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锁(制服 1v1)》 01.胆小鬼上班的第一天 早上六点五十,冬日的天在此时尚未完全放明,远处的云朦胧地显出浅色的暗影。街头有环卫工人在扫着绿化带两边的落叶,不时有风把女孩脚边的叶再度吹起。 李若溦站在市公安局的门口。 能看女孩早上出门是精心准备过的,头发微卷,半长不短,仅齐肩的长度,蓬松有致,上身穿着一件V领的半袖白衬衫,领口矜持地仅仅微微露出一抹蕾丝的弧度,下面穿了一条蓝色条纹包臀裙,双腿笔直修长,外罩了一件薄毛呢的中长外套。 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她低头看看手机。 忽然,门内闪出了一个身影,带着风扑向了李若溦。 “溦溦!我等你半天了!怎么还站在这里发呆?” 一个圆圆脸穿着警服的女生笑着,上前抱了抱李若溦。 李若溦抬头,露出笑意,“晓曼,我才刚到呢。” 张晓曼亲热地挽着李若溦的手腕,“走吧,去我办公室,我给你介绍介绍情况,唉,我昨天值了一夜班真是累死了。幸好你来陪我一起上班了,你可不知道,我听到你也来市局上班的时候,我高兴坏了,一顿吃了叁碗呢。” 李若溦跟着她的脚步往前走,走到电梯前,笑问道:“叁碗?可是晓曼明显你瘦了呀,怎么,公安局的伙食还不好?” 张晓曼苦着一张脸,用手指撑住自己的眼皮,“别谈瘦了,我全身体重只靠骨头在撑了!就不说加班了,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局里叁个大案全压着死线侦查,又是市里的事又是省里的事儿,苏局抓得严到无法形容,“电梯的数字一格一格地往下跳,张晓曼正在给李若溦倒苦水,没注意看,”你待会儿但凡是看到他那张冰冷无趣的脸你就明白了…………苏局早。” 电梯里走出一个男人。 他一身服帖警服,眉浓而折,眼神深邃,皮肤并不算白皙,下巴上有短短的胡渣。警帽正拿在他手上,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衣服下积蓄的稳重的力量感。顺着手臂望下去,他的手很大,骨节分明,松松地抓着警帽的边沿。他瞥了张晓曼一眼,微微颔首,并不计较,不再管她。眼神便转到了李若溦身上。 李若溦一下子凝住了。 明明是浅浅的一眼,甚至没有多少感情,或许可以说是看陌生人的,带有一种警察习惯性的审视的目光。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就是他了。 李若溦脑海里瞬间闪过这个念头。 那男人还站在原地,张晓曼愣了半天神,这才缓过来,低声问好道:“苏局您怎么这么早?” 男人音色沉郁,极沉极低,不像海潮,像暗流涌动。让人不自觉会被他说的话吸引,引人耳膜震动,或者可以说引人……悸动。 “加班。”男人言简意赅,把帽子戴正,吩咐道:“待会八点半通知各部门第一会议厅开会。” 张晓曼连忙应承,这才想起要介绍身边的李若溦,“苏局,这是李若溦,人大的高材生,今天刚来我们局上班,她在警务保障科。” 李若溦和男人对视,微微笑道:“苏局长,您好,我是李若溦,很高兴能来到局里工作,以后请苏局不吝赐教。”手微微有些发抖。 男人只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尽快适应。”说完这句话就侧身离开了。 李若溦的目光追着他的身影,望过极长的走廊,尽头的窗户透出光,打在男人硬挺的身躯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张晓曼拍拍胸脯,“果然不能人后说坏话,苏局神出鬼没吓死我了。”拉着李若溦赶紧快步进了电梯。 上了八楼,张晓曼把李若溦带到科室,后怕道:“不知道苏局会不会生气,待会开会我肯定要尴尬到死了。” 李若溦问:“那个会……我需要参加吗?” 张晓曼也不确定,“不知道唉?其实开会也很无聊啦……无非就是说要加强什么落实什么坚持什么……我都能背下来了。” 李若溦点点头,“那我待会问问我们领导吧。” 但是直到八点半会议开始,李若溦也没等到领导来,也没能问到自己需不需要去开这个会议,从门口经过的人自然也没人管她需不需要去开会,她如坐针毡地又坐了五分钟,还是犹豫着站起身,自己往第一会议厅找去。 虽然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开会,但是万一需要全员报道,那留给人的印象就不好了。李若溦想想,抱着自己的资料夹,快步朝第一会议厅走去。 会议厅门口,一个中年男人来回踱步,神色焦急,手里握着手机。见到一身职业装的李若溦朝他走来,眼睛一亮,连忙上前急促说道:“打你电话大半天打不通!干什么去了!赶紧把案情分析给苏局送去!等你快十分钟了!刚来的也不知道规矩,待会搞不好你我都得写检讨!要是苏局发火,开除都有可能!”那中年男人一把把会议厅的门拉开,另一手把李若溦直接推进去了。 ……?! 李若溦抱着资料夹简直不知所措。会议厅早已坐了不少人,见人进来,几乎所有人都齐刷刷把目光投射过来。不少看起来年纪稍大的刑警已经目露不满,气氛很是凝重。 那男人就坐在长桌上端正中央,桌上一片空白。正皱着眉头望了过来。 02.他的眼睛是不见底的深渊 这一刻简直骑虎难下。似乎大家都在等着她手中的资料夹。 李若溦咬了咬下唇,镇定下来,朝男人走了过去,走到他身边,弯下腰把手中的资料夹放在他面前,低声道:“苏局,那位老师可能认错人了……”还没等女孩解释完,男人直接拿起她给的资料夹,镇定自若地开口打断了她,“知道了,马上去换。” 李若溦得令,马上转身出去。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听到背后男人不紧不慢的低沉嗓音道:“现在,刑侦A组先报告上周群众走访的线索整理……” 李若溦来不及多听,找到把自己推进去的中年人,解释自己是警务保障科的,并非送资料的秘书。那中年人皱眉,立马打了个电话,“喂?老潘,你叫的送资料的女警呢?……什么?一早送来了?在哪?……我知道了。”中年人挂了电话,“什么事都是!”转身和李若溦说话,“你马上去508室,在对门的桌子上,把资料夹带来!赶快!你拿着资料夹急急忙忙地跑来我还以为你是送资料的,瞎跑什么?也不说清楚!”那中年人性子急,一串话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 李若溦苦笑,也不多解释了,赶紧跑上去拿资料,苏局手上拿的还是自己的个人简历呢,这会简直没法继续开,赶紧换下来才是。 跑到行政楼飞快对接了资料,等到李她把资料找到,往回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她想了想,折回自己的楼上,拿了一个新杯子,泡了一杯咖啡,才再次走进会议厅。 这一来一回,又过去了快十分钟,进门的时候,男人已经在部署B组的下一步工作部署,刑警们恭恭敬敬地仔细听着。 见人进来,男人头都没转,继续讲道:“犯罪嫌疑人伪装成快递员,专挑独居在高层楼层的单身女性下手,入室抢劫。现在我们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是同一人所为,犯罪嫌疑人在现场留下的鞋印是41码,左脚掌偏大……”李若溦走到男人身边,低头把手中的资料夹和桌上铺开的资料夹替换,瞅见男人已经做模作样地翻开了几页,平铺在桌面上,他的位置离下座的人有一点距离,下面的人根本看不见资料夹上的内容。 李若溦弯腰把咖啡放在男人手边,低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苏局,咖啡。” 女孩弯腰幅度比较大,又是侧着身,男人毫不费力地就能看到她白色衬衫下的蕾丝裹胸的轮廓,能看出是柔软的两团弧度,随着女孩身体的轻微颤抖,那对也在轻微摇晃,胸口的肌肤极其白嫩,可能抚摸或者捏弄的下手稍微重一点,那里的肌肤会鲜艳地红起来。离得很近,淡淡的不知名的香气随着女孩起身弯腰这样的小动作,悄悄钻进男人的呼吸间。 不是香水味,可能是体香。 一霎那,男人短暂停顿。 直到作战会议结束,李若溦都恭恭敬敬地站在男人身后,努力扮演一个秘书的角色,看着桌子上写着“苏仆延”叁个字的铭牌发呆。直到各小组汇报完毕,所有人都离场,才敢松动一下早已酸痛不堪的双足。 男人还端坐正中,埋头正在记录什么。没有理会自己。 正当李若溦悄无声息地拎着裙子准备离开的时候,男人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似的,看也不看,手上握着黑色签字笔继续写,却突然开口道:“你,等一等。” 李若溦从善如流地停住了脚步。 其实等待的时间并不算长,到男人停笔也最多不超过十分钟,但是煎熬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减少。女孩悄悄把目光投向他——似乎当警察的人,坐姿比谁都更加挺拔。沿着宽阔的背脊往下,是精瘦的腰杆,整个背呈现出一种近乎完美倒叁角形的身材。这不是一个年轻男人,却是一个严谨、自律的成熟男人。眉宇间有两叁道浅浅的皱纹,像乔木的年轮,只做岁月的记录。 忽然,一双带着淡淡烟味的手掌在李若溦眼前晃了晃。李若溦慌忙抬起头,男人皱眉的神情映入眼帘。 “……叁遍了。” “……什么叁遍?” 身高有差,李若溦今天穿的是一双小猫跟,撑死一六八,男人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头,说话时便微带一点低头,声音更低了,听不出明显的喜怒,“喊你叁遍了,发呆很有意思?” 女孩不由得涨红了脸,小声道歉道:“对不起苏局……我走神了。” 男人顿了顿,“李若溦,这是你上班的第一天,我虽不想在此过于严厉地指责新来的同事,但有一点要说清楚。” “……您说。”李若溦低着头。 男人继续用他那种慢条斯理地语气说道:“资料夹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但,自作主张去泡咖啡浪费大家的时间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若溦没想到他说的竟是这个,怪不得两个多小时的会议上,自己泡的咖啡他一口都没有动。 “我……是想泡杯咖啡也花不了多长时间……”李若溦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看男人的脸色,鼓起勇气继续说下去,“早上遇到您的时候,您眼圈下面乌青……也许是昨天熬夜一宿……所以想着给您提提神……” 男人有些意外。 昨天熬夜是真的,省里传来了某个案子的资料,勒令本月内必须破案,再加上之前还在侦办的入室抢劫强奸案,手上的大案就堆起来了,不得不连夜加急处理。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倒是察觉得快,也乖觉。但是…… “我很承你的情。”男人说话认真,一双深邃的眸子直望着李若溦的眼睛,“李若溦,但是你要明白,开会不是我个人的休息时间,而是所有人的工作时间。” 李若溦莫名晃了神。 他的眼睛像看不见底的深渊。照得清自己的模样。 “你知不知道不止我,刚刚坐在这个会议厅里的多少刑警是赶了一天的车、推掉多少其他事情从隔壁省赶回来参加这次会议的?可以让我等,但我不能让他们多等一分钟。”男人的语气严肃,“因为,人命大于天。” 女孩低下头,立即眼圈红了,愧疚道:“对不起苏局,您……” “不用对不起我。”男人转身往后走了两步,漠然把警帽从桌子上拿起戴好,微微侧身道:“写一份两千字的个人检讨,周五之前送到我的办公室。”他往门口走了几步,头也不回,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对了,以后不用‘您’啊‘您’的,我的名字,苏仆延。” 李若溦小声回道:“好的,苏局。” 03.躲在男人的办公桌下 这次“咖啡事件”以后,李若溦在警务保障科乖乖地安静呆到周四晚上,期间只敢去楼上找张晓曼诉诉苦。张晓曼同学倒是义气,一边嗑瓜子一边给李若溦支招道:“苏局意思就是写个检讨就揭过去了,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嘛,小惩大诫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张晓曼一脸天真,“再说苏局他多忙啊,芝麻绿豆的事儿不会管你的。” 李若溦好笑,作势摇晃张晓曼的胳膊,“可是本芝麻明天就要去交检讨书了啊啊啊!我不敢去!我怕被打死啊啊啊!” 张晓曼被摇晃得脑袋一摆一摆,抓狂道:“不去也得去!虽然我们关系好,但是我不会代替你去送死的!”说到后来,张晓曼笑得停不住,“你放心吧,真没事!我上次上班时间嗑瓜子被苏局发现了他也没把我打回原形啊!我还不是照样写检讨!……等等我是不是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 “……” 虽然得到了张晓曼这样不靠谱的承诺,当李若溦站在局长办公室的门口时,还是惴惴不安。 “噔噔……”女孩轻轻地敲响了门。 半天没有回应。 再次敲门。 依旧没有回应。 难道下班了?李若溦疑惑地轻轻推了推们。 “吱呀——”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啊——抱歉——” 办公室静悄悄的,宽大的办公桌后空无一人。 “奇怪……人不在吗?” 李若溦精神一震,犹豫了一秒,左右环顾,周五的下午,两边的办公室都关门了。她反手把门关上,飞速滑步到桌后,低头去查看书柜上的一排文件档案。男人有良好的收纳记录的习惯,历年积压的大案都按年份一字排开,端端正正地竖在书柜上。