乳晕上打圈的舌尖,用力含咬齿间的香果,再向上微微拉扯。 成妙酥软的身体无助地臣服在灭顶快意之中,毫无招架之力,在激喘中攀上顶峰,泪水也滑落眼眶。她疲乏地瘫坐回柔软的靠椅,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抽泣。 他沉默地拿起桌上的钢笔,快速签完两份文件,竟生出一丝懊恼,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乍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所截断。成妙清了清嗓子,勉强驱散喉间娇啼哭喊后的沙哑,接起震动的电话:“喂,您好?嗯,我是。好的,马上到。” 她不再看他,拿起合同,胡乱塞进包里,跌跌撞撞地离开。 对着电梯内的倒映整理好松开的领口,成妙深吸一口气,打车回到公寓。楼上的邻居早已等在门边,她双颊的红潮褪去大半,开口时让自己的声线尽量平静:“电话里听得不是特别清楚,您是说可能出现了漏水的情况吗?” 开锁察看一番,并没发现问题,邻居向她道歉,并预约了第二天的工人。 成妙困乏地走进浴室,褪去衬衣,领下的脖颈残留着李勤年吸吮过后的红痕,嫩白的胸乳布满清晰的指印。 镜中映出的身子到处都透着被疼爱过的印记,妖媚得让她陌生。 鸿门宴 成妙本想直接请假,能逃避一时也是好的,可公司本就谣言,要是刚签完合同就不去,实在太过落人口实,只能挑了件高领的衬衫,将锁骨脖颈都遮得严严实实。 楚陆向来是姗姗来迟的风格,成妙不想和他遇上,特意提早到达公司,他办公室百叶窗大开,房内无人,她松了口气,将文件整齐迭放在他桌面。 回到工位,实习生Luna往她身前凑。成妙坐在角落,正是聊天的绝佳位置。她刚到公司不久,又是调任,叁个月后也要述职,还算同病相怜,两人年龄也相差不大,很好找到共同话题:“姐,下周末中秋节你什么安排?” 她扫了眼电脑前的日历,才发现中秋已是近在眼前。刚接了合作项目,deadline堆积成山,而成母待在老家调养身体,有外公外婆陪在身边,两城来回一趟机票昂贵,中秋约莫是自己留在c城:“在家工作吧?公司虽没什么加班的明文规定,可项目刚开始呢。” Luna热情地邀请:“欢迎来我家吃饭。” 成妙自然不会当真,人家欢度佳节,她这个同事跟着凑什么热闹? 饭后午休,廖芮发来的信息也在询问这事:“你要是不回阿姨那,就来我这边?”她本科金融,比起学历更看重工作经验,所以一毕业就专攻实操。最近正处在事业上升期,合作案接踵而至,没空回老家陪父母。 成妙有些犹豫,廖芮那虽没有长辈,可难保不会遇见年轻帅气的弟弟,要是打扰她和新欢奶狗柔情蜜意,场面必定尴尬。 她思前想后,还是婉言拒绝:“应该是在家赶策划,你好好休息,我这边没问题。” 过完几份条文,指针也划过六点。一抬头,同事们已经陆续下班,她伸个懒腰,准备收拾东西。楚陆那边破天荒亮着灯,成妙虽然诧异,但也毫无询问的打算,只祈求不要同时结束工作。 可墨菲定律总是在她许愿时最灵,刚按亮电梯的按钮,身后就响起楚陆玩世不恭的口气:“等我下班呢?城东新开了个酒吧,跟着去喝点?”她下意识退远两步,直截了当地拒绝:“谢谢楚总,心领了,没有喝酒的习惯。” 他也不恼,电梯“叮”声开门,楚陆率先走进:“没事,周六合江饭店的局你可必须得来,好几个合作方都会出席。” 成妙嗓音中透出十足的冷意:“应钟这边才刚开始,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其他项目尚且不在我职务范围之内。”他面上笑得雅痞,仔细探寻还能瞧出目光中的得意:“那就是无暇赏光了?董事们也在,你不去,之后能不能留在中华区,未来的薪资职位可不好说。” 自己赚钱养家的成妙被拿住命门,想开口推脱,却失了气力。挣扎一番,终究在到达底层前败下阵来:“好。” 楚陆加深眼神里玩味的打量,在她离开时还不忘戏弄:“记得穿漂亮点,最好比上次那条裙子再短一截。” 忙碌的工作日一晃而过,周六吃完午餐,微信就收到了楚陆的信息,通知她晚八点到场。按理来说吃饭都选在较早时间,以便后续安排其他活动,八点这种不尴不尬的位置让她略有抗拒,却找不到推诿的说法,只能随机应变。 合江饭店是c市有名的高端会所,地段繁华,菜品昂贵,商政聚会大多在此,倒也谈不上危险,可她心中总有些不安。这次虽穿了件简洁的白色连衣裙,外头却披着偏中性的藏蓝西装,将她妩媚柔美的气质削弱不少。 走入包厢,成妙才知道不好。在场七八位都是生面孔,除去楚陆,只有一位董事,据传还是个爱包情妇的主。给她留的位置正好在这董事和楚陆之间,她刚坐下,身前的酒杯就被倒满。 “不好意思,过敏。”她事先也有所准备,开口婉拒。 服务生开门上菜,对面的男人早已黄汤下肚,看她的眼神也颇为大胆,说话间就要过来敬酒:“没事,成小姐喝茶,我干了。”不知是脚步不稳还是故意为之,反正半杯都撒在她外套上,冰冷的酒液顺着领口滑下,混乱间,身旁的人来脱她的衣服:“湿成这样,成小姐还是别穿了。” 成妙一时不察,外套就被拽了下去,只剩下内搭的清凉吊带裙,白色丝缎上沾了些红酒,有人拿着纸巾替她擦拭,手却往胸前抹。她试图闪避,却听见门口传来一道沉静的声音:“成小姐怎么也在?” 往外看去,正是李勤年高大的身影。 解困局 他出现在此并非偶然。 c市近两年经济发展迅速,权钱勾当也越来越多。昔日还算光正清白的合江饭店也沦落为官商勾结的声色场所,虽不至于明面交易,但包厢门一关,谁也不知道内里是什么情况。成妙刚刚回境,还没熟悉城中的风云变换,可也留了心眼,早早和廖芮报备过。 她倒是能来,可半小时前刷到朋友圈企业新贵的合影,神色淡漠的李勤年赫然在列,便“好心”将提醒消息发送出去: 妙妙也在,你们遇上没有? 多年不见,妙妙好像更漂亮了,估计追求者不少。 今晚是她那个不怀好意的上司组局,又约在叁楼包厢,真让人担心呐。 激将法对于撮合情侣来说只是低端手段,但抵不住好用,对于李勤年这样面冷心不冷、看着满不在乎,实则占有欲强得可怕的男人,百试百灵。 廖芮望着屏幕上简单的“收到”两字,感叹地啧啧嘴:当年怎么就没看出这厮的本性?要不是大学几年同城常聚,又听说许多他创业有关的凌厉手段,实在想象不出那个沉默寡言的优等生能做到应钟一把手的位置。 身旁少年洗好水果,哀怨地提醒摆弄手机的她:“姐姐不是说今晚好好陪我?”廖芮饶有兴致地挑眉,拿起手边晶莹剔透的葡萄,千娇百媚地喂到他嘴里:“急什么,夜还长呢。” 包厢这边有人反应过来,端着酒杯上前寒暄:“没想到在这碰上李总,进来喝一杯?”应钟科技这样的行业新贵,虽不属于资本雄厚的老牌阵营,可财报势如破竹,股价也蒸蒸日上,发展很被看好,李勤年作为创办人,自然有各路企业抛来橄榄枝。 他没接茬,目光还是紧紧锁在成妙身上,她有点狼狈,暗红的酒液弄脏了白裙上精巧的玫瑰刺绣,推拒间耳后的鬓发也散下几缕,很容易引出男人对于落魄美人的怜爱。 她无意识地咬住下唇,后悔自己周五妥协于楚陆的威逼,可再怎么不想见李勤年,他也是此时能救她于水火的唯一选择,只得强忍难堪,唇边扯出勉强的笑:“想着这边饭局结束来找你,没想到你会提前过来。” 看这情况,两人之前认识?泼酒的那位脸上尴尬,心中暗骂楚陆:以往都让送些背景简单的来,玩着没顾忌,今天这个姿色倒是没得说,可沾上应钟这边,实在不好办。 “那就现在回吧。”他没多说什么,只向无助又窘迫的她伸出一只手。 他好像总是这样,少言寡语,神色淡漠,对什么事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轻描淡写就能解她燃眉之急。 成妙毫不犹豫地起身,连地上的外套也没捡,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身边。 搭上他的手,无法避免地触到他温暖而分明的指节,而他扫了眼身旁娇小的女人,轻轻回握住她。 二人离开后,包厢里的气氛几乎降到冰点,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位中年男人“啪”地扔了筷子,面带怒意地指责:“小楚,这次什么意思?”楚陆也没想到能和李勤年狭路相逢,对于他出手相护的行径也大为意外,良久接不上话。 一个稍显年轻的男人这时才畏畏缩缩地说:“不对吧,我记得之前慈善晚会,李勤年带的女伴不是这位。” 沉默的董事忍不住插话,眼神中尽是淫邪:“哼,瞧那身段,肯定是养在外头的呗。”楚陆瞄他一眼,若有所思地拿起了酒杯。 成妙低头跟着他走,穿过拐角就能看见楼梯,正想在那道别,却被直直拉进旁边的包厢。房内没开灯,她闭眼适应了叁秒才勉强看清,黑暗中他的眼睛有些朦胧,但汹涌的怒火还是能从语气中分辨出来:“成妙,你是没长脑子还是根本不在乎?” 单凭廖芮,能将她捞出来?他大二创业,沉浮六年,知道这圈子许多下作手段,她今天但凡喝了那房里任何东西,想维持清醒都难,酒精对于他们不过是助兴的玩意。 她知道理亏,可李勤年一只手撑在她身旁,又将她抵上冰冷的墙面,整个人被圈在狭小的空间并不好受,尤其是刚刚经历了那样的场景。他身上淡淡的洗涤剂清香夹杂着浓厚的男性气味,唤醒她在办公室被他狠狠狎玩的记忆。 他将成妙的沉默当作自暴自弃,误解她对今日安排全盘接受,脑海几乎被愤怒所占据,借着微弱的光线一把扯下她裙上的吊带,大掌抓住她绵软的娇乳用力揉捏:“你喜欢在这被操?” 隔墙耳 成妙胸脯挺翘,掐揉起来弹性十足,偏偏双乳生得敏感,乍然被他侵犯,口中不由呼痛:“嗯…疼…唔啊…我没有…咿呀…你听我解释!”她想去推他,却感觉嫣红的尖端被残暴地揪起,哭吟中夹杂着一丝羞耻的快感:“呀…李勤年…嗯嗯…你…啊…混蛋…嗯啊…” 他已经弯腰,将头埋进沟壑中,唇齿覆上甜香的山谷,吮吸发硬的樱果。成妙死咬下唇,却仍听见嘤咛断断续续地传出,娇喘更是一刻未停。李勤年吮吸得起劲,大手伸进裙下,游移摩挲,穿过滑嫩的腿间,抚住逐渐洇润的密林。 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惊叫:“啊哈…别…呜呜呜…求你…呀…放开…嗯喔…别在这里…”他隔着潮湿的小裤按压她最私密的花穴,她难耐地扭腰,想要后退,却只抵住坚硬的墙面。胸前是火热的唇舌,身后是冰冷的砖墙,成妙夹在中间,被快感高高抛起又重重扔下,穴口汩汩流出的蜜液激起她一阵阵战栗。 他指尖微动,灵活地挑开单薄的面料,正拨上柔软嫩滑的花户,就听见走廊隐约的声音。成妙自然也有所察觉,吓得腿软,无力地瘫在他怀里。 “饭还没吃完,就这么猴急地把我叫出来,你老婆发现了怎么办?”先传来的是个女声,说话尖细,穿透力也更强,能听清七八分。 “骚货…我…你…半个月没肏穴,你能忍住?”男人刻意压低喉咙,合江饭店隔音向来不错,外头的对话很难完全捕捉,可内容露骨,就算只言片语也足以判断。 出轨、幽会、偷偷摸摸。背德所带来的快感让二人的兴奋掩饰不住。 走廊分贝逐渐提高,李勤年判断出他俩离这里越来越近,搂着成妙闪进一旁的洗手间。果然不到十秒,房间的门就被急躁地拧开,室内吊灯忽地亮起,那女人小声尖叫,被男人捂住嘴巴:“还没插进去就叫那么大声?一会把人招来!” 女人甜腻地驳斥:“光线调暗点,别破坏气氛。”男人笑得淫猥,把她推到桌上,重重地朝翘起的雪臀扇了两巴掌,泛起荡漾的波纹。 卫生间的门材质不同,自然也没有包厢设置的隔音,房内一举一动都清晰可闻,成妙眼见外头灯光渐暗,接着便是衣料摩擦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双颊上是未退的情潮,眼尾红得妩媚,靠在他怀里,低头看去,白裙被扯掉的吊带还来不及拉上,松松垮垮地垂在手臂一侧,丰盈的雪乳布满他留下的抓痕,水光闪浸的奶尖高高挺立,色欲十足。 方才没有开灯,李勤年对随意选择的包厢样式毫无概念,现在稍加推测,可以确定这间是叁楼的私人茶轩,通常下午营业,夜晚鲜有访客。房中陈设大约是沙发和小几,靠墙处有个放新鲜茶叶和名贵瓷具的高桌,还算空旷,所以他们刚刚进来没磕碰到什么东西。 既是专供,自然也配备了单独的洗手间,且浴室干湿分离,香花藏炉,对于两人临时闪避不算狭窄。思索间外头已经操干起来,淫言浪语不绝于耳,还夹杂着卵蛋击打臀肉的“啪啪”声,听得成妙面红耳赤。 那女人显然是外放型选手,骚媚的呻吟几次变了调:“好大…啊…肉棒…肏得我好爽…”“不要…嗯…不要停…呀…再深点…呜啊…”“嗯…肉棒…好长…唔…不行…啊…操穿了…” 房内有人,成妙本就紧绷着一根弦,身后的李勤年却忽然拉起她轻软的裙子,隔着早就湿透的小裤,手掌揉按上她饱满的花户。她低泣一声,喉中溢出酥麻的哼唧,还好那男女二人沉溺于粗野的肏干之中,和卫生间更是对角距离,顾不上这样微不可察的动静。 她抬眼,目光却跌进他幽深的眸子。他缓慢抚弄,可指尖不经意划过娇嫩充血的小豆,激起她压抑的喘息。成妙不敢说话,怕开口就被他弄得吐出破碎的呻吟,引来门外怀疑。言语难以沟通,她尝试用眼神祈求他停下,可她此时被情欲所裹挟,湿漉漉的眼尾染上醉人的殷红,神色不似推拒,倒像娇嗔,还微微带了点妖媚勾引的意味。 他似乎也发现那颗花蒂的特殊性,略带薄茧的指腹夹上敏感脆弱的蒂头,轻捻慢弹,激得成妙咬牙哼道:“嗯…啊….唔…呀…嗯嗯…喔…”那喘叫虽微弱如叹息,但她正倚在李勤年怀中吐气如兰,任何声音也都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耳廓,提醒他身下的娇人正挨着怎样的淫刑。 酒似醉 门外已经开始最后的冲刺,女人的浪叫一声高过一生:“呀…要…啊啊…要到了…哦…用大肉棒插烂…插烂骚逼…” 李勤年这边也加快了指尖的速度,花心受到的刺激越发强烈,成妙咿咿呀呀地啼哭,忽然全身一抖,花穴里喷涌出爱液,将他的手浇得淋漓,她止不住呻吟的欲望,只得咬住面前人的肩膀,可还是溢出两声淫媚的呜咽。 叁次了,重遇后的叁次见面,都被他亵玩得深陷情欲,高潮迭起。成妙沉浸在泄身的余韵中,晶莹的泪水夹杂了灭顶的羞耻和快意,他沉默地擦落,将无力的她微微搂住。 房内男女也终于结束,正怀抱温存,被骤然响起的铃声打断:“喂老婆,刚出去抽根烟,正往回走。你不用下来接我,到楼梯口了。” 男人挂掉电话,匆匆提上裤子,临走前还不忘捏一把女人的臀瓣:“骚货,明晚老地方等我。”女人摇着屁股,朝离开的他抛了个媚眼。门“啪”地关上,女人放下头发,将其捋顺,又够到纸盒,抽出几张,把腿心流出的白浊草草拭去。瞥了眼漆黑的洗手间,想进去清理一番,却被敲门声打断:“您好,有人吗?”是临近闭店,看见茶房灯还亮着的服务生。 女人放下裙子,冷静地开门:“不好意思,刚躺在这醒了醒酒。”她顺势挡住入口,将身后的门关上,遮住一室腥臊,“请问花园怎么走?我朋友还在那打牌。”二人声音越来越远,房内卫生间的门才拧松了锁。 成妙虚弱地走出来,李勤年想去扶她,却被轻软地推开:“趁人之危!”他虽救她出宴,可后头欺身惹她,难道现在露出几分体贴,她就得感恩戴德?他见她提了提胸前的裙衫,白色布料遮不住肤间红痕,于是脱下身上的西服外套,动作温柔地将她罩住。 成妙心中五味杂陈,却还是没再看他,独自离开了饭店。 之后一周,楚陆都不在公司,李勤年那边更是没有交集,成妙仿佛又回到刚返境整日与工作为伴的时候。和应钟的合作刚刚开始,各类文件熟悉都马虎不得,她肩上责任重大,常常睡前还在浏览企业微信。 时间终于走到星期四,中秋放假叁天,deadline也跟着延后。Luna发完礼盒,将最后一提月饼交给她:“姐,流心奶黄的。” 她接过,精致的包装让她想起学生时代,成父单位每逢节日也送这些。成妙勉强笑笑,不欲让人看出自己的悲郁。 Luna以为她因为工作疲惫,热心地嘱咐了几句:“回家好好休息,看你这两天都累瘦了。”她不由莞尔,刚过法考的实习生小姑娘,还把她当妹妹叮咛,也不知道谁该叫谁姐。最近初染情潮的成妙本就面如桃花,如今一笑,容色更加柔媚可人,连Luna也看呆了去,不知办公室里谁说了句:“下班!”,才反应过来。 成妙退出公司内网的账号,收拾好东西往楼下走。刚上出租,就收到廖芮发来的消息:周末确定不搭伙过? 她眉目带笑,打字时也无比轻快:你们缺电灯泡? 廖芮回复地无比迅速:行,那礼物得收吧?给你买的中秋特饮,刚查完快递,正好明天能到。 多年情谊,推叁阻四反倒矫揉造作,她发了个感谢的表情包,看离家还有距离,阖眼休息起来。 清晨起来吃过早饭,果然收到小区驿站的取货通知,她随意套了件外衫下楼拿件,还遇上那日检查漏水的邻居,说是终于检查到问题所在,当时打扰到她实在抱歉,还硬塞了家里包的馄饨算是赔罪。 她拒绝失败,连说叁回感谢,虽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省得纠结午餐。趁着烧水,将快递拆开,是对德国进口的长颈瓶,玻璃壁上画了几朵樱花,从丝绒盒子里拿出,瓶内粉色的液体跟着来回晃荡。没有标签和logo,但寄件信息确实是廖芮,她没多想,估摸是什么樱花口味的饮品。 她留学时勤俭节约,习惯了省下晚餐,工作后胃口自然变小,于是切了个月饼,就着中午拆开的樱花酿吃掉。那饮品入口凌洌,樱花味淡得可以忽略不计,倒是果香颇浓,还沾了几分酒精的刺激。她疑惑地编辑信息:你寄来的是饮料还是酒? 廖芮没回,成妙却脑中发晕,还没反应过来,指尖已经拨通李勤年的电话。 高中时的号码,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还用?不用还好,若真是没换,她中秋之夜没头没脑地打过去算什么? 残存最后一丝理智的她不顾正在计时的屏幕,软软地掐断了通话。 意绵绵 李勤年开门进来的时候,成妙正醉醺醺地躺在沙发上。他将廖芮先前莫名其妙闪送过来的钥匙收好,慢慢地走到茶几旁,拿起隔热的茶壶,想为她倒杯温水。 她听见响动,蹙眉睁开眼睛,看见身前男人的侧脸,痴痴地笑起来。 “欸,李…李勤年…你怎么,又到我梦里来呀?”她声气轻曼,倘若忽略语调中的颠叁倒四,还以为是女儿撒娇般的质问。他把杯子递过去,即使心中寒冰开始化开,开口时神色依旧冷淡:“醉鬼,酒醒了再说话。” 她委屈地拂开,支起身子前倾过来,柔若无骨的小手攀上他细长的脖颈:“你坏,梦里也欺负我。”她下午没出门,穿的与其称作家居服,不如说是件宽大的T恤,勉强能遮住挺翘的臀瓣,可这样的姿势下,松垮的领口自然垂坠,连带着胸前诱魅的春光也显露无遗。 他前几次是被怒火夺了理智,此时十分清醒,知道不能趁人之危,更何况她本就还恼着上回合江饭店的事。 李勤年移开目光,想和她拉开距离,脑海里闪过的却是在幽暗的洗手间给她揉穴舔奶的情节,胯下欲望有苏醒的趋势。她却还在点火,纤细的指节滑过他精壮的胸膛,嫩气的手不小心蹭到他突起的淡红。 他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洒出杯中的水,只得将其置于一旁,抚上她的额头,小脸红得滚烫,可搭在他胸前的指尖却是冰凉的。秋日天寒,她又没披外套,李勤年未有犹豫,借着她的手将人横抱起来。 成妙搂住他,绵软的娇乳紧紧贴在他身上,压得几乎有些变型,她脸凑得近,媚声媚色地在他耳旁吹风,吐气间带出几分香甜的酒酿。温香软玉在怀,李勤年快步走进卧室,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才焦躁地转身出去。 客厅坐了好一会,发涨的下身终于有所缓解,他将成妙没喝的那杯水饮尽,听见卧房传来若有若无的低泣声。 转角进门,便看见她无助地坐在床头,长发散在腰间,双颊布满泪痕,水光荡漾的眼眸微微发肿,却让他心中一痛。寂静的屋子里,他听见她呜咽地说:“李勤年,我好想你,你想我吗?” 他不知道她是否恢复了清醒,可那个目光含泪、柔婉瑰丽的人,如同话本中艳冶的女妖,即使醉得厉害,仍对他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 他走上去,半跪在她身前,左手抚上她泛红的侧脸,滚落的眼泪流过他的掌心。她眼中朦胧,似有滚滚情潮和痴缠。 窗外月色清亮,一如多年前那个江边的夜,少女看进他的眼底,脸红地袒露心底的秘密:“我能遇见你,已是很不可思议了。” 而此时的李勤年慢慢贴近身下的成妙,冰冷的唇齿触到她滚烫的呼吸,最后再挨上她柔软的唇。轻慢厮磨,又觉得不够,依靠快感驱动的本能攻城略地,勾挑她香甜的小舌。 中秋月圆,他们于窗下相拥,亲密得好似浓情蜜意的恋侣。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 成妙清醒过来已是天光大亮,刺目的白昼照进室内,体内残存的酒精让她头痛欲裂。碎片似的记忆在脑中慢慢还原,她昨夜仿佛醉得厉害,给廖芮发完消息后就神智不清了,然后又打了电话… 电话? 她惊得从床上坐起,她联系李勤年了?后头那些暧昧隐约的场景不是梦? 翻身下来,走到客厅,餐桌上放着新鲜的外卖,是温热的蜂蜜银耳羹,解酒宁神最为相宜。便条上是李勤年恣意的笔迹,他为人沉静淡漠,书法却一直张扬无羁:记得吃饭。 简洁明了,从不多言,是他的风格,也确认下昨夜那个清浅缱绻的吻。 她却无暇顾及这份体贴,拿起陷进沙发的手机,拨通廖芮的微信。 等候铃响了半分钟,才听见她沙哑甜腻的回复,还带着点刚起床的怔忪:“喂,妙妙?” “你把钥匙给李勤年了?”公寓统共两把钥匙,成妙自己留着一个,剩下那把交给当时陪着看房的廖芮,以防钥匙丢失或者意外发生。 她非常坦诚:“对呀,我住在城南,离你那太远,上周配了把闪送给他了,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好及时帮忙。”她昨晚和身旁的人缠绵到深夜,还没来得及看消息,不知道成妙喝了烈酒,但也能猜出点东西,“他来过了?” 成妙知道瞒不住,硬着头皮承认:“嗯,我醉后不小心打到他号码,”又急忙找补,“记不清楚了,但他应该没待多久。” 至少从她身体无痕,只是头疼的情况来看,什么也没发生。 揭往事 “那你们…嗯啊…”廖芮话没说完,突然闷哼一声,原来躺在身旁的男人也醒过来,粗硬的阳茎抵上她柔软的穴口,时轻时重地摩挲。她捂住听筒,微微蹙眉,娇喘道:“唔…别…呀…别闹…有电话!”可肉棍并没停下,反倒恶劣地鞭笞娇嫩的花蒂,激起她舒爽的战栗。 成妙想起昨夜,只觉窘迫,倒没发现那边的异样,反倒是怕她追问,匆匆说了句:“我们没事,先挂了。” 廖芮早已听不进去,男人骑在她身上,大手伸到前头抓住她晃荡的乳儿,下身狠狠顶了进去。 