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是学霸重生》 第1节 本书由 徐小冰 整理 =============== 女主是学霸重生 作者:一会儿 文案 女主本是著名大学的一个高材生,因为生活压力和学习压力每天过得放纵颓靡,最终猝死在一场考试前的当天凌晨。看着悲痛的父母,女主反思一生,如果知道二十一岁后自己的样子,一定会提前做改变,其中最最重要的就是绝对不要朝学霸这条路发展。于是女主重生回青春年少,重新开始。其实就是二十一岁的学霸重生到过去,不想做学霸却意外成为学神,以及和叛逆少年斗智斗勇,玩转校园生活的故事。 本故事有些慢热,另外横跨校园和都市,少年到成年的时间。 自认为男女主挺有cp感的。 初入晋江,请多关照! 内容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重生 励志人生 主角:覃乐桑,秦宓 ┃ 配角:姜琦,顾千华 ┃ 其它:花季雨季、巧取豪夺 =============== ☆、第1章 前世 覃乐桑本是土生土长的乡里人,小学毕业那年夏天下了一场暴雨,覃乐桑的家,也就是爷爷娶奶奶时建的土屋,经风吹雨淋,浸透了半面墙。 半夜覃乐桑的哥哥覃乐良眯着眼睛去小解,凉风夹着冷雨吹得他一哆嗦,睁开眼一看,屋子里亮敞敞的。 覃乐桑正蒙在被子里梦见吃的呢,突的听见他哥大喊。“爸,妈,咱家墙倒了。” 这么多年修修补补,还是头一次发生这种事,覃乐桑的父亲立即感觉到这屋子是不能住人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卖了田土和地基,再向覃乐桑的叔伯借了剩下的钱,在县城的偏僻处买了间小平房,又在县城的繁华地段租了间两平方米的小铺。 从此覃乐桑的母亲陈华珍每天起早贪黑的经营着零食水果店,父亲覃国平则在附近的工地挥洒汗水。 覃乐桑由此一跃为“城里人”,也告别了整天下河摸鱼,上山打鸟的日子。 覃乐桑变得没事情可做,县城里女孩玩的她又不会,于是没法,没事做那就努力学习吧。这一努力可不得了,覃乐桑身体里的学霸因子自此爆发,等到了中考,不仅考进了县城里最好的重点中学,而且还是那所中学最好的班级。 覃乐桑的父母见覃乐桑这么出息,突然感觉肩上沉重,嘴上说着“负担不起啊”,心里却又乐开了花,做起事情来浑身带劲,见着人就抱怨“没法啊,还有个读书的要负担啊”。 如果那人再继续问,接下来那什么哪个高中哪个班读书,名次排多少名,奖学金拿了多少,都得过一遍。 这边呢,覃乐桑进了高中后突然发现自己并不适合当学霸。那个时候她迷上了写作,平时最爱创作些小清新的童话故事,比如稻草人穿着衣服在田野里跳舞啊,小女孩坐着水果车环游世界,和遇上的小动物都做了朋友啊。 稍微一放松,成绩掉到了班上倒数十名,虽说那成绩在整个年级算不上差,但在那个班可不一样了,你这是没跟紧大部队,扯后腿呢,绝对不行。 班主任叫上几人谈话,问,哪一科有困难啊,不要有压力,有什么事及时跟老师交流啊。覃爸覃妈也问,这次月考考了多少名啊,第一名是谁啊,男生还是女生啊。 覃乐桑很想找个朋友倾诉一下,可惜初中的时候啃书去了,现在没法随便拉个人来说这种私密的话,而且放眼望去,全是忙碌的身影,无从发展友情啊。 覃乐桑开始经常做恶梦,要么梦见老师问的问题答不上来,要么就梦见考试成绩比同学差一大截,诸如此类。覃乐桑变得越来越郁躁,和父母的交流越来越少。 覃爸覃妈觉得女儿是需要学习环境呢,于是还主动减少了打扰。 到了高考,覃乐桑依覃爸爸的心愿达成了最低目标,即省里的第一大学。但在填专业的时候覃乐桑和覃爸展开了一场史无前例的争吵。覃爸爸要覃乐桑报h大最有前途的几门专业,可覃乐桑只想进冷门的语种系。 对于覃爸来说覃乐桑一直是个乖巧听话的女儿,这一次的违逆简直让他大吃一惊,也让他狼狈不堪。 “我不拿钱,看你怎么读。”覃爸丢下这句话后摔门而去。 覃乐桑坐在被子里哭了一晚上。第二天平静的当着覃爸的面报了h大的建筑系。 “我是为你好,囡。”覃爸眼睛浮肿,一脸青渣的站在电脑前对覃乐桑说话。覃乐桑默默点了点头。 就这样过了两年多,覃乐桑成了h大的学渣。 2016年12月28日23:01这一天的晚上,覃乐桑抑制不住内心的狂躁在扣扣空间嘶吼:突然好希望大学立即毕业,我能说幼儿园三年,小学六年,初中高中大学九年,我读书已经读得想吐了吗。 配图是一只憨胖的小熊,配字:学渣都有期末综合症。 刚发出去,各路人马,各色表态。 初中同学徐欢指出细节,“初中高中大学一共十年”。覃乐桑回,“目前为止是九年”。 同一专业的张姓学姐劝慰,“应该是大三课业太重,熬过大三,你就会迎来明朗的大四啦。不要着急,一步一步来,都会好的”。 覃乐桑回,“所以才会怀疑大三是熬不过去的坎啊,一想到还要画一学期的设计图,死的心都有了”。 住隔壁的小邹邹笑哭,“学习陪伴了我们整个生活”。 覃乐桑表示无奈,“我跟学习,亲妈还亲”。 一位正走着前人走过的路,被虐过众多学长学姐的套路虐着的学弟表示舒畅,“看到学姐发这个说说我就不方了,明白了什么事看开了就好了”。 看见这条留言覃乐桑才算真正认真起来,笑说,“是‘看开’还是‘想不开’哦?你不会不复习,欢乐的度过期末吧?我只怕要以死谢罪了。” 一一回完,覃乐桑从床上坐了起来。 正是h大的午夜十二点,寝室里其他三只都坚持规律作息爬上了床。 虽然正是期末,没有课程,但兼职的兼职,泡图书馆的泡图书馆,每天早出晚归。这就是她们的生活,很累但很充实。然而不是覃乐桑的。 覃乐桑曾在学校食堂兼职,通电话的时候跟覃妈覃爸说了这事,结果没有得到如期的夸奖,反而被覃爸破口大骂。“我花钱是让你去读书的,不是让你去洗碗。” 覃妈也问,“你去兼职,能把学习搞好吗?” 覃乐桑也不去兼什么职了,每天玩手机看剧到凌晨两三点,早上晚别人半个小时匆忙爬起来洗漱上课。每堂课脑袋都处于沉重晕乎的状态,不分白天黑夜的失眠、疲惫、忧郁、放纵颓靡。 覃乐桑知道自己很糟糕,也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自暴自弃。 明天,哦不,当天下午还有一场考试。覃乐桑下床,无奈的抽出了书包里的课本。 大学四年不挂科是她的底线,所以即便通宵不睡她也要做到。 幸而熬夜对于她来说就如家常便饭,所以凌晨四点的时候除了头有点儿疼,心口有点儿闷,并无坚持不下去的感觉。 大概薯片和冷水混吃的效果,覃乐桑感觉肚子有些难受,用沾了油的手抽了纸进卫生间,蹲了半天,起来的时候差点瘫倒,那一瞬间闪过强烈的眩晕感。 覃乐桑捂着头坐回书桌,想缓一缓,但一波又一波的眩晕还有心脏无法负荷的闷痛感让她濒临死亡般害怕,她知道长期以来对自己身体的糟蹋要在今晚付出代价了。 当所有的疲惫和疼痛消失的时候覃乐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回顾这一生,一直以来她都做着不得已的努力,事实上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即便肩上负载期望累累,也始终举步不前。 啊!这解脱般的轻松感! 覃乐桑像是在做梦。她第一次这么完整清晰的看自己。身材短小,大腿微粗,腰非常粗,由于爱吃垃圾食品的原因,脸上的痘痘总是层出不穷。梦里面的覃乐桑正趴在桌上睡觉,旁边放着昨天上午解决的泡面盒、散开的薯片。电脑屏幕上每三分钟一换的桌面,十张里九张是动漫人物。 外面天微微亮了,闹钟的旋律突然奏起,首先是对面床小美的被子动了动,她旁边床的扬扬干脆利落的下了床梯,及时将两人的手机闹铃都关了。 当扬扬借着窗外微弱的天光看见趴着的覃乐桑时,对小美示意了一下,于是两人比平时还要小心两倍的洗漱完,各自出门走人。 不愧是做梦,一直以来覃乐桑都很浅眠的,一点点响动都能惊醒她,然而梦里的覃乐桑居然睡得死死的。 最终发现真相的是寝室里的第四个人雪儿。 然而覃乐桑很疑惑的看着这一切。为什么雪儿要做出那么惊恐的表情,为什么趴着的覃乐桑一动不动。直到辅导员还有校领导进了寝室,平时每天见面打招呼的同学朋友都挤在门外一脸忧伤和不可置信。 覃乐桑觉得这个梦太可怕了。她要醒过来,要醒过来。手,脚,挣扎,醒过来。 醒不过来。 好,醒不过来,那就换一个场景,反正是梦,由心而生,怎么也会受一点儿意识控制的。 换不了。 明明感觉是梦,但这个梦没法醒过来。操纵不了没有实体的意识,走不出狭窄的寝室。在那个小小房间里覃乐桑看见所有人都一本正经的做着一件名为“覃乐桑已死”的事。 后来覃乐桑从室友的交谈中知道了一些后续,她的父母领回了她的遗体,学校给了一定的补偿,辅导员为平时对学生的疏于关心表示道歉,一张提醒广大师生珍爱生命,远离不良生活作息的单子传发到了每个h大的学生手里。 大概一周后覃乐桑终于看见了自己的父母,还有他的哥哥覃乐良。 自懂事以来由于各种原因她从来没有和自己的父母坐下来平和的交谈过,甚至一年里只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是能看见彼此的。 她一直不喜欢着父亲,埋怨着母亲,而这一刻,她对他们只有歉意,只有悔恨,只真诚的希望没有了她,他们也能过得很好。 父亲覃国平脸上神情恼恨,母亲陈华珍眼睛红肿,但对待室友三人还算言行到位,哥哥覃乐良闷头收拾覃乐桑的东西。 如果覃乐桑还有身体的话,她一定是在流泪的,一定是发出哭声的。她后悔,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们,她是爱着他们的,虽然她不争气,却是希望能带给他们幸福的。而此刻一切都来不及了。 看着亲人走出房间,覃乐桑的意识拼命的追了过去,这一次她居然看见了寝室之外的场景。她能跟上自己的亲人。 上了哥哥覃乐良的车后,母亲陈华珍就止不住掉泪。一直以来母亲都是一个坚强的人,无论父亲覃国平有多固执她都能忍受下去跟他过一辈子,覃乐桑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让她掉泪。 “别哭了!”父亲覃国平恼怒的吼了一声,但接下来的场景让覃乐桑大吃一惊,那个强势的男人居然当着妻儿的面呜呜哭出声。 母亲陈华珍也嚎啕大哭,“我就说读什么书嘛,都把她给读没了。还整天给她压力哦,她都不愿意跟我们说话哦,我都没跟她说过贴心的话哦……” “妈,爸,别难过了,乐桑也不想见你们这样。以后我和小沐会好好孝敬你们的,会让乐桑走得放心。”哥哥覃乐良红着眼睛劝慰。 覃乐桑如果还有身体的话,她的心脏应该是撕裂般的痛。她从来不知道那个她一直不屑的身体是那么让她渴望,她只需要一个躯体,她只想给爱她的人一个安慰的拥抱,告诉他们她爱他们,还有对不起。 如果……如果重来一次,她一定要做一个全新的自己,做世上最爱覃乐桑的人,呵护她,爱惜她,让她永远也不要走上这一步。 如果,能够重新来过……绝对要掐断这一切的源头。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给父母建立什么海市蜃楼,她要活得自由自在,就必须不优秀。 如果重来一次她绝对不要再做学霸。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枯骨老人的建议。将版面调整了一下,方便阅读。。 ☆、第2章 重生 第2节 2009年h省名玘一中。 午休时间结束后会播放一首歌,那个时候根据教育宗旨,播的大都是八/九十年代的红色曲目,只偶尔会出现一些无伤大雅的励志曲目或古风歌曲。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转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於碗底; 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着你; 你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 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 …… 歌停了,各种吵闹声此起彼伏,耳边人来人往,头上呼呼闪过不明物体。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偶尔传来喧哗声,然后又被人呵斥住。 …… “谁去请老师来啊?” “班长!班长去吧。” “为什么我去啊,不是有科代表吗?” “对,科代表。” 身边一个声音接话,“她在睡觉。” “我#,科代表带头睡觉啊。”不安分的因子总是存在于教室后面两排。“科代表说了啊,这节课‘睡觉’!” “覃乐桑!”一道温婉柔和的嗓音自某处而来。 肩膀被人捅了两下,趴在桌上睡觉的女孩迷迷糊糊抬起头,一脸懵然的接收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什么?” “你还在睡觉啊?快去请老师吧,上课这么久了还没来。”坐教室左前方的一个女孩笑看着她。 班长夏嫣,初中班上最发光发热的女孩,前后担任班长和学习委员三年。不只成绩好,长相漂亮,而且善良温柔,爽朗自信。长相完美,性格完美,情商智商不存在bug,这个方圆十里都散发着磁场的优秀女生,将会在初三的最后一学期突然和一个男生陷入热恋,多番惊动老师和家长。 女孩走了两步,突然停下,目光落在前方男生的后脑勺上。 感受到视线,男生缓缓转过头。 女孩紧紧盯着他的双眼,“你是姜琦?” 教室先是静了一静,接着便爆笑声起。 坐讲台边的高胖男生站起来,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你是覃乐桑?” “哈哈,哈哈……” “安静!”值周的班干部适时维持纪律,却见一脸掩饰不住的笑。 晶亮的黑眸闪着笑意和戏谑,男生看着她问,“我是姜琦,您有事吗?” 覃乐桑声音发涩,“我没事!” 丢下哄笑声,空白着脑袋走出教室,被迎面的风一吹,才觉脸颊滚烫,抬头赫然见“初一·六”的字样。 教学楼的入口有一面落地镜,覃乐桑从里面看见一个矮瘦的女孩,那是十三岁覃乐桑的样子,穿着宽大的白色校服,扎着万年不变的长马尾。 穿越了吗?还是说这是一个异常真实的美梦? 他们班在一楼,往上依次是更高的年级。 “妈妈……”有着十三岁模样的二十一岁覃乐桑,在内心压抑的喊着那两个字。 旁边教室正在自习,老师临时不知去哪儿了,教室后面玩手机的,打游戏的,看漫画的,动拳脚的,闹成一锅粥。 覃乐桑正经过,突然从后门探出一个头,发出稀奇的叫声。“嘿,快看!这女生边走边哭。” 又一个高个儿男生挤了过来,呵呵道,“还真的是也,看着好傻!” “喂!” “喂!” 覃乐桑身子一震,侧头望去。 男生们见恶作剧成功,哈哈大笑,抱成一团。 旁边带着耳机的男生懒散的抬了眼皮看一眼众人。 这些人的面孔有些熟悉,覃乐桑意识到不对劲,移步看一眼旁边教室的门牌,“初一·二”。 是了,这是二楼,走错楼层了。 那位历史老师的办公室在三楼尽头,短发,喜棕色衬衣,给人干练的印象。见覃乐桑进来,说:“哦,这节课让给你们杨老师了。怎么,她没去吗?” “没呢。”覃乐桑回话。 历史老师指着摊在桌上的卷子说,“正好改完了,发下去吧。” 覃乐桑两手小心捧过。 一切都循着记忆发展。 覃乐桑之所以对这个场景印象深刻,是因为一会儿将发生一件极严重的事。 他们班那个英语老师杨素秋,是上学期刚进入学校的新老师,年轻,骄傲,缺乏人师的经验,经常因为学生的不合作发脾气,使小性子,最后导致和学生越来越深的隔阂。 老师上课的时候不给好脸色,学生在背后议论她的态度,阴阳怪气的学她的动作和语气。而十三岁的覃乐桑因为年少,不知轻重,将在一会儿开启与这位老师长达两年多的不愉快记忆。 详细过程就是,覃乐桑捧着一叠凌乱的卷子急急忙忙下楼,一脚踢开教室门,见老师站在讲台上,不做多想的跑上去将卷子“啪”一声,帅气地丢在讲台上,然后潇洒利落地走回座位。 覃乐桑也是后来从别人口里得知,那位老师盯着她走下讲台的背影,目光极其恶毒,极其怨恨,像看着羞辱了她的仇人一般。 虽说覃乐桑本意并非如此。总之,自那以后,杨老师看覃乐桑的眼神从来都是缺乏友好的,即便后来覃乐桑见面都问好,以及在成绩的领域君临六班,也丝毫没能改变状况。 而覃乐桑也自此和英语这门科目走在两条平行线上,完全没有爱的交汇。 想到这里,覃乐桑轻轻推开门。“报告。” “进来。”站在讲台上的年轻时髦女人看一眼门口。 安稳的回到座位。教室门又被人推开,娉婷的马尾女孩提着英语教学机走了进来。 覃乐桑忍不住去看少年。 直视前方的目光是怎样的呢?对她的好感是从一开始就有还是在后来的某个契机产生? “覃乐桑!” 一声惊雷。覃乐桑回过神。只见杨老师的脸已经皱成了一团。“读一遍课文。” “是。”覃乐桑斜身瞄一眼同桌的书,翻到该页,“an iing job……” 上了高中后覃乐桑依然在英语这门科目上不断吃亏,刚进大学时更是连过四级都成问题,后来由于喜欢看美剧和英剧,不知不觉就给练上了,人家都啃专业书本,她却随时随地抱着砖头一样的英汉互译。 等到了大二上,六级笔试轻松碾压,口语也在大二下拿到证书。如果不是大三学业过重…… 一口气读完,没有任何停顿。连喜欢接茬儿的调皮男生都保持着安静。 “翻译一遍。”杨老师看着书继续命令。 覃乐桑不得已,“题目:一个有趣的工作。joe brow有一个非常有趣的工作……” 杨老师没有立即说话,脸上表情莫名。 教室陷入沉寂。突然一道掌声拉开了序幕,接着便掌声如潮。 杨老师瞪一眼始作俑者,姜琦笑着掩饰,“读得很好啊!虽然……我听不懂。” “哈哈……” 事情在嬉闹里蒙混过去,杨老师只在覃乐桑坐下时嘱咐一句。“课后好好背背单词,早上的听写差不多错了一半。” 接下来的时间覃乐桑度分如年。 等到了最后一节课,班主任,也就是数学任课教师周雷,布置了一些习题,要求做完后当面批改了才能离开。 老周拿笔点着练习册,“这么简单的题都能错!不像你的风格啊。急着回去?” 覃乐桑嗯了一声。老周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将书递给了她。“下次仔细些。” 覃乐桑都快忘了,那种被老师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于是那一天覃乐桑在离下课还有二十五分钟前走出了校门。 十分钟后守着水果铺的覃妈妈被大喘吁吁的覃乐桑抱了个满怀。 覃妈妈哪里见过这样的覃乐桑,吓了一跳,一个劲儿问怎么了怎么了,结果反而惹得覃乐桑大哭起来,哭得那般撕心裂肺,引得路人旁观。 自那天后覃妈妈就发现女儿变了,像一夜长大了般,说话做事老成得很,甚至有些事还得听她的意见拿主意。她自然不知道她的女儿已经换了个人,而且换得不是别人,换得正是二十一岁后的覃乐桑。 重生为十三岁的覃乐桑,决定用二十一岁的脑袋过悠闲舒适的生活。 首先,她要列一个表,关于脸蛋和身材管理,关于未来规划。 前一世的覃乐桑又矮又胖,脸上还痘印不绝,一切都是不良的生活习惯造成。 现在是十三岁,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这是一个关键时期。因为会在明年开春的时候迎来初潮,接着便是体重的高峰期,自那以后身高就再也没增长过。也就是一直保持一米五五不到的悲惨数字。 现在还来得及,骨骼还没成熟,体型也还是纤细的,胸部也没有过大,脸上干干净净。 覃爸覃妈发现覃乐桑吃东西越来越挑了,讲究什么清淡营养,多水果蔬菜蛋白质,少盐少油,连平时最喜欢的薯片和泡面都不碰了。久而久之连带着他们也在饮食上受到了控制。 等覃乐桑的哥哥覃乐良从外地回来,完全不适应家里的伙食,望着桌上的菜一个劲儿叹气,刚抬头就见覃乐桑拿凉凉的眼神看他,吓得筷子差点儿掉地上。 这几个月不见,小丫头连性子都改了。 覃乐桑规定了每天晚上九点前必须入睡,临睡前喝一杯热牛奶,早上六点钟起床洗漱,出门前喝小杯温水,跑着到学校操场,一共慢跑四十分钟后压腿休息十分钟,出校门买早餐,走进教室,交作业,休息十分钟,早读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给情节提意见 ☆、第3章 初中生 期末临近,考试变得频繁,各种小测和年级统考轮番上阵。 第3节 英语测试昨天晚上才结束,第二天上午杨老师便青着脸将卷子摔在讲台上,握着戒尺直拍讲台:“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同样教的,为什么你们班就比五班差这么多?六十三个人,居然只有三个人上一百二,只有一个人上一百三十五……”说着眼神意味深长的扫过覃乐桑。 惹得覃乐桑的同桌立即探头过来。然而事实令她失望,考高分的另有其人。 教室里气压过低,连平时喜欢捣乱的男生都难得安生了。 “这个题真的一个人也不会?”杨老师白皙漂亮的脸此时无人敢直视。“夏嫣?” 女孩的声音郑重而温婉:“老师,我也不会……” 杨老师不等说完又念出一个名字:“徐欢?” 徐欢立即回:“我也不会。” 念出第三个名字时已经接近尖锐:“姜琦。” 被点名的男生慢悠悠站起身:“杨老师,覃乐桑会这道题。” 这是一个恶作剧,覃乐桑却在听见自己的名字时心跳如擂鼓。杨老师狐疑的看着她。姜琦没有转头。 在所有人的注视里覃乐桑站了起来,用紧张得发干的嗓子开口:“这个空应该填‘then’,这是一个时间状语从句。when you think you know nothing,当你以为自己一无所知的时候,then you begin to know something.你就是开始知道一些事物了。这儿的‘then’是‘那时候……’的意思,和when连用,表示某个特定时间下一件事物的产生。” 杨老师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看着覃乐桑的表情算不上高兴,“覃乐桑,我知道你有实力。可你怎么只拿那一点分呢?” 覃乐桑低着头不说话。杨老师的语气略微柔和下来。“坐下吧。下次加油。” 姜琦作势也要坐下,被站在旁边的杨老师拿戒尺呵住:“你坐什么?讲下一道题!” 教室里闷笑声一片。气氛不知不觉间缓和。 姜琦不情不愿的发出声音,高高的个子,站姿随性得很。他的皮肤很白,五官英挺,长相不算班上男生里面最好看的,但气质是最出众的,那种自信随性和潇洒不羁,不自知地吸引着人的目光。 夏嫣一开始也是被这样的姜琦吸引吗?覃乐桑只能看见女孩端庄的坐姿和轻柔的笑容。 杨素秋离开后,教室里的人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呼朋唤友的结队去吃饭。姜琦也被教室后面那群男生叫走了。 覃乐桑确定了一番钥匙和学生证,顶着六月份盛开的阳光,穿过教学楼广场,穿过林荫道。 正在校门口排队例行检查,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 姜琦细碎的发丝在阳光下显得异常柔软,“你也出去?” 覃乐桑木讷的点了点头。 学生赶着出校门,两人站在中间被挤来挤去。 和姜琦一起的男生已经在过铁门了,回头朝他挥舞了下手臂。 姜琦一边追去一边朝覃乐桑喊,“今天抱歉啊!”动作干净帅气,在人潮里如鱼得水。 覃乐桑回家,电饭煲里的米饭还是温热的,简单的做了个肉炒时蔬,打包成两份,带到覃妈妈的铺子里,母子俩边吃边聊些家常,偶尔遇上生意临门覃妈妈立即放下碗筷去忙活。 饭后覃乐桑跟平时一样,坚持洗了饭盒再走。 覃妈妈的水果店处于红绿灯的一支街道上,隔着两个门市有一道大门,看着不起眼,里面却是个娱/乐城,各种俱乐部和ktv,环绕了好几层楼,每天笙歌不断。在底楼下面是些花坛盆栽,靠近门口有一排水龙头,覃乐桑每次都在那儿把当天的饭盒洗了。 天气越来越热,用过的饭盒放久了会有馊味,覃乐桑若不洗,覃妈妈肯定会把它放在铺子里一整天,到时候水果香混着奇怪的味道谁还觉得新鲜。另外覃妈妈的那个屋子里连个空调都没有,到了夏天水果稍微有个磕碰就坏了。 覃乐桑在考虑要不要向覃爸提议给覃妈买个冰箱。 一旁阶梯上的流苏被人掀起,接着几个人骂着脏话走了下来。不用看也知道是某个中学的学生。 覃乐桑移到了最靠边的一个水龙头,很快另一端站过来一个人,水龙头哗啦啦响。 覃乐桑正要冲洗最后一个饭盒,赫然见血液混着水流朝她这边淌来。偏头只见水流下一双骨节修长的手,紧扣的白色衬衣袖子上血迹点点。覃乐桑循着手臂看见一张淡漠而稚嫩的侧颜。那男生专注洗着自己的手,表情动也没动一下。 手上没有伤口,显然血不是他的。 “喂!谁有擦手的东西?”男生偏头问后面扎堆抽烟的少年,语气沉着。 一群人对着他耸了耸肩。 他连看都不看覃乐桑一眼,问:“有纸巾吗?” 覃乐桑也不打算要剩下的纸巾了,准备拿好饭盒走人,旁边却又挤进来一个人,而且将水开得老大,直往覃乐桑身上溅。 覃乐桑下意识拿饭盒挡了挡。 离开的时候听见那个戴蓝色耳钉的男生骂,“我#,她刚刚是在瞪我吗?” 声音有些耳熟,覃乐桑突然想起重生第一天走错楼层时曾被一群男生嘲笑。 看来是一班那群太子啊。 揣着覃妈妈塞的苹果回到教室,坐下后才发现桌子上放着一盒酸奶。酸奶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姜琦的字跟他的人很像,流畅随性,赏心悦目。 坐后面的顾千华见覃乐桑拿着一盒酸奶发呆,脸色嫣红,目光如水,忍不住靠上去吓她。“嘿!” 覃乐桑确实被她吓得一哆嗦,但很快收拾了表情。这让顾千华很郁闷:“我说覃乐桑同学啊,你最近是不是越来越深沉了。除了刚刚那个春心荡漾的表情,完全找不到少女该有的样子呀。敢问你几十岁了啊?” 覃乐桑打开书,语气清淡:“我七十八岁了,因为话多,过劳而死,转世后决定少说话多做事,争取多活两年。” 顾千华就跟个机灵鬼一样,闻言立即回:“那你放心了,我肯定能长命百岁的。”见覃乐桑不理她,撑着桌子一看,嘿,这姑娘居然在看全英文小说。 不简单啊不简单。顾千华咋舌。 到了期末覃乐桑算是为难了,在拒绝当学霸和拿奖学金之间犹豫不决。 覃乐桑提议买冰箱的事毫不意外的遭到覃爸的否决。家里的收入不乐观,另外还欠了一笔股的债。 眼看离期末考还只剩一周,覃乐桑下定决心入年级排行榜。为了奖学金。 但是分数又该怎么掌控呢,据记忆可知,第一名被一个男生万年占据,而第二名又被一个女生万年占据,三名之后就如流水席轮流坐。因此,绝对不能挤下前两名。 名次过高会引人怀疑,并且与初衷不符,名次过低奖学金太少,甚至没份儿。 顾千华觉得英语大神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大家都在奋战期末,大神却抓乱了头发在那儿念叨什么。 不管怎样,先做好万全准备。 语文、数学、英语、历史、政治、地理,每天复习一科,把可能性拽在手上,等考试的时候再见题行事。 于是接下来的一周顾千华发现英语大神转性了,平时对学习吊儿郎当的,关键时刻又变得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连老师都在周围转悠,目光流连在专注的身影上。 顾千华觉得覃乐桑是个奇女子,比聊斋还聊斋。 覃乐桑自然不知道顾千华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她只是按照计划复习,再按照计划考试了而已,另外坚持每天的健康饮食,早睡早起和晨练。 考虑到家里的经济情况,以及成长期间7-脱氢胆固醇受紫外线照射才会合成促进生长和骨骼钙化的维生素d,覃乐桑决定把暑假的兼职排满,防止宅在家中照射不到太阳。 由于年龄和身高的原因覃乐桑不停吃闭门羹,使出浑身解数才获得在一家面店打杂的工作。 端面,送外卖,洗碗,擦桌子,收银,没用到几天老板就发现这个初中生简直全能,做起事来干练又勤快。 过了大概两个星期后覃乐桑在面馆里和顾千华不期而遇。 先认出对方的是顾千华,女孩将钱包朝桌上一拍,大喊:“嘿,覃乐桑!你怎么在这里?” 覃乐桑花了不小的功夫才将顾千华认出来。 不能怪她眼拙,确实是顾千华和平时学校的样子差别太大了。 嫣红色一字领,黑色超短裙,头发烫成微卷披散在肩上,左边耳朵戴了三颗耳钉,脸上还画着精致的淡妆。 顾千华还跟教室里一样勾着覃乐桑的肩说些有的没的,甚至跟着覃乐桑往厨房跑。“我说覃乐桑,你是不是在被人当牲口用啊,怎么什么活都让你干呀?都不让你休息一下……话说你是怎么做到的,一下子期末考进前二十名。简直神了!我这次考得不好,差点没被我爸赶出家门。” 覃乐桑好奇:“你爸管你很严?” 顾千华坐在冷冻柜上掰弄火红的指甲:“可不是。这不,马上升初二了,我现在这日子可谓水深火热,一星期一半的时间都在上补习课,这跟不放假有什么区别?要我说,下学期我就跟你混了……” “乐桑啊,你去给对面五金店的杨叔送碗面。”面店老板站在收银台前大喊,目光扫过顾千华。 “你才十四岁,化妆会有损你的皮肤,穿高跟鞋会影响你的足部发育。不要再继续了。”离开前覃乐桑将话说得很直接。 等到了结工资的时候,面店老板还多给了覃乐桑一百多元。正好凑足两千五。 将工资带回家中藏好。覃乐桑揣着一百元去了趟街上一家口碑极好的美发店。 还有一天就开学了,得赶快把三科暑假作业完成。 开学那天覃乐桑吃过午饭才赶去学校。三楼办公室里挤满了家长和学生,老周正和一位头发花白的身影认真谈论着什么。 “周老师好!杨老师好!我来交暑假作业和学费。”覃乐桑礼貌的打招呼。 老周认出是覃乐桑,眉开眼笑的冲她招手:“覃乐桑来了?” 覃乐桑期末进步很大,最重要的是数学考了满分,和年级第一柳文晖并列,长了老周的脸啊。 交了发/票,又被miss.杨叫住。于是又整理了十多分钟的暑假书和作业本,离开前老周说,“你去把姜琦叫来,我和他奶奶有话跟他说。” 覃乐桑是记得的,姜琦成长在一个离异的家庭,从小和爷爷奶奶长大。这个时而像男孩一样顽劣,时而像男人一样睿智的男生,有着和同龄人不一样的心智。 初二·六班没有姜琦的身影,也不见平时一起的男生。倒是和人聊暑假生活聊得很开心的顾千华大叫起来:“嘿!覃乐桑你剪头发了?” 覃乐桑的同桌也说:“我都没认出来。” 顾千华上瞧下瞧,打量一番后略带惊奇的感叹:“怎么两个月不见你有些变了。长肉了?长高了?长黑了?剪头发了?变漂亮了?” 覃乐桑直接拿起兜里的橘子往那张小嘴里塞。 顾千华不客气的接过,心满意足的剥了皮和周围的人分着吃:“你怎么随时揣着水果啊?你家开水果店的?” “你猜对了,小姐!”覃乐桑叹气。 捣蛋大王邝胖突然跑了进来,幸灾乐祸的喊:“打架了打架了。咱们班和一班打架了。” 顾千华最兴奋了,直接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真的?哪儿哪儿?” 邝胖伸出手指,假惺惺的示意不要声张。 顾千华切了一声:“你这人明明唯恐天下不乱好吧?” 虽说蹲街抽烟和古惑仔是覃乐桑的哥哥覃良忠那个年代盛行的,但对于青春期荷尔蒙旺盛的中学生来说打群架是永远都不会衰退的话题。更何况《热血高校》刚出来没两年,连女生都觉得浴血奋战,称霸铃兰的小栗旬帅炸了。再加之校园暴力小说在网络上已呈越来越猖獗的趋势。造成每个班都有几个那样的男生,拉帮结派,目标是年级老大,如果资格够老,还可以坐上校园老大。 一直以来名玘的中学里都流传着一种说法,玘中是情场,宏中是赌场,一中是打场。 一中是名玘唯一一所附属有初中的中学。 虽说一中的高中部在名玘只能算普通,但一中的初中部却是名玘最有名的,因为它吸收了几乎半个名玘的资优生。 高中部和初中部分两栋教学楼,学生按穿校服和不穿校服区分。一直以来,这所学校的群体之争出了名的严重。 名玘一中男厕背后,一群十几岁的雄性动物要么拳脚相向,要么横眉瞪眼。也不管脚下泥土有多脏,发了狠的要置对方于死地。 第4节 周围围了几个高中部的混子,在那儿看好戏的含着烟吆喝。其中黄色头发,身形精瘦的人是高中部有名的厉害角色,一中几乎没人不知道他。 “打得也太难看了!”顾千华在人群后面嘀咕,几个男生走过来轰她:“看什么看?滚远点!”。 覃乐桑趁乱挤了进去。 顾千华快吓死了,覃乐桑居然在混战的人群里穿梭,真害怕她会被拳脚殃及。 覃乐桑只想着一件事,周老师找姜琦,姜琦的奶奶也在等姜琦。她是来带走姜琦的。 不知怎么的,覃乐桑注意到了那个站在人群前面的男生,校服雪白,带着耳机,安静的伸手从一旁的水管后面抽出一根锈红的铁棍。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发言 ☆、第4章 群架 覃乐桑走神之际小腿绊倒了一个出脚的男生。 “这女的怎么回事啊?”带蓝色耳钉的高个儿男生呸一口唾沫,伸手要来抓覃乐桑的领子。“挡了老子的路了!” 覃乐桑的脑子闪过一双袖子带血的手,下意识握住迎面而来的魔爪。 刚进入大学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奔着学生会或者某某打杂社团而去,只有覃乐桑放弃锻炼能力,选择培养爱好。 街舞社和跆拳道社,大一做了一年的学员,大二做了一年的前辈。 拿到跆拳道蓝红带时,学长给的的评价是“勤奋刻苦”。 男生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那个瘦弱的女生压在地上的,他唯一感到的只有从那只脱臼的胳臂传来的钻心之痛而已。 而另一边也不知什么时候闹了起来。 戴耳机的男生将行凶的铁棍随手一丢,眉头都没皱一下的放狠话:“这儿不是你们高中部能拽的地方。给我滚!” 面前半只肩塌掉的人痛得满头大汗,竟然和覃乐桑身下的人表情一模一样。 “秦宓,你他妈找死!”有人要给受伤的同伴报仇,刚冲上去就被一脚踢翻。 覃乐桑看得很清楚,那戴耳机的男生出脚又狠又准,明显是练过的,而且出击时完全没有收敛力道。 这种人太可怕了! “再不走就让你脑袋开花。”男生踩着他刚丢的铁棍说话。 幸而有识相的人,拖着激动的同伴,搀扶着受伤的头儿迅速逃离。“快走吧!那小子就一疯子。” 确实像一个疯子。难以想象一个初中生打架居然会真刀真枪,没个底线。脑子有病吧? “龟孙子,说谁是疯子?”趴在地上的人大骂,覃乐桑回过神。正好有人喊“老师来了”,手上使劲儿,也不管那人哇哇大叫,硬是把胳臂给扭了回去。在众人反应之前逃离现场。 经过小卖部,姜琦咬着冰棒从里面出来。“覃乐桑?” 覃乐桑像是被这一声喊给吓傻了,看着他不知道说话。 “还真的是你。你怎么了?”姜琦看一眼事发现场,好奇,“老周怎么和一班班主任往男厕跑?” “那边在打群架。”覃乐桑发出声音才知嗓子已经干渴得不像样。 姜琦立即从小卖部拿了一瓶水出来。 “谢谢!”这种时候覃乐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打群架太幼稚了!太傻了!真是幼稚死了!” 覃乐桑只一个劲儿批判那种行为。姜琦附和一句:“一群人太闲了。” “对吧对吧?”覃乐桑像抓到了某个关键事物一样,眼睛睁得老大。“真是一群吃饱了没事干,找抽的人。” 姜琦笑着不说话,像是一种附和,又像是一种包容。 “姜琦,你可别做那种蠢事。” 两人说着闲话,慢悠悠走回教室。 顾千华正在里面和人传播刚刚的事件,不过内容有点儿让覃乐桑觉得奇怪。 “一直在传一班的老大是他,看那文质彬彬的样儿我还不信呢,今天算是亲眼目睹了。那气质,那气场,简直绝了!太他妈狠,太他妈帅了!” “顾千华。” “诶!”女孩闻声转头。 “不要说脏话!还有,打架不是好习惯。”覃乐桑皱着眉训诫。 邝胖捏着嗓子装模作样:“顾千华,你姐姐说爆粗口家法伺候。” 顾千华丢笔:“去你的!” 正闹着,教室门口来了个人,接着站门口的同学朝里面喊:“姜琦,覃乐桑,周老师让你们去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人比之前更多了,打架的学生分两边站着。 一班那位娃娃脸的班主任拿着戒尺面对两个高个子男生而坐。 老周也涨红着脸,气得不轻,见两人进来,对覃乐桑说:“你去给夏嫣帮忙!”完后又指了指姜琦,“你过来!跟我说说……” 夏嫣正埋头在桌子上一张一张记现金的编号,见覃乐桑走近,温和的笑了笑。 覃乐桑正要回以笑容,办公桌对面咋起一个声音。“哦,就是你!” 覃乐桑吓了一跳,一班班主任拿戒尺敲男生的手指。“是什么是,刚刚说的话你听见了吗?啊?韩松!” 叫韩松的男生摸着火辣辣的手背装傻。“什么啊?” 班主任炸毛了,但由于是个教语文的,说话总是显得文弱:“什么什么?你们打的架你们不清楚?到底是谁先挑的事?还有高二那个周启青,他的肩是怎么伤的?” 一个冷静的声音接话:“已经跟您说得很清楚了,高老师。我们只是在玩而已,可能稍稍过了点儿头,但大家都挺开心的,不信你可以问六班的人。” “对啊,我们真的只是在玩而已。”叫做韩松的男生帮腔。 这边老周也在骂:“臭小子,开学第一天都不给我省心!到底怎么回事?不愿意跟我坦白?那就回去跟爹妈说。哪天说清楚了哪天再来上课。” 针对频繁的群殴打架,学校可谓用尽了其法。最严重的自然有劝退。 “我们……没有什么可坦白的。”六班领头的男生终于嗫嚅出声。 覃乐桑对面的那个声音又幽幽道:“想不明白,只是一起玩了一会儿而已,怎么就变成了打架?大家同一个年级,以后同一层楼上课,抬头不见低头见,为什么要伤和气?老师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 高老师面对学生十几年,也算成精了,哼一声:“玩?玩能玩得鼻青脸肿?