16年……13年……05年!找到了! 李若溦正伸手去拿,忽然听到办公室内的一个小侧门里发出模糊的声音,似乎有人在里面要出来。 ……有人? 李若溦看看触手可及的牛皮纸封订的档案,又转头看看侧门。 深呼吸,脸上换了柔弱畏惧的表情,手上拿出自己的检讨书。 侧门里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已容不得再犹豫了,一瞬间,瞧见红木的宽大的办公桌下,两侧是叁层柜,中间空间极大,藏下一个人简直绰绰有余。不知道是鬼迷心窍,还是什么,李若溦钻进书桌下蜷缩着,一声不吭。 侧门开了,有带着水声的脚步声靠近。 似乎是男人的脚步声。 因为……步伐很沉很稳。 没往这边靠近,似乎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那脚步远去了,似乎停住了又似乎离开了,慢慢地没了动静,室内回复了安静。 出去了吗? 李若溦又等了一会。依旧没什么动静。 便大胆地探出头。 苏仆延就站在办公桌前,垂眼看着探出头的小丫头,表情看不出喜怒。 他短短的发上还带着水,只穿了一件白色工字背心,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肌肉分明,下面是一条薄薄的灰色宽松短裤,短裤很透,甚至……能看到隐秘部位的硕大轮廓。 “……” “你现在可以解释……”苏仆延面无表情说道,话音未落,门口传来敲门声。 ……又来人了? 门外的人出声道:“苏局您在吗?我是重案A组的程海。” 苏仆延神色一变,迅速转身挡住桌子,语气平稳,“稍等。”男人侧身拿起衣物迅速穿着,看见李若溦还在发愣,沉声道:“躲好。” “好……”苏仆延收拾好,转身坐在桌子后,轻跺两下示意小丫头藏好,这才出声道:“请进。” 一个憨厚的声音带着歉意,说的话一字不差地传入李若溦的耳朵,“打扰您了苏局,本来这个时候是不该过来打扰您的,但是这个案子很急……” 男人似乎是抬手示意无妨,然后是拉开凳子坐下的声音,程海这才继续说,原来是之前那一件入室强奸抢劫案有了重大的进展,所以不得不在他的休息时间过来抓紧汇报。 ……休息时间?怎么除了我大家都知道这个时间点是苏仆延的休息时间?刚刚苏仆延应该是在洗澡,只关了浴室的门,办公室的门不知怎么没关,不过,应该也没有人敢私自进来吧…… 李若溦暗暗叫苦。而且办公桌下虽然藏得下人,但毕竟自己是成年人的身形,只能蜷缩着,四肢根本伸展不开,稍微动动就会碰到桌角四壁,更何况面前还有……苏仆延的一双腿。刚才毕竟很匆忙,苏仆延只来得及把警服笼统穿好,从下往上看,他干净的脚踝处还有水痕,大腿侧边有不大不小两块深色痕迹,应该是被没擦干净的水打湿的,警裤拉链甚至都还没有拉好,露出一点点黑色的边缘。他似乎自觉到了自己衣着的问题,不自然地悄悄调整了一下坐姿,双腿慢慢挪得离得女孩更远了些。像蜗牛的速度一样,极其缓慢的速度悄悄拉上自己的裤子拉链。 程海:“……所以我们推测犯罪嫌疑人的职业可能是快递员,第一次犯罪临时起意的可能性较大……” 苏仆延上身保持着完全不动,下身保持端坐姿势,只靠轻微的手指运动来操控拉拉链的动作,稍微手指幅度大了一点,就会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的声音,这时候苏仆延就会停下动作,面无表情地等一会。 李若溦禁不住无声地笑了出来。 苏仆延端坐在他的坐位上面无表情,听着程海的无知无觉的报告,“但是在犯罪成功后,他的欲望被无限助长,这才有在潜伏一个月后,实施了第二次犯罪……” 李若溦悄悄抬头看苏仆延,只能看到他下巴的轮廓,看不到脸上有什么表情。 严谨的狼狈,禁欲的放纵。 不知道这样严谨克制的男人的面具之下,会是一副怎么样的脸孔。 也不知道世人的面容之下,有几层不同的面具? 而且……他居然还在拉拉链……边缘布料似乎卡住了……最后一点看来是真的很难拉好…… 李若溦咬着下唇,伸出手,轻轻地点了点男人的手背。 苏仆延浑身一震。眉头微皱,不露痕迹地低头看向她。 李若溦毫不畏惧,带着一点点小心的讨好意思,再次指指他的拉链,示意自己可以帮忙他拉好拉链。 男人非常不信任地向后退了退,在桌子的掩藏之下朝李若溦摇摇手,警告她不要乱动。 李若溦不气馁地继续往前爬,拉近了一点点的距离,几乎是跪坐在男人的胯间。忽然闻见,沐浴之后残存的草木香还留在他身上,是一种清淡绵长的好闻味道。 “法医那边也给出了新的报告……证实了我们之前犯罪嫌疑人会迷昏受害人的想法有误……在最近这起实施犯罪的过程中,犯罪嫌疑人更像是在有条不紊的设计犯罪过程……”程海的报告还在继续。 室内的暖气一直开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温度升高了许多。李若溦脸颊晕红,垂着头不敢看苏仆延,努力地试图伸出手给男人把裤子拉链拉好。男人不自然地试图避开她的动作,但是座位后面是书架,位置太窄,躲避的那一下,使得木质靠椅已经发出了很清晰的“咯吱”一声。 程海:“?” 称海停下来报告,道:“苏局,您有什么指示?” 苏仆延静了两秒,声音没有丝毫变化,“没事,继续。” 李若溦非常主观地把这个继续理解为对自己的许可。为了节约时间,非常顺理成章地干脆把男人那只老是阻止的手按在他的膝盖上。很明显能感觉到苏仆延身体一僵,被按住的那只手甚至都忘了动作。李若溦的另一只手捏着裤子拉链,轻巧的,无声无息的,飞快的,给他拉好了。顺手用柔软的指腹抹去了男人脚踝上的水珠。再飞快地退回原来的地方安静跪着,一声不吭地模仿雕像。 “所以我们目前锁定了天阔快递公司,为避免打草惊蛇,决定两手打算,第一安排人员蹲守在快递公司,伪装成快递员查探,第二,考虑是否安排女警化装为高层单身女性,在天阔快递公司的辖区内大量使用快递,来个引蛇出洞,部署抓捕行动——请您指示。”程海的报告终于结束。 苏仆延思索一会,“这个‘引蛇出洞’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程海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我们组想出来的。上次抓捕毒贩的时候,也是安排了人化妆为毒贩中间人,这才抓住了背后的‘大鱼’。所以我们想……” 苏仆延摇摇头,“上次情况和这次不同,你只想想,犯罪分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作案,从这几次行动可以看出,他甚至是在享受着强奸的乐趣,享受着受害人的绝望,这种危险程度已经不是简单的抓捕解救可以解决的。一旦失手,很有可能导致伪装者被胁迫,甚至死亡。所以,程海,轻易不要把任何一个人当作是诱饵抛出去。不管是别人的性命,还是你自己的。”男人似乎若有所指。 男人说完这番话的那一刻,室内静得出奇。 片刻过后,才听见程海用干涩的声音答道:“是。”接着是远去的脚步声,关门声。李若溦仍旧不敢动。 “还要躲着么?”男人的声音里透着疲惫,极其轻微地叹了一口气,“出来。” 04.引蛇出洞与蛊惑人心 片刻,李若溦站在男人面前,苏仆延用拳头抵着额头,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李若溦想开口解释一下,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思量半天,仍旧只好安静地站着,乖乖等着苏仆延发火。 没想到,男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已经不在关心刚才的乌龙事件了,抬起眼,深邃沉沉问道:“这个案子,你知道多少。” 李若溦不知道是自己悄悄关心过这个案件的事情被发现了还是男人只是随口问问,迟疑片刻还是回答道:“知道的不多,还是上次开会听到的……”李若溦坦诚道,犯罪嫌疑人伪装成快递员,专挑独居在高层楼层的单身女性下手,入室抢劫并……实施强奸。这叁个月来已经发生了四起。被害人基本上都是经济独立的单身女性,网购频繁,在实施强奸后都会直接掐死被害人,不过唯一有一起是因为被害人的朋友临时登门,犯罪嫌疑人才放弃作案,事后被害人察觉不对,这才报警。再加上刚才程警官说的计划……我知道的大概,就是这样。” 苏仆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也许不到月底,就会发生第五起了。” 李若溦不知为何,感到心脏在砰砰砰地狂跳,紧张得几乎无法喘息,她慢慢垂下头,一字一顿说道:“苏局,请让我去吧。”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男人眯起眼睛。 “我知道。”李若溦此刻脑子转的飞快,“其实我更适合伪装成被害女性的角色。因为我本人基本上完全符合所有的特征,我住28层,独居,喜欢网购,快递很多,然后……单身。我知道局里年龄条件符合的女警很少,而且最近任务繁多,各组早就腾不开手,所以……如果要执行这个任务,我觉得我是一个合适的人选。”李若溦强笑,“而且,刑侦组的警官们身手那么好,一定会保护我的,对吧。” 男人却不回答,眼神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在酝酿翻腾。 只看见那鲁莽又认真的女孩子垂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声音虽小但是每一句都清楚地传到自己的耳朵里,“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如果……能以我的小小付出作为代价,救回更多女孩的性命和……尊严,我是愿意的,而且您之前说的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和他人的生命,我觉得这冒险也是珍惜的一种表现形式……希望苏局能够批准。” 半晌,李若溦甚至觉得男人已经拒绝了自己天真的想法的时候,却听见男人一边凝视着自己,一边面无表情地抓起桌上的座机,低低道:“程海,再来一趟我办公室。” 明明才七点稍过,冬日的夜却早早地落了帷幕,寒冷像刺骨的剑一刀刀刮着手臂的皮肤。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提着小方包迤逦而来,唇瓣涂着鲜红的颜色,像红樱桃般饱满。内穿一件酒红V领紧身连衣裙,胸前有丰满的弧度,腰肢却是不盈一握,娇柔的身躯被大衣松松地包裹着。她走进楼里,先按了电梯按钮,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哎呀”一声,转身去保安处。 “张大哥,我的快递有没有的呀。”女子说的是本地方言,软软糯糯的声音,带一点点撒娇的味道。 保安转头,眼睛里带着惊艳,“我……我看看啊。”保安在堆起来的快递盒子里翻了翻,“好像……没有你的。” 女子好像有些生气,“好烦哦,都四天了还不给我送过来。”她撅着嘴有些生气的模样更显得娇俏。 保安半天挪不开眼睛地盯着她看,“也……也许一会就送来了吧。” 女子皱着眉想想,终于舒展开眉眼,笑着央求保安:“好张哥,待会如果快递来了,麻烦让他直接送上来给我嘛,人家买了好多新衣服,很重的。下来上去好麻烦的,好不好嘛,人家改天请你吃饭噢。” 这点小事保安哪有不同意的,再说楼里经常也有不愿意下来拿外卖拿快递的,让人送上去,也就是一会儿的事儿。 保安连连说好,目送着女子袅娜地走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暗骂了一句:“操,真他妈的骚。” 女子上了电梯,走到自己家门口,抽出钥匙开门,不知为何手却有些抖,半天才打开家门的锁。 女子转身关上门,开始不停地大声喘息,拿着钥匙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屋里有人,而且不止一个,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到她的面前。 “你很紧张。”苏仆延站在她面前,以陈述句说出了事实。 “还好。”李若溦强撑着,“没事的。” 苏仆延的眼神在她身上巡视两圈,微微侧脸问到身边的民警:“都准备好了么?” “都准备好了。”民警连忙应声。 苏仆延声音坚定有力,“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室内的其他人纷纷应声。 苏仆延这才转身对李若溦说:“马上我们就全部撤走了,室内大厅只会留下你一人,留有两名警察躲在你家衣帽间内,切记!犯罪嫌疑人警惕性很高,一旦发现室内有人就会马上放弃作案撤去,下一次就很难再守株待兔,所以留下的警察在前期是不会做声的,无法给予你帮助。”男人顿了顿,压低了声音,“但我们在隔壁、门口、楼梯道都分别安排了人手,一旦你能确认嫌疑人或是遭遇任何个人无法处理的紧急情况,直接示警。” 李若溦得扬起脸才看得清男人的表情,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是表情还是因为男人有力的安抚平静了下来,“是,我明白。”这次部署抓捕行动的计划是经过了近十次开会讨论得出的结果,自己应该好好安心,完成自己的角色任务。 突然,苏仆延低声对她说道:“你别怕,大家……会保护你的。” 女孩半天不做声,突然抬头问道:“你呢?” 那是一双带着复杂情绪的双眼,男人能清楚地读出害怕、畏惧、勇敢、冷静这样完全自相矛盾的情绪,又读出了仿佛女孩那里只专属于他的特有的信任和依赖。明明眼中涌动的水已经滑到眼角,颤颤巍巍地就要落下了,但是又莫名地还在眼眶中荡来荡去。 那是一双忍着泪珠的眼眸。 男人就在这一刻莫名被蛊惑住了。 