时间晃悠到下午,两人还是约出来见了一面,依旧在上次那家市中心的咖啡厅,也算错峰过节。廖芮今日格外俏丽,眉眼都透出飞扬的美艳。成妙隐去月下的接吻,大约解释了昨晚的情况,坐在对面的好友听完兴奋地问:“那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后面的事?她没想过。她确实还喜欢他,可重逢几次,都陷入那样麋乱的境地,虽然也有温柔小意的瞬间,可她如何确定他不是在报复自己的不辞而别?抑或是他抱着和楚陆一样的想法,把她当作玩物? 廖芮眼见成妙又露出那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就知道她没做打算。可她如今已经回来了,又和李勤年交集不少,自然应该抛下顾忌。于是解锁手机,在云盘里翻翻找找:“妙妙,从前你不在,很多事情不愿意提,我都理解。但现在你们都在c市,还有业务上的联系,如果你还喜欢他,为什么不找他聊聊呢?” 她将屏幕转到成妙面前:“我觉得你应该看看这个,”又按下录像的播放键,小声补充,“或许,对方也有相同的情意。” 视频开始,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得让人鼻酸的高中校服。前方人影憧憧,镜头模糊了五秒,逐渐聚焦到礼堂的表演台前。 成妙几乎恍惚了思绪。那是她错过的毕业典礼。 场内黑漆漆的,只有头顶的聚光灯打在男女主持身上,稚嫩的报幕声也混着话筒的杂音传出来:“本次毕业典礼的第六个节目,是由高叁二班的李勤年同学带来的独唱,《暗号》。” 下方掌声雷动,少年从后台走到中央,小提琴前奏如同山涧流水一般丝滑地响起,他举起话筒,跟着音乐唱出第一句。 李勤年唱歌水平毋庸置疑,站在场面浩大的全校典礼上,向来沉稳静默的他竟也生出意气风发的神采。视频中传来几句怀春的的讨论:“好帅!”“我好像见过他!”“有女朋友吗?” 当日拍摄的廖芮本是为了成妙记录,可听见这些,又负气又憋屈。她按耐住怒火,等到散场时终于找到机会冲过去,想为好友打抱不平:“妙妙一个人孤身在外,你不管不问,居然还有心思在这唱歌!” 少年身形挺拔,面对她愤懑的质问,只是沉默以对。她越发生气,推了他一把,但力气太小,几乎没能撼动:“现在毕业了,就准备忘记她是吧?感情这么充沛,想唱给谁听啊?” 李勤年却突然开口,镜片后的目光凌厉而坚刻: “你怎么能确定,我不是为她而唱?” 廖芮说完,成妙已经呆呆地愣在那里。 她出国早期无依无靠,曾偷偷注册了微博小号发布心情日记。对他的想念全都记在草稿箱,而每个失眠的日夜,她都习惯分享一首《暗号》。可她不知道的是,地球的另一端,思慕的少年带着她的心意参加了毕业典礼。副歌响起时,他也看向重重人潮之后。 远隔重洋的少女不可能站在那里。 而他凝望黑暗,将歌词唱进自己心底: 我害怕你 心碎没人 帮你擦眼泪 别管那是非 只要我们感觉对 成妙听劝了。平日谁来也说不动的拧巴脾气,现在却郑重地编辑起短信:李勤年,你最近有空吗?要是不打扰的话,咱们能不能找个时间谈谈? 他几乎秒回,给成妙一种他把短信当微信的错觉:有,时间随你。 她略微思索,工作日两人肯定都不方便,不如推到放假,于是认真打字:周五下班? 他答应下来,简洁标准的语句透出鲜明的个人风格:好,那等我去接你。 中秋结束,成妙也步调轻快地回了公司,初期的筹备工作进展顺利,而楚陆依旧是请假状态。一周工作接近尾声,身旁同事退出内网,看成妙还在埋头做表,好心提醒:“到点啦。” 她抬头扫了眼时钟,朝他莞尔:“是呢,都没注意,谢谢!”他摆摆手,成妙摁亮手机屏幕,李勤年那边还没消息,于是收拾好桌面,想着先去楼下。 走到电梯门口,却碰上了楚陆。 险象生 他挡住闪避的成妙,往公司内看了一眼,同事们都早已离开,只剩大楼清洁人员在办公室打扫卫生:“两周没见,怎么遇上我就想走?” 她对他只有嫌恶,毫不掩饰唇边的冷笑:“楚总竟不理解吗?还是对合江饭店的事问心无愧?” 他恍然大悟地“喔”了声,很是无所谓的样子:“那今天再请你吃饭,算做赔罪如何?没有闲杂人等,就我们两个。”成妙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皮的人,眉目间皆染上一层细细的冰霜:“现在是下班时间,请让开。” 楚陆侧身,表情仍旧志在必得,成妙走进电梯,刚要按下楼层,却听见他轻声开口:“昔日c市正厅级干部的女儿,就这点胆量?” 她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拦住即将合上的门,向前踏出一步,厉声道:“你调查我?” 成妙在国外入职,没有背调,政审更不必说,同事间无人知晓她家中背景,即使回国,c市近年人员流动很大,公司内本地户口很少,实在难以将她与那起官员落马案联系起来。 楚陆确实查了,不仅发现成妙狱中自杀的父亲,还派人打听了李勤年早些时候参加的慈善晚宴。当晚他带的女伴背景深厚,且并非本市人家,依照他的推理,就算成妙和李勤年之间真有不清不楚的勾连,充其量也不过是对方疏解欲望的工具。 她全身上下长得都对他胃口,上次又让他在那帮老东西面前下不来台,要是不把她压在身下狠操一番,都对不起这几日精心部署。 见楚陆不置可否的神色,成妙咬牙切齿地问他:“所以呢?你的目的是什么?”他笑得儒雅,此时西装革履,实在应了“衣冠禽兽”的描述:“只是想一起吃顿饭。” 手机那边李勤年还没传来消息,科技公司加班是常事,亦或只是路上耽搁了。她等不起,犹豫后还是答应下来:“去哪?”楚陆引她到停车场,体贴地拉开副驾驶的门,成妙忽略,径直坐进后排,他并不生气,发动引擎朝外面开。 她解锁屏幕,没有短信更新,于是手动调至编辑页面,将楚陆的名字打出来,又添个逗号。他透过镜子看她,状若无意地提议:“车里有没开封的矿泉水,想喝直接拿就是。”她自然不会碰,看他行进的方向是离公司极近的凯悦,于是将地点也补充完整,再点击了发送。 随侍者上到楼顶的花园餐厅,楚陆订了个靠窗的位置,一出电梯就能看见。这边客流稀少,只有拐角处坐了桌情侣。二人落座,菜肴也陆续摆好,成妙面色铁青地看着他,并不准备动筷。 他兴致勃勃地夹起手边的竹笋:“蓝带毕业的师傅,创意菜一绝,他鲜少主厨,你确定不尝尝?”楚陆还没厉害到能买通凯悦的地步,可为保安全,成妙拒绝铤而走险。 他慢慢悠悠吃了快半个钟头,就是不再提成父的事,成妙失去耐心,俏脸冰寒:“楚总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她一秒也不想多呆,猛地站起来,却开始头晕目眩,身子不受控制地软倒。 慌忙扶住椅背,她震惊地看向对面浅笑的楚陆,觉得他比堕入地狱的撒旦还要可怕:“你…你什么时候?” 他吃完盘中新鲜的生蚝料理,耐心朝她解释:“车门上,扶手上,还有你系过的安全扣,都涂了东西。朋友特地从南非搞来的新鲜货,不会伤身。”她面色发白,舌尖已经传来酥酥的麻意,连话也快说不出来。 楚陆拿起桌角的纸巾拭手,好整以暇地盯住她外套下的娇挺:“前菜吃完了,我很期待正餐。”他走过来扶她,胸前的口袋露出酒店套房的门卡,成妙呼吸愈发急促,想挣扎却使不上力气。他搂住佳人盈盈一握的细腰,正要往电梯走,餐厅服务生焦急地跑过来:“先生,您的车五分钟前开始冒烟了,麻烦来看看。” 他皱起眉头,刚斥巨资买的新车,要真出了什么问题,家里又得念叨。成妙这副样子也跑不了,于是将她留在座位,严厉地交代一旁员工:“这位小姐身体不太舒服,得待在这休息,你们好生照顾着,等我回来。” 楚陆由人带着往车库去,成妙这边变得越发难受,四肢百骸都失去力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燥热的空虚感,几乎要烧毁她的理智。可此时不逃,后面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的凌虐?她拼命支起身子,刚走出两步就支撑不住,即将倒地,身体却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欲来潮 李勤年一向淡漠的表情被沉郁和担忧所取代,左手将她从方才跌倒的姿势扶稳,正要往电梯处走,看护的服务生迟疑地问:“楚先生还没回来…”他抽出几张红钞,那人立即笑脸相迎,不仅闭了嘴,还点头哈腰地引起路来:“这边还有一部,能直达G层的,去前台开房间很方便。” 他忽略侍者自作聪明的提议,揽住身边人纤细的腰身,把她横抱起来。药性发作得快,成妙任由李勤年走进电梯,门关上后,才听他说:“还好吗?再坚持一下,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燥热使她紧皱眉头,水葱似的指甲掐进掌心,剧烈的疼痛让人得以清醒几分:“不要。我不想去医院。”周五傍晚,正是堵车高峰,她现在已滚烫如火球,怎么可能等到那时?且身中催情迷药,本就是十分不光彩的私密事情,如若在外闹出什么事情,那可是当着所有医护的面。 “李勤年,帮我开个房间,就在这里,求求你。”她揪住他胸前的衬衫,柔软的指尖抚过他凸起的喉结,从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望见他微红的薄唇。李勤年看她眼眸泛出迷离,知道时间紧迫,也没功夫和她计较这些身体的触碰,只得答应下来。 他常年出差,各大酒店都是高级会员,不到半分钟便取了房卡。进到内间时,成妙心口已经几乎要烧起来,身体软嫩得像叁月春泥,李勤年将她放入圆弧形的浴缸内,也不便为她脱衣,直接拧开了温水花洒。 她死咬下唇,却仍抑制不住口中的喘息,下身泛出酥麻的痒意,难耐得眼角渗出泪来。热意迫使她将温度调到最低,冰冷的水流打在胸前,湿透的衬衫贴紧美好的肉体,绵软的蜜桃也被刺激得更加挺翘。他无法面对这样情色的视觉冲击,匆匆退出浴室,站在玄关,喝下房中自备的矿泉水,试图平复抬头的欲望。 她倚靠住浴缸陶瓷的壁沿,硬撑了五分钟,可即使冷水浸泡,仍是于事无补。体内的空虚一波高过一波,成妙终于忍不住,无力地叫了声门外的李勤年。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声音有多甜腻,但男人俯下身的那个瞬间,她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颈。 他将她抱出来,带起冰沁的水花,她的皮肤还是因高温泛起诱人的粉色,湿漉漉地躺上床,又挣扎地去解衬衫的纽扣。才扯开胸前那颗,床上的人也是香肩半露,乳波荡漾,黑色的奶罩映衬出她莹白的雪峰,激得他目光深重。 她哼哼唧唧地叫他,语气里满是委屈:“李勤年,我难受。”说完还用滑嫩的小腿去蹭他结实的窄腰。他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想制止她的行为,避免局面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却明白被下药的苦楚,一时间陷入两难。 她难耐地扭动身子,凌乱的长发压在肩下,泛红的眼尾让她仿佛神话中的风情万种的蛇妖美杜莎。李勤年几乎想要离开片刻,让两人好好清醒清醒。 每次,他傲人的自控力都在成妙面前溃不成军。 前头叁回,怒气和醋意让他不管不顾。可就算再放肆,他也没突破最后那道防线。而此时,不清醒的那个人是成妙,他无法保证自己面对蛊惑还能无动于衷。 成妙更不好受,和醉酒时失去意识的经历不同,滔天的欲望硬生生将她撕裂成两半,一个是淫媚下流的荡妇,一位却清醒又痛苦地见证身体的沉沦。 “之前那样过分地欺负我,今天呢!”她指责声中带着哭音,藕芽似的脚趾搭按上他胯下的肿胀,他“嘶”地一声挺直了腰,大手禁锢她小巧的足尖,不让她继续做乱,可指腹摩挲间,丰盈的肉感让性器越发硕大。 成妙扯开衬衫松垮的领口,意外拂落细细的肩带,显出大半个雪腻饱满的乳儿,她淌下薄汗,身上散发一股幽微的香气。床边的男人就是她的解药,她费劲气力撩起长裙,将颀长匀称的大腿也暴露在空气当中。 “李勤年,求你了。”成妙克制不住自己的嘤咛,生理性的泪水盈满眼眶,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偌大的房中,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成妙,别怨我。” 他拨开她额间散下的碎发,清浅的呼吸近在鼻间,她伸长脖颈去吻他,唇齿相依那刻,体内的躁动好像也得到了一丝疏解。她迷茫地攀上他的胸膛,不知道该如何动作,他耐着性子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手,牵到身下玉茎处抚弄。 尽沉浮 他那明明滚烫如烙铁,却消磨掉她翻腾的热意,重逢那晚强迫取悦他的记忆还清晰留存在脑海,腿间蜜液潺潺,她经受不住药性的折磨,颤颤巍巍地挺起胸乳往他嘴边送,口中娇喘连连:“你疼疼它,好不好?” 他眼中也被情欲所攻占,空出的右手抚上圆润的蜜桃,轻捏两把,湿热的唇舌覆住乳晕,先缓慢打圈,待洇湿后又衔起她硬如石子的红樱扯咬。她咿咿呀呀地叫,什么羞耻涩然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嗯…喔喔…呼啊…呀…疼…” 即使隔了布料,他硕大的肉刃也随着她的套弄而跳动。她犹觉不够,大着胆子去拉裤链,刚剥落外层,硬挺的欲望就如同势不可挡的猛兽般弹出来。她被压在身下,柔嫩的大腿正好抵住他溢液的马眼。 他仍试图克制,全身的血液都冲涌到胯下的关口,还是没上手拽脱她被热液淋透的小裤,只戳击她泥泞的穴门处小心研磨,冲撞间刮蹭到敏感的花蒂,刺激得成妙哭叫出声:“唔…啊…救…呜呜呜…救命…嗯…” 她指尖抓紧身下的床单,丰盈的蜜桃被顶得上下晃荡,他被眼前淫靡荡漾的乳波迷了眼,捧住一只大力揉捏起来。 李勤年本意是让成妙早些泄身,将药效耗尽,可前后已经高潮过两回,体内的空虚依旧让她如无数细小蚂蚁咬噬般难受。宫口再度淌下大量花蜜,她细软的眼睫毛被泪水沾湿,嗓音也染上魅惑的哑:“插进来,李勤年,你快插进来。” 她扭着腰祈求,柔嫩如婴儿肌肤的秘谷微微收缩,湿润的布料拦截不住成片喷涌的爱液,打湿床单和他未曾疏解的性器。决堤的情欲冲垮他长久挽存的理智,粗暴地撕裂她轻薄的小裤,李勤年稍一挺身,粗大的龟头就被成妙按耐不住的滑腻穴口死死吸住。 他也是初次试爱,紧致的肉壁像小嘴一样将他包裹吸吮,强烈的快意让他几乎忍不住射精的冲动。她同样不好受,从未开启的处女地被巨物侵犯,虽只是尖端,已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持续收缩的小穴分泌出汩汩的黏液,他并未刻意顶进,可整个前端依旧随之滑到深处,下身连接处也更加嵌合。 花心规律地收缩,她被顶得眼泛泪光:“呀…好痛…嗯啊…好奇怪…哼啊…”李勤年预料到她的反应,只是她穴道浅窄,再往前入难保不会将其贯穿,对于头一回欢爱的成妙必定难以承受。他忍下抽插的欲望,额角流下细密的汗,长指按上颜色殷红的阴蒂,细致地搓捻。 这样不上不下的姿势对仍未好转的成妙带来更加难耐的折磨,疼痛弥补不了药效引发的痒意,她浑身轻颤,婉媚的呻吟让人心口酥麻:“嗯哼…你别这样了…呜…深些…再深些…”他脑中崩的弦彻底断掉,任由快意驱使,狠狠捣进她狭软的花径。 她喉间吐出支离破碎的尖叫,他粗长的肉棍无情鞭笞着嫩紧的蜜穴,大开大合的操弄逼得她连呻吟也变了调:“啊啊啊啊啊…不…不要…嗯嗯…太大了…唔…要坏掉了…呀…”他操进深处,无意中顶到一块微硬的凸起,她却哭喊得更加激烈。 李勤年明白过来,恶劣地往上头撞,每每触及,她便哆嗦得像电流窜过一般,甬道也加紧缩皱起来,只能无助地咬住泛红的下唇:“呜呜…好麻…啊啊啊…唔…唔嗯…啊…好胀…” 他粗胀的棒身被穴肉挤压,尾椎处散出一阵酥麻到极致的快意,差点忍不住射出滚烫的白浊。李勤年目光晦暗,长吸一口气,将湿淋淋的性器尽数抽出,但不立即插回,而是亵玩起被挤得发肿的花蒂。 那样敏感的地方,怎么经得起他一下又一下的蹂躏顶弄?成妙哀求地望向他,情潮将她双颊染上醉人的粉,连挺翘的娇臀也无意识地贴向他的分身:“呜呜…你怎么这样坏…”他抚摸着颤动的乳果,又觉不够,于是掐住尖端,想听她骚媚的呜咽:“嗯嗯…想...想要呜...呀...唔...啊啊啊啊...” 李勤年得到想要的答案,猛地戳刺进她合上的密道,连根没入的肉棒将她角落里的褶皱也填得满满当当。她迷蒙地望向贯穿自己的男人,掠夺般的蹂躏让她弓起身子,带出的媚肉翻淌腥甜的白浆,高潮也随之而来。 “啊哈…嗯嗯嗯嗯嗯…停…停下…停下来呀…” 他微微俯身,趁热打铁地把长刃顶进宫口,刚刚经历高潮的花穴在剧烈撞击下再度攀上巅峰。 凤颠鸾 李勤年抬着身下女人的腰身快速抽插,粗大的棒身每每顶上隐秘的一点,全根退出,又尽数填满。 药效渐渐退去,成妙的神智也愈发清醒,哭叫着求饶:“呜呜呜…啊啊啊啊…别…别这样了…嗯嗯…要被操坏掉了…” 他久抑的欲望冲破牢笼,哪有那么容易疏解,她分明被他肏弄委屈得掉下泪来,他看了却越发兴奋,一只手抓捏她柔软的臀瓣,另一只则扶住她分明的腰窝,只想用肉棍将她深处的子宫也狠狠贯穿。 潮水般的快感像烟花般在脑中绽开,连眼前也头晕目眩,成妙想去推他,花心传来的灭顶舒爽却逼她吐出平日从未说过的淫言浪语:“轻点…呀…李勤年…嗯啊…呼…插得太深了…唔唔唔哈…我…我真的受不住…” 空气中甜腻的腥骚蛊得他意乱情迷,不满成妙皱眉抗拒的神色,他将她翻了个身,直接往大床上压去,绵软的娇乳被挤得几乎变了形,她想逃避,却被他拉住纤细的脚踝拽了回来。李勤年眼中覆满跳动的欲火,大掌惩罚性地朝雪臀扇了一巴掌,清脆的“啪”声响彻卧房,她也疼得仰起脖颈淫媚地啼叫:“啊啊…” 痛觉刺激得她蜜水直流,幽窄的小穴也紧窒地收缩起来,他紫红的分身骤然被夹,险些射出白精:“骚货!就喜欢被打是不是?”说完又使劲在挺翘的臀瓣上拍打两下,娇嫩的皮肤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磨,她被打得发出小兽般低泣。 后入的姿势方便他进行凶猛的索取,也让他每回都能操干更深,她被捅得摇动屁股,像极了发情交媾的母狗。李勤年抓住她不住弹跳的蜜桃,略带薄茧的手指报复性地夹住乳果,再残忍地往外拉扯,卵蛋则随着挺入的玉茎撞上饱满的阴户,拍得那处发红发痛。 “啊哈…轻…轻一点…呀…嗯呃…不…呜呜…” 嫩肉在持续刺激中流出水液,氲湿洁白的床单,胸乳和幽穴被同时亵玩,她眼泪汪汪地嘤咛,只觉天昏地暗,世间唯剩身下猛烈的欢愉。几十次急促的抽插逼得她连宫口也开始一伸一缩地吮吸,将他肿胀的尖端紧紧箍住。李勤年死死地挺胯,肉棒拼命钻入花心,浇灌出浓烈炽热的浊液,大掌也捏紧成妙的丰臀,喉间低吼出声。 她被烫得浑身战栗,修长的腿尖也痛苦地绷紧,整个人迷失在飘飘欲仙的快意之中:“喔…嗯嗯…好胀…啊哈…救命…唔唔唔喔…” 胞宫深处发散起又麻又酸的陌生感觉,成妙胡乱地颤抖着,终于在嫩穴喷射的瞬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清晨醒来的成妙是被体内抽送的肉棒捣弄回神的。男人食髓知味,泻了初精后欲望更加勃发,先按上她细软的腰,再将下身顶入深处。她昨夜被操干得昏死过去,李勤年抱着清理了肿胀湿润的穴道,今早幽径却又溢满滑腻的清液,让他得以顺利贯穿。 她哼哼唧唧地挣扎,酸疼的腰肢几乎无力摆动,只随着他的索求而震颤。李勤年将性器暴戾地推入花心,连她体内盈满的蜜汁也被豪横地挤压流出,发出淫靡的摩擦声。她温暖的肉壁紧紧包裹住侵犯的异物,似乎极为贪恋巨茎的抽插。 他抓上摇晃弹跳的乳儿,俯下身去舔咬她发硬的奶尖,耳边是成妙一刻不停的娇喘:“啊啊啊啊…我…嗯喔…我快被你….嗯...被你弄死了…呼...呀...” 他兴奋地挺胯,硕大的灼热一下肏进她隐秘的宫口,害她爱液喷涌,咿呀声也囫囵成破碎的呻吟:“放心,她能吃下。”他甚至顽劣地抓起她无处安放的小手,轻按在两人交合的位置。她狭窄的私密处此时大大张开,将他骇人的巨物尽根吞入,飞溅的白沫沾满她的指尖,提醒她身体自主的反应有多么放荡。 滔天的羞耻感混杂着狂乱的快意,让成妙几乎无法思考,肌肤间泛起的诱人粉色不仅没有消退,反而蜕变成更为艳丽的红,他咬上她分明的锁骨,唇齿抿舐,往雪白的颈下标记暧昧的吻痕。她被疼痛中夹带的舒爽刺激得连圆趾也蜷缩成一团,颤抖间不忘将酥胸送入他的口中:“嗯喔…啊啊呀…够了…李勤年…唔哈…” 她不知被戳撞到何处,本就紧致的小穴疯狂收缩,如用嘴吮吸一般绞住他的阳茎,他也完成最后的抽送,将精华尽数射入她细嫩的花心。 计脱身 成妙被抱回公寓时,腰臀还是无可避免地散出巨烈的酸疼。她沾满花液的长裙皱得不成样子, 湿透的衬衫也直接扔在了酒店,离开前酒店派人送来整套女装,不知是李勤年半夜的电话安排还是行政那边上道的会员服务,她整个身子都如同散架一般,早已来不及思考这些细枝末节。 他昨晚在她花穴里驰骋索求,并没睡几个小时,清晨又压着她折腾两次,可今日开车仍旧神采奕奕,她不必主动报地址,他已轻车熟路地输入导航,二人一路无话,成妙阖住眼睛,懒倦中参杂了深厚的悔恨。 退房时殷暗的落红让她羞恼地别过眼。说是找他谈,最终竟谈到了床上去。 先被楚陆拿捏,那样不择手段的人,居然偷偷调查她的背景,还使出如此下叁滥的手段。又刚好撞上赴约的李勤年,将自己最放荡不堪的一面展现在他眼前。 好得很。她的人生真是好得很。 男人将她放入柔软的丝被中,迟疑地开口,却被她疲惫的声音打断:“你先回去吧。”她说话时避开他的视线,柔长的睫毛也随之垂下,前头见面时的青涩已经被泛红眉眼间显露的妩媚餍足所取代,秀美的脸颊上泛出惊心动魄的美。 他沉吟片刻,最终忍住话头,只轻慢地叮嘱一句:“要有什么事随时联系。”她甚至无力抬眼,喉间发出软软地“嗯”,像羽毛拂过他的心间,带起酥酥麻麻的痒。李勤年带上门,往电梯间走去,手机上下单的早餐已送入小区,他拨通号码,提醒外卖员将热粥小菜放在单元门旁的铁架,自己下楼取上来。 将饭食拿出,又整整齐齐摆在餐桌前,他特意备注过装盛的材质,每个盒子都可以微波,倒不用担心她何时出来。独居多年,他知道哪家口味甜咸适宜,连点单也透出为人处事的一丝不苟。 