玩能把人的肩胛骨都给玩碎了?” “谁运动的时候不受点小伤?哦……你指的是那个高中生?他的伤确实是我做的。但只能怪他自己,以为初中生好欺负。” 说到底周启青也只是个整天惹是生非的主。 两边都略显安静下来。 太狡猾了!覃乐桑忍不住去看对面那人。 这群学生里面,大都是浑身泥土,发丝凌乱,一脸惨败,唯有他衣衫整洁,一身轻松的站在那儿。 感受到覃乐桑的视线,他微微抬了眼皮看她,那般淡然无波,犹似把人轻蔑到了极致。 作者有话要说:  请喜欢的亲多多收藏哦。看见有人喜欢会才有动力码字哦 ☆、第5章 偷钱 打架的事不了了之,两边的学生都只受到班主任的警告。而秦宓打伤周启青由两边家长调和,具体情况也只有当事人知道。 姜琦的名次下降经班主任谈话后还是没有引起当事人的重视。 覃乐桑是知道的,姜琦并不笨,但玩性太大,这个问题甚至会成为今后他和夏嫣之间矛盾的诱因。 十五岁的覃乐桑还不懂什么是喜欢,当某一天那个人带着破碎的心再次出现在面前时,才发现自己心里的悲伤有多浓重。 她总是目光追逐的阳光少年,眼睛失尽光彩,神情黯然忧伤。 即便是二十一岁的覃乐桑,每次梦见都满心的欢喜和柔软,梦醒后又只剩潮水般的失落和难过。 可是她又能怎么做? 初二新增了物理和化学两门课,覃乐桑自然轻松得很,甚至有些觉得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每次换座位覃乐桑都希望着能离姜琦近一点,可事实就是,跟前世一样,他们永远都缺乏交汇点。 他们班的座位,每组是没有改动的,只是组与组之间左右换,后来她就想了个法,再换座位时她就举手。“老师,我眼睛近视,想坐第三排。” 老师看着覃乐桑该组第三排的矮小男生一脸为难,于是覃乐桑又举手道:“我想坐柳明替旁边。” 就这样在姜琦身后坐下了。 刚坐下,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顾千华一脸讨好的坐在后面对她笑。 之后教室里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覃乐桑总是拿着物理书或化学书跟前面的姜琦讨论,而顾千华又拿各种题去戳覃乐桑的后背。 久而久之姜琦也偶尔会向覃乐桑问题,每次都被覃乐桑轻松解答,姜琦听完不说话。 覃乐桑心想是不是太打击他了,于是后面姜琦再问题她就以共同讨论的形式,不想表现得自己很厉害,同时激发他对学习的兴趣。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除了偶尔在楼道间或早操时被经过的韩松用缺乏善意的眼神看,生活还是很平平顺顺的。 十一国庆,覃乐桑规划了一遍自己攒的钱,第二天一大早揣着近四千的巨资出门。 中心广场人特别多,覃乐桑的手一直放在装有钱袋的鼓囊衣兜上,之后干脆穿过人海,进了旁边平时经常去的图书馆。 很久之前预约的书已经有了,但由于一直没来取又被放回了书架。 书架过高,覃乐桑踮着脚尖也难以企及,一双瘦白的手帮忙拿了下来。 覃乐桑冲女孩道谢,看清她手上拿的书不禁问:“你想考英语翻译证?” 女孩没想到覃乐桑会懂这个:“我大学主修的德语,但对英语翻译很感兴趣,快毕业了,想着把证书拿到手,说不定会多一条谋生的路。” 覃乐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连四级口试都还没通过。” “你看那个没用的。我给你推荐几本,你带回去试试。”说着覃乐桑走到后面两排的书架,寻找一番,一共抽出五本书,连着覃妈妈的电话号码一起递过去。“spoken english的话就是要多听多练。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我,当然,也许我才更有可能向你请教。” 女孩走后覃乐桑思索了一番,最终又去了其他区拿了三本书,路过漫画区的时候看到一个略显熟悉的背影,不禁感叹这个年龄的孩子都怎么了。 拿着书去消磁,旁边玻璃门映出那头火红的头发就在身后。 第5节 “你的书好了。” 覃乐桑接过借书卡,抱了书不做停留。 走出图书馆大门才感觉肚子饿得厉害,早上走得匆忙,只吃了一个鸡蛋和馒头。 旁边小吃摊在卖煎饼,葱油香直往鼻子里钻。 覃乐桑下意识去摸兜里的钱袋。这一摸心凉了半截。 迅速回想了一遍最后一次确定钱袋的时间地点,转头张望,正好看见那个红点消失在远处街角,覃乐桑立即追了上去。 少年在边走边拆看什么,最后停在一条密集网吧的后街上。 “韩松!”覃乐桑大喊。 少年闻声转过身,一只手抱着借来的漫画,另一只手揣在宽大的衣兜里。 “把东西还我!”覃乐桑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 那可是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钱,甚至都不舍得直接交给覃妈覃爸。怎么可以说没就没。 “你说什么?”韩松一脸不耐烦。 覃乐桑真是恨的牙痒痒。 什么忍耐,什么克己,什么跆拳道精神,统统见鬼去吧。 覃乐桑直接一个腾空横踢踢过去。 这一次韩松把她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但可惜反应不及。 全身像散了架一样疼,这还不算,刚趴在地上就被反扣了手臂。 “还给我,你这个小偷。”覃乐桑强行去翻少年衣兜。 旁边网吧的玻璃门被人推开,有人喊:“快看!韩松被一个女生压在地上。” 覃乐桑急得满脸通红,把钱袋攥在手里后才从少年身上弹跳开。和人保持着安全距离,一边清点自己的钱一边骂:“我让你手脚不干净,我让你偷我的钱……”大致数了一遍,拉紧拉链握在手里,又继续骂。“你就是欠管教。不要以为没满十六岁法律就奈何不了你……” “等等。”一个声音打断覃乐桑。 秦宓穿着运动服,戴着棒球帽,衣着相貌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可覃乐桑知道这个十四岁的男生一点儿也不正常。 “你说他偷了你的东西?”少年气定神闲的看着覃乐桑。“你有什么证据说他偷了你的东西?” “对啊,拿出证据。”和少年一起的男生们冲覃乐桑吼,大有要干一场的架势。 “东西都从他身上找出来了,还想撇清?”覃乐桑如果被一群小孩吓住就白活二十几年了。 秦宓一点儿也不慌张。“东西从他身上找到就可以说是他偷的?不管理好自己的东西,丢了被人捡着就说是人偷的,你这是诬陷。不问清楚就伤人,你这是犯罪。我们去找警察评断一下吧,看到底是谁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覃乐桑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气得笑了:“小小年纪口才不错啊?心理素质也是一般人不能比的。看你这样子以后肯定是做大事的料吧,真希望不会是什么社会败类才好。” 秦宓的跟班先怒了。“你说什么?你这个杂种!” 覃乐桑真觉得自己越活越退步了,居然跟这些个未成年在这儿吵架。 “各位都好自为之。”覃乐桑厌恶的冷视一眼众人,转身走人。 “想这样就走了?”小跟班们在身后咒骂,但终究没有胆子追上来。 真是倒霉。 覃乐桑一想到韩松那个恶狠狠的眼神,还有秦宓那目中无人,玩弄他人于鼓掌的态度就恨不能找他们爸妈说话。 不对,找家长也没用的,如果家教好的话也不至于那副模样。 小时候受父母庇佑,以为无论什么事身后有爸妈,等长大后才知道恃强凌弱、自私自利在成人的世界更可怕。 也因为这样人都是帮亲不帮理的。 覃乐桑想着想着突然就反应过来,为什么不去看监控,还真是被一个初中生给唬住了。 覃乐桑又赶回图书馆,说自己钱包在图书馆不见了,时间是在大厅借书前后。 覃乐桑将事情经过说得明明白白,结果那工作人员见她十几岁的样子,态度还是敷衍得厉害。 好在最后还是看到了,但是从录像的角度只能看见男生低着头,贴着柜台的手的动作完全不知道。 覃乐桑只能自认倒霉。 经过这么一个波折,覃乐桑再不耽误。比较了几家电子专卖店,最终拿准了一家靠谱的,估摸着价格合适,买了一台台式电脑和一个mp4。 再牵了网线什么的钱已经见底了,但是想着以后的用处还是觉得很值得的。 一切都是覃乐桑一个人在捣鼓,等覃妈妈晚上回来,电饭煲冒着热气,菜也已经洗好装在盘子里了,进女儿的房间一看,嘿,这孩子正坐在家里那台唯一的矮柜前看电视呢。 吃过晚饭,一家人坐在电脑前看最新的电视剧。覃爸爸看着看着去睡觉了,覃妈妈不知是在覃乐桑睡后什么时候离开的。 以前覃乐桑怎么劝覃妈妈少守摊都不管用,有了电脑后,覃妈妈变得每天准点回家。 如果覃爸爸在工地不回来,覃乐桑提前做好了饭,等覃妈妈一回来母女俩吃过晚饭,覃乐桑自揽了洗锅洗碗的活,覃妈妈就坐在电脑前开始看电视,覃乐桑进去后自己坐在床上看mp4。 那个时间点覃乐桑从来都不跟覃妈妈抢。 她早已提前知道覃妈妈是个电视剧迷,而且喜欢的都是些豪门恩怨,家族仇恨,宫斗戏,以及一些小三上位,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在选剧的方面覃乐桑还能给覃妈妈提供不少参考。 时间一久覃妈妈觉得自己的小女儿比儿子管用多了。 覃乐桑的哥哥覃乐良初中毕业就没读了,一开始是跟着亲戚进工厂做活,后来突然甩活不干了,打电话找覃爸覃妈要了一笔钱,据说交了学费在跟人学做菜。 覃爸覃妈听说后没少打电话骂他,说人家都是老老实实挣钱,就你闲着还给人家送钱。 覃乐桑听听也就没插嘴,她自然不会告诉覃妈妈,等几年后覃乐桑还是家里最大的负担时,她哥早已经是个每个月四五千工资的人了,比她这个本科刚毕业的工资还要高一千多不止。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那句话哦,请喜欢的亲多多收藏哦。看见有人喜欢会才有动力码字, ☆、第6章 仇怨 经过韩松事件,覃乐桑越来越肯定学一套防身术的必要。 没有了在大学里免费的资源,只能在网上下载视频和资料继续学。从此,在锻炼方面,除了晨跑,还加上了每晚的跆拳道练习。 好在网络真的是一个万能的资源库,覃乐桑一直靠它进行自我经营。 连顾千华都觉得覃乐桑迷上了玩mp4,甚至自习的时候都在低着头。 覃乐桑自然胆战心惊,生怕被老师捉住,结果顾千华还来故意吓她,等反应过来只是一个纸团时就听见后面咯咯的笑声。 覃乐桑咬牙,忍住了打人的冲动。 后面顾千华再丢纸团覃乐桑理也不理。 正是沉浸的时候,突的mp4被人抽走,覃乐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抬头一看,并不见老师,背后顾千华正举着她的东西一脸兴味的摆弄。 顾千华老早就好奇覃乐桑在看些什么了。 “日语五十音图。这是什么?”顾千华震惊啊。对于自己师傅脑袋里装了些什么东西,真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正奇怪那人被抢了东西没反应,等抬头看,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覃乐桑的眼睛其实挺漂亮的,但此刻里面蕴含了冰冻三尺的寒气。 “对不起!”顾千华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伶俐,一脸做错事的不知所措。 连前面的姜琦都转过身来看两人。 覃乐桑拿回mp4,没有去看人:“你的思想品德怎么学的?” “我的思想确实不好,品德确实欠缺,我一会儿就去补。”顾千华大声道,被走进来的政治老师听了个正着,看着顾千华问:“怎么回事?” 覃乐桑翻着书悠闲回答:“她说她不该每次上政治课都睡觉。” 政治老师一脸铁青色,顾千华埋着头不敢直视,自此知道覃乐桑看着性子软,其实并不好揉捏。 最近覃妈妈去邻市的乡下照顾覃乐桑外公了。中午不用送饭,覃乐桑干脆在学校食堂解决每天的午餐。 “师傅,一起去吧。”刚走出门,顾千华的声音就追了上来。 大概是以为覃乐桑还在生气,最近顾千华黏人得很。 一中分高中部与初中部,食堂也按照教学楼分布。 考虑到初中部走读,靠近这边的食堂只一层,但内部宽敞。放眼望去,一片白色。 顾千华其实是喜欢打望高中部学长的。但无奈覃乐桑固定了就餐地点。 覃乐桑正拿出mp4准备听歌,排在前面的顾千华突然喊:“快看!是一班的秦宓。” 覃乐桑的手一顿。 自那件事后算是正式跟韩松交恶了,一群人变着法恶整她。 走在校园里突然被飞来的篮球砸中,经过走廊被斜刺的脚绊倒,隔一段时间有人在门口喊“覃乐桑,有人找”,等出去后陌生的男生一脸暧昧的将纸条递给她,周围的人都一个劲儿起哄。 不出去还誓不罢休,最后连老师都惊动了。 老周黑着脸问怎么回事,覃乐桑直接把收到的那些纸条给他看。老周看得眉头越皱越深,骂一句“臭小子”,转身去找一班的班主任去了。 从那后一群人才算收敛了不少。 覃乐桑目不斜视,然而事情总是主动找上门。 “喂!我跟她有话要说,你们让一让哈。让一让!”半商量半命令的语气,很快覃乐桑背后插/进来一大群人。 韩松踢着覃乐桑的脚跟喊:“喂!喂!” 周围的学生大都能猜到一些,也因此缄默着做观众。 覃乐桑周身遍布安静。 覃乐桑不理,那人踢得更凶,大有侮辱的味道。 站前面的顾千华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对覃乐桑道:“师傅啊,他有话跟你说。” 覃乐桑瞟她一眼,“没你的事。” 顾千华再不说话。 后面的人突然对着覃乐桑耳朵大喊:“你耳朵聋了?” 忍无可忍,覃乐桑转身怒瞪过去:“在跟人说话之前,你能先学会尊重人吗?” 第6节 韩松噗呲笑出声:“我要说不呢?” 覃乐桑面色一凛:“韩松,你不要逼我。说到底你也只是小孩子的段数,跟我斗还嫩着点。” 这本是让人发笑的话,可不知怎的韩松笑不出来。他的心里就像聚集了狂风,想要爆发但又发作不了。 面前明明只是一个同龄女生而已,却总是能轻易的完败他,一直蔑视着他。 韩松气急:“你算什么?” 覃乐桑明白的,这种年纪的孩子,如果他认准了他的世界只有他自己,那么很多道理说再多他也不会懂的。 真正管用的还是岁月。 “我不算什么。”站韩松身后的秦宓看过来,覃乐桑直视着他的眼睛将一番话说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而已。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要想欺负我,我就讨厌谁。” 覃乐桑以为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然而她低估了这个年龄孩子的残忍程度。 随着顾千华短促的尖叫,覃乐桑被湿热的东西淋了一身,脚边滚落餐盘。 周围的人都对她抱以同情的目光。 “啊!对不起啊,手滑了。”韩松一脸委屈抱歉。“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啊。你明明是故意的好吗?”顾千华大骂,被覃乐桑拦住。“不小心而已。” 覃乐桑表情平淡,一把抓住少年的手。 韩松戒备的想要挣脱,却见覃乐桑将自己的餐盘放了上去。“我要去整理一下,麻烦你把它们吃掉,珍惜农民伯伯的劳动成果。另外,希望你吃后能有所长进,无论是身体协调方面,还是你那没有发育完全的脑袋。” 少年受到羞辱大怒:“你说什么?” “韩松。”秦宓开口叫住欲要再次泼饭的少年,“差不多就行了。”说着还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在我看来,她现在的样子已经够难看了。” 顾千华觉得秦宓这人真心妖魔,简单两句话又让形势逆转。好在师傅不愧是师傅,即便处于下风也坦然自若。 覃乐桑凉凉的看一眼白衣少年,转身走出了餐厅大门。顾千华也没心情吃饭了,丢下餐盘追了上去。 那天下午,覃乐桑因为回家换衣服午休迟到,恰巧被探视的老周捉个正着。 覃乐桑站在走廊上温驯的听着训诫,秦宓戴着耳机目不斜视的经过,手上拿着一瓶乳饮,插了吸管吸着,一排悠然闲适。 那一刻覃乐桑内心激起了类似郁闷的情绪。 好在那件事后韩松算是有了真正消停的迹象。 覃乐桑的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每天坚持拿着书找前面的姜琦讨论,亦为顾千华任劳任怨的详解每一道题。 中期考试后覃乐桑依然保持着说好不坏的名次,顾千华和姜琦都有不同程度的上升。 对于这个不同程度,顾千华明显得意着呢。心想你还是师傅手把手培养呢,结果还不是因为悟性问题比我差一大截。 这个姑娘在以后的两天里透露出自己的小心思被覃乐桑看出来,覃乐桑拿了本子和笔,在第一页上面一指:“这个是姜琦。”翻了一页,又翻一页,再一指,“这个是你。” 顾千华眨巴着眼睛看着她。覃乐桑问:“你知道你和人家的差距吗?” 顾千华似有所悟的垂下了眼,突然又抬了头问:“除了名次他比我高,哪儿?” 覃乐桑叹气:“我有点儿同情你了。你知道在一中,前一百名竞争有多激烈吗?更何况是五十名之上,名次想要上升常人不知要付出多大努力。” 顾千华缓缓明白了过来,她像一个经历一夜秋霜的茄子一样蔫着头。“你是说姜琦背着我在用功?” 最后一节课铃声响了,教室蜂拥进一群男生,一人喊:“姜琦,待会儿下课约啊。” 姜琦回:“我#!还是那个地方的话老子不去了哈。昨天是被老周第三次撞见了,差点儿没混过去。” 姜琦已经坐下了,男生拍着他的肩膀激他:“怕了啊?” 姜琦将人踢走:“怕你啊?老子是不想写检讨。作业都不想写谁要写那种东西?” 顾千华拍桌子站起来:“姜琦!” 姜琦受惊的看过来:“怎么了?” 顾千华指着他的鼻子痛心疾首:“亏我这么相信你,你怎么,你怎么能……你怎么能不爱学习!” 姜琦看着覃乐桑问:“我惹到她了?” “她刚受到了一点刺激,请抱以关怀的态度理解她。”覃乐桑示意。 姜琦笑着点了点头,将书包里的零食朝顾千华丢了过去。 坐讲台边的邝胖举手喊:“我也要我也要。姜琦,这边!” 姜琦将书包一手甩进了课桌,笑回:“对受伤人士的人道主义关怀,只此一包。” 顾千华使劲儿蹂/躏着手里的东西。覃乐桑看着她微微笑。 顾千华的神情颓败得很,坐下来不去理覃乐桑。突然听见那人背着老师小声道:“顾千华,其实你让我挺吃惊的。” 覃乐桑的眼睛很亮,像看着一块宝贝。“你也很聪明的,真的。” 正是夕阳微醺的时刻,红色光芒笼罩了小小角落,呈现出一个不一样的温暖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请喜欢的亲多多收藏哦。看见有人喜欢会才有动力码字哦。废寝忘食也会码字的,打包票。 ☆、第7章 运动会 数学,这是覃乐桑最擅长的科目,别的不说,只这一科完全有碾压年级第一的能力。更何况在体验过高中数学和大学高数的变态程度后,这些东西只能算小儿科。 语文,其实这才是覃乐桑最喜欢的一门课,因为初中的语文老师是一个注重人文修养而非应试教育的老师。覃乐桑还蛮喜欢徜徉于文学世界的。 英语,随着覃乐桑偶尔的突出表现,杨老师的目光越来越温和。 物理和化学,在覃乐桑看来这两门课只是在回顾基础知识。 历史、政治,还有地理,覃乐桑就当上大学通识了,普及了不少常识。 不当学霸,低调不显眼,覃乐桑已经尽力朝着目标形象努力了,可马有失蹄,人有失手,总有那么个时候让覃乐桑措手不及。 几何证明章节考,覃乐桑按照平时的习惯,估了一个中上的分数,拿回试卷的时候也确实只有一百二十多分。 可哪里想到中学生对这种题从来都是束手无策的,再加之那些题确实隐藏够深,连万年第一的柳文晖都只勉强上了一百一。 那段时间覃乐桑小小的出名了一下,老周呼这个科代表也越来越勤,时间一久,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几乎认识了她。 一次抱数学练习册进办公室,走的时候旁边的老师让她带话:“那个,覃乐桑。你叫一班的化学科代表过来一下。” “同学……”覃乐桑略微走进一班教室喊,“老师让你们化学科代表去一趟办公室。” 没人回话,覃乐桑看着一个女生确认道:“听见了吗?” “哈!”那女生呲笑一声,明显对覃乐桑不爽。“自己跟他说啊,命令我是怎么回事啊?我是你的传话筒吗?” 教室里的其他人亦是一脸淡漠,爱理不理。 一直听说一班的人鼻孔朝天,目中无人,覃乐桑不以为意。现在看来还真是所言不虚啊。 他们的骄傲到底从何而来?钱?成绩?还是秦宓等人对整个年级的威慑力? “让你们的化学科代表去一趟办公室,如果有听见的请帮我转达一下。谢谢!”覃乐桑快速说完。转身时在门口处与人迎面相撞,而且还是结结实实的那种,肩膀都要卸掉了。 好不容易错身站稳,就听见一旁群众的轻呼声,含着各种奇怪的意味。顿时反应过来,她好像轻薄了某人。 “抱歉!”覃乐桑下意识开口。虽说是让她讨厌的人,但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等看清少年的表情,才知事态严重。 秦宓给覃乐桑的印象一直都是精明老成,任何事前都冷冰冰耍酷的模样。而此刻覃乐桑看见一张恼羞成怒的脸,像一个普通的十四岁少年,如同发怒的小兽,随时都会扑上来恶撕。 秦宓大力将手中的饮料摔在覃乐桑脚边,只嫌恶的吐出一个字:“滚!” 这态度可谓极尽侮辱。 还真是一个小破孩。 覃乐桑气得要死,偏偏周围的女生还把她当肮脏罪恶的人来看,连韩松的眼神都是淡淡发凉的那种。 覃乐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教室的。 两天之后的早上,覃乐桑刚坐下,后面的顾千华神经兮兮的蹲着身潜到她桌下问:“师傅啊,我问你个事儿呗。你真的……亲了秦宓?” 覃乐桑的心情顿时不好了,脸上如同凝了白霜。 顾千华实在抑制不住内心的震惊:“事情都传开了啊师傅。你亲谁不好,你为什么要亲秦宓啊?秦宓你也敢亲啊?你知道有多少女生……” 覃乐桑突然拿书重拍一下桌子,成功让顾千华闭嘴。 “那只是一个意外。”覃乐桑的胸腔鼓胀起伏,眼睛似要喷火,语气倒还是冷静的。“以后别再提这件事。” 只是嘴唇撞到了脸而已,覃乐桑从未想过一个小小的意外会给自己招来麻烦,甚至比之之前和韩松结怨还要严重。 初二的秋季运动会开在暮秋初冬的时节,算是一学期里体育委员最愁的时刻,拿着报名单挨个座位求人,然而大家打定主意只当一个打酱油的。连长手长脚,活泼好动的顾千华都坚决拒绝。 “覃乐桑,报名吧。跳远、掷铅球……实在不行接力跑也行,帮帮忙吧。”体育委员王飞可怜兮兮一张脸。 覃乐桑正在看mp4,头也不抬的回:“我都可以的。” 王飞以为自己听错了:“都可以吗?” 覃乐桑看他一眼:“是每人限报两项吧?” “错了!加上接力跑,是三项。”王飞喜滋滋。 顾千华眼睁睁看着体育委员开心的离开,张了张嘴又闭上。 运动会那天天气很好,虽不是春光明媚或者秋高气爽,但还是很明亮暖和的一天。 按班分了观众席,要求班上所有人都到场,由相关人员随时点人计分。 幸而顾千华借了后勤人员的身份,拉着覃乐桑满操场跑。 “还是高中部的有意思,一个个高挑挺拔,大长腿,动起来别提多帅气。嗳,又是一班的,一班的那群男生在这种时候还有点儿用处的嘛。接下来是男子三百米。嘿!姜琦也在……”顾千华念叨着,突的不见覃乐桑人影了。 覃乐桑自然知道姜琦选了一项短跑三百。 体育老师正在给参赛人员讲解规则和注意事项,姜琦站在人群里叉腰听着,只穿了一件白背心和黑色短裤,露出精瘦白皙的小腿。 “姜琦!”覃乐桑招手,清爽的喊,“加油!” 姜琦回了一个帅气的ok手势。 顾千华靠过来:“这人长得比女生还白,小白脸啊!” 第7节 男子三百米做起跑准备,顾千华突然叫了一声:“那不是秦宓吗?” 覃乐桑这才发现一溜的背心短裤里有一张晦气的脸。 “一班的人是想揽下全部冠军吗?”顾千华被激起了斗志。“这么张狂,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啊。不行,不能给他们狂傲的机会。姜琦加油!” 顾千华是场地里最瞩目的同伴,即便体育老师连连告诫噤声也没有用,她用最疯狂,最热情的声音喊着“六班加油!姜琦加油!”,惹得旁边别的班级也不服输的助威。 在姜琦经过的时候覃乐桑用尽全力喊了一声——“加油”。吓得顾千华愣了一愣。 奔跑的少年像原野里的骏马,顾千华激动不已。“第一名第一名,姜琦加油!” 事与愿违,姜琦和另一个男生同时到达。 顾千华神色痛心,嘀咕:“到底第一还是第二啊?” 覃乐桑已经走上前去,拿出纸杯倒了水递给少年,笑着道:“没关系!重要的是过程。” “谢了!”姜琦看着水满眼感激,又问覃乐桑,“你有跳高?” “嗯。”覃乐桑轻松又自在,明媚灿烂的笑颜让姜琦失神,顾千华猛的抱住她:“感觉好喜欢今天的你啊。” 旁边围过来一群男生,无所顾忌的在场合里笑闹说话,肆意张扬,惹得周围的人都看过来。覃乐桑侧转头和秦宓四目相对,覃乐桑神色淡然的望着他,秦宓亦一脸无波,垂下眼从手臂外套里摸出手机摆弄。 记得没错的话,智能机普及于11年,初中生的他走在了潮流之前,天之骄子啊。 这人还真是,得了第一名也不见喜色。 正好广播提醒女子跳高集合。 覃乐桑将水交给了顾千华,将外套搭在顾千华空闲的肩上,滑下时被姜琦一手接住。 覃乐桑略显羞涩的道谢,摸了号码布向集合点而去。 结果没跑几步就被突然的障碍绊倒,扭得脚腕钻心的疼。 “覃乐桑,你还真是喜欢走路不长眼啊!” 顾千华正在跟姜琦说话,看见覃乐桑摔倒连忙奔跑了过去。刚走近就听见站在旁边的女生说的话,不禁大怒:“你说谁不长眼?到底是谁不长眼?” “呵!还有一个小跟班啊。”女生见平日两人相处模式,特而说出这样的话。 顾千华亦不是好惹的,刚要爆粗口就被覃乐桑拦住。 “没事!没有动到筋骨。”覃乐桑缓了缓痛,拉着顾千华离开是非之地。“快走吧,点名了。” 顾千华不服气的连连回头,最终啐一口:“我#,又是一班那些贱人。” 覃乐桑想去打顾千华的嘴。“别说脏话!”过了一会儿又道,“虽说确实很贱。” 女子跳高的场地正好靠近六班。 顾千华站在一旁还在担心覃乐桑的脚,却见覃乐桑扭头弯腰拉手臂,等轮到她的时候一个健步奔跑上去,一抬腿,一翻,顾千华觉得自己就跟看武打片一样。 不知不觉六班迎来了助威高/潮。顾千华亦近身为覃乐桑打气,像一个教练一样毎经一场就问要不要水和毛巾。 等到了最后,还剩三个人。覃乐桑一直注视着十二班那个女生,不知心情是何。总之顾千华紧张得很。 等十二班那个女生终于被淘汰的时候六班响起一片欢呼,覃乐桑亦呼出一口气,微微笑着。 覃乐桑和六班的另一个女生又经历了一轮,最后以覃乐桑亚军告终。 顾千华气死了,因为明显最后那两跳覃乐桑在偷懒,完全没有一定要拿冠军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你们能喜欢。因为大家很热情,不忍让你们失望,会努力更文。 最后还是老话,请喜欢的亲,多多收藏,会只要看到收藏数上升,会失去理智的,咳咳……想尽一切办法更文。 ☆、第8章 早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顾千华像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一脸不爽。 覃乐桑倒是无所谓。“有什么关系,无论谁拿,冠军都是咱们班的啊。” “不要不要。冠军明明是你的。”顾千华就差大哭起来,还不准覃乐桑喝水,一把抢过。 覃乐桑觉得顾千华有无理取闹的趋势,“你以为人家那身高是白长的?我坚持下去也是没用。” 顾千华一脸不开心的看着别处,打算将不理覃乐桑进行到底。 过了许久见她还不愿理人,覃乐桑哄道:“不是还有长跑和接力跑吗?接力跑就算了,我答应你一定拿长跑冠军。” 顾千华以为覃乐桑只是敷衍她而已,却不想等女子3000米的时候,覃乐桑从头到尾都卯了劲跑。硬是将第二名甩出一个半操场。 场内场外都为之骚动,观众席上人人抢着探头去看。 等看清那矫健的跑姿,女生张着嘴“哇”,男生瞪着眼“我#”。 后面两圈几乎是在口哨声和尖叫声里度过。 覃乐桑却不觉得好受。 虽说平时都有锻炼,但3000米竞跑下来还真是去了半条命。 眼看姜琦和顾千华正走近,她可不想被人搀扶着一副怂样,在那个人面前。 覃乐桑在黑白世界里插空钻,胡乱游荡。最终寻了个空旷的地方将整个人放松,腿很软,脸很红,呼吸急促,肺腔难受。 等眼前世界终于正常后,站直身才发现对面阶梯上坐了一个人。 秦宓注视着她,显然已经看半天了。 一瞬间覃乐桑的脸颊重回滚烫。 秦宓研究着她的反应,突然眼睛里晕开笑意,站起身像个王者一样缓步走下来。 “你刚刚的样子我应该有一段时间不会忘记。”那人十足嘲笑的口吻,轻松将荣获冠军的英姿打回了原形。 覃乐桑忍了下来,却见操场上好多人看着这边,确切说是看着秦宓,在那些女生的眼神里覃乐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覃乐桑。”姜琦穿过人群走近她。 覃乐桑看了看他身后问:“顾千华呢?” 却见几米远处顾千华站在那儿忸怩的不敢上前。 这样的顾千华像只撒娇的小动物,触到了覃乐桑内心柔软的部分。 覃乐桑噗呲一笑,眼睛像是装满了温柔的星光。 姜琦站立一旁没有出声催促。 广播里提醒接力跑准备,体育委员王飞站在班级前念名单,念到覃乐桑的时候六班的人都看向将头埋在手臂里休息的人。 顾千华忍不住骂:“谁他妈有病,跑了长跑还去跑接力。” 王飞一脸惭颜:“怪我!怪我给她报名的时候思虑不周。可这关键时刻能咋办?” “我代她跑吧。”姜琦难得为人出头。 王飞觉得奇了,当初姜琦宁愿跑三百也不愿跑接力,现在却轻易帮人顶替。 “如果你们不担心我会拖后腿,我还是能跑的。”覃乐桑作为当事人说话。 最终覃乐桑带着略微屈膝便会跪下去的腿站在了跑道上。 覃乐桑负责第二跑,刚站在那儿就发现右后方的人是韩松。 韩松的目光频繁扫过覃乐桑,覃乐桑也因此去看他,瞬间觉得自己的腿是名副其实的“小短腿”。 第一棒一班最先到达,韩松接棒后像一阵旋风从覃乐桑侧面刮过。 谁也没料到下一刻发生的事,韩松突然栽倒,趴在地上再也没站起来。 场外的人进来不了,场内的人照顾不暇。 覃乐桑最终转向抱着脚蜷缩在地的人,弯身问:“没事吧?” 韩松满头大汗,眼睛充血,看她一眼没回答。 应该是痛到了极致,那般骄傲的人竟会两眼噙泪。 说到底也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 老师终于在一声声呼叫里赶了过来,应该是个外行的,一看肿胀凹凸的脚踝,判定说是脱了臼,也不做具体措施,只叫人扶了送校医院。 韩松动一下痛得表情都抽搐了,抱着小腿怎么也不敢起身。两个学生站在那儿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覃乐桑推开挡在前面的人,蹲下身去脱韩松的鞋袜。 韩松又急又恼,要不是脚已不是他的,怕早已踢了过去。 覃乐桑两手抱着赤/裸的脚,肃冷的看向一脸恼怒的少年:“韩松,你这人简直蠢透了。知道为什么吗?” 韩松顿时对着她怒瞪了眼,覃乐桑趁机手上一使劲,脚踝复位。 也就几秒钟的事情,一旁看着的人傻了眼。 抬头看见旁边就站着秦宓,于是覃乐桑对他道:“现在可以带人走了。建议不要去校医院,里面那些个逍遥医生拿点感冒药还行,其他的就别指望了。” 覃乐桑膝盖不听使唤,差点儿又跪下去,被秦宓及时提了一把。 “谢谢!”覃乐桑对这人难得的伸手很是意外感激。 秦宓看了她一瞬,那眼神含着打量,像是第一次见面。 虽然一场意外让六班跟着一班一起在接力赛中沦为败将,但覃乐桑的名号算是正式打响了。 不仅智商高,运动神经也好,覃乐桑成为了六班炙手可热的人物。 然而,随着运动会的出名,覃乐桑的日子变得越发难过。 这一次覃乐桑得罪的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而是许许多多的女生。 所谓众矢之的,所谓群起而攻之,覃乐桑领会到了那种不舒服感。 关于秦宓这个人,在前世确实听过不少传闻,但由于活动圈子不同,加之那人低调的行事作风,只隐约记得有这么个人。 那件事后大概过了一个多星期。周末覃乐桑去理发店,进门就见搂着一个女孩坐在沙发上嬉闹的韩松,一旁背对着一个玩手机的背影。 覃乐桑在旁边椅子坐下,美发小哥问:“要什么服务?” “把头发修短……”覃乐桑描述具体要求,左边的秦宓从镜子里看她一眼。 第8节 剪发型的过程是漫长的。美发小哥不断打开话题,覃乐桑却没有答聊的心思,突然从布袋里拿出随手记和钢笔,写了话撕下来折了递向左边。 “你要给这位帅哥?”负责秦宓的美发小哥见她的动作问。 覃乐桑尴尬,正担心秦宓不愿接,手中的东西被抽走了。 店里莫名的安静了些,韩松不再和女友闹,美发小哥也都知趣的不说话。 纸条上: 考虑到你的年龄,我为那件事道歉。你应该知道是哪件事吧?希望不会给你留下阴影。另外,希望你能跟你的后援会说一声,请他们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了,特别是不要再去我妈妈的店铺里闹。 秦宓看完将纸条捏成一团攥在手里,直到离开都没看覃乐桑一眼。 覃乐桑以为情况会有所改善,然而事情随着秦宓的态度变得更糟了。 用顾千华的话来说就是秦宓偶尔会做一点儿有人情味的事。 以前他是不会正眼看人的,现在却是第一时间将视线投向覃乐桑,等她看过来还会回以笑容,像一个熟人。 时间一久,连韩松那群人都不再是横眉瞪眼。 一次去小卖部,里面的人很多,覃乐桑不愿意挤,站在那儿犹豫,结果秦宓就走了出来,顺手将一瓶乳饮连着吸管塞她怀里。 这人还真是喜欢用吸管喝东西。话说为什么要给她啊? 渐渐的,覃乐桑毎经过一班教室就如水深火热。 还有两周是12.9艺术节,顾千华显得跃跃欲试,被人怂恿着报了一个节目,每天放学后就带着一群人奔秘密基地练习。 顾千华要挟覃乐桑做助理,覃乐桑去了一次就没兴趣了。她最近都尽力往覃妈的水果店跑,但还是防不了造谣的人。 覃妈妈看覃乐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这天晚上嗑着瓜子看电视的时候覃妈妈终于没忍住,问:“乐桑啊,你是不是在学校里有喜欢的人了?” 覃乐桑还没来得及解释呢,覃妈已经长篇大论起来。“你十四五岁了,有些事我可以理解,但有些事我也必须得跟你说清楚,像早恋这种东西是万万不可以的哈。你没看见王伯家那女儿,以前成绩回回拿奖,现在呢?都是谈恋爱惹的祸啊。还有那个春梅,十六七岁……现在春梅一家憋屈得很,彩礼都不要,巴着把女儿送过去,怪谁?” 随着覃乐桑的重生,覃爸覃妈几乎把她当小大人一样尊重,可只一个谣言便倾覆了一切。 覃乐桑越听越头疼,一边又庆幸覃爸没在,不然今晚非不安生不可。 好不容易跟覃妈说清楚没那事,甚至写了保证书让覃妈捡着。赶紧钻被窝里装睡觉。心里却是堵得慌,凌晨一点才睡着。 第二天覃乐桑误了晨跑的时间,抓了面包赶在上课铃前进入教室,整个晨读课都是郁闷的心情。第二节课课间覃乐桑去办公室抱数学作业,经过一班教室,走廊上的女生几乎是用淬了毒的目光盯着她走过。 “想得美!秦宓怎么可能喜欢她?都是她……” 覃乐桑直接转身回去,面对那个高挑出众的女生道:“周茵对吧,你长得很漂亮啊。听说你跟秦宓是学校里的官方配对。” 周茵以为覃乐桑是来羞辱她的,怒道:“关你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请喜欢的亲多多收藏哦,收藏数上升会让作者心情好,心情一好码字速度飙升。另外,亲们可以对情节尽情发言哦。 ☆、第9章 艺术节 覃乐桑的神情很平淡:“你们不都说我和秦宓玩早恋吗?我很奇怪啊,秦宓的早恋对象为什么不是你而是我?” 女孩子们都鼓瞪着眼不说话。 “原因只有一个,你们肯定不敢跟秦宓说话,更不敢追他对吧?我可不一样哦。为了成为他的女朋友,我一直都在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最后他终于由讨厌我变成接受我了。你们也都看见了吧?”覃乐桑眼也不眨的编故事。 天真无脑,爱幻想的少女们感到忧伤愤怒,甚至开口骂人。 覃乐桑轻轻的笑了:“你们不用担心,我还不是他的女朋友呢。” 自那天后秦宓的日子可谓不堪其扰。 以前捉弄覃乐桑的时候一脸自在得意,现在每次遇见都一副“不要惹我”的表情。 这人似乎并不享受备受欢迎的感觉呢。 他故意陷她于众女生的敌视,她便令他陷入众女生纠缠的麻烦之中,算是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艺术节那天,连高中部的都有来看戏的。 顾千华选的是一首美式快歌,hip-hop背景,她负责主唱和领跳。 顾千华同学有一副覃乐桑听第一声就觉惊艳的嗓子。 那调,那范,太强悍了! 纯黑色超短裤,朱砂色露脐衫,银白色高跟鞋,加上动感娴熟的舞姿,顾千华释放了自己的另一面,引来了一片片尖叫声,点燃了现场的气氛。 顾千华下场后覃乐桑起身离开操场,去体育馆旁边的自动贩卖机买水喝。 正是初冬的夜晚,周围又冷又静。 体育馆入口隐约有人声传来。 覃乐桑摸着墙壁下阶梯,背对的两人侧过身,覃乐桑脚下一乱,差点从三米高的阶梯上摔下去,关键时刻被身后的人抓住了手臂。 覃乐桑谢谢也不知道说,只缓慢的踱下阶梯朝目的地而去。 篮球架下的两人看见她吃惊了一下,显出一丝尴尬。 最先说话的是夏嫣,问:“顾千华出场了没?” 覃乐桑点头,突然轻声问,“你们俩在一起了?” 夏嫣连忙摇头,姜琦不说话。然而少年少女间那种微妙的感觉旁观者更为清楚。 “没关系的,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覃乐桑笑说,“你们两个很般配。我是支持的,但一定要低调哦,另外,不要荒废了学习。” 夏嫣红着脸发笑:“姜琦一直说你很可靠,还真的是呢。你好特别哦,说的话就像一个大人,却又比大人更能让人接受。让我想认你做妹妹都觉得好奇怪。” “那有什么?我一直都想要一个你这样的姐姐啊。”抑制住嘴角苦涩的弧度,覃乐桑拿出虚伪的一面笑着说话。“那我就不打扰了,姐姐。拜拜!” 转身而去的背影看不出任何异样。但是覃乐桑眼睛里姹紫嫣红的世界早在那一瞬间消失殆尽。 “谢谢!”就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覃乐桑对靠在墙上的少年为刚才那一救道谢。擦身而过的时候被他抓住手臂。“有人说你喜欢我,是真的?” 覃乐桑下意识回:“当然是假的……” 话未说完就被压在墙上,粗鲁的男孩手臂大力压着她的喉颈,让她又晕又痛。 这是哪来的擒拿式啊,凭什么用在她身上? “秦宓!”覃乐桑差点大骂,可面前的人似乎比她还要生气,眼睛里甚至闪过杀意。 覃乐桑心脏一缩,第一次对这种年龄的孩子感到害怕。不禁想起初次见面时带血的手还有周启青满头大汗匍匐在地的画面,她一直都忘了,面前的这个少年是一个比成年人还要狡猾,还要狠的人。 “你在耍我吗,说出那些话?” 责问直接鞭打在覃乐桑的脸上,让她都糊涂起来,“什么话?” “是了。我知道你喜欢谁。”少年的手劲一松,脸上闪过冷谲的笑意。“运动会那天我就知道了。怎么,你看见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难过了?” 覃乐桑垂睫掩下悲伤,“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放开我。” “现在可是一个羞辱你的好机会,为什么要放你走?”秦宓的情绪更糟糕了,突然咬牙切齿道,“你现在的样子又可怜又可恨。” 有毛病吧你? 覃乐桑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来,使劲推开他,却又被迅速覆压住,挣扯中摸到了他的手,拉过来要咬,却被他一把捂住嘴,接着左手腕就传来钻心之痛。 秦宓是用了全力去咬的,覃乐桑反抗不能,痛得眼泪直流。 秦宓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抬头去看,不禁失神。 “有那么痛吗?”询问的声音冷淡傲慢,一点也不见后悔抱歉之意。 覃乐桑抱着手腕蹲下身嘤嘤哭泣。 秦宓这才改了语气:“算了,就当还了那次对我的侮辱。” 覃乐桑脸上带泪,猛地抬起头来:“你给我滚远一点,你这个神经病!” 秦宓被骂得一愣,过了一会儿竟扯唇笑了,蹲下来逗她:“不滚远点,你拿我怎么办?” 覃乐桑骂:“幼稚!”也不理他,抹了泪大步走了出去。 秦宓跟在身后想要去抓她的手臂,被她挣脱开。不小心捉到了受伤的手腕,引得她呻/吟一声,泪水又扑簌簌的流。 “对不起!”秦宓急忙道。清冷月辉下,少年并不知道自己正满眼心疼怜爱的看着少女。 那块肉几乎被咬下来,血肉模糊,清洗后已是青肿不堪,处理不当只怕一辈子都要留下痕迹。 第二天上课顾千华问起覃乐桑手腕上的绷带,覃乐桑回“被疯狗咬了”。 下午课间,覃乐桑正在跟姜琦讨论上节课的知识点,突然坐门口的同学敛着气喊“覃乐桑,找你”。 刚走到讲台处就见斜倚着门的秦宓,态度霸道,脸上神色不愉。 覃乐桑以为是来找茬的,却见递过来一提医用塑料袋。覃乐桑自然不想要。 秦宓的手没有收回去,“你不收下的话,我只能扔垃圾桶。” 覃乐桑冷淡道:“扔吧!” 周围人来人往,她不想和他做过多牵扯。但她忘了对方是秦宓。怎容轻易忽视? 刚转身就被他抓着肩膀拉回去,差点扑在他身上,急得她脸都红了,慌忙站稳拉开距离。察觉到周围的人已经一副看戏的神情,不禁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说好和解了吗?你要做什么啊?” 秦宓见她着急的样子笑了:“你这人很小心眼啊!和解了连药都不肯收。” 比嘴上功夫她定是占不到半点便宜的。只能憋着气拽下他手里的东西,“好了,我收下了。谢谢两字就省了。”也不管他反应,直接回了座位。 秦宓余光扫过众人,无人敢与他视线碰撞,只覃乐桑前面的那个男生,略带研究的看着他。 秦宓转身而去,眼帘下已是冰冷一片。 天气越来越冷,覃乐桑换了保温盒给覃妈送饭,也不再去后面水龙头洗碗。这样子正好省了撞上秦宓等人。 期末考快到了,覃妈不见覃乐桑复习功课,依然拿着个mp4玩,于是就念她。 覃乐桑觉得无奈,自从被早恋事件后,她在覃妈眼里信任值降了大半。 覃乐桑不想听唠叨,把mp4揣回兜里,抢在覃妈之前迎向买水果的人,“要点什么?” “覃乐桑!”男生笑嘻嘻的。 覃乐桑脸上笑容顿时消失不见。覃妈在身后问:“你的同学啊,囡囡?” “嗯。”覃乐桑回得轻描淡写,覃妈妈却上了心,挤在覃乐桑前面对男生道:“同学随便挑,挑好了阿姨给你称重哈。有优惠!” 第9节 “谢谢阿姨!”男生一副讨乖像,手里拿着两张红色钞票。“阿姨每样给我来点,我一共要两百元的东西。” “这么多啊!”覃妈妈狐疑。 男生面不改色,“人多嘛。” 覃乐桑抬眼一看,左前方红绿灯处可不站着一大群人嘛,为首的正是秦宓和韩松。 “物品和价格都摆在那里,自己挑自己选。”覃乐桑语气生硬,那男生却是很顺从的点头说好。 香蕉苹果橘子提子梨,结账下来一百七十八多。覃妈妈找了三十元回去,男生不接,随手抓了两个猕猴桃充数,想要利落走人,可惜东西太多,寸步艰难。 覃乐桑拿了覃妈妈手里的钱,走上前提了两袋最重的走在前面。 三两步走到红绿灯处。 秦宓看着她将苹果和橘子放在脚边,视线不小心落在因为弯腰而敞开的领子里,脸上一热,慌忙错开目光。 覃乐桑说“这是找的零钱”,拉开他的校服衣兜往里塞。 秦宓脑子里还装着蕾丝衣边和微露的圆润弧度,反应慢了半拍,连着后退了两步,站后面的男生被他踩得龇牙咧嘴硬是不吭一声。 覃乐桑只觉得他的目光比平日热上两分,但也没多探究,既然钱货两讫,什么也都不需说了,正好绿灯亮着,立即混入了人群。 负责买水果的男生摇摇晃晃的随后赶来,喘着气问秦宓:“这些……怎么办?” 韩松使了个眼色:“还能怎么办,吃啊。” 于是一群初中生分摊了大堆水果,浩浩荡荡的穿过街道回了一中。 中午邝胖抱着个苹果窜进教室,坐下前朝覃乐桑敬了一礼,“覃乐桑,你家的苹果好脆好甜啊!” 作者有话要说:  n(*≧▽≦*)n秦宓同学像是终于给了个正面。。。抱歉抱歉。。惭愧惭愧。。后面会补秦宓和韩松的番外,希望到时候能清楚 ☆、第10章 期末 覃乐桑看他一眼:“你这人明明很讨嫌,认识的人却不少,好像跟谁都有点儿交情。” 邝胖抱手作揖:“多谢哈!多谢夸奖!小的在江湖上确实有那么点儿名气。” 顾千华听不懂了:“什么啊?你们打什么谜语呢?” 邝胖热情高涨的爬上课桌喊:“覃乐桑覃乐桑,我们是不是可以去你家免费吃水果啊?” 顾千华给了一记自行体会的眼神:“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去你家免费上网啊?” 邝胖精明道:“欢迎来啊,没身份证我帮你们打掩护,上通宵的话我给你们半折。谁不来谁就不够意思呵。” 顾千华啐一口:“那你不得赚死。” 覃乐桑算是听明白了:“他家开网吧的?” 姜琦帮忙解惑:“生意爆好的那家‘蓝光’,他是少东家。” 难怪这人自私狡诈,却又交际广泛,外加消息灵通。 邝胖还在那儿自顾说喊:“卖水果利润可高了。覃乐桑,你家里肯定很赚钱吧?” 覃乐桑微皱了眉:“水果摊是小生意,竞争激烈,收入不稳定,不像你们开网吧的一本万利。” 邝胖大呼小叫:“怎么会呢?成本低,怎么都不会亏。不管怎么说,也算半个同行,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多多指教。” 覃乐桑懒得理他,没去拿平时用的随手记,拿了教科书复习大纲。 期末考越来越近,顾千华忧心忡忡,就怕名次提不上去,家里老头失望。 覃乐桑清楚顾千华的担忧,特意为她整理了语数外物化五科的重点,两人每天放学后奔图书馆。覃乐桑按照自己的思路补习她的漏缺处,强化她的弱项。 覃乐桑还注意着姜琦的动向。他很聪明,这种关键时刻终于肯拿出自制力做一劳永逸的事。覃乐桑一边引导他复习,一边示意他放学后一起去图书馆继续学。 前几天姜琦没有透露出意向,后来答应了周末在图书馆大门前的广场集合。 周六那天姜琦确实来了,但附带了一大群家属,和姜琦玩得很好的乔粤东、张跃、邓子文,和夏嫣形影不离的徐欢、何琪、曹馨月、陈兰轩,说到底都是一起玩的,覃乐桑比谁的清楚,里面会产生不只两对情侣。 于是一堆人分成了两拨,覃乐桑和顾千华,夏嫣和其余的人。 在一片嬉闹融洽的氛围里覃乐桑和顾千华自成一格,在角落严肃的形成一对一教学。 姜琦意外的话少,应该是为了照顾覃乐桑的心情,虽偶尔被人提名,但大部分时间都将注意力放在书本上。 午饭时分,为了表现合群,覃乐桑放弃去老地方吃面,听从夏嫣的邀约跟着一群人进了一家饭店。 听几人话里的意思,这家店口碑不错,平时经常光临。 店里的设施确实很好,富丽优雅、干净敞亮,不像学生党能消费的地方。 覃乐桑和顾千华走在最后面。姜琦的两边分别坐着夏嫣和基友乔粤东,夏嫣热情的朝覃乐桑招手,“乐桑,快来坐!” 覃乐桑笑着点头,轻声对顾千华道:“如果你不习惯现在这情况,可以随便找个理由离开。” 顾千华挑眉:“有什么不习惯的,我在这方面可是从小摸爬打滚。” 这点倒是真的,有时候覃乐桑觉得奇怪,像顾千华这种朋友多如牛毛的人,为什么会舍弃森林,唯独抱着她这颗孤零零的小树苗不放。还有一点,以顾千华活络的性格,和徐欢等人打成一片不是问题,可她为何唯独显得沉默了呢。 覃乐桑挨着陈兰轩坐下,右边顾千华,顾千华的右边则是乔粤东。 顾千华坐下后拿出小本子记化学反应等式,乔粤东逗她,“这么认真啊!” 顾千华眼皮都没动一下:“认真这几天,放纵一寒假,这是策略。” 乔粤东轻笑:“了不起的策略!也教教我呗?” 顾千华埋头不理。 乔粤东也安静不讲话了,听着众人笑闹,偶尔看一眼顾千华。 众人都没注意的时候,一个女孩悄悄潜到顾千华身后,吓了一声。 顾千华愣着双眼转过头,女孩噗呲笑:“二姐,你傻了吧?” 顾千华倒是镇定,看了眼柜台方向问:“小叔呢?他也知道我在这儿?” 女孩脆声道:“小叔在跟浩宇哥和浩白哥说话呢。浩宇哥带了个嫂子。” 听到后面一句顾千华登时两眼放光,拉凳子站起来,“真的?嫂子在哪儿?”转眼就跟女孩消失了踪影,一群人还不知是个啥情况。 徐欢最先反应过来,问覃乐桑:“这家店的老板是顾千华的亲戚?” 覃乐桑摇头表示不知道。 众人都笑着说要让顾千华请客。覃乐桑亦发笑。 坐对面的张跃突然喊了一声:“哎,那两人,别说悄悄话了。当我们这群电灯泡不存在啊?” 众人又是哄笑,转而逗弄姜琦和夏嫣。 覃乐桑越来越挂不住表情,说一声去看顾千华,起身离桌,旁边的陈兰轩看她一眼没出声。 覃乐桑心情压抑得很,走了两步突然顿住。 秦宓像是刚进门,一身米白色棉衣,下巴埋在围巾里,露出一双雪亮的眼盯着她黯然的神情。 覃乐桑迅速转身。 寻到天台,隔着窗户看见一高一矮两人,气氛有些不对劲,覃乐桑没有贸然上前,靠着墙发呆。 只一会儿从旁边门口走出来一个青年,二十岁左右,身形挺拔,虽是平头,但又高又帅,气质逼人。 “你是花儿的朋友?在等她?”青年问,嗓音带着成熟的魅力。 覃乐桑点头。 青年脸上笑意更深,“还请多照顾花儿。” 覃乐桑又点头,神色沉静真挚。 青年忍不住揉了揉她的短发。“你们都是好孩子。” 顾千华走了出来,问:“他走了?” “走了。”覃乐桑看她一眼,率先回了大堂。 桌上的话题转向了隔间里的秦宓和神秘少女。 以覃乐桑的角度只能看见秦宓的正脸和女生的背影。 女孩子们正在讨论那个女生是不是秦宓的女朋友。 男生们不插任何话。 一班和六班在开学的时候打群架,秦宓像看小孩子玩闹一样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却突然拿了铁棒将高中部的混子一棍打趴下,在老师问责时又成功让众人逃脱惩罚,可以说手段和魄力惊人,瞬间震慑六班。 六班从此无人敢莽撞挑衅。 覃乐桑拿了勺子喝汤,右边的何琪突然来了一句:“秦宓不是在和覃乐桑交往吗?” 覃乐桑猛的呛咳一声。连声道歉,四处摸纸,桌上乱成一团,动静惹得秦宓那桌看过来。 姜琦倒了水递过去,覃乐桑红着脸道谢,两眼泪花,可怜兮兮。 姜琦龇牙笑得没心没肺,覃乐桑嗔视一眼,拿了纸卷去洗手间整理,经过秦宓那桌时不做丝毫停顿犹豫。 覃乐桑将棉衣上的汤水仔细擦洗了,又用水捋了捋头发,看着镜子里的人出神。 大学三年,周围的妹子都默契的保持单身,有的是性格太内向,有的是喜欢我的我不喜欢,我喜欢的名草有主,还有的纯粹是没感觉,不想将就。覃乐桑没有最好的外表,但对待爱情亦是苛刻的。 曾经寝室里开座谈会,每个人轮番回忆少女时期的感情史,覃乐桑也说了一段暗恋。 二十一岁了,对周围的男生始终做不到真正的动心,反而是那个少女时期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室友劝她,去联系那个男生,如果单身,立即追求。覃乐桑摇头:“他的前女友是我的好朋友。”室友噎到了:“那还是算了吧,这关系……” 覃乐桑并不讨厌夏嫣,在前世,夏嫣也是覃乐桑的“姐姐”,是少有的关系较好的同学。 覃乐桑喜欢夏嫣,也喜欢姜琦,但两种喜欢她是有偏颇的,她对姜琦的喜欢令她在重生后刻意减少了跟夏嫣的接触。 但是覃乐桑是一个原则很深的人,不伤害他人,不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当第三者。覃乐桑一直坚信现在的姜琦是属于夏嫣的,即便姜琦会痛,但覃乐桑清楚他是自愿的。 我恨只是过客。 凉水冲击而来,冲去了热泪,糊得睁不开眼睛,在这冬日里让人打寒颤,覃乐桑慌忙遮挡。 旁边水龙头站着若无其事的少年,覃乐桑正奇怪这人怎么会在这儿,突然意识到洗手池是男女共用。 第10节 “喜欢好朋友的男友,你的口味还真特别!” 秦月桑冷目看过去,不理解这人为何会残忍至此。 秦宓冷眼看着她的悲伤和怒火,用平常的语气说着最伤人的话:“无论是你,还是那两个人,真悲哀!” “秦宓!”覃乐桑努力深吸一口气,虽默念对方只是小孩子,可心中不快还是爆发,厉色:“无论我做什么都请你闭嘴,不要来跟我说话,不要装作跟我很熟的样子,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是仇人,也不是朋友,我们只是陌生人。说实话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你们这群人,更不喜欢你,所以,为了不让我厌恶,麻烦你离我远点。” 秦宓动怒了,真正的动怒,覃乐桑被拽倒在洗手台上,头重重的磕在镜子上,一时天旋地转,头昏眼花。 这人长着一副斯文样,内里却是个野兽。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秦宓同学其实表现已经够明显了,但只是相对咱们来说。覃乐桑同学完全没有想到那方面去。。。。谁让两人之前那么不愉快呢。。。。个人觉得重生后的女主很有魅力,,所以不要问我为什么男主会那啥女主。。。。。。/(ㄒoㄒ)/~~ ☆、第11章 成绩 覃乐桑觉得自己不死也得去半条命了,那人却迟迟不动手。 秦宓终归是秦宓,他凶狠残暴,但最要形象,所以只这一会儿他已经放弃跟覃乐桑撒气,只拿冷怒的目光煎熬着覃乐桑。 一道轻柔的声音自门口传来。“秦宓,你在做什么?” 秦宓慢悠悠将手放开,看也不看来人一眼擦身离开。 女孩看着那个短发女生抱着头从洗手台滑下,目光无动于衷,转身去追少年。 覃乐桑只模糊看见一个娉婷的身影。 磕撞的地方鼓起了一个大包,很疼,头也晕晕胀胀。 覃乐桑若无其事的回到餐桌上,众人看着她落座。 顾千华凑近轻声道:“你进去不久我们看见秦宓进去了,后面那个女生也等不及的找了进去。没发生什么事吧?” 覃乐桑摇头,神色平静:“怎么了?” “好像是跟女朋友吵架了,秦宓出来后直接结账走人。女朋友惊慌失措的跟在一旁。”顾千华和一群女生像八卦联盟一样一脸兴味的讲起刚刚目睹的事。 覃乐桑头晕,没去理会。 姜琦看出她不对劲,关心道:“你怎么了,看上去不舒服?” 覃乐桑微微笑着解释:“不小心撞在门上了,有点儿后遗症。” 顾千华紧张:“撞着头了?不会脑震荡吧?” 覃乐桑骂:“乌鸦嘴!安静吃你的饭吧。”又宽慰众人,“没事!说不定是饿的,吃了饭,补点血糖就好了。” 覃乐桑这人出类拔萃,加之平日一向稳重,在座的人都不会轻易小看她。既然她说没事,再无人怀疑。 覃乐桑倒是心情平和的吃完了那一餐。 那些情感和心事压在心里,时间一久会令人扭曲。刚刚和秦宓一番发泄,竟让她轻松很多,一时之间变得坦然。 也许那是覃乐桑活了这么多年说过的最狠的话,但是能够和秦宓那群人划清界限的话,她不后悔。 事实证明很值得,秦宓竟能忍下那口气和她做陌生人。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奇怪的顾客光临覃妈的水果铺,女生也不再来找她的麻烦。 覃乐桑的初中生活回到了最为安宁的时代。 在考试前两天,顾千华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覃乐桑的桌上摆的是化学书和物理书,手上拿的却是牛津词典。一整天都是这样。 顾千华想着这难道是在给老师施障眼法,挂羊头卖狗肉呢。 物化考试当天。 一个碳酸氢钠分子和一个氢氧化钠分子反应,生成一个碳酸钠分子和一个水分子。 也就是:baking soda加caustic soda,箭头,得soda加hydrone。 氢氧化钠具有:strong corrosiveness(强腐蚀性)。 水:hydrone;氧气:oxygen;氢气:hydrogen…… …… 人们可以根据(横线)tone color能够辨别乐器或区分人。 太阳经过三棱镜后,被分解成各种色光,这是光的(横线)dispersion现象。有三种色光适合混合能产生其他色光,这三种色光分别是红光,(横线)green light,和蓝光。 参照物:reference object;熔点:melting point;沸点:boiling point…… …… 考完试覃乐桑欢乐的度过了那几天,还和顾千华天天约着压马路,另外逛了两次游乐场,看了三场电影。 等到拿成绩单那天,覃乐桑掐着点到教室。 没过多久,老周拿着一叠报告册走进来,站在讲台上良久,一直低头看着成绩单某处。 在台下闹得最欢的时候老周开口了,语气平缓的说了一下本期的大致情况。 全班平均分在年级上排第五名,数学第四,语文第六,最值得庆贺的是英语摆脱了以往年级最后一名的魔咒,成了年级倒数第二…… 接着老周把班上进入年级前二十,前五十,以及进步很大的几位同学的名字分别念了。 一路听下来,如果有人留心的话就会发现覃乐桑的名字没有出现。 “覃乐桑……”老周终于抬起头看了覃乐桑一眼,只是那眼神让顾千华替覃乐桑不安。 “覃乐桑的英语一百四十七,是年级第一名。数学满分,和一班的柳文晖并列年级第一。” so cool! 刚有人拍掌喝彩。老周突然音调拔高,眼神扫向一脸平静无波的女孩,“覃乐桑,你考试的时候是走错考场了吗?为什么物理和化学全用英语作答?” 全用英语作答! 初二六班的人将视线集中而来。覃乐桑抿紧了唇不敢说话。 老周敲了敲讲台,压住了教室里的喧哗,言语透露出不满,“就算是看着题目来,你最多也写写汉字,怎么能跑出英语来?卷子上哪儿写了让你用english的?” 老周一脸认真的飙出一个非常不标准的english单词,下面的人都笑了场。 “物理和化学你都能用英语作答了,考英语的时候你怎么不用数学公式分析一下?” 明明是让人震惊和紧张的事,经老周这么一讽刺,下面的人都笑栽在桌子上,后面的顾千华也噗呲出声。 覃乐桑脸上红扑扑的,特别是在老周逼视的目光下很是不敢直视。 她只是想把考试难度提高一点,另外可以在全程考试下尽情发挥,如此一来物化两科的成绩肯定会很惨,这样也就免了名次过高的危险。 这一次覃乐桑的成绩确实不高,由平日里的年级前三十名上,坠落到了几百名去了。 覃乐桑只是惋惜拿不到奖学金罢了。 老周那儿却是着了一番急。 几大学校联合改卷,数学组一个机房,物化组又是另一个机房。 物化组的老师发现机子里有一份写着英语单词的试卷时,还以为是哪个环节出问题让英语卷跑到这儿来了,仔细一看不就是物化卷子嘛,只是那些个答案全是英语表示,包括数字。 物化组算是小小的惊乱了一番,午间特意请了英语组的老师来翻译。 单词太过专业生僻,几位英语老师集合集体力量才完成,结果一对,答案全给符合上了。 老周听闻这件事还跟人取笑了一番,结果一问,这奇葩学生就是自己学校的,而且还就是自己班上的。 老周和六班的物化两位老师左右跟人商量,最后还是除了选择题其余的都不得分。 这下化学老师和物理老师算是气惨了,杨老师倒是呵呵呵开心得很。 以前听说过有高考生用甲骨文写作文,最后被北大给录取了。人家那甲骨文就是属于语文这家的,可这物理和化学哪里就能跟英语联系上了? 这不是自掘坟墓嘛。 老周发完报告册和成绩,布置了寒假作业,嘱咐了几件事,便把教室留给了别的老师和科代表。也不管马上就是放假过年,喊了覃乐桑带着进办公室训话。 老周气啊,不谈这孩子是怎么做到的,先说你这是什么脑子,居然想着用英语答题物化,幸亏没把数学也拿来这样整。 覃乐桑回了一句:“数学全是数字和符号。” 老周被回得一愣,气笑了:“敢情只有数字,所以没难度啊?明明是能拿年级前三的,被你这么一整……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覃乐桑做这事儿之前只图着好玩,哪里想到会有这么多麻烦。 看老周这架势,非要把她问出个所以然来。 一班班主任见覃乐桑被骂得蔫搭着头,笑着开口:“现在不是英语全球通行吗?怎么英语还不能用在物理和化学试卷上?”这后面的话问的是旁边的杨老师。 英语老师杨素秋在那儿抿唇笑,回说:“这话你不要问我,去问教育部的。” 老周就直敲桌子,对覃乐桑说:“你一两个词用英语回答也没事,反正我看了的,教科书上在那些词旁边也标注了英语的,可你怎么就能全篇下来只写英语呢?连不会的词,都执着的用相近的句子翻译。” 办公室另一角的老师听闻声音,问覃乐桑的物理老师:“那就是用英语答题的学生。” 覃乐桑不敢去看物理老师和化学老师的脸。心里清楚这下子怕是比考年级第一还要声名远播了。 事实上,谈宠爱的话覃乐桑的物理老师郑兴比班主任老周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这一次覃乐桑做的事太让他失望了。 小邓把这事耿耿于怀记了一学期,念了一学期,直到后来覃乐桑在期末考里物理回回给他拿年级第一,才算把这事儿给淡忘了。 覃乐桑自然也不敢再做那样的事。 每逢过年过节,少不了亲戚走动,同时少不了被长辈询问成绩。 覃乐桑的家族很大,孩子也很多,却都不是什么兴旺富裕的家庭,故不兴给红包。覃乐桑除了爷爷奶奶爸妈那儿总共能拿上可怜的几十元人民币,便再无更多。 如此一来覃乐桑更是不肯跟着爹娘走亲戚。 只是每当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就会被打量一番,接着那人就问覃妈妈你女儿成绩怎么样。 覃妈妈嫌覃乐桑整天抱着个mp4和电脑不放,于是回:“不知道!你看她那样子像个念书的吗?” 那表婶就说:“我看你女儿文文静静的,像是个会念书的。” 覃妈妈就顺势说:“她也不像别的女孩子整天在外面胡混,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的书也不像平日学校里的,都不知道在干些啥。” 那表婶显然比覃妈妈懂得多一点,就说:“什么书?不会是小说吧?” 覃妈妈一听有些怀疑了,但心里也清楚得,说:“不知道!那些书全是外文。” 第11节 “外文啊!”表婶发出惊叹声,心里却没当真。 覃妈妈倒是没想太多,只觉着女儿怕是心思都用在别的地方了,成绩铁定没啥出息。 作者有话要说:  秦宓(mi,四声),宓,安静的意思。外表斯文安静,,,美男子。。。为何我想起了斯文败类这个词o(n_n)o哈哈~ ☆、第12章 春天 覃乐桑的成绩确实拿不出手啊,一有人问她就老实回答中游偏下,问话的人一听便不忍再问下去。 不过呢覃乐桑有时候做的事特别让人惊讶。 覃妈妈和两位覃乐桑的婶娘还有覃乐桑姑妈姑父在厨房里帮覃乐桑奶奶忙刚宰的猪羊。 覃乐桑从楼上下来,覃妈妈正准备把熬好的猪油盛起来。 厨房中间放了一只很大的洗脚盆,里面盛了水,还放着一口玻璃缸。 覃乐桑就问:“这是干嘛呢?” 覃妈妈就说:“装油呢。你奶奶去年的猪油还没吃完,只能拿这个装新的。” 覃乐桑就说:“滚烫的油下去不会爆炸吗?现在可是冬天欸。” 覃妈妈也不是完全不懂,回:“所以才放在冷水里啊,一下去就冷下来了。” 覃乐桑郁闷了:“谁告诉你这道理的?要放就该放热水啊。你这样子会受热不均,玻璃缸会破的。” 覃妈妈还在那儿犹豫,覃乐桑姑父直接舀了沸腾的油上手了,说:“哪有那么多道理?” 覃乐桑赶紧站远了去。 结果还没装上两瓢呢,只听嘭的一声,玻璃缸塌陷了。 覃妈妈愣了一愣,说:“还真炸了。这是什么道理,明明都放在冷水里了。” 覃乐桑一个劲儿叹气:“就是因为放冷水里才不行的,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天气。试管加热前都要先预热的,这是化学常识。” 覃妈妈和覃乐桑的姑婶们都听得似懂非懂。 覃乐桑姑父犯愁了,说:“这油和水都混一块去了,怎么办?” 覃乐桑拦下姑父,说:“用不着担心,待会儿来看你就知道了。” 结果不出十分钟,盆子里的油都凝结在了水面上,轻易就分离了出来,看得人都直呼神奇。 “现在的温度完全低于猪油的凝固点。另外猪油的密度比水要轻。这些都是物理常识。”覃乐桑摸着凑热闹的小孩脑袋说,“记住了,要好好念书,否则会像你二婶一样尽干蠢事。” 覃妈妈训斥说:“就你聪明!你这么聪明怎么不见给我拿个一百分回来?” 覃乐桑贫嘴:“初中都是一百五十分制的。你要一百分,轻易得很。”又说,“这油我不吃啊,都进洗脚盆里洗过了。” 覃乐桑奶奶就说:“这盆平时装碗筷的,没洗过脚。” 厨房里的人都笑。覃乐桑姑妈就跟覃妈妈说:“乐桑平日里不爱跟人说话,真说话了还挺有逗笑的本事。” 覃妈妈哼了一声:“你是没看见。她啊,在外面乖得像只羊,跟人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的。真和那人熟了,就跟个小疯子一样,还特别喜欢呛人。不过说起来,她的性子确实变了不少……” 覃妈妈突然的停止了话题。 正值青春期,过完一个年回来,每个人或多或少的圆润了一圈。而覃乐桑,反而更出落了,再无刚进校时的干瘦,满脸的胶原蛋白,五官长开。 刚开学那几天春雨不断。 绵绵细雨,湿润却温和。校园里随处可见花花绿绿的伞。 顾千华从小卖部出来。等她的覃乐桑站在栏杆边一动不动。 “看什么呢?”顾千华凑上去问。 覃乐桑抬头示意了一下对面阶梯,“那个男生,穿白衬衣,蓝色牛仔裤,一手撑伞,一手插兜。” 顾千华知道了她说的是谁,问:“然后呢?” “你不觉得他像漫画里的男主角吗?”覃乐桑一脸淡然的抛出一句话让顾千华震住。 “尖下巴,细长眉……你喜欢这种类型?”顾千华没想到自己的师傅还有花痴的一面。 “清秀俊雅的长相,我纯粹喜欢那种颜而已。不是有句话叫做‘人人都有爱美之心’吗?”覃乐桑还是觉得越看越喜欢。“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也难怪。”顾千华撑了下巴欣赏。“霍斯宁是高中部的校草。在女生中受欢迎程度,只有初中部的秦宓可以媲美。” “秦宓?”覃乐桑仔细回忆那张已经好久不曾注意的脸。“确实颜值出众,但,和这人相比差了点儿惊艳。” “不是你的菜罢了,两人明显属于不同类型。其实说起来秦宓那种性格更容易让女生疯狂。”顾千华正进行着她的八卦经,和霍斯宁说话的男生眼角余光频繁扫过这边,突然仰头喊:“喂!下来!” 顾千华呼吸一窒,想起对方的身份据说是高中部老大,心慌慌。 “你们上来。”身旁突的响起一个声音。 覃乐桑和顾千华受惊的转头,赫然见高挑的身影就站在右后方。 从小卖部出来的韩松一边咬着菠萝包,一边将喝的连同吸管递给那人,看见覃乐桑,哟了一声。 就在此时,高中部老大将手中的水砸了过来,覃乐桑一紧张,手一捞利落的抓住了。 下面的人看得一愣,高中部老大更是吹了声惊艳的口哨。 覃乐桑反应过来,将水递向秦宓。“这是你的。” 秦宓对覃乐桑两人视而不见,撑了伞上阶梯,在上操场和高中部的人汇合。 一群人勾肩搭背,高中部老大频频回头看两女生。 顾千华只觉背脊冰凉。覃乐桑同样脸上发烫,心想着以后还是不要在背后聊别人的八卦了。 那件事后顾千华讨嫌了一把,像是知道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整天拿事儿打趣覃乐桑,一旦看见霍斯宁的身影就变得神经兮兮,怂恿覃乐桑去告白。 覃乐桑一概不予理会。 顾千华倒是越来越认真了,说:“师傅啊,以你的才智和美貌做霍斯宁的女朋友简直绰绰有余。既然你对他有好感,有什么可犹豫的?趁着火热的青春,放手追呗。” 覃乐桑被缠得失尽耐心,忍不住念口诀:“你整天闲得慌啊?就快初三了,你能不能长点心,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顾千华萎焉了:“简直成我爸了。为什么我要同时在学校和家里备受折磨啊?” 覃乐桑:“我可没你爸舍得花心思督促你。” 谈起这个问题,顾千华两眼血泪:“老头是要成绩不要女儿啊!” 覃乐桑竟也深表同情。 覃乐桑身上的光环一边吸引着众男生,一边令众男生望而却步。 然,即便覃乐桑强悍如斯,依然有奋勇直前的人。 覃乐桑的初潮比前世提前了一个月,但在那个时间覃乐桑的身高要比前世多四厘米,也就是突破了前世的局限。 坚持锻炼,坚持好的饮食习惯、生活作息。 初二下期的春游,覃乐桑穿了牛仔裤和贴身线衣出现在明媚的阳光下,脸蛋光滑白净,眼睛盈盈似水,顾千华盯着她打哑谜,许久才说话:“师傅啊,虽说你身高比不过我,但身材真是好得没话说。整个一亭亭玉立,凹凸有致。你看见别的班男生的眼神没,两眼放光。你可要小心烂桃花缠身啊。” 事情还真让顾千华说中了。 某天覃乐桑和顾千华经过隔壁班,后门口站着一个男生打招呼:“嗨,美女!美女……” 覃乐桑目不斜视的走过,顾千华戳她的手臂,“师傅,在叫你。” 覃乐桑一脸懵然的神情告诉顾千华这人完全没注意,完全不自知。 之后覃乐桑陆续收到叫做陆川明的男生亲手递送的情书,覃乐桑看完后不置可否,次数多了陆川明总是厚着脸皮出现在面前,找各种话搭讪,覃乐桑几乎把人当透明。陆川明以为她是害羞,故乐此不疲。 一次去办公室抱了大摞的练习册吃力的往教室走,陆川明突然挡在面前非要帮忙。 覃乐桑左右推辞不了,怒了。“让开!”声音让周围的人都震了三震,陆川明乖觉的侧开身。 回到教室刚把练习册放桌上,陆川明就跟了上来,一脸严肃的说要跟她谈。 两人来到教学楼旁的腊梅树林下,覃乐桑抢在男生之前说话:“你写得那些信我都看了,我不回复不代表我默认你的想法。我是无视,觉得可笑。” 覃乐桑目光深厚的看着少年。 陆川明突然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娇小可人的爱慕对象,而是将要训话的长辈。 “你的年龄不适合做这种事。喜欢一个人不是拉着她下水,一起虚度光阴。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学习知识,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也为将来能和喜欢的人过上幸福无忧的生活努力。这样的你才是女孩子值得爱的。”覃乐桑一本正经的说着一番话。 男生脸上一片惨淡,嗫嚅道:“你要拒绝我可以明说,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 旁边爆出一声笑,厚密的乔木屏障走出来一个人,“不好意思,不是我有意偷听哈。我在这儿抽烟呢。”说着将手指里的半截烟深吸一口后弹进了花坛树根下。 男生看看覃乐桑又看看韩松,脸色变了又变,想起那些谣言,自觉打了不该打的主意,不禁冷汗涔涔。“既然你不喜欢我,那就算了。”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好像是被我吓到了,抱歉啊!”韩松礼貌而温和的说话。 覃乐桑不禁打量对方。 经过半年的时间,少年又长高了很多,重要的是似乎成熟了。 “你变了很多。”覃乐桑直话直说。 韩松闻言眸光一动,回:“你倒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喜欢说教啊。” “懂得照顾女性是一个男人成熟的标志。”往事历历在目,覃乐桑竟露出淡淡的笑容来,“我猜你现在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为难女孩子了吧?” “谁知道呢?”韩松回答得模棱两可。 覃乐桑怀疑对方还记着仇呢。不多做交谈,迅速告辞。 韩松看着走远的背影,问树枝后面的人:“我怎么变了?” 被问的人目视前方,没有给予回应。绿叶荫影下心事藏在冷俊的轮廓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你们是想快速进入男女主感情戏的正题(时间跨度会有点大),还是说想要继续看初中生的这种小青春。如何做听你们的。想看都市版男女主感情戏的回1,想看初中生的小暧昧的回2 ☆、第13章 长会 自从上学期期末考覃乐桑滥用英语后,老周可谓变着法惩戒她。一有什么关于英语的演讲比赛,英语能力竞赛等,小到校级大到市级,都点了名让覃乐桑参加。 可怜覃乐桑好不容易攒的零花钱,都花在报名费和素材费上。 第12节 英语占用的时间一多,小邓就不开心了,新账旧账一起算,上课频频点名不说,大考小考算得上年级最多的,每次都叫上物理科代表和覃乐桑到办公室帮忙批改试卷。 而覃乐桑的卷子必定是当着她的面由小邓亲自批改,一有出错的地方就要挨批,每次挨批必定扯上上学期那件事。 覃乐桑被逼得没法,后来考物理和化学,都不敢再留下余力,分数直压班上的第一名保持者徐欢。 小邓得意啊,私下里跟老周说,“数理化不分家,数学能考年级第一,物理和化学怎么就不能了?我就看好她有能耐。你就等着看吧,连柳文晖都比不过她。” 而老周这边,虽说覃乐桑参加比赛属于无奈,但每次出击都少不了拿个名次抱个奖状奖杯回来。说明这孩子还是上了心的。 而覃乐桑只是心疼自己的钱全丢进了这些事儿里,特而一定要换回点儿东西才算值得,如此罢了。 随着英语竞赛的频频获奖,覃乐桑在一中初中部名声大噪。 周一早上的早会很重要。 国歌奏起,高中部的国旗手踏着青石板路而来,绿色的军装,整齐划一的动作,数千学子虔诚的注视着五星红旗高高挂起。 然后……前面的老周转过头看覃乐桑,意思是可以上去了。 覃乐桑深吸一口气,顺手将稿子揣进了衣兜。经过前排的时候,六班有人喊了一声:“不要说英语!我听不懂。” 刚刚还很肃穆的气氛立即从那一角传来爆笑声。 “大家早上好,我是覃乐桑,初二六班覃乐桑。”覃乐桑突然卡顿,脑子一热,习惯性的抛出一句英语,“sorry. i fot.”急着低头去找演讲稿。 下面老周笑出声,偏头跟化学老师蒋云松道:“她每天说英语肯定比说中文还多。” 蒋老也笑:“怕是哦。能把英语练成那样,平日里肯定没少花功夫。” 校服太大,衣兜也很大,覃乐桑都快摸到后背去了,结果看见演讲稿就躺在脚边地上。覃乐桑弯腰去捡的时候,下面学生笑得都要喘不过气了。 覃乐桑红着脸清咳两声,以沉稳的语气尽力挽回形象。“草长莺飞,鸟语花香,又是一年春……现在好像是暮春了……” 顾千华在下面笑弯了腰,“师傅你是上去搞笑的吗?” 覃乐桑干脆跳过前面辞藻华丽的引题段,直奔主题。“现在的我们也正处于生命里抽开绿枝,绽放花蕾的春天。我很喜欢这样的年纪,因为它是无忧无虑汲取知识的年龄段。从出生到现在,我们一直在做两件事,成人和成才。成人靠父母和老师,成才事实上靠的是自己。何为‘成人’?是满十八岁吗?是可以随心所欲抽烟喝酒的时候吗?都不是。真正‘成人’,是成为一个正直善良,思想成熟,有担当和责任感的成年人。我们大多数都能够做到成人,成才却各有不同。那是因为成人比成才更为迫切。你可以不优秀,但你不能不是human……什么是‘成才’?成为优秀的人才?是的。但优秀的定义又是什么呢……” 覃乐桑作为学生代表晨讲后,初二六班的学生受演讲内容感化,乖巧了一段时间。 中期考是两年里学习氛围最好的一段时间。但中期考一结束班上的人就原形毕露了。 有些人贪玩的的个性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憋了几天,考试一结束便撒了欢的玩。 备受老周和小邓摧残的覃乐桑也终于清闲下来,第一次感受到考试结束的轻松感。 中期考一周后是家长会。 小学的时候村里的学校都不兴家长会,覃爸覃妈对这种活动缺乏经验,覃乐桑不想让父母对她的学习抱有期望,自然也不希望他们在成绩上掌握到她的详细情况。 