缓慢地伸出手,像要拭去她未落下的泪似的,又像怕声音太大吓到她似的,低低地开口,对她说道:“别哭,我……会保护你的。” 05.深夜的逮捕行动 这夜风声急,像骤雨般的鼓点,李若溦去关窗户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到脸颊上的刺痛。埋伏的警察退离客厅,只留她一人等着那催命的叩门声响起。时针滴滴答答地走过每一秒,都清晰异常。 李若溦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走来走去,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握着温热的水杯。 本次警方锁定的这名快递员名叫李栋梁,年龄36,北方人,模糊的资料卡上,这个人的信息近乎乏善可陈,几乎没任何有价值的点。唯一一点,是他曾经因为偷拿临村摆在路边的木材建自家老屋被抓住了,这才被记下一笔。这件事看起来和违法犯罪的力度相差甚远,甚至有些愚蠢得好笑。但是苏仆延根据之前几次的案发现场推导出许多细节,顺藤摸瓜追到这个人。 李若溦按亮手机屏幕,时间显示八点差叁分,人还没有来。李若溦不安地走到窗边往下看灯火通亮的小区,来往人群稀少,连平常要出来跳广场舞的大妈们都在家不外出动弹。 危机近在面前,但是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却不知道何时会落下。 李若溦有片刻的失神,窗外乌云更浓,低低地覆盖住了城市的灯火。忽然有细微的声音传到耳朵,像是风声,又夹杂着不甚规则的敲击,是什么动静? 是敲门声! 李若溦一瞬间脑中的弦绷到极点,慢慢靠近门口,确实是有人在敲门。慢慢地,一下下地。有时候人生最可怕的地方不是直面的危机,而是未知的恐惧。午夜的僻静小路,狂风暴雨的海港,废弃的工地,人满为患的商场。任何地方,任何时间。 就如同此时——你永远在不知道站在门后的是谁,是人还是鬼。 李若溦轻轻出声,带着一点软弱的调子,问门外的人,“谁呀?” 隔着门,那声音模糊且平稳,“送快递的。” 李若溦的心一下子攥了起来,语气却带了叁分不满,杂糅着天生的妩媚,“怎么才来呀,我等都快一个星期了。” 那声音隔着门显得不甚清晰,“不好意思啊,我刚来这一块。” “来啦。” 李若溦把手轻轻放在门把手上,手机上轻轻按上发送键。 按亮电子锁,打开门,那名叫李栋梁的快递员个子不高,体格偏瘦,眼睛倒是很亮,他身上有不好闻的淡淡味道。深蓝色工作服里是灰扑扑的格子衬衫,他举着手中的快递包裹,背着一个破旧的黑色肩包,站在门口,对着李若溦憨厚一笑,“李小姐吧,您的快递,签收一下吧。” 女子应声,低头准备签字。 李栋梁似乎又想到什么似的,提醒了一句,表情非常诚恳,“李小姐,你不拆开看看吗,当面拆封的话,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快递是负责的。” “啊?”李若溦有些讶异地抬眼。 这次买的不止衣服,零零碎碎还有项链、耳环等周边小物。当然拆看一下更保险,但是一般快递员都会这么贴心且不怕麻烦吗? 李若溦神情自若,“好的。那我去拿把剪刀,稍等,” 那男人笑得自然,“您请。” 李若溦转身进了内室,手轻轻发抖,瞥一眼李栋梁还在门口站着,转身用身躯把动作挡住,快速发信息。 “暂无异常。” 坐在监视器前的苏仆延给躲在房间内的两名队员指示:“戒备,随时准备动手。” 不敢过多停留,李若溦抓着手机塞进口袋里,拿着剪刀出来。 “您可称职多啦,之前我们这片的快递哟,过了七点都不愿意送快递了,更别提上楼了。”李若溦脸上带着晕红,夸道,“对了,您是刚来的,之前在哪一块送?” 那男人抓抓头发,那似乎是湿透的汗味夹杂着塑料的味道更加明显了一些,“在雁江路那一块。” 雁江路,正是上一起案件的案发路段。 李若溦极力控制自己的手不要抖得太厉害,“门口没架子,不好拆,师傅坐会吧,我拿去客厅拆。” 李栋梁道:“好嘞,是该好好检查一下。”接着话语一转,“那个,李小姐,我可以问您要杯水喝吗?”他挠挠头,似是不好意思,“跑了一天,渴得厉害了。” 一个正常的,善良的,或者说对世界和陌生人存有温柔的善意的年轻女孩,一般都不会拒绝这个近乎可怜的要求。 李若溦应声道:“哎呀师傅您怎么不早说,快坐坐。”说完便殷勤地去到厨房给男人倒水。 女子转身的瞬间,男人从裤兜中摸出一样东西。 坐在视频监控前的苏仆延捕捉到了这个动作,瞬间起身,低声喝道:“不好!” 李若溦刚刚把手伸进口袋中想摸到手机发送信息,身后一阵迅风袭来,李若溦心里暗道不好,侧身往旁边闪去,一声惊叫,电光火石间,男人的力量占据上风,带着刺鼻酒精气味的毛巾一下子捂住了李若溦的鼻子。 乙醇! 李若溦先是极力屏住气息,接着反手用手肘狠狠撞男人的肚子,试图挣脱。可没想到李栋梁的力气出乎意料地大,死死地勒住她,翻身把她抵在墙上。男人眼里迷离,嘴里喃喃地说道:“小美人,快快睡觉,小美人,快给哥哥抱抱。奶子真大……嘿嘿……给哥哥吸两口……” 男人腥臭的口息近在耳边,意识却不由自己地慢慢模糊了……李若溦挣扎的动作慢慢变得迟钝缓慢。 ……原来……受害人……是这样被迷晕的啊…… 这李若溦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 下一秒,警察破门而入,苏仆延冲在最前面,非常清楚地看见那男人的头还埋在女子洁白修长的脖颈间,一种不只是愤怒的复杂情绪轰得一下炸开。 “警察!给我,放开!” 李栋梁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突然有这么多警察闯入,就在苏仆延正面朝他说话吸引他注意力的那一刻,原本躲在房间内的两名刑警一左一右,悄无声息地出来,眼神示意,冲了上去! 左边的警察从后面狠狠地敲击男人的后颈,一下令其昏倒,然后利用身体重量压在他身上;右边的警察抽出捂住李若溦口鼻处的沾满乙醇的毛巾,一用力把半昏迷的李若溦拖离男人身边。 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短短十几秒。紧接着其他人也冲上去,给男人戴上手铐。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艹你妈……” 苏仆延微微弯腰,低头看着像野狗在地上翻滚不停极力挣扎的男人,声音极低,“留点力气吧,杀人犯。” 有警察来请指示,“苏局,她情况有点不对。” 这个她没有别人了,正是那个鲁莽且不自量力的丫头。 苏仆延皱眉,“怎么了?” 那年轻警察似是难以启齿,“……您去看看。” 06.催情药物的后遗症 李若溦的意识迷迷糊糊,能听见身边吵吵闹闹地不知道在干什么,但是意识像被困在笼子里一样,撞不开身边的黑暗,近乎身体的主导权丧失一般。只觉得身体慢慢地变得发烫,脑子晕晕乎乎地,刚刚还很沉重的身体,在意识的世界里忽然又变得轻飘飘的,还夹杂着钝钝的头疼。 药物反应在她身体上的变化,是显着的。苏仆延肉眼可见刚刚倒下那一刻还脸颊苍白的女人,忽然脸颊晕红,红红的唇瓣微张,露出粉嫩的一点点舌头,像是渴了的模样又像是渴求着别的什么。那连衣裙料子丝薄贴身,半漏肩的设计,李若溦只贴了薄薄的乳贴,奶头不知为何鼓胀了起来,顶起乳贴那薄薄的胶质,在流畅的曲线上格外显眼。白玉般的酮体染上了情欲的红,像雪地里落下一枚鲜红的羽毛。 “那毛巾是湿的……可能还含有催情的药物。” “我……先送她去医院。”苏仆延控制自己移开目光,拿来李若溦的外套给她裹上,“你们把嫌疑人押送回局,一个小时以后派女警来医院看顾她。” “是!” 冬夜的风应该是冰凉的,带着抹不去的寒意的。此刻男人却清楚地感觉到这风的炙热, 给半昏迷的小女人系上安全带,苏仆延钻进驾驶座,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扶住她的肩,以防她几次叁番地滑落下来。那肩是裸的,那皮肉是热的。似乎有粘性似的紧紧吸住了男人冰冷的手掌。男人试图撤回手,可那可恶的女人像是没有骨头的,软软的就要滑倒。嫣红的唇瓣一张一阖,无意识地念道:“水……喝水……” 是疏忽了,折腾了半天这丫头确实一口水都没有喝,再加上药物作用。车里好像确实还有自己的半瓶水。 苏仆延低声哄道:“张嘴。”把冰冷的矿泉水瓶抵到她唇边,试图慢慢地往她嘴里喂,可是现在浑身燥热的女人却又能感知冷热似的,胡乱摇头,“冷……冷……”双手抱住自己的胳膊,瑟瑟缩缩地往车里唯一的热源那边靠。 男人倏忽一下静了,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他一手握住矿泉水瓶,往自己嘴里慢慢倒水,一手捏住李若溦下巴,迫使她张大了嘴,缓慢地朝她靠过去。含着水,让那水变得温热,才凑近她的唇瓣,轻轻地,把自己口中的水渡了过去。 像是渴极了,人类往往在这个时候还保留着在襁褓里吸吮乳汁的本能,李若溦在尝到水的甘甜那一刻,本能地使劲儿吸吮起来,吸住男人粗厚的舌头不放开,一口一口地把水连同男人的津液一起咽进肚子里。 苏仆延额头沁出汗,艰难地抽出舌头,仍旧面无表情地仰头喝下一大口水,再次等到水温合适,又缓慢送到女人唇边,让她像孩子一样吸吮住自己的舌头,甚至胡乱蛮横地瞎动着。 如此来回叁四次,李若溦渐渐安静了下来,男人反倒被逼出一头的汗。苏仆延伸手去擦女人嘴巴边的水迹,女人以为还要喂水一般,一偏头就含住了男人粗长的手指。樱桃般的小嘴蠕动着,像是想吸出水一样的。用柔软的舌头去一下一下地扫过敏感的指腹,有松有紧地舔着,像是嫌水太少,竟然往前贪婪地把手指全都含进去了,还不满地微微皱眉,像是在抗诉居然没有水了。 喝水的时候不能全注意到,洒下来的水早就打湿了女人胸前的布料,隐隐的肉色映入眼帘。 任何一个成熟男人在此刻都很难坐住。 更何况苏仆延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亲密接触过女人。 还是这样一个,带着天真的勾引,不自知的女人。 苏仆延把李若溦的衣袍紧紧裹好,抽出纸巾,带着点力道胡乱擦干净了她的脸颊,也不理会女人的嘟囔了,转头打开窗户,让冷风呼啸地灌进来。 就在座位上坐了整整叁分钟。 片刻,他睁开眼睛,垂眼望了一眼副驾驶上已经昏睡过去的李若溦,低低笑道:“对我,就这么放心么。” 他启动车子,汇入城市的车流里。 李若溦嘴角勾起弧度。 隔夜,李若溦睁眼,入目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心里便有了数。 应该是成功了。 这样思维一松懈,就更感觉到浑身有多酸软难受。 “啊……”李若溦难受地呻吟了一声。 坐在一边正在专心致志地舀汤的张晓曼惊叫一声,“啪”地放下手中的勺子,溅了满床的汁水,“你醒啦!你昏睡一夜了,吓死我了呜呜呜……” “晓曼你把汤都泼出了……” “啊啊!!!”接着张晓曼更大声地尖叫了一声,“完了苏局要砍死我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若溦只觉得耳膜都快被震破了,“小点声……我没那么严重……” 张晓曼手忙脚乱地把东西收拾好,扶着李若溦慢慢地坐起来,在确认过李若溦可以自己慢慢喝汤,并不需要她喂以后,便坐了下来,问道:“这次行动你都不和我说一声!真的好危险!” “现在都没事了……别担心……”李若溦虚弱地微笑道。 “苏局刚刚才走,本来是安排其他人照顾你,我不放心啊,哪有我细心,所以我自动请缨,苏局好不容易才同意我来照顾你,,这不,局里来电话把苏局叫走了。” 苏局很有先见之明了…… “犯人被抓到了吗……”李若溦问道。 “抓到了!”张晓曼眉飞色舞,“局里都夸你呢,巾帼不让须眉!” 李若溦慢慢地喝完了一碗汤,试探着问道,“我只记得我好像被迷昏过去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来的医院,你知道吗?” 张晓曼道:“好像是苏局送你来的吧,然后打电话给局里找女警照顾你,然后我自己请缨来了。医生说你吸入乙醇的量不多,休息两天,身体能慢慢恢复。具体是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李若溦微微笑了,我知道就足够了。 大鱼,上钩了。 07.小女人起了坏心思 安安静静地在医院里待了一周,李若溦在听到医生终于同意自己出院的请求时,终于重重松了一口气。其实自己的身体自己最知道,除了前两天稍微仍有些酸软难受,之后都没什么不适。 陪着李若溦在医院里也呆了一周的张晓曼也早就坐不住了,一听到医生宣布可以出院,便二话不说把衣服包裹一堆装,一股脑全塞进背包里,拍着胸脯说:“可算可以走了,我就说你身体早就好了,哪儿还用住上这么多天,都是苏……啊都是医生多事!” 李若溦耳尖,问道:“苏什么?你是说……是苏局让我住的?” 张晓曼一脸完全藏不住事的表情,装傻道:“啥?我说啥了?” “张晓曼!” “哎呀——我就说我做保密工作完全不行——苏局非逼我的——”张晓曼愁眉苦脸地坦白道:“苏局说你上次行动身体损伤大,一定要医生让你乖乖呆到身体完全康复为止,每天晚上还要我报告,这次出院了,你可得好好谢谢苏局哇……” 张晓曼摸摸索索翻出自己的短信,给李若溦看,上面“苏局长”的对话框里,张晓曼嘴碎地事无巨细一一报告,苏仆延在她长段报告后,都回一个“好”,也没有多余的话。 就像凝固的黄油在烈阳下溶化,有粘腻的香味,也有肮脏的灰尘掺杂其中。 李若溦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笑笑,“苏局对同事们都很好,我会好好感谢领导的好意的。”接着,岔开话题,“晓曼,不是群里通知下午全省开学习大会吗,咱们快些收拾,还赶得上。” 张晓曼连忙说好。 