她此时拒绝打扰,他少言寡语的性子也注定说不出什么子丑寅卯,做完这些,发了条提示的短信过去,就彻底离开公寓。 熬得软烂的米粥香味四溢,蜷躺在卧室的成妙早有察觉。可她经历一系列折腾,无论身体心神都已精疲力竭。房内窗帘并未完全拉严,青绿的布纱后透进隐约的光束,她失神地盯着明晃晃的白线,眼中又掉下大颗的泪。 少女时期满怀爱恋的人终于和她以最亲密的姿势相结合,昨夜交织的掠夺与缠绵放进任何场景里也是脸红心跳的欢爱,但一切到底算什么?若是他早些到达公司楼下,她会不会能避开神经质的楚陆,将两人的关系说开?他虽解了她燃眉之急的苦楚,可偏生见证她被淫欲裹挟的媚态。 他们之间,能不能少些不清不楚的纠缠? 她忍下腰肢的酸麻,慢吞吞地走进饭厅,热意还未褪去,为她节省出洗浴的时间。将疲软的身体挪进浴室,透过洗手台前悬挂的圆镜,她瞥见自己无比秽乱的躯体。 锁骨下鲜明的草莓、胸乳间清晰的抓痕、腰窝上淫靡的指印,而尖端耸立的挺翘樱果,已在他舔舐扯弄后破了皮。她紧咬下唇,打开头顶的花洒。 他顶得太深,浓厚滚烫的白精也不知射了几回,偏偏每次都填进她最深的宫口,浇得她颤抖不止。虽然李勤年昨夜为她小心清理过,可清晨那些还挂在肉壁柔嫩的褶皱上,她红着脸轻轻抠挖,指尖触到红肿的穴口,升腾起又疼又痒的快意,唇间也溢出似泣似喘的嘤咛。 将敏感的身子仔细处理一番,成妙靠着软垫,有气无力地喝粥,她现在这样肯定没办法及时上班,摸到口袋里的手机滑动解锁,登陆内网提交后天的缺勤申请,HR同事那边倒很快就批了下来。 在家中修养两日,身体的异样总算消退大半,她来到工位,实习生忍住好奇,关心地问:“姐,怎么突然请假?项目马上推进到下一阶段,咱俩也快述职啦!”Luna盯着几天没见的成妙,虽然脸上没带妆,却比往日还要风情娇柔,于是大胆猜测,“该不会有男朋友了吧?!” Luna咋咋呼呼的,引来旁桌侧目,成妙摇头,见她接话热情不高,又主动贡献八卦:“楚总也没来,据小道消息,周六有同事在住院部看见他名字呢。” 她几乎瞬间想到李勤年。 会和他有关吗?她不敢妄加猜测。 但她再不愿与楚陆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也试图闪避之后和应钟的合作:“抱歉,我今天是来辞职的。” 辞旧职 Luna瞪大眼睛,良久才憋出个“啊?”实在有点难以置信。她和成妙同期入职,同事间常传出关于她的风言风语,许多话连她这个实习生听见也忿忿不平,可成妙从来都是一笑置之,现在和应钟的合作项目刚刚开始,正式落地后必然少不了奖金业绩,怎么竟突然决定离职呢? 她性子急,劝诫时也不加遮掩:“别是因为w组那些整天嚼舌根的人吧?冷静啊姐!她们不值得你置气,我上周听领导说你做事认真负责呢。” 两人工位紧邻,平日关系不错,她这番话是实打实的关心,成妙嘴边含了柔婉的笑意,温言安抚道:“不用为我难过的,是我自己的原因。” Luna一时间想不出什么挽留的话,犹豫许久,还是决定开口:“是家里遇到什么困难吗?现在工作不好找,我也是临毕业才确定这家公司的,你想好没有?”成妙调回国内总共没到叁个月,若是为了跳槽,也太匆忙了。 她自然知道,可如今还好楚陆不在,她还能回公司提申请,要是待他出院再做打算,不知有多少风波。他是睚眦必报的人,她在学校待了二十几年,又只在国外那种环境简单的地方工作过,论起藏心眼耍心计都不是他的对手,比起日后去处,人身安全才最要紧。 人力资源总监刚到公司,就收到内网递交过来的离职申请,打开文件,成妙签字的扫描的辞职信明确精炼,连交接事务的最后工作日也清晰拟好,她微皱眉头,拿起手旁的电话拨号过去。 成妙虽是项目副手,但合作刚刚开始,交接事宜较少,她制调出不同档案,再按类分组,刚要压缩,身边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国外的号码显示在屏幕上,她瞧着熟悉,应该不是诈骗消息,于是按下接通键。同事们都在埋头工作,周围一片安静,她捂住听筒,起身往茶水间走,那边的声音已经响起:“妙,我看到你的辞呈,在内地不顺意吗?”是国外工作时一直对她关照有加的香港上司。 成妙纵然千般委屈,也知道楚陆股东之子的身份,不愿让旧友难做,只轻声回她:“没有的事,实在是自己的原因,还要多谢你记挂。”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她知道这女孩性格多么要强,又从不愿麻烦他人,受了苦也习惯自己默默承受,这次竟选择离职,一定是有逼不得已的理由,“个人发展比什么都重要,我理解你因为母亲的事留在国内,但工作也要多加上心。” 简单聊过几句,邮箱已经传来提示,内部审批正式进入流程,没遇上什么刻意的为难。挂下电话,昔日上司又发来消息:你专业能力很好,侯氏事务所结构简单,听说下月初有场社招,或许可以考虑。 侯氏于香港成立,在整个中华区都名号响亮,虽说两家业务鲜有冲突,到底也算同行,对方不仅没有追究她撂下项目的行为,还尽心尽力替她谋划,说不感动是假的。 下班后交通拥堵,成妙也不急着走,登陆个人账号,将信息里侯氏事务所的联络方式复制粘贴,再将下午改好的简历发送过去。交接事务不多,她拖出表单略微核对,估摸着这周结束就能正式离职。 终于打到网约车,拿包下楼,落坐后排,大大小小的社交软件提示音也跟着传出来。她上班时间往往将手机调为振动,走出电梯才又切换为铃声模式。打开微信,好友栏处冒了个红点,头像是应钟简洁大方的logo,申请理由延续他言简意赅的风格:李勤年。 成妙往包里寻摸耳机的动作微微一滞,车窗开了小口,高高的盘发也因逐渐增加的车速被风吹乱些许,鬓角的碎发软软贴上她柔美的脸颊。她提腕将垂落的发丝别好,才拿起电话,盯着那条消息看,直至屏幕随时间流逝而变暗才回过神。 匆忙点亮页面,她咬唇按下绿色的接受选项,打招呼页面也自动弹出:您已添加对方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下班晚高峰,市中心照旧堵车,成妙抬头看了眼红灯,指尖已经点开他的朋友圈。 背景是电影截图,淡水河畔,身穿校服的男女主角并肩而行。她的背景也选自这部作品,隐约间有种心有灵犀的默契感。目光下移,却触及冷漠的横线。 看不见任何内容。 她从没期盼什么,可多年后能于故城相遇,又经历鸳鸯交颈的爱欲纠葛,加上好友,还是连一窥他生活的资格也没有吗? 昔年景 数字时代,离职后续事宜也无需当面进行,组里同事都有着好几年的工作经验,对接起来效率很高。成妙在家同公司职员远程联络,将手里为数不多的任务逐一列好,再打包发送过去。周五中午的外卖还没送到,交接的活计已经尽数完成。 她工位上东西很少,笔记本和便签条这些办公材料都是公司发放,随身携带的水杯也被带了回来,除开自己惯用的几支笔,剩下的不过是日历、薄毯这类小物件,她未有多少纠结,通过内网和Luna传达消息,表示她喜欢的都可以拿去。 十月将至,中旬就到了该交房租的日期。国外省吃俭用存下的钱大半打给了成母,剩下份额不算太多,除开房租押金,零碎开销也消磨掉不少。幸而侯氏事务所回复得快,表示她叁天后就可以参加面试环节,如若顺利,国庆后便能办理入职。 成妙倒也并非没有疑心,她虽有名校外企的履历,可侯氏口碑在外,招聘选人向来百里挑一,怎连笔试都草草省去?又想到前上司暖心的挂怀,大抵是凭借在香港的人脉,联系到了同地上市的侯氏员工慷慨内推。 她心中感激,想着等工作落实后打电话认真拜谢。 周末过完,成妙选了身明丽大方的职业装去线下面试。侯氏在c市设有分部,虽比不上帝都总址规模宏大,但成立几十年,各个小组的员工都相当专业,与HR和部门主管相谈半小时,双方都在心中对彼此做好简单评估。 话近尾声,对面依旧维持着亲和的笑容,林姓主管起身送她时乍然想起什么,友善地询问:“咱们c市的新任负责人下午在东郊马场,成小姐要是有空,不妨也去看看?” 她略有不解,就听林姐解释道:“您的简历是他批下来的,除开优秀的个人能力,相信也算伯乐之举。” 她若入职,区域经理必定是当仁不让的直属上司,既然他看过自己的经历概述,又免去笔试这些繁琐的筛选流程,兴许是前领导的什么朋友。人家提出建议,她作为求职方不好拿乔,便欣然接受。 马场虽冠名东郊,实则坐落于城外偏南处,倒与附近的别墅区这类高端商品正好配套。成妙少年时去过一次,对地址还算熟悉,林姐来这边见客户,正巧顺路送她。工作日下午鲜少堵车,驶出叁环便能加快速度,二人开进门口的停车场,车内电台正好报时两点。 秋分后天气凉爽,郊外空气清甜,偶尔有微风轻拂,林姐锁好窗门,领成妙走进马场。 大片碧茵被青山绿水环绕其中,除去辽阔专业的跑马场,还有鱼塘木屋这些供人休闲玩乐的去处。行至中心地带,人工湖上零星横着几艘小船,前方有人驭马而来,身形挺拔矫健,剪影轮廓却给成妙莫名的熟悉感,以至于忽略掉更远处的凉亭。 与友饮茶的李勤年坐于廊下,抬眼看去,正好望见成妙姣好的容颜。她今天穿了件知性优雅的墨绿真丝衬衫,下身搭配一条气质温柔的白色包臀裙,日光照耀,更显肌肤胜雪,面如桃花。 她瞧向这边的表情泛着清晰可见的惊喜,李勤年心中微动,正欲起身过来,却见那处的男人翻身下马,右手牵着缰绳,慢慢走到成妙身边。 她和那人站得近,娇小玲珑的身段几乎被他所遮盖,落在李勤年眼中只觉刺目。 男人开口,嗓音中透出十足的温柔:“好久不见,学妹。” 成妙有些恍然,几乎被拉回八年前异国的秋日。彼时的成妙刚经历人生重大变故,家道中落,独处他乡,自然不能再选择文史哲这样阳春白雪的专业。可她实在没什么理工头脑,与计算机这类涉及信息科技的项目也彻底无缘。 而大四的侯景,犹如一盏指路明灯,照亮了她未来的路。 学生会的新生见面活动上,他注意到角落发呆的她,斯文有礼地展开话题。他学业全A,实习经历丰富,对未来规划可谓条理清晰,不但手握名校法学院offer,还正忙于准备荣誉学位的课题研究。她连选课都还一头雾水,前后受过他诸多帮忙。 始终因父亲入狱耿耿于怀的她,也在他的建议下攻读了法律。只当日他低调随和,交流中从未特意提及姓氏家庭,相处时又都以Jonathan的英文名自称,如若不是今日再遇,她实在无法将眼前人与业内闻名的侯氏联系起来。 她不确定地开口:“学长,你是侯氏事务所在c市的新任负责人?” 心酸涩 他熟练地安抚身旁喘气的棕马:“以后工作上或许会有更多接触,但还是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侯景,侯氏西南地区的负责人。” 成妙有点不好意思:“简历的事…是学长帮我开了绿灯?”侯景闻言正色,认真地向她说明:“你的专业水准我在大学就有所见证,谈不上什么绿灯,侯氏讲究公事公办,学妹也要相信自己的能力。” 她本担心在新公司又陷入这样不清不楚的帮扶,落得和之前相似、同事不合的下场,但对方义正严辞,倒让她羞赧于自身狭隘的疑虑:“是我多思了。” 侯景摇头,正欲说些什么,那高头大马却忽地抬起前蹄,朝空中高声嘶鸣,成妙被吓了一跳,她今日穿了双白色细高跟,踩在柔软草地上,本就难以保持平衡,突然受惊,整个人不免往前倾去。侯景眼疾手快,大掌稳稳扶住她圆润的肩膀,丝滑的衬衫卸去肢体摩擦,从身后看去,更像是她软软倒进他的怀里。 李勤年眸色如墨,早已听不见凉亭下友人的谈聊。相隔较远,他自然听不见那边对话,可郎情妾意的画面落在心上实在扎眼,让他本就寡淡的表情覆了层细密的寒冰。 亏他自作多情,以为成妙是瞧见自己才喜上眉梢,原来是在此密会他人。她次次见他都如惊弓之鸟,处处回避,而站在别处,竟是这样美艳鲜活,让他想到床榻间她情动难耐时,眼角泛红的妩媚春色。 成妙惊慌地支起身子,心中暗自后悔错误的鞋履搭配:“对不起学长!”幸好林姐已经离开此处,否则还不知会传出怎样的误会。侯景轻拍去她衣物上泛起的褶皱,颇有君子坦荡荡的气质:“举手之劳,学妹以后别再这么客气。” 她将长发捋到一边,露出明媚的笑意:“好,学长也是,叫我成妙就行。”他目光落在她莹白小巧的耳垂上,金色的阳光将女孩侧脸的绒毛也照得清晰可见:“想骑马吗?这里养的大多是新疆内蒙的良驹。” 成妙思疑地看向对面的棕马,它方才的表现还映在脑海,实在是和温顺二字不太相符,下意识想要拒绝:“我没什么骑马的经验。” 侯景示意她向后看,已有人牵好马驹朝此处走来。那马通体雪白,且体型更小,明显更适合女性,他轻声解释:“追风是我养在这的,性子烈些,这匹很适合你,要是害怕,我可以帮你牵马。” 她再推辞未免小气,少女时期那种骄矜的性格又隐隐冒头,成妙大大方方地答应,由他指导踩蹬上马。她幼年倒也骑过几次,但时过境迁,姿势确实不算熟练, 侯景将追风的缰绳递给工作人员,带着坐进鞍具的成妙绕湖散步。 原来他是侯氏现任董事长的亲侄,而他堂妹-侯氏名义上的接班人-则一心扑在历史考古,明年就念完博士,完全不考虑接班。当年他本科毕业就考进最好的法学院,既有过硬的专业知识,又不缺工作经验,年纪轻轻就被叔叔任命为区域负责人也算理所应当。 闲聊间已是下午五点,他扶她下马,待她站定后热心地提议:“城外打车多有不便,我送你吧?”成妙扫了眼手机,知道这个点是下班高峰,等司机从市中心出来至少也得半小时,所以未有扭捏:“麻烦了,谢谢。” 二人走到停车场,林姐的Mini Cooper已经驶离,大抵是事情办完就先回了。她行至车前,却在选座前有些犯难。据上个月Luna的科普,副驾驶会招引车主伴侣吃醋,而后排又好似她把人当作司机,两个位置都不适宜。 侯景看她站在原地,秀眉紧蹙,绕过来替她打开车门。她摆摆手,几乎要退后两步:“坐前面会不会不太好?要是你女朋友看见误会怎么办?”他被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逗笑:“那她就误会吧,毕竟我还单身。” 成妙大为诧异:“我还以为…”抛开侯氏的背景,他温柔懂礼的性格和出众的相貌很难不让女孩趋之若鹜,况且她入学那年他已大四,现今起码也是29岁的年纪,连结婚都绰绰有余。看他已插上钥匙,她也立即坐进车中,系好安全带便听见他说:“毕业后忙着案子,没太在意这些。” 她见他神色微显寂寥,不由得出声安慰:“学长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一定能遇上心仪的女孩的。”侯景眼底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嗓音却依旧温和绅士:“嗯,希望吧。” 车开过隧道,成妙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低头,来电人那栏赫然显示着李勤年的名字。 怒火烧 整个下午,李勤年都坐立不安,任谁都能看出他的烦躁,顺着他飘忽不定的目光看去,湖边男女的剪影让人明白大半。待日色渐沉,两人也往外走,他已焦急站起,朝身旁说了句抱歉就忙不迭跟过去。共饮茉莉的朋友也并未生气,工作中从来杀伐果断的他居然会为这些事情生出恼意,实在新鲜又好玩。 成妙犹豫地咬上唇瓣,电话响了两声,终究被她按停。侯景状似无意地瞥她一眼:“怎么不接?”她不自在地咳嗽,车内安静,若此刻通话,李勤年又说出什么暧昧纠缠的细节,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还是等回家再打过去更妥当:“没,可能找错人了。” 话音刚落,那边居然固执地重拨过来,她失去拒接的理由,按下绿色的按钮,李勤年的嗓音极为淡漠,甚至称得上有几分冷酷:“在哪?” 成妙没由头地心虚,掩嘴说了句:“家。”她特意吐出模糊的单字音,也是希望身侧的侯景不要辨别出这拙劣的谎话。 对方刻薄的嗤笑自听筒传来:“成妙,你当我是傻子?”他彻底失了耐性,一踩油门,加速超越车辆,再直直横到道路中央,把侯景逼停拦截。经历急刹的她有些发懵,电话那头的李勤年已发出言简意赅的命令:“下车。” 成妙脸色煞白,解开安全带冲上前去:“你疯了?这里是公路!”要是学长出了什么事,她怎么负得起责任;要是没刹住车,李勤年又怎么办?她气得身子发颤,他却拉起她纤细的手臂往车里拽。侯景打开双闪,见女孩被扯得踉跄,叁步并作两步上前虚扶住她,语气很是不豫:“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他轻哼一声,没搭理侯景,只嘲讽地看着成妙:“新的相好?准备去哪啊?”酒店二字还没说出,已经被她的娇喝声打断:“你别乱讲话!”她抱歉地望向身后的侯景,希望在李勤年的言辞变得更离谱露骨前将两人分开,“学长,你先回去吧,他是我高中同学。” 侯景警惕地盯住面前神色愠怒的男人,对她不太放心:“确定吗?”她几乎是乞求地点头。 不愿让成妙为难,侯景终究做出妥协,回车系好安全带,朝她摆手道别,她也勉强挤出个微笑。李勤年受够二人的眉目接触,重重关上车门。成妙跟着坐上副驾,看他发动引擎,开口提醒:“我要回家。” 他沉默以对,成妙有点慌:“刚刚骗你是我不对,但学长确实准备送我回家的。”他依旧拒绝接话,只专注开向邻近的别墅区。刚才怎样大胆都无所谓,现在有她坐在车上,不能意气用事。 转过盘山公路,别墅区大门已经近在眼前,车内近乎死寂的气氛让她不受控制地红了眼框:“你每次都这样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叫冷暴力?”还没说完,泪水已经滴落下来,哭腔中也带着浓浓的委屈,“李勤年,你是全世界最差劲的男人!” 他驶进车库,她激愤地拍打扶手:“我要回家!我讨厌你!早知道这样,我当初绝对不会…”她哭得眼红脸也红,李勤年减速换挡,听见这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她:“不会什么?” 车已停稳,成妙既怫郁又伤心:“绝对不会想认识你!你…唔…”她来不及说完就被李勤年堵住双唇,他长驱直入,吸吮住她乱动的小舌,还过分地舔舐起她敏感的上颚。她哭着反抗,好不容易把身上的男人推开,才获得几秒钟的喘息:“我说了送我回家!你干嘛?” 他脱掉外套,大手撕开她衬衫的领口,白色的乳罩也暴露在空气当中,高耸的雪峰掩映于纯美的蕾丝花样下,他呼吸粗重,欲望更是随之发硬:“干你。”他儒雅的金丝眼镜还未摘下,说这话时神情严肃,与淫荡放肆的内容形成强烈的反差,使成妙光滑的肌肤都起了层战栗。 扯落碍事的布料,挺翘的娇乳便如白兔般弹出来,他牢牢抓住,又急躁地揉捏成不同形状,成妙被折磨地弓起腰肢,想躲闪,但困囿于狭小的车座内。他搓捻上嫣红的奶头,待尖端发硬就亲上去,火热的舌头卷住敏感的乳果,像狼崽般舔咬。强烈的男性气味冲进她散乱的鼻息,她脸颊还挂着泪,却止不了口中破碎的娇喘:“唔啊…不…嗯…不要….呀…” 他利索地解开皮带,片刻便释放出滚烫的硕大,打在她白嫩的腿间,成妙抗拒地扭臀,紧身短裙被折腾得卷边,反倒方便他着手褪下。 梦同境 李勤年覆上她洇润的花户,成妙生了副敏感又诚实的身体,他粗暴地挤压双乳时,湿淋淋的蜜水早已浸透薄薄的小裤。他拨开布料的阻绝,长指捣入深隐的幽谷,柔褶的肉壁将异物快速吸吮住,他看着女孩在指奸下流出眼泪,体内欲火更加焚烈,伸舌去舔弄她小巧的耳垂,呼出滚烫的热气:“怎么样?在车里舒服吗?” 她眼神发花,鬓间被汗水打湿,高跟鞋还挂在脚上,他已提起她的腿,折迭压住蜜桃般的胸脯,丰盈的奶球几乎被压成圆饼。他粗长的肉棒在视觉刺激下更为肿胀,抽出骨节分明的手指,隔着棉布就想插捅。她害怕地哭叫:“别…啊…别在这里…唔呀…” 他硕大的龟头残忍地挤开紧致的穴口,她本就破身不久,此次前戏仓促,即使胞宫淌过潺潺的溪液,仍弥补不了乍然插进的疼痛。肉刃撑开每个褶皱,棒体鼓凸的青筋粗暴地蹂躏软嫩的花壁,他用力深入,分明已经来到秘道尽头,犹不满足,大掌分开她曲线玲珑的臀瓣,还想往更私密的地方探寻。 成妙扛不住他热烈的索求,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被刺穿,含住性器的蜜穴白汁直流,笞至鲜红的外阴泛出一圈靡乱销魂的沫子。她被操弄得涕泗横流,呻吟中溢出甜腻腻的娇柔:“啊…太深了…呜呜呜…呼…受…受不住了…嗯哈…” 窄小的花心被他一下又一下地顶入,汪洋似的淫液顺着浓密的耻毛滴落坐垫,他硬如坚石的龟头狠狠研磨她脆弱的软肉,任她怎样求饶也未停歇,而她蠕动伸缩的嫩蕊同样不舍得松开他的分身,莹白的蜜桃随着激烈抽插甩出魅人的弧度,嫣粉的两点诱惑他动手拉扯。 最敏感的地方同时被肆意亵玩,灭顶的快感刺激她绷直小腿,雪臀也死死抵上他精壮的胯部,咿咿呀呀的尖叫声中,她不受控制地喷涌阴精,彻底晕死过去。 大脑恢复清醒时,成妙发现双眼正被丝滑的布料所遮盖。男人滚烫的鼻息扫掠她高耸的乳肉,再找准奶晕,用唇舌压住,一轻一重地打圈。下身粘腻的液体帮她找回高潮的余韵,绑住手腕的柔软缎带让成妙惊惧得颤抖起来: 这是第叁个梦里的场景! 他粗粝的味蕾如同细小的毛刷拂过红肿的尖端,牙齿摧残般啃住垂落的蜜桃,刺痛混杂着凌虐的快感,让身体更加动情。 她“嗯嗯啊啊”地闷哼,试图从欲海中理出思绪。他当年看过日记,可那时成妙只写下了前两回的内容,有捆绑和眼罩出现的第叁、五次虽然情节十分连贯,但并没有旁人知道。绝望攫住她混沌的神志:所以,一切都不是梦,而是她年少时无意预见的未来?虚实真假,梦境现实,原来她注定要被李勤年当作娼妓般欺侮吗? 他已经舔舐上她圆润的肚脐,酥麻让她软了身子,他分开女孩修长的双腿,骨节分明的指节抠挖起穴口的泥泞。成妙难耐地低泣,连哭求声也支离破碎:“李勤年…嗯啊…停下…唔…不、要啊…”她想解释,却被下身相贴的刺激冲溃理智。 就算说了又怎样?他会信她吗?单凭多年前几个荒唐的梦? 他粗大的器物被汩汩的淫水淋湿,掰开她艳丽的花唇,绵软穴肉正似海蚌一般收缩吐纳,很是勾引。他将前端插入,感受到褶皱的吸吮阻碍,一巴掌拍上她翘软的臀肉,激起她浪荡的娇啼:“别…呀呀…别欺负我…呜哈…好疼…”成妙下意识扭动腰肢,却被牢牢按住,接二连叁的扇打伴着她淫乱的呻吟回荡在空旷的别墅里,白嫩的屁股被打到红肿,疼痛有效唤醒出更深层次的爽意,他讥讽斥道:“骚货。” 其实距二人车内交媾已过了好几个小时,李勤年欲望没有彻底疏解,只将昏睡的成妙抱进卧房,她松垮的衬衫让他想到一年前朋友赠送的礼盒,打开抽屉,丝质眼罩和腕带果然还在。他鬼使神差地替她带上,女孩潮红的双颊泛出让人沉醉的媚色,即使睡梦中也足以荡漾心神。吻住她花瓣般甜美的红唇,含咬锁骨时,她也清醒过来,然后就是现在这副场景。 