于是每次家长会覃乐桑都轻描淡写的跟覃妈覃爸说了,同时给他们灌输一种印象,那就是家长会很无聊,很浪费时间。 即便老周百般强调其重要性,覃乐桑依然照以往的方法做了。 但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老周要求没有家长到场的学生必须留下代替参与。同时因为覃乐桑是学习委员,老周点名让她做布置教室的负责人。 覃乐桑和一群有志之士,出谋划策,指点江山。最终在家长开始入场时完成布置。 覃乐桑满身粉笔灰,正低着头揉眼睛,正前方响起顾千华雀跃的声音。“爸,这就是我师傅,覃乐桑。” 覃乐桑急着去看,眼睛发疼,只看见西装和领带。 传说中的顾千华的爸爸啊! 覃乐桑心里犯慌。 一道充满磁性的男音温和传来,“同学没事吧?” 覃乐桑连连摇头,等流着泪去看,平日里一口一个“老头凶残”“老头啰嗦”的顾千华,正一脸娇相的挽着一位西装革履、气质儒雅的男士。 顾爸爸长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看着覃乐桑的时候尤其温柔怜爱,说:“你就是覃乐桑啊,我听顾千华经常提起你。黑板上的字是你写的吗?” 覃乐桑难得显出一丝害羞:“不是。字是周老师题的,图是我画的。” “哦。画得真好!”顾爸爸不吝赞赏,眼中毫不掩饰的喜爱之意让覃乐桑脸红红。 “师傅的字也写得好。”顾千华急着炫耀。 “是吗?”顾爸爸竟是很认真的反问。 覃乐桑几乎可以想象到平时顾千华对着顾爸爸都是怎么把她往天上夸的。心里一阵发虚:“那个……顾叔叔,没有顾千华说的那么好,各方面都是。她太夸张了!” 顾爸爸脸上笑意不变,说:“她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轻易服人,对你倒是服服帖帖的。” 顾千华不满意了,嘟囔:“什么服服帖帖的?说得我像宠物狗一样。” “你怎么会是狗呢,你最多就是一只虚张声势的小花猫。”顾爸爸在顾千华位置上坐下,伸手去书桌里找东西。 顾千华何等聪明,早把那些个小说杂质和少女漫画提前两天处理了。 顾爸爸什么也没找到,拿了笔记本出来翻看。记得没错的话里面的贴纸都是些顾千华垂涎的日韩明星。走出教室的时候还听见顾千华似撒娇又似贫嘴的声音:“我才不喜欢呢。都没您帅。您老多帅啊……” 按理初中部早已放完。但初二的两层楼人来人往,学生联系家长,学生接家长,学生引家长进教室。 覃乐桑在这种气氛里显得格格不入。 令覃乐桑吃惊的是连秦宓这种学生都有家长到场。不只是覃乐桑停下了脚步,几乎周围所有的人都停顿了一瞬,目光集中在那位走在秦宓前面的女人身上。 犹似明星亲临现场,覃乐桑有种站在某t台上的错觉。看着那个人你会觉得天下的奢侈品都找到了存在的理由。 在一班教室门口女人取下墨镜,甩了下如瀑黑发,偏头跟秦宓讲话。 覃乐桑不禁想起以前看过一本二手的由国内出版的漫画丛书,大概发行在十年之前,其中彩页部分有一张美人欣竹图,里面的美人黑发青衫红衣,眉如柳叶,眼似桃花,鼻梁如勾,尖颌长颈,美到摄人心魄。 秦宓没有跟随女人进教室,而是直接朝覃乐桑走过来。他自然一早注意到覃乐桑的目光,略显冷漠的问:“你在看什么?” 覃乐桑尴尬的嚅动了一下唇:“我……那是你妈妈吗,好美!” 秦宓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阵,突然道:“你真好色!” 覃乐桑如遭雷击,满面通红。不说话的咬了唇走人,脚步飞快,进了女厕脸上的热度有增无减,脑子里全是“好色”两个字。 这一次的班会,第一便是即将来临的初三,第二便是拉帮结派互相带坏的风气,第三是对进步学生的赞扬和对退步者的警告,第四便是总结,老师和家长合作,带领学生展望未来。 覃乐桑只听了个大概,神思早不知游哪儿去了。老周突然点名,覃乐桑傻愣的看着他。 老周满面赞许的笑容,说覃乐桑同学如何勤奋刻苦,如何出色,做为班级和年级榜样在此发言。 覃乐桑还没反应过来,后面响起热烈的掌声,教室里浪潮一片。 无奈,覃乐桑走上讲台,拿了扩音器:“谢谢各位家长的捧场。其实周老师突然让我发言,我什么都还没准备。” 无辜的语气引得众人发笑,老周亦笑着拍掌鼓励。 覃乐桑:“其实……我不喜欢自己成绩太好。因为一旦成绩太好,来自老师还有父母的期望会更高,施与的压力也会更大。但是,最终我还是不留余力的努力着,因为我无法拒绝做更优秀的自己。我希望能在长大后遇见自己的梦想,并且有能力实现它,那个时候我会很感谢一直以来不断努力的自己,感谢不厌其烦督促着我们,让我们觉得很烦的老师和父母……” 官方套路加上真情感受。覃乐桑势必要在初三·六班的家长里出名。 ☆、第14章 正义 覃乐桑之后老周对她的发言进行了深刻剖析,家长们听得连连点头。再然后为了鼓舞士气,老周让一位一年多里成绩飞速进步,也是刚刚深受表扬的顾千华同学上台说出自己的口号。 因为没有凳子,愿意留下的学生都站在教室后面做背景。 顾千华在众人的注目里穿过整个教室,意外的显出一丝局促来,然而也只持续了几秒钟而已,一开口就非常的顾千华:“问我为什么这么优秀?自然因为我是师傅的徒弟。”瞄到顾爸爸的神情,于是又补充一句,“当然还因为我是爸爸的女儿……” 这场家长会比覃乐桑预计的还要长。 结束后已是黄昏。抵不住顾爸爸的盛情邀请,上了顾爸爸的车,一直被送到大门口。 这还不算,顾爸爸跟随出来,竟打算跟覃爸覃妈打声招呼,要带覃乐桑去家里玩。 覃乐桑连忙拒绝好意,并且解释家里无人。 顾爸爸上车后顾千华急着问两人说了什么。 顾爸爸只温柔宠溺的笑着,顾千华因此知道顾爸爸心情很好,忍不住抱住手臂开启撒娇模式:“爸,我这次中期考这么给你长脸。你准备怎么奖励我?” 顾爸爸由着她抱,发动引擎:“跟你师傅比差远了,还好意思要奖励?” 顾千华撇嘴:“师傅简直不是人好吗。” 提到这件事情顾千华简直有太多话想说了。 “你知道她平时都怎么学的?上课的时候背着老师记韩语和日语词汇,课后从来不着急做作业。闲着无聊时才把教科书拿出来一目十行。做作业的时候,题目看完答案也就出来了。唰唰唰,常人两个小时解决的题量,她一小时不到就完工了。她不是人,她是神啊!其实呢,师傅完全有pk掉柳文晖的能力,但她太低调了。不,是太善良了,不忍心践踏我等凡人的自尊心。” 顾爸爸微笑的听着,载着自己的凡人女儿回家。家里早已为她准备了庆祝party。 * 中期考后学校利用星期四下午第五节课的年级运动时间,给初二年级安排了两天的篮球友谊赛。 这种时候顾千华最活跃了,覃乐桑不愿去呼吸高浓度的二氧化碳,她居然也能忍着小寂寞独自的奔了去。 教室里只剩下覃乐桑和爱学习的纪律委员张平泽。 覃乐桑睡得正香,老周突然踩着皮鞋站在门口,竟是要两人去小卖部给操场的六班健儿送水。 虽说老周很会照料学生,但覃乐桑被打断睡梦真是心情糟透了。 覃乐桑忍着怨气,顶着刺眼的阳光,跟张平泽来到小卖部。 坐在门口吹电风扇的体育老师听两人要去给班上的运动员送水,立即就把任务内容给变了。 十分钟后覃乐桑和张平泽抬着一箱矿泉水吃力的在校道上走走停停。 作为跆拳道爱好者,覃乐桑的力气并不算小,问题出就出在身高差上,覃乐桑勉强一米六,张平泽却是个接近一米八的高个儿。 张平泽先是憋屈的弯低了腰配合,后来干脆就自己一个人抱了那箱水缓步向前。只百米的距离,便汗流浃背,青筋暴起。 裁判一二班的体育老师显然是早就得知了消息,看见覃乐桑两人进篮球场,数着最后十秒吹了口哨。 一群流汗体直奔而来,覃乐桑没有下意识避让,而是迅速将手上的校服外套丢在了水上,同时紧紧抱住好不容易送达的水。 一番动作让满头大汗喉咙冒烟的男生们只能干望着。 体育老师见此走了过来说:“怎么回事啊,还让不让人喝水了?” “让。”覃乐桑硬着头皮回。“给是可以给,但必须留足一半给六班。” “六班还在比赛呢。先给需要的人。”体育老师觉得覃乐桑是在胡搅蛮缠。 “不行!我们搬过来很辛苦的。你们这么多人为什么不给自己班的球员送水。”覃乐桑态度坚决。 第13节 旁边一直抱臂看着覃乐桑的高个女生最先失去耐心,一脚踢在水上,在覃乐桑的衣服上留下一个乌黑的脚印,骂:“到底给不给啊?” 覃乐桑很讨厌对方的态度,冷眼扫过去,吐出两个字:“不给。” 接下来发生的事简直让体育老师看傻了眼。 谁也没想到那个女生会如此之狂,竟一脚将蹲在地上的覃乐桑踢翻在地。 几乎同一时间篮球带着劲风砸在高个女生侧脸上。 这个场面瞬间惹火了球队里的一人。男生转身一把抓住丢球的人衣领,语气不善的问:“你他妈砸谁呢?” 秦宓一掌挥下不敬的手,神态极为高傲。 对方是秦宓,不屑给任何解释。男生再不废话,一拳轮了过去。 两人一动手,一班的男生们攥紧了拳头蓄势待发。二班的人面面相觑,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动用暴力的女生被秦宓一球砸得扑倒在地,趴在地上嘤嘤的哭,被身边的朋友扶了起来。 而覃乐桑的肩膀亦被女生踢得钝痛难忍,只一会儿就肿胀不堪。 覃乐桑看清打架的两人是秦宓和高中部的靳腾,顿时怔傻在地上。 二班的球员里还有一张皱眉不安的脸,霍斯宁。 为何高中部的人会在这儿? 他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要打架? * 秦宓在学校众目睽睽之下跟人打架。 一班班主任高老师说不出是惊还是气。 说到靳腾,其实也是一个跟秦宓相差无几的狠角色,进校不到一年,就已经镇住了高二和高三的那些老油条,听说是高中部最会打架的人。 高老师瞟一眼秦宓脸上的伤,立即相信传闻是真的。不过,听说分开两人时,靳腾也好不到哪里去。想到这里高老师才算缓和了一些脸色,但心里的怒气始终不消。“秦宓。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今天才知道你也是愚蠢得可以。我倒是想知道,到底为了什么,居然当着那么多人面和人打架?” 秦宓扯动破皮的嘴角,竟不做任何解释:“没有为什么。总之就是打架了,该怎么处就怎么处。” 说起来,秦宓和靳腾两人算是一直相安无事,两人的关系甚至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可是今天居然会撕破脸皮! 以秦宓的精明,做事从不会落人口实。今天也太反常了。 高老师决定一边弄清楚来龙去脉,一边等上面的人给反应。 秦宓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看见安静的站在走道边发呆的人。很多老师都说她聪明,更有学生奉她为传奇,他却觉得她看着一副老成相,其实整个人呆得很。 覃乐桑见秦宓出来,略显别扭的开口:“那个……你是因为我才跟人打架的吗?” “你觉得可能吗?”秦宓反问她。 覃乐桑立即点头:“我也觉得。怎么可能呢。” 秦宓沉下脸色走人,覃乐桑跟在后面为了缓解尴尬找话题。“那你为什么砸人家女朋友?” 秦宓冷声回:“你不是让我离你远点吗,你现在为什么又要跟我说话?” 跟覃乐桑想的一样,这人还真是个骄傲有骨气的人,特别能把别人放的狠话记心上。 覃乐桑没敢回答。但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继续问:“你一个男生为什么要对一个女生动手?你喜欢她,所以欺负她?” 秦宓猛的转身,准确无误的拉下覃乐桑左边的领口。覃乐桑被他的动作吓得轻叫一声,下意识遮住暴露的肩。秦宓反应过来,立即贴近她帮忙挡住经过的人的视线。轻声道:“你问我为什么要砸她,这只肩就是答案。” 覃乐桑的左肩瘀血很严重,简直不能看。 “其实我还是有点儿怀疑,你是因为我……”两人贴得很近,偏偏又处于一个暖心的时刻,覃乐桑脸上一热,不自觉的就害羞了。“谢谢!我觉得她很活该。” 那双小动物的眼睛,又漂亮又可爱,柔柔的看着他,让他的心受了蛊惑般疯狂跳动。撑在墙上的手冲动的想要搂住她的腰--好想抱她。 “小学生才会欺负自己喜欢的人。”他退开两步,用温柔的语气问,“你能不能教我学习?” 覃乐桑面对请求不知该如何回应。 秦宓被体育老师送到办公室后覃乐桑听顾千华说了一些事。总结下来就是秦宓很可能是为了她才砸的球。覃乐桑虽意外他的举动,但总归是帮了她的忙。而且如果真是那样,她不禁对他改观。 然而这个请求太过意外。 覃乐桑内心并不愿意:“你应该有补习班或者家教之类的吧?” 两人正僵持着,高老师经过,见秦宓,叮嘱一句:“这事可大可小,最好跟你爸说一声。” 秦宓神情无波动,倒是旁听的覃乐桑心里一紧。 等高老师走后,覃乐桑改口说:“周末我们约一个时间吧。”又说,“你不要跟人说。特别是那些喜欢你的女生,不能让她们知道。” 秦宓突然散去了周身的冷气,脸上的笑让覃乐桑有种掉进了陷阱里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_-)作者表示也想甜。 ☆、第15章 庭 覃乐桑回到教室刚坐下,后面的顾千华拍她的肩。 “你和秦宓说了什么?”顾千华小声问。 “跟他道谢。他让我给他补习。”覃乐桑亦非常小声的告知。 顾千华自然吃惊,问:“你是怎么看待秦宓为你出头这件事的?” 在覃乐桑的想象里,世上的人都有着与人为善的本性。即便她和秦宓等人一直闹得不愉快,但到了最后应是比那些认识多年却只会在照面时客气的打一声招呼的人要强。也许这也是缘分,虽说好多时候覃乐桑是真生气了,但对人宽容以待的性格让她很快就随着时间把那些事归为了生活里的玩料。就像韩松受伤她能放下比赛跑去询问,秦宓也应是有着同样的心情才会帮她。 “说明他这个人还好啊。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冷漠。”覃乐桑直言心中看法。 显然在这件事上顾千华要比覃乐桑想得多一点,闻言直叹对方天真:“师傅啊,秦宓怕是想追你呢。” 覃乐桑盯着顾千华不说话,先是脑袋被问号占满,接着心中便刮过狂风,一片凌乱。 * 比起学校的处分,秦宓更在意脸上的伤。事实上自从学空手道后已经很少会吃这么大亏了。疯狗不愧是疯狗。 殊不知某房间,正敷药的少年亦在心里咒骂着某人:这小子还真跟传闻一样,做事情够阴险的。看脸明明是他伤得重,却不知道他都是对着看不见的地方给老子下黑手。 靳腾光/着上半身坐在沙发上,两边腰窝和小腹处青紫一片,看着都瘆人。上药的女孩稍微一走神,疼得靳腾冷吸一口凉气,旁边的女朋友挥手就是一巴掌,把人打得尖叫一声,泪水盈眶。 “滚!”女朋友骂。 被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女生折辱,女孩恨极了,却也只能藏住眼神里的怨毒,低着头走出去。 靳腾不置一言,上完药后套了t恤穿上,转过身对女生道:“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女生脸上的表情顿时垮掉了:“什么意思?你要跟我分手?为什么?” 靳腾看也不看她,在沙发上小心躺下,“你问我为什么?那我问你,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跟人打架吗?” 女生攥紧了手指:“你不是说过喜欢我这种直来直去,不做作的个性吗?当初追我不也是因为这个。” 靳腾觉得骨头累得慌,只想耳根清净。“我以前确实喜欢,但现在不喜欢了。这个理由行了吗?” “不行。”女生抓狂的喊,几乎要拿着手提包扑过来。“你怎么能这样,追上我又随便的把我甩了。你把我当什么?” 靳腾失去了耐心,手摸到垫子下按了呼叫,很快几个彪形大汉敲门进来。 女生被人强行带出去的时候咒骂着少年,双脚疯狂踢蹬,恨不能把那人踢碎了。“你就去追那个贱人吧,我倒是想知道她会不会轻易让你玩。” 不用看靳腾也知道女生现在的样子有多难看,不禁奇怪当初怎么会觉得可爱。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少年皱着眉去拿。 “喂?” 霍斯宁:“还好吧?” 靳腾语气幽幽:“不好!那东西差点儿没把我的肋骨打折了。” 霍斯宁:“有这么严重?” 靳腾:“看不出来是吧?我就说那小子是个练家子,也亏得是我,换个人早趴下了。” 霍斯宁:“你不是不喜欢现在这个女朋友了吗?干嘛非要跟他打?” 霍斯宁:“不喜欢也是我女朋友啊。那小子说砸就砸,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你觉得我能忍下这口气吗?” 霍斯宁:“他干什么帮那个女生?” 靳腾:“还能什么,看上人家了呗。” 惊讶:“秦宓?” 靳腾的语气带上一丝冷和狠:“对,他喜欢那个好学生。” 霍斯宁:“连他也……我说,那女生到底哪里特别了?” 靳腾哈哈笑了,说:“你不知道在学校,男生都容易对学习认真的女生有好感吗?” 霍斯宁倒是觉得成绩好的女生都挺自以为是的,看似清高,实则虚荣。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她们喜欢装,他也装不知道就行,各自维护好在大众面前的形象。 霍斯宁又问:“你那表弟是怎么回事?你跟人打架也不知道帮忙。万一秦宓的那帮猴崽子群殴你怎么办?亏得你还找人帮他做助力。” 靳腾根本不在意:“他是个乖学生。”又笑,“不是还有你吗?” 霍斯宁:“你想多了。就算哪一天你要被人打死了我都不会去淌浑水的。” 这一点倒是真的,靳腾非常相信。 * 秦宓进门后,把端着茶盘的阿姨吓得手抖了一下,说:“我的乖乖欸!你这脸是怎么了?都快看不出人形了。” “有这么夸张?”秦宓倒是一脸淡定,问:“我爸呢,今天不是应该回来吗?” 阿姨就说:“先生在书房里跟人谈事呢。” 秦宓早看见屋前的车了,于是就问:“是靳明超?” 阿姨回:“是靳先生。” 秦宓也不急着回自己房间,去厨房倒了杯果汁,坐在沙发上玩游戏。刚喝两口,从书房里走出靳明超和秦宓爸爸秦先海。 秦先海最先看见自己儿子,给了个不悦的眼神。 第14节 秦宓关了液晶屏站好。 倒是后面的古铜色皮肤的高大男人见秦宓的模样笑了,说:“你怎么跟靳腾一样,喜欢弄个大花脸回来?” 秦宓礼貌的喊了声“靳叔叔”,回道:“我今天遇上的人患有愤怒调节障碍症。” 男人表现出惊讶道:“哦,愤怒什么障碍?还有这种病?” 秦宓认真的讲解:“这是一种类属于精神病的病,多发于韩国。典型症状表现为因一件小事突然激怒而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攻击对方及对方手中的物体。我今天遇上的就是患有这种病的人。” 男人呵呵笑了,说:“看你这样子,那人挺厉害的呀。你打输了?” 秦宓微挑了一下眉:“精神病很可怕的!” 男人大笑着点了点头。“臭小子”,语气似嗔似骂。 靳明超跟秦先海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秦宓跟自己的爸爸反而没话可说,提了书包准备上楼,秦先海叫住他,说:“你今天话有点多啊。跟靳腾打架了?” 这个男人心思缜密是一方面,对自己儿子也算真了解。 秦宓轻“嗯”一声算作回答,完全没有深聊的打算。 秦先海自然不悦,站在楼梯口语气冷沉的嘱道:“你都十几岁了,在外面那些地方还有学校都安分点,别到时候弄出新闻说我秦先海养了一个只知道打架斗殴的富二代。” 即便秦先海站在低处,但气势上这人绝不会受此压制,望着他的目光如同坚冷的巨石。秦宓亦冷静的回话:“富二代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我可管不着。” 终归是他的儿子,善于玩弄人心的地方简直就是他的翻版。 秦先海道:“别仗着有点儿小聪明就给我乱来,到时候闹出笑话更让我丢人?” 秦宓抬脚要走,秦先海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喊道:“到底什么时候收拾你那成绩?还真打算坐吃山空?” “你不是要送我出国吗?在那之前我会达到你的要求。”秦宓头也不回。秦先海还在后面喊:“好好把你那脸处理了。你也就长了张好脸皮,其余的一无是处。” 你怎么不说这张脸还是那个女人给的? 秦宓大力关上门,关住了即将倾泻的汹涌情绪。 丢下书包,将自己摔在大床上,肿烫的脸贴着冰凉的垫子,映入眼帘的是灰黑的天花板和高悬的水晶灯。透亮的窗帘拂动,屋内较之盛热的外面凉意沁人。 明明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却感觉很累,于是脑海浮现出那个小小的温暖身影。星期六,她会和他见面。要去哪儿,做什么呢?他还没有思路,不过无论去哪里,会做什么,只要能和她呆在一起,好像就很期待了。 少年这样想着,内心变得平静又柔软,很快便进入了睡梦。 时光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变得温柔。 * 覃乐桑跟覃妈妈说手撞伤了,覃妈妈听她的语气还以为只是哪儿蹭破了皮。结果第二天早上,覃乐桑找到厨房要覃妈妈帮忙扣内衣扣。覃妈妈想着不就是受点伤嘛,搞得像残废了一样,撩开衣服一看,我的妈耶,手膀子在哪儿呢,就看见一片青紫。 覃妈妈就问,“你这是去挨打了,还是去上学了?肿成这样都不知道跟人说。到底怎么弄的,啊?” 覃乐桑就怕覃妈妈唠叨,最后还是被唠叨了。就说遇到一个脾气不好的同学,因为一件小事被那人踢了。 覃妈妈一听,火气上来了,说:“她踢你,你不知道踢回去啊?你吃这么多年饭是白吃了?把人踢成这样,学校也不管管?” 覃乐桑就仔细的把事情经过给讲解了,特别强调了有同学帮她报了仇。 覃妈妈这才算稍微顺了顺气,又继续教导说:“他们要水你就给他呗。后面谁要喝肯定有人会去拿,你搬来一箱就行了。那么多人,难不成还让你一个人去搬。” 覃乐桑就说:“凭什么啊?水是我们辛苦搬来的,自然想给谁就给谁。” 覃妈妈就骂她傻,说:“你跟这种事较什么劲呢?该你出力的你就出,不该你的你就偷懒跑了。你管水是给谁喝了。” 显然在这件事上,两辈人的看法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确实不是作者懒,确实是作者写文速度太慢了。其实作者也好想好想更文,这样才不负小天使们的期待。但是……诸多原因,总结后就是一个原因,作者是个蜗牛,比乌龟还慢。我们说好暂时定周五和周六晚上九点更吧,其余时间加更或者不能更我会提前说。我尽量达到频率和质量。如果有小天使没有耐心磨,可以把这篇文放在收藏,占一角落,养肥了再看。 这一章从男主角度出发,代表着确实要甜了。。。但对于男主来说甜和虐,说不清楚哪边多。 ☆、第16章 隐藏 覃乐桑因为顾千华的那句话晚上差点儿失眠,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不大可能。 当人不希望那件事发生,人总是相信那件事没有发生。 第二天覃乐桑本想学着秦宓的样给他买点儿药,最后想了想人家有的是钱买好药,何必让自己心疼花钱呢。 这学期覃乐桑是真穷,没有奖学金,攒的那点儿钱也花费在某英语上。若不是覃妈妈看着天气越来越热,背着覃爸爸给她塞买冷饮的钱,覃乐桑早成乞丐了。 * 做为伤患,覃乐桑没敢去课间操逞能,整个教室就她一人。 门被人重重一敲,抬头见秦宓站在门口,对她道:“出来一下。” 覃乐桑见他脸上的伤消肿了很多,顿时松了口气。问:“做什么?” “你的手机号。”少年的话说得很简短。覃乐桑见他拿着手机在那儿按,这才反应过来,回说:“我没手机,也没有电话号码。” 秦宓抬了头看她,似乎很惊奇。 覃乐桑咬了唇,任他看着,心想幸好姐姐多活了几年,领会过高端智能机的酷炫,要不然今天非被这人一个表情打击到不可。 少年似乎很快就懂了,又问:“扣扣号呢?” 两人正低了头研究加好友,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覃乐桑一看,年级主任,忙把少年的手按了下去。礼貌道:“主任好!” 年级主任认出是覃乐桑,语气温和了许多,问:“怎么不下去做操?” 覃乐桑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我的手受伤了。” 主任又看着秦宓问:“你呢?” 覃乐桑连忙指了指秦宓的脸:“他也是。” 主任这一看,认出是秦宓,语气又有了微微的变化,说:“你们两个站在门口干嘛呢?” 覃乐桑不禁腹诽主任事儿多,心脏砰砰跳,表面上又维持云淡风轻,乖巧的回:“一件小事。” 这时秦宓开口了,问年级主任:“您有事吗?” 这言语是有礼的,语气却像在赶人。 年级主任深深的看了秦宓两眼,没再说任何话转身走了。 覃乐桑突然觉得做个叛逆的学生也挺不错的,可以在老师烦人的时候帅气的说“你管不着”。 * 覃乐桑尽心尽力的筹备着为秦宓补习用的资料。 凭她的情商暂时从秦宓的言行里看不出异样,所以在她眼里这只是一次单纯的同学互助而已。 周六那天早上,覃乐桑准时到达约定的位置。 秦宓已经到了,穿着一身白色休闲服,戴着白色棒球帽,嘴角的伤已经不怎么看得出,脸颊和眼角的伤还结着痂。 秦宓顺手拿过她背上的书包,覃乐桑这才发现他什么也没带。 覃乐桑以为会去市内图书馆之内的地方,结果秦宓带着她进了大街的一幢商业楼,坐电梯上了四楼,进了一家复古咖啡厅。 店内敞亮,靠窗是小长桌,每个小隔间装饰了复古流苏,长椅也是木质的,雕饰了古朴繁复的花纹。 这个地方格调太高,周围全是些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 覃乐桑觉得太不像学习的场所了,但既然对方喜欢这样的氛围,她也无法可说,只希望补习能达到效果。 秦宓问覃乐桑想喝什么,覃乐桑看了价目表,不禁咂舌,问可不可以提供白开水,秦宓非常淡定的说不行。 无法,覃乐桑只能要了杯鲜榨果汁,心里记着下次出门要自己带水杯。 等覃乐桑掏出书和笔,和秦宓对望,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最后还是秦宓提醒,问:“我们要面对面讲?” 覃乐桑反应过来,连忙摇头。 秦宓挨着她坐下后,覃乐桑突然就觉得空间狭窄了。 覃乐桑问秦宓中期考具体成绩。文科简直不能看,理科也只能算勉强过关。 覃乐桑平日经常给人讲题和讲解知识点,故经验十足。 讲了一会儿她发现一个问题,虽然秦宓的基础很差,但吸收真的好快,脑子好灵活,一点就通,覃乐桑手把手教的方式完全不适合这人,有时候覃乐桑甚至反而跟不上对方的思维节奏。 这简直就是超高效率,覃乐桑已经说不清楚是成就感高一点还是挫败感深一点。 中午的饭点,秦宓为两人点了餐,悉心照料覃乐桑的吃喝。 覃乐桑安慰自己,对方也占用了自己宝贵的时间以及给自己带来了一些不方便,所以接受这些也是应该的。 用完餐两人各自放松休闲,覃乐桑抱着果汁看电影——《大话西游之大圣娶亲》。 二十岁之前看这部电影,纯粹当作喜剧片看,二十岁后再看,看到最后悟空背对城墙上的紫霞转身而去,竟哭得不能自已。 秦宓知道覃乐桑在看视频,起先一直抿了唇笑,甚至发出咯咯声,比他见到的任何时候都要傻气,后面就撑着额头一动不动,手掌下的长睫凝了泪珠。哭了? 覃乐桑偷偷擦了眼泪,脑袋有些沉重,看时间也到睡午觉的点了,于是面朝店内的吧台趴在桌上,只一会儿就睡着。 睡梦的过程,耳边有人声,眼前有光影,光怪陆离的画面,片片段段,后面又梦到嘴唇触到类似小猫掌脯、棉花糖般柔软的东西,探索的凑近舔了舔,像是没有味道,只一会儿那感觉又消失了。 覃乐桑的生物钟让她准点醒来,秦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旁边。 覃乐桑有点懵,抚着脑袋迷蒙了眼环顾四周,秦宓看着她说:“要不要帮你回忆人在哪儿?” 他问得太过淡定,覃乐桑顿时浮起一丝羞赧。见他在看她做的笔记,就问:“看出什么了吗?” 秦宓便指着一个地方问:“这是什么意思?” 覃乐桑仔细讲解了,讲完后猛然发现对方已经把她做的那些笔记看懂了**不离十。 简直了! 这真是来补习的吗?这真不是来秀智商的? 六点钟,覃乐桑准时收拾东西走人。秦宓一路把她送到了公交车站,护着她上车。 覃乐桑发现这个少年虽然话少,但对待女孩子还蛮贴心的。 周六周日,早上八点见面,下午六点结束。 第15节 无论是备课的人,还是学习的人,都非常的认真,这也是覃乐桑坚持下去的原因。 * 课间操结束那会儿人流特别大。 正在上阶梯,手腕骤然被人向后一拉,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连忙抱住那人。 覃乐桑被惊出一身冷汗,大声问:“你干什么?” 周围的人都自觉避开两人,打量和回望。 秦宓神色如常,问:“为什么没回消息?” 顾千华不见了覃乐桑,回头一看:乖乖的,我还是先走吧,那人除了师傅,其他人连正眼都懒得给,何必去承受变相的羞辱呢。 秦宓喜欢给她发扣扣消息,开头语总是那么一句:在做什么? 自从秦宓加好友后,便成了第二个消息频繁的人,第一是顾千华。只是覃乐桑很久才会回他一句,故从来都没有聊出过气氛。 昨晚九点前她就上床睡觉了,大概后面又发了什么。不过,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教室门口顾千华被乔粤东堵着。 少年手里提了冷饮和零食,顾千华连连拒绝,看见覃乐桑,赶紧抛了一个求救的眼神。 “给你的吗?”覃乐桑笑着问。乔粤东连忙将东西塞给覃乐桑,神情带着一丝讨好。 覃乐桑见零食和冷饮都是两份的,立即就懂了,连声道谢。 顾千华见她收得那么痛快,气得瞪圆了眼睛。 站在旁边的秦宓开口问:“你喜欢这些东西?” 覃乐桑笑眯了眼点头,看着顾千华气鼓着脸进了教室,乔粤东略显紧张的跟了上去。 周三的第四节是体育课,由于天气太热,学生集合后都往教室跑,开了电风扇呼呼的吹。 覃乐桑正拿了书本使劲儿往自己和顾千华脸上扇风,突然就听见有人找。 秦宓靠墙站着,脚边放了两个超大塑料袋,一个装满了各色零食,一个装满了冷饮,直冒冷气。覃乐桑看呆了,就说:“你干嘛?” “不知道你喜欢哪种,所以都买了一点。”那人一脸平静的说话。 覃乐桑缓了半天,最终亦冷静的告诉他:“我不吃零食。” 秦宓看着她不说话,似在表达郁闷。 覃乐桑就说:“零食的话我会吃一点薄荷糖,饮料的话我只喜欢纯果汁。”又说,“东西你提回去吧,可以请你那些朋友吃。” 最近好像很少看见一群人集在一起。 “你可以分给跟你一起的那个女生。”秦宓轻松的抛了回去,把东西提着放在了门口。 “下次不要买了。”覃乐桑勉强收下。 秦宓轻轻回:“下次我只买你的。” 顾千华一直在门口探头探脑。秦宓一走,她便学了两人口吻重演对话:“下次不要买了。下次我只买你的。天啊!秦宓好宠你啊,师傅。”直戳旁边男生的手臂,“对吧对吧,你也听见了吧?” 男生根本没敢偷听,故泛起一丝尴尬。 覃乐桑最讨厌顾千华不顾场合的犯病了。就说:“你快感谢我吧,用我宝贵的知识财富给你换来了这些吃的。” 顾千华非常愉快的接受了。拖着两袋吃的和喝的回到座位上一坐,摆了pose对教室里的人道:“来吧来吧,小花们,只要让小爷调戏一下,有精美零食和饮料可送哦。” ☆、第17章 明显 秦宓能联系上覃乐桑的,只有扣扣,也就是覃乐桑坐在家里用电脑的时候。 晨光很刺眼,代表着又是火热的一天。覃乐桑的大姨妈正好来得如火如荼,整个人都意懒心烦的。 这一意懒心烦,坐错车了,等回过神早不知走哪儿去了。于是下车又上车,等走了好几站,又发现车上对了,方向错了。 覃乐桑急得满头大汗,上车下车等车,脑袋都晕了。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见着秦宓累得连话都说不出了。“抱歉……出了一点小意外。” 秦宓的神情有些难看,说:“七十三分钟,这已经不像是小意外了。” 覃乐桑知道让人等这么久多少会有点情绪,于是又道歉两声:“对不起!我坐错车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无法知道,足足在这儿担心了一个多小时,你……”秦宓大概很少会有这么泄露情绪的时刻,“你不知道想办法告诉我?” 覃乐桑很实诚的问:“怎么告诉你?” 秦宓轻咬了牙,那神情十足对她的智商捉急的感觉:“向旁边的人借手机。如果不借给你,你可以去小超市,肯定有座机之类的。怎么也能有办法联系上我。” 覃乐桑听出对方是真担心自己,不自觉的就乖顺了一副模样,不敢告诉他其实早不知把他的手机号丢哪了。 秦宓见她愧红了一张脸,低着头像个乖巧的小女孩站着受训。心里一软,什么指责的话都说不出了。 因为是周末,九点之后这块景区人越来越多,现在差不多已是人流如织。 秦宓如往常一样帮她提了书包。 人太多,覃乐桑不像他个子高,轻易就能避开行人,好几次都差点跟人撞上,最尴尬的就是被包围着挤不出去。正懊恼着,手上一凉,秦宓牵着她迅速穿过人流。那一瞬,覃乐桑的心脏猛跳了一下,有种异常不安的感觉丛生。 咖啡厅空调开得很足,中午睡觉的时候,中间有一段时间睡得很不舒服,小腹和肩膀凉飕飕的,好想抱紧了自己。醒来后身上多了一件小毛毯,身旁的少年低着头算题没有看她。 去还毛毯的时候,美女店员满脸笑容,异常的热情。 第二天周日,覃乐桑准时到达约定地点,秦宓先是拿过她的书包,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肩护着她向前走,遇上人流不能并行,肩上的手很自然的顺着手臂滑下握住了她的手掌。 覃乐桑犹豫着小心把手抽走,为了做得不明显,转而去抓少年的衬衣袖。 午餐后秦宓推过来一部崭新的手机:“里面放了卡,已经存了我的手机号。有了它,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及时联系。” 覃乐桑问:“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秦宓不动声色:“闲置的。” 覃乐桑自然不信:“闲置的能跟你用的型号一模一样?” 秦宓轻咳一声,微露出一丝笑意,坦言道:“昨天晚上,你走之后去买的。”又问,“你会用吗?” “我不会收的。你退回去吧。”覃乐桑看着手上的书不理。 秦宓就说:“就当作补习费,算下来我依然占了很大便宜。除非你想让我欠你人情?” “不存在欠人情,是我在还你人情。”覃乐桑坚决不收,是如此执拗。 秦宓只得转变策略:“我是为了自己能方便联系上你。你就当我借你的,等补习结束用不上的时候再还我,可以吗?” 覃乐桑还在迟疑,秦宓已经坐了过来语气轻柔道:“我教你怎么用。” 自从覃乐桑有手机后秦宓越发喜欢联系她,不同于扣扣的虚拟,而是突然的打了电话过来,让她措手不及。次数一多,覃妈妈就发现了,问手机从哪儿来的。 覃乐桑之前骗覃妈妈说周末都要跟着一位同学去蹭补习,覃妈妈因为水果铺,比她还要早出晚归,只是见她平日看书写字的时间多了,故相信了她的话。 这一次覃乐桑亦告诉覃妈妈,手机是那位同学借她玩的,玩几天是要还人家的。覃妈妈也没多想,只是经常的唠叨说:“咋还没还?给人家弄坏了怎么办?” 下周就要年级统考,覃乐桑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就等着把总结后的知识和技巧传授给秦宓。 然而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那人打来电话说会晚上一个半小时。 跟拥挤的街道相比,覃乐桑更喜欢咖啡厅的安静,于是决定就在店里等着。 大概坐了近两个小时秦宓还是没到,覃乐桑显出几丝烦躁,那位跟覃乐桑相熟的美女店员经过的时候问:“你男朋友今天不来吗?” 覃乐桑摆手解释:“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是同学,约着一起学习而已。” 那女孩根本不相信她的话,说:“你不想想姐姐多少岁了,还想瞒我?”眨着眼轻声道,“我都看见好几次了。” 覃乐桑不懂,问:“看见什么?” 美女点了点嘴唇:“呐,亲你,你睡着的时候。” 覃乐桑脑袋当机两秒,接着便嘭一声,像气球炸开,脸腾地红了,又恼又羞。 美女店员不禁感叹小青春好清纯,心里也很疑惑,难不成那男生还在单恋,不应该啊,那么帅,而且比年长的男人还会照顾人,姐姐阿姨们看着都冒星星眼。 覃乐桑急着收拾东西回去,秦宓却赶来了。额上沁着汗珠,刘海都向后倒去,五官完全暴露出来,不自知的吸引住周围人的视线。 覃乐桑却看不见那些,她心里还在动摇要不要留下。 秦宓见她脸色绯红,便问:“你很热吗?” 覃乐桑摇头,提着收拾好的书包要走,被秦宓及时拦住。语气温柔,带着歉意:“对不起!” 覃乐桑怔住,看向他。 “下次不会了。”秦宓把她轻轻拉了回去,又赖皮的把书包里的纸笔都拿了出来。“不会再失约,也不会再让你等。” 覃乐桑看着自己辛苦打印的试卷和做的补习计划,不得不压制住烦躁,拿起了笔。 秦宓是能够察觉到的,覃乐桑比以往生硬的语气,还有不肯跟他对视的目光。 午休时间覃乐桑即便很困,却坚持不睡觉,提了自己的小布包说要逛商场。秦宓立即站了起来,要陪着去。 覃乐桑没理他,任他跟着。 覃乐桑买任何东西都要讲究性价比,买了洗发液,还有给覃妈妈用的护肤品。覃妈妈的身体特别瘦,月经经常不调,覃乐桑买了些红枣。正准备去纸巾区域,意识到还跟着一个高大的影子,便说:“能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吗?” 秦宓竟很听话的点头了。只一会儿覃乐桑拿着东西出来,秦宓看见类似是一包纸巾,被覃乐桑很快拿了东西遮掩了。