下午到会场之前,李若溦拉着张晓曼嘀嘀咕咕半天,张晓曼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重重地点了点头。两点半,苏仆延在办公室整理完开会材料,推门准备去时,守在一边的张晓曼连忙上前,“苏局!” 苏仆延停住脚步,皱眉道:“怎么?” 张晓曼连忙报告:“苏局,您开完会还有事吗?我这边想跟您报告全年流动档案的梳理情况。” 苏仆延略一计算,颔首道:“八点十分来我办公室。” 张晓曼喜形于色,“是!” 男人敏锐地察觉到有些奇怪,“张晓曼,报告工作你这么高兴?” 妈呀苏局也太敏锐了,张晓曼急中生智,“这不是要评优嘛,我也要好好努力,不辜负领导对我信任!” 苏仆延没再说什么,径直走了。 会议现场是仿连排位置设计的半圆形会场,座位临近,并不分开,能容纳两千人。全省各公安部门均派出专人参加学习大会。省厅一级干部及预定要发言的同志都坐在第一排,张晓曼和李若溦坐在第五排后,规规矩矩地听着弥勒佛一般祥和的副省长讲着冗长的一篇致辞,各级公安干警分别发言讲话,苏仆延也上去介绍了市公安局的工作情况。 明明都是身着警服,款式也均相同,偏他背脊格外挺直,眼神深沉锐利,在一堆中年秃顶的大爷中,硬糟糟的一头扎手短发看着格外精神。讲话时间很短,清楚扼要,却赢得了热烈的阵阵掌声。 李若溦看着苏仆延轮廓分明的脸庞,忍不住绽出一个笑容,一个晃神,没发现在会议途中又涌进来一批领导模样的人,大刺刺地直接坐到了最前面,毫不在意地把苏仆延的座位直接占掉了。 李若溦皱眉,什么人这么大来头,开会迟到不说,还占掉别人的座位,哪有这样霸道的道理。 李若溦侧头和张晓曼咬耳朵,问道:“那群是哪儿的领导?” 张晓曼眯着眼睛看,“好像是税务局的,那个胖子我记得,来过局里。” 苏仆延倒是没有多少表情,径直下来,没看前排,径直向李若溦的方向走去。 张晓曼和李若溦坐在一起,两人旁边确实有个两个位子。 男人一言不发地坐在了李若溦的旁边……的旁边。 张晓曼悄悄地掐李若溦的大腿,一边暗自使劲儿用屁股把李若溦往苏局那边挤。 ……张晓曼你在干什么? 李若溦龇牙咧嘴地给她打眼色,让她行行好不要再挤了,张晓曼一脸“了然了然”的表情,深吸一口气,一屁股把李若溦挤到了男人身边。 ……我他妈真的谢谢您了张晓曼。 李若溦试图自然地挪回去,屁股一动一动地往旁边挪。 男人一手抵着下巴,一手随意靠着,淡淡瞟了一眼,低声道:“安静坐着。” 李若溦不敢动了,脸上噌地一下红了,只好乖乖坐着。 半天,李若溦悄悄靠近了一点苏仆延,“苏局……是您安排医生让我多住一段时间吗?” 苏仆延面无表情道:“是。” 李若溦低声道:“谢谢苏局。” 男人若有所指,声音沉沉的辨不明情绪,微微转头,看着她说,“幸好没出事。” …………啥?出啥事? 李若溦不明所以,想起自己的目的,凑近男人,腼腆笑道:“您下班后有空吗?想请您吃顿饭,表示谢意。” 苏仆延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张晓曼,道:“我是说,怎么张晓曼汇报工作那么上心。”沉吟半晌,本想拒绝。这时,忽然有双软嫩的手轻轻拉着了自己的胳膊晃了晃。 “苏局……我总该要好好谢谢您,给我一个机会吧。” 苏仆延不由得低头去看。 是那小女人白嫩的双手,正胆怯而大胆地轻轻拉了拉自己,又像意识到了自己的逾矩,不好意思似的,立马松开了。 真的,触手可及的。是低垂的,柔顺的脖颈,还有因为凑的近才闻得见的女人身上淡淡的体香。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男人开口道:“知道了。” 李若溦极开心,仰头笑道:“谢谢苏局。” 那双眼眸,又是那双眼眸。 既曾蓄过湖水般的泪,莹莹欲坠,也曾坚韧如岩难以撼动,现在,又能像雨后的花枝,葳蕤动人。 苏仆延逃避似的转开眼睛,看向台上。 08.谁都逃不走的 下了班,苏仆延收到一条短信,只是上面的地址不像是餐厅的名字,倒是很熟悉,稍一想想,这不是上次执行任务的她家的地址么。 苏仆延稍有些不自在,一想到那次任务,就会想到她酸软无力,面色潮红还使劲儿吮吸自己舌头渴求清水的香艳模样,再一想……就会想到终究是自己计划不得当,才导致她受此折磨。 苏仆延有些犹豫,发了一个“?”过去询问。 李若溦倒是回复地很快,轻快的语气,像是明白男人这简单的一个字符问的什么问题,“天寒小火锅,能饮一杯无?” 苏仆延忍不住低头笑了,“什么乱七八糟。”收起手机,没再回复,转向去了一趟超市,仔细挑选了些蔬菜瓜果和肉类。 她工资也不高,怎么好让她白请。 男人默默地想着,便拎着菜像寻常市井的居家男人一样,朝公寓走去。 敲门声响起,李若溦正在准备汤底,一手拉着围裙正要穿上,来不及只好一手抓着围裙,放下锅就跑出来开门。 开了门,李若溦有些惊讶地看着拎着菜,面无表情,耳侧泛红的苏仆延。 “来就来,怎么还提这些?”小女人言笑晏晏,伸手帮他拿过了袋子,令苏仆延有种恍惚的错觉,仿佛是小妻子在家等着丈夫归来。 错觉终归是错觉,苏仆延立马恢复了镇定,“随手带的,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李若溦微笑道:“好局长,人家专门请你吃饭,哪有客人刚进门,就说不用麻烦的道理?好像您已经知道我做的不好吃了。” 苏仆延哪里遇到过如此娇妍温柔的阵仗,工作来往都是精明能干不输男人的女干警,自己整日埋头于或血腥或复杂的刑侦大案,想一想上次是什么时候坐在家中好好吃的一顿饭,已不知是何年何月。 李若溦转过身去,围裙后面还没系好,“苏局,帮我系一下,好不好?”那腰肢不盈一握。 男人抿着唇,伸手给她弄好了。 李若溦微微一笑,“苏局客厅里坐一坐,马上就快好了。” 苏仆延依言到客厅小坐,茶几上放了果盘和瓜子,还有一个小小的白色相框,上面是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和一个小孩的合照,看得出来是很久之前拍的,照片早已泛黄,但这照片的主人仍旧十分珍惜,将它擦拭得一尘不染。 苏仆延看那张照片,只觉得那女人有些眼熟。苏仆延再看一眼,这时,李若溦在厨房喊了,“好了!” 满满当当一大桌子菜,还有两个盛满了酒的小酒杯。 李若溦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快来看看我的手艺呀。” 苏仆延问道:“我看到客厅茶几上有照片,那是谁?” 李若溦擦手的动作顿了顿,“那是……我和我妈。”李若溦扬起一双明眸,浅浅笑道,眼底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不过她已经去世了。” 苏仆延站起身,犹豫片刻,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说,“节哀顺变。” 女孩的眼泪一瞬间夺眶而出,她伸手抱住身前温热的强壮身躯,任凭泪水打湿他的外套,“苏局……我好想我妈妈……” 男人僵硬着身体,像岩石第一次接触到潮湿的雨水,不知道这透明的液体到底藏着多少柔软的故事。他不敢动,半晌,像对待孩子一般的,伸手抚摸她的头顶,语气硬邦邦的,“别哭了。我们局的女警可不兴哭鼻子。” 李若溦破涕为笑,“谁说女警察就不能哭鼻子了,再说了,现在只有苏局和我,没别人看见我哭。”这才放开环绕着男人背脊的手。 苏仆延松了一口气。 片刻,两人收拾了心情,重新坐下吃饭。李若溦像忽然想到似的,问道:“您今年多大年纪?” 苏仆延:“……我过完年就是叁十八。” 李若溦用筷子挑着碗里的菜,低头继续问道,“那您从警的时候肯定不短了呢。” 苏仆延回忆,“今年已经是第十九年了吧,我十九岁就当片警了。” 李若溦起身去拿洗好的葡萄,“想必也碰到很多大案吧,这么多年。” “是多,但是我只希望少些案件,少些犯罪,国泰民安,安安生生过寻常日子。”也许是气氛轻松,也许是冬日的暖气开得太足,也许是面前的女子一副温柔的面容。苏仆延话不知不觉的多了起来。 李若溦讽刺一笑,连忙低头掩饰自己不合时宜的表情。 “那您呢?早饭就没看见吃过,夜班通宵都是常有的事,春节档的交警支队都比不上您忙。您说,这行吗,这能好好过寻常日子吗?——都没有人照顾您吗?” 男人不在意,“还好,习惯了。” “那……”李若溦明显犹豫半晌,还是问出了口,“您夫人也不照顾您么?” 苏仆延静了静,半晌才开口,“叁年前,因为我工作原因,夫人和我离婚了。” 男人沉吟半晌,主动拿起酒杯,小抿一口,苦笑道:“年纪大了,老男人一个。工作比老婆大,局里比家里呆的多,能不孤家寡人么。”苏仆延浓密的眉稍展,深邃的眼里藏着未知的情绪,他随意挽起袖口,将小酒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 李若溦扬起明亮的眉眼,启唇小声说道:“那您,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忽然房间内只剩下火锅咕噜咕噜的声音。 苏仆延感到喉咙有些干涩。 “你……说什么?” “我说,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李若溦拿又大又亮的眸子瞅了眼苏仆延,责怪道,“哪有让女孩子再说一遍的,多不好意思。” 男人又静了半晌,才沙哑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老了,禁不起开玩笑的。” 李若溦见苏仆延比自己还紧张,反而放松了下来,扑哧一笑,“多大年纪就说自己老呀?有六十了吗,嗯?大爷?”她干脆站起身,走到苏仆延面前,仔细地盯着男人,左看右看,“好像也没有。” 男人正要说话,李若溦伸出手指按在他的唇上。制止道,“我先说。” 李若溦眼神里含羞带怨,“……那天晚上在车里的事……我想起来了。”她幽怨道,“你怎么可以偷偷欺负人?” 苏仆延觉得自己像个毛头小子,梗着嗓子辩解道:“那不是我……是你口渴……” “口渴就可以偷偷亲我了吗?”李若溦得理不饶人,“还……不知道偷偷亲了几次呢。” “就一次。”男人诚实道。 李若溦回应道,“是吗?”她弯下腰,凑近男人深邃的眼睫,用气音浅浅说道,“我不信,除非……你再亲我一次。” 这样毫无逻辑的话却轻易把一个成年男人唬住了,或许更准确的形容,是被蛊惑住了。距离很近,只要他想,他可以轻易噙住眼前芬芳的唇舌,随他喜好,或是轻轻舔吻,或是狠狠吸吮纠缠。甚至可以不止亲一次,可以亲很多次…… 这样的想象令人沉迷。 可思维里还有长久的自制带来的理智,勒令他赶紧拒绝这罂粟般的诱惑,拒绝这魔女一般的邀吻。 苏仆延甚至不太听得清自己说了什么,哑声道:“很久没有……我……” 李若溦扑哧一笑,轻轻把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上,求道:“好叔叔,真的不喜欢我吗?” 怎么可能,不喜欢? 苏仆延闭上眼睛,左手握住小女人的胳膊,稍一使力,就把她带到了自己的怀里,让她不得不侧坐在自己腿上,仰面吻上了她柔软温湿的唇。 先是紧贴唇瓣,浅浅舔吻着那嫣红的轮廓,然后一手固定住她的后脑,防止她向后仰,试探地慢慢伸出舌头去缠住她滑软的小舌,缠地紧了,会听到她发出好听而模糊的喘息抗议;稍微松一点,那软嫩的舌头就会像鱼一样不听话地溜走,非要男人用粗厚的舌头狠狠缠住它,吸吮到她失去力气,才会乖乖地任由他肆意品尝。 女人在呼吸的间隙求饶道:“慢一点……我喘不上气了……呜……”李若溦小声叫道:“好叔叔……轻点吸我的舌头……” 苏仆延只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热力仿佛从唇舌向身躯源源不断传来,便换了个方向,让她正面坐在自己大腿上,这样更方便含住她的唇,再慢慢抚弄。 但是这样的姿势让彼此贴得更加紧,亲吻和抚摸都逃脱不掉。 但是……自己也并不想逃。 09.你是柔软芬芳的剧毒 怀中的身躯是芬芳的,柔软的,带着些许轻微的颤抖。 哦,多么可怜可爱的颤抖。 回忆不起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像这样,像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不知所措,又满心欢喜。甚至来不及去思考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能得到如此的青睐。 那唇齿就像涂着蜜的罂粟,有神秘而蛊惑的香气。 苏仆延轻轻推开喘息不止的李若溦,抵住她光洁的额头,声音沉闷,“说,是不是寻我开心?” 李若溦伏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一边喘息,一边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瞧你,满头都是汗,说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第一次接吻。”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小手,一点一点地戳着他健壮的胸肌,“我真不想相信你……离婚后,就没有人,前赴后继的……嗯?” 她像是把自己都说生气了,眉头一皱,“肯定有!” 苏仆延哭笑不得。 要说自己是古井无波,如何一心吃斋念佛,那也太言过其实。其实是有热心的领导安排过相亲,只是那些陌生或探究的眼神,成熟或端庄的面容,都激不起丝毫悸动。何时会像现在这样,放下习惯了的持重古板,不太自然,却满心喜悦地拥住面前的人? “我一个老头子,谁会真心喜欢我?” 李若溦身躯微微一颤,顺势搂住了苏仆延,低声笑道:“老头子?” 苏仆延正欲说什么,脸色却忽然一变。 有双白嫩柔软的双足,已悄然蹬掉了拖鞋,从他的脚踝慢慢攀附了上来,先是滑过小腿,然后像条灵巧的鱼,搁在他的膝盖上,那从未见光,隐秘而细嫩的足底,别有用心地抵住了他胯间。 “老头子……会这样吗?”那女人像是故意撩拨,又像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那足微微弯出淫靡的弧度,贴合男人的胯,滑腻而柔软。 “老头子……嗯?”她是在嘲笑他的不自禁,嘲笑他刚刚道貌岸然的托词。 不行,不能让这个小丫头肆无忌惮地取弄了。 苏仆延深吸一口气,举手握住了那只白皙的足。 他抬眼看向面前的脸颊晕红的李若溦,稍用力,握住那只足摩挲自己开始鼓胀的胯间,在座椅上调整了姿势,放松自己,任后背完全靠在椅子上,以舒服的姿势握住那女人的足,先是左右来回地缓慢滑动,又上下抚弄着,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像握着个可心的玩具似的。 他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喘息,眼神倒是一如既往地锐利。 还是李若溦先红了脸,忍不住收回了双足,逃离那双炙热的大掌的抚弄。虽未直接接触,但是这样调情的姿势也太过于淫靡了,甚至双足上都有……粘腻灼热的错觉。 苏仆延倒也没制止,任由她临阵脱逃。只是半阖着眼,双手握住她的腰肢,似笑非笑,“怎的,又怕了,嗯?” ……刚刚还道貌岸然的,真是完全不害臊。 李若溦低着眉睫,小声嗫嚅了一句。 苏仆延没听清,凑近道,“什么?” “老色鬼……” 得,原来是在骂人来着。 苏仆延声音低哑,“再知道男人不是能轻易逗弄的了?” 李若溦脸仍红着,“谁逗别人了?只……只逗你。” 这样的话,在此刻真是听不得。都说老男人谈恋爱犹如老房子着了火,这可不,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苏仆延眼神幽深,伸出手指摩挲着李若溦微肿的薄唇,哄道:“再给叔叔吃吃小舌头,好不好?” 这样低哑色气的请求,来自自己的顶头上司,一个经手过不知多少命案重案的警官。平时上班时,他威风凛凛,不苟言笑,冷漠自持,受人爱戴,可此时,他衣冠不整,眼里带火,声含恳求,搂住自己像搂住一团烟云,一汪泉水。 李若溦心底微沉,既有痛快,又有茫然。 “伸出舌头……来……”苏仆延继续哄道,双手握住她的腰,既是防止她往后仰倒,也是防止她逃跑。 李若溦低垂眼帘,颤抖着,像冬眠的蛇试探着游出洞穴,把红嫩的舌尖伸了出来。 那舌尖的颜色是被吻过的红,是被疼过的艳。此刻,久不见男人来衔,甚至还有有丰沛的透明津液,沿着舌尖向下滑。 没让她等待太久,男人终于急促而温柔地含住了她的舌头。暴风骤雨般裹吸一通,不讲道理地把舌头拉到自己的口腔里玩弄,听到女人模糊的抗议后,讨好地把舌头送还给她的口腔里,再沿着她的贝齿上下扫荡着,把她甜蜜的津液全部吞咽到肚子里去了。你看他,虽是狼吞虎咽,但也不失温柔诚恳的作风。 李若溦被吻得失了神,双手不自觉地攀附上了他宽阔的后背,在换气的间隙柔软地喘息道:“别在这里……去卧室……” 男人浑身的火一下子烧了起来。 他顾不得把李若溦放下来了,直接横抱着就要起身。 “滴滴滴!!!!!” 尖锐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苏仆延停住了脚步。 李若溦像是不满足地,凑到他的耳边,讨好般含住他的耳垂,哀求道:“别管它呜……” 苏仆延犹豫一秒,还是把李若溦放了下来。 模糊听见,女人口中发出一声不知是埋怨还是遗憾的叹息。 “对不起,可能是局里的电话,我看看……” 苏仆延拿起电话,声音不太稳,仍旧是严肃认真的语气,“喂。”不知是听到了什么,他眉头蹙起,嗯了一声,随手挂了电话。 他转头,带着歉意看着李若溦。 李若溦语气温和,“知道了,你去吧。” 苏仆延握住她的手,低头吻她头发,“对不起。” 李若溦没有送他下楼,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在门口站了很久。 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也不开灯,拿起床头放着的一杯水,直接走到卫生间,悉数倒掉。像是不放心似的,拿着旁边的刷子,把原本透亮的杯子仔细刷了刷,最后,把杯子丢进了垃圾桶。 10.唇舌是女人的武器 周一。 苏仆延警服笔挺,面容冷峻,随着年轻干警一起向里面走。昨夜法医组有了新发现,连夜召特案组全体开会研判,终于发现了新线索,立马带着人去城外的线索地探查,快天明才回来。 临近年关,各大积年旧案的梳理工作和新案迭在一起,肩上的压力自然不言而喻。 身边,是最近刚剃了圆寸,愣头愣脑的程海,毕竟年轻,一点儿熬通宵的疲惫都没有,还在一板一眼地报告,言辞中仍旧透露出兴奋,“苏局,刚刚法医又发来新的检验结果了,说是有了新发现……” 一行人走到地下停车场电梯口,等着电梯下来。 这个当口,身后传来动静。 嗒嗒嗒。 是很清脆纤细的高跟鞋的声音。 那脚步很轻盈,前足落下,后跟浅点。年龄应该不超过25,这是年轻女性才有的俏皮的精神状态。 苏仆延没有回头看。 “大家早呀。” 李若溦含着笑和面前的警员们打招呼。“是又忙了一夜吧?可真辛苦。”她态度温婉,自然柔和,有种不自觉就让人信任的力量。 “你……你好!你也早上好。”程海涨红了脸。 “……噗!程海你小子脸红什么?”有成了家的警员调侃。 “没有!我没……” “哈哈哈!更红了!” 李若溦一般习惯到了部门再换警服,现在时间尚早,她穿着件白色薄毛衣,衬地涂了口脂的小嘴愈发鲜红饱满,下身着一条半长的米色条纹真丝裙,很轻薄柔软的质地。她半捂着嘴,眼含笑意,一个眼神都没落在苏仆延身上。 苏仆延漠然地打断了他们的笑闹,“进电梯。” 接着那群年轻警员就收起来笑意,一个个进了电梯。 程海模糊的想,平时苏局都怎么制止他们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今天怎么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不过他没敢做声。 电梯上行。 苏仆延默不作声,其他人也不敢造次。空气中只剩各人不同的呼吸声,以及静默的风声。 辨不出她的呼吸声。 苏仆延淡淡地想。 电梯一格一格的上行,局里的电梯是零几年的时候修的老电梯了,很慢。 ……等等,除了呼吸声和风声,似乎还有一种动静。 这股动静来自脚边。 有些新奇,还有非常隐秘的痒意。 他不动声色地稍稍低头。 像是风的不小心。 薄软的真丝裙子一下,一下,拂过他赤裸的脚踝。 更像某种秘而不宣的撒娇。 他抬头,将漠然的眼投射到李若溦的面前。 这女人若无其事,甚至还有些一本正经,只顾低头整理自己的背包。 嘴角却不小心弯出一个可疑的弧度。 哦,她够坏。 想拥住她,像上次那样干净利落地分开她的上下唇瓣,再黏黏糊糊地缠着她又软又小的舌头,咽下她甜香的津液。 想捏住她细嫩的足,揉在自己的胯间,狠狠揉碎她的轻巧,玩些情人间的淫靡游戏,让她足上溅满自己污浊的液体。 想用手铐反拷住她,教训她,为什么这么调皮,为什么这么……诱人?如果不听话,就用手掌狠拍她的臀部,看那娇臀颤颤巍巍地摇晃。即使自己不舍得用重力,那柔嫩的地方也可怜地红成一片。自己只好好心的凑近,帮她吹吹,也可以舔弄下去。 哦,自己也挺坏。 各自的楼层到了。 李若溦先下电梯,苏仆延的楼层稍高。 李若溦微笑,那表情在苏仆延看来无辜又可恶,“那我先走啦,苏局,大家再见。” 苏仆延喉结滚动,从鼻腔发出含混的声音,“嗯。” 当午间休息的时候。 当那女人被自己按住双手别在头后,凶猛地吻住不放的时候,还含含糊糊地推着自己,那点力气留着挠痒痒都不够,“有监控呀……呜……轻点……” 男人湿热的唇舌带着炽热的温度,入侵口腔的时候也像打仗似的,不留情面,拽着舌根亲吻,像缠人的蛇,有滑溜溜的韧性,又有凶恶的本性。那津液总像是甜的,舔她也不够,吸她也不够,最好都吞到肚子里去。 可她不配合,小舌头灵巧地左右躲闪,就是不给个痛快,惹人心头冒火。 苏仆延短暂地放开她的唇,哑声说,“这里的楼道没监控……” 她的笑声中带着挑衅的得意,只是气喘不休,更像妩媚的撒娇撒痴,“不是不想吻我吗……拽着我不放干嘛……衣冠禽兽……” 她还怨着那晚自己半路离去。 男人厚着脸皮凑上去,一边舔吻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一边低低地道歉,“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嗯?” 李若溦躲着他的唇舌,半带笑半带认真,“你做错的事可多了,你要怎么赔我?” 那音色带着不明显的发冷。 男人沉浸在热吻中,只顾讨好她这娇俏的模样,“以后,你说什么是什么,好不好?” 李若溦短暂思考片刻,像是同意了,“这还差不多。你要记得哦。” 苏仆延点头,“嗯。” 那女人终于软了姿态,朝着他,吐出一小节,嫩生生,水汪汪的嫣红舌尖,眼眸明亮,含含糊糊地说,“喏,给你吸。” 11.黏稠的糖像蛛丝毒网 春节前最后一天上班,李若溦正帮忙钱姐把单位发的年货搬进办公室,见钱姐一进来就急着去泡茶去了,把东西扔在门口不管,只好蹲下来整理。水果、大米、茶叶,还有若干熏肉。 斜对面的钱姐一屁股坐下,一边把茶杯上的浮末吹开,嘴上倒也没停:“哎哟终于能休息休息了,真沉……我老公下午会开车来,小李呀,待会帮我提下去呗?” 李若溦点头,“行,喊我就行。”笑着恭维两句,“真羡慕你钱姐,你老公真好。” 钱姐笑道:“哎哟你是不知道他,回了家跟大爷似的,腿一翘,电视一开,往后一躺,你就得伺候他——毛病多着嘞——这要不是有东西可拿,我使唤得动他?”想起来似的,斜着眼看李若溦整理东西,问她,“小李呀,你这么漂亮,怎么也没个男朋友?” 李若溦手上没停,“哎呀,这么不是忙工作嘛。” 钱姐直起身,正色道:“忙工作也不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你别嫌我多话,女人一过叁十,脸色啊,身体啊,那是看着变差,不趁着年轻赶紧结婚生个孩子,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一个好女人,有个家庭才是正经的——你家里人就没催你?” 李若溦半天没说话,没什么音调回道:“没人催。” 钱姐奇怪起来,心想怎么可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好好的姑娘,家里人怎么可能不急?正欲再问,李若溦电话响了起来。 她低头一看,是就备注了一个字的号码。 这个号码的主人很久都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不,或者说打得很规律,一年上头,只会在这个时间打来。 李若溦朝钱姐告罪出去了,走到走廊的尽头。 从晨时起,天色就不太好,灰色的积云如同破烂棉絮,盖住城市的上空。使那艳的霓虹,绿黄红分明的指示灯,女郎的红唇,都显出破败的灰。 李若溦接响了电话。 她想了想,还是开口了:“爸。” 那边很热闹的样子,人声有些模糊:“小藤,最近怎么样?” 她答一切都好。 局促的声音像是不知道说什么了,李若溦耐心等了一会,局促的声音再次响起,“今年……回来过年吧?” 李若溦没说话。 “今年,爷爷奶奶都从山里过来一起过年,他们都很想你,爷爷身体不好,他前段时间老说自己活不了几年了,你让我不要给他们电话,他老是记得你小学老师的电话,要打去问问……” 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响起,“爸爸你在和谁说话呀?” 那个声音低了下去,哄孩子自己去玩,小男孩不听,要他去找电视遥控器,弄了半天,后来似乎有个女人过来,把孩子带走了,那个声音拿起手机继续,惊讶的发现电话还没挂断——电话那边的人默不作声地听了半天自己和孩子的对话。 “小藤——还在吗?那个……爸和邹阿姨说过的,你邹阿姨也没意见,她也欢迎你来的,正好大家可以在一起……今年,就回来吧?” 李若溦抬头,又低头往下看,从刚刚开始就觉得胳膊上落了什么东西,一开始以为是雪,后来低下去看,有保洁员在除尘洒水,才知道是灰。 “再说吧。” 她挂断了电话。 过了几天,晚上,苏仆延打来电话,问她春节怎么过,李若溦也没说去哪,只告诉他过几天要回去,应该很快回来。 电话那头很可惜的样子,“那好吧,本来我还想……”男人没说还想什么。 李若溦正在涂指甲,声音含糊:“……想我啦?” 男人倒是毫不掩饰,磁性的声音仿佛带着电流,低低地喊她名字:“想你……想明年把办公室搬下去。” “搬下来……干嘛?” “靠你近一些。” “近一些又干什么?” 男人沉默了,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哎呀!”小女人惊叫一声。 “怎么了。”苏仆延问。 “都怪你……听你说话我都没专心涂指甲油,都涂出来了。”声音甜得像掺着蜜。 男人完全能想象到那个画面,她赤着白嫩的足,指甲颜色艳红,脚背纤细,自己摸过也看过。 “开个……视频?”苏仆延问。 她同意了。先把电话挂了。 一阵难耐的等待。 视频接起,一阵摇晃,夜深了,镜头那边的小女人许是刚洗过澡,靠在床上,头发半湿不干,柔顺地垂在胸前,睡裙服帖,胸前有薄薄的凸起,水珠顺着往下,光裸的双腿合拢斜坐,两只俏生生的脚丫一晃一晃,鲜红的指甲闪得人眼晕。 “我把你放在这里……”她寻找着角度,弯着腰,半边的胸乳露出轮廓,镜头不再摇晃,固定在一小片地方。 “我在吃糖……你呢。”李若溦没话找话,红着脸,朝着镜头伸出半截湿淋淋的嫩舌,舌头上面的糖块被含得半化。 男人沉默地看。 “老色鬼。”她意识到了什么,脸慢慢红起来,但也没有躲开他目光里带着热度的逡巡。 这个称呼像二人间的默契游戏。她一旦这么喊,似乎自己就可以依言行之了。 “凑近些,看看你。”苏仆延请求道。 