她剧烈地战栗,因他肏插到底的巨物而达到巅峰,有烟花在脑海绽开,大股喷浇的清液直白地提醒着呻吟的成妙-她刚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潮吹。 拨迷雾 之后是什么来着?成妙还茫然迷失于汹涌的情欲中,他已抽出射精后稍软的分身,未给她留下任何喘息的时间,就伸入修长的指节。淫靡的噗叽声让她红了耳根,花穴却诚实而努力地夹紧他抠挖白浆的手。 他感到阻力,拍上她荡漾的玉臀,近在咫尺的嗓音性感喑哑,不难听出他此刻的餍足:“放松些。”她哭唧唧地娇哼:“啊...不、不弄了…哦哦…好…好不好…呼…” 李勤年看向床前的圆椅,提前准备好的冰格散出充满水珠的白汽,他心思忽地活泛开来,本想为她消肿,目光却触及床头透明的罐子,任他什么正经的想法全都烟消云散。 当湿滑粘腻的液体淋满胸间,成妙终于忆起第五次梦境的荒淫花样: 他倒了蜂蜜。 他还将饮品店常见的冰球推进她最私密的花穴,冷沁的刺激让她滚烫的秘谷射出汩汩的水液。 成妙吓得眼泪直流,双颊的红痕还未消去,又添上新鲜的水印:“别…啊…求你…唔…那里…啊呀…那里不行的…” 他已经吮吸住甜香四溢的娇乳,更没放过尖端挺翘的樱果,尖利的牙齿嘬住小球,再往身前扯弄,让她脑中紧绷的弦也几乎崩溃:“嗯嗯嗯…轻点…欸…李勤年…停…噢噢…停下…”她的推拒已成了家常便饭,他忽略求饶的内容,只愿采纳动人的娇喘作为他努力耕耘的反馈。 舔过水光潋滟的奶儿,又吞咽完浸在她雪峰上的蜂蜜,他捻起一颗光滑的冰球,先在花唇微翻的穴口推滚两下,再缓慢送入她腿间隐秘的通道。下身逼人的冷寒引发她难耐的战栗,可贪吃的幽谷几乎来者不拒,张开小嘴就将冰球吸了进去。 滚烫的精液仍淌在曲折的阴道壁上,还混合些她自身骚甜的淫水,而本就凌峭小巧的冰块已在伸缩挤压间融化大半,带来冰火两重天的刺激。她低低的哭泣没能惹来李勤年的怜惜,反倒招致下一轮的摧残。 窗没关严,秋日的夜风卷入房间,略略吹淡室内令人眩晕的气味。成妙身上衣物尽褪,寒冷让她无意识地凑近他温暖的胸膛,本是不经意的动作,落到他眼中却带点依恋撒娇的甜痴,弯月的清辉照拂到李勤年冷酷的眉眼,已然消减的怒火也因她这动作散去大半,只剩浓浓的情欲和占有。 被他挺身再度操开时,她颤抖淫乱的模样展露出舒爽带来的忘乎所以。浑圆的臀瓣止不住地向前高挺,细韧的腰肢也如蛇般扭动,肉欲超越理智,成妙乖顺地攀上他宽阔的后背,浪叫逐渐从妖媚转变为气若游丝的无力:“嗯啊…又…又要去了…呜呜呜…不行了…要、要丢了…呀…” 被长棍塞满的幽谷很快就经受不住,摇曳的双乳上下翻飞,她难耐地捧起晃荡的蜜桃,只想抓稳住鼓胀的胸脯,却阴差阳错加深身前那道诱人的奶沟,引他上手搓捻揉捏。成妙情不自禁地尖叫出声,浑身仿若过电般酥麻,熟悉的快感席卷迷离的神识,她花心剧烈地收缩,宫口加倍夹吸起甬道中狰狞的肉刃,终于在白精灌入之时喷出清冽的甘泉。 她一晚被肏得潮吹两次,肌肤早已绯红如霞,大幅度痉挛后,忍不住又昏厥过去。 成妙是在自家大床上醒来的,如若不是腰腹酸涩的疼痛太过清晰,她几乎要以为昨日侯景送她回家的路上没有任何插曲。 所以呢?他现在无论是进她公寓还是入她身子都顺利随心?她没时间唾弃自己,挣扎着起床翻找日记。压在法案卷宗下的蓝色小册已泛上几分岁月蹉跎的陈旧,时隔八年,她再度翻开,逼迫自己直面痛苦的过去。当日,从办公室走出的李勤年轻推鼻梁上的眼镜,匆匆浏览描述前两次梦境的文字。 香艳露骨的场景就发生在年少的她酣然熟睡时,这个念头深深烙镌在他的脑海。 可之后,他将本子递还之后,不应该再能窥见任何春梦的场景。零碎的时间根本不合逻辑,就连剧情连贯的第叁回和第五回,也被莫名其妙的第四次所岔开。可她仔细比对纸页褪色的字迹,惊得连瞳孔也微微缩紧: 不仅是她印象深刻的眼罩、蜂蜜,许多枝叶末节也能严丝合缝地重迭。 成妙哆嗦地后退两步,手中的日记“啪”地一声掉落在地。她怎能忘记呢?每每情潮来袭,深困梦境,都是和李勤年有直接相处的时间啊。 酸甜味 努力逃避梦境和现实光怪陆离的关联,趁还没正式入职的国庆长假,成妙买了回老家的机票,打算看望修养的母亲。 她24岁生日也即将来临,虽还隔着两周,但守旧的外婆一向习惯按农历庆祝,特意买了她最喜欢的水果蛋糕。分明已是在职场摸爬滚打过的人,待在长辈身边却忽然幼稚起来,戴好甜品店附送的皇冠,亮晶晶的水钻将她灵动的眼眸映衬得更加璀璨。 开心地在餐桌前合照,再给图片加上拍立得的白色边框,成妙准备发送前,决定一改往日朋友圈索然无味的正式文案,破天荒配以俏皮的语气: 于是今年,我向月亮许愿 - 成为勇敢真诚的小女孩,而不是不懂得表达爱的大笨蛋。 动态加载完毕,屏幕上就跳出个醒目的红点。李勤年的头像闪烁在状态栏中,她心漏了一拍,手忙脚乱的点开,双颊被刚刚点燃的蜡烛照得发烫。发光的聊天框显示出他加上好友后的首条信息: 生日快乐,笨蛋小女孩。 房内的灯被灭掉,身旁的外婆催促打字的她快些许愿。成妙望向跳动的烛火,暖黄的火光温柔地照在她姣美的脸颊,慵懒的碎发挂于她小巧的耳廓,微笑着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她诚心默念起早已想好的叁个愿望:希望家人康健,希望友人快乐,希望笨蛋幸福。 即使他的幸福多半与我无关。 刚下落地c市的飞机,侯景的关怀也通过新绑定的公司内网递送过来:玩得开心吗?记住明早十点准时上班。成妙笑骂了句“资本家”,踏着轻快的步伐回到公寓。居委会阿姨正在楼下乘凉,看见拉着行李箱的成妙就热情地挥手招呼:“小成回来啦!”她十分懂礼,笑起来又乖又甜,很招小区中老人的喜欢:“是呢,明天又得开始工作。” 她端起木桌上热气腾腾的茶杯,边掀盖边对成妙说:“前两天有个小伙子来找你呢,正好碰见我,我瞧他还挺一表人才,就说了你不在,这周才回。”成妙疑惑地皱起眉头,难道是李勤年?她返境后通知的朋友极少,除了必要的亲戚,也就廖芮和几次造访的他知道自己租住的公寓地址。 阿姨话音落下,又朝快递柜的方向努努嘴:“今天上午到了个包裹,我刚让老张给你放进去,结果不到半小时就看见人了。”她嗓音中带着真诚的感激:“谢谢,麻烦您啦!” 夜幕降临,走到单元门旁,快递柜顶的路灯已然亮起,她输入号码,身侧的小格发出清脆的“咔嗒”声,铁门经过系统指令自动弹出,成妙拿出来仔细打量,是个扁扁的盒子,标准的快递外包装,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但印有收件寄出信息,瞥到最上面一栏,李勤年的名字赫然而立。 果然是他。那上门造访的估计也是他。 匆匆回到家里,拿出存放在柜子的剪刀,小心打开,原来是精致可口的凤梨酥,沿海城市的特产,她高中时就爱吃这样酥甜的点心,但留学后就很难再买到,回国这段时间事情太多,竟也忘记买来尝尝。 成妙温柔凝望灯下的凤梨酥,每个都被做成菠萝的形状,油香的外皮裹挟着酸甜的内馅,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她拂上烫金的盒盖,产品名称被特意定制成凹凸的形状,分明是简单的四个字,却被她品出一点特殊的含义:黑凤梨酥。 只是简单的礼物而已吗? 侯氏内部章程清晰简明,成妙入职不到一周,已能独立上手许多事务,对内部也有基本了解。带她的正是面试当天见过的林姐,她刚生完小孩不久,经常需要忙家里的事,但领导对女员工优待许多,除去基本的生育假期,日常调整也尽数批准,林姐又是组内极为优秀的模范中层,即使落下工作也能很快补齐,从未拖沓进度。 办公楼层基本按职能和位置高低划分,侯景与成妙虽为旧识,平时也不常遇上,偶尔在食堂碰见,也不过远远打个招呼。他看起来很忙,大多时间不来公司,而是直接去法院或与人面谈,成妙忙碌工作之余,不忘感叹老牌事务所的良好风气。 前头的公司,海外部倒保留着这样的氛围,中华区则只取了国内职场糟粕之处,难怪应钟对合作多有犹豫,能力固然要紧,企业文化也是值得考量的重大指标。 周五下午片区停电,员工能提前离开公司,成妙整理好挎包后及时打卡,按过电梯,门“叮”地滑开,恰好与侯景对上目光。他穿了套简约的灰色西装,银质袖扣上花纹精美,透出他极佳的品味:“学妹,这么巧?” 不速客 她也没料到,眉眼染上惊喜的笑容:“学长也下班了吗?”他绅士地替她挡住自动门:“嗯,等会一起吃饭吗?”成妙抬手看了眼左腕蓝色的表盘,指针刚过四点,其实还没到晚餐的时间:“我没问题的,只是可能得回家放东西。” 校友见面,她又从他那受益良多,本该她找机会提出邀请,他却先开口了。侯景表示理解:“那我开车送你,等你收拾好再去,不急。”她取消首层的按键,跟他下到停车场,刚坐上副驾,手机铃声就突然响起。是个陌生来电,但归属地显示c市,系统也未标记什么诈骗风险。 他打燃引擎,体贴地询问:“需要接完再出发吗?”成妙微笑着摆摆手,点击了挂断。可刚开出路口,尾号相同的号码又打过来。或许是谁有什么急事找她?不确定地滑开屏幕,楚陆阴恻恻的声线从对面传来:“成妙,行啊。” 她几乎瞬间坐直了身子,捏着手机的骨节也无意识地发紧:“你怎么拿到我联系方式的?你还想干什么?”侯景见她如刺猬般低喝,谨慎地降低车速。他那边嗓音发狠:“我想干什么?你这个婊子叫人把我打到住院,还问我想干什么?” 成妙无缘无故被他责骂,炸毛得想出言理论,又顾及一旁的侯景,极力保持冷静:“你别血口喷人。我九月就离职了,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骚扰,想被起诉吗?” 他意味不明地冷哼,似乎对她的威胁十分不屑:“无所谓,我就算不和你产生任何接触,也有的是办法让你不好过!”成妙难以忍受下去,挂掉电话,还有些无法纾解的气愤堵在胸口,喘息间化为泪意,酸涩地逼红她的眼眶。 侯景递了张纸巾过来,她沉默地接下,匆匆擦拭一番,才深深吐气:“抱歉学长,刚才有些失态。”她大概解释两人的恩怨,将楚陆的穷追猛打和恶性骚扰尽量理性客观地形容完毕,又删略掉此事阴差阳错导致的与李勤年那些淫靡秘事。 他听完眉眼已生愤慨,语气中也难掩厌恶:“我本来以为你原先只是正常离职,没想到背后竟有这样的隐情。别担心,之后他再骚扰你,我…公司必然不会坐视不理!”他觉出不妥,及时转换了称谓,成妙没留心这些,略微平复心情,感激地朝他笑笑,眼尾依然残留着粉樱般的红意:“谢谢学长。” “可他说你叫人…?”侯景有些疑惑地扫了眼身旁娇弱如柳的女孩,为报复楚陆找混混将他打到住院?这种事怎么也不像是出自她之手。 她也不知来龙去脉,但会是李勤年吗? 成妙心里乱成一团,不自觉地揉绞着手上皱巴巴的面巾纸。这时路况还不算拥堵,她公寓离写字楼距离很近,此时已到了单元口,解开安全带下车,却见乌泱泱的人堆围挤成团,好似在看什么热闹。 她一出现,目光齐刷刷地飘过来,成妙有些尴尬,走进内间,等电梯时只能一言不发地盯住自己的脚尖。身后传来电子锁的“咔嗒”,原是侯景跟了过来,他高出她大半个脑袋,站在身边倒像个保护伞。还没到达层数,楼道里就传来不堪入耳的叫嚣,她隐隐听见居委会人员的安抚声,门打开,拐过走廊来到公寓门前,臂别袖章的阿姨果然在。 防盗门光明正大地敞着,表情凶狠的老叟站在里头,正语气不善地咒骂:“他妈的,为什么你们事先不告诉我,租客是那个贪官的女儿!” 本觉莫名其妙的成妙听到这话,脸色煞白,仿佛血液都在刹那间凝固成冰。 侯景其实对她家世略有耳闻,他快毕业那阵校园就流散不少风言风语,她每每听见都微笑置之,被紧握的指甲刺得发红的掌心却掩饰不了少女的痛苦与惊惧。感受到她瞬间的停滞,他特意往前方迈了一步,有些将人护在身后的意味。 那老头听到响动,往这边看来,阿姨急躁地去拢成妙:“姑娘,你先走,这我们来处理。” 她当日和中介签合同时没见过闹事的人,但对他身旁畏畏缩缩的中年男子还有印象,心中已猜出个大概:父子关系,爸爸是房产持有人,将名下出租任务全权交给小儿,今天忽然被好事者透露她的身份,或许之前家中受过政府压迫,气不过,所以来此处闹事。 可成妙是律师,对法条最为熟悉,双方达成协议时她并未刻意隐瞒,租房也没有往上查叁代的规章制度,她付过钱,合理合法,现在退缩,不是反而让人污蔑她理亏? 红玫瑰 她专业知识优异,但终究欠缺社会经验。要知道,遇上不讲文礼的人,任你列出什么有据可依的款项,都抵不过他气急败坏的污言秽语。就这点犹豫的时间,老叟已走到面前,指着她鼻子就开始呵斥:“就是你这个娘们吧?呸!家里贪了那么多的钱,还有脸来住我的房子!” 他虽拄着拐杖,口出恶言时却中气十足,说到怨怒之处,激动地喷出几滴涎液,颇为恶心。 成妙急红了脸,想反驳,被侯景伸手拦下。那人老得皮肤发皴,见此场景,淫邪地打量着她,嘴中的话一句比一句粗俗:“你爸自杀,你也沦落到钓凯子的程度了?告诉你!做生意也别把嫖客带到我家来!千人骑的婊子,怪不得是你爸的种!” 她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又委屈又激愤,眼角忍不住急得发红,连辩解声也透出崩溃的颤音:“你这是诽谤!”侯景也面色发沉,但到底控制住情绪,压低声音劝说:“还请叔叔慎言,人身攻击是可以起诉的。” 没读过几年书的人只会倚老卖老,看两个小辈也敢顶撞他,更加怒火中烧,挥动手中的拐杖就要打来。他倒没完全失去理智,知道找成妙这样看上去就是娇娇女的软柿子捏,沉重的木拐在空中抡得严实,眼看就要重重落下。 气力十足的男人骤然发难,她自然闪避不及,站在右侧偏前的侯景迅速反应过来,搂住她圆润的肩往怀中揽去,后背结结实实地挨下这一棍。他无法抑制地闷哼,虽不至于倒地,也觉出肌肉上四散开来的疼痛。 成妙表情更加面无血色,连忙扶住受伤的男人,旁边的居委会干部和家属见动起手来,也知道事情闹大,赶紧上前制止。她冷冷地喝斥,嗓音早已不留情面:“先生,今天发生的一切,我方都享有追责的权利,你们在我租住期间未经同意擅自闯入,最好没有损坏什么属于我的个人财物。” 那儿子终于按住狂躁的父亲,不停向她赔礼道歉,她只朝身穿工服的阿姨道了句谢,便穿过围观的邻居,扶着侯景往房里走。她常年在外,养成了家中放药的习惯,急救处理包放在书房,需要先为他检查伤口再决定要不要看诊。 二人进门,成妙搀着侯景,没法关门,居委会小妹替她掩好。周边群众也知道无热闹可看,都陆陆续续地回了家。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手捧玫瑰的李勤年沉默地盯着关上的大门,不知站了多久,寂静的楼道渐渐传出傍晚饭菜的香味,他将新鲜欲滴的大捧花束扔进电梯间的垃圾桶中,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室内的她对此一无所知,侯景伤在后背,自己察看多有不便,成妙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直接征求他的意见,言语间充满自责和担忧:“很疼吗?我可以帮你简单上药,严重就去医院。” 他常年健身,身体素质还算优秀,老叟再如何发狠也伤不到骨头,至多是看着可怕的皮外伤,她急得眼尾泛红,清澈的泪水已经盈盈于睫,他倒也能顺势示弱,引得佳人怜惜,但不忍骗她,更招架不住她心碎的哭泣,摆摆手安慰道:“麻烦你了,先消毒吧,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成妙脱掉他的外套,侯景解开衬衫纽扣,任她小心剥落黏在后背的布料。没有皮开肉绽,但伤口还是出现很明显的淤血。她拿来湿毛巾认真地冷敷,细嫩的指尖抚上他坚实的肌肉,激得侯景低喘一声。她很是紧张:“对不起,是我弄疼你了吗?” 他心虚地否认,试图将脑海中越来越过火的想法驱散。前后折腾了半个小时,疼痛得到缓解,淤血也有所淡化。今晚肯定没法再出去吃饭,侯景怕再待一会意识更加发散,想要先行回家,她本欲挽留,为他点个外卖作为感谢,又觉得不够正式,就递给他消炎的阿莫西林。 即使不能共进晚餐,至少也要送送。成妙陪他下楼,娇小的身影掩映在路灯暖黄的光线中,看他上车,温柔莞尔:“路上小心,周一见!” 侯景的车驶出视线,她转身上楼,却在回房前瞥到那捧娇艳的红玫瑰。闪亮的丝线勾勒出圆满的边角,纯白的满天星如同灿烂银河围绕其间。 好可惜啊,她想。这么美的花,竟也会被人丢弃。 早早洗漱完毕,本想理顺近日琐事,耐不住困意袭卷,竟斜靠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约莫到了凌晨两点,手机忽然铃声大作,她睡意朦胧地接通,是个陌生男人,隔着嘈杂的背景音朝她大喊:“成妙吗?麻烦来兰桂坊接你男朋友。” 兰桂坊 她哪来的男朋友?成妙挂掉电话,以为现在的诈骗业务已经发展到夜以继日坑害群众的地步,对方却再次打过来:“美女,你快来吧!哥几个都得回家了,你男朋友还想喝。” 她这时才清醒几分,轻咳一声微哑的喉咙,疑惑地问:“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那头打碟的声音很响,确实有酒吧的氛围,陌生男子有些发愣:“李勤年…不是你男朋友吗?” 成妙以为自己听岔,下意识否认:“不是!”飞快地看了眼来电号码,发现确实来自李勤年,又快速补充,“但我认识他,所以他现在在兰桂坊吗?和你们一起?”男子也不管了,将手机移到李勤年身边,着急地冲女孩分说:“对,他坐我边上呢,我让他跟你说。” 她等了半分钟,除了喧闹的音乐其余什么也听不见,那边焦躁的语调却不似作假:“靠!刚刚还一直叫人家名字,现在又不吭声了!”但深夜出门,难免会有安全隐患,这点佐证还不足以说动成妙,她犹豫片刻,开口商量:“既然这是他的号码,你们接一下FaceTime,我看清情况再打车过来。” 男子答应得爽快,商量结束就挂掉了电话。她重拨过去,刚响两声就被接起,屏幕里先出现的是个瘦弱青年的脸,昏暗落地灯下勉强看清他身旁坐着的李勤年,他面色深沉,简直和平时少言寡语的样子一般无二,倒判断不出是否真的喝醉。兰桂坊的彩球闪烁出缤纷的光点,青年又根据她的指示对着入口拍摄,隐约能瞧见川流不息的娱乐街。 她试探着叫他:“李勤年?”他听见成妙的声音,转过身来正对镜头,低低地“嗯”。她十分踟蹰:“你要我来接你吗?”他吐字清晰得过分,有点像叁岁孩童牙牙学语的认真,却让成妙心下一动: “嗯。我想见你。” 她约莫是有点恋爱脑,听完这句话,也不在意什么麻烦、安全,匆忙套了件淡蓝的牛仔外套就往楼下走。门卫室守夜的保安见她出小区,让她站在员工亭旁等出租,又不放心地叮嘱两句,成妙粲然一笑,仿佛连秋日萧索的凉意也因她明媚的艳色而减弱几分。 终于到达目的地,她下车走进,隔着觥筹交错的人潮,正好与坐在角落卡座的李勤年对视。 他慵懒地倚住软垫,内搭的衬衫领口微敞,长袖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臂,分明的喉结随着酒液的吞咽而滚动,泛起性感的弧度。身旁的人也从刚刚电联的青年变成了衣着大胆的陌生女性。 成妙盯着他左边提着杯Tequila的低胸装,下意识地蹙起眉头,叁步并作两步走到他们身边,语气很不高兴:“不是想见我?看你自己在这玩的挺开心呀?”他右侧的那位正搔首弄姿,见来者不善,先将她上下打量一番。 她双颊未施粉黛,连头发也因刚刚睡醒而略微有些蓬卷。学生气的牛仔外套与这里实在有些格格不入,又因出门仓促,内里的棉质睡裙也没来得及换,胸前印的那只憨厚可掬的花栗鼠让深V女人嗤笑出声:“小妹妹,下次还是打扮打扮再出门吧。”轻蔑地说完,还伸出手去勾李勤年的脖子。 他皱眉避开,急遽站起身来,大概真醉了,不然也做不出撒娇的态度:“你怎么来得这么晚,我等了很久。”她今天已是第叁次被人讥讽,实在生气,对他也没什么好话,但实在不想和喝醉的人计较,干脆直接忽略,试图和另一个沙发上坐着的几位男士沟通:“刚刚打电话的是你们吧?” 寸头的青年连忙站起来:“是!我们都是酒友,这个点也得回了,汪哥在吧台结账呢,他打的电话。”她表示理解,但又有困惑的部分:“之前这种情况你们怎么处理的呢?” “之前他没喝醉过,都是看着我们喝,最后照顾大伙,今天这是第一次。喝醉后啥都不干,就继续叫酒,然后一直念叨你。”青年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我们才以为你是他女朋友。” 买单的小汪这时也赶了过来,成妙和他简单聊完,带着李勤年离开酒吧。指针已跳到凌晨叁点,她不可能将他送回城郊别墅,干脆从手机上叫了个网约车回公寓。 他虽意识模糊,身体状况和常人倒一般无二,可见酒品极佳,无需她搀扶就乖乖坐上后排。半小时到路程实在难熬,成妙有些犯困,但怕司机起什么歹心,只能强撑。他却忽地握住她的手,她发懵地看过去,对上一双薄雾笼罩的双眼,只听见他委屈的呢喃: “成妙,你到底还回不回来?” 诚祈愿 她呆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为什么这么说?是在责怪她当日的不辞而别吗?原来八年来,他也曾有想念过她吗? 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几乎传进她四肢百骸,狭小的车厢从未如此逼仄,成妙只觉得双颊发热,耳后烫得要烧起来。 “你…你醉了。”她别过头,不敢看他,声音也吞吞吐吐。扫一眼前方,司机带着AirPods沉浸在音乐中,与后座旖旎的气氛完全抽离。李勤年将手抽走,她心里也忽然空落下来,沉默间仿佛听见他哀郁的低叹:”既然回来,又为什么急着要走?我买最早一班飞机,不过是想见你而已。” 他实在是不清醒了,连语调也和平时冷漠淡然的时候大相径庭。 泪水浸湿睫毛,成妙强忍泣意,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悄声说:“我知道的。我看见了。” 车载屏幕滑过司机实时更新的歌单,凄婉的钢琴intro即将结束,副歌恢弘的弦乐已经蓄势待发,视线彻底模糊之前,她凝望上那行简短的小字: 爱是不是 不开口才珍贵 她并非一直在外漂泊的。本科结束的那个暑假,奶奶身体熬不住,于老家驾鹤西去。她已经拿到法学院的offer,身上尚且没有太重的担子,成父的案子随着狱中自尽不了了之,即使归国也没有顾虑。 和母亲商量过后,成妙踏上叁年来首次的返乡之路。昔日千金,转眼已是贪官之女,她身份不光彩,停留时间也短,只偷偷告诉了即将大四的廖芮。