以秦宓的聪明,还是没猜出是什么东西。 付账的时候秦宓比覃乐桑还要先递纸币过去,被覃乐桑一手推开了:“我不是你养的宠物,不用你随便花钱。” 从商场回来,覃乐桑的睡意差不多已经跑了。 然而到了六点钟,一张试卷还没做完,也就是当天的任务还没完成,覃乐桑看着秦宓的状态不忍心打断。 覃乐桑以为也只拖延了一会儿而已,等赶到公交车站,七点三十分,天已经呈落幕的趋势,立即给覃妈妈打了电话。 覃妈妈已经回家了,问怎么还不回来呢。 覃乐桑就说耽搁了一下,现在正回去。 秦宓担心覃乐桑的安全,覃乐桑懒得跟他推辞,任他跟上车。 覃乐桑望着窗外流动的城市夜景,把旁边的人当空气。只一会儿肩上一沉,偏头便触着男生散发着薄荷香的短发。正好一群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挤了上来,一个女生低头见睡着的秦宓,推着旁边的人道:“快看,那男生好帅!” 一群女孩子都望过来,其中一个披着长直发的高挑女孩更是毫不掩饰的大声道:“真的欸!侧颜帅炸了……我去!正面更帅!” 第16节 “真的真的?”众人抢着要看,其中一个秀静的圆脸女孩尴尬道:“你们收敛点好吗,人家女朋友在场欸。”说着还冲覃乐桑友善的笑了笑。 覃乐桑勉强牵起一丝笑意。 倦意袭来,看一下告示牌,还有六个站,于是偏了头闭眼小憩。 覃乐桑是被驾驶员喊醒的。坐正一看,车子里空无一人,外面亦是荒凉冷清的大道。 居然到了终点站。 手机上好几个覃妈妈的未接来电,覃乐桑站在路边拨回去。覃妈妈说话的声音一向很大,现在更是,说:“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覃乐桑就说坐过站了,覃妈妈就吼:“坐过站你不知道接电话?你到底跟谁在一起呢?” 覃乐桑本来就心焦,被覃妈妈这么一吼,小孩子情绪立即就出来了,吼回去:“能跟谁在一起?就说坐过站了,坐过站了不懂吗?” 覃妈妈在电话那端默了一下,习惯性的向子女妥协,语气轻柔了下来,问:“现在在哪儿?” 覃乐桑说了地点。覃妈妈又问吃饭了吗,是不是一个人。 覃乐桑就说还有一个同学在旁边。 覃妈妈闻言放下心,转而讽道:“两个人都能坐过站,你们还真是搞笑哦。”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了,晚了两个小时。幸而保证了更新。 ☆、第18章 告白 覃乐桑也很郁闷啊。不说自己有时候挺不靠谱的,但还有一个人在的情况下也能出这种状况,太不应该了。 相较覃乐桑,秦宓淡定得多,见她挂了电话,问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东西。 覃乐桑完全不想理会。她总觉得现在这局面多少是他造成的。 秦宓也不生气她的态度,走去车站的小卖部买食物。覃乐桑本没打算跟了去,但旁边站着两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这黑灯瞎火,荒郊野外的,覃乐桑多少有些忌惮。 秦宓见她跟了来,便问要吃什么。覃乐桑勉强摇了头回应。 车子里没开灯,也只他们两个人。 秦宓把面包递给覃乐桑,覃乐桑不接。 秦宓就哄道:“你不吃,胃会很难受。” 其实覃乐桑早就饿得冒虚汗了,被这么一提醒才发觉,不敢逞强,接了下来。 昏暗的光线里少年抿唇一笑。 手指突感一凉,慌忙挣开。覃乐桑不悦的看过去。秦宓目光一闪,说:“把垃圾给我吧。” 覃乐桑微蹙了眉把手里的面包纸丢他腿上,转了头继续不理他。 若不是多活了几年,十几岁的男性也算很危险了。 覃乐桑越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 第二天特意赖了床。然而秦宓比她还要多事,开机后就见短信上说上午不能赴约。 昨晚十一点发的。 想到昨天那些事儿,覃乐桑立即编了短信说:要不然今天就算了,找个时间我把试卷交给你。你在统考前按照我的要求完成就好。 发完后覃乐桑就去洗漱和吃饭了,等再进房间,手机在床上闪着。 秦宓说:“我给你发了地址,你过来。” 言语轻柔,然还是掩盖不了那丝命令。 音乐暴风,恒星广场六楼,ktv场所。 覃乐桑按了上楼键后站在状似电梯门的前方等着,一群人排在她后面吵闹的聊天说话,大概十秒钟后还是不见门开,两个男生绕过众人进了一米远外真正的电梯门。“我靠,我差点儿就相信了。” 覃乐桑听见吐槽声,连忙跟了上去。 进去后迎面见人群中间的两个人,靳腾和霍斯宁。 靳腾手臂撑着霍斯宁的肩站着,一见覃乐桑,嚼口香糖的动作顿时忘了。 覃乐桑内心尴尬外加紧张,确定六楼的按键是亮着的,便安静的背对了两人。她并不知道后面的人正针对她交流。 靳腾勾着霍斯宁的脖子发扣扣,发送对象就是身边这人,摇着他的肩示意看消息,霍斯宁略显不耐烦,但也无奈的从裤兜里摸出了手机。 没聊上两句,六楼到了。 覃乐桑坐在大厅的沙发里等,大概一刻钟后秦宓还是没出现。 秦宓正被一群人缠着。喝醉酒的女生,还有以靳腾为首的专门闹事的人。 靳腾根本不认识那个哭哭啼啼的女生。今天是季黎欣的生日,那个女生应该是她的朋友之一,跟秦宓告白被拒后喝多了搞事情呢。 屏幕被按了暂停,房间里只听见女生的痛哭声,季黎欣也没说秦宓什么,只坐在女生旁边柔声安慰,也因此房间里的人都集中了过来。 秦宓自然不在意女生的伤心,好几次起身要走,都被靳腾按下了。 “嘿,嘿……人家在哭呢。你能不能安慰一下?”靳腾只是因为外面等待的身影,有意拖着这人而已。 秦宓接到覃乐桑催促的短信后,再不逗留,甩掉靳腾的狗爪,冷酷离去。 覃乐桑看见从里面走出的秦宓,正准备起身,却见一个女生跌跌撞撞追了上来。 秦宓差不多已经失去耐心了。女生要来拽他的时候,手一扬,任人站立不稳的滚下阶梯,甚至都懒得看一眼。 季黎欣赶到时正好看见这一幕,神情一点也不意外,轻声道:“跟我想的一样,即便人家爱得你死去活来,你还是不会正眼看她一下。” “我不喜欢花时间在无聊的事情上,你还是少耍花样为好。”秦宓对季黎欣冷声道。周边的服务员急着跑了过来,秦宓绕过众人,却见站在人群后面的女孩,柔声问:“你怎么上来了?等了很久?” 靳腾等人目睹了混乱的现场,也看见了秦宓对面的女生。韩松别有意味的吹了声口哨。 女生从阶梯滚落的时候覃乐桑差点尖叫,站在旁边的秦宓却连一个扶的动作都没有。 血液从女生额头渗出,那么安静的场景,深刻的印在了覃乐桑的脑海。 “秦宓,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覃乐桑神色有些异样,秦宓轻易的看了出来,想去握她的肩:“怎么了?” 覃乐桑避开他的动作,缓缓道:“秦宓,你太可怕了!” 少年顿时神情黯淡,低沉着声问:“你不喜欢我刚才的做法?” “下周的统考我已经帮你做好了准备。这学期的课也差不多结束了,从今天开始补习结束。”覃乐桑拉开书包,将整理好的那些东西递了过去。秦宓不接。 覃乐桑想到了手机:“哦,请稍等……我得把它格式化了。” 秦宓立即上前握住她的手腕,轻哄道:“好了。你不喜欢我那样做,我不会再做了。不要这么突然好吗?我暂时还不想停止补习。” “你需要补习吗?只要你愿意,自学都没问题。”覃乐桑微微笑着,执意要斩断这一切。 秦宓强行拉住她,带着急切,轻抚她耳边的碎发,“我只想听你教我。”声音低低的,像在说情话。 覃乐桑脸上又热又辣,奋力挣开。 即便是活了二十几年的覃乐桑,在十四岁的秦宓面前也只显得太弱了。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只会被他耍得团团转。 “你的个性冷漠又残忍,这本跟我无关系,关键在于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装得一副好脾气。为什么要对我百般的好,唯独对我好?这让我很有压力你知道吗?”覃乐桑不知道怎样说才能不伤人,“让我……让我觉得很可怕,很反感。” 秦宓长这么大,应该还没有经历过比现在更气恼,更狼狈不堪的时刻。只能又痛又怒的看着面前的人。 以靳腾等人的距离只能看出两人发生了争执。靳腾实在没忍住,咬着牙骂:“我#。到底追到手没?是不是他女朋友啊?” 季黎欣惊得回头看靳腾一眼,立即走上前去,急切的问秦宓:“她是谁?” 覃乐桑认出是味之居和秦宓吃饭的那个女孩,最深的印象便是那高傲的背影。 秦宓没理会季黎欣,拉着覃乐桑进了正好开启的电梯。季黎欣追了过来,被秦宓按了关门键后无情的推了回去。 无论季黎欣怎么拍打踢着那门,都没用。她有意鼓动女生向秦宓告白,就是想知道他会对痴心爱慕、孤注一掷的女孩作何反应。他确实是残忍的,可是,为何,存在着让他露出全部温柔的人?她的心里升起了不祥的预感,这一次她季黎欣是真的得不到那人了,永远都走不进他的世界,这是何其无力何其悲哀的事情,是她无论多优秀,有多努力都做不到的事。 身后的一群少年看着行为失控的女孩,都一致的不说话。有些事情似乎就只能做个旁观者。 电梯狭窄,里面站了五六号人。覃乐桑挣开秦宓的时候撞上旁边的男孩,那男生皱了眉看过来,结果自己先不好意思的转开了脸,主动让开一步。 覃乐桑骤然又被拉了回去,这一次那人动作更加的粗鲁,更为霸道,带着占有的味道。覃乐桑不禁恼怒:“你干什么?” 电梯里的人都看过来,那个男生也是,被秦宓拿冰冷的眼神看得心脏一抖。 覃乐桑上半身动弹不得,急得使劲踩他的脚。秦宓始终抱紧了她,埋在她脖颈闷哼一声。热热的呼吸隔着薄发传来,覃乐桑偏开头的时候便感觉下巴一抹软热。 顿时火烧了脸颊一般,急红了眼:“混蛋!不要以为我比你大就会一直忍着你让着你……” 秦宓捂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软言轻哄。周围的人看了一场戏,收起目光走出电梯。 覃乐桑气疯了,为什么就没有人来制止这人的行为。他们没看见这人在非礼吗? 秦宓一松手,覃乐桑立即奔出电梯。 覃乐桑气鼓鼓的往前面冲,秦宓一直跟着她。 眼看快到公交车站了,覃乐桑冷着脸转身,“麻烦你能离我远点儿吗?” 秦宓神色沉静而落寞,说:“你又让我离你远点?又让我不要跟你说话?可是这一次,我不想听你的。” 覃乐桑气急:“你到底想怎样?” 秦宓温柔的看着她:“送你回家。” 覃乐桑干脆不理他,刷卡上车,挤进人群。 正是中午客流量高峰期,覃乐桑被人贴身挤着很不舒服,突然身后一空,空气流动。男人骂:“嘿,你这小子推什么推呢?” “你挤着她了。”少年的声音冷静而富有气势,让成年男人不敢小看。 很快覃乐桑被人护在一方,像一个安全又舒适的小小天地。 覃乐桑咬着唇看着窗外,最终还是忍不住转过头问:“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喜欢你。”补充,“你想要的那种喜欢。” 少年不禁问:“为什么?你说过谁对你好你就对谁好。覃乐桑,我答应只对你好,永远都对你好。你不能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吗?” 覃乐桑人生第一次在拥挤的公交车上被人告白。窗外的日光炫白一片,让她片刻失神,“对,我确实是这样的人,谁对我好,我就两倍甚至十倍的对他好,可是,那是基于感激的情况下。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你,你所做的一切于我是累赘。”覃乐桑给不了这个少年想要的青春和爱恋,“秦宓,你在我的生命里只算一个过客。我甚至懒得把它归为意外。” 如果是真正十四岁的覃乐桑,大概会被这般真挚的告白打动吧,也不会有那么一段晦涩的初恋,可是真正十四岁的覃乐桑,是丝毫引不起秦宓兴趣的。 这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  覃乐桑,覃(qin)二声,乐(yue)四声,覃和秦一模一样滴音。。。。 第17节 ☆、第19章 秦宓 周芮兮很美,世人都这么说。如果不是秦先海,周芮兮会在舞台和荧幕上缔造自己的王国,她会属于整个世界,也会拥有整个世界。 秦先海第一次见周芮兮时便为她的美丽惊叹,同时生出了要把这个女人占为己有的想法。 周芮兮拥有美丽的皮骨,拥有演艺世家出身的背景,也拥有驾驭舞台和荧幕的才能,她不缺任何东西,她的性情温和,她两眼清澈的等待站立在世界舞台的那天。可是,她并不知道有一个男人正精心策划着把她从聚光灯下夺走。这个男人没有多大的权势,也没有多大的财富,却有着令人生畏的心计和手段。 周芮兮从名为妻子和母亲的笼子里回过神时,发现一切都已经晚了,秦先海让她无处可逃,她曾自由翱翔的世界已无她的安身之所。她的心在金丝笼里腐烂,她恨,她厌恶,她自甘堕落。 自记事以来,秦宓听周芮兮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不爱你的爸爸。 每当周芮兮看着他有感慨的时候都会跟他说:你的存在是一个意外。 周芮兮从来都没抱过他,也很少回家,像一个美丽而神秘的客人。只是每当有人跟他说“你长得好像周芮兮”时,他便莫名觉得这个女人很亲切。 六岁的时候秦宓便比同龄人更具判断力,也更有想法。如果不是骗过老师溜回家打游戏,他也不会发现周芮兮私生活糜烂的一面,至少不会在那么小的年龄亲眼看到。 说不清的恐慌与无措。那一瞬,小小世界倾塌,手指失力,水杯坠地。 卧室里衣衫不整、疯狂拥抱和亲吻的人受到惊动看过来,当看清门缝后面的小男孩时周芮兮第一次那么失控,冲过来推他,对他吼:“滚!” 滚烫的泪水从眼睛里大滴大滴坠落,很少会哭的男孩甚至不懂得如何用哭声表达悲伤,只祈求的看着女人,第一次喊出那声称呼:“妈妈。” 周芮兮反而更加歇斯底里,喊着:“不要叫我‘妈妈’!”大力将门甩上。 秦宓赤脚站在玻璃碎渣上,殷红的鲜血染了一地,寸步难移,嘴里不停轻唤着那两个字,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呼喊的是谁,因为那扇门始终没有打开。 秦先海忙完工作后已经是五天之后,问秦宓脚上严重的伤是从何而来。秦宓只摇了摇头,整个人沉默了很多。 从此之后秦宓看周芮兮的目光变得陌生而疏离,也再不会因为别人说长得像那个女人而欢喜雀跃。“妈妈”这两个字在那一天成为人生里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不久之后秦宓才知道,秦先海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妻子出轨,并且一直在背后收拾烂摊子,甚至主动为妻子幽会情人提供安全的场所。 这个男人一直忙于自己的事业,每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没有十五天在家。他的公司越做越大,他在商业界崭露头角,后又举足轻重。这个男人的城府和忍耐力高于常人。他不希望有负/面/新/闻影响到他的声誉和公司形象,以致可以忍受妻子出轨而换得家庭和美的形象。 秦先海不但让周芮兮无法回到娱乐圈,还让她摆脱不了婚姻,她就像是一个傀儡,而且是一个坏掉的傀儡。背叛婚姻的人明明是她,可是每一次都是她对着秦先海咆哮。两人的战争从未停止过,周芮兮不仅患有神经衰弱症,每天需要靠大量的安眠药帮助睡眠,另外还有酗酒嗑药的习惯,后来甚至染上了吸毒的恶习,被秦先海送往国外戒毒。借此周芮兮一直呆在国外,直到秦宓上小六后才偶尔回国一次。 秦先海对待自己的妻子残忍又慷慨。他毁了周芮兮的一生,却在她做出背叛行为时从不施与恶言和暴力。然而就像是一种赎罪,秦宓成了两人之间的发泄物,周芮兮厌恶他,秦先海冷落他。周芮兮吸毒,秦先海为了掩盖消息将其送出国,大概一周后的晚上,毫无预兆的,秦先海因为一件小事毒打秦宓。没有喝酒,也没有嗑药,就是那么清醒的情况下,把他打得如同破布娃娃奄奄一息,差点死掉。那一年他才七岁。 从那之后,大概是愧疚,秦先海开始主动关心他的学习和生活状态,也再未动过拳脚。但是秦宓清楚的领会过成年人的力量,他不愿再沦为挨打的角色。身体痊愈后便找了个机会向秦先海提出要学防身之术。秦先海默声片刻答应了。 从那日始秦宓勤习空手道,一直到现在。 很多事情,尤其是伤害,会烙印在年幼的孩子心上,难以消去。秦宓每次跟人打架都会回忆起那天的场景,秦先海的暴戾,还有天空黑暗的颜色,突然就觉得自己并不怕痛了。因此,秦宓的冷血和狠辣,总能让对手记忆一辈子,让人每次想起时都会恐惧到战栗。 周芮兮从国外回来,见着秦宓第一句话便是:“你越来越像你父亲了。” 十一岁的秦宓目光不起波澜,看着那个始终美丽的女人说:“以前,我很喜欢偷偷看你,你的每一个表情和姿势,都充满了难言的优雅和魅力,比任何女明星都要耀眼美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被你发现我在看你时,你就会表现出不高兴。我以为你只是不喜欢被人注视,可是后来才知道,你只是讨厌我而已。” 周芮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秦宓始终没有情绪,也没有情感:“从某一天开始。从某一天开始……你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秦宓就是这样的人,若有人负他,他便能轻易舍弃,不带丝毫犹豫。 秦宓的冷酷和无情不分任何人,他自己也一直这么以为,但是直到覃乐桑出现,他才知道在感情的世界里有一个词叫做卑微。 在秦宓看来,十几岁的人都还只是小孩子,轻易就能猜出对方的心思,极为熟练的操纵和利用。 男生对他马首是瞻,女生对他疯狂迷恋,除此便是畏惧他或者想弄死他却没有能力做到的人,十几岁孩子的世界在秦宓眼里就是这么简单,甚至到了乏味的地步。 韩松喜欢跟各种女孩子玩,也尝试过让秦宓体会其中的乐趣,然而每次都以失败告终。秦宓这种人,很难有事物让他感兴趣,也难以激起他的情绪。即便韩松跟那个叫做覃乐桑的女生闹得面红耳赤,他也懒得看一眼。 秦宓真正开始对覃乐桑有印象是在学校食堂那次,覃乐桑看着他掷地有声的说出那番话,那个时候他觉得她的眼睛有点儿像季黎欣养的小仓鼠,圆圆的,晶莹可爱,偏又赌气的冷着一张脸,莫名的让他扯动唇角笑了,也因此在韩松打算再次让她难堪时出声制止了。 覃乐桑站在走廊上低头听六班班主任训话,秦宓从后面看见短发下白皙的后颈,很纤细,很脆弱的感觉,让他的心微微一动。那就是女孩子的颈子,当时他如是想。 秦宓真正发现自己不对劲是在覃乐桑不小心亲了他的脸颊之后。会生气是正常的,会害羞,甚至恼恨失态却是第一次。更可怕的是擂鼓般的心跳,让聪明如他也不知所措,只能拿罪魁祸首撒气。 她喜欢那个小白脸,秦宓在运动会三百米跑时轻易就看了出来。她做得太明显,唯独在那个男生面前展现出最纯粹,最天真烂漫的一面。 秦宓陷入了某种难题。 韩松脚腕受伤,覃乐桑的行为超出了秦宓的想象。明明说过谁欺负自己就会讨厌谁,结果即便有过节也会出手相助。前后矛盾,但并不让人讨厌。秦宓似乎找到了难题的攻破点。 秦宓确实警告了那些在覃妈妈果铺附近打转,不怀好意的女生,但效果适得其反就不是他的错了。而对覃乐桑示好的行为会被她误会成别有用心也是他没有想到的。他只是在听闻覃乐桑对人称喜欢他时轻易就相信了,是的,即便是那么离谱的话,他也相信了。不要问为什么,他只是越来越希望能够得到她的注视。 然而,她的目光全部倾注在叫做姜琦的男生身上,即便对方已经有喜欢的人。 秦宓像一只困在笼子里找不到出口的野兽,他好想摇着那人的肩膀让她清醒,问她为什么不肯看他一眼。 秦宓还不懂得怎样讨好一个女孩。所以他失败了。她说讨厌他,让他离她远点。他赌气就真的不再理她,也不再跟她说话。但是,他要比任何人都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他发现他还是很想靠近她。 有时候她做事情实在不聪明,喜欢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保护她,就像一种身体的本能反应,同时心里的愤怒几乎要撕碎了伤害她的人。 秦宓发现了一个秘密,对于对她好的人,她会害羞,会依赖,会露出自己最柔软的一面。他抓住了这一点,势必要让她逃不开。 他喜欢她为他备课而忙碌的样子,喜欢她柔静的眼神,还有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甜香。 他根本没有想到越是跟她相处会越发上瘾。 他想把所有的好都给了她,同时,他还想更多的拥有她。 坐公交车误站那晚,是秦宓故意令覃乐桑延迟到七点半结束,也是他故意没有叫醒她而坐到了终点站。他想跟她呆久一点。他知道她很生气,所以他很迁就她。 就像覃妈妈一样,迁就她的小脾气和小任性。 她因为害怕小青年而勉强跟随他,回话的时候神情柔弱依赖,让他差点儿失控的去触碰她的脸。 只有两个人的车内,秦宓几乎抑制不住想要跟她亲近的冲动。他想跟她接吻,真正的像男女朋友那样的接吻,而不是在她睡觉的时候偷吻她。 他真的爱惨了她。 第一次,他想去描绘未来。未来的生活一定要有她的存在。 但是,十四岁的秦宓从未想过,如果覃乐桑不肯跟他在一起,他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凌晨三点22分!就为了不想亲们期待落空!!!!!老血含喉。。 这章是秦宓,,,前面部分写得人好伤感 今天还会有一章,真正的正文 ps:将所有章节都重新排版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破坏原文。如果亲们发现哪儿出错,能在评论处告诉一声吗。。。 ☆、第20章 他和她 初中部在早读课会有晨检,由每个班轮流值周, 而六班这次指定的班干部是覃乐桑和张平泽。 覃乐桑不肯进一班教室, 由此站在走廊上等着张平泽。 张平泽拿着记录本从前门走到教室后面, 正准备穿过另一条行道, 突然屁股被人猛踹一脚。 男生吊儿郎当的笑看着他:“对不起啊!踢错人了。” 张平泽抿紧了唇, 转身刚走两步又被人斜刺一脚绊住,顿时人高马大的一个人重重扑倒在地。 “唉哟!地震了!”有人怪声怪气的喊着。动静惹得教室里的人都看过来,周围更是笑声一片。 覃乐桑嚼着口香糖吹泡泡, 听见教室里的哄笑声正觉奇怪, 就见张平泽青着脸色走出来, 手掌上血迹沾着灰尘, 嘴里骂:“一群人渣!” 覃乐桑大致猜到了一些。拿过张平泽手上的工作册, 站在门口张望一番,迅速在本子上记录。 后面两排, 轰走张平泽的男生正得意的跳着某种酷炫的舞蹈,猛地见覃乐桑出现在门口, 差点儿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赶紧无声无息的回到座位坐好。 教室里莫名安静下来。睡觉的韩松反而不适应的抬起了头。 覃乐桑见旁边第二排面容斯文白净的清瘦男生正看着她,于是走过去说:“你们班的情况很糟糕哦。缺席三个人, 另外还有染发、披发、戴耳钉、穿拖鞋、不穿校服等违规现象。如果接下来几天依然是这种情况, 只怕这个本子上的记录会很难看。” 覃乐桑从未跟这位年级第一名保持者说过话, 因此还蛮担心对方是个高傲冷淡的人,故而特意用着温和委婉的语气。 一班班长柳文晖回:“这个事情即便我去跟他们说也是没用的。只能告诉高老师。” 肯定会被骂打小报告吧。覃乐桑不禁笑了。“那好!我们也只是任务在身,适时给予警告而已, 听不听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明白!”柳文晖亦笑着道。其实他也并不认为高老师的告诫会管用。 于是覃乐桑愉快的结束离开。正准备跟着张平泽去往下一个教室,经过后门口时,手上的本子突的被人抢走。 覃乐桑吓了一跳,转头就见秦宓靠在门边上,手里拿着工作册浏览。 “还我!”覃乐桑踮着脚去抢,却连他的手腕都够不着,急得使劲拉他的手臂。眼看要把他拉下门阶,他却突然使力把她提了起来搂腰抱在怀里。 教室里哗然一片,反而是韩松等人十分淡定,自觉让开一片场地。 “中午在教室等我,我有题要问你。”秦宓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告诉。 覃乐桑才不管呢,恼怒非常,一等挣开,也不讲究什么预备动作,直接抬腿朝他的脸颊侧踢过去。 那本是一个很漂亮的攻击动作,但无奈没有起跳,所以碰不着秦宓的脸,最丢人的是脚腕被他轻松抓住。 覃乐桑憋红着脸收回脚,小白鞋从脚跟滑落甩出去,只得众目睽睽下又去穿鞋。 教室门口高老师突现,沉声问:“干什么?” 秦宓把本子递给覃乐桑。 覃乐桑大力抓过,在“早读不积极”,“嬉戏打闹”等选项上重重打上勾。不等一班班主任发作,甩头离去。 中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不等顾千华反应,覃乐桑已经飞快消失在门口,看得顾千华一阵傻眼。 她不是不喜欢跟人挤吗?怎的这么积极? 关于这个问题顾千华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秦宓像是给覃乐桑罩了一层无形的网,无论走到哪儿都会受到他的影响。 * 洋槐花开,盛夏将袭。 覃乐桑第一次这么期待惹人心烦的夏天。因为她真的好想暑假能快点儿到来,不用去上学,也不用去见不想见的人。 不知道秦宓做了什么。总之,就像是一夜传开,几乎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了她跟秦宓要么她喜欢他,要么他喜欢她,要么就是互相喜欢,总之逃不开的三种关系。 覃乐桑真的好讨厌那些各式各样的目光,讨厌得以至于秦宓还在十米开外就竖起了坚硬带刺的外壳。 第18节 * 课间操。明明隔着四个班,偏偏要从她旁边经过。 一大群人,肆意张扬,引人注目,经过她的时候偏又突然的敛态止声,像是特意告诉别人她的存在。 秦宓很安静,却也很醒目,一路走来目光轻柔的注视着她。 覃乐桑冷脸直视前方,不肯看他,却在他擦身而过时感觉左手一凉,似无意又似故意的触碰她。 覃乐桑却只能当作他是不小心,攥紧了手指向右移一步。 顾千华在一米远的后面看着这一切,点着覃乐桑肩膀让她转过身,“师傅,我发现这儿有一个大大的标志。”两手比着覃乐桑,天真道,“秦宓所有物。” 覃乐桑气得咬牙,骂:“你这个没良心的,难道不应该站我这边吗?” 顾千华擦拭着手指甲,幽然道:“你可别忘了在乔粤东的事情上你是怎么对我的。” 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覃乐桑不禁回:“我觉得乔粤东挺好的啊。” 顾千华立即道:“我也觉得秦宓挺好的啊。” 覃乐桑顿时无话可说,只得点了点头:“好吧!我明白了。以后我帮你。你看成不?” “成。”顾千华做欢喜的表情,却又道,“我怎么突然觉得秦宓有点儿惨?你真的就一点儿也不喜欢他?我呢,有想过要答应乔粤东,但就是狠不下心,因为我真的对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我跟你有一点不一样。我是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你想想,我为什么要浪费宝贵的时间跟他玩恋爱游戏?两个初中生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整天黏在一起,你不觉得很傻吗?”二十一岁的覃乐桑正是这样看待初中生谈恋爱的。 顾千华听得一阵发愣,越发承认覃乐桑是个奇怪的人,心里却又想问:师傅啊,如果那个人不是秦宓,而是姜琦,你还会这样说吗? * 后面几天,很神奇的,一班教室面貌全新,没有缺席者,也没有任何违规穿戴,甚至连朗读声都震耳欲聋。 不只是覃乐桑和张平泽惊讶,高老师也煞是有受宠若惊之感。 这些孩子怎么都转性了呢。 而更令高老师觉得不可思议的大概还是星期四和星期五的年级统考之后,秦宓一直徘徊在深海的成绩,居然游到了阳光恩泽之地。这应该是他教学这么多年,见过的进步最快的学生,实在令人震惊。 高老师坐在办公桌前唏嘘不已,正好覃乐桑来领六班的数学试卷。等覃乐桑一走,观察半天的高老师问老周:“你们班那覃乐桑这次考得怎样?” 老周语气平淡:“还能怎样,保持二十名左右,别想有大的升降。” 高老师就说:“没有退步就行了呗。年级前二十名,能维持住就不错了,你还想她怎样?” 自己的孩子,自然只有自己着急,老周懒得跟这人扯。 高老师真正想问的并不是这个,拉了椅子凑近一些,问:“欸!那两孩子真有那事?” 高老师开个话头老周就明白了。说到这事老周可不是有意见麽,说:“不管有没有,都得把它掐死在摇篮里了。早恋害人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当然知道了。”高老师附和道。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想法。 秦宓成绩上升明显,覃乐桑也有所耳闻,但很奇怪的,一班班主任高老师莫名变得对她很和气。按理说她跟秦宓那些风言风语,被老师听见都会被喊办公室严厉批评警告的,这位一班的班主任还真是与众不同。 难道这就是他能管理一班的原因,异于常人的处理方式。 不同于高老师,老周算是一位再正常不过的班主任了,不只一次提醒覃乐桑远离不良因素,看那忧心之态,像是只要覃乐桑的成绩有任何大的下降,定是要被喊去大做文章的。 为此覃乐桑绷紧了神经,就怕一个不小心出了错,然后被老周拿到火上炙烤一番。 除了两位班主任的反应各有不同,还有一个庞大的人群正暗自流泪和默默努力。 秦宓肯学习,人们像是被这件事震撼到了。 女孩子们在心里说:虽然不甘心,但是,是她让秦宓变得更好。还是不甘心…… 男生们的心却是飞扬的:偶像不是学不好,偶像只是不想学,偶像一旦学,智商可以碾压一众凡夫俗子。 覃乐桑从未注意过秦宓在一中的知名度,现在她正在被迫感受。 就连去学校附近的超市买东西都会遇上奇怪的人。 覃乐桑只是顺道在放学后去那儿采购。 一般来说这些地方都是高中部的寄宿生经常光顾。进去后就会发现几乎都是些穿着便装的哥哥姐姐们。 覃乐桑正低着头选瓜果,突然听见旁边女生问身边的人:“那是秦宓?” 覃乐桑吓得一激灵,扭头一看,超市门口的三个高挑男生里面,穿着学生制服的可不就是他嘛。 连忙趁没被发现之前潜到了生活用品区。 覃乐桑站在高高的货物架下后才算放了心。看了会儿墨水,又去纸巾区拿了正在打折的卫生纸,最后到了某特殊用品区。 覃乐桑喜欢用棉面的,覃妈妈却喜欢用网面的,所以每一次买都要买两种不同的。 覃乐桑正蹲在地上专心致志的选着,头上突然罩下一片阴影。覃乐桑一开始没注意,等感觉脸颊边有呼吸吹拂,偏头就见秦宓近在咫尺。 “你怎么在这儿?”覃乐桑皱眉看着他。回头见两个女孩都望着这边,具体是望着秦宓。 重点是你走错地方啦! 覃乐桑僵硬的站直身。听见后面两个女生迷姐般的交谈。 “秦宓欸!”一个女孩压低声叫道。 另一个女孩也说:“帅帅的!” “我在外面看见你了。”秦宓轻柔道,去牵覃乐桑的手,问:“你在买什么?” “没什么。”覃乐桑躲开他的动作,快速回。 秦宓抬手拿了类似覃乐桑上次买的牌子,问:“你找这个?” 旁边两个女孩都愣直了眼看着他的动作。 覃乐桑下意识道:“不要,它很贵。”等反应过来,脸上红得滴血,连忙去拍他的手,“你不要拿……你出去……” 覃乐桑推着秦宓离开的时候清楚的听见后面的交谈声。 甲乙:“哈哈……” 甲女:“是他女朋友吗?叫什么‘覃乐桑’?” 乙女:“两人都好可爱啊!” ……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不敢随便做出承诺了,我自己也不相信了。。。。/(ㄒoㄒ)/~~ 亲们不要催哦,,,,,,最好是过两天再来看。。 ☆、第21章 钟情 覃乐桑也不选购了,提着篮子直奔收银台。 正扫码付款, 旁边凭空多出大堆瓶装坚果和进口糖果。 收银员问:“是一起的?” 覃乐桑连忙摆手:“不是!”一掌将秦宓的东西推开。 秦宓手上还拿着两杯酸奶, 看着覃乐桑的动作没说话。只是当收银员问是否需要口袋时他拒绝了, 竟打算把东西装覃乐桑塑料袋里。 覃乐桑飞速的把他装进去的东西又拿出来, 无情的提了袋子转身走人。 覃乐桑步行速度一向很快, 只在林荫道的时候放慢脚步,察觉到不对劲,回头就见秦宓抱着大堆零食跟在后面。见她看过来, 没注意手上, 手臂里的糖果罐掉落滚到了路边上。 路边两个系红领巾的小学生两眼盯着咕噜滚动的罐子, 脚步像是不由自主, 缓缓停了下来。 秦宓也看着那个罐子, 看着它滚动到老远,大概五秒后终于不动了, 然后,利落的收起目光继续向覃乐桑走去。两个小学生一等他转身, 飞快的捡了罐子跑得无影无踪。 覃乐桑简直看傻了眼。 “你喜欢零食?”覃乐桑问一脸淡定走近的人。 秦宓回:“还好。” 小屁孩! 覃乐桑蹲下身, 将塑料袋里的东西都塞进了书包,转而把秦宓抱着的昂贵食品一个一个放进袋子。 秦宓安静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 只觉她后脑勺的绒毛温软可爱, 就像她这个人带给他的感觉。 覃乐桑整理好后递给他。 秦宓不接:“给你买的。” 覃乐桑微蹙了眉:“为什么?” “我猜你会喜欢。”秦宓去握她抓着袋绳的手掌, “它们比普通的零食健康。你可以放心吃。” 覃乐桑直接将袋子丢地上收回手,忍着情绪道:“我不喜欢!” 秦宓顺着她的脾气道:“你不喜欢那就不再买了。” 覃乐桑愈加气闷,说:“你不要跟着我。我现在是在回家。” 秦宓不想放她走, 抓着她的手腕往自己身上拉,说:“你就不能陪陪我?在学校你都不肯看我,也不理我,你知道我有多想跟你单独相处?” 覃乐桑直觉得被一个初中生言语调戏了,心跳不争气的快了几分,红着脸骂:“你怎么这么没羞没臊?你进学校就学了这些?你一个十三四岁的初中生,不好好学习,就整天想着跟女孩子厮混?” 秦宓掌着她的背想抱她,回:“我只想跟你厮混。我以前不这样的,见了你就会了。” 覃乐桑哪里见过如此厚脸皮,如此不知羞的人,气得瞪圆了眼睛,偏又嫣红了脸色。 秦宓见她的模样,愈发想抱紧她。但是还未来得及用力就被她骤然挣开。 覃乐桑后退着防御,厉声道:“你可不可以不要缠着我?你再这样动手动脚,我……我就讨厌你。” 秦宓真的就站着不动了,隐隐透出一丝无奈和忧伤。 正好有路人察觉出不对劲,回头观察两人神色。覃乐桑趁机拽紧了书包带子迈腿跑掉。 * 还有一个多星期就到暑假了,覃乐桑每天数着时间过日子。 期间秦宓有来找她,她就冷着脸说:“下周三就考试了,你不想学习我管不着,但我是要好好复习的。” 第19节 自那天始秦宓还真的没再出现在她面前,只是晚上回去聊天界面上都要多出好多图片和问题,竟是在线求答。 见他问得认真,覃乐桑每次都一一回复了,打算只要他再说什么奇怪的话就不理他。好在,虽然消息频繁,但都跟学习相关。 期末考结束当天,半月以来的焦虑瞬间飞走,覃乐桑的心情可谓自在飞扬,无比喜悦。连老周的唠叨叮嘱听得都觉悦耳感动。 老周见她两眼晶晶亮的望着他,毎说一句话都点头附和应承,以为她是万分期待早些结束,不禁捡了后面的重点快些说了,道:“同学们下学期再见。” 劳动委员组织值周组进行打扫卫生、整理桌凳等善后工作。其他孩子提了书包呼朋唤友,勾肩搭背,到处撒欢。 覃乐桑亦抱了书包和顾千华下楼。 到了楼底教学楼入口,赫然见柱子旁边站着几个非初中部的学生。 高中部的靳腾和霍斯宁,另外还有外校的季黎欣。 覃乐桑的笑容顿时淡了去,打算装作没看见的经过。 然而,一只穿着银色细带凉鞋的脚拦在了她的前面,女孩友好的冲她招手:“嗨!” 那表情动作太过自然真诚,覃乐桑不得不回以微笑以示礼貌。打算继续走人,结果对方直接上前一步,继续跟她攀谈道:“我们又见面啦。” “是啊!”覃乐桑发挥着二十多年积累的情商,神情自然的应道。 顾千华不了解内幕,看季黎欣的行为,还以为是跟覃乐桑相熟的朋友,正好顾爸爸打电话来催,便跟覃乐桑打声招呼,先走一步。 无奈顾千华动作太快,覃乐桑连告辞的借口都没法用上。 季黎欣穿着米白色连衣裙,裙摆似花蕾初放,点缀着线绣,上半身只脖颈处镂空修饰,简约华美。她的身高较之覃乐桑要高出半个头,完美的瓜子脸,五官精致而不失大气,猜着再过几年定得女神称号。 “我们在等秦宓。”她甜美的对覃乐桑道,看上去个性温和、为人善良。“我在邻市念书,昨天就考完了。你们比我们晚上一天。” 内容虽然跟自己无关,但覃乐桑微笑的听着。 “我们准备去玩。”季黎欣看着覃乐桑的反应,似是无意的问,“你是秦宓的女朋友?” “不是。”覃乐桑不做丝毫犹豫的回答。 季黎欣又问:“你们是朋友?” 覃乐桑摇头。 季黎欣微讶,看着覃乐桑的眼神似在估摸她话中的真假。 靳腾将覃乐桑的回答听得一字不落,突然觉得站在这儿等某人的憋屈顿时不见了。因见着一群男生里面的秦宓走过来,拍着霍斯宁的肩道:“主人公到了。” 秦宓也不看几人,对覃乐桑说话:“我去六班教室找你,你同学说你已经走了。” 难不成要等着你? 覃乐桑不理他,笑着对季黎欣道:“那你们玩得愉快。我还有事,先走了。” 覃乐桑还未抬脚,手臂就被人抓住,这一次挽留她的不是秦宓,而是季黎欣。女孩热情邀请道:“一起去玩吧?今天正好考完,应该庆祝一下。” “不用……”覃乐桑的话还未说完,女孩已主动的和她十指相扣,类似撒娇的恳求,“去吧去吧。” 一般来说,人只有真正对你无防备,亲近你喜欢你时才会对着你撒娇。 覃乐桑不禁迷惑,到底是离这个女孩远一点呢,还是更真诚一点。 