李若溦当然明白他说的“看看”是什么意思。不服输地要求道:“那我也要看看你。” 李若溦以为他不会答应。男女毕竟是不同的,多数时候,只有男性对女性投射欲望,女性对男性的欲望投射被视作出格。更何况苏仆延是个正经传统的男人,持重极了。 没想到镜头那边,男人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伸起手臂,干脆利落地脱掉了毛衣,又脱了长袖,露出伤痕累累的小麦色肌肤,腹肌整齐结实。 他也不说话,就沉默地瞅着李若溦。 李若溦本来只想逗逗他,没想到他这么干脆。这下骑虎难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慢腾腾地,声音软软地打商量:“你是衣服裤子……人家只有一条裙子……” 苏仆延声音沙哑:“溦溦,随你高兴。从刚刚,我就……”他边说,边把镜头往下调了一些,灰色的家居裤中间,有一团鼓起的阴影,上头还氤出一点湿意。他骨节分明,宽大的手掌握成拳,放在膝上。 “可能湿透了……里面。”他如是说。 ———————————— 失踪人口回归。 先定一个小目标,年内把这篇更完。 顺利的话,下章有肉,不顺利的话就下下章。(望天 12.好男不裸聊呀叔叔(微H) 男人真的是欲望驱使的动物吗? 大学时,男学生们围在闷热的宿舍,可以乐此不疲的打手枪;警局里,负责审查淫秽色情光碟的民警,回了家连做爱的欲望都没有;微博上,有人连着给主播发裸体照;下班后,中年男人和妻子半个字都不想说。 他们是同一种人吗? 或者他们的欲望是出自同一种渴望? 这种渴望是不是会随着时间的变迁逐渐消散、停止,还是会被新的肉体重新唤醒? 夜晚是湿热的,耸动的,屏幕上白花花的,到底是肉体还是灵魂在碰撞。 苏仆延很快把镜头挪上来了,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是平常的态度——只是眼角稍微有些泛红,还裸着上半身,多少显得不太自然。 这种诚实袒露欲望的体验对他来说,似乎也不多。 李若溦看着屏幕,忽然改了主意。 “要不要……裸聊呀,叔叔?” 男人听着从她口中吐出的惊世骇俗之语,反应慢了半拍。 “什……什么?” “叔叔挑逗着我……还在这装傻呀?”李若溦笑盈盈说。 “……我觉得是你经常招惹我。” “哪有!” 办公室的水珠,电梯里的裙摆,微微嘟起的红唇,还有眉睫颤动的双眼……还说没有? 男人心里默默的想。 李若溦嘟着嘴,半天等不到他回答,正不耐烦,只听得男人拒绝道:“好女不借贷,好男不裸聊……” 李若溦瞪大双眼,不可抑制地笑出声。 看这老古板!明明硬得湿透了,还在这背网络标语禁言!? 要是他是真名士,高风亮节,冷漠不近人情也就罢了,可他动情了,动欲念了,还强撑着如此,简直…… “……道貌岸然……”一不小心,李若溦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苏仆延也不反驳,他眉峰浓黑,唇角下折时总给人锋利严酷的感觉,此时裸着上半身还端着庄严肃穆的架子,多少有些滑稽。 他低下头,下身还硬得难受,也不管,长袖就要穿上。 还没套上,就被一个软软的声音制止了,“别穿叔叔……我想看你。” 小女人倚靠在柔软的床上,唇瓣张合,“我帮你呀……” 帮我?怎么帮? 男人模糊地想。 小女人按了几下手机,随即,缓缓地把双腿张开,折出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双腿间的阴影在灯光的照射下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显露出来。 她穿着一条几近透明的窄小内裤。 内裤边缘把大腿根勒出浑圆饱满的轮廓,裆部很窄,因为双腿展开的原因,紧绷的布料遮挡不住肉丘的全部,两瓣鼓起的肉被挤出,显得愈发鼓胀可怜。中间已经有了潮湿润泽的痕迹,那水痕还在肉眼可见的向外蔓延。 原本应该躲在阴唇里面的小小阴蒂,不知道为什么探出了一点头,本来不明显,只是这贴身的布料穿了比没穿还厉害,便显得那私密的地方,什么都一览无余了。 有双莹白的手,伸着指头,颤颤地,隔着布料,按在那个小圆点上面,似触非触,绕着圈,边抚摸,那小女人还扭着屁股喘息道:“女人是摸这里,但我……啊……每次都不敢使劲儿揉,小豆豆……太……刺激了,已经粘粘的了……你呢叔叔……我想看你……” 苏仆延觉得,即使是自己经历过的最危险的任务,巷战、枪战、车战……肯定也没有此刻惊心动魄。 他不自觉地吞咽口水,喉结上下滑动。 “溦溦……” “叔叔……啊……” 她没回应自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游戏中。 男人无措且魔怔地盯住李若溦沾着黏稠液体的手指,忽然喉咙有些干燥。 “我也想看看你呀叔叔……只有你看我,不公平呜……”她的声音像塞壬般蛊惑,从唇齿间挤出细细的呻吟,手上稍微重一点,就不自觉地发抖,半晌才缓过来,娇怯大胆地继续摸起来。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屏幕那边的小女人不知道是因为舒服还是难受,低低泣着。 男人沉默地脱了长裤,稍稍抬起,单手按住灰蓝色的老款内裤,似乎在考虑着要不要脱掉。 想看你。 像句魔咒。 不管是注目,亲吻还是抚摸,似乎自己的身体能接收到她的渴望,并自发地动作起来,想要去满足她的渴望。 女人是否都有种天生的蛊惑人心的能力? 不然为什么会牢牢地吸引住了自己。 不然为什么自己此时没有像往日那样按时躺下熄灯睡觉,在这里配合着情人的淫靡闹剧。 男人拉下了内裤。 一根粗长笔挺的硬物弹跳出来,顶端的肉孔往外流着黏稠的汁液。 李若溦的眼前一片模糊,生理性的快感使她眼角渗出眼泪,又忍不住想笑,“叔叔……好男不裸聊呀……” 她嘲笑自己。 苏仆延缓缓握住了自己的性器,无法忍耐地上下滑动起来。 汁液打湿了他的掌心,粗硬的性器磨过黝黑粗糙的手掌,从紧紧合拢的虎口探出头,龟头颜色深红诱人,肉孔微涨,反反复复。他舍不得闭上眼睛,皱着眉,抿着唇,死死地看着女人的动作。 “你好色情呀……叔叔……”小女人笑道。 真的很色情。以严肃律己作为座右铭的人,解开欲望的枷锁,在一个女人面前,赤裸地自慰。 “什么感觉呀?” 感觉一般是男人问女人的问题,此刻不知道为什么调换过来了。 “热……”男人缓缓吐出一个字。 “哪里热?” “都很热……溦溦……” 很久没有自慰了,热浪正在从毛孔、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发散。自己掌心粗糙,手劲太大,摩擦性器的时候还会有轻微刺痛,男人动作越来越快,肉筋狰狞,涨得可怕。 小女人露出痴迷的眼神,手上动作不自觉地缓下来,看着男人的动作,明明是毫无技巧的自慰,却显得如此色情,是自己哄的他失了体面,失了操守——哪怕是欲望驱使的——但这不也是权力吗? “叔叔的手要轻一点呀,你看它都被你箍红了……叔叔有指甲吗……要是溦溦在,溦溦会抠一抠叔叔的小孔哦……往里面钻……会有点痛但是会很刺激……” 闻所未闻的淫秽手法。 男人沉默地喘息,热度不断攀升,指下越来越难耐。 小女人又添一把火。她眼里涌动波涛,伸出舌头,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舌头,含糊道:“……想要我帮你裹鸡巴吗,叔叔?” 苏仆延手上一紧,忍不住呻吟出来,黏稠的乳白色精液射了满手,溅满了不断起伏的腹肌。 13.身侧没有万家灯火 乌云爬上楼台,月亮藏进阴影,一切都静了下来。 互道晚安,关了视频。李若溦抬手抽了纸巾,擦拭后丢到垃圾桶里。 把裙摆放下来,拿起手机,走到电脑前。 电脑还没亮起,一张平静的,冷倦的面容倒映在黑色的屏幕上。 连接手机。 打开软件。 把声音调小。 “想你……想明年把办公室搬下去。” “可能湿透了……里面。” “热……” “都很热……” 男人深红狰狞的性器和欲望沉醉的面容在屏幕上一览无余。他脖颈上泛着性爱的红晕,紧抿下唇,撸动的动作激烈用力,大量的精液甚至迸溅到了屏幕上,恍惚还残留着热度。直到喘息声停,视频结束。 李若溦点击重新播放。 放荡的喘息,急速的撸动,激烈的射精,重重敲击着视网膜。 再叁确认了大部分细节都拍到了,自己并没有入镜。 李若溦关了视频。 网盘、硬盘、私人电脑、vpn邮箱,各自储存了一份。 小心谨慎地抹去痕迹。 退掉账号。关掉电脑。 李若溦坐在桌前,看着窗口。 今夜没有雪也没有雨,街灯昏沉,世事昏沉。 也许他已经睡下了。 也许他还会做个好梦。 可是,自己已经十多年没有睡过好觉了。 过了很久,她轻轻关了灯,室内漆黑。 十天后,大年初二。 “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219次航班已经开始检票……” 春节未过,机场一片忙碌拥挤,一手拿着公文包,频频看表的白领的身边,放着一个背包,背包里鼓鼓囊囊的想必是塞满了从老家带来的特产;抱着孩子,又牵着一个孩子的母亲,把糕点喂到孩子口里,还有行色匆匆的男人,微笑服务的员工。 李若溦穿着件黑色大衣,提着行李,下了摆渡车,漠然从人群里穿过。 她没在家里呆几天,看到爷爷奶奶身体尚好,便失了兴致,连面上的和谐友善都难以维系,托称单位有急事便订了机票回来。 那不是她的家,那是继母和父亲的家。这感觉就像是吃饭时面前的人群就着某一话题兴致高昂,此起彼伏地聊着笑着,时不时讲起你家怎么样他家怎么样。你是唯一一个外地人,这些全都与你无关,你既不感兴趣也无法插入他们的对话,甚至在他们语速加快的时候,会忍不住联想起河边的野鸭野鸡。 天色渐暗,李若溦叫了车,上车离开。 身侧有万家灯火,昏黄的残夕被远处的地平线吸入。 她顺手拍了张窗外的夕阳,发了条朋友圈。 某机关大院里。 “仆延呐,这可是又是好久没见了。”眉目花白的老人握住苏仆延的手,感慨万千。 “钱老,看到您身体还是这么硬朗,我就放心了。最近您过的怎么样?孩子们回来了吗?”苏仆延把提来的东西放在门口,小心地扶着老人进门。 钱老絮絮叨叨讲起来了,说孩子们工作忙,吃了年夜饭,初一晚上就回去了,自己最近总是心悸,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又说没有大毛病,孩子们倒是给自己请了保姆,一星期来叁次,可人年纪大了,到底是一天不如一天呐…… 苏仆延观察钱老脸色不错,笑道:“看您这脸色红润的,可不信什么‘一天不如一天’,我看是一天好过一天!孩子们都有工作了,也有家庭了,您是该颐养天年,好好休息。” 钱老拿昏沉的眼珠扫了苏仆延一眼,倒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别人,你自己的家庭呢。去了一个,难道现下当了局长,以后你就准备当和尚了?” 苏仆延道:“我心里有数。” “你有个屁!叁十好几的人了,没有女人像样子吗?”钱老吹胡子瞪眼:“我从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是个顽的!跟个石头似的……” 苏仆延抬手:“您骂我就骂。别激动,喝点水。” 钱老被服侍着喝了水,喉咙得到滋润,语气越发响亮起来,“还记得咱爷俩第一次是什么见面的吗?” 似乎迎面仍是瓢泼的大雨,土辛味十足的黄泥。 苏仆延一晃神,很快反应过来。 “哪能不记得?还是我还是个小警员的时候,夏季下乡调研,哪知道山里突遭大雨,山洪暴发,我调研的那个村的叁百余人被困住……后来还是您下来指导救灾工作,亲手提拔的我。” 钱老略一颔首,“一晃也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聪明,肯干,也敢拼,现在能走到这个位置,也是你自己争气。” 室内静了一会。 钱老再叹:“想起当年的洪灾,我现在心里还不是个滋味。70多万人受灾……因灾死亡的就有叁四十人,从那以后,这里再也没有下过那么大的雨……” 苏仆延没有接话,不自觉按在胸口的位置摩挲了两下。 “大过年的,不说了那些了,来来吃饭。”钱老沙哑地笑了一声,拉着苏仆延来到餐桌坐下。 李若溦回了家。 脱了衣服,径直准备去洗澡。 浴室雾气腾腾,把镜子模糊成一片。李若溦对着镜子站着。 脸上没什么表情。 “滴滴滴——” 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清了来电的号码,声音低柔:“喂?苏局?” “溦溦,你回家了?” “你怎么知道呀。跟踪我啦?”她半开玩笑。 “看你发了朋友圈。你在做什么?” “准备洗澡呢。” “待会有空吗?过来一趟。” “好。怎么了?” “我我在老领导这。老人家非拽着我喝酒,待会我开不了车了。这大过年的,司机小何放假回老家了,你待会过来一趟吧。” “好,待会我来接你。” “我把地址发你。” 等李若溦按着地址找到地方,已经10点多了。 李若溦没上楼,就在院子里找了一个地方停车,给苏仆延发消息。 过了一会儿,有人下来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溦溦?” “哎。”她笑着迎上去,闻到男人身上的浓厚酒味,皱皱眉头,“喝了多少?” 苏仆延比了一个手势。 李若溦点点他胳膊,“喝这么多。” “你回来怎么没和我说?”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在朋友圈里。” “要我自己发现吗?” “是呀,如果你不看不到我,那我回不回有什么意义。” “我没看到呢?” “那我就……骗你我没回来,看你好不好骗。”女人半真半假说着。 也许是喝了酒,男人说话变得慢腾腾的,有些听不懂李若溦说的话,呼吸间仍有薄薄的辛辣酒气。 “你说的,我都会信的,只要你说。”男人慢慢的说。 李若溦正把他扶上车,闻言颤了颤,没做声。 苏仆延报了自己的地址,是在另一个区,要跨过二桥。