奶奶老家是东南沿海的城市,成妙守着亲戚处理完丧事和下葬,没机会看望身在南方、因实习忙得晕头转向的好友。 在家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航班起飞的前一天,她独自去了趟山下的庙宇。古寺香火旺盛,在全国也算远近闻名,近年历经变故的成妙只想为所爱所敬之人求个平安。 虔诚地拜过佛像,她买了两盒素饼,坐在参天的古树下发呆。鸽群大摇大摆地漫步于青石台前,僧侣早已见怪不怪,殿前香客来来往往,罗汉堂内的钟磬飘出悠扬的回响。她不知坐了多久,视线重新聚焦时,正好落在绕塔许愿的情侣身上。 那少女娇俏地朝男友解释:“转叁圈就灵,咱们再去捐些功德钱,肯定没问题!”男友自是宠溺地依下,两人拉着手便走到善款登记处。她驻足良久,最后还是摇摇头转身离开。 古语有云,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成妙收到航班的延误邮件时,鬼使神差地想起这个说法。她挂念着佛塔,再次乘车去了寺庙。 放生池中游着数尾悠闲的锦鲤,她自欺欺人地围着假山散步,眼神却忍不住飘向庄严的佛塔,终究还是来到塔下,郑重地许下愿望: 祝李勤年前程似锦,一切顺利。 由右绕塔叁圈,重复着心里的祷告,她脑中什么也没想,只浮现出少年沉静的脸。原来近乡情怯,对人也同样适用。她忽然就很想念他。 他们此刻终于短暂地共处于同一时区,东南沿海吹过的风温柔地拂过她的面庞,或许也会穿山越岭,去往他的身边。走至登记处,她将愿望简化,写在厚厚的簿册上,于最后一栏的姓名处落下“李勤年”叁个字。 她偷偷练过很久,发呆时也写,喜悦时也写,哀愁时也写,一笔一画都烂熟于心。算是了却执念,她尝试找出理由暗暗说服自己。 离傍晚的值机还早,成妙登上高高的藏经阁,揽望花叶掩映的古寺,却在目光触及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明白过来:执念就是无法消除的。 她按耐不住心底的震颤,扶在木栏的手也不自觉地发紧。要见他吗?几千个可能发生的场景于脑中一闪而过,终究是最鲜明的问题脱颖而出: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廖芮和他同在s市,都是快升大四的学生,不应该忙于求职考研,怎会有奔波劳累、来此拜佛的闲情逸致?或许是廖芮告诉他自己的消息,可延误来得突然,总归晚上要走,她也没提醒任何人。 正思索着,他身旁已出现了个格纹上衣的女孩。 她略可看清对方容颜,齐肩的短发,随性的运动鞋,手腕上戴了条亮晶晶的项链,很有女大学生的青春风貌。心尖涌上细密的疼痛,似针扎火烤,折磨得她喘不过气来。成妙想移开目光,可悲伤中还抱着一丝侥幸:或许,只是同学? 什么样的同学,会在繁忙的暑假抛下工作学业,来这里度假呢? 白玉塔 她克制住疯狂蔓延的猜想,逼迫自己转移视线,随身的手机却忽然响起:“喂,您好,是成小姐吗?这边是机场柜台人员,有关于航班延误的问题…”她应答得迅速,瞄一眼手腕上的表盘,发现时间已近中午。 行李箱虽是提前收拾好的,但都还堆放在家,从寺庙打车回去,再赶赴机场托运,就算路况良好,少说也得两个小时。地勤表示航班起飞时间不定,但建议旅客都提前到达,于登机口等候最新消息。她听得认真,偶尔以“嗯”声回复。 国际航班证件繁琐,如若错过,后续更改十分麻烦,她纵使思绪纷乱如麻,也知道再待无益。 挂了电话,成妙转身朝楼下走去。高耸的藏经阁内搭木质的阶梯,行走时难免发出“吱哑”的响动,一步步仿佛踩在她的心上。泛红的眼尾盈上滚烫的泪水,视线模糊之前,她紧紧扶住把手,防止自己从楼梯摔落。 那头的李勤年已经逛寺一圈,刚走至佛塔周围,身旁便有慈眉善目的僧侣好意地向他说明。 同行的女孩对此也很感兴趣:“咱俩也拜拜,你想许什么愿?”他沉默不语,只双手合十,从右而起,肃然绕了叁圈。 没人知道那时的他轻念了什么期盼。或许是关于学业,或许是关于未来,亦或是关于某个不告而别的少女。装满许愿星的玻璃瓶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指温,每个闷热的夏日,江边温柔的晚风都能让他想起烟花绽放下认真凝望他的眼眸,璀璨夺目,盛满漫天星辰,让人难以忘怀。 女孩没打扰他,等李勤年转完,才提醒地指指善款登记处:“是不是得留点辛苦费?”他不置可否,走到台前准备登记。长长的簿册上已写下许多人的姓名和愿望,这页也只剩下为数不多的空位。他望向首行,正是“李勤年”叁个小字。女孩惊讶地呼叫:“诶!你看多巧,居然有重名的!” 他一眼认出她的笔迹,和那张生日贺卡上娟秀的书法毫无二致。女孩早已习惯他的寡言,平复诧异,尴尬地对后排等候的香客笑笑。 “我不必了,让其他人登记吧。”他放下笔,从队伍里出来。女孩瞪着他,但终究没辙:“行吧行吧!也不知道是谁坐最早的航班过来,先前飞机落地就奇怪得很,又着急忙慌跑到这。”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地说,“还有什么地方要逛?没有就赶紧回吧!” 踏出藏经阁的成妙站在苍翠的菩提树后,凝视着二人离开前殿,才往南端的出口走去。倚山而建的古寺正门朝海,南走廊有分流的侧门,更远,不至于冤家路窄。她深深地望向恢弘的白玉如来佛塔, 杏黄的琉璃瓦反射出正午刺眼的日光,照得她流下眼泪。 转身离开,她背影决绝,好似想将不舍和迷惘也抛之脑后。 而走至寺门,一直闭口不言的李勤年忽然停住脚步,冷静地向同伴解释:“我好像有东西忘在登记台。” “你不是吧?”女孩有点崩溃,“这都走到头了!” “你待在这等就行,我去拿。”他不等对方反驳已经走出好几步,转瞬就拐进莲花池后的矮墙。 登记处的负责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去而复返的少年,疑惑地发问:“是改主意了吗?”李勤年点点头,扫码捐款,再度抽下笔盖:“写在哪里呢?” 这页空间已经被占满,坐着的小沙弥帮他翻页,单掌作礼,左手指了指首行,和前头成妙选择的地方正好重迭。他俯下身书写,颈间佩戴的银链随前倾的动作垂落,他接住坠子,莫比乌斯环被及时抓在掌心。是她昔日送他的生日礼物。 他默完祈祷,于姓名栏添上她的名字。古朴厚重的功德簿记载下无数善男信女的期许,而他和她,只隔着一张薄薄的韧纸。 祝李勤年前程似锦,一切顺利。 祝成妙平安喜乐,万事顺意。 可惜她不知道。可惜她不知道他知道。 汽车拐过主街,稳稳地停在小区门口,她虚扶着李勤年从后座下来,夜风吹过,稍稍驱散他身上浓烈的酒味。保安亭的大叔瞧见她,放心地摆摆手,借着灯光打量一旁的李勤年,皱起眉头努力回想:“这个小伙子…” 成妙看出他想说什么,因睡意全无,所以不着急走,就在原地站定。彻底失去思考能力的李勤年像小尾巴似的跟着她,便也耐心等候。 “诶!不就是白天去你们那栋楼送花的嘛!” 识去脉 大叔负责守夜,上班时间晚,到达小区只远远看见楼下围着人,并不知道具体事宜。那时成妙和侯景已经上楼,正遇见纠缠不休的老叟,而一同进来的李勤年晚他们五分钟,正好和保安亭交接的他打了照面。 她却没听明白,隐约抓到点模糊的信息,决定追问:“他白天来过吗?什么时候?”他大大咧咧,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对,五点左右吧,我上班都是那时候开始。人长得俊,还捧着一大束红玫瑰,惹眼的很咧!路边小姑娘都在看他,我记得…是往2栋去的,就是你现在租的单元楼嘛!” 成妙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五点,估计是她在公寓替侯景上药的时间,所以电梯间被丢弃的花束是出自李勤年之手?她向大叔道谢,领着身后极不清醒的大高个慢慢走回公寓。 他酒品很好,即使醉成这样也不喊不闹,或许淡漠就是他人生的底色。都说过度饮酒势必伤胃,成妙倒了杯温水,兑上新买的长白山蜂蜜,轻轻搅开再递过去,希望他喝完能好受些。李勤年接过,默默喝下两口,将马克杯小心地放在桌子上,正常得让人看不出异样。 她凑近些,有点怕几番折腾后他真的开始清醒,正好对上他晦暗的眼眸,和平常稳重沉静、运筹帷幄的状态到底有所差距。屋中灯光更亮,照得他侧脸因酒精而产生的面红更加清晰。他们之间距离太短,成妙发呆般地看了半晌,意识到行为的不妥,双颊也微微泛热,正想退开,他略带薄茧的大掌已经温柔地托住她的后脑。 她还来不及反应,湿热的鼻息已经拂扫住肌肤表层绒毛,他软润的唇齿压上来,如懵懂的幼犬舔舐起她的口腔。刚喝完蜜水的他还沾有香甜的气息,腻得她荡漾其间。他吻得情欲乍起,低喘着将她含弄于中,舌尖攀上她敏感的内壁,刺激出诱魅的娇吟。 他醉了,可是她还清醒,难道要任由另一场荒诞的性事发生吗?成妙还未彻底沉沦,脑海中理智和激动正激烈搏斗,她无法抵赖身体的快感,可为什么重逢后每次相遇都会演变成不清不楚的云雨之欢? 她在李勤年面前总是无法控制地展现出泪失禁体质,意识的缠斗让她红了眼眶。意识到少女正无声落泪,他恋恋不舍地离开有着致命诱惑的红唇,皱眉望进她清澈的眸中,脑海混沌不解:“成妙,你为什么哭?” 她解释不清,满腹委屈无处发泄,他没有办法,再度倾来,这次却笼罩上她的眼睛。滚烫的唇舌含住她晶莹的泪水,这是醉酒的他分担痛苦的方式,如此笨拙,如此真挚。 成妙高高筑起的防线被毫不费力地击垮,她放弃抵御,拥靠在他宽厚的怀中。李勤年察觉出身下女孩情绪的转变,衔住她白玉般的耳垂耐心啃咬,垂在成妙腰间的手也抚上软绵丰盈的双峰,徐徐握捏。 家中开了暖气,她进门已将牛仔外套脱下,轻薄松垮的睡裙堪堪遮盖傲人的曲线。他不满足于布料的阻隔,向下游移,伸进即将齐膝的裙内,寻到饱满蜜桃,用大掌恶劣地揉弄,印留出几道紫红的抓痕。她白嫩的胴体染上艳丽的嫣粉,宛若春日新生的花蕾,细腻光洁。 他经验不多,技巧倒足,颇有几分老练的熟稔,她硬如小石的奶尖被按压扯拉,嘴中也吐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嗯嗯…呼…唔啊…” 李勤年顺势将身子发软的成妙倒在沙发靠垫,剥落她棉质的睡裙,只剩一条湿淋淋的小裤。交缠的唇舌短暂分开,他忙着在她身上开疆扩土,滑过纤细分明的锁骨,于嫣红的乳晕处打圈亵玩。她被刺激得挺起胸脯,大半个蜜桃都送入他口中。 他也照单全收,吮吸住挺翘的乳尖,用牙齿细细勾扯,她情动难耐,胸腔中鼓胀得几乎渗出甜腻的奶汁:“哎呀…停…嗯哈…别…别咬…呜呜呜…” 他胯下坚硬如铁,粗长的性器高高翘起,即使隔着外裤也能感受到硕大的顶端。李勤年拉开衣物,硬邦邦的肉刃就忙不迭探出头来,青筋鼓胀的棒身微微跳动,马眼已经分泌出晶莹的体液。他也不急着褪去她的遮蔽,只托住她珠圆玉润的娇臀,抵上腿心便开始轻缓研磨,两人下身相贴,她无力地抱着他脖颈,花穴内涌冒出阵阵蜜液。 几个小时前,侯景还坐在同样的位置,手扶靠垫,任她消毒包扎。 “哼啊…不…不要在这里…呼…好不好…嗯嗯嗯…”腿根的痒意让成妙难耐地扭动着腰肢,最后一丝清明的神识提醒她客厅宣淫有多么的不妥。 吊胃口 为学长处理伤口的医疗包还放在触手可及的茶几上,她已浑身赤裸地躺倒于靠垫一侧,被醉意朦胧的男人顶得奶波翻飞,柔顺的长发遮不住满面潮红。 他将她紧搂入怀,亲亲脖颈,揉揉酥胸,硬挺的欲望挤进她软嫩的腿根缓缓磨弄,成妙被粘腻的触感勾得不上不下,忍不住摇头低喘:“喔喔…你…啊…快进来…呀…”铺天盖地的空虚感蔓延无边,一双饱满的蜜桃顽皮地蹭压着他的胸肌,奶尖偶尔擦过,触电般的快意让她殷红发硬的乳果瞬间挺翘起来。 他沉迷在她急促的呼吸间,燥热刺激他脱下早已松垮褶皱的衣物,也替她褪掉最后的遮蔽。发亮的水液打湿她茂密的丛林,他伸出手指,戏弄地拨弄她湿润的阴唇。她的哭吟羞耻而欢愉:“啊啊啊啊啊…别…别这样…唔…” 紧缩的甬道嗅到入侵者的气息,自觉地渗出黏糊甜腻的蜜液,粗砺的指尖率先探入,分明的骨节不留情面地刮弄起她娇嫩的肉壁,浅窄的秘穴被他来回抽插的动作撑起一个小口。她抓住靠垫,叫的又浪又软,就差直接邀请他贯穿花户。 滋滋的水声回响在静谧的深夜,窗外万籁俱寂,灯火也只剩远处寥寥几盏。一丝不挂的成妙早已被亵玩得意乱情迷,透明的清液顺着腿根流到沙发垫上,紧致的甬道好似樱桃小嘴,牢牢吸附住他的修长的手指。 深陷情欲的李勤年挺身释放竖立的男根,她不经意间瞄到,只觉得紫红的顶端比平时更加涨大。这么凶残的东西,真的不会把人撕裂吗?她有点害怕,下意识往后瑟缩,却被他按住腰窝,大手抓上挺翘弹软的娇臀上狠狠揉捏。 成妙还记得他之前发狠,生生将自己臀瓣扇红的劣迹,疼痛和舒爽并行的割裂感让她扭动起纤细的腰身,可他火热的分身戳上她柔软的下腹,让人越发口干舌燥。炽烈的马眼滑动着蹭过她的花穴,脊椎骨泛起过电般的颤意,他微一顶胯,圆硕的伞端就进去半个头。 她体内好像发了场大水,汩汩的蜜液如同源源不断的溪流往外冒,他故意吊着胃口,也没贯穿到底,也没彻底抽出,就抵住入口擦拂。最私密的地方紧紧相贴,她繁杂的耻毛扫过他粗长的肉刃,环绕棒身的血管分明已经泛出,他仍忍着不给她痛快。 她羞赧地闭上双眼,不愿再看那极致淫靡的场景,喉间零星的呻吟出卖她的难耐,只得死咬下唇,避免嘤咛溢出。 他在耳畔喑哑地低喘,喷洒而过的气息混合着香甜的蜂蜜和醉人的威士忌:“成妙,看清楚是谁在操你。”她被深深地蛊惑其中,身体的燥热成功降服顽抗的理智,她跟随欲望的指引,一步一步跌落深渊,化身最不知耻的淫娃荡妇。 “呜呜呜…是…你…嗯啊…是你…在…”她被来回的插弄顶得乳波荡漾,声音也断断续续。他动作缓慢,被酒精掌控的神识逐渐回潮,开始有目的性地掌握主动权:“我是谁?”她睁开眼,迷离的双眸映出男人的倒影:“李勤年…哎…你…喔喔…你是李勤年…” 她软嫩的小手抚上两人连接的部分,清晰感受到他滚烫的阳具:“啊哈…是…是李勤年在操我…呀呀呀呀呀…”她话音刚落,就被他毫无预兆地一入到底,敏感的花心被捣得酸疼酥痒,胞宫之内的淫水也倾斜而下。 他被收缩夹弄的肉壁绞得畅快,等不及沉浸在高潮余韵中的成妙,便扶着她的腿用力肏干起来。他粗长的肉刃积极地抽插进内,每次都又深又狠,几乎把她顶到沙发边缘。胸前弹跳的蜜桃如同柔软的白兔抢占他的视线,李勤年抓住一只,咂嘴吸住粉嫩的乳尖,享受成妙妩媚的战栗:“唔…轻…轻点呀…嗯喔…太深了…哈…” 她口中仍在哼哼唧唧地抗拒,身子却变得情难自已,樱果传来的阵阵快意让她主动挺起胸脯,将绵软饱满的双峰塞进他的嘴里,勾引狼狗伸出利齿,放肆啃咬。跟随他耸动的胯,成妙轻摇雪股,方便硕大在幽谷中搅弄,碰撞间蜜液四溅,穴壁也痉挛性地包裹蠕动:“嗯嗯嗯嗯喔…好舒服…呼啊…” 剧烈的刺激逼她流下愉悦的泪水,尽根没入的巨物不知抵到哪团软肉,招致她高声的浪吟:“喔喔喔喔…那里…”他鼓胀的囊袋重重地击打她娇嫩的花户,成妙再次喷出灼灼的清液,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天翻地覆。 议去处 接连泄身两次,成妙找回些理智,无力地开口,嗓音避无可避地染上娇腻的沙哑:“你…嗯…是不是…嗯啊…已经…酒醒了?”他低低地“嗯”一声,怕她误会,紧接了句辩白:“比刚才好,现在意识大概清楚。”他眼神中略带抱歉,胯下动作却丝毫未歇。 “那…唔唔…为什么…呀…喝醉?”她想让他停住,但死死绞住龟头的花心又传达出另一个意思。他专心地操干着身下的人,似乎刻意回避她的疑问。“你下午…呼哈…是不是…嗯…来过…”她坚持不懈地朝他讲话,即使媚肉紧紧绞咬体内频繁进出的性器,口中还是依依不饶。 李勤年捧起她白皙娇软的臀瓣,将人抬高,巨硕的肉刃也能更加深入花心,她被他鞭笞得快要疯魔,绷直的脚尖蜷缩成细小的圆团,穴道渗出的清液顺着细细的臀缝沾湿耻毛,又随重重的撞击淋在布垫上。 “呜呜呜…喔…送花的…啊啊...也是你...嗯?”她倔强地质问,却只引来更加残忍的抽动。折腾了近半个小时,李勤年的欲望才终于释放,浓稠的精液烫得她颤抖,她又小又软地倚在他怀里,双目无神,只有眼尾挂着情欲的潮红,娇弱得像只幼猫。 他还留在她体内,湿软的肉壁温暖地包住他的性器,舒服得让人餍足。他从后头搂着她,大掌轻缓把玩着绵柔的娇乳。可怜的雪峰布满他凌虐的痕迹,暧昧的吻痕夹杂着红红的抓印,让长发披散的她如神话女妖般风情万种。 唇齿啮咬上她小巧玲珑的耳垂,李勤年的语调带点微妙的模糊:“成妙,搬过来吧,和我一起住。”她的疑惑他完全忽略,反倒径直提出要求。这时她几乎可以确信,他已经彻底清醒了,那副淡漠的、偏执的、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睥睨傲气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李勤年的话不是没有吸引力。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楚陆挑衅的电话已经表明,谁是撺掇白天闹事的老叟的幕后黑手。她地址暴露,左邻右舍又将这场闹剧看了个从头到尾,再住下去确实不太合适。即将入冬的十一月并非找房的黄金时间,在偌大的c市想找到一套各方面都不错的公寓有多不易,她刚回境就领教过。况且侯氏也开始给她派发大大小小的案子,单是熟悉和整理卷宗就会花掉许多时间,对找房实在无宜。 即使和侯景有校友这层关系,她也不想借机推脱工作,免得平白让人看轻了去。可若是搬去李勤年那… 相识十一年,他们本应是最亲密无间的朋友,尽管是此时,他粗长的肉棒还深深地抵在她幼嫩的宫口,偶然挂蹭就能激起身体舒爽的战栗。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会演变成这样的关系,而更近一步的同居又将会代表什么呢? 他没得到答复,手上动作更加用力,粗砺的指尖从她嫣软的奶晕处细细打圈,等乳果发硬发胀,再一把拉起,无情地朝外扯弄。她被揉捻得咿咿呀呀地呻吟:“嗯…轻…啊…轻点…唔…”她的反抗于他而言无疑是致命的催情,李勤年向上顶胯,将措不及防的她撞得身子松散:“搬过来,我送你上下班。” 他每捣撞一次,便开出一项诱人的条件,好像把她当小孩在哄,可成妙知道万事皆有代价,李勤年是典型的理科思维,沉稳冷静,目的至上,能让他主动开口提议,背后必然有令他动心的报酬。她犹豫着不想松口,可饱胀的下腹实在不争气,潮水般的快意滚滚而来,刺激她喷出汹涌的热流。 “你…你停下…呀…让我…啊哈…让我想一想…”她也试图用计,按照常理,男人都吃以柔克刚的撒娇这套,她委屈地撅起嘴,淫声浪语间也染上断断续续的哭吟。李勤年纵然是软硬不吃的主,也知道这事重要,放慢身下的动作,抓弄她玉臀的大掌也轻缓几分:“不必想,东西我会帮你搬过去。” 他分明也被欲望笼罩,窄小的秘谷夹住粗硬的阳具,蠕动间好似无数小嘴一同吮吸棒身,努力地尝试吮吸出他睾丸内滚烫的白液。 “可…可…”泪水沾湿她细软的睫毛,成妙总觉得哪里不妥,摆着身子迟迟没有松口,“别来了…呜呜呜呜呜呜…我要…嗯喔…被你弄死了…呼啊…”眼前闪过刺目的白光,她脆弱敏感的身体像破布娃娃一般颤抖,酸软的子宫射出汩汩的淫水,他贯穿到底,同她一起攀上情欲的顶峰。 观居所 成妙醒来时正陷在柔软的床被之中,身边无人的空荡让她产生一瞬的怀疑,可室内残存的旖旎气息与下身酥麻的粘腻感实在清晰,细枝末节都肆无忌惮地提醒她昨夜的交媾。他竟是走了吗?这算什么?醉酒迷情之落跑男人? 她理了理凌乱的长发,小心下床,扶着酸胀的腰肢走到卧室,想先简单梳洗一番。周六的早晨,大好周末才刚刚开始,她边用清水漱口,边盯着镜中的女孩。白皙的双颊上微微泛粉的红晕让她眉眼染媚,举手投足皆显风流。 原来历经人事的感觉是这样的。从无知青涩到性感成熟往往只需微妙的一瞬间。 从前她总是心怀羞耻,即使身体被高潮席卷,神志也被抵触所占据,而此次态度软化后,她似乎能更放松地接受情欲的快乐,对自己的打量也十分仔细。正用温水拂面,玄关处就传来“咔哒”的响动。她还低着头,身后已经传来他沉稳的声音:“来吃早饭吧。” 原来他醒得及早,自律的生物钟让李勤年不到七点就彻底清醒,昨日的衣物有些发皱,还沾上浓烈的酒气,他生性爱洁,打车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清爽的行头。开车来这的路上恰好经过老字号的点心铺子,成妙上学时就常常提起,他随意选了几样,进门正好遇上刚起的她。 成妙随意抓了张洗脸巾,轻轻擦拭掉残留的水珠,回复的语气听不出悲喜好恶:“所以你就是喜欢把什么事情都替别人提前安排?”李勤年提着餐食,甜口的紫薯粥冒出阵阵热气,让人食指大动。她看他又沉默不语,觉得很没意思,撇撇嘴走近,拎过其中一个袋子,朝饭厅的方向迈步。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奶味,他并不觉得腻烦,反而好奇,想要深入嗅闻,她却已经消失在走廊的拐角。他跟随过去,抬眸就见她从大理石台上拿起日常的蓝色发圈,随意地将头发挽成圆髻,耳边几缕碎发垂下,有种岁月静好的温婉。李勤年极少目睹成妙家常的一面,她在外时更爱打扮得中规中矩,说好听些是简约职业,其实更像清高疏离。 他迫切想将这种娴静据为己有,看她打开橱柜,鬼使神差地催促了一句:“我车停在楼下呢,等会就可以帮你搬家。”她尝试神色自若地拿出碗筷,可仍旧很难不被他反常的态度惊讶,只能先将白瓷碗搁放在餐桌台面,尽量平和地提醒他:“我还没答应你。” 李勤年人生中鲜有碰壁,学习创业都顺风顺水,几乎每次受挫都是在成妙这里,他微皱眉头,眼底闪过轻浅的沮丧:“短时间内不好找房子的。我不收租,你要是担心可以签合同,拟定条款也都由你。” 她默不作声地打开外卖盖,将甜粥倒进碗里,用勺子盛起一块温糯的紫薯,送入口中细细咀嚼。他将蟹粉小笼的盒子推到她那头,竟有些做小伏低的意味。成妙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坚持,但终究放软语气:“坐下吧,等会去看看。” 成妙站在别墅大门口时,神情还有些恍惚。他雷厉风行,吃完饭后就开车把她送了过来,上次来这还是初次再遇,昏黄的落地灯旁,他释放出粗硕的性器。