可是,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跟你们去玩啊? 覃乐桑正要坚决拒绝,身边的秦宓就看着她道:“你不想跟他们去也可以。我们两个去吧。” 这是什么逻辑?覃乐桑真想选择性忽略他的话。 秦宓却凑近她小声道:“因为担心影响你复习,两个星期没跟你说话,现在总可以了吧?” 覃乐桑最终还是答应了季黎欣,不为别的,如果不跟着一群人,秦宓定会单独来闹她。权衡之下,如此反而更好。 覃乐桑想的是,反正马上暑假了,有两个月都不能见上面,今天我且由着你。 因为只有两个女生,季黎欣很自然的挽了覃乐桑的手形影不离。 先是去的游戏城,男生们显然熟悉得很,买了游戏币便熟练的玩着各种项目。 秦宓买了整整三百元的游戏币,装在篮子里一大篮,递给两个女生。覃乐桑不接,季黎欣显太重,也只抓了几个在手上,说:“你帮我们拿着吧。”拉着覃乐桑去娃娃机区域。 秦宓竟很听话的跟在旁边,覃乐桑莫名生出几分尴尬。 抓毛绒公仔大概是每个女孩子都多少感兴趣的项目。 覃乐桑正专注看着季黎欣操作,左手突然被人包住。那种凉凉的触感,覃乐桑都快熟悉了。 季黎欣没能抓成功,回头问:“乐桑要不要试试?” 覃乐桑挣脱秦宓的手,胡乱的点了点头。 覃乐桑却是连投游戏币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哪儿。不能怪她没见识,真的是穷人一个,从小简朴节约,从来不肯花两元钱去赌手气。 秦宓就从背后靠过来说教她。覃乐桑皱眉弹开他的手,嫌他碍事。 一般玩娃娃机的人都十分小心翼翼,覃乐桑第一次抓,没有心理负担,故动作幅度很大,两三下便确定了位置。按了下抓按钮。结果这样做反而中了娃娃的重心,加之那个娃娃的位置确实很近,如此便抓住、提起、移动、掉了下来。 覃乐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那个可爱的东西已经能拿到手了,开心得回头看秦宓一眼,眉眼都亮了。 秦宓也笑,更多的是因为覃乐桑那种孩子气的高兴,摸着覃乐桑耳边的头发说:“你好厉害!” 那便是季黎欣看见的画面。即便她跟秦宓从幼儿园开始便相识,却抵不过他对覃乐桑的突然钟情。 ☆、第22章 约定 覃乐桑貌似有点儿明白了抓取要领,原本还兴致缺缺, 现在却是兴奋异常, 满场地找中意的抓取目标。等第三个拿到手时, 季黎欣突然说想去其他地方看看, 因为一直玩一个类型觉得太没劲了。 覃乐桑犯难了, 心里还想玩这个。不得不说她的儿童心性还没有完全泯灭。 季黎欣看出覃乐桑不想走,便要喊上秦宓一起。结果秦宓抓了一些游戏币,剩下的连着篮子都递给她:“你去吧。” 季黎欣瞪着秦宓, 吐出一声“不用”, 甩脸走人。 覃乐桑心里不安, 问:“她是不是生气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秦宓却不在意, 说:“她就这样。不用管。我们继续吧。” 大概一个半小时后, 靳腾和霍斯宁等人找了过来,见秦宓被各式各样的公仔和娃娃堆满, 一致噗呲笑了。 秦宓却不自觉,安静看着覃乐桑又失败了一个。 覃乐桑拿了秦宓身上的公仔给来人毎人发了一个, 说:“初次见面, 小礼物不成敬意。” 靳腾就说:“我还是第一次被女生送公仔。” 秦宓有些不高兴,问:“为什么给他们?” 覃乐桑回:“因为一个人带不走啊。” 季黎欣在玩投球, 墙壁被砸得啪啪响。覃乐桑走过去把仅剩的也是最漂亮的两个娃娃递给她, 柔声道:“送给你。” 季黎欣喘了一会儿气, 在覃乐桑准备收回手时转过身接下,说:“谢谢!”眼睛却没有看覃乐桑。 覃乐桑安慰的搂了她的背说:“咱们走吧。” 一群人开始商量下一个目的地,覃乐桑和季黎欣走在前面, 刚站上电梯,季黎欣哦了一声,覃乐桑就见她手中的两个玩偶从高空掉落,落在一楼人群里,被踢来踢去,很快消息了踪影。 “对不起!”女孩转头抱歉道,“我一会儿就把它们找回来。” “怎么可能找回来。找回来也很脏了。”覃乐桑勉强笑着安慰,“没关系,掉了就掉了吧。” 接下来的时间季黎欣像是恢复了兴致,转而和一帮男生有说有笑。 一群人还打算去名玘市公园,覃乐桑却不想继续陪了,就说要回家。 秦宓要送。覃乐桑也不去看季黎欣的神情,由着秦宓跟在旁边。 覃乐桑懒得去挤公交,便步行回家。走了一会儿后秦宓问她:“要喝水吗?” 覃乐桑摇头。 一会儿秦宓又问:“要不要歇一歇?” 覃乐桑真的就找了旁边的椅子坐下,看着少年问:“你都不觉得腻吗?整天缠着我。” 秦宓不回答,在她旁边坐下,准备去牵她的手。 覃乐桑躲过他的动作,突然拿了书包放在腿上转过身看着他严肃道:“秦宓,趁着初二结束,咱们谈谈吧。” 秦宓微挑了眉看着她。 其实他真的拥有一副好皮相。在他跟靳腾打架之后,她一直关注着他脸上的伤,等伤终于好去,她才像是第一次看清他的模样,五官俊美,说不清是美多一点,还是帅多一点。 “你告诉我吧,你到底想怎样?”覃乐桑想跟他摊牌,是好牌的话皆大欢喜,坏牌的话还有暑假可以躲避一阵想对策。 秦宓:“我想怎样?” 覃乐桑:“你想让我怎么做?” 秦宓就说:“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像男女朋友,比男女朋友还要长久。” 覃乐桑就说:“不行。我不想谈恋爱。我才十四岁,我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我知道。”秦宓接过她的话头,“你现在只想学习,不希望有人让你分心。对吧?” “对。”覃乐桑点头。 秦宓就说:“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想学习,那就好好学习。但是等再过两年你就得考虑做我的女朋友。在这期间我不会打扰你的学习还有生活。你能跟我约定吗?” 怎么会变得如此通情达理。覃乐桑简直不能相信,连连点头:“好!” “很好!”秦宓微微笑了,“那么这期间你不能跟其他的男生有暧昧,更不能喜欢别的男生。” 什么? “比如那个姜琦,你得离他远一点,即便有一天他跟他的女朋友分手了,你也不能想着要跟他在一起。” 秦宓的一番话说得太顺溜,覃乐桑都快被这转折弄傻了:“凭什么?” 秦宓语气严肃道:“目前你要学习,不考虑谈恋爱,你的第一个恋爱对象必须考虑我,你是这样跟我约定的吧?” 覃乐桑简直能被怄吐血。这人怎的这般狡猾! 秦宓见她蹙了眉不说话,便道:“你已经答应我了。而我也已经准备好不再缠着你了。你想反悔吗?那你就反悔吧,正好我还不想放了你。”说着要来拉她的手。 覃乐桑连忙避开,急道:“我没有反悔。” 第20节 秦宓就笑:“那好,约定正式成立。谁违约了,就得受到对方的惩罚,形式和程度由对方决定?” 覃乐桑总觉得跳进了坑里,思索了一阵,强调:“你不能缠着我,是指任何时候你都不能做超越普通同学的事,不要刻意找我说话,也不要总是扣扣联系我。一旦让我觉得受到了打扰,你就算是违约了。” “条件好苛刻!”秦宓点头。“好!” 覃乐桑以为结束了,想起身走人,秦宓却拉住她的手不放。 覃乐桑不悦道:“还有问题?” 秦宓眼睛似有流光,轻轻道:“在这之前,你先亲我一下。” 覃乐桑以为自己幻听了,秦宓却继续道:“我要有一年,甚至几年不能找理由跟你说话,也不能在一起。你得预先补偿我。” “不要!”覃乐桑红着脸迅速回。 秦宓哄道:“反正我们又不是没亲过。在你睡觉的时候……” 覃乐桑急得去捂他的嘴:“你不许说。” 秦宓拿住她的手,亲了亲,哄:“你就当亲小动物,亲亲我吧,嗯?” 覃乐桑受不了他的赖皮劲儿,更受不了现在这种牵扯不清的状况。只得把他想象成一只大型牧羊犬,对着嘴唇贴上去。 秦宓的动作要比她快得多,不等她离开,扶着她的肩颈压向自己吻实了,含住她的唇,本能的用舌头舔舐,动作极为温柔。 等覃乐桑终于推开他,站起身直接走人,说:“约定已经开始,现在各走各的。” 覃乐桑有时候很感叹,为什么要遇上秦宓这个人,为什么就被他给盯上了。 暑假,覃乐桑本应该高兴的,然而总是在想起那个吻时瞬间心堵,只能安慰自己被狗狗舔了一下。 * 外面鞭炮四溅,烟雾漫天,覃乐桑躲在门后不敢出去,覃乐桑奶奶经过喊:“放了礼炮就该宴客了,你一会儿帮衬帮衬,给人添添饭碗。” 覃乐桑答应下来,经过厨房,覃乐桑大伯又喊:“乐桑你把纸杯拿出去,一会儿喝茶的人多。” 乡下地方地势狭窄,又赶上办寿宴,屋子里角角落落简直人满为患。 覃乐桑闷头从储物仓拿了纸杯和茶叶出来,遇上从田坝里洗菜回来的覃妈妈。覃妈妈等覃乐桑走近小声叮嘱:“你平时难得回来露一面,爷爷奶奶没少念叨。今天是爷爷七十大寿,你别使性子,好好的搭把手。” 厨房里覃乐桑三婶正喊覃妈妈呢,覃妈妈答应一声,边走边还回头给覃乐桑使眼色:“念书不行,你至少得学会做家务吧?” 覃乐桑闷声不吭的由着人支使干活。 “嘿,这不是乐桑嘛?都长这么大了!”覃乐桑正给空碗的客人添饭,桌上一位脸熟的阿姨开口,引得周围的人都看过来。 “阿姨好!”覃乐桑礼貌回应。 那阿姨跟桌上的人说话:“越长越漂亮了,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像她妈妈。” 一人回她:“多大了?是不是跟你儿子一年的啊?” 那阿姨又回:“我家京青跟她大伯家那小儿子君宏一个月的,比她大半岁。” 又问覃乐桑在那儿读书呢,成绩怎么样。覃乐桑一一回答了,迅速脱身。 名玘的夏日很热,覃乐桑端着热茶站在屋门口吹风。四个年龄相仿的少年从后面竹林穿出来。走在前面的瘦身材高鼻梁的男生看见偷懒的覃乐桑,问:“茶水放哪儿呢?渴死哥几个了!” “还能说话,离渴死还远着呢。”覃乐桑呛他,指了指茶桶位置。 覃乐桑的堂兄覃君宏朝茶桶奔去,后面跟着吴万兴和覃鑫,这两个男生加上覃君宏,是覃乐桑打小一起疯浪的伙伴,可以说有着不少战斗情谊。 走在最后面的这个男生说熟却不熟。他的名字却是听了无数遍了。 因为亲戚走动,这些年覃爸覃妈回老家吃宴席的时候,没少听人谈论一件事,覃乐桑的某位姑奶奶,有一个跟她同龄的孙子,同样是在城里读初中,不一样的是,人家成绩顶好,深受老师器重,以后铁定光耀门楣。 “张京青,你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吴万兴探头喊。 叫张京青的男生回一句:“我去,你他妈先走呗。催毛啊!” 覃乐桑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男生找到旁边的小池塘,拿着枯草把鞋边擦得纤尘不染。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将就着看吧,有bug的话明天再改 ☆、第23章 初三下 那男生利落的做完这些,上了石台才发现旁边站了个身段纤细, 明眸皓齿的少女, 不禁一愣, 目光错开。心里却惊奇这地方居然还有个这般漂亮的女生。 覃乐桑对少男少女那点儿小心思一清二楚, 心想着外貌这种东西还真是魅力无穷啊。 前一世两边的人很是喜欢拿两个孩子的成绩互相攀比, 最终以覃乐桑考进玘中秀子班,张京青考进玘中普通班告结,覃家的人可谓扬眉吐气。 前世张京青对覃乐桑这个人物正眼也不会看一下, 傲气十足。然而这一世, 竟会靠外表轻易压住对方的气势。 这一世又会是谁优谁败呢? * 由于中考, 课程反而减少, 更多的是自习课。这种模式下, 很多人就清闲下来,加之将要毕业的不舍, 少年少女们淡定不了,纷纷坠入红尘。 夏嫣和姜琦也终于在这一学期以情侣的身份走入大家的视线。一群人愈加的肆意青春, 放纵形骸。 夏嫣的成绩在最近一年里逐期退步, 到了初三下更是直线下落,相较起来姜琦的情况倒好很多。 这场早恋之风很快引起了班主任老周的注意, 自习课轮流喊了老实本分的学生到走廊上了解情况。 班上可谓人心惶惶, 风声鹤唳。 轮到覃乐桑的时候, 老周直奔主题,问班上有谁在谈恋爱。覃乐桑回答说什么也不知道。 老周很是意外,没想到这孩子这么狡猾。 覃乐桑就说:“周老师, 针对学生早恋,老师和家长确实应该站出来引导,但责骂和强行拆分是行不通的,这只会让他们一意孤行,联合抵抗,越抱越紧,更加叛逆。” 老周在覃乐桑后面面带笑意的走回教室,神奇的停止了找人问话。正松了口气,临下课时老周突然点名将夏嫣带走。 接下来两天里姜琦、张跃、陈兰轩,以及班上另外两个个性张狂,和别班女生谈上的男生,陆续被老周叫去谈话。 也不知老周说了些什么,总之教室里气氛紧绷,异常不安。事后,以张跃为首的一群男生明里暗里骂班上出了奸细。 课间,覃乐桑正拿了物理练习册找姜琦对答案,陈兰轩突然道:“喂,覃乐桑,你学习这么厉害,准备考哪所高中啊?” 这本是个极正常的问题,可莫名的,四周变得安静,众人都望过来。 “尽我所能。”覃乐桑只回了四个字。 陈兰轩眼神藏着一丝危险,微眯了眼道:“肯定是玘中的秀子班吧?我一直觉得奇怪,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总找姜琦问题呢?” 话中带刺。夏嫣盯着自己的课桌没看这边。 覃乐桑镇定自若,微微笑了笑,说:“那么我可以问你吗?” 陈兰轩脸上一红,气急:“你可以问老师,也可以问成绩和你不相上下的人。” 不等覃乐桑接话,姜琦调侃道:“虽然是事实,但你也不用直接说出来啊。这不是打击我嘛?说话还是慎重点。”最后一句意有所指。 “作为人家男朋友,你需要聪明点。”陈兰轩阴阳怪气道。 顾千华却不承认这个梗,冷声开口:“你都说是人家男朋友了,要不要在这儿喧宾夺主,指手画脚啊?” 陈兰轩一向伶俐高傲,怎会轻易被顾千华压住势头,亦冷言讥讽:“请你认清形势,到底是谁整天缠着别人的男朋友?怎么,说说就受不了?不想被人说就别做啊。想想都觉得阴险。奸细!小人!” 顾千华眼神一凛,骂:“你发什么狗疯,乱吠个啥呢?有证据吗你?” “陈兰轩!”连性格温和,宽容大度的夏嫣都生气了,“麻烦你别说了行吗?” 陈兰轩岂会轻易听人言,即便是自己的好朋友。 陈兰轩依旧不紧不慢的刻薄于人:“还需要证据么?事情都摆在眼前,当大家都是瞎子么?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覃乐桑凉薄一笑,也不去看人,回:“我自然清楚得很,清楚刚刚是怎么被一只疯狗狠狠的咬了。你陈兰轩性格专横霸道自私,神奇的是交了不少不错的朋友,倒是让我很同情你的那些个通情达理、有教养的朋友们。” 覃乐桑一席话说得冷酷轻蔑,气势丝毫不输于人。 徐欢和何琪也在一旁劝阻陈兰轩息事宁人,陈兰轩一时有些气短。 覃乐桑补充道:“你不用记恨我今天说的话。你要明白,从头到尾都是你在那儿挑事,恶言伤人。我已经很容忍了。作为一个女孩子,能让人把话说成那样,也算你的能耐了。” 老周拿着三角尺从外面进来,众人都做鸟兽散。陈兰轩憋着一口浊气,取了数学书大力丢在桌子上,老周厌烦的看了一眼她的动作。 陈兰轩这个人长相甜美出众,个性却略显不足,是班上唯一会顶撞老师的女生,可以说是覃乐桑极力想避开的类型。 经历一场闹剧,覃乐桑脸上神情凝滞。姜琦亦是脸色不快。 顾千华踢覃乐桑的凳子递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要不你还是追回秦宓吧。后面还配了一长串的桃心。 不得不说顾千华就跟个鬼机灵一样,心里总是雪亮得很。 覃乐桑将纸条放在一边没理。 放学的时候,姜琦转过身:“那本资料书我就先带回去了。”脸上神情温和坦荡。 覃乐桑点头:“你要认真看。” 姜琦略微一顿,突然问:“那天在走廊上你跟老周说了什么?” 覃乐桑神情不变:“提醒他马上要中期考了而已。” 姜琦拿了书抬腿站直身,一脸清爽的笑:“本以为会被请家长的。” “中期考考不好的话,还是会被请家长的。”覃乐桑瞟他一眼,“特别是夏嫣。” 姜琦敛色点头:“明白!” 顾千华在后面一个劲儿叹气,只两人的时候忍不住发牢骚:“你何必呢?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你这样子到时候又要被人说别有用心了。” “也许还真是别有用心。”覃乐桑心里冒出这样一个想法来。 相较前世,这一世的姜琦和覃乐桑亲近太多,甚至有一种极珍贵的默契。 覃乐桑想过,爱一个人有那么多种方式,只要他明白她对他好,肯看着她,肯对她笑,心不属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也许她在他心里还是占据了一角的,即便微乎其微。 初三下覃乐桑开始尝试着“提升”自己的成绩。于是乎老周的心情总忽上忽下。 到了中期考,不负老周期望,覃乐桑“正常”发挥,入了年级前十。 用顾千华的话来说是低调,在老周看来则是前途不可估量。覃乐桑在最后一学期,由之前保持的前二十名左右一会儿三十名开外,一会儿逼近年级前三名。老周硬生生由之前的心惊肉跳,变得处变不惊。 离中考还只剩一个多月,学校频繁召开年级大会。老周不仅要操心早恋人群的学习状态,还要引导其余对未来未做计划的孩子。 覃乐桑和班上的另外两位年级前二十名的同学被老周叫到办公室,竟是问给自己定的目标。 第21节 覃乐桑老实说还没有具体想法。 老周为三人灌输思想。道理覃乐桑也懂,就是中考成绩越好,能够拿到的教学师资就越好,一步步成就更好的自己。正因为知道,覃乐桑才放弃了低调,希望中考后能进重点高中最重点的班。 最终老周的想法透露出来,希望三人能以玘中的秀子班为目标努力。老周让其他两人离开,单独留下覃乐桑训话,说:“你确实潜力巨大,但现在这个情况让人很不放心。成绩起伏不定,万一中考的时候发挥不好,只怕连进玘中实验班都成问题。你说说你的想法,哪一科哪一章节有问题,准备怎么办?” 覃乐桑向老周做了保证,一定弥补不足,克服困难。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如上章。另外,第一次一天更三章,连两人的正式初吻都给了,有奖励么??? ☆、第24章 末恋 覃乐桑从教室出来,肩膀突然搭上一只手, 转头就见好久不曾照面的秦宓。 他刚才也在办公室? 自初二结束那天两人约定后, 秦宓言出必践, 立即从她的生活里消失, 再未给她带来过困扰。 覃乐桑很快就习惯了没有秦宓这帮人打扰的生活, 日子过得极安生。 覃乐桑甚至认为秦宓是淡去了对她的念头,否则怎么可能做得这么彻底。 “你真打算进玘中的秀子班?”秦宓抛出一个问题。声音听着有些嘶哑。 老周和几人谈事的时候一直压低了声。他站在哪儿,居然听见了? 覃乐桑点头。 “你确定要进玘中秀子班?”秦宓再次问。 覃乐桑心生警惕, 看着他不说话。 秦宓轻易知道了覃乐桑在想什么, 说:“那好。你可别考不进去。” 什么意思?激励她?还是说在打什么主意? 覃乐桑怕他吐出什么不得了的话, 连忙结束话题走人。 经过一班, 又被守在门口的韩松拦个正着。眼前出现一张黑白彩画的同学录, 覃乐桑指着自己问:“让我写?” 韩松:“不愿意?” 覃乐桑不是一般的吃惊:“这个如果不是同班的,不应该给关系好的吗?” 韩松脸上泛起一丝别扭, 想说“你到底写还是不写”,最后却耐心道:“你就简单写写呗?” 覃乐桑小心接过, 看看韩松, 又看看后面的秦宓,若惊弓之鸟, 真害怕平静的生活被再次推翻, 重又笼罩在秦宓的阴影里。 回到教室后覃乐桑才算安定下来, 不禁心生奇怪,像他们这种心高气傲的孩子也会写这种东西。 这就是传言中的反差萌? 同桌柳明替请教覃乐桑数学题,声音低哑, 像传说中的公鸭嗓,顾千华在后面听得噗呲一声,最后干脆哈哈大笑。 柳明替气结,但又不愿用那样的嗓子跟顾千华进行口舌之战,只拿了书在那儿闷声叹气。 覃乐桑也笑,却又安慰他:“很正常,变声期嘛,其实女孩子也有的,只是没有这么明显。” 柳明替略显不好意思。 顾千华就说:“这学期好多男生身高长得好快啊!特别是刚暑假回来那会儿,两个月没见,明显像竹笋一样拔高了。以前被我俯视的,现在都得仰视他们,想想我一米六七的身高,真是不甘心!” 覃乐桑见怪不怪:“男生的青春期要比女生来得晚,结束得也要稍晚。只能说你太小看他们了。” “怎么感觉你这么淡定,这么有经验啊?”顾千华摆头叹,“师傅不愧是师傅。” 覃乐桑就问:“你不是一直看不上初中生的吗?说长得像豆芽菜。现在感想如何?” “还能有啥感想?”顾千华无不遗憾道,“马上就要毕业了,以后他们这些嫩草也只会被别人承包了,我是连见证奇迹的机会都没有。” 柳明替在旁边听得一阵尴尬,就说:“你们女生都在背后这样聊男生的吗?” 顾千华就反问:“那有怎样?你们男生不也在背后聊我们女生。” 覃乐桑对顾千华这种理直气壮也是没法了,说:“顾千华,你想过没有,女生在背后聊某某某男生身高长得有多快,某某某男生有喉结了,某某某又有胡子了。男生呢,你想过男生又是怎么讨论女生的?” 顾千华只觉一阵恶寒,做防狼姿势:“妈呀!别说了。好下流!” 柳明替给了个白眼,用公鸭嗓低沉道:“你也很下流好吗!” 覃乐桑在一旁不插话,笑看两方战争。 同学录在中期考之前的一个月里疯狂流行。自己班,连同别的班人给的,积累到中考前两周已经有四十余张。这个数字比前世多了将近一倍。覃乐桑专门找了周末的时间坐在书桌前一张一张填写。自己班的人还好,其他班的几乎都是些没什么印象的男生,只能分分秒填完信息,写上简单的祝福。 姜琦。 如果可以,你能否不要爱夏嫣太深…… 覃乐桑坐在书桌前一上午,笔放在那张迟迟没有落字的纸张上,望着窗外的光景,心中弥漫上伤感的情绪。 姜琦: 夏嫣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珍惜她。 请你一定要幸福。 覃乐桑这种人,在感情上一根筋通到底。或者说她太懒了,喜欢了一个人就懒得换另一个人,将所有的喜悦悲伤都偷偷给了那人,得之一生欢喜,不得也甘愿黯然神伤。不知道该说她是不会爱,还是说太过爱。 她将整个少年的美好时光和对恋爱的心悸都给了那人,即便重来一生,她也只是惯性的爱着那人,甚至越发找着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不肯回头。 * 周一覃乐桑去一班还同学录,韩松一脸“奇怪,你居然找我”的表情,覃乐桑尴尬死了,将东西一掌拍在他胸口上。韩松捂着胸口后退两步,呆怔的看着掌下的纸页。 覃乐桑郁闷了:“你不会已经忘了吧?” 韩松:“还以为你早丢了呢……手机号和扣扣号是真的吧?” 覃乐桑在初三上期便靠奖学金有了手机,自然也有手机号码。 正说话,秦宓从教室出来,平淡的看两人一眼。脚步不做停留的经过。 覃乐桑看着那高挑的背影,生出一抹怪异的感觉。 秦宓一旦不关心一个人,深刻地给人高傲冷淡的感觉。 这就是他的本来面目。只因覃乐桑见过他特别的样子才觉梦境般不真实。 覃乐桑却觉轻松。 从下半期始覃妈妈让覃乐桑中午在学校吃,争取多一点学习时间。 覃乐桑拗不过,中午不再回家,偶尔跟顾千华一起去食堂,更多是自己带了面包水果在教室吃。 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呆在教室直到吃饭的学生陆续回来。 覃乐桑正在练习口语,姜琦的同桌黄雪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拿了扫帚趁教室没几个人做起值日来。 等打扫完教室的半边,黄雪插腰站那儿跟自己的好朋友洛叶青吐槽。似在某些事上积累了对姜琦的诸多不满,每做值日都错过清洁时间,这还不说,连擦黑板都不肯主动,一下课便跟班上那帮渣滓出去胡混。 说到后面便上升到对姜琦这个人的批判,说他自从初三后就跟那群人越走越近,个性也越来越拽酷狂。 “以前觉得他这人挺好的,可谁知道他非要跟张跃那群坏男生走在一起。还有夏嫣,真不懂她为什么要跟陈兰轩做朋友,本来成绩很好的,班上第一名,现在却连秦宓都赶不上了。” “我觉得夏嫣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主要原因还是跟姜琦谈恋爱。” “对啊!姜琦就是个祸害……” 教室里人到得不多,黄雪和洛叶青谈话声音小,覃乐桑跟两人近故而听得清楚。 覃乐桑去教室角落拿了扫帚,对两人喊道:“黄雪,姜琦的值日我跟他换着做吧。今天我做他的部分,明天他跟柳明替一起做。你看行吗?” 黄雪先是一愣,接着便笑回:“这事不应该由劳动委员管的吗?” 覃乐桑直接从教室后面开始打扫,说:“劳动委员人不在,要么是你全部做完,要么就留着姜琦回来做,到时候又肯定来不及,会被卫生检查的人评差。所以只能用这个方法了。” 黄雪平时只跟覃乐桑话多一点,但也没见跟姜琦有什么摩擦矛盾,不懂何以有这么多的偏见和恶言。 覃乐桑虽把事情做得自然,但黄雪还是多少生出些不快来,脑子一热便来了一句:“学习委员真是个好人。” 这话说得酸溜,覃乐桑当做没听懂,回:“我也没亏什么。” 中午是不用拖地的,但黑板得全新擦拭,水桶里的水也得重新换。 覃乐桑见黄雪坐在座位上完全不理事情,便独自提了水桶走出门。 初三的教学楼独占一角,是老式的楼宇,周围绿松直破青云,楼前灰扑扑的混泥土地板只狭窄一块,整个教学楼显得灰暗、朴旧、拥挤。楼上的楼道极狭窄,学生却特别喜欢站在那儿打望嬉闹,站在下面可以听见整栋楼的喧闹之声,不绝于耳。 水槽前站着好几个人,都是些洗拖把和毛巾的。 覃乐桑等了会儿,终于有空位时便将擦拭黑板的毛巾搓洗了,接了半桶水。 提着水桶刚走两步,从一楼护栏翻身跳下一个人。 覃乐桑被突然出现的姜琦弄得一懵。姜琦来接水桶,她却不知道放。 等覃乐桑终于放开手由姜琦接着,突然横伸出一只手将水桶拽拉在地。水溅了出来,打湿覃乐桑两只脚。 “姜琦,你也太好心了吧?为什么要帮她提水?”陈兰轩的神情明显是来找茬的。 姜琦对于陈兰轩这个人已经很难谈上好感,现在更是连骂人的心情都有了。说了一句“关你什么事”,便提了水无视她走人。 陈兰轩便拦住覃乐桑道:“你觉得你这样缠着人家男朋友有意思吗?连我都替你害臊。怎么会有这种人?” “你是中午没吃药吗?又在这儿发病?”覃乐桑冷言回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说不要相信我/(ㄒoㄒ)/~~,,可怜一直催更的小天使,催得心累。。。可怜作者,被你们催得心惊肉跳。 此文将在3月27号星期一入v,当天会有三大章,新章会在开v后一起发出,还请大家继续支持。 因为要存稿,所以明天不更了。星期一作者不能确定是什么时候更,所以亲们尽量……尽量晚来,不想你们受伤害。 很开心亲们能喜欢这篇文,入v对于努力更文(量少真呢不是我的错)的作者来说是灰常灰常大的鼓励。然后,关于防盗……咳咳,这件事就是这样,那样,然后,(假装已经协同好),真正入v后再详细规划。 最后,感谢两位小天使的霸王票,鞠躬。 ☆、第25章 醒悟 姜琦也在前面转头道:“今天是我值日,这本就是我的事情。” 第22节 陈兰轩就对覃乐桑讽刺道:“这就对了。人家值日, 你在这儿凑什么热闹啊?” 周围聚集的目光越来越多, 更有各楼层的人站在走廊上望着下面的情况。 三人都是六班知名度高的人, 尤其是覃乐桑, 以前还跟秦宓闹得沸沸扬扬。 这件事解释起来太麻烦, 不可能告诉两人她是因为听见别人说他们的坏话才忍不住出头的吧。而且,这样一解释更加会被陈兰轩揪住不放,贯上接近姜琦的罪名。 覃乐桑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只得走过去抓住姜琦手上的水桶, 说:“给我提吧。因为担心你来太晚, 误了清洁的时间。所以今天换做我值日, 明天你跟柳明替值日就好。” 姜琦就说:“我帮你提上去吧。” “你们要脸吗?”陈兰轩激动得脸都红了, “姜琦, 你知道你是有女朋友的人吗?你怎么可以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跟别的女生暧昧不清?还有覃乐桑,你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第三者’、‘婊子’吗?” 如果说之前覃乐桑还未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在所有人眼里是什么, 还未将周边人反应放在心上,那么现在陈兰轩的那两个词算是真正触到了她的神经末梢上。 她一直不肯做第三者, 为何现在已经是第三者? “你说什么?”覃乐桑涨红了脸, 瞪圆了眼睛。 “难道你还不想承认?你、是、插、足、者,贱人。”陈兰轩一字一顿扣在覃乐桑的自尊上。第一次她在别人的辱骂下找不到言语反击。 活了二十几年的覃乐桑, 第一次在那些十四五岁的孩子眼光下感到无所适从, 感到一种令人恼恨的难堪。 覃乐桑一把拽过姜琦手中的水, 埋头往前走。手和脚都是颤抖的,甚至全身都在颤抖,打湿的鞋子踩在地上“啪哧啪哧”响。在二楼走廊的阴影处和一双凉薄的眼睛对视上。 无论是你, 还是那两人,真悲哀! 因为走神,未曾注意脚下,鞋子在刚拖湿了的楼梯处打滑,顿时滑得跪在阶梯间,水桶也翻了,膝盖撞在护栏突出来的铁棍头上。那种破皮入骨的痛让她扑簌簌掉下眼泪来。心里不停喊着“妈妈”,想要回家。 韩松面露忧色,正要上前,却见姜琦跑了上去。 张跃因为姜琦的紧张和担心在身后怪异的笑,不分时间场合的发挥损友本色。“姜琦,你不怕夏嫣跟你掰掰啊?” 邓子文也略显担忧的问:“你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张跃便调笑:“说不定哦。” 姜琦露出真实的愤怒来,回头恶狠狠瞪着张跃道:“你他妈闭嘴!你是没长脑子吗?”小心搀扶着覃乐桑让她站起来。 覃乐桑推开姜琦的手,撑着楼梯护栏一步一步走下去。戳出一个洞的腿鲜血如注,浸透了单薄的白色校服裤子,她咬着唇,嘴里已满是血腥味,却不敢哭出声。 只姜琦跟了上去。 二楼楼梯口,秦宓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在底楼转角,眼睛里冰冷一片。 覃乐桑想要回家,姜琦见她方向不对,拉着她往校诊所方向走。 校医院的阿姨见覃乐桑半只小腿浸在了血水里,吓得不敢动手。 姜琦就说:“医生你好歹会止血吧。帮忙把伤口的血止住。再这样流下去会真出大事的。” 覃乐桑因失血过多而发冷,痛觉反而有些麻木了,打湿的身体开始瑟瑟发抖。 姜琦便问包扎伤口的医生有没有取暖的东西。 医生指了指饮水机。 姜琦用纸杯接了水递给覃乐桑。覃乐桑接过,哑声道谢,唇色已经接近苍白。 伤口包扎完后覃乐桑在内间的床上疲惫的躺着。 姜琦将热水放床边凳子上,问了覃乐桑家长的电话号码,坐在门口软凳上给覃妈妈打电话。 “喂!是覃乐桑的妈妈吗……您好!我是覃乐桑的同学。覃乐桑脚受伤了……不,不严重……已经看过医生了。医生说注意休息就好……嗯,对。主要伤的是脚,所以她现在不能自己走回去……好,好的。那阿姨,我待会儿在校门口等您。” 覃乐桑听他挂断了电话,便睁开眼睛看过去。 姜琦以为她有什么需要,却听她问:“姜琦,你觉得我喜欢你吗?” 姜琦怔住,大概没想到覃乐桑会问得如此直接。 “你是怎么想的呢?被人那么说,还能这么自然的对待我。”覃乐桑用一种温和深厚的目光看着他。 姜琦在那样的目光下不禁软和了眉眼,说:“你确实是喜欢我的,但是你知道你看着我的眼神吗?有时候像是看着另一个熟悉的人,有时候又像是看着真正的我。将我看成那个人的时候,确实是喜欢的,像一个……哦,小女生。真正看的是我的时候,也是喜欢的,但给人的感觉像一个年长的人,而我是个受你照顾的弟弟。” 覃乐桑愣住,似乎从没想过在对方眼里自己竟是这样的。内心有些着急,想说不是这样的,却又像某处被挖了一个洞,依托的情感迅速流去,荒凉一片,无力而悲伤,定睛一看,眼前的人稚嫩青葱,笑容干净,眼神坦荡、不容尘垢,那种神采确实和记忆里的相似,却并非一模一样。 覃乐桑从床上坐起来,朝门边的人招手:“姜琦,你过来。” 姜琦觉得她的神情像是恍惚疼痛,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但眼睛里黯淡处却又有光亮在闪动。不禁顺从的走过去在床边的木凳上坐下。 “姜琦,你喜欢夏嫣吧?”覃乐桑问得认真。 姜琦略显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最后内敛的点了点头。 覃乐桑就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太喜欢她?” 姜琦微皱了眉,说:“覃乐桑,你喜欢的人不是我。” 覃乐桑抬手打断他的话:“姜琦,你知道十五岁的恋爱有多难走到最后吗?很多时候不是老师拆散你们,也不是家长阻断你们,而是你们自己弄丢了对方。” 秦宓若有所思。 覃乐桑:“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在哪儿吗?你很聪明,也很自信,只用一点点精力就能取得中上的成绩。你不肯脚踏实地,也不肯吃苦,可是你要知道,你不是金汤匙出生,你必须靠自己。十几岁的年纪面对的诱惑太多,很容易就迷失在浮华世界。对于夏嫣,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真正的爱她,为她改变,要么就不要爱她太深……分手时,也就不会太痛。” 姜琦听得发愣,只觉得面前的这个人说的话好奇怪。 “夏嫣是个好女孩。可是,如果你不肯珍惜她,最终会失去她。”覃乐桑轻声道,“姜琦,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幸福。” 因为我见过你不幸的模样。失去夏嫣的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还要不幸。 “覃乐桑……”姜琦由于不能消化她的话而错愕的站起身,“你怎么突然说出这些话?让我……心里堵得慌。” 覃乐桑急着让少年听进去:“姜琦,记住!夏嫣爱的是优秀的姜琦。” 姜琦有着自由的灵魂,在常人看来,是有着某种劣根性的男生。然而他是真的喜欢夏嫣。两人在十三岁互相倾意,在十五岁前成为男女朋友,但是不到一年夏嫣就发现了他的那些缺点。朋友很多,都是些不务学习、及时行乐的主,每天网吧,台球,桌游,电玩……姜琦无法做到改变,同时因为年少、自尊心强,不肯顺从她,不肯听她建议。两人开始经常吵架,美好的恋爱在日复一日的争吵中失去最初的光泽,后来因为一件小事由夏嫣开口说了“分手”两个字。 等姜琦真正冷静下来,夏嫣身边已经站着一位完美的新男友。 夏嫣的追求者很多。 姜琦永远都不会知道夏嫣曾等过他提复合,直到她实在等不下去了,转身投向了可以治愈伤痛的新恋情。 姜琦无法做到像夏嫣那么快抽身而退。 没有夏嫣的姜琦,像遍体鳞伤的小兽,像失去阳光的植被,整个人憔悴忧伤,失去生机。后来越发放纵和堕落。 很多女孩子为他疯狂,覃乐桑却未曾见他再碰过感情。 覃乐桑只是一个见证他们故事的过客。 十五岁之前,覃乐桑太过沉默安静,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孤独感衍生的自卑。 “你数学很厉害啊!”一天中午少年在无意间看见她的试卷说话。神情温暖,眼眸如星缀。 覃乐桑没事可做,只能心无旁骛的学习。 夏嫣就说:“好喜欢你这个人啊!真的。姜琦也这么说。” 丑小鸭安静的缩在一旁,看着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因为王子注意到她,给予了真心的赞美,便记住了王子的美丽,仅此而已。直到王子失去公主,露出悲伤的神情,她才发现自己的心也在痛。想要走近他,给他安慰,却没有翅膀,飞跃不到舞台。从此那个场景深刻的烙印在她的心里,永远也难以淡去,随着时光发酵出越来越深的疼痛和遗憾。 然而,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在看见王子痛苦的样子之时,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公主能回来。 ☆、第26章 惩罚 覃乐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覃妈妈推开门, 站在床前柔声问:“怎么弄成这幅样子的?又有同学欺负你?” 覃乐桑闷声回:“没。” 覃妈妈见她不愿搭理, 站了会儿, 便拿了钥匙出门, 走前说晚上会早些回来做饭。 手机振动, 覃乐桑有气无力的接了。 顾千华大概是在教学楼某个角落给她打的电话。 顾千华:“师傅师傅,你腿还好吧?对不起啊!我跟人去吃烤鸡翅了,回来才听他们说陈兰轩又为难你了。” 覃乐桑一听那轻快的声音便消散了心头大部分阴霾, 问:“顾千华, 我真的是第三者吗?” “那个, 怎么说呢……”顾千华在那边直挠头, “我觉得吧……你还够不成第三者的资格。主要是人家姜琦坦荡荡啊。” “但是我被千夫所指。”覃乐桑抬手遮了眼睛。 顾千华:“哦……其实吧, 陈兰轩那帮人因为老周调查早恋那事儿误会你,对你怀恨在心, 抓着你跟姜琦的事儿不放。你呢,行为上没多大问题, 又没跟人家男朋友抛媚眼, 也没费尽心思跟人家单独相处,更没跟人家说‘咳咳, 你别喜欢夏嫣了, 喜欢我吧’, 你就是心里有鬼,人太单纯,人家两三句话就把你糊弄了。然后, 其实有一个最最大的问题,那就是,你在学习上太照顾姜琦了,对姜琦太好了。真的!都快超过对我的爱了。” “我不应该那样做?”覃乐桑像是在问顾千华,又像是在问自己,“我希望他能变得更好。”