李若溦平稳地开着车,上了路。春节的夜里,二桥几乎没有什么车辆,只有下面的江水波澜起伏。 李若溦打开了车载音乐。 鲜于贞娥低缓的歌声渐渐响起。她放的《Run With Me》。 “逃走吧,哪里都好。没关系,我们走吧,暂时放下忧虑,带上轻的行李,尽情欢笑后再回来吧……” 苏仆延压抑沉重的呼吸,默默地听了一会。 “听不太懂。好像很悲伤。溦溦,你在伤心吗?” 李若溦开着车,笑着顺手换了一首,“哪有,是自动播放呢,我换首吧。” “你醉了,好好睡一会,别说话了。” “嗯。到了喊我。” 男人听话地闭上眼睛。 二桥行至一半,夜色乌黑,惨白车灯照着前路,身侧没有万家灯火了,硕大明亮的路灯不解风情,直直地照着,工业的光影愈发显得身畔的江水波浪深邃迷人。李若溦侧耳去听,夜间江水波浪隐隐,有风横吹,没有汽笛声也没有车鸣。 只要偏一点……再偏一点点…… ———————— 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发文流程。电脑码字—复制到手机—手机开vpn(折腾半小时)-复制粘贴传文。(疲倦 希望大家多多在评论区和我聊天,我每天都在默默看大家有没有什么新留言。 单机码字很想哭哭。 故事线过半了,差不多6-7w结束吧,如果爆字数了当我没说(。 14.凿开身体也凿开今夜(微H) 车轮发出隐蔽而古怪的声响。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李若溦的方向盘,手腕稍一用力,把即将偏移的轨迹挪到正确车道上。 “歪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说。 李若溦低头看了一眼那只因把着方向盘略微显得青筋鼓动,粗糙的手。 “看我这技术……苏局你不是醉了吗。”她声软音柔。 “没醉。” 她细细说,“我是在想呀,这里离我家还近一些,离你家倒远——我为什么不把你直接带回家呢?” 苏仆延乜斜着她,吐出的话语不似平时,音色低沉动人,“你知道带一个男人回家……会发生什么事吗?”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满心满念地想着她。 李若溦单手把住方向盘,另一只手大胆地搭上男人的手,“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想让一切发生呢。” 下了二桥,车停在杂草丛生的江边暂歇。 饱蘸酒香的唇舌探入一片殷红的湿热,不厌其烦地磨着那块软嫩的舌头,先是裹着软肉吮吸,又像吃一块香甜的糖果,在口腔里推来推去,还要哄着对方把自己的舌头含到深处,狭窄喉头下意识的吞咽,又给了他无限的遐想。 女人发出娇娇的喘息,换气的间隙推他道,“你要把我舌头咬掉了……” 苏仆延扶住李若溦圆润的肩,把她的身躯拉入自己的怀中,稍稍低头看她因热吻而绯红的脸颊,心中溢满怜爱,沉沉地笑了,“我看看,还在不在?” 李若溦眼睛眨眨,拉住男人领口,迫使他抬头,顺势仰头含住他脖间那颗情热滚动的硕大喉结,用牙齿细细呲磨。 温热的皮肉下,血管的流动声清晰可闻。 “我也要咬坏你……” 苏仆延任她施为,头向后仰,喉间有密密的刺痛混糅着酥麻,手紧紧抓住车座椅扶手,他不自觉地发出难耐的呻吟。 “乖乖……别玩了……” 李若溦恍若未闻,灵巧细长的手指从男人结实紧绷的胸膛划下,按在他鼓胀难耐的胯上,用柔软的指腹打圈,隔着裤子,从根部摸到敏感的头部。 “啊……” 如果仔细听的话,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喘息还是不一样。 明明还是平常的音调,但是音色会变得截然不同。清亮的会变得浑浊,干脆的会变得黏稠,低沉的会变得尖锐,悠长的会变得短促。 都是因为欲望。 欲望调换了理性的尺度,也偷偷更改了常识认知。 “抱紧我。” 苏仆延身子向前倾,托着小女人的圆润鼓翘的娇臀,手指收紧,深深掐入饱满的臀肉里。 他唇齿开始变得不依不饶,粗厚的舌根探进口腔还不知足,往柔软湿润的喉头伸去,肆意地抽插搅动。 “想插你……让不让,嗯?” 床头灯昏黄暧昧。 但是苏仆延此时只觉得万物清晰不过如此,不然为什么李若溦的每一个动作,都像电影的慢镜头? 欲望不住地撕拉着自己的神经。 他眼睛泛红,忍耐地看着女人用不知道哪里来的长绳先把自己的双手绑在床头,又跪在自己的双腿中间,先绑完一只脚,又准备绑第二只。 他忍不住动了动。 女人抬眼瞅他,浓密的睫毛下是水粼粼的双眼,“男子汉大丈夫,你可说好的。” 苏仆延只得应道:“没……能不能快点?” 他又看着女人往后坐了坐,用双手握住自己胯间笔挺涨大的性器,上下撸动,龟头的小孔耐不住,渗出汁液,使得深红滚烫的肉棒在白嫩的手掌里抽插时还带着黏腻水声。 “忍不住啦?” “嗯……” 明明是女人的,粉色的,碎花的床。上面却有一个半身赤裸的男人,性器硬得流水。黝黑的肌肤在昏黄的光线下仿佛涂上了一层油脂,肌肉线条有着好看的轮廓,双腿粗壮,腹肌紧紧绷住,额上细汗密布,紧紧皱着眉头。 李若溦脸颊彤红,“说好我要上位的,你再动我就把你这里……也绑上。” 她点了点男人摇头晃脑的性器,指腹滑到龟头下缘的冠状沟,细细揉搓着敏感的嫩肉。 “啊……轻一点乖乖……” 男人慢慢地挺动,却不敢直接抽送。 毕竟这是交换条件,欲望再搓磨人那也是惹人心痒的。 夜风浩荡的江边。 “想插你……让不让,嗯?” 男人裹住她的耳垂,音色浑浊低沉。 李若溦感觉到内裤上已黏稠沾湿,声音却还是很稳,“那你要听我的哦。我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你都要答应。” 苏仆延忍不住发笑,“你要怎么做我都答应你。”他握住李若溦的手,低低喘道,“我硬的难受,只要你不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就行。” 说完,他感觉到怀中的人身体突然在发抖,讶异地抱紧她,“冷了是不是?我们回去。” 不久,一辆车驶离无人的江边。 只是没想到,看着温柔可爱的小女人,居然在性事上这么会搓磨人。 苏仆延浑身燥热,实在难耐,退而求其次,求道:“乖乖,帮我把上衣脱了,热。” 李若溦听话地过来,帮他脱了上身。 一块佛牌从男人的胸前露出来。 “……这是什么。” 苏仆延被欲望烧红了眼睛,“佛牌……很多年前求的……别管了乖乖,好了吗?快点上来。” 李若溦坐着没动。 半晌。 男人正觉得奇怪,女人忽然按住他的双腿,低着头,慢慢地把他滚烫涨红的肉棒含进了嘴里。 苏仆延瞬间把那点奇怪的感觉丢到脑后。 哦,女人的嘴巴最小,也真的软。 似乎不太熟练的样子。收着牙齿,试探着裹住自己的龟头,舌头胡乱的摆动,往里吞就再也不能了。便改了策略,用上了手,包住鼓胀的卵蛋,左边颠颠,右边捏捏,不像抚慰更像是挑逗的节奏。再把舌尖抵着马眼,往窄窄的尿道里面钻,像蛇一般滑腻游曳。 “别钻……溦溦……太刺激了……”男人只觉得一股难以抵抗的快感袭来,从未亵玩的地方被钻探捉弄,舌尖凿开身体隐秘的地方也仿若凿开了自己的神经,求饶道。 他半倚靠在床边,胸前佛牌不住摇晃。 15.睁开眼睛看着我(H) 李若溦从男人胯间抬起头,一张白皙圆润的小脸被浓厚荷尔蒙的气息熏热。 脸颊晕红,嘴巴红肿,眼中有迷朦水汽。 男人爱怜地托起她的腰,拉她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把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热烈地裹住她的唇舌。低声喊她:“溦溦……溦溦……” 苏仆延仰头去亲她的脖颈,湿热的水渍沿着往下蜿蜒,女人半阖着眼,看着他把吻印在自己胸乳上。许是搓磨太久,男人舌头热烫得不像话,急促地舔舐,身躯甚至有某种被烫坏的错觉,乳肉在他的触碰下也难以抑制地颤抖,滑腻津液在寂静的夜里更显得响亮。她明显能感觉到身体内部潺潺的涌动。 男人双脚被绑着,这姿势迫使他大张双腿,女人在身上坐压太久,双腿有些轻微麻痹,动作间不时被粗糙绳索的捆束提醒着他性事中的角色转换。 “欺负我,嗯?” 苏仆延喘息着忍不住朝上挺腰,硬热的性器在女人的小腹间摩擦出暧昧水痕。 女人没有回答她的话,撑在他腹肌上的双手抖着发力,把下身往他胯下凑。男人讶异地扶住她的腰,忽然察觉掌下细软的腰肢颤抖得太过剧烈。 “这个姿势你太吃亏了溦溦,吃不下的。” 女人低着头,“吃得下。”她按住男人的双臂,艰难扭着屁股,往下一寸寸地沉。 苏仆延强硬地掐住她的腰,凑近脸,迫使她抬起下巴, 一张咬着唇晕红的脸暴露在他的眼前。他认真端详着李若溦的神情,“冷吗?怎么抖得这么厉害?”他侧身去拿遥控器,“我把空调开高一些。” 李若溦拉住他的手,“不冷。” 苏仆哄道:“我瞧你都快冷哭了。” “才没有哭呀。”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都是抖的。 苏仆延用指腹摩挲着女人红肿的下唇,探入指节捏住她红软小舌逗弄,津液不受控制淌下,听见她呜呜地抗议,便放开,随即把手指含入口中吮了。凑到她耳畔,“别逞强了。来,我伺候你。” 床头灯影晕黄,空调也逐渐升温,两人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他让李若溦先撑起来坐在自己腰腹上,自己规矩躺好。随即握住女人软腻的大腿,示意她身体往前坐。 往前坐?李若溦低头看男人的面容。他额头出了汗,短粗的硬发扎手,高挺的鼻子急促呼吸着,唇热齿白,下巴颏还有未剃尽的胡渣,眼中笑意明显。 见女人磨磨蹭蹭半天没动静,苏仆延失了耐心,把她拉扯上来,令她的下身正对着自己的脸。 “会叫你舒服的,别害怕溦溦。” 李若溦只觉得那声音遥远朦胧,恍惚私处被什么柔软细腻的东西触碰了一下。低头去看才知道,男人已把高挺的鼻梁埋入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滑腻不堪的肉穴处。 阴唇紧紧地包裹着狭长的洞穴口,不情愿地被灵巧的舌头层层挑开,她的湿红软烂的穴口毫无阻隔地暴露在他的眼前,她的情热欲望,一毫一厘也都纤毫毕现。 “可怜,都湿透了。”稍稍退后,男人还在用那种平静温和的声音讲着情色的话语。 “别……”李若溦意识到了他想做什么。 没等她说什么,男人继续,毫无阻滞地舔了上去。 肉穴流着透明的粘液,湿答答地,新渗出的汁水被男人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阴唇被他不厌其烦地用舌尖儿轻巧分开,内壁湿滑到已很难分辨那到底是自己身体流出的体液还是男人唇舌的津液。最可怜的还是顶上小小的阴蒂。那颗肉豆自从被男人的唇舌找到后,变成了重点的照顾对象,先是试探着用粗糙颗粒感的舌苔去重重按压,然后就随着心情时而舔弄,时而吸吮。男人甚至坏心眼儿的用高挺的鼻梁去一遍遍顶着豆子摩擦,想要把它玩坏似的。 “啊啊……不,别舔豆豆呀……” 男人几乎把全脸都埋在了女人的身下,充耳不闻。 身体传来的快感太过于激烈,李若溦抖着双腿想往后逃,却被苏仆延不依不饶的追上来。舌头像缠人的藤蔓,吸吮间又有吞食的凶性。 李若溦求道:“好叔叔……啊……轻点,要被你咬掉了……” 男人猛的抬起脸换气,下半边脸全都湿漉漉的,喘着笑道:“舒服吗?” “舒服……” 苏仆延鼻梁上还有亮晶晶的痕迹,低声哄着,“叔叔觉得好吃,想多吃一会儿,溦溦给吗?” “给……” 男人复而把脸埋了进去,这次舌头不但在外围舔舐,更滑溜溜地想往深处钻,极力想要榨出最嫩软的汁水。 李若溦低头看着他,威风凛凛的警官躺在自己的身下,施发命令的薄唇却用来低声下气地抚慰女人的感官。男人闭着眼睛,转着角度取悦着自己,身下硬着却没再管。 碎发落了下来,李若溦没有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抱住了男人的头,她情不自禁地喊着男人的名字道:“仆延,看着我。” 男人的唇齿没停,睁开眼睛。 你要深深的看着我,牢牢地记着我。 ————————————— 咱就是说,更一章是一章~下一章开始收费~ 15.睁开眼睛看着我(H) 李若溦从男人胯间抬起头,一张白皙圆润的小脸被浓厚荷尔蒙的气息熏热。 脸颊晕红,嘴巴红肿,眼中有迷朦水汽。 男人爱怜地托起她的腰,拉她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把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热烈地裹住她的唇舌。低声喊她:“溦溦……溦溦……” 苏仆延仰头去亲她的脖颈,湿热的水渍沿着往下蜿蜒,女人半阖着眼,看着他把吻印在自己胸乳上。许是搓磨太久,男人舌头热烫得不像话,急促地舔舐,身躯甚至有某种被烫坏的错觉,乳肉在他的触碰下也难以抑制地颤抖,滑腻津液在寂静的夜里更显得响亮。她明显能感觉到身体内部潺潺的涌动。 男人双脚被绑着,这姿势迫使他大张双腿,女人在身上坐压太久,双腿有些轻微麻痹,动作间不时被粗糙绳索的捆束提醒着他性事中的角色转换。 “欺负我,嗯?” 苏仆延喘息着忍不住朝上挺腰,硬热的性器在女人的小腹间摩擦出暧昧水痕。 女人没有回答她的话,撑在他腹肌上的双手抖着发力,把下身往他胯下凑。男人讶异地扶住她的腰,忽然察觉掌下细软的腰肢颤抖得太过剧烈。 “这个姿势你太吃亏了溦溦,吃不下的。” 女人低着头,“吃得下。”她按住男人的双臂,艰难扭着屁股,往下一寸寸地沉。 苏仆延强硬地掐住她的腰,凑近脸,迫使她抬起下巴, 一张咬着唇晕红的脸暴露在他的眼前。他认真端详着李若溦的神情,“冷吗?怎么抖得这么厉害?”他侧身去拿遥控器,“我把空调开高一些。” 李若溦拉住他的手,“不冷。” 苏仆哄道:“我瞧你都快冷哭了。” “才没有哭呀。”