她跪坐在他胯下,手被轻轻握住,生涩而羞耻地抚弄他滚烫的肉棒,灼热的精液射在她掌心,还有几滴喷到胸前白嫩的乳峰,让未经人事的成妙赧然得快要窒息, 今日再度踏足已是阳光正好的上午,房前金黄的银杏落了满地伞叶,草地上零星散着松果,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芬芳。果然是c市最高端的社区,配置绿化都是一等一的好。她跟随他走到门口,李勤年正要输入密码,她避嫌地侧过身去,却听他耐着性子解释:“四位数字,很好记。你的生日。” 滴滴答答的按键声音刚刚响完,系统已经自动落锁,她走进客厅,心中微动。屋内窗明几净,她避免靠近熟悉的沙发和茶几,生怕想起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木质长桌上放着透明的扩香石,桂花的气味若有若无地弥漫开,清雅恬淡,院内疏落的树影温柔地倒进来,有种说不出的宜居感。 他家中空间本就宽阔,家具又少,分明的线条十分符合时兴的审美。稍作停留,又去后头的庭院绕了一圈。 别墅除去地下车库统共两层,底楼多为活动场所,没有起居室,李勤年领她走上二楼,多以白色木色为主的色调给人以简约的质感。左侧是他的卧室,面积颇大,除去床和衣柜几乎没有多余装饰。右侧的两个门紧闭着,不知是什么格局。 嗔意恼 成妙朝身边投去探寻的目光,李勤年双手插兜,示意门并未锁。成妙握上米色的门把,木质触感让掌心微微生凉,但很是贴合,稍一拧动就能轻松打开。 此时还是上午,右侧尚在阴处,光线不算刺眼,靠楼梯的这间是书房,照例是在墙上开出整面的落地窗,极目远眺,能瞥见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别墅间相隔较远,且他这栋地势偏高,所以视野绝佳。与书柜正对的方桌上放着两台巨大的电脑显示频,大约是他平日的办公场所,不过桌面干净整洁,并无过多装饰摆件,很有李勤年的风格。 她眼尖地瞄到书柜顶层的盒子,有些好奇。对于摆满厚重文献和专业论文的木架,便是这件物事最格格不入。他自然注意到成妙的目光,拉住她纤细的手腕,生硬地转移话题:“这里没什么东西,还有间房,你要去看看吗?” 李勤年从未如此刻意阻拦,或许是什么极其隐私的东西?她压下心中的疑虑,故作大方地“嗯”一声。他暗自松了口气,将成妙领出书房,打开邻近的房门,屋内几乎简净得空旷。竹编的团垫旁放着木色的小几,天青的瓷具里盛满清香的茶叶,角落中的干花散出沁人的芬芳,似乎是什么品牌的精心调配。后调浓郁的雪松倒与客厅扩香石的桂叶气息如出一辙,应属同个系列。 她不知道李勤年还注重这些,对于一个计算机为业的独居男士,这幢房子似乎有点太精致了。状若无意地走近,她蹲下打量着瓶身的logo:“我记得这是北欧调香师的作品?”他神情怔忪:“是吗?” 成妙失笑,温柔的阳光洒上她弯弯的眉眼,更显温润姝雅:“你的房子,你问我?” 他皱着眉略微回忆,不确定地说:“兴许是设计师之前一并采购的,这间屋子我几乎不来,只有打扫人员每周清理才会入内。”她吐槽似地腹诽:这样一览无余的布景,连个正经的桌柜都没有,除了拭灰,也没什么清扫的必要。” 成妙正蹲在花钵面前,李勤年居高临下,平淡的嗓音中藏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希艾:“满意吗?什么时候搬?”她捻起两瓣姹紫的芍药,放在鼻间轻闻,即刻嗅到宛若夏日的缤纷香甜:“这间没有床桌,就算真要住,也该是两周后吧。”她放缓语气,措辞中透出让步。 “你睡主卧。”他以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但成妙似乎并未这么想,于是耐心地补充,“我们住一间。”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就疾站而起,眼前却瞬间暗去,身体因快速的动作而发软,差点就要往后栽倒。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为保平衡,大掌顺势箍搂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成妙恢复得快,挣脱开他的怀抱,尽可能控制自己的愤怒,可仍觉得无法置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觉得这轻飘飘的话难以表达出此刻的怪异,又加了句认真的质疑:“李勤年,你把我当什么?”他没想到成妙有这么大的反应,讶异中更多的是不解:“昨天你去接我,后来也…”她急急打断,双颊羞得通红:“那不能说明什么!你简直不可理喻!” 孤男寡女,即使是分住合租的室友,共处同一屋檐下,也难免招人置喙,他们怎么能睡在一张床上?这和同居有什么区别? 她脑中突然闪过无关而离谱的感叹:如果当年的自己处在今时,眼看着李勤年提出同居的邀请,又会是怎样的心境呢? ”主卧的床很大,如果刚刚没瞧仔细,你可以再看看。”他仍没认识到问题的关键,成妙失去沟通的欲望,越过他朝楼梯走去。李勤年没有马上跟随,而是绕进方才参观的书房,将盒子从顶层取下,小心放进办公桌的抽屉中。 成妙回到客厅,不想靠近沙发,只斜靠住厨房添高的洗手台,拿出手机想要打车回市中心。可地图上零星路过的司机并未接单,兴许已有接送乘客,她有点沮丧,只觉得每每沾上李勤年,事态就变得不可控制。 他已经下楼,她埋怨的嗓音中带着几分委屈的哭腔:“送我回去,我不要待在这里了。”他走到成妙身前,握住她绞弄包链的手指,她气得想要挣脱,可他不重的力道就能牢牢将她制住。她掉下泪来,暗恨自己没出息的泪腺。 他盯着那滴滑落的泪,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她轻轻按进怀里,低沉的嗓音拂在她的耳畔:“留下来吃饭吧,房子的事可以商量。” 做羹汤 成妙抵在他坚实的胸口,觉得自己可能有精神分裂的趋势。分明气恼他的霸道强硬,又每每被欺哄得一再让步。 衣袋中的手机铃声适时地响起,阻止她妥协答应的话头。他将怀中娇软的人松开,方便她腾出手来接听电话。屏幕上闪动的号码没有备注,但因是c市的归属地,又救她于尴尬之中,成妙毫不犹豫地按下通话,对方果然和她打过照面:“成小姐,你现在不在公寓吗?” 是昨日闹事那位老叟的儿子,她为期一年的租约就是由对方出面签署的。屋内清净,他轻而易举地听见男人的问句,沉默地看向成妙。她避开他的目光,直直盯着莹白光棱的扩香石:“嗯,我出门了,有什么事吗?” “啊,是这样,周叁就到该交房租的时间了,但你不用再打款过来,”他语气中稍含几分歉疚,“我们这边临时想收回房子,你能尽快搬出去吗?”她听完已是难掩错愕:“离合同到期还有半年多,无理由终止是算违约的,我完全可以拒绝。” 男人仿佛提前预料到她的反应,应答间十分从容:“如果成小姐愿意搬,我们愿意赔付违约金,但要是讲不通…”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威胁,“就等着我们实施强制措施吧。我知道成小姐很擅长起诉,但法律界我们也是认识人的。” 成妙嗤笑出声,谁?楚陆那个二世祖吗?分明是他们理亏,听这口气,反倒像她胡搅蛮缠、不明事理。他没再加强语气,而是话锋一转,又摆出秀才模样似的知书达礼:“周叁我们会准时去收房,如果东西都彻底搬走,押金和违约费会准时打到成小姐卡上,同时还有适当的补偿搬家费。” 连她缺钱的情况都拿捏得这么精准,除了阴魂不散、处处作梗的楚陆,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 “打官司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事,成小姐是个聪明人,其间利弊肯定知道如何权衡。”他从善如流,哪还有昨天唯唯诺诺的姿态。看来这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或许楚陆是率先找上的他,通过男子撺掇老叟,不费兵卒就想让她流落街头。 感性上讲,成妙实在难以劝说自己让步。而理性分析,她早就泄了八分斗气。放弃和楚陆正面对抗,工作上转投侯氏,是第一次退缩。昔年那个明艳高傲的千金小姐尝尽落难滋味,睚眦必报的性子也被磨得温润谨慎。 她没吭声,默默把电话挂断,李勤年看着眼前眉眼低垂的成妙,忽然有些高兴不起来。她如今再无去处,搬进来的可能性很大,可她一旦沉郁,他的心就莫名其妙地揪起来:“你继续住着,我会出面。” 她下意识抓上他骨节突出的小臂:“再找人将他打进医院?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办法?”他话头一滞:“谁告诉你的?” 她猜出上次楚陆的伤是出自谁的手笔,只是这样鲁莽意气的方式,于他为人处事太过相悖,所以不敢相信,可看他挑眉惊愕的表情,心中已有八分确信:“既然如此,或许我真的需要在你这暂住。”酒店费用太过昂贵,廖芮的居所常逢异性出没,颇为不便,她微不可察地叹气,语气间透出任命的无力感。方才还针锋相对的困局因为第叁方的压力迎刃而解,坚持己见的双方反而因对彼此的关心开始往后退步。 他眼中的疼惜一闪而过:“成妙,这不是你的错。”没有安慰旁人的经验,所以就连说出来的话也没起到原应的效果,她勉强笑笑,扶着手边的椅子坐下,米色的靠垫撑靠住她的后背,让人略微心安。 李勤年走近茶壶,为她冲了杯金桔柠檬的热饮,又将骨瓷餐具洗好摆上长桌。她一只手支着下巴,目光落于厨房忙碌的他,不知在发呆还是仔细端详面前手法熟练的男人。高中时聊天提过,彼时的他们都不会做饭,好些蔬菜都认不清的成妙出国后连刀工也磨练得很是娴熟,而他同样不复昔年的生疏,各种意义上都是。 解冻厨房的牛仔骨,又将海鱼放入碗中腌制,橱柜中的调料罐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列,使用时一目了然。她望向那双忙于煲汤的手,修长灵活,骨节分明,昨夜还在她身下乳间游移穿插,此刻已片好整盘白萝卜,将蔬菜全都泡入水里。 咕嘟咕嘟的声音混合着食物的香气涌进她的鼻息,成妙神思恍惚地想:原来她真的能度过和喜欢的人共同洗手作羹汤的光景。 共商榷 约莫过了半小时,两道菜已经端上了桌,厨房的炉子还升腾着小火,鲜甜的猪骨玉米汤正在锅里翻腾。她杯中的金桔蜜饮喝得只剩叁分之一,李勤年摘下居家的灰色围腰,又于料理台前迭好。他做事总是这么有条不紊,成妙百无聊赖地挽着鬓角的碎发,白皙纤嫩的指节灵活地绕于柔长的青丝间。竟显出少女般的灵动俏皮来。 摁开电饭煲的盖子,浓郁的米香连同热烈的水汽飘散而出,他拿起桌格中的木勺,将二人的分量盛好,再把模式调成保温。她还没等李勤年递碗过来,已经自发地捻起筷子,先夹了块被剁椒覆盖的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辛香的辣巧妙地消除掉鱼肉的腥气,又不至于喧宾夺主,反倒让滑嫩的肉质更加味美,加入c市特有的贡椒后,还为整体口感增添出恰到好处的涩麻。成妙和大部分本地人不同,肠胃娇贵,所以鲜少吃辣,但这菜卖相实在诱人,且是李勤年首次为她下厨,吃完后喝点柠檬水,倒也能压制腹中的灼热感。 尝过面前的鱼肉,她接下米饭,夹起离自己稍远些的黑椒牛仔骨。他厨艺很好,家常做法也能烧出让人食指大动的珍馐。她最近食欲不振,可这顿却尝得津津有味。或许是频繁在公司加班的缘故,李勤年吃饭速度偏快,一碗饭菜见底,他没再继续添,而是转身走进厨房,查看炖汤的情况。 慢熬近五十分钟的汤已浮现出醇厚的奶白色,李勤年试了试咸淡,才把灶火熄灭。成妙眨巴眼睛看着他,睫毛扑闪下的双眸像林中饮溪的梅花鹿般纯净,高质量的碳水填饱肚子时,大脑主动就会分泌多巴胺,她也不例外。 他舀出半碗汤,她已经走到身旁,乖巧地将碗筷冲刷两下,放进嵌在台中的洗碗机里。李勤年忙着给萝卜上添些葱花,正用刀切着青段,见她靠近,语气也较以往更加轻和:“我来就行,你坐着等汤吧。” 她含笑望进他的眼睛:“如果你早上是这个态度,或许就不用吵架了。”没化妆的成妙容颜清汤挂面,莞尔道来时更显出一双弯弯的柳叶眉,他又闷葫芦似地不说话,她也不恼,捧起瓷盏,细细地抿了口汤品,“真不知道怎么在外头谈的生意,沉默是金也不能这么用呀。” 他不想过多讨论这个话题,略清嗓子,驱落喉间闷闷的低哑:“下午去买东西?”她正嚼着炖煮软烂的萝卜,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买什么?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这回换他眸中带笑,语气里也带上几分挪揄:“要是你肯搬进主卧,我自然是没有什么需要买的。”成妙反应过来,双颊红得漾人:“嗯!需要的,需要的!”她回得急,差点被刚咽下的汤呛到,“可是会不会太急?而且我只是暂住。”她说到后头,渐渐失了底气,音量变得细弱如蚊。 其实她没有别的选择。酒店太过昂贵,短时间内找房显然不现实,城内老友只有廖芮,她不想麻烦别人,更不愿让一系列复杂的纠纷外传,综合考量,李勤年这里是最适当的去处。即使如此,她还是嘴硬地强调了暂住。 只因发生在两人之间的,好多个夜晚的,旖旎情事。 有先头的争辩作为前车之鉴,他并未对她的犹豫感到不悦。徐徐图之,运筹帷幄,他或许不懂怎样恰当明确地表达爱,但多年来,只要是他喜欢的事物,最终都能靠长久清晰的规划而成功收入囊中:“我下周兴许会出差,早点和你把东西置办齐全也好。” 她先因可以独处而惊喜,又平白生出几分沮丧:“喔。远吗?要离开多久呢?”他以为她的失望来自于无人帮忙搬家,神色未有变化,语气淡漠地回复:“公寓的行李你不必担心,我认识靠谱的搬家公司。” 成妙知道他有所误会,放下手中的汤碗解释:“没事,我回国时统共只有叁个行李箱,这几月买的家具很少,甚至大概可以断舍离一下。”李勤年点点头,表示依她。 吃完午餐,趁着洗碗机工作的时间,她走到小院中晒太阳。南方的十月下旬,和煦的午后阳光扫过常青的龟背竹,舒服得引人眯起眼睛。他回房中拿车钥匙,沿着玻璃往下望去,正好看见她柔软的发端,波影流转间闪出金灿灿的亮泽。她好像有所察觉,转身抬头,便跌进他深沉的眼眸当中。 灼其华 卧室的玻璃涂有特殊材质,外部瞧不见内里的情境,她却恰好对上同个角度,落在李勤年的视线,便是缱绻无比的眼神相交。而成妙只注意到远处反射入镜的碧空,几株参天的绿意伸出尖角,在花草果叶都开始凋零的秋日尤为珍贵。 他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境,林间清风拂卷,天边倦鸟归林,世间万物都被静谧的安心感所涤荡。客厅传来“叮”的一声脆响,是洗碗机发出的信号,示意用户任务完毕。成妙转身回房,半蹲着拿出光洁如新的餐具,小院也重回寂寥。 李勤年沉默地盯住她方才所站的位置,第一次觉得庭院如此空旷。她将碗碟尽数放进红木漆面的橱柜,他也正好从楼上走下来:“现在出发吗?”她收拾完毕,瞥见挂在他右手的车钥匙,微微点头。 系好安全带,李勤年插入钥匙准备发动引擎,侧身征求一旁女孩的意见:“你想去哪买东西?” 市内不乏Fendi、Giorgetti这样知名的国际家居品牌,可她落魄多年,早已用不上这样奢侈的设计,且未来还要搬家,沉重的原木实在不便挪动:“宜家吧,我记得也在南郊的方向。”实惠轻巧,还易组装,只是和他这幢房子优质上流的格调不太搭。 他并未置喙,输入导航查看,距离果然极近,车程统共只需二十分钟。 二人一路无话,还好红灯不多,他专注于路况,倒也没什么尴尬的氛围。蓝牙音箱随机播放着古典音乐,大多是耳熟能详的名曲,爱之梦放到一半,宜家蓝黄色的招牌已经映入眼帘。他根据指示牌驶入车库,找到个电梯对面的位置停稳,成妙解开绑在胸前的安全带,稍提了提肩上斜挎包的带子。 繁忙的周六下午,卖场正是客流量大之时,她跟在他身后,像只小猫亦步亦趋。电梯门打开,人潮一窝蜂地涌进,她鞋跟尖细,闪避间难以站稳,不免朝他怀里倒。他伸手将她纤细的腰肢箍住,院内飘洒的桂花有几朵还残留在她发间,无需低头,便能嗅到幽微的香味。他伸手替她拂去,指尖擦过柔软的发丝,顺势搭在她圆润的肩头。 成妙身子僵硬得快要结冰,可不同楼层都有人按,电梯门开开合合,终于到达桌柜凳椅所处的区域。四周全是情侣和携子带女的夫妻,他们走在其间,竟也没什么违和之感。李勤年推着购物车,她停下比对物件时便靠在身边,时不时提出两句参考意见。 买完基础小件就步入灯具区,这月恰巧上架了很多新潮的吊灯台盏,成妙穿梭其间,暖黄的灯光宛若镜头下的柔焦,轻和地裹住她的身影。她今日穿的是新国风式样的盘扣上衣,细致的花色纹样恰到好处地衬出她袅袅婷婷的娇美,月白袖口处绣了圈圈诗经唱词,他上学时便耳熟能详: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是了,桃夭般娇艳的女孩又怎会不“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呢? 她瞧上一张设计简约的白色灯座,下意识往李勤年的方向看去,见他眼神定定地往这边投过来,不解地挥了挥手。他顺势走近,表情依旧毫无波澜:“挺好看的,待会结账添个灯泡就行。”她笑得欢欣,受周遭氛围感染,成妙此刻心中很是放松:“我们真的很会挑欸!回去肯定能把家装饰得漂漂亮亮。” 这次轮到李勤年呆住,他不知道该如何理解,便耐心地等她解释。 她反应过来,脸上红晕散开,目光也有些躲闪:“你的家。我之后搬出去,这些东西就算放在那也不会违和。”即使是转瞬即逝的失望也让他情绪烦闷,干脆沉默地往前方的桌柜区走。她急于撇清自己方才的亲昵,说话没注意分寸,暗骂自己不知好歹,现在还敢得罪收留自己的“好心朋友”。 迈着步子跟上,成妙放软语气,连建议也带上撒娇的意味:“房间里太空旷了,我想买个再高一点的桌子行不行?”他商量事情向来认真,斜睨着她讨好的甜笑,仔细建议:“嗯,要不要去看看书桌之类的,你办公也方便。” 无论什么样的男人都要靠哄。她莫名想到回国后廖芮时常在她耳边念叨的这句“金玉良言”,当真觉出几分道理,随即点头如捣蒜地同意他的想法。跳过昂贵且难以搬动的实木材质,华而不实的玻璃,成妙否决掉大部分设计,望着身前所剩无几的选项有些犯难。 两性间 她试图从各个角度打量挑选,往后退步时思虑不察,撞上一张约到腘窝的茶几。成妙吃痛回头,却在目光触及到小桌的刹那滞在原地。 昏暗的月夜,晚风吹落花瓶中嫣红的粉桃,床上的少女长发披散,吊挂的娇乳随着身后激烈的鞭笞淫靡地晃动。后入的姿势将她贯穿得彻底,双目迷离间,她睁开眼睛,看见的正是窗前黑中掺银的大理石台面。 那是遥远到记忆都模糊的前两个梦境,旖旎相连,尺度惊人。除开床铺柔软的垫单,她印象最深的便是被操得快神智不清时,不经意瞥见的方几。昏暗的光线与恍惚的意识让她下了错误的判断,桌面的暗纹并非大理石自然的肌理,而是北欧家居惯常爱用的仿制陶瓷。 精致分明的弗瑞托普,无论桌角切割和尺寸大小都极符合她的审美。当日的成妙简单地认为梦境不过是现实的映射,所以出现欣赏的家具并不奇怪。此刻才知道,万事发展都绝非偶然。 她几乎可以确信,学生年代那些荒诞淫媚的春梦,已经在、或即将在未来某时真切发生。李勤年把她静默的端详理解为购买前的踌躇,安抚似地鼓励道:“喜欢就买下来。”他虽看过前两场的日记,但匆匆浏览,彼时描述的细节也不够到位,所以并未往那处想。成妙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无奈咬唇,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太过离谱的事情,即使全盘告知,又指望谁会相信呢?她很久没翻动小册,但羞耻与快感夹杂的润泽仍旧能跨越时间,准确击中她的灵魂。“只是觉得特别。”她故作轻松地摇头,连正经想挑的书桌也没来得及看,就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的怪异太难忽略,他凝眉望着成妙姝丽的背影,低声叹了口气。算了,她不想说,那就不必说。 慢慢悠悠逛完顶楼,推车已经填满大半,结账柜台需要下行,李勤年摁亮按钮,等待电梯上来。应是有人进出,数字停在底层,迟迟未至。成妙抬腕,视线扫过表盘,指针正往四奔去。 轿厢随着清脆的“叮”声打开,里头踏出有说有笑的一男一女。他没有移开注视,显然是遇到了熟人。果然,那男子瞧见李勤年,伸出手就要来相握,言语间颇为热情:“真巧!居然在这碰见你!”他淡漠地完成社交礼仪,嘴角弧度难寻:“嗯,有些东西需要买。”男子身材管理不佳,约莫比二人要年长几岁。而亲密攀附于他身侧的女孩虽化着浓艳的妆,单薄的兔毛抹胸也极为性感大胆,但眉眼间的稚气还是暴露出她作为学生的青涩,兴许刚考上大学,连二十也不到。 不同的社会地位,不同的身份背景,成妙虽在男女之事上不算开窍,对眼前显而易见的关系也能猜出个大概。他竟认识这样的人?即使大抵只是生意场里的泛泛之交,她依然感到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除了暧昧、喜欢这样简单而纯粹的关系,异性相交还有最直接而原始的目的。 食色性也,她没资格随意审判陌生人的恋爱观,但牵扯到李勤年,复杂的情感便开始控制不住。他的看法,他的态度,与她来讲都无比重要。想到彼此之间现在的境况,成妙甚至生出一分无力感:归根结底,现在的他们是否也只是此种关系? “你们公司之前做的那个软件确实不错,后期维护…”男子还在侃侃而谈,女孩有些不满,挽着他的手臂轻轻捏了一把,她力道轻,嘟着嘴巴不似抱怨,更像增近距离的小情趣。他哄弄宠物般拍拍她,从钱包里拿出张信用卡塞进女孩手里:“我这还得和李总聊会,你带着这位小姐去喝点东西。” 结账处便是宜家餐厅,成妙该买的东西都大致逛完,在那等着倒也方便。她无声地看向李勤年,两人目光交汇,算是征求彼此的意见,他微微点头,女孩便笑盈盈地扬了扬卡片:“走吧,姐姐。” 她没什么饥饿感,耐不住女孩热情相邀,随意要了杯奇异果汁。对方挑得多,烤串、蛋糕、奶茶应有尽有,这些都提前摆在餐柜中,不必等做。距离饭点还有两个小时,大片桌椅都空出来,女孩指着靠窗的角落:“那个位置可以吗?” 她自然同意,二人端着盘子坐过去,女孩面前堆满了食物,却不急着吃:“姐姐是不是觉得,我在傍大款?” 