希望不要再重蹈覆辙。 “其实有时候我非常不理解,记得没错的话,你是初一下就开始透露出对姜琦有意思吧?初二你就坐到了他的后面,两年如一日的督导他学习。你说你如果真喜欢姜琦,想跟他在一起,这期间随时都可以出手啊。可你讲题就讲题,从来不肯创造点儿暧昧氛围出来。现在,人家女朋友上位,你成了个碍眼的东西,还被人家骂,你说你这是图什么呢?”顾千华在那边念咒语一样叽里咕噜,“难不成你还真是天上来的小天使,助我和姜琦修炼来着?” 覃乐桑被顾千华那股精怪劲儿逗得啼笑皆非。 顾千华,你才是小天使。 顾千华听覃乐桑缓过来了,便说:“师傅啊,我能不能冒死提一个人啊?” 覃乐桑等顾千华说话,却听上课铃响和杂乱的脚步声。 顾千华:“我先挂了啊,杨素秋的课,我会被白眼瞪得烂脸的。” 覃乐桑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又振动,起床去看,是一串陌生号码。 其实覃乐桑在按接通键的时候就闪过某个念头。 “覃乐桑……” 那个声音较之记忆更为嘶哑低沉,但覃乐桑还是立即听了出来,是秦宓。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是的,她不曾给他。但很快又想通了,秦宓想知道的事岂会那么难,更何况只是一个电话号码。 那个声音很平静,像在说着很平常的事情。“你还记得我们约好的事吗?” 覃乐桑心脏迅疾的跳动,不禁急道:“你安静了一年,干嘛突然跟我打电话?” 那边的声音顿时带上一层冷意,说:“难道你以为我放弃了吗?” 我确实以为你已经放手了。 覃乐桑顿时手心冒汗,受伤的脚也因为紧张一阵阵抽疼。轻声问:“你想怎样?” 那边无声了一会儿,再说话时语气竟很柔和:“你很喜欢那个男生?” 覃乐桑拿不准他的态度,回:“没有。” 第23节 秦宓:“整个年级的人都知道你喜欢他。” 覃乐桑咬紧了唇,耳根处火燎一般发烫,怀疑他是来羞辱自己的,不禁呛回去:“你不是早知道我喜欢他吗?何必又来问?” 那边死寂一般的安静后,秦宓像是咬着牙道:“很好!你再一次挑战了我的底线。” 覃乐桑攥紧了手指,心微微发颤。 秦宓:“这件事情等中考后我们再好好清算。你现在认真备考吧。” 甩下这样的话,还让她认真备考。 覃乐桑气得想摔手机,却见短信箱里顾千华发来的信息。 顾千华:其实我觉得你跟秦宓更搭啊,可为什么他会突然放弃了呢? 覃乐桑直接将手机塞进了对面的枕头底下。 * 覃乐桑的腿确实是皮肉伤,但由于伤口很深,故而显得严重。 连带着周末,覃乐桑在家里休息了五天。 星期一,覃乐桑一瘸一拐,姿势别扭的走去了学校。 还有五天就中考了。 覃乐桑无视着班上那些探究的眼神,慢慢等着离别。 跟姜琦交谈也很自然,就像那些事从未发生过。只是眼神不再有留恋。 只有真正痛过才会看清真相,只有如此才能做得决绝。 覃乐桑不能说自己已经全部懂得,但至少懂得了什么。 前世和现实交叉混乱。 她执着的到底是什么? * 中考前一天,也就是星期五下午,因为布置考场而放假。 覃乐桑跟顾千华在市图书馆啃书本。 看累了,顾千华拿着手机跟人发消息。 乔粤东过生日,在附近的ktv请一帮朋友唱歌。发消息让顾千华过去。 顾千华就跟覃乐桑郁闷道:“他们一群男生,非得叫我一个女孩子去,这是有毛病啊?” 覃乐桑就问:“只有男生?” 顾千华:“嗯。除了他们那群人,还有谁敢在这种时候照样high。” 覃乐桑忍住了某问题,就听顾千华惊讶道:“秦宓也在那儿,带了人进房间。” 覃乐桑有种不详的预感,突然道:“顾千华,问乔粤东地点。我们立即过去。” 乔粤东被人压制在手臂下,只能瞪大眼睛、喘着粗气看着血腥暴力的现场。 本来气氛很好的生日聚会,秦宓突然带着一班那群人推门走进来。以姜琦为中心将几人围住。 秦宓慢步走到姜琦面前,突然一记狠拳轮过去。 乔粤东等人顿时激动,却被其他人拦阻,短暂的激战后以人数的劣势沦为对方的俎上鱼。 张跃烈性难驯,出言辱骂,被秦宓提拉出来打得满口鲜血,期间只姜琦能去帮忙,却被秦宓一并完胜。 教训了张跃,秦宓的重点施暴对象便是姜琦。 乔粤东像野兽一样发出怒吼,这时门被人从外猛的推开。 房间很昏暗,乔粤东只能看见是个纤细的身影,走路不是很利索,跌跌撞撞冲进沙发和桌子间,而一班那群狗屎竟然没拦人。 “住手!秦宓!”覃乐桑急得大喊,要去拉人,然男生的胳臂蓄满力量,撞得下巴生疼。 “不要打了。”覃乐桑急得满头大汗,颤抖的手摸到桌子上的啤酒瓶,就那么不顾一切的提起来砸在背对的肩背上。 啤酒瓶碎裂,覃乐桑感觉脸颊被划了一道细微的口子,眼前的肩背上似有深色漫开。 秦宓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向下抑,站立不稳,被身后的覃乐桑趁机推开。 姜琦挣扎着站起来,摇晃着要向秦宓冲上去,被覃乐桑使劲拉住,“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 姜琦这才止了动作,覃乐桑不停道歉。 覃乐桑被秦宓一把拽过,撞在坚硬的胸膛上。被拉着走出房间,最终进了一间空房。 秦宓手掌大力拍在门口墙壁上,眼前顿时大亮。 “你不用复习吗?明天就考试了。”秦宓问得平静。虽将人打得奄奄一息,自己却只衬衣和发丝略显凌乱。 覃乐桑只觉得他恐怖,骂:“你这个疯子!你怎么可以乱打人?” “没有乱打人。”秦宓平静的声音里暗藏汹涌,“他们在我这儿触了禁忌,我要惩罚他们。” 覃乐桑摇头:“我以为你已经不喜欢我了。为什么要突然这样?” 秦宓眼睛里的色彩黯淡了几分,说:“你知道我是怎么去履行诺言的?无论多想你都忍着不去联系你,连在学校偶遇你也装作不在意。我做了多大的努力才能不进入你的生活。可你呢,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我不喜欢你,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你。”覃乐桑几乎崩溃。 “你不喜欢我,你喜欢别人的男朋友,你……”秦宓恨得滴血,却还是不舍得施以恶毒的言语,“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明明都跟我接吻了。你已经属于我了你不知道吗?” “什么叫属于你了?约定是被你骗的,接吻也是被你骗的,完了现在又说人是你的,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你想怎样就怎样,一旦不照着你的法儿做就是我的错。”覃乐桑气得脑袋都晕了,“我是不聪明,我是脑子不灵光,但你也不用这么欺负人。” “谁说你不聪明了?你不是成绩很好嘛。”秦宓轻声安慰。肩膀疼得厉害,想靠了她休息。 覃乐桑却推开他,侧转了身,“把你肩膀打伤很抱歉。但是,你打人是不应该的。打了人一点也不知道歉意更是不应该。你太任性胡为,所有人都要怕你,让你。” 秦宓便凑近她,拉她的手,使苦肉计,“你打得我肩膀好疼,玻璃渣嵌在肉里了。你摸摸,流了好多血。”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执着的是对初恋的遗憾,因为喜欢那个人,看见他因恋情结局悲伤和痛苦,却什么也不能做,她把这种遗憾带到了重生后的现实。 可能由于作者笔力问题,某些地方没有传达出想要的意思,或者说作者喜欢埋不怎么聪明的伏笔。 你们是作者的小天使,作者说什么,你们信什么。/可爱//撒娇/ 谢谢订阅的亲们,鞠躬。 ☆、第27章 中考 覃乐桑确实听得很愧疚,但不肯顺着他, 说:“你根本没想过, 姜琦比你更疼。” 覃乐桑并不知道自己触了逆鳞, 准备走人却被抓着手腕强拉回去。 “所以说你还是更在意那个人?”秦宓几乎是瞬间心情回到了最差, 语气阴森, “违约的人会受到惩罚,你想让我怎么惩罚你?”变声期的嘶哑嗓音带着一丝性感。 气息吹拂而来,几乎要落在嘴唇上, 覃乐桑感觉到一种近乎疯狂的痛苦感, “秦宓, 你不要这样, 我真的很讨厌。你为什么就不肯放了我?你就像一张密实的网一样罩着我, 让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吻最终没有落下。 “你就不能给我时间让我喜欢上你?这一次我真的答应你,会认真考虑你。你不能等等我?”无论是真心还是权宜之计, 覃乐桑做出了那样的承诺。 秦宓想要得到的东西一定会得到,想要做的事一定会去做。覃乐桑最不能认可的大概就是今天的事情。随心所欲的伤害人, 没有一丝愧疚感。 姜琦在医院上药、包扎了伤口。 幸而骨折的手不是写字的惯用手。 虽然身体很不适, 姜琦依然露出积极的一面,安慰众人。因为不能带着伤回家, 姜琦留宿在乔粤东家里。至少中考结束前不会回去。 * 当晚下了小雨, 温度陡降, 覃乐桑一向仗着身体棒棒哒,忽略加衣服的问题。结果当天晚上穿着一件短袖到处跑,着了天气的道。 晚饭还没吃呢, 感觉身体软绵无力,头昏沉沉。当天晚上早早睡了,第二天早上起床的瞬间差点儿没栽回去。 姜琦带着伤参加中考,而覃乐桑带着低烧。 覃乐桑觉着这状况就是自己的报应吧,还蛮舒畅的接受。 思维混沌的走上考场。做后一道题就忘了前面一道题是什么,做完后甚至能检查到遗漏者。考完一科便回教室睡觉。顾千华看着萎蔫的覃乐桑,心里那个着急心焦啊。可惜她自身难保啊。 下午的考试覃乐桑走错了教室,幸而发现及时,铃声响之前找了回去。 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这个节骨眼上生病。覃妈妈又是心疼又是埋怨,说让你逞能让你逞能,这下好了,考不好书也不用念了,去挣钱养家吧。 覃爸爸更是深锁眉头,连声叹气,觉着肯定是没希望了。 中考结束后的当天下午,很多班级都背着老师定了饭店搞毕业聚会。 六班定在思味庄。 无论顾千华怎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覃乐桑依然坚持没去。却劝顾千华,不能错过那重要的时刻。 顾千华却想说:缺了你意义已经少了一半。 覃乐桑心里也很难受,即便最后两个星期过得很不愉快,但是,她真的很感谢两年的岁月,感谢像顾千华一样温暖了重生时光的人。 覃乐桑回家蒙头大睡,睡到第二天自然醒,感冒顿时好得差不多了。人的心情也如新生一般喜悦。 * 首先覃乐桑回了趟老家。 初中已毕业,可覃乐桑的日子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因为中考成绩就是个万恶之源。 覃乐桑的爸爸和三叔小叔都回了老家,那位张姓表叔便到家中做客。 如覃乐桑所料,覃爸又一次在饭桌上听闻张家儿子的光荣事迹,想到自己女儿中考时还发着烧,越想越觉失望,忍不住对覃乐桑初中三年来的表现进行批判。大抵就是说覃乐桑不争气,进了名玘最好的初中却没任何长进,当年因为分数不达标还是缴了契约金进去的,这下子可不是连成本都拿不回来了。 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覃乐桑的大伯三叔小叔都没接话,只那张家的表叔笑着出言安慰。覃爸爸也没喝酒,只是当年他本可能在念书方面成势,无奈覃乐桑爷爷拿不出学费供他读,于是乎遗憾终身,便把期望寄托在自己孩子身上,希望至少能出一个高材生,覃乐桑的哥哥就别指望了,而现在覃乐桑又这副模样,覃爸爸很是无望啊。 覃爸爸伤了心,一个劲倾吐,覃妈妈首先听不下去了,在外人面前护着自己女儿,骂覃爸爸:“念书那么轻松,你怎么不去?要我说,不一定成绩好就一定有出息。成绩不好难倒就挣不着钱,养不活自己了?你看……” 覃爸爸回骂:“你这妇人家知道什么……” 覃乐桑端着饭碗溜下桌子,进了没人在的厨房,和小猫小狗一起吃完了那顿晚餐。 * 第24节 从老家回来的两天之后,覃爸爸丢了车票在覃乐桑面前,竟是要她去她哥哥覃乐良那儿给酒店干活,顺道见识见识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到底是何等模样。 覃乐桑清楚得很,覃爸爸这是对覃乐桑呈放弃态度了,覃乐桑的中考成绩说得过去还好,如果只能读二流三流的中学,那什么,不用考虑继续读了,你就留在w市闯荡社会吧。 覃乐桑提着两件夏装,带着手机和mp4,跟着顺道的亲戚,两天后风尘仆仆来到世界著名的w市。 下火车后覃乐桑被哥哥覃乐良接着,带着来到一座小楼房的小房间里。进门时吓了一跳,房间里坐着一个大肚女人。这人不是她未来的嫂嫂穆沐吗? 覃乐桑呆愣的在凳子上坐下,脑子迅速成计算机。覃乐良今年十九岁,今年2011年,是了,今年年底哥哥覃乐良会带着她的嫂子和小侄女回名玘。 环顾一圈周围,现在的覃乐良没车没房,还是个工资不高的打工仔,居然能拐到嫂子,十足惊人啊。 “你还没跟爸妈说啊?”覃乐桑问正在尴尬怎么作介绍的覃乐良。这下子覃乐良倒是惊讶了,没想到自己妹妹这么淡定。 覃乐桑自然不会告诉他,以后她还会和嫂子穆沐成好闺蜜呢。 覃乐良工作的酒店位于市区的繁华带。说起来w市极少有不繁华的地方。 覃乐桑穿着黑丝袜和工作服,将两手端正的交握在身前,活脱脱像个小服务员。遇上酒店忙时就去帮忙,宴席少的话那天便空闲在家陪嫂子。 覃乐桑算是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做“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了。每天倒掉的山珍海味看着都叫人心疼。这样想着不禁感叹自己总归是个穷人。 酒店里忙的时候不知要招多少临时服务员,平日里应招的都是些附近的高中生和大学生。虽然覃乐桑已经算是一位前前辈了,可那些个女大学生听说她十六岁不满,加之性格沉默寡言,便很是欺她年少,呼来唤去,随意驱使。几乎每次都是这样。 越是被如此对待,覃乐桑越发跟这群人无话可聊,平日里吃饭休息都独来独往。 “妹妹,我们去趟洗手间,有什么事帮我们照顾一下。”正是宴会结束的时刻,负责另外四桌的两个女孩想趁乱偷着去休息。覃乐桑答应下来,站在角落轮换放松僵痛的脚。 一桌子响起不和谐的声音。 覃乐桑走近一看,竟是一桌外国人。“may i help you,sir”覃乐桑询问。 那欧美的帅哥言词激动,覃乐桑听出是给新郎新娘准备的礼物放在一边不知何处去了。 “怎么了?”领班的闻声赶了过来。覃乐桑告诉她客人东西不见了。 一桌子的外国人叽里呱啦的,领班听得直犯头疼,一边说着“i'm sorry.”,一边急着叫人找大堂经理,顺道谴责覃乐桑:“你不知道提醒他贵重物品不能随处放?这种小孩子到底是谁招进来的?” 负责该桌的两个女生站在人群外面畏缩的没敢进来。覃乐桑代两人受了全部的责骂。 “i'm sorry for your situation, but ,please calm down.”覃乐桑的英语使得物品主人情绪平复下来。覃乐桑微笑着安抚:“it's possible that your valuables are kept by our staff.in order to prevent the loss of your valuables,we will keep your valuables without your permission.” 在领班看来歪果仁因为覃乐桑的几句话奇迹的安静了。 只一会儿大堂经理赶了来,问了负责这片区域的所有服务生,最终从旁边储物柜的最底层找到那个木盒子。 因为物品稍微有点占空间,端菜的男生嫌挡住了路便顺手放进了储物柜。 覃乐桑便跟歪果仁解释,为了保证物品的完好,以及不遗失,服务生自觉保管了物品。覃乐桑还顺道提醒歪果仁,贵重物品因放在自己视线范围内,防止丢失。 歪果仁听得连连“ok”,桌子上的一个亚洲人用某种语言感叹覃乐桑的口语很好。覃乐桑便回:“ .(谢谢你的称赞)” * 覃乐良听闻覃乐桑的表现最初还有点儿不相信,心想着不会是骗他呢吧,小丫头闯祸了? 后来领班的就专门将覃乐桑安排在歪果仁身边。一有歪果仁询问洗手间啊,要什么东西啊,那些个服务生就四处找覃乐桑。 覃乐桑在服务生里像个标志一样受人瞻仰,平日里的沉默寡言也成了不可侵犯得逼人气质。 覃乐良也逐渐见识到覃乐桑与歪果仁侃侃而谈的霸气,心里那个震惊啊,这真是他妹妹吗,这难道不是一个刚从外国留学回来的假覃乐桑吗? 覃乐良觉得脸上有光啊,厨房里的人都连带着对他尊敬有加,每日里都会聊到你妹妹今天来了没,没她歪果仁上厕所都有困难啊,还谈论说你妹妹比那些个大堂经理都厉害啊,什么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  里面若涉及到专业领域的知识,还请不要较真。 感谢订阅的亲们,鞠躬。 ☆、第28章 初中终 覃乐桑的嫂嫂要比覃乐良聪明和现实多了,说以覃乐桑胜任的工作, 完全可以要求加工资了。覃乐桑一家几乎都是老实人, 覃乐良也一样, 就说动动嘴皮子而已, 还加什么工资呢。 说是这么说, 下次遇见主事儿的覃乐良将事情提了一下,没想到对方思虑了一阵还真答应了。虽说提的工资不高,但比起之前不仅工作轻松了许多, 工资反而长了, 这不就是多读书多学习的好处嘛。覃乐良感慨啊, 心想着当年为什么自己要放弃念书, 非要出来吃这些苦呢。 给覃爸覃妈打电话来的时候, 覃乐良顺便问乐桑考哪儿了。 不提还好,一提覃爸就来气, 说那丫头考试的时候还生着病呢,还能指望她考哪儿去。 覃乐良替覃乐桑默哀了一下, 问:“都没给她领成绩单吗?” 覃爸正在工地里忙活呢, 语气不是很好:“她什么都不跟我们说。谁知道哪天领成绩单。” 覃乐良被弄得一头雾水。回去后跟覃乐桑问起这事,覃乐桑便解释同学会帮忙取成绩单和录取通知书。 覃乐良再问知道结果了吗, 覃乐桑就说到w市后那张电话卡欠费停机了, 对方还不知道新号码呢。覃乐良算是真的郁闷了, 说:“你就不知道主动联系问问吗?” 覃乐桑就说:“我把那事给忘了。明天问吧。” 这个都能忘!覃乐良觉着这已经不是缺心眼那么简单了。 第二天,还不等覃乐桑打电话给顾千华,覃妈妈先火急火燎的打了过来, 喊着覃乐桑的名字说:“囡啊,前些日子有人打电话来,直说让你读那什么中学,我和你爸还以为是诈骗的呢。今天亲自上门来了,问着人找到我店里呢。到底是什么学校啊?咋还找到家里了呢?” 覃乐桑就问学校名称叫啥。覃妈妈念了几遍也没念出个全名,这时对面换了个人说话,稳重的男人嗓音:“是覃乐桑同学吗?名玘一中覃乐桑,名玘市中考状元,是你吗?” 覃乐桑:“我是覃乐桑,也确实就读于名玘一中。但我不明白你说的中考状元是怎么回事。” 男人说:“你既然是名玘一中应届生覃乐桑,那就是名玘的中考状元。这成绩是全市通晓的,不会有错。我是长樊市远胜高中的招生负责人,你可以叫我常老师。我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报我们学校?” 长樊市是省会城市,而长樊市的远胜高中代表了省内最好的高中。该校出版的高中教材,流传各地被奉为经典,学校里的学生大部分都是从省内各市招来的成绩最好的学生。 对于覃乐桑的这通电话顾千华显然已经等很久了,听见覃乐桑的声音立即尖叫起来,“师傅你搞人间蒸发啊?电话打不通,扣扣也联系不上。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字已经被全市人民关注啦?” 成绩单和玘中秀子班的录取通知书同时到达,覃乐桑以二十三分之差让万年第一的柳文晖屈居第二,以三十四分之差让万年第二的唐静屈居第三,和总分也只差着十分而已。 在顾千华看来,覃乐桑终于发挥出了正常水平,第一名是实至名归。 覃乐桑回顾了下答题过程,因为脑袋发热,不得不倾尽全力答题,谁想到会用力过猛。 顾千华说:“师傅啊,玘中报名已经过去四天了。你是准备去远胜呢还是玘中?” 覃乐桑:“不是说玘中已经报名结束了吗?” 顾千华:“我是因为听说柳文晖和唐静被远胜招走了,想着你肯定也是。不过放心啦,没有哪所学校会拒绝中考状元的。” 顾千华进的是名玘实验班,私心希望覃乐桑就读名玘的秀子班,那样两人就能继续厮混在一起。然而,她也不愿意覃乐桑放弃更好的选择,委屈了自己。 到底是玘中还是远胜呢?覃乐桑却没有过多的纠结,回答:“去远胜。” “为什么?”情理之中,但顾千华还是掩饰不住失望 覃乐桑的语气在顾千华听来怪怪的,也只半个多月没见而已,也不知道这人都想了些啥,给人冷心冷情之感。 “这是我第一次到w市,这个城市很美,人和景物对于我来说都是全新的,感觉心情很自由,很轻快。” 顾千华有些听懂了,细声道:“其实我没跟你说,毕业班聚那天我跟陈兰轩又闹了一场。那小贱人说你坏话,被我打了一巴掌,她想跟我撕,被我小叔请出门了。后面她喊了自己的男朋友,就是上一届那个混混头子,在路上堵我。不过你放心啦,我一根汗毛也没伤着,有人把他们全打趴下了。” 顾千华讲得轻松,覃乐桑在这边惊得一身冷汗。不禁静默下来。 这是自然的,张跃被秦宓打得住进医院,直接放弃中考,而姜琦也顶着青肿的脸、裹着石膏上考场,班聚不只缺了姜琦夏嫣两人,几个男生人来了也还带着醒目的伤,想来是很毁气氛的画面。 有人恨着覃乐桑,更多的人是在看她的笑话。 覃乐桑正要问,顾千华已经自动报了上来,说:“姜琦身体好了很多。他跟我一个班,夏嫣进的是普通班。两个人还是老样子,感情很好,报名都是约着一起的。” 如果姜琦因为受伤在中考失利,覃乐桑只怕一辈子都难以原谅自己,也不会原谅秦宓。 覃乐桑为了那场中考,花了两年的时间,而秦宓差点让她的努力毁之一旦。 幸好,姜琦承受住了。名玘实验班,以姜琦现有的能力,差不多就是到达那儿吧。与前世相比实在好了太多。 也许,这一世的姜琦已经不同于前世。他和夏嫣一定会相安无事的走下去。 * 覃乐桑这边还没说话呢,那边覃爸爸已经雷厉风行的找了覃乐桑三叔在网上帮她把名报了。报的自然是国内有名的高中远胜。 覃爸爸还像是在梦里呢,越想越觉得不真实,特意打了电话给覃乐桑班主任周雷求证。 老周一听是覃乐桑家长,连说久仰久仰,玩笑道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孩子当家长的这般低调,每次家长会都不现身,让人感觉很神秘啊。 覃爸爸就说家里人都没文化,都是孩子自己搞学习。 老周就告诉覃爸爸,你女儿在学校一直都是模范生,不仅每学期都拿奖学金,大大小小的比赛竞赛也都拿奖无数次了,平日里还热心帮助同学,带领六班树立了良好的学习风气,所有老师都把她当宝贝,连英语老师小杨都不例外。 覃爸爸竟也不心疼电话费,跟老周聊了近一个小时。 挂了电话后覃爸爸坐在大门口出神。这感受就像是前一刻还是地下,现在已经在天上飘着了。想着这些年女儿跟自己相处的片段,竟是从来都没了解过她,只一个劲儿的为这个家埋头工作。没想到女儿会这么争气。覃爸爸鼻子一酸,竟流下两行热泪来。 覃乐桑听说覃爸爸已经帮她把名报了,在电话这边沉默下来。 覃爸爸没听见声音,以为女儿不喜欢这个决定,竟犯了慌,说:“囡啊,远胜好哇。” “我知道。”覃乐桑语气乖顺。“爸爸,我只是想在进远胜之前告诉你,你女儿其实并没有多聪明,也没有多坚强,受不得打击,也承受不住你们整天施加压力……我的意思就是,虽然我进了远胜,但会不会有出息这是谁也说不准的,我只能说自己尽力,你们也不要眼巴巴的望着我,盯着我,让自己受累,也让我觉得累。以后为了不让我成为你们的又一大负担,我会在假期或者周末找兼职做,希望你们不会反对……只活着就已经很快乐了,爸爸!” 不知道覃爸能否理解那一番话,总之覃乐桑只打算抛开以往,全新生活。 覃乐桑安心的在酒店做着服务生,只等远胜开学。期间跟覃妈妈通电话的时候覃妈妈提到有一个女孩子来过,问覃乐桑什么时候回名玘。覃乐桑猜着是顾千华,认识的人里面也就她知道覃乐桑人在w市。 * 天刚蒙蒙亮,覃妈妈提着自己的帆布包到了门市。进门后先把屋子中间的纸箱整理了,正低头检查水果,前面投下一片阴影。 “覃乐桑在吗?”一个小伙子站在门前缓慢问。 覃妈妈心想着找自己女儿的人还真多,又见他身上衬衫凌乱,发丝像被夜晚的露水打湿,不禁起疑。“覃乐桑不在家,你找她有什么事?” 男生:“她在哪儿?” 覃妈妈:“远着呢。w市。” 没想到男生继续追问:“具体是什么地方?” 这下子覃妈妈不得不留意了,正好晨光熹微,看清对方的脸,竟是个周正到极致的小伙,覃妈妈立即多了个心眼,回道:“具体什么地儿阿姨也不知道,阿姨不识字。只知道去的是w市。” 男生在门前站了一阵,那神情怪异得很,像是恼恨,又像是伤了心,最后什么话也没留转身走了。 覃妈妈忙活着自己的事,也没去管。男生一走,覃妈妈拿出手机,想打给覃乐桑一问究竟,最后想了想又忍下了,打算将这事儿烂在肚子里。 在大街上站一晚上呢,无论跟自己女儿有没那事,被人知道了都少不了闲言闲语。看那孩子的长相,有几个女孩子能躲过,自己女儿好不容易考上一所了不得的学校,怎么能早恋呢。十四五岁,谈恋爱还早着呢。 * 酒店里同一天有四场婚宴,两个寿宴和一个满月酒。服务员们忙了上午宴,急急忙忙去负一楼吃了饭又开始忙晚宴。 第25节 覃乐桑也在各个楼层和大厅奔波,顺道提点着那些第一次来的兼职生。 等终于客散,收拾桌子,覃乐桑找了员工休息的楼梯处歇脚。掏出手机发现全是顾千华的未接来电。 覃乐桑赶紧拨了回去。顾千华接通后便喊着妈妈呀,急躁的问怎么不上扣扣,都不会浑水摸鱼跟人聊天吗。 覃乐桑就问:“怎么了?” 顾千华:“我差点忘了那事了,玘中报名那会儿一班的韩松给我打电话了,问你为什么没去玘中报名。” 覃乐桑大致猜到了些什么,问:“秦宓联系你了?” 顾千华都快哭了:“这已经不是联系,这是变相恐吓啊?我不管,为了生命安全考虑,这通电话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现在的电话号码告诉他。” 覃乐桑平静道:“你告诉他吧。” 顾千华确实把覃乐桑在w市的手机号给那人了,但随后她就发现,连她也没法联系上覃乐桑了。 这也太狠了吧! * 秦宅。 秦宓一遍遍拨着那个号码,听见的始终是那个冰冷机械的声音: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周芮兮开着车回别墅,在楼道处撞见靠在窗台边的秦宓。“我回来拿点东西。”她略显不自然的开口,惊讶的发现少年已经高出她一个头不止,眉眼和骨骼都有长开的变化,给人玉树临风、英气逼人之感。。 “听说你考进重点中学最重点的班了,是叫做秀子班吗?恭喜!”周芮兮见他低垂了眼看着手机、嘴唇微微颤动,不禁奇怪,却见他抬起头,跟她极像的眼睛通红、噙了泪水,用一种极悲恸的声音说话:“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 周芮兮发现,看着他的眼泪和悲伤,自己的心在一瞬间像被刀片割过,不由自主的也要流泪,感情先于理智出发,连自己都没发现开口的声音是那么心疼:“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提醒下次亲们若发现是防盗文不要惊慌,作者一定会在二十四小时内替换。或者你们注意一下题目和提要,会发现是前面免费章节。 多了好多好多字哦。。。所以有点儿晚。 我们约好后天再更好不好? 最后感谢小天使的霸王票,感谢所有订阅的亲们,鞠躬。 ps:修改了一个很明显的bug,确实是十二点之前更的哦,,,, ☆、第29章 贵人 长樊的夏天很热,太阳火辣辣炙烤着室外的人。 男生宿舍楼下栀子花开得雪白一片, 香气四溢 , 覃乐桑打着电话从林荫道经过, 恰逢站在树下等人的唐静。 两人以前在名玘完全没接触, 到了长樊之后, 因陌生的环境自然而然的生出了亲切感,平日里也会互相窜寝室门,见着打打招呼什么的。 覃乐桑便跟电话里的人说:“学姐, 那先这样, 我一会儿来找你……嗯, 拜拜!” 唐静见她挂了电话, 便笑着问:“你又不回家吗?兼职?” 唐静长得白净秀气、额头宽宽、发丝乌黑, 看着总觉秀慧。大概是从这学期开始覃乐桑经常见她和三班的那个数学英才走在一起,想来是瞒着家长和老师恋爱了。 这也很正常, 十六七岁,不会显得太过稚嫩, 也未经风沙, 正是花季雨季。 “不。明天就回去。”覃乐桑示意了一下手上的火车票,因脸蛋被晒得滚烫, 拿了湿纸巾降温。“本也不打算回去的, 小侄子满周岁, 回去给他庆生。”小侄女一雯在电话里奶声奶气的撒娇,覃乐桑最后一道防线倾塌,满口答应着会回。 “其实回去也好, 长樊太热了。”覃乐桑是怕热体质,正因为全程感受过长樊的夏天,所以才如此讨厌。 覃乐桑便问唐静什么时候回,唐静就说要比她晚上几天。覃乐桑见男生走了过来,跟唐静说了声再见便走了。 寝室里只剩一位本地的女生小金,东西都打包好放在下面床铺上,人躺在上面玩手机,听见声音坐了起来,抓着床栏探头看覃乐桑手上的打包盒。 覃乐桑就问:“你要在床上吃。” 金子富有节奏的点头:“嗯嗯。好不容易考完了,我要当一回废人。” 覃乐桑也不多话,将东西递了上去,转身进卫生间,一边问:“还没人来接你吗?” 金子哀嚎米饭掉在了腿上,对着卫生间回:“他们在上班呢,下午才能。” 覃乐桑洗了个脸,把马尾重新扎了一下。金子见她整个人神采奕奕,手上拿了大袋的文件,不禁问:“又去h大?” 覃乐桑点头。 金子骨碌转着眼珠子,开口说:“覃乐桑,其实咱们寝室的人一直怀疑一件事。” 覃乐桑大睁着双眼望过去。 金子嘿嘿笑:“都说你有个大学生男朋友。” 覃乐桑顿时不以为意:“高中不许谈恋爱,你又不是不知道。” 金子:“只要你保密工作做得好,学习上不出差错,老师怎么会知道?你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咱们班多少人谈恋爱?你肯定不知道。” 覃乐桑确实很惊讶,因为平日里看见大家都一心搞学习,完全没提那方面的话题。 金子看覃乐桑的反应便知道自己想对了,说:“你长得一点不差,性格也好,对待学习更是没话说,那股认真劲,旁人看着都觉羡慕。但是呢,你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平日里几乎都不跟男生说话,连人家接近你的机会都不给,一大群人坐在那儿聊天,你连男生的话头都不接,时间一久,男生都觉得你性格高傲,待人冷淡。你如果不是有男朋友了,那就是有恐男症吧?” “恐男症还不至于吧。”覃乐桑几乎要惊出汗来,“我只是单纯不喜欢跟男生相处。”特别是太过热情,莫名对她好的异性。 覃乐桑低头缓慢的收拾东西,完后愣在哪里,完全想不起来装了什么,又掀开袋子清查一遍,晴雨伞、交通卡、水杯……还有翻译文件…… 金子趴在床栏上看覃乐桑忙活,止不住继续话题的欲/望:“说真的覃乐桑,咱们这个年纪,心里没个把人那才叫怪事。你对咱们班谁感兴趣?” “没有。”准备就绪,覃乐桑将包挎在肩上,离开前对着床上的人问,“如果是你,你会喜欢上初中生吗?” “初中生!”金子几乎要跳起来,“那不是换了角色的辣手摧花嘛。大姐姐我会有罪恶感的。” 覃乐桑目光沉沉:“抛开外界眼光不说,你觉得你会对初中生动心吗?” 金子:“除非真的是很特别的相遇,常人都做不到吧,这种年龄差距过了二十岁还可以接受,但是十几岁的年纪,每隔三年就是一代沟,想想那情景就觉滑稽得很。” “对吧。我也觉得很艰难。” 年少的一时兴之所至最是疯狂,也最经不起打击和时间的消磨。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觉得,只是曾经做了一件傻事而已。 * 可能是因为马上要回名玘了,覃乐桑的感慨变得特别多,人也看着心事重重。 到了h大,覃乐桑熟门熟路进了电影学院,因为急着明天就走,得先把翻译的稿子给了学姐,让她帮忙转交。 作为h大门面担当的美视电影学院学生们,清一色的个子高挑、气质出众,那种感觉就是从人群里第一眼便会注意到他们,只看着他们的人就能猜中是美院的。由于覃乐桑前世在工科学院呆过,深切的感受到理科生和这类文艺生的差异。 舞台上在上演一部话剧,着盛装的女子用美丽的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诠释主人公的遭遇和内心活动。 大概十分钟后,女生撩了头发走过来,长裙曳地,黑丝如瀑,五官精致,属于古典型美人。 “你真要回去?其实你可以留下来的,反正我可以帮你找到兼职和住宿的地方。”清鸢优雅的靠在前面椅子上,“不过你回去也行。正好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清鸢是美视电影学院的院花,也是h大的校花,据说走出h大也是极有名的,不只长相漂亮、才能出众,并且家世不凡。 问为什么覃乐桑会跟她有联系,这件事情可以追溯到高一的时候,她刚到长樊一个多月,抱着别样的心情跟着同学游h大,一食堂的广场前好多学院的社团在开展活动,搬了帐篷、桌子、椅子,在那儿吸引学生、尤其是大一的小鲜们报名。 覃乐桑站在建筑学院的心协社团前出神。因为是下午,人流较少,建筑系的学长们在那儿逗学弟。几个年轻男女走了过来,男生穿牛仔衣裤、脖子上挂着摄影机、身材高大,满满的艺术气息扑面而来,女生则是轻熟风的及踝长裙,脸上画着淡妆,五官精致美丽,尤其是那个裙色为民族风细碎花纹的女子,无比惊艳,将普通的长裙穿出极致的典雅感。 几人的衣着打扮跟现场还略显青涩的大学生们完全不一样。覃乐桑正猜测是哪里的社会人士来采风的,只见几人跟建筑系的学长学姐说了什么,征得同意后,那着碎花长裙的女子坐在了桌子后,摆了认真填表的姿势,摄影机寻找角度拍摄。 完后看效果,女子做否定的表情,男子正要叫旁边的同伴来扮演报名者,桌子后的女子突然朝覃乐桑招了招手,“能帮个忙吗?” 那便是覃乐桑和清鸢的第一次见面。 覃乐桑被几人摆弄了一阵,完工后清鸢笑着道谢,说电影学院现在正好有节目表演,如果覃乐桑和自己的同学想去观玩的话,她可以打电话给那边的负责人放她们进去。 看了两位同学的反应,覃乐桑点了头。 清鸢便顺道问覃乐桑是哪儿的人,就读哪儿。覃乐桑说自己来自名玘,话未说完,清鸢便弯眼笑了,说:“你跟我好有缘哦,我有亲戚在名玘。” 清鸢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和扣扣号都给了覃乐桑,还说交个高中生朋友也不错。 国庆的时候覃乐桑四处找兼职,在大街上游荡时正好遇上清鸢和一大群朋友从饭店走出来。 没想到清鸢还记得她。 清鸢立即和几位朋友分手,走来和覃乐桑搭话。 听闻覃乐桑的情况,清鸢将覃乐桑引荐给了一位花店的朋友。 自那天后两人的联系变得频繁,清鸢不仅提供兼职的机会给覃乐桑,知道了覃乐桑对英语韩语等外语感兴趣,便发了各个语种系的课表给覃乐桑,说:“我的朋友还算蛮多的,遍布各个系。以后有关h大的事,直接找我帮忙就行。我是佩服你小小年纪,这么特别,这么努力。加油哦!” 有清鸢的照顾,覃乐桑一直走得很顺利,后来一口气拿到英语四六级和口语等优秀证书,等覃乐桑开始踏足翻译领域时,连清鸢都震惊了,说:“虽然一直觉得你很厉害,可你也太厉害了!” 覃乐桑到了高中后成绩只能算班上中上水平。高中的课程太多太重,要兼顾学习外语,覃乐桑无法做到游刃有余。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覃乐桑并不心焦。 覃乐桑回答清鸢:“是你的帮助让我这么快实现目标。我真的很感谢你。” 是的,覃乐桑很感激清鸢,清鸢就像传说中的贵人。 所以,当清鸢请她帮忙的时候,覃乐桑未曾多问,也未曾多想,直接答应了。她很高兴能有报答她的机会。 * 覃乐桑已经有两年没能在名玘长呆了。 高一过年回家,顾千华向覃乐桑提到班聚,覃乐桑没有应邀。 除了顾千华,覃乐桑跟以前那些人几乎都没再有联系。一是他们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二是地域和时间所迫。顾千华就说:“怎么感觉你的社会气越来越重了,像个有事业的女人,整天都在说忙忙忙。回名玘一趟连半月都呆不上,感情是需要时间维持的,你还要我吗,咱们还不如离婚呢。” 顾千华是真的生气了,覃乐桑能听出来。 * 覃乐桑回名玘的第一件事便是向顾千华报到,第二天便上门拜访,两人牵着覃一雯在外浪了一整天。 两天之后覃乐桑接到了清鸢的电话,说跟她的侄子说好了,明天就可以去补习。 清鸢的侄子会在一年后去国外生活,想让覃乐桑帮忙训练口语。 当天早上,覃乐桑穿了覃妈妈年轻时候的衬衣,把头发盘了起来,用黑丝网罩住。出门的时候被覃妈妈骂:“你一个年级轻轻的小姑娘,穿得老气横秋的是要干嘛?” 覃一雯也说:“姑姑,不漂亮……” “哪有那么难看,不就是成熟了一点嘛。年纪大点才能镇住小朋友啊。”覃乐桑见过那些家教都衣着朴素,她年纪小小的,只能靠衣装撑起形象。虽不是家教,但也要给人信服的感觉。 覃一雯追着覃乐桑跑:“我喜欢姑姑漂亮。” 覃乐桑抱着胖胖的小女孩,在脸颊上大大的亲了一下,说:“你姑姑怎样都漂亮。乖!等着姑姑回来给你买冰棒。”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一章男主没出现。 第26节 关于防盗,作者是个新手,在入v之前就很忐忑,因为听说过不少因为防盗的问题作者和读者撕的事情。 防盗是一定要防的,作者写文不是为了纯粹的兴趣,几乎把所有的空闲时间花费在上面,甚至耽误重要的事。 我只想开心写文,也只想亲们开心看文。所以如果亲们有什么建议,请温和的提出来哦,我会认真听和想办法照顾。 ☆、第30章 再遇 覃乐桑拿着清鸢给的地址,按照网上查找的路线, 一直走到半山腰上。