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都是抖的。 苏仆延用指腹摩挲着女人红肿的下唇,探入指节捏住她红软小舌逗弄,津液不受控制淌下,听见她呜呜地抗议,便放开,随即把手指含入口中吮了。凑到她耳畔,“别逞强了。来,我伺候你。” 床头灯影晕黄,空调也逐渐升温,两人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他让李若溦先撑起来坐在自己腰腹上,自己规矩躺好。随即握住女人软腻的大腿,示意她身体往前坐。 往前坐?李若溦低头看男人的面容。他额头出了汗,短粗的硬发扎手,高挺的鼻子急促呼吸着,唇热齿白,下巴颏还有未剃尽的胡渣,眼中笑意明显。 见女人磨磨蹭蹭半天没动静,苏仆延失了耐心,把她拉扯上来,令她的下身正对着自己的脸。 “会叫你舒服的,别害怕溦溦。” 李若溦只觉得那声音遥远朦胧,恍惚私处被什么柔软细腻的东西触碰了一下。低头去看才知道,男人已把高挺的鼻梁埋入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滑腻不堪的肉穴处。 阴唇紧紧地包裹着狭长的洞穴口,不情愿地被灵巧的舌头层层挑开,她的湿红软烂的穴口毫无阻隔地暴露在他的眼前,她的情热欲望,一毫一厘也都纤毫毕现。 “可怜,都湿透了。”稍稍退后,男人还在用那种平静温和的声音讲着情色的话语。 “别……”李若溦意识到了他想做什么。 没等她说什么,男人继续,毫无阻滞地舔了上去。 肉穴流着透明的粘液,湿答答地,新渗出的汁水被男人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阴唇被他不厌其烦地用舌尖儿轻巧分开,内壁湿滑到已很难分辨那到底是自己身体流出的体液还是男人唇舌的津液。最可怜的还是顶上小小的阴蒂。那颗肉豆自从被男人的唇舌找到后,变成了重点的照顾对象,先是试探着用粗糙颗粒感的舌苔去重重按压,然后就随着心情时而舔弄,时而吸吮。男人甚至坏心眼儿的用高挺的鼻梁去一遍遍顶着豆子摩擦,想要把它玩坏似的。 “啊啊……不,别舔豆豆呀……” 男人几乎把全脸都埋在了女人的身下,充耳不闻。 身体传来的快感太过于激烈,李若溦抖着双腿想往后逃,却被苏仆延不依不饶的追上来。舌头像缠人的藤蔓,吸吮间又有吞食的凶性。 李若溦求道:“好叔叔……啊……轻点,要被你咬掉了……” 男人猛的抬起脸换气,下半边脸全都湿漉漉的,喘着笑道:“舒服吗?” “舒服……” 苏仆延鼻梁上还有亮晶晶的痕迹,低声哄着,“叔叔觉得好吃,想多吃一会儿,溦溦给吗?” “给……” 男人复而把脸埋了进去,这次舌头不但在外围舔舐,更滑溜溜地想往深处钻,极力想要榨出最嫩软的汁水。 李若溦低头看着他,威风凛凛的警官躺在自己的身下,施发命令的薄唇却用来低声下气地抚慰女人的感官。男人闭着眼睛,转着角度取悦着自己,身下硬着却没再管。 碎发落了下来,李若溦没有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抱住了男人的头,她情不自禁地喊着男人的名字道:“仆延,看着我。” 男人的唇齿没停,睁开眼睛。 你要深深的看着我,牢牢地记着我。 ————————————— 咱就是说,更一章是一章~下一章开始收费~ 16.好孩子,睡吧(H) 浓郁的酒气随着热力慢慢弥散,女人的体香在此时似乎成了某种魅惑的春药,在小小的房间里逐渐蒸腾。空调的扇叶呼呼作响,碎花的床上,赤裸的女人坐在男人身上,男人背肌浑厚,腰腹结实,一手搂住那窄纤的腰身,性器油光水亮的,更显硕大可怖。摩擦间,脚上的绳索渐松。 刚刚经历了一次高潮,李若溦抚着胸口小声喘着气,无暇去顾及男人的动作。 短暂的静默间,男人酒意减消,察觉脚上桎梏可解,突然发力,足跟蹬掉了绳索,翻身把李若溦压在身下。 女人因惊讶瞪大了眼睛:“你——” 苏仆延贪婪的呼吸着她甘柔的发香,笑道:“惯会折磨人,小坏蛋,真以为能锁住我?”他暗示性地拿性器朝前顶顶,“都在让你的。” 李若溦瞪大眼睛不说话。 苏仆延缓缓俯下身,压住女人软嫩的身躯,他青筋分明的大手握住勃发的性器向前抵住水泽光润的肉穴,轻轻拍打,“要来真的了。” 李若溦缩着身体反复深呼吸,但仍然往后忍不住躲闪,莹白的脚趾紧紧蜷缩住。 她在极力抑制自己的颤抖。 “怕?”苏仆延低声问。 李若溦默了片刻,主动伸手搂住男人的脖颈,柔声说:“是你,所以不怕。” 苏仆延望向李若溦那双盈盈的秋目,不由得柔情顿生,“我会永远对你好,溦溦。” 李若溦还以清淡微笑,“我相信你。” 男人热汗满头,向下沉腰,一寸寸把灼热的性器挤进狭窄的甬道中。 李若溦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一把钝钝的刀斧连肉带皮地破开,痛楚里混杂着汁液四溢的快慰,把神经都撕扯得乱糟糟的。男人因疼惜进的慢,自己恍惚看着那长粗的一根的怎么还没被吞到底,又莫名怀疑起平坦的小腹是不是已经被男人顶起了淫荡的鼓包,不由得摇头,迷乱地喊了起来:“不行……肚子被顶起来了……” 苏仆延紧紧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没有的,吃得下的……” 饱胀感太过明显,李若溦往后缩着肚子,细细哭道:“吃不下!——” 苏仆延被细嫩的穴肉挤压吸附着,舒服得头皮发麻,只好一边作势要抽出来,一边哄道:“不进去了你看,我出来了。” 李若溦睁着泪眼去看,那粘着黏稠蜜汁的性器确实如男人所言,正在从狭窄肉缝里朝外抽出,一厘一厘,缓慢得像另一场折磨。只要全抽出去就没事了——她稍稍安心,不由得放松了下来,夹得男人寸步难行的肉穴也有了放松的间隙—— 谁知道男人竟瞅准了这个机会,瞧着李若溦的脸色,狠狠心,劲腰朝前狠狠一送,把后半截连同没抽出来的那一截儿,全部深深地送进女人的身体里。 “啊——”李若溦顿时魂飞魄散,半张着嘴吐不出半个字,性器仿佛已经顶到了胃、顶到了喉咙,被弄坏顶破的恐惧感连同隐隐从深处滋生的淫靡快感搅乱了她的神经。 苏仆延赶紧吻住她的唇渡气,“好孩子,做得很好,都吃下去了。” 李若溦半天才缓过神,羞恼气愤混合着莫名的绝望,气道:“你——你太狠心了,你这个王八蛋——” 男人借着酒意撒娇,用他低沉浑厚的声音凑到她耳畔低语:“是是都是我不好——你那么紧紧咬着我,粘着我,叔叔抽都抽不出来——” “不许说了——” 男人挺实紧致的胸腔传来震动,他发出闷闷的笑声。 “好好不说了,那我们继续做——” 苏仆延按住女人的大腿内侧,终是忍耐不住,啪啪顶撞,毫无保留地狠狠抽插起来,全根而入,龟头棱角鲜明,茎身上鼓起的青筋弯曲,每次摩擦都有新奇的刺激,抽顶间淫液四溅,把二人的私处弄得泥泞不堪。 “啊……”李若溦头发散乱,随着男人的顶弄一抖一抖地。 “怎么疼你都不够……”男人断断续续地说。 红的茎身,粉的穴肉,透明的粘液,视觉的刺激更激起苏仆延久旷的情欲,狠狠操了起来。 “舒服吗?”他连连吻着。 “呜呜呜——舒服——”女人说不出话来。 “爱我吗?” “呜呜——” 后来似乎苏仆延又问了好多问题,但是李若溦已经失了力气,也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些什么不堪的话语,在换过不知道几个套后,迷迷蒙蒙地疲惫睡去。只感觉男人印下了温柔的吻在侧脸。 “好孩子,睡吧。” 她很想牵动嘴角的神情反馈个什么表情,但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月上中天,夜色深沉。 苏仆延望着床上女人熟睡的侧脸,怜爱满怀,不自觉露出少有的温柔神色。 热汗转冷,浑身黏腻,他翻身起床,穿上拖鞋,走出房间,径直走向卫生间,看着镜子前自己饫甘餍肥的神情,默然失笑。 真奇怪,短短几个月,可自己像是着了魔,不顾政治前途、不顾后果地和名义上是自己下属的女人纠缠起来,这要是传出去可是大大的丑闻。 可是真奇怪,这些自己明明全都想到了,但是还是着魔般深陷。不像快四十的人了,在她身上,感觉自己像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精力无穷无尽。 苏仆延摇摇头,拿起花洒冲洗起来。 “嘶——”一阵轻微刺痛从后背传来,苏仆延皱眉,“这小家伙——”指不定在后背挠成什么样子了。 洗完澡,裹着浴袍走了出来。觉得口渴,走过茶几去倒水,不小心把什么东西带倒了,砸在软垫上发出模糊的声响。 苏仆延弯腰去捡,定睛一看,是个相框。 相框里原有的照片已经被人取走了。 窗外城市灯光晦涩,他的神色在阴影里隐没。 17.那扇门开了 春节过后,公安局里各部门陆陆续续恢复了正常工作。一如既往的繁忙事务里,二人私下见面的机会反而少了,苏仆延一贯是个工作狂,投身要案侦破那就是几天几夜不休息都是常有的,听跟着他的程海说,连换洗衣服也是他帮忙去住处拿的。 自然而然,这一两个月也就再也没去李若溦住处过夜了。 男人心里多有愧疚,倒是李若溦毫无芥蒂,私下柔语温言,要他要多保重,可不要操劳过度累坏了身体。在局里对苏仆延倒是不假辞色,比最正经的警官还要公私分明,见了面,一口一个“苏局”的,比如,现在—— 李若溦抱着一摞需要签字批示的档案,跟在李姐后面,匆匆走过狭长走廊。 “哎哟,一上午净跑这事儿。咱们赶紧回去。”钱姐烫了时髦的新卷儿,沿路抱怨着。 “嗯嗯。”李若溦应声。 四月初,春寒未减,不知道谁没把窗户关上,一阵泠冽的风袭来,李若溦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抬眼的刹那,看到苏仆延一身笔挺严肃的警服,手上拿着什么文件,照面走来。 细想想,同在局里,楼上楼下的,两人竟已经叁四天没有见过面。李若溦垂下眼帘,往旁边侧了侧,预备给他让道。钱姐露出热情的笑容,反应极快的扯着李若溦的胳膊迎了上去,笑道:“苏局,几天都看不到您哟——这才忙完刚回来吧?” “嗯。”苏仆延颔首,不动声色地扫过李若溦。 李若溦双颊微红,低着头强装淡定地跟着打招呼:“苏局好。” “您也太辛苦了,成天忙前忙后……麻烦您几分钟,我这有个事儿呢,想给您汇报一下……”钱姐拦着苏仆延,继续说着。 钱姐手劲儿大,李若溦只感觉胳膊肘被生生地扯得痛,听来听去是在请示这个月的科室党史学习教育专题开展想请苏仆延去讲几句话,其实这件事完全不归钱姐来管,钱姐当面提起不过是想挣几分工作积极、主动表现的好印象。 男人默不作声地听着。 正站在风头上,钱姐汇报起工作正起劲儿,一点都不觉得冷,寒风袭来,李若溦却忍不住颤了颤。 “行——钱红霞,我知道了。”苏仆延打断了钱姐的话,“我还有事儿,你们回去吧——天还没暖和起来,别冻着了。” 李若溦心头一暖,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的。 钱红霞喜笑颜开,“啧啧,苏局您这也太体贴人了。那我们就回去工作了啊——若溦?”她见李若溦木木呆呆地半天没个动静,心里翻个白眼,不懂人情世故的“木头美人”。 李若溦深吸一口气,露出得体微笑:“苏局您慢走。” 男人顿了顿,没说什么,深邃的瞳孔里折射出李若溦毫无破绽的礼貌笑容,点点头,一阵风一样地走了。 见苏仆延走远了,钱红霞才拉着李若溦苦口婆心地说:“若溦,不是我说你。平时不挺聪明的吗,怎么在苏局面前木木呆呆地,半天连句话都没有?要是我不提点着——领导平时要见那么多人呐——你什么时候才能到领导眼里?”她压低声音,“要学乖点,懂?” 李若溦连忙答道:“正是钱姐教的这样,我见着领导就害怕呢,别说说点什么话,不哆嗦就算强的了——” 一番话逗得钱红霞笑了起来,“你也真是胆小……不过,苏局他也不太吃这套……”她见恰好四下无人,又神神秘秘低声说,“要是换个领导可能又不一样了……” 李若溦一惊,“什么意思呀钱姐?” 钱红霞神秘一笑,“我老公听说——苏局不日可能就要升官了啰——”钱余霞的丈夫是局里专管人事调动的,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那边都知道得快。 “升官?” 钱红霞见李若溦一副不解的样子,凑到她耳边说了几个字。 “——升省厅?” “哎你可小点声,事情估摸着还没最终敲定呢,自己知道就行了。过段时间,省厅估计就要安排下来。”钱姐叮嘱,接着若有所思地继续说,“主要是,我听说新局长可能不会再是‘空降’啊,要从几个‘二把手’里面提拔干部……” 李若溦脸色沉了下来。 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甚至都不知道。 “若溦,若溦?你怎么了?”钱红霞见李若溦脸色不对,喊她。 “哎没事钱姐,咱们回去吧。”李若溦回过神。 钱红霞和她往回走,一边走,还是觉得不放心,又嘱咐道:“我和你说是信任你,但是你可千万别瞎传出去,没正式文件下来之前,瞎传反而增加变数。”她瞅着李若溦神色自若,继续说,“从市局长到省公安厅副厅长——这级别可就又不一样啰。我记得苏局四十都没到吧——这么年轻的副厅长也少有,嘿,前途光明着呢。” 李若溦低头发信息。上一次的聊天还是叁天前——他听说自己抱怨家里潮湿,二话不说买了一个空气抽湿器差人送来。 “今天下午,还加班吗?” 信息倒是回复的很快。 “也许。怎么了。” 李若溦写了一段话,想了想,又全部删了,重新写:“想你了。” 那边过了一会才回:“下午五点来我办公室。” 过了几秒,信息再弹出来。 “没人。” 下午五点。 女人对着小镜子匀红口脂,收拾了桌案东西。抱着一迭文件,上了楼,往局长办公室走去。 侧边的走廊很静。空气中有清冽的寒意。 两边的办公室门都关上了,只有尽头局长办公室的门,开了条细微门缝。 咚咚。 李若溦轻敲两下门。 “请进。”熟悉的低沉声音从里面传来。 李若溦进了门,背手一关,把那扇沉重的红木门给合上了。 伏案桌前的英俊男人抬起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