互猜瞒 她表面洒脱,实则心思敏感,看成妙穿着得体,气质温婉,便知道和她这样穷苦家庭出身的学生不一样,下意识就将她推入那堆趾高气昂的“富贵闲人”中间。 成妙确实藏了心事,此时所想却和女孩的预设毫无关系。她受过前同事背后评头论足的编排,对毫无根据就给陌生女性下预判这件事唯有抵触。在外学习生活多年,平权意识早已深入脑海,若有任何情绪,也不过怕弱者吃亏而已。 “我没有这样的意思,你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恋爱对象当然也是,他人无权干涉,万事别委屈自己就好。”成妙语气真诚,落日西斜,赤橘色的霞光晕满她蓬松的头发,让她整个人似油画般娴雅恬淡。 女孩被这话逗乐,原以为她是上流社会那群高高在上的俗物,结果是个傻得冒泡的可怜女人:“姐姐,你真傻,王哥有老婆的,我不过是他新换的情人而已,”满意地捕捉到对方表情中的惊愕,女孩继续说,“哦,你猜怎么着,他最近还看上我室友了。” 成妙运气很好,自幼被父母保护,即使大学时期家庭突变,左不过是受了金钱压力的搓磨,对社会腌臜知之甚少,回国后的酒局与楚陆的职场性骚扰已是她见识过最突破下限的恶,可见这朵温室中的娇花对两性交锋有多陌生。 她聊天时毫无顾虑,平淡得仿佛在聊昨早吃的饭菜:“男人就是这样的。娶了大学时期的女朋友,又想在外豢养几只金丝雀。我们可不傻,各取所需罢了。” 女孩意有所指,话里话外都在嘲讽她未来的处境。可她与李勤年,也不是对方所理解的男女朋友关系,婚姻更是遥遥无期的议题。 女孩享受地咬下盘里多汁的烤肉,完全不掩眼底的愉悦。月初酒会上被人羞辱的愤恨此时原封不动地退还给同个阶级的千金小姐,她拢住滑落的黑色披肩,好整以暇地望向窗外的大楼。尴尬的社交场景让成妙如溺水般不适,面前的果汁一口没动,她咬着下唇,思绪纷乱如麻,不知如何回复。 背后被人轻拍,成妙惊慌地回头,眸中瞬间被李勤年的淡笑所占据。他向来是没有过多表情的,但此时神情和缓,唇角微弯,仿若细弱的羽毛掉在她心上。因站得近,二人相隔距离只有一挡薄薄的椅背,她起身绕过,虚靠在他左侧,嗅到毛衣上传来的清淡皂香,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安心过。 李勤年见她状态欠佳,索性将人揽住,低头小声问了句:“怎么了?身体还好吗?”成妙摇摇头,他仍不放心,便想着抓紧时间结账,将她早些带回家休息,对女孩说话时语速也比平日更快:“老王刚被电话叫走,让你自己打车返校。” 女孩抓起手包,离开时不忘将桌上的卡收入兜里:“行。” 她似乎对这种半路被撇下的情况习以为常,脸上玩味笑意未减。成妙见她已迈出两步,终究不忍,神色认真地开口提醒,语气中也含了让人无法忽略的郑重:“妹妹,好好念书,”她脚步一停,稍稍有些意外,就又听得身后轻软而坚定的声音,“好好念书,好好享受光明又美好的人生。” 女孩没回头,不知能否理解,她肩颈顺直,连消失在转角的背影也散发着年轻的气息,无论做何选择,她都还有大把试错重来的机会,可若提前清醒,或许能少吃许多苦头。叛逆与颓靡似乎总占据了青春的主旋律,与其毫无逻辑地加以指责,成妙更希望女孩将生命中最珍贵的时光花在真正值得的人身上。 填好送货单,随李勤年慢慢走到车库,她眉眼低垂,心下依然郁结。能有勇气劝慰他人,到自己这里却绕不出圈子。他猜出成妙的异常与方才的男女有关,但会错了意,试探地和她交代:“刚刚那位之前是软件合作伙伴,另外的我不认识。” 她“嗯”地点头,不太在乎这些,想到女孩一语点破爱侣之间脆弱关系时的轻蔑,斟酌着问他:“你们聊了些什么呢?”他扶上方向盘的动作有刹那停顿,成妙细腻地捕捉到这个细节,内心五味杂陈。 李勤年轻咳一声,避重就轻地回答:“谈软件的事,没聊两句就有电话。”他摇下车窗,扫码支付停车费,脑海中闪过男子半开玩笑的请求:“今天看到的事,可别告诉你嫂子。” 他并非想要为谁遮掩什么,可背叛、欺骗、不忠,他不想让成妙知道这些。 拨云月 回家后的流程自然得让她有种多年夫妻的恍惚,做饭,洗碗,沿着别墅后门的小道散步,夜空渐渐暗下来,郊外的月色甚至比城中更清亮些,她抬眼去看,能隐约瞧见微弱发光的群星。李勤年双手插兜,慢慢走在她后侧,他影廓高大,交迭在她娇小的身影上,像是中古世纪沉默而尽忠职守的骑士。 行至曲路尽头,前方是黑压压的森林,白日尚有阳光照进,晚间只给人昏暗危险之感。她转开视线,目光投向眸色如墨的李勤年:“往回走吧。”他点点头,垂眸时扫过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成妙的手生得漂亮,白皙滑嫩,指骨纤细,掌心暖糯,每每在床上欺负她,就见身下人哼哼唧唧地挽住他的脖颈,像只雪玉团子。 如若此刻牵住,会是什么感觉呢?他望着远处散落的灯火,脑海中心绪不宁。 她不知道这些,还纠结着白天女孩说过的话。他们之间误会太多,她不想再添新伤,说服自己切断拧巴的犹豫:“李勤年,你相信世上有从一而终、白首不离的爱情吗?”她避免言语中有太强的指向性,措辞也尽量委婉。 他后知后觉地明白她之前的不对劲,回答时更加认真,毫不躲闪地看向她的眼睛:“很少。”她还未来得及失落,便听他一字一句继续陈述,“但必定会有。” 风过树摇,遮盖圆月的云层被悄然吹散,璀璨的光辉笼罩住寂静的山林,他低沉的声音听上去又远又近:“喜欢一个人或许是命中注定,可想长久相爱却需要不懈努力。” 成妙低着头继续往前走,纠结许久的疑难好像都被他的郑重所治愈。柏油路旁画了黄白相间的警示线,即使许多地方路灯都无法完全映射,也足够平整清晰,她反问时声音很轻,几乎像在反问自己:“那你会努力吗?” “嗯。”他简短回应,没做什么山盟海誓的保证,却沉稳得让人心安。李勤年从来就不是个侃侃而谈的演说家,可对于她来说好像正正好。生命中脱口而出的甜言蜜语多得廉价,他们不需要那些,此刻坚定扼要的肯定已经胜过大段精致的对白。 她或许没有完全放心,他或许不能真的做到,但当下这个瞬间,浮华的月色流照山涧,暖黄的灯火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们是真的相信,彼此能携手创造出明亮而长久的爱情。 解决完情绪问题,成妙又迎来新的困境:离开宜家已是傍晚接近闭店的时间,同城配送自然顺移到明天,那总共只有一张床的别墅应该怎样分配呢?她略带为难地拿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查看顺路的司机,等了十分钟依旧无人接单。 李勤年不愿委屈她,沉吟道:“我可以送你回公寓。”邻近深夜,市中心离这太远,白天路况还好,晚上单独开车回来容易出事,她不放心,立即否决了这个建议:“如果你不介意,我能不能在沙发上借住一晚?” 他想都未想就摇头拒绝:“你要留下就睡主卧。”她紧皱眉头,当真考虑起来,踱步至二楼走廊,往宽敞的房间内望一眼,柔软的King size大床睡下他们两人都有不少结余,但已尝情事的成妙还没傻到把李勤年当食草动物的地步,只能咬唇思索着其他可能性。他见她一脸严肃,莫名想到电影中那只可爱倔强的兔子警官,不由带笑挪揄:“成妙,我要是真想做什么,即使你睡沙发也不碍事。” 她像被踩了尾巴,嗔怒着蹬他,可良久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气呼呼地朝里头走:“睡就睡,你也没什么好怕的。” 他斜靠上木框,把那句讨打的“昨晚不就是在沙发”憋回去,心情愉悦地注视她的背影。 浴室中既有棉袍又挂了长巾,她没带洗具,侧身寻问门口的李勤年:“有什么是方便借用的吗?”他走近解答,每项用品都照顾得仔细:“浴袍昨天洗过,你刚好能用;暗格里有多余未拆封的牙刷;其他东西都摆在洗手台那。” 时间不早,他讲完直接好心地带上门,方便她尽快洗漱。成妙褪下初秋的衣物,落地镜映出她锁骨处星星点点的吻痕,暧昧而色欲,她暗骂李勤年,脸红得发烫。取下淋浴花洒匆匆梳洗一番,再穿上宽松的浴袍,她将衣带紧紧绑了个结,却更显出若风拂柳般的腰肢。 推开玻璃门,正好遇上回房拿手机的男人。他眼神灼热,让她有种衣不蔽体羞恼,成妙不敢看他,说话也结结巴巴:“睡衣…怎么办呀…” 浴引火 她洗完澡的皮肤娇俏得像樱花般粉嫩,分明的锁骨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顺着她起伏的山峦滑进沟壑,他下腹一紧,首次对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产生怀疑。 “我去帮你拿。”李勤年转身时有些慌乱,从箱柜中找出相对舒适的长袖卫衣,没来得及取下衣架就朝她递去。成妙小声道谢,回浴室将衣服换好,再出来已瞧不见李勤年的影子。楼梯处灯还亮着,他应在客厅,墙上挂钟指向十点半,她拔高声音提醒他:“我换好啦,你也早点洗漱喔!”他脱下外套,里头只剩一件单薄的衬衫,边解扣子边往楼上走,显然是听见了成妙的话。 她有点不知所措,虽然此刻月影浮沉,昨夜被他折腾,休息也不算好,睡意仍未侵袭而来。窗前悬着两层窗纱,靠里的洁白轻软,靠外的厚重细密,若尽数拉上,能牢牢隔绝夜空里所有光线。屋内开了灯,光洁的玻璃映出她被卫衣笼罩的身影,远处的景色反而看不真切。她走近眺望,正巧遇见山顶有飞鸟闪过。 不知发了多久的呆,房中水声已经停下来,李勤年换好家居服,推门便观览到她窈窕的曲线。因淋浴而高高束起的盘发还未放下,正好显露女孩玲珑修长的脖颈,松垮的衣服堪堪遮住她挺翘的臀瓣,再往下移就是白皙的双腿。 湿热的鼻息将她拉回神来,没来得及说话,他灵活的唇齿已经吻住她敏感的耳垂。成妙被激得战栗,想转身去推他,却被顺势箍进怀中。侧身搂腰的姿势让她不好发力,正方便他肆无忌惮地亲咬,先在吹弹可破的脸蛋上轻啄几口,再衔上她温润的唇。 刷牙后清新的薄荷柠檬味还萦绕于口腔之中,成妙只觉得舌尖被津液浸透,他极富技巧性地吮吸起她隐秘的上颚,清晰感受到女孩慢慢瘫软的娇躯。她抗拒的指尖如今无力地攀附在他胸前,隔着层薄薄的棉料,很难忽略他滚烫的身体,而更加让人羞赧的,是抵在她下腹处那粗硬而熟悉的长棍。 游移的掌心伸进宽大的卫衣,触碰上她绵软的浑圆,挺翘的蜜桃似白兔般在他手中弹跳,揉弄间竟难以一次覆住。她喉间哼哼唧唧地嘤咛,到底没完全失去理智,不顾被情欲染红的眼尾,终究是挣脱他的束缚:“唔…不行…你答应过我的…” 成妙双目迷离,腿间粘腻的润泽提醒她身体的渴望与动情,稍稍平复心中的燥热,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脚跟贴上冰凉的落地窗,赋予人片刻清醒:“我困了…想先休息…” 李勤年更加愧疚,本只是想走过来提醒她不要着凉,可视线触及女孩细腻的脊背,便鬼使神差地凑近。果然色欲灼人,星星之火就足以点燃整片草原。尴尬地咳嗽一声,他也拉开距离,将目光从她丰盈的波涛间转移,低哑的声音中透出成熟男性的克制与压抑:“嗯。你先睡吧,我去处理点工作。” 是他高估了自己。与成妙共处一室,心思怎么可能不肆意游移? 她连忙点点头,绕开他钻进被窝躺好,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忽略掉床上有些引人发笑的粽子,径直朝书房走去。 长夜漫漫,他还有得受。 第二日早晨,宜家的床架与软垫之类的家具都由工作人员送了过来,按照说明书搭好,成妙也算是正式入住。没有温香软玉在侧,李勤年自然不必苦熬,他说不清是该高兴还是唏嘘,但总算替她解决了房子的事。 如此这般相处几天,公寓那边的东西也陆陆续续被搬过来,她断舍离了不少过去的旧物,但还是决定将尘封多年的日记随身保留。梦境的秘密尚未完全解开,她望着角落中被李勤年买回的圆桌,疑惑而忐忑。 她当日拼命掩饰自己的异常,他却暗暗记下,以为女孩是被别致的设计所吸引,又碍于价格不好开口,悄然将仿陶瓷面的小几也添入了购物清单中。她仔细比对了昔日的形容,确实与眼前的物什大差不差,但东西已经送进家门,难道抬出去扔了不成? 至少梦里娇艳盛放的桃花没有出现。c市向来叁月才初生芳菲,眼下刚到十一月,一切还早。周四下班,李勤年的车并未停在公司门口,她忙起来经常忽略微信消息,后知后觉地打开手机,才察觉他上午就发来的提醒:临时出差,周末回。 嗯,他之前好像是提过这么件事。 成习惯 她分明只同他待了几日,打车回到家中,看见空荡无人的小二层楼,心中竟没由头地失落起来。放下随身背着的帆布包,成妙解开白紫相间的发圈,甩散挽成丸子的长发,试图将莫名的难过也驱赶出去。 这两天早晨都习惯被李勤年叫醒,可周五他不在,她洗完澡,兴致缺缺地登陆网约车平台,预定了可以提前过来接送她去公司的司机。 午饭后的茶水间,相熟的小姑娘叁叁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最近影视剧佳作频出,也捧红了几位此前不温不火的明星。林姐端着咖啡杯听她们兴奋地讨论剧情,注意到靠着咖啡吧台、心不在焉的成妙,她刚想过去关心两句,鲜少光顾本层的侯景已迈着步子走进来。 组里的员工面试时都见过他,但公司职级分明,真正工作后相处的时间反而极少,侯景又是位高权重的地区负责人,虽说处事风格和煦绅士,难免给大家身份上的疏离感。还是林姐率先反应过来,开口时眼角带笑:“侯律吃过饭了吗?” 他点点头,声音平和:“我看午休还有一会,过来找个人。”公司近期事务繁多,传言大小领导全都忙得脚不沾地,心情自然不容易愉悦。周五这样敏感的时间,遭到上司单独约谈,即使侯景有顶好的性子,也让挨着的几个年轻女孩战战兢兢,生怕点到自己的名字。 侯景看向百叶窗前的成妙,明暗的光线打在她娇俏的脸上,虽然和其余员工一样也在看他,目光却飘忽不定,显然心中有事,恐怕连他刚刚说的话也没怎么听进去。 “成妙,等会下班前记得到我办公室…” 她正思索李勤年去的是哪个城市,就听见侯景的提醒,来不及抓住关键信息,只能下意识点头:“嗯,好。”他见她极力掩饰表情中的恍惚,略微皱眉,其实是对女孩状态异常的担忧,落在他人眼里便是领导发怒的前兆:“那你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下午去您办公室,记得…”成妙有点心虚。学长的套路她早在大学就摸得一清二楚,当年找他请教政治经济学的作业,忙碌于实习的侯景只有晚饭后才有空在图书馆和她见面。接近四十五分钟的指点让彼时常常失眠的她偶尔神游天外,可每次都会被他抓包。 温柔的学长也只有这时候,才会严肃得像个老气横秋的学究,板起脸来故作深沉地问她:“那你把刚刚的要点重复一遍。” 她肯定答不出来,但耐不住长了副可爱讨喜的模样,撇嘴叹气时愤懑地盯着那讲义,倒生出几分娇憨委屈的模样,他在身旁瞧着,气也消去大半。 学生时代还能打马虎眼,现在是工作场合,她怎么可能跟上司耍赖皮?况且没有认真听到他人讲话,确实是她的不对,成妙开口,准备诚恳地和他道歉,却被他先行打断:“案子。带着你手头的案子。” 她连忙点头,把姿态放到最低。等侯景离开,同事们才叁叁两两地朝她围过来,也不讨论什么影视明星了,口中说的全都是关心安慰她的言语:“天呐!刚刚没被吓到吧?”“别怕,没事。”“面试时感觉侯律还是挺好的,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为难你。” 成妙入职后待人亲和有力,做事上也独立负责,和侯氏员工相处十分和谐,离她工位近的都成了朋友,唯恐她因走神被领导责怪。 她知道侯景大抵不会生气,可这是凭借往日交情作出的推测,实在没法解释。她与侯景的校友关系并未公开,不止是因为早已领教过的流言威力,更出于如今这位“直属领导”。他没可以提及,她必然不能随意拿这个做筏。 面对同事们的担忧,成妙尽力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嗯!谢谢大家!我等会把案子整理好,下午绝对认真听侯律讲话。” 午休结束,职员也回位忙碌起来,成妙写完卷宗小结,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拿着文件夹往电梯走。 深吸一口气,面对紧闭的办公室门,她心里突然感到微妙的忐忑,倒并非因为侯景,而是远在天边的李勤年。 为什么,他自始至终都能如此轻松地牵动自己的喜怒哀乐?只不过在同一屋檐下短暂相处几天,乍然分开罢了,可她,这个从开始就强调“只是室友”关系的人,就开始在工作闲暇时间,也被关于他的思虑所占据。 增情调 高中的成妙不会这样想,她单纯、骄傲、还未经历生命中预料不到的风吹雨打,可二十四岁的成妙,多思、敏感、害怕自己在前路未明的关系里越陷越深。 这次是从前熟识的侯景,对人包容,极少计较,所以她能轻松逃脱一时的大意疏忽。可若是犯下更大的错误,遇上更严苛的领导,她必然会受到些敲打。 不能这样。要独立。她默念着重复,等获得些底气才抬手叩门。 侯景真没生气,程序式地询问近日转交给她的案子,点睛地提出总结,偶尔还能挑到细节上还可以再完善的地方,成妙尽数记下,乖巧得像个高中学生。他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探听她入职后习惯与否,谈完工作,试图自然地切换话题:“怎么样,在公司待着?” 她如实回答:“学到很多,前辈和同事们也都很好。”无论是前东家还是侯氏,都是业内顶尖的律所或法律公司,日常上班内容就是绝佳的锻炼。他见她眉眼舒婉,放心许多:“那就行,快到年底了,事务也会有所增加。新老职员只按能力分配工作,不会’论资排辈’,你也得做好忙起来的准备。” 成妙对他的提醒十分感激,连口气也俏皮起来:“嗯!保证时刻为公司效力。”离校多年,她身上还是有股娇纯天真的气质,落在侯景眼中,像颗粉嫩多汁的水蜜桃般诱人。 “呀!差点忘记问了,学长后背的伤还严重吗?后来有没有去医院看过?”短短一周,发生的事情太多,她险些忽略了他为保护她被老叟杖击的伤口。他满不在意地笑笑:“没什么大事,老人家到底力气小,现在兴许已经看不出来什么问题。” 侯景倒也没撒谎,他常常健身,男生本来也皮糙肉厚许多,当时看着红肿吓人,其实家中阿姨抹了几天药膏后,淤青就全散了。她仍有些不好意思:“实在对不起,等忙完这段时间,一定请您吃饭。” 他其实真期待着和成妙共进晚餐,可也觉得工作为重,正巧总部的电话打到座机,她帮忙把门带上,退了出去。 周五晚向来是堵车高峰期,百无聊赖地坐在后排,成妙点开朋友圈,等着内容自动刷新。划过几条即时状态,廖芮精致美艳的自拍映入眼帘,背景是明亮的机舱。她刚点完赞,好友的消息就连珠炮似的发过来:宝贝,怎么好久都不联系我? 她轻笑着打字,几乎是秒回信息:刚入职,有点忙。你飞哪去啦? 那边先弹出个得意的表情包,随即是廖芮藏不住的炫耀:和弟弟去度假。她说的弟弟,便是之前那位奶狗气息十足的小帅哥。 成妙有些惭愧,承认最近确实对好友的感情生活没太上心。还没等她发送消息,对方已经八卦地探听起她的最新进展:你和李勤年怎么样?要不要也考虑度假一下? 她精简地交代目前的境况,廖芮的感叹号几乎霸占整个屏幕:!同居!进展神速啊! 不是!最多算合租。(虽然他没收费)成妙不好意思把这句话传达出去,聊天框的字打完又默默删掉,想了一下,替换为:他昨天出差,周末才回来。 那边长时间没有回应,她退出程序,又收到她两张大尺度的手机截图:超薄绝色开衫性感甜酷可爱风情趣内衣,纯欲挂脖半透低胸法式无法抗拒的内衣套装。她被图片里若隐若现的网纱羞得红了耳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质问她:你干嘛!!等会咱俩都得被封号! 廖芮理直气壮:怎么,我这是在帮你诶,还想不想要男人了? 李勤年那个精力旺盛的样子,没有这些东西“助兴”已经将她折腾得腰酸背痛,要真买了穿上,她怕是得在床上哭的死去活来。成妙自然不好意思细说,支吾半天,才委婉地回复她:反正我不需要啦!纯洁的室友关系就挺好。 好友沉默了快五分钟,又发出惊世骇俗的疑惑:你老实说,李勤年…不会是不行吧? 她实在不知作何解释,思索半晌也没个结果,无语地退出聊天框。司机开进别墅群,很快就停到定位的楼栋前。他不在家,她随意吃了点就去洗漱。忙碌了一周的工作,倒也困倦,成妙决定提早休息。 窗帘拉得严实,几乎没有光线透入。黑暗的睡眠环境让她很快陷梦,桌上的夜光时钟跳到凌晨叁点,李勤年也提早抵达家中。轻手轻脚地上楼,走到床前,沉睡的成妙面容温婉,他不忍打扰,正欲转身离开,她放置一旁的手机屏幕上弹出购物软件智能分析的推送:今晚不睡觉制服诱惑情趣蕾丝撩人情趣内衣。 首尾应 他几乎愣在原地,一时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推掉不必要的酒局,叁天的行程压缩至两天,周四早晨飞过去,周五深夜选了最晚的红眼航班,好不容易周六凌晨下机,自家小姑娘竟然在看这个。 成妙手机不设密码,他理直气壮地滑动解锁,页面里果然是尺度惊人的裙装。刺眼的亮度让闭眼沉睡的她微感不适,蹙眉嘟囔了几句,便想转身。李勤年倒也没拦她,可屋内暖气开得足,踢落被子的女孩露出白嫩纤细的小腿,侧眠的姿势更显胸脯丰盈的曲线。 他看着眼前春色,呼吸略有沉重,但这会她睡得正香,他自然不忍将人叫醒,平复体内的异样,打算回卧室清洗一番,正好靠温水疏解下身挺拔的欲望。 大概洗漱完毕,因机舱中休息过,困乏的念头却不算浓郁。李勤年下楼,将工作途中看上的礼物仔细地从行李箱中拿出。丝带绕盒的花束,粉嫩的桃花被纯色的彩带包裹,点缀的素雅丝绸恰到好处地中和蕊瓣的艳丽。 此刻正值晚秋,整个c市都覆在灿金的银杏叶中,而受合作伙伴之邀共同游园的他,出差偶经这座南方小城,因阴差阳错的“桃花试培”活动,竟买到了春日才得以绽放的烂漫芳华。 李勤年小心地拆开外部轻软的雾面纸,于储藏室中找了个透明的圆长柱形花瓶,把盛开的粉桃用心插好,再轻巧地抱在怀中。走进成妙的房间,借着走廊暖黄的灯光将手里的玻璃花瓶置于小几,也算给明早醒来的她一个惊喜。 靠近床边,他半跪于被单前,伸颈在她额上落下轻轻的吻。本意是借此道声晚安,却不想她早已被房中动静扰乱,近在咫尺的鼻息算是彻底将人叫醒。睁开惺忪的睡眼,成妙看着对面的李勤年,脑子里有些发懵。 他回来了?这么快?不是说要周末才结束? 怎么穿着家居服?喔,那应该是还在做梦。 想到这里,她倒失去平日的拘束,撒娇般伸出手去,嗓音中带着甜腻腻的沙哑:“抱。”他被下了蛊似地去触她,温润的小手轻车熟路地挽上他的脖颈,软嫩的脸颊如同小猫一样蹭过他的唇角,她将整个人都埋在他的怀里,舒服地享受起男人肌肤传来的温度。 他低声在她耳畔询问:“要不要和我一起睡?”她没反对,他便顺势钻进被中,Queen size的床垫因为他的加入而略显拥挤,只是半梦半醒的成妙正被圈住,一时也难以觉察。 她饱满的双峰紧紧贴上他炽热的胸膛,软绵的触感瞬间引得他性器抬头,连眼神也晦暗不少。李勤年捧起女孩滑嫩的脸颊,想要继续刚才的吻。她听话地扬起头,任由技术日渐娴熟的他长驱直入,本就不甚清醒的神识因津液互渡而越发晕晕乎乎。 被下的手也没闲着,先轻掐两把她挺翘的玉臀,再随细腻的肌肤缓缓游移,经过性感的腰窝,顺利抵达香软的蜜桃。她身段玲珑得像个妖精,他掌心覆上弹性十足的雪乳,得寸进尺地揉捏起来。 成妙感受到他的侵犯,扭着身子,嘴里断断续续地嘤咛,但双唇正被他衔住吮吸,只能偶尔发出几声破碎的呻吟。 掐起红得发硬的乳果,朝自己这边恶劣地扯拧,他满意地看见身下女孩弓起的腰肢,低头叼上左边的奶尖。颜色嫣然俏丽,倒与窗边静静摆放的桃花十分相似。他用舌头在乳晕上画圈,唇齿擦过敏感的顶端,像品尝珍馐一般温柔咬住,试图嘬出香甜的奶水来。 她只觉得花穴空虚得发酸,想要推拒,可使不上劲,还没反应过来,睡前穿在身上那条薄薄的半裙已经被扯下来。贴合肌肤的小裤对他根本构不成阻碍,李勤年分开她修长的双腿,勾住湿润的棉料,指腹抹过水光淋漓的丛林,往细细的肉缝深处探去。 “噗叽”的声音提醒两人女孩的秘谷已是汹涌成溪,他语气带笑,低低地打趣她:“怎么每次都有那么多水?”成妙觉出莫名的熟悉,来不及细想,他已经朝里头入了一点。 “唔…啊…别…”她迷迷糊糊地开口,快意让女孩招架不住,连眼眶也湿润起来。李勤年没依,修长的指节往更深处抠挖,再加上画圈般的搅弄,几乎是在模仿交媾时肉刃的进进出出。她连声音也跟着颤动,紧致的甬道被插得滋滋作响,脑海中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这是初次的场景!她正在经历昔年春梦的开始! 情方好 她终于从困倦中彻底脱离,回巢的意识让身下的畅快也愈发鲜明,收缩的肉壁紧紧包裹住他顽劣进出的两指,成妙忍不住诱媚的喘息,嘴间溢出的求饶几乎不成调子:“求求你…呀…” 他约莫也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清醒的欢爱往往比糊涂中的挑逗更加刺激,李勤年摸上持续蠕动的软肉,或轻或重的按压亵玩,她被泼天的快感高高抛起,抖着尖叫出声,酥酥麻麻的娇吟中夹杂了又淫又媚的呜咽,好像在哭。 他大概停顿几秒,抽出手,借微弱的灯光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找到前两天买的水果硬糖。其实各个味道都混了些,他偏偏挑到一颗黄色的包装,撕开胶纸,含在口中,俯身轻柔缱绻地吻住她软嫩的唇。 他不急着进入,先含咬她的上唇,耐心舔舐间泛起细细密密的痒,她不由自主张开嘴,刚好尝到清甜沁爽的柠檬香。硬糖在口间化开,灵敏的味蕾被随后而至的酸意席卷,她来不及反应,男人灼热的欲根已经抵住湿漉漉的穴口。他说不清此时的想法,只想将身下的女孩狠狠操弄。 成妙被粗硬的肉棒戳得发涨,本能的恐惧让她产生反抗的心思,说出的话却软弱无力,听上去只教人辨出欲拒还迎的娇媚:“别…”他随手抽过床头的软枕,借物将她挺翘的臀瓣抬高,没等她适应就腰下用力,冲破浅窄湿滑的甬道,精准地直顶隐秘的宫口。 “喔…太…啊…太大了…”她连防备也没架好,就被他手握肉刃残忍鞭笞,终究忍不住,咬牙哭泣出声。他见她难受得秀眉紧蹙,稍稍退出一些,轻缓地朝里面研磨,指尖也攀上颤动的雪峰,安抚似地揉捻她的樱果。 他最知道如何挑逗她,成妙被逼出断断续续的娇喘,花心也淌出潺潺而流的蜜液。受他欺负的肉穴粉嫩多汁,性器顶弄间也不忘规律地收缩,他动作轻慢,欲望自然疏解不了,有些憋涨的疼,她也撑得慌,粗大的棒身艰难地进进出出,成妙只能哼哼唧唧地说出自己的难耐:“嗯啊…好涨…呜呜呜…” 他略微退后,又重重往前一顶,刚合上的小穴被激烈地撞开,连花户也泛起色情的红。胯下加重的力道让卵蛋无情地拍打上她浑圆的臀心,回荡于房中的“啪啪”声让人脸红心跳,他握上她盈软的纤腰,只觉得无比悦耳。 他动作一会浅一会深,成妙被折磨得不上不下,眼尾也逼出艳丽的殷红,有两滴泪挂在脸颊,并非出于情绪,却是因身体的快感而无法避免地滑落:“李勤年…啊啊啊啊啊…你…哎…你别这样弄…唔…呀…我受不住…“ 她敏感的小穴显然比接收处理快感的中枢神经更加耐操,他伸手拨弄几乎被插得翻开的花唇,腿间潋滟的水光也迅速打湿他的指腹。腰间的酸软让她断续的哭吟变得愈发沙哑迷乱,男人粗大的玉茎还在湿润的花径中冲锋陷阵,成妙滑腻的肉壁不住收缩,为他肿胀的龟头带来成倍的刺激。 他腰一发力,终于贯穿她窄小的宫口,近乎凶狠地撞开极嫩的花心。 “啊…”她叫得凄惨,连脚尖也蜷缩得紧,压在她身上的李勤年像战场中大刀阔斧的将军,不知疲倦地刺入她的秘谷。成妙勉强稳住被顶得晃晃荡荡的身子,可胸前一双桃儿彷若活泼的白兔,随他插弄而柔韧地弹跳。 她只好顺从地捧住,迎接他爱欲交加的折磨。他很难不被眼前的情潮所魅,身下的女孩双目含水,小手根本抱不紧醉人的奶波,雪漾的乳肉从指缝中溢出,仿佛比牛奶还要香甜丝滑。伞状的顶端早已被腥甜的清液沾湿,抽插间又不停流出咸滑的白色浆汁,他放肆地入侵她私密的领地,如魔法师般将两人身体相结合之处磨得红肿晶亮。 李勤年这时候的动作比先前轻慢些,她却觉出丝丝难耐的空虚,逐渐适应巨物的小屁股微微摆荡,像极了小狗求食时摇尾乞怜的模样。就连他擦弄退后的空隙,也不由自主地朝前迎合。他认真考虑起在室内摆一面镜子的想法,迫切地想让她见证自己被快感驱使时女妖般任人采撷的勾惑。 到底舍不得再吊着她,他低头看向她动情的模样,唇舌亲吻上成妙的一瞬间,下身也配合着粗暴地挺入。他顶进体内最深的胞宫,滚烫的白精几乎将她浇透,她口中吐出无意识的娇声浪语,战栗着达到高潮。 甘做俘 成妙已经泄身好几次,腰身酸麻得近乎作痛,他却还没退出去,湿热的呼吸暧昧地喷洒上她的耳廓,成妙有些恍惚,一时竟分不清此时究竟是工作后和他同眠的秋夜,还是九年前那个大胆而朦胧的梦。 她大着胆子勾住他的脖子,准确无误地吻住他微凉的唇,放弃理智,只为确认眼前的真实。彼时的少女还在为青春期的情潮羞耻难眠,不知人生中还有无数个大起大落在前方等待。初遇男孩的兴奋、独自离境的孤单、返乡蹉跎的境遇,种种悲喜,在贴上他唇瓣时都如薄云般消散开来。 她经历过诸多不幸,但好像都不重要了。此刻没有强劲的药效,没有醉人的酒精,他们赤裸相对,神思与身体之间都不存在任何阻隔。室内没有开灯,她看不清他的面色,只能靠喘息和下意识的反应去感受。 李勤年逐渐不满足于浅尝辄止的耳鬓厮磨,舌尖刮蹭过她整个口腔,豪横地引导她开启新一场欢爱。成妙被挑逗得呼吸错乱,他体贴地离开她的唇瓣,先将女孩分明的锁骨舔舐个遍,再来到她绵软的乳儿前吃咬。 她胸脯间总萦绕着香浓的奶意,不知是沐浴后香氛残留的味道还是玉体情动时自动分泌的信息素,总之是勾人的春药,吸引他于红樱处认真吮尝。她向下看去,只能瞧见他婴儿般俯身在自己胸口认真耕耘的模样,不由得挺起双峰,倒真有几分少女哺乳的情色。 成妙腿心全是水,他深埋她体内的男根早就再次苏醒,肿胀的巨物泡在温热湿滑的蜜穴中,撑得她全身都泛起难耐的红。她只能尽力求饶,一遍被他吃乳,一遍还得语带撒娇:“嗯嗯…李勤年…你…啊…你退出去…呼、啊…好不好?” 他没松口,只伸出手拨弄她发硬的奶尖,又置于唇边又亲又啄,伸出利齿慢慢舔咬,真希望能刺激她涨出奶水。她被折磨地抓紧身下发皱的床单,细密的汗水洇湿长发,滚烫的脸颊上泪痕未干,一副招人疼爱的可怜模样。 李勤年叹了口气,果真抽出粗硬的阴茎,成妙还来不及休息,便被他翻了个身。遍染津液的蜜桃被挤得变形,她尚且毫无防备,他已经从后面压上来,鼻息拂过她修长的脖颈,低哑的嗓音沾满情欲:“笨蛋,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 成妙疑惑地转头,没等到他后面的句子,男人便恶狠狠地插进来,她只觉得花径刹那间被肉棒填满,又酥又麻的刺激逼得她痛呼出声,他捣着娇嫩的穴肉,将说了一半的话补充完整:“我就越想把你狠狠干穿。” 语言的折辱刺激着她猛缩幽径,本就紧致的甬道如小嘴般吸吮住他乍然入侵的利刃。他被夹得险些缴械,只能大开大合地抽插起来,她被撞得乳波荡漾,连呻吟也散成零碎的呜咽:“啊啊啊啊啊…太快了…啊哈…” 他壮硕的性器在她腿间耸动,成妙在强烈的快感下彻底失去抵抗,浑身瘫软无力,只随身体本能的驱使扭着娇臀迎合他凶狠的顶撞,汩汩流淌的清液顺着交合的穴口慢慢滑落,不仅产出雪白的沫子,还打湿了她的大腿。 后入的姿势太深,她难以放松,他就进出困难。巨根胀得发紫,李勤年下意识往女孩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半骂半哄地让她放松。娇嫩的雪臀骤然被打,她哆嗦着娇啼,宫口不受控制地喷涌蜜水,他便顺势操了个彻底。 她身体敏感,如何抵得住他的扇打,经受刺激的花径讨好地吮吸着体内的器物,他只能加快速度奋力挺送,终于在数个深顶后撑开她紧致的宫口,直直撞击上至嫩的花心,于细缝中低喘着释放出浓灼的精液。 耳畔是女孩淫媚的哭叫,攀上高峰那一瞬间,他安抚地吻住她的后颈,虔诚如天神脚下的信徒。 脑海中闪过售货员面带笑容的科普:“人面桃花相映红,桃花很好的。先生知道桃花的花语吗?”自然风貌有大美之处,自古以来,无论是附庸风雅还是真心喜爱,总有人赋予花鸟山水这样那样的含意。他向来不是上心这些的人,此刻忙于端详手中花束,听见询问只是微微摇头,好脾气地等着她解答。 她十分专业,从货架上取下附赠的卡片递过去,烫金的页面印着精妙的花纹,正中央用山水行楷书写了每种鲜花对应的意义。他拿到的自然是桃花,扫过凹凸的刻绣设计,简洁明了的意义也映入眼帘: 我是你的俘虏。 不得闲 成妙的周末算是荒废了。先是被他折腾到后半夜,一觉醒来,便闻到楼下飘溢的饭菜香。男人在这件事情上从来谈不上什么疲累,她扶着腰走进饭厅,仔细打量他餍足的浅笑,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山间的精怪吸食了元气。 挂钟的指针刚过两点,她往常都没这么晚起,几乎忍不住自惭地扶额。他烧好锅里的菜,嗓音似乎也比之前温柔:“吃饭吧,下午想做什么?”她虽然腰酸,腿间却丝毫没有残留的粘腻,坐上放好靠垫的椅子,成妙投向他的目光也充满疑惑。 “早晨已经帮你擦拭了,你睡得沉,兴许没有印象。”他心下了然,体贴地为她解释。那时候她早就高潮数次,又倦又乏,意识朦胧得像团浆糊,任由他抱着进浴室。打湿毛巾替她清理时,淋漓的花径还淫媚地淌着水,穴口吸合间他插入手指,轻轻扣挖出深处的白精,引她在梦中还咿咿呀呀地浪叫。 成妙自然不知道这些,可听他在自己不清醒时还看过腿心的秘谷,双颊连带耳垂都红了个透彻:“吃…吃饭!”李勤年其实十分享受她因脸皮薄而生出的嗔恼,但昨夜确实将小姑娘欺负得够呛,再说下去,怕是她连饭也不愿意吃,只能微正脸色,又摆出先前那副沉静淡然的表情。 午后天气晴好,两人照例出门散步,侯氏不搞大小周,她倒还算清闲,但他才出差回来,也没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情吗?成妙好奇,委婉地打了个腹稿再问出口,李勤年听完,毫不避讳地和她交代:“饭前和几个部门连线过,明天确实要去公司。” 她乖巧地点点头,感慨互联网科技行业的工作压力:“你们真的很辛苦欸。如果任务太重,可以早点开始的,家里一切都好,没什么要紧。”说完又担忧地补充一句,语中尽显关怀,“但还是身体要紧。” 他眼底闪过温和的笑意,目光瞥向身旁的成妙,喋喋不休的女孩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这话有多像娴静的妻子交代奔波的丈夫。山间沁凉的空气被秋风吹卷而起,她学生时代就怕冷,不适合在外头多待。李勤年虽寡言少语,心思却要细致入微许多,甚至不等她觉察,便提出折返的提议。 成妙自所站之处望去,相较初次来此的苍翠山峦,十一月的市郊已是层林渐染,金黄的银杏落下大片的伞叶,堆积于路旁脚下,比画影还要好看。她有些不舍,但指尖逐渐冒出的冷意清晰地催促她回到暖气适宜的室内,只得听话,跟着他往别墅的方向走去。 年末往往处于企业最为紧张忙碌的季度,成妙和李勤年即使门对着门,也几乎没有交流的机会。虽说每天早晨他仍旧开车送她,两人回家的时间却很难凑到一起。他常常加班,她也有双休还需跑检察院的案子,甚至因公司的分配接到极为棘手的诉讼,大晚上还得和委托人电话沟通。 连续过了五十多天黑白颠倒的日子,圣诞也近在眼前。她终于替当事人争取到和解的机会,香港上市的侯氏又向来都有西节放假的福利,奔波的成妙得以于24号提早下班,享受一周的放松和喘息。李勤年那边大抵也处于项目的收尾阶段,提前给她发来消息,表示可以在市中心共进晚餐。 她整理好工位,正准备打车,侯景的剪影就挡住头顶明亮的白炽灯光:“学妹要回家了吗?”她吓得险些拿不住手机,顺着声音抬眼望去,见西装革履的他站在桌前,旁边的同事早就下班离开。成妙退出软件,朝他温和地莞尔:“没有,学长有什么事吗?” “平安夜若是没有安排,不知道之前说的饭局还做不做数?”与李勤年少年时期就因逻辑能力超群而冷傲孤清不同,侯景身上自然流露出一副儒雅绅士的谦和之气,与他相处,仿佛永远也不会有让人难过失望的时刻。她多次受他帮忙,吃饭的事又亲口承诺过,此时他主动提起,心中纠结,不知如何推脱。 他见她久不作答,大概有了答案,反倒大方地安慰起她:“看来是今天不巧。”成妙尴尬地维持脸上的笑容,语气中多有歉疚:“实在抱歉,上午就已经提前和人约好了,但我一直记着呢,节后不忙,必然能在除夕之前兑现。” 侯景挥挥手,表示理解:“那我送你下去吧。”她颔首,拿起桌上的帆布包,跟随他来到电梯门口。刚下至首层,还没出写字楼,手机屏幕已经闪过最新的消息。他眼瞧身旁的人失去笑意,再度抬头时眼底却难掩失望:“对方临时取消了。” 换人陪 侯景不知道自己是否该高兴。女孩安静地坐在他的副驾,幽微的体香萦绕在狭小的车厢,清雅甜蜜,一如她那双柔媚的桃花眼,引人沉醉其中。可她确实是兴致缺缺的。随前方车辆驶出环岛,常年塞车的金融中心将两人堵在红绿灯路口,侯景踩住刹车,终究开口打破沉默:“不必勉强的,吃饭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天色还早,送你回去也方便。” 行人因指示灯变换的颜色而站定,他正要调转方向盘,便听见成妙惊慌地阻止:“哎!”他闻言停下动作,等待她继续指示。 “咱们去吃吧,既然位置已经订好,爽约岂不是毁掉一番心意。”她心不在焉地拢上掉落的碎发,索性将鬓边的青丝尽数别到耳后。人群川流不息,他把车停靠在路边,仔细听她说话。 平心而论,成妙的侧颜甚至比正脸还要娇美,优越的鼻骨构成面中流畅的线条,浓淡相宜的细眉恰似秀丽的远山向外延伸,她意识不到自己此刻面露愁容,越发显出双眸水光潋滟。找出李勤年早些时候分享的地址,认真输入进装载的导航,他打量上她纤细的指节,分明的腕骨细弱得惹人怜爱。 系统冰冷的语音开始自动报告行程,她总算因解决一桩问题而产生些真实的愉悦,安慰似地朝他轻笑:“看,离我们不远。” 侯景望着她,默默叹息认命,心甘情愿地跟着路线踩下油门。 李勤年预约的是家日式料理,店址虽处繁华地段,可大门隐秘,对外也极少开放。成妙偶然听办公室的朋友提过,据说是c市首屈一指的高级餐厅,几年前就已经火爆异常,但背后老板很是高傲,从来只接受提前定位,每日是否开放也全看心情。 倒也配得上侯景知名律所掌门人的身份,她强打精神,暗自说服自己:也不用这么失望,这两个月间和李勤年见面本就不多,何况今晚只是平安夜,还没到正式的圣诞。正巧还了学长人情,没什么不好。 拐进小道,已有服务员出来接待,停泊处相对入口较远,她和侯景略微商议,决定先行下车。行经日式标志性的枯山水建筑,刚好遇见在此用餐的食客从里头出来,两人对上目光,都难免有些意外。 原来是当晚从兰桂坊打电话给她的小汪,他那日穿得花里胡哨,领口还挂着副墨镜,今天却活脱脱变了个人:熨贴的白色衬衫,外套黑色的长袖毛衣,搭配同系列的西裤,整体气质精英不少,要说是哪家上市公司的高管也不违和。 他身旁跟着位乖巧文静的女孩,长发披肩,水汪汪的杏眼微微扑闪,让人想到林间饮溪的梅花鹿。小汪看上去已算是年轻的面貌,她从神态穿着分析只会更小,毛茸茸的贝雷帽和暖黄色的格子衬衫减龄得让她像是刚进大学的新生。 餐厅进口处拢共就庭院这一条路,石板短窄,碰上实在是避无可避,青年礼貌地打招呼,她也不忸怩:“没想到在这见到你。”他侧边的少女好奇地探头,声线软软糯糯,好似雪玉团子,与成妙柔媚的嗓音大相径庭:“姐姐和汪家哥哥认识吗?” 青年咳嗽着打断她的询问,也许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流连酒吧的事,成妙约莫猜出两人关系亲密,只微微点头,并没打算详细说明。小汪朝泊车处望,语气自然地接过话头:“嫂子今天是自己来的吗?还是和…”他还没说完,侯景已经由服务员领着踏进院内,见成妙正和一对青年男女交谈,略微有些疑惑:“你朋友?” 她不知道怎么跟学长形容,看青年没反驳,勉强应了。少女对此一无所知,在旁笑得天真:“这是姐姐的男朋友吗?真是郎才女貌!”成妙尴尬地摆手,小汪还站这呢,他和李勤年显然关系不错,若误解了什么,传到李勤年那,她怕又要花精力解释。 这种奇异的“捉奸在床”既视感让成妙迫切地想要结束寒暄,侯景见她双颊通红,好心地出来解围:“两位已经吃完了吗?接下来可还有什么安排?”少女想起正事,“喔”了声,挽住青年的手臂就要往外走:“谢谢提醒!我们确实急着走,那就下次有机会见啦!” 成妙暗暗松了口气,朝侯景投去感激的目光。青年任由女孩拉着离开庭院,思索半晌,还是拿出手机给李勤年发了个消息。 刚开完会的李勤年从公司电梯出来,微信提示音传出震动,他划开消息,冷淡的面色好像比刚才还要不虞。 “你人呢?嫂子平安夜都跟其他男人吃饭去了。” 第三人 侍者递上菜单,成妙心不在焉地翻过两页,心里还记挂着刚才偶遇的事,只希望青年别告诉李勤年才好。她不知道男人已经临时取消之后安排的员工提案陈述,正驱车前往来此的路上。 眼神扫过花花绿绿的图片,随意选出几道常吃的菜,她抬眼看向对面的侯景,客气地询问:“学长有选出什么喜欢的吗?”他向来不在意这些,温润地将菜单还给服务员:“和这位小姐一样就好。”时隔多年,再次和侯景共同用餐,有别于大学食堂嘈杂的环境,市中心的日料隐私而富有情调,曲径通幽处是单独隔开的包间,暖黄的灯光照耀下,隐约能看见窗外挺拔的竹影。 成妙心虚地拿起手旁的玻璃杯,浅浅抿了口,依旧未能缓解紧张又尴尬的气氛,倒是他先发问:“先前打招呼的那个男孩,是姓汪吗?”她有些诧异,点点头,以为二人早就相识,但看刚刚的情形,实在不像是熟稔的样子:“对,不过学长是怎么知道的?” 他大方地跟她解释:“我和他确实没见过。但来C市任职前,家伯曾引荐过Q市的企业家,其中有位汪总和他长相酷似。从当日聊天得知汪家单传,独子刚大学毕业,所以年纪也相符,我就大胆推测了。” 他毕竟要负责侯氏在此地区的大小事务,提前和周边的权贵见面也在所难免。上世纪末时,Q市与本城还隶属同省,后来被划为直辖地域分出去,如今也算发展势头大好的经济区了。 青年的身份让成妙很是意外,李勤年如今是上市公司的CEO,身边人脉自然非同一般,可随便结交的酒伴竟也出身不凡,她心中不知该做何感想。中学时代,她就读的便是精英聚集的私立名校,除去李勤年这样凭借自身优异成绩考进的天之骄子,其余朋友都家底丰厚。 即便如此,凭借父亲的官职,成妙也算是万众瞩目的千金小姐,从未因出身的事而感到自卑不适,如今却截然不同。他在名利场中觥筹交错,俨然一副科技界新贵的模样,而她早已落魄,还在之前的公司里险些沦为酒局上的玩物。 灯影下成妙柔美的眼眸也添上几分寂寥,想岔开话题,手旁就传来系统自带的消息提示音,正是让她神思惘然的李勤年:在哪? 划开软件,不小心点进他的头像,冰冷的横线提醒她朋友圈尚且无法访问的事实,她怨怼地摁灭屏幕,觉得既然他爽约在线,此时也没什么立马回复的必要。 侍者端着新鲜的生鱼片上桌,侯景权当她的视而不见没发生,用公筷替她将寿司夹进盘中,态度可谓彬彬有礼:“尝尝,我记得当年在校时你很喜欢。”美国中餐少见,正宗的更是屈指可数,日料倒遍地开花,他们大学旁就有叁四家。她与侯景复习时偶然提过自己嘴馋,他周末就发出了一起吃饭的邀约,餐间的吞拿鱼让她印象深刻。 成妙佩服地看着他:“没想到学长记忆力这么好,也难怪案子细节比我抓得准。”他对她的喜好如数家珍,却并非是什么记忆力的缘由。她在这些事情上很容易找不到重点,侯景十分无奈,但也不急于点明,笑着看她咀嚼完碗中的甜虾,弯弯的眉眼中尽是满足。 “不记得牢些,怎么辅导单元测验拿B之后失声痛哭的人?”他大胆调侃她,成功地活跃餐桌上的气氛。 远处的李勤年沉默地望向对坐的男女,不知侯景说了什么,成妙先是羞赧得低下头扒饭,再鼓起腮帮子反驳,她娇嗔时眉眼灵动,更显出另一侧高她半个头的男人神色温柔。他再度拿出手机,这次直接选择通话,她的回忆被铃声打断,见来电姓名,蹙眉犹豫半晌,终究选择接通:“喂?” “刚忙完,你到家了吗?”他语速较平时快些,她没注意,回复比对方还要简短:“没。” 他压抑着情绪,以深呼吸维持理智:“那要去餐厅吗?这时候还来得及。”成妙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不悦,可语气中依旧满是疏离:“不用,我有约。”说完干脆直接挂掉电话,随即长长地吐了口气。听筒传来的“嘟”声冰冷而无情,李勤年持之以恒地回拨,她想逃避,且饭桌上频繁接电本就不算礼貌,于是利落地关机。 他眯起眼睛,盯着包房,眼中晦暗不明。天色渐晚,有服务生前来招待,他没搭话,转身离开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