大道上没什么车辆, 两边是高大的香樟树, 车道像是一早有人工清扫, 不见一丝落叶。 覃乐桑在入口处做了登记, 进入后找到清鸢所写的门号,按了门铃,回头便见半个名玘尽收眼底, 不禁感叹好一处视野。 这儿的环境怡人, 不只有天然湖泊, 还有繁盛花木、喷泉草坪。 参天树木、绿茵似毯、繁花点缀, 大房子坐落其间。 覃乐桑等了会儿, 一位系着围兜的阿姨隔着铁门打量覃乐桑。 覃乐桑礼貌道:“你好,我是受这家主人的某位亲戚请托, 来这儿帮助孩子学习英语的。” 阿姨竟回以疑惑的表情,似乎并不知道会有此造访。 覃乐桑只觉窘迫, 正考虑要不要给清鸢打个电话, 那阿姨突然眼睛一亮,像醒悟过来, 打开门放覃乐桑进去。 “没人跟我说, 不过猜着是有这么一回事。”阿姨说话时神色淡定。 覃乐桑却听得尴尬, 根本没料到会受此冷落。 阿姨拿了鞋让覃乐桑换上。覃乐桑一边观赏着屋子的建筑结构,一边问:“孩子在哪儿?” 阿姨不觉一笑,一再打量覃乐桑过于年轻的面容。指着二楼道:“在上面呢, 我带你去。” 覃乐桑跟着上楼,在一扇门前停下,阿姨说:“这是放映室,刚还给他送了果汁,差不离就在里面了。你进去吧。”说完便要下楼,回头见覃乐桑傻愣的站在那儿,不禁又走了回来,对着门敲了一阵,直至里面传出一声模糊的回应。 阿姨便将门打开,示意覃乐桑可以进去了。 覃乐桑的内心已经越来越狐疑,只觉得哪里有问题。这个家太过冷清,想象中的或乖张或乖巧的小孩是个不得不尊重和畏惧的角色。 当覃乐桑借着液晶屏的光亮,看见坐在沙发上带着耳机操作手柄的身影时顿时找到了答案。 这哪里是小朋友? 高挑的身形和宽大的背影简直让覃乐桑压力倍增。从未想过二十二岁的清鸢会有一个这么大的侄子。 覃乐桑的第一反应便是要转身走人,却因想到清鸢的恩情而犹豫不决。 想要往外走,却又像被胶水粘住了脚。短短时间内覃乐桑的大脑进行了一场去与留的较量,额头在沁凉的房间里生出了热汗。这时,她感到一只活物踩在了脚上,心脏骤然一停,尖叫一声,连连跺脚后退。 房间里的灯立即被人打开。覃乐桑惊恐的看一眼男生,又去看那个始作俑者。 那只灰黑色的折耳猫被覃乐桑的尖叫和动作惊吓得飞窜到了柜子阴影处,只一会儿又大摇大摆的走到了窗帘后面。 覃乐桑又去看男生,这一次她忘记了小猫带来的余悸,看着那人没法给反应。 覃乐桑突然发现自己从未去想象过十七岁的秦宓会是什么模样。事实上这个年纪的孩子生长得太快了,以至于有些熟悉却又那么陌生,覃乐桑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判断错了,这人只是跟秦宓长得相像而已。 男生倒是很淡然的看着覃乐桑受惊的模样,将游戏手柄随手丢在沙发里,转身进了饮水间。 过了很久,见人还未出来,覃乐桑开始踌躇着要离开。刚起身,男生端着水杯走了过来,将白开水放在她前面的桌子上,脸上表情淡漠,眼神疏离的看向她。 覃乐桑略感不适,配合地主动开口:“你好,我是你小姨的朋友。你应该有听说过,我是来教习你英语的,主要还是日常口语方面,听说你之前从未接触过外教。” 男生在桌子对面沙发坐下,言行举止有礼有节,声音低沉沙哑:“周清鸢付给你酬劳?” 覃乐桑解释:“不。帮忙而已,不需要任何人给酬劳。” 男生看了她一阵,道:“虽然是无偿劳作,但领你人情的是周清鸢,跟我没有任何关系。首先,我不可能随便答应你们的安排。至少我要先知道你是否有足够让我信服的能力,然后才能将自己的时间放心交给你。” “这是自然。”覃乐桑拽紧了手中的帆布包,不肯拿出里面那些印有头像、姓名的资格证书。 “那么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觉得信服?” “周清鸢把你夸得天花乱坠,我也很好奇你有多大能耐。”他走到了旁边电脑前,上网点开一部最近才出的美式电影,“这部电影网上只有英语字幕版,你能帮我翻译一段吗?” 开了静音的原因,房间特别安静,只覃乐桑跟随字幕发声。 “——爸爸,你看水手的比赛吗——我听说是非凡的一局……” 最先是一个家庭聚会,女主跟随男主见家长的味道。覃乐桑也不管画面是何,只看着字幕实时翻译。 “……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关于乔治亚的事情——什么?你才没有生气的权利——是的,但是我很生气,生气到手掌抽筋……你是我的,全是我的,明白吗——克里斯蒂安,你真让人困惑——琳达——你到底想要什么——我要你……” 看来是男女主发生了口角。覃乐桑极力忍着尴尬读台词。 “……闭上眼……脱掉鞋子……手臂放头上……你的身体真美,琳达斯图亚特……我要你毫无顾忌自己的裸/体……” 覃乐桑顿时将自己的舌头咬出了血腥味,等看清屏幕上的性/爱画面,几乎要夺门而逃。 因为她的突然止声,男生转过头,面部表情毫无波澜,问:“后面的不会?” 覃乐桑胸膛起伏着,脸上的难看程度已经不能再用尴尬形容:“其实我也觉得自己能力不足,与其浪费你的时间,还不如趁早结束。” 男生微挑了眉:“是吗?我倒是觉得还可以。” 覃乐桑几乎要认为他是故意的。而那个挑眉的神情是多么熟悉。 男生也看着她,目光沉如深渊。 正好桌子上的手机振动,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转而对覃乐桑道:“总之你已经通过测验。我现在有个约会,授课只能从下次开始,前提是你还愿意来。”说完便一手关了电脑,和她擦身而过,出门前回头道,“下次就约在后天的下午三点,到时我会在家等你。” 覃乐桑就像是做了一个不真实的梦。 给清鸢打电话,那边首先问:“怎样?去了吗?那孩子听话吗?” 覃乐桑:“学姐,我可以不帮这个忙吗?以你侄子的家庭条件,完全能请最好的外教老师。为什么,你要让我一个高中生去教一个高中生?” 清鸢便问:“怎么了?我很相信你的能力啊。你不跟他说自己是高中生,他怎么会知道呢?” 覃乐桑急得心跳都乱了:“学姐,你知道你的侄子是秦宓吗?” 清鸢被问得笑了,说:“我当然知道他是秦宓了?我是他小姨啊。你现在是怎么了?以前被他欺负过?” 覃乐桑:“反正这件事我得慎重考虑一下。对不起了,学姐!” 清鸢便在那边安慰:“没事。你不肯做也没关系。” * 秦宓正坐在某饮品店喝奶茶,手机在指间打转,季黎欣旁边的女生痴迷的偷望他。 手机屏幕闪动,秦宓收回神思。 周清鸢的短信,秦宓看一眼,没回。抬眼便见女孩羞红着脸避开他的眼睛低下头。 与以往不同的是,秦宓没有清淡的转开目光,而是一直看着女孩,直把女孩盯得眼神扑闪,脸色嫣红欲滴。 季黎欣拿薯条丢他,骂:“你干嘛?” 秦宓神色不动,问季黎欣:“她叫什么?” 季黎欣被秦宓这个简单的问题问得怔愣。 * 覃乐桑在公交车站附近的面馆吃面条,顾千华应电话赶了来,见覃乐桑的打扮差点没敢走上去相认。“我的天,你在玩cosplay啊?cos的还是九十年代的女青年。” 覃乐桑咬着筷子没理她,那神情真像是丢了**只魂。 顾千华便坐下来安慰她:“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遇上秦宓了嘛!不过,这事儿也太巧了吧?你在长樊认识的人都能跟他是亲戚。你是不是被他下咒了啊,这辈子都逃不掉了?要不,你就认命跟了他吧?省得我每次看见他都心虚得很。” 覃乐桑微皱了眉:“你心虚什么?” 顾千华几乎要抹下一把汗来:“你当年对他多狠啊,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给。他自然知道我跟你还有联系,你说这种情况下,他每次见着我都是啥感受?” 覃乐桑却是另一番看法:“我这样对他,他自然恨我狠心,也就淡了对我的想法。没了我,他想跟谁在一起就在一起,不知要快活多少倍。” 顾千华默了一下,轻轻道:“万一他忘不了你呢?” “生活才没有那么煽情呢。”覃乐桑看着玻璃窗外的盛暑时光,“人都是会变的。他变了好多,对待我也像陌生人。最让我欣慰的便是这样了,没有因为那件事悲观,也没有因此一蹶不振、阴郁负面,见到我也不会再有留恋。” 顾千华点了点头,眨眼看着覃乐桑:“怎么还是觉得你狠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没有二更。 作者的效率越来越慢了,看来是需要放松一下,蓄力了。亲们也趁节日出去浪吧。后天再约好不好。 ☆、第31章 女朋友 覃乐桑不解。 顾千华就说:“你给人的感觉像成年人,将事情看得太透彻, 特别是在感情方面, 很能克制, 轻易就能说‘不要’。” 覃乐桑震惊:“顾千华, 你以后肯定特有前途。” 顾千华被覃乐桑夸得一脸懵, 转而问:“那你还去秦宓家吗?” 覃乐桑不说话,内心犹豫不定。 顾千华借机道:“你不是想报答那位学姐吗?你不管她是什么想法,有着什么目的, 你呢, 只要在不违背道义的前提下, 顺着她的意愿做了, 也算是还了她的情啊。你不是特别不喜欢欠人家的嘛?” 覃乐桑只觉得顾千华目的可疑, 担心自己跳进坑里去。 顾千华继续分析道:“你看,秦宓不是都忘了前尘往事嘛, 你只要守正身形,做好自己该做的, 两个月后任务就完成了。再说, 就算中间出现什么不好的苗头,你只管撤就是, 反正你也没拿人家工资, 不想做就不做了呗。” * 虽然顾千华的一番话目的不纯, 但道理却是对的,至少针对覃乐桑会非常管用。 覃乐桑回到家,覃一雯和覃一峰坐在覃乐桑床上玩搭积木, 电风扇对着两人呼啦啦吹,覃妈妈则坐在旁边扎着鞋垫看电视剧。 覃乐桑将包丢床头柜子上,坐在电风扇前闷声把凌乱的被子从两小家伙屁股下抽出来,又把跑到床尾的书捡回来放进抽屉里。 覃妈妈见覃乐桑面无表情的动作,知道覃乐桑心情不好,便转头对着覃一雯训话:“雯雯,你怎么又把你姑姑的书拿了出来,不是跟你说你姑姑最讨厌你们碰她那些东西吗?” 覃一雯对覃妈妈的话没感觉,只一个劲朝覃乐桑扑过来:“姑姑,我摆了一朵花,看……” 覃一峰说话还不利索,喊覃乐桑倒是很清楚,只是小家伙从最初就记错了发音:“猪猪,猪猪……”扭动着身体要跟覃一雯抢。 房间里顿时吵翻天,覃乐桑本是喜静的人,有时候还真受不了这一点,想跟覃妈妈说把电脑搬出去,但又舍不得这种温情。 第27节 覃乐桑被覃一雯拉着炫耀成果,覃乐桑有些神思不属,掰弄着手下的积木块,引得覃一雯大叫起来:“花……” 覃乐桑连忙哄:“别哭!姑姑给你搭个更漂亮的。” * 第二天覃乐桑正在大街上看招职信息,顾千华突然打了电话来,说:“快看扣扣!给你发了消息。”说完便按了挂断键。 顾千华发了一张图片,一男一女,在柔和的灯光下一起观赏手中的小盆栽。 由于图片拍摄的角度问题,覃乐桑看不出个所以然。结果就见顾千华火急火燎的发了消息过来。 【顾千华】:呜~秦宓太让我失望了。 【顾千华】:太过分了! 覃乐桑先是不解,接着便转过心思 ,点开图片放大了来看。 虽然那个身影还未熟悉,但确实是秦宓不错,低头的神情很是温柔,而那个女孩,圆圆的小脸、圆圆的眼睛,神情羞涩又喜悦。 【顾千华】:他们说秦宓对那女生感兴趣。 【顾千华】:我不要~ 【顾千华】:一大早的,我的心情都不好了。 覃乐桑看着顾千华满屏的哀嚎,不禁奇怪。 【覃乐桑】:你又不喜欢他,干嘛心情不好啊? 【顾千华】:他不是喜欢你吗?为什么要变心? 【覃乐桑】:……你的想法太奇怪了。为什么他就不能喜欢别的人?我倒是觉得奇怪,高中两年,他都还没女朋友吗? 顾千华在屏幕另一端无语了。 【顾千华】:行啦!我找错人对话了。你不用理我,做你自己的事儿吧,啊。 覃乐桑避开行人,在旁边花坛边坐下。静下心的时候才发现嗓子发干,双手无法控制的颤抖,心跳也异常的迅猛。 好奇怪,明明说的是心里话,这些年也真的想过他很可能已经交到了情投意合的女朋友,为什么昨天见了他后,今天听闻这个消息会有这样的反应? 覃乐桑呆愣的坐在那儿,看着街边各行各业,各色的人,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突然想起来她是在找兼职。 正要起身,顾千华又打电话来了。 顾千华:“师傅,我想过啦,秦宓肯定是看着你回来了,专门找了个女生来气你呢。嗯,肯定是这样……” 覃乐桑根本不相信她的言论:“你觉得他会这么无聊吗?” 顾千华:“为了你,说不定哦。” 覃乐桑突然心生烦躁,一点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就别在那儿瞎操心了,省点力气写暑假作业吧。玩了再写是大忌,明白吗?”说完便挂了电话,继续循着街道找下去。 因为只做一个多月,难以满足长期工的条件,另外暑假已经开始有一阵了,符合情况的也被别人先下手为强。 覃乐桑走着走着,停在某处街角,注意到旁边一扇经常经过却从未进入的门。 覃乐桑带着探索的心情走了进去。 里面很大,设有环形长廊,欧洲复古风,豪华大气,站在楼底感觉是个雅致安静的地方。进入后才知道分了各种区域,棋牌室、台球厅,甚至还设有酒吧。覃乐桑看着那流苏下若隐若现的灯红酒绿,再不敢胡乱逛下去,绕着楼梯走回前台,出门后又倒了回来。问前台穿制服的女生:“你们这招ktv服务生的还有空缺吗?” 两个女孩互相确认了一下,回覃乐桑:“ktv区域的没有了,还有两个酒吧服务生的。” 覃乐桑道声谢便要走人。 女孩又把覃乐桑叫了回来:“妹妹,如果你不想进其他区域也是可以的。反正这儿的服务生是流动的,你不能做酒吧的工作,可以调有经验的人过去。酒吧区域的服务生工资高上很多,想去的人肯定会有。” 于是交了各种必要证件,填写了联系方式和银/行/卡号,便带覃乐桑去了ktv前台。交了押金,取了工作服换上,直接就着下午的时间训练上手。 幸而第二天不由她值班。 * 当天晚上覃乐桑莫名有些失眠。本打算睡懒觉,被覃一雯一大早跑进来拍着床栏叫醒。 上午找了会儿资料,吃了午饭后在两小孩的吵闹声里睡着,一觉睡到闹钟铃响。背部被覃一雯贴着,又热又汗,起身便见两小孩大摆了姿势,几乎占了整张床的宽度,小身体又热又湿黏。 覃乐桑将电风扇调转风向,确定吹着床上的人,便走出房间。简单梳洗一番,拿了包,装好资料。 见覃妈妈在客厅凉椅上躺着,覃乐桑轻手轻脚走出了门。 先是坐公交车,然后便要步行。 覃乐桑正艰苦跋涉,身后车行声响,只见一只彪悍的moto由下坡处飞快驶近。 覃乐桑没在意,继续前行,车却在经过她时停下了。 “嗨!”覃乐桑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抬头便见庞大的moto上女生酷酷的取下头盔,冲她喊:“你去哪儿,能带你一程吗?” 覃乐桑连连摇头:“不用。谢谢!” 见覃乐桑拒绝,女孩似乎撅了撅嘴,说声拜拜,压低身开着摩托离去。 到了秦宅,便见那辆肌肉感十足的moto停在旁边树下。 覃乐桑撑着伞站在铁门前。 别墅的阿姨来开门,不由得多看了覃乐桑两眼。 覃乐桑骨架小,覃妈妈的衬衣穿着不合身。 这次穿的是清仓货,昨天刚淘的,白色雪纺衫和浅粉色雪纺裤,有点像写字楼里的职业女性打扮。因为怕热,把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后脑勺上,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 虽说,依然是不合年龄的打扮,但看着要比上次赏心悦目得多。 进了客厅,便见沙发上坐着个黑衣皮裤的女孩,而秦宓靠在旁边柜子上。 见覃乐桑进来,女孩停止了跟秦宓说话,对着她叫道:“天啊!是你!邀请你坐我的车,你不答应。” 那女生很高,皮肤近乎苍白,瞳孔的颜色很浅,有种混血的感觉。 覃乐桑礼貌的冲她点头,看向秦宓。 秦宓神色平静,对覃乐桑温和道:“到楼上书房等我一会儿。” 覃乐桑嗯了一声,虽不知道书房在哪,但还是极力避开当下。 覃乐桑坐在桌子前将教习资料复习了一遍,看了看手机,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 站起身,便见窗外屋前草坪上一前一后的两人。出大门前,女孩转过身亲昵的抱住男孩…… 后面的动作覃乐桑没看。正好折耳猫从门缝走进来,覃乐桑蹲下身朝它喵喵叫唤。 折耳猫抖动一下自己耷拉的耳朵,看覃乐桑一眼,高傲的、不屑一顾的走开。 桌子上的两个手机,几乎同时闪动起来。 覃乐桑接了自己的。是顾千华。太阳穴不由得抽痛两下。 顾千华:“师傅你在哪儿?我跟你说,出大新闻了。之前不是有人说秦宓喜欢某某女生嘛,这件事引起了整个玘中和一中11级的疯狂讨论。结果后面就有内/幕人士爆料了,秦宓其实早就有女朋友了,而且都快两年了。” 旁边放在书上的手机,因为一直无人接听而停止振动,亮着的屏幕上男孩搂着女孩的肩,笑意略显轻狂而放肆。那是覃乐桑比较熟悉的面孔,十五岁的秦宓。 覃乐桑安静的回电话里的人:“我知道了。” 覃乐桑小时候跟所有小朋友一样,喜欢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零食,但是她从来不会向覃爸覃妈哭着要,甚至在看见零食时,内心从未想过让大人给她买。家里桌上放着两毛钱,只要覃妈不开口,她从来不会偷偷拿了去。覃乐桑长大后,覃妈提到这事还夸她,说囡囡懂事,知道家里条件不好,不会给爸妈添麻烦。 覃乐桑在十二岁遇见姜琦,却在十五岁明白自己喜欢他。因为初中生的她一直都知道早恋是不好的,从未想过要去早恋,甚至不曾在感情上践越那条线。 覃乐桑就是这样的人。 重生后的覃乐桑带着前世的支离破碎,一心想要改写人生。而秦宓的闯入太过强势意外,她甚至连整理的心情都没有。 他逼得那么紧,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机会,所有选项最终都是跟他在一起。她反感、抵触,不肯就范。 她逃了。 她无法做到用一颗二十一岁的心接受一个十五岁的秦宓。 如果说覃乐桑对秦宓的愧疚,让她在两年里和所有的异性保持着距离,让她无时无刻不在回忆那段过往,问自己能否狠下心跟他在一起,那么,她未尝不是在生活里装下秦宓的影子,未尝不是在等那一天,等她能喜欢上他。 当她看见不再是初中生的秦宓,而是高中生的秦宓,她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时间在停留,而他的时间在走。总有一天,他会追上她。 然而现在,明白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覃乐桑是个好孩子,不拿不该拿的东西,不做不该做的事情,她不能抵制所有的诱惑,但能抵制住大多数的诱惑。她轻易就能说不要,轻易就能做到“舍弃”,这其实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她的自尊没有多高贵,但也擅长用一种无声的态度不让它跌落成泥。 顾千华在电话另一端没听见覃乐桑声音再传来,不禁奇怪:“师傅你还在吗?总之你就别去秦宓家了,我怕他羞辱你。” 听见身后脚步声,覃乐桑快速道:“甭担心了。先挂了,拜拜!” 那只折耳猫在秦宓坐下后走到他脚边翻来覆去的蹭他。覃乐桑却不见秦宓反应,只任由猫猫撒娇卖萌。 对面的人开口说话:“看来你对朋友很好,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语气温和礼貌,覃乐桑找不到任何不适,然而她没有答聊的心思,端正了姿势,直接进入正题。 口齿清晰、思路有条不紊,覃乐桑自认为已经很敬业了。 那人却突然道:“你为什么都不看我?” 覃乐桑被他问得一惊,直视他的眼睛道:“你能看清我的口型就行。” “好严厉!”他戏谑一声,眼神没有波动。 覃乐桑便看着他讲,只一会儿她便发现那人都懒得看她的,只悠闲的坐在那儿,目光闲散的看着桌子,像听着放松的音乐。 好在他并不是没听,安排的互动流程都很配合。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是个心机帝。 ☆、第32章 克制 内容完成得很快,覃乐桑很满意这样的效率。 收拾了东西下楼, 只见外面太阳西斜, 温度也已降了下来。 覃乐桑扶着墙换鞋。 秦宓站在身后看着她将显大的凉拖鞋整齐的摆回鞋架, 拿了自己的小白鞋, 也不开鞋带, 勾着脚朝里面挤。 秦宓似是无意道:“你是小姨的朋友,我应该称呼你‘小阿姨’吗?” 第28节 覃乐桑站立不稳,脚上一挣, 差点没将自己的鞋口撑坏。也不逗留了, 直接趿拉着鞋走出去, 走前回:“do as you like.” 行了好一阵, 心绪还是没平稳。 她是真看不懂这人了。就算把她当陌生人, 也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吧?如果不是一直摆着温和有礼的态度,真的会认为刚刚是在讽刺她。 是了, 他这人本就这样,小小年纪, 心思深沉、精明狡猾。只要他愿意, 可以玩弄任何人。 好在一周也只见两次面而已。 * 覃乐桑被安排每周四天白班两天晚班一天轮休,上午十二点, 到晚上十一点, 下午四点到凌晨三点。覃乐桑宁愿少拿工资, 也不愿上晚班,为了这事,特意去找排班的负责人商量。然而, 并没有讲成功,还被骂了几句。 这样的结果也是预料之中,覃乐桑灰丧着脸经过旁边抽烟区,突然就听见身后一声喊,回头便见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 “覃乐桑,还真的是你。”男子一手插着裤兜缓步走近。覃乐桑惊得大睁了眼,“靳腾!你怎么在这儿?” 十九岁的靳腾身材高大,五官硬朗帅气,看着覃乐桑笑容舒朗。 “你没念书了吗?在这里工作?”覃乐桑看着他脖子上挂的工作牌问。 “对。我在这儿工作。”靳腾一边回答,一边将工作牌翻转了一面。 覃乐桑就问:“霍斯宁呢?” 靳腾苦笑一下,说:“为什么你们见着我都要问霍斯宁,像是我离开他活不成一样?” 覃乐桑也翘了嘴唇笑:“你们看上去感情很好啊。” 靳腾笑意更深,眉眼更为柔和,说:“霍斯宁进娱乐圈去了。” 覃乐桑又惊讶了。没想到大家都变化这么大。 正好休息时间过了,用完餐的服务生都往前台走。覃乐桑对靳腾示意一声便跑着去了。过了一会儿才想起忘记问他是干什么工作的。 后面几天覃乐桑没再遇上靳腾,想来工作区域不跟她一样。 * 覃乐桑在给秦宓授课之前,会有一段日常口语对话。也算是对上一次课程的复习。 覃乐桑:“how are you?(你好吗?)” 秦宓:“……(我的身体很好,但我的心情很糟糕。)” 秦宓居然不按规则出牌。 覃乐桑:“……(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宓:“……(我种的种子没发芽。)” 他一脸淡定,完全不似开玩笑。 覃乐桑:“……(你什么时候种下的?)” 秦宓:“……(有一些时间了。)” 覃乐桑:“……(也许现在的季节不适合。)” 秦宓:“……(可能吧。也许种子本身就是坏的。)” “……(真可怜!)”覃乐桑表示同情。突然反应过来,话题完全跑偏了。为什么会在这儿谈论种子。而秦宓的表达虽说词汇不全是形象准确的,但也能将他的意思完全展现。 秦宓看着她不再说话。覃乐桑发现他的眼神很深,像是装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她正要去探索,却被他低垂了眼睫完全掩去,不留痕迹,让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除了偶尔的小插曲,两人的授课真的算很顺利。覃乐桑想,最好的情况大抵就是这样了。 他不会提到过往,也不会说奇怪的话,她也不用去想,去愧疚,亦或去失落。 * 中午一点左右是人最困乏的时刻,那个时间段生意最冷清,来的大都是些放暑假的学生党。 覃乐桑正站在柜台角落换话筒电池,右前方笼罩下一片阴影,抬头便见柜台前白衬衣牛仔裤的秦宓直愣愣盯着她,双眼微带惊讶。“小、阿、姨。”他一字一顿,带着点儿挑逗的味道。 覃乐桑差点红了脸。 跟秦宓一起的是个较为瘦小的男生,双手插在裤兜里,走路吊儿郎当,年纪虽小,却满身轻浮之气。靠过来问秦宓:“你认识?” 秦宓只打量着覃乐桑,没回答男生。 旁边看着三人的领班对覃乐桑说话:“乐桑,带人去333号房。” 覃乐桑拿了333号房的话筒和钥匙,一边去往相应地点,一边问身后的人,“你们几位?” 跟秦宓一起的男生回:“五六个,六七个,七八个……”转而跟覃乐桑搭话,“你看上去很小嘛?初中生还是高中生?怎么在这儿打工?” 覃乐桑一边开门一边回:“你只要记住我比你年长就行。” 333号房很大,五六七八个人都显大。 迅速将房间内准备工作做好,覃乐桑又去储物间用小推车放了水果拼盘、小吃和啤酒套餐,推了去。 将东西放房间桌子上时,坐沙发上的男生又开始缠她:“你长得很漂亮嘛,身材也超棒。有男朋友吗?” 覃乐桑充耳不闻。秦宓从沙发上坐起身,对覃乐桑道:“把啤酒递我一下,小、阿、姨。” 覃乐桑应声把打开了的一瓶啤酒推过去。 男生看看秦宓,又看看覃乐桑:“我#!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啊?” 覃乐桑很讨厌男生那种不礼貌。将启瓶器放那后就要走人,男生叫住她,拿出钱包,作势付小费。 覃乐桑没走回去:“谢谢!不过不用了。你留着钱多买点书吧。” 男生又在后面骂了一句脏话,以表郁闷的心情。 没一会儿,333号房就传来呼叫,覃乐桑找事情避开了,一位胖胖的、性格豁达的女生去了,回来的时候直说里面那男生好逗啊,然后又说旁边唱歌的男生好帅,侧颜秒杀啊什么的。 覃乐桑在一旁听得出神。 大概半小时后靳腾居然也出现了,柜台前的人一致向西装衬衣的他弯腰示好,覃乐桑看得惊讶,心想他的职位肯定不低。 靳腾也看见了覃乐桑,朝她招手示意一下。 覃乐桑跟着过去,靳腾在转角暗处停下,说:“最近有事情要处理,所以一直没在。” “哦。”覃乐桑点头,认真听着,以为他是想说什么。 靳腾见她懵懵懂懂的样子,目光闪动一下,问:“听说你不想值晚班?” 覃乐桑有些犹疑的点了点头。 靳腾就说:“虽然这种先例很少。但你不喜欢晚班的话,也是可以的。” “真的?”覃乐桑的反应不全是喜悦,语气迟疑,“有什么条件吗?” “没有条件。”靳腾凑近她一些,声音略显轻柔道,“这事情很简单啊,只要我说一声就行了。”突然抬手要搭她的肩。 覃乐桑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动作,似从男子的神情中看出了什么。 “靳腾,你来这儿不进我包间唱歌,站这干什么?”一道声音从旁边走廊传来。 秦宓一手插兜、神色莫名的看着两人。 覃乐桑看见那人身影,竟一阵心虚,偏过头。“我已经习惯上晚班了,不用换了。还是谢谢你!”覃乐桑急急说完,向靳腾深鞠一躬转身离开。 靳腾目光追随覃乐桑背影离去。转而看向前方的秦宓,语气略带戏谑:“你不好好唱歌,突然跑出来干什么?我倒是觉着奇怪,你跟我默契有这么好吗?难不成还专门出来迎接我?” 秦宓淡漠着神情:“倒是你,这么忙的一个人,怎么听说我在这就立即跑来了?” 靳腾不禁冷笑一下:“你都知道我会来了,怎么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你秦宓一直都这么聪明,有些事还需要问吗?” 两人的对话有种剑拔弩张之感。最后还是靳腾走过来笑着拍了拍男孩的肩,说:“听说你女朋友从欧洲回来了?哪天介绍我认识认识呗。我也只是听季黎欣讲,完全没见过本人啊。” 秦宓眼神冰冷,缓缓推开肩上的手:“不要轻易碰!” 靳腾皱眉。 覃乐桑回了前台,大概十分钟后秦宓走了出来,目不斜视的出了大门离开。 覃乐桑不知道秦宓平日都有些什么玩乐习惯,只见他偶尔会来一两次ktv,大多数时候是白场,有时候也会是夜场,除此,便听人说那人还喜欢出现在台球厅。 他虽这样玩,给他布置的那些作业竟也完成得很好。 * 覃乐桑带着覃一雯逛街,小孩子看见街边卖金鱼的一个劲吵着要。覃乐桑对着她进行了一番详细的、具体的、浅显的道理讲述,结果两岁的孩子才听不懂这些呢,撅着嘴、包着眼泪、哼唧着还是非得要。 覃乐桑没法,花了十/块钱买了两条,装在塑料袋里,猴急猴急往家赶。结果走在半路上,覃一雯淘气,拿手指把袋子给抠破了,那袋子又薄又小,顿时水哗啦啦流出来,鱼也顺流而出,掉在地上挣扎摆动。 艳阳高照,四面无风,覃乐桑满头大汗的看着地上的鱼。覃一雯惊叫着鱼掉了,动作凶猛的去抓,被覃乐桑及时拦住。腾空购物袋,把鱼放进去,又把矿泉水倒进去,这才救得两条小生命。 带回家后,便拿了大口的玻璃罐洗净放了些杂草和鹅卵石进去,然后才把鱼给放进去。 一条还算鲜活,一条已经掉了半身的鳞,奄奄一息的飘在水底,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看看时间,闹钟都响一刻钟了,连忙动作迅速的收拾了东西往公交车站赶。 好在一路顺利,也只迟到五六分钟。 秦宓坐桌子后面看着覃乐桑走进来,没说话。 覃乐桑略带歉意的走过去,去撩头发的时候闻见手上还有淡淡的鱼腥味。 后面一切如常。 中间那只折耳猫又走到秦宓脚边撒娇。覃乐桑没注意,突然感觉搭在椅子上的手指被舔了一下,低头便见那只灰黑色、肉嘟嘟的猫儿用长着倒刺的舌头舔她的手指。 些微刺痛,但感觉无妨。正好秦宓在看视频资料,覃乐桑便趁空点着手指逗那只猫儿。 憨态可掬。 覃乐桑跟所有女孩子一样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 但是她忘了,猫儿尖锐的牙齿是很可怕的,它可以完全没入她那柔嫩饱满的指腹。 那种刺/穿进指腹的胀痛感,让她轻叫一声。 秦宓立即看过来,见她抱着手指直吸凉气,第一反应便是要抓那鲜血直流的手指,刚抬了手就忍住了。起身走出门,又很快回来,拿了医药箱放桌上。蹲下身给她的手指清理伤口。“你不应该去逗它的。它的性子有些高傲,最受不得人激它。” 覃乐桑顿时愧红了一张脸,见他微皱了眉,神情专注,触碰她的手掌宽大,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跟她的柔软、纤弱形成对比。不禁心生异样,想要收回手:“我自己来吧。” 秦宓却抓着她的手掌不放,抬了头直勾勾看着她。 覃乐桑被他看得心跳飞快,脸色越加发红,不禁有些心慌气恼,使力抽回手,撇开眼急声:“你不要看我!”那感觉却像娇嗔。 第29节 覃乐桑觉得现在的状况真是要让人疯了,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为什么秦宓要那样的态度? 覃乐桑想着想着便想到了那只猫儿不该咬她,后来追究到源头,便是不该买那两只鱼。 等把伤口处理好了,人也总算冷静下来。正担心接下来怎么面对,就见秦宓恢复了以往的疏离,坐那儿认真看着视频。 覃乐桑得以把当天的教学内容完成。全程都没再敢抬头看他。 * 晚上跟顾千华视频,覃一雯吵着也要跟顾千华说话。覃乐桑只得把小家伙放椅子上。覃一雯拍着屏幕吓顾千华,顾千华就跑去冰箱拿了吃的在对面逗她。 覃乐桑由着两人在那儿闹,顾千华不见覃乐桑,便直接打了电话来。“你还给秦宓教英语呢?” 覃乐桑:“嗯。” 顾千华就问:“他对你怎样?” 覃乐桑:“算是礼貌的。没什么负担。” “他这是在跟你保持距离啊。”顾千华又开始了她的八卦经,“听说他女朋友有三分之一的英国血统?我看着照片了,是隔得远么,怎么看着不像啊。” 覃乐桑就郁闷了,说:“你们这群人整天闲得慌啊,连人家女朋友都要人肉出来评论一番。” 顾千华:“不是……那女生在国外有点儿小名气啊。听说是个moto车赛手,十五岁就第一次参赛了,就那个motogp。” “确实是混血,很漂亮。” ☆、第33章 爱上 覃乐桑打扫了几间到点的房间,出来的时候就听前台的领班跟人围着说“那帅哥又来了”。 覃乐桑知道她们指的是谁。不知道为什么秦宓最近来ktv的频率越来越高, 而且几乎都和她值班的时间匹配上。每到那时覃乐桑都得想办法忽略他的存在。 晚上八点到十一点是一天之中生意最好的时间段, 各种零碎的事情, 前前后后几乎没有歇脚的时间。 覃乐桑按要求给两间房倒茶水, 忽然旁边一堆女孩子里有人叫了一声:“覃乐桑。” 覃乐桑抬头便见越发青春美丽的季黎欣。 季黎欣显然要比她更为吃惊, 忍不住去看另一端牌桌前完全不注意这边的人。 覃乐桑冲季黎欣简单点了点头以示礼貌,便不说任何话的离开。 覃乐桑不喜欢季黎欣这个人,谈不上讨厌, 就是单纯的不想跟这种人相处, 总觉得对方会做出什么让人猝不及防、极度不舒服的事情。 终于有空闲的时候覃乐桑站在角落打瞌睡, 突然前面出现一杯咖啡饮料。 覃乐桑对着靳腾勉强笑了笑, 本想拒绝, 但因看见周围的人都给发了,便接下了。 靳腾问她:“累吗?” 覃乐桑摇了摇头, 找话说:“季黎欣来了。” 靳腾因为一早就被季黎欣通知了,故而知道, 只对覃乐桑道:“她如果来跟你开玩笑, 你不要生气,你越生气她就越有兴致。明白吗?” 覃乐桑点了点头, 不禁问:“你跟季黎欣什么关系?” 靳腾微微笑了笑:“算是远房亲戚。不过, 小时候她喜欢跟在我后面跑, 我没有兄弟姐妹,是真把她当妹妹。” 覃乐桑便理解了。 季黎欣离开得比较早,像是发生了什么让她不快的事, 提着手提包、踩着高跟鞋,脚步生风、面色不虞。 季黎欣在经过覃乐桑时突然停下,略带高傲的看着她问:“覃乐桑,你在长樊过得好吗?” 覃乐桑拿不准她的意思,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季黎欣便冷冷一笑,说:“你自然过得好。可有人却差点疯掉。” 覃乐桑迷惑的看着她。 秦宓从里面出来,走近两人,对季黎欣道:“太晚了,你最好约个朋友一起走。” 季黎欣瞪他一眼,赌气道:“你还是管你的新欢旧爱吧,我不用你操心。” 覃乐桑看着两人情形,很是尴尬不适。季黎欣却贴近她,声音极低语气极重的丢下一句:“都是因为你!”说完便谁也不看,转身走人。 覃乐桑本应该生气,但是那些话让她不由得产生了奇怪的想法,转头去看秦宓,对方没有回视她,微低下头转身走回。 十点五十的时候就跟人交接了工作,换了自己的衣服,在楼下角落找到自己的自行车,开了锁朝家里驶回。 车程也只十五分钟左右。 覃乐桑之前都不敢趁夜回家的,后来有一次实在受不了浑身汗黏的躺在狭窄的铁板床上,骑了自行车竟一股脑回了家。有了一次经验后胆子就大了起来,每次上白班都要回家,只上夜班的时候留宿。 不知道是车胎漏气还是怎么回事,总觉得车子踩着不得力。到了半路突然就听卡一声,车子完全不能走了。 车链断了。 这辆自行车还是覃乐桑哥哥覃乐良上初二的时候,独自一个人徒步近一百公里,跑到覃乐桑小姨夫家,取了自行车又骑回来,回来的时候真的已经是第二天凌晨,还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凌晨。那时候又没手机,覃妈妈开着灯在家担心,扯着喉咙朝茫茫夜色喊覃乐桑哥哥的名字。 覃乐桑不知道男孩子对这种东西的热爱程度到达何种地步,总之这辆自行车在某段时间是覃乐良的一个宝贝。 后来初中毕业,覃乐良外出务工,这辆自行车也被搁置在他的房间。直到最近,才被覃乐桑重新翻出来骑。 车是成年人型号,很高大,十七岁的覃乐桑骑得也较为吃力。 重点在于,太过年久。居然断链了。真是辛苦这段时间被她多番蹂/躏。 覃乐桑只得把着龙头推着走。 四周很安静,几乎不见行人,只路灯孤独的亮着。覃乐桑没有什么惧怕感,反而觉得静谧得很舒服。 走到路灯盲区,旁边草丛突然一声响,从里面扑出一个人,捏着覃乐桑手臂使劲儿往灌木丛拽。 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吓得连尖叫都忘了。对方动作粗鲁迅猛,不管不顾的拖着她,像拖着麻袋。 平时熟练的招式没法用上。对方是个孔武有力的成年男人,她的力气简直就是蚍蜉撼大树,只能凭本能疯狂挣扎,抓木枝的手划出火辣的口子,灭顶般的恐惧笼罩了她。 终于,脚被草茎绊住,拖拽的趋势一顿,覃乐桑趁机抓住一旁的乔木借力,奋力挣脱钳制,踉跄着跑出灌木丛。期间男人握住刀要来扑抓,被她一拳打在眼睛上,痛得哀嚎咒骂。 覃乐桑慌不择路,只疯狂的往前面跑,直到听见些许人声,看见前方有两个人影。 覃乐桑放慢了脚步,只觉浑身发软,抖动不停。 前方的人迎着她走过来,愣直眼看着她衣衫凌乱、失魂落魄的模样。“怎么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恍若隔世。 覃乐桑几近不能成音:“我……遇到流氓、变态、神经病……强奸犯……” 覃乐桑捂着嘴,所有的冷静都不足以支撑此刻的余悸,泪水肆虐而出。 秦宓觉得心脏停止了跳动作用,呼吸又痛又闷滞,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轻轻搂过她的肩,像是害怕触碎了宝贵的东西。 覃乐桑终于哭出声,抓住他的衣服,贴近他的胸口,无法抑制的大哭。 秦宓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哽咽:“别哭了!求你了!我的心要碎了。” 靳腾跑到前方找了一下,不见人影,拿了手机打110。那边询问了情况,就说既然人没事就行,明天再做记录,时间太晚,不出警。 靳腾气得骂:“你他妈不出警,人家姑娘都差点被害了,你还不出警。睡你妈的狗觉去吧。” 那边的人就说:“你怎么骂公职人员呢……” 靳腾打开两颗衬衣扣子,直接将电话给挂了,找到通讯录里某号码拨过去:“欸,杨警官,我这儿出了点儿事,麻烦你给我派几个人过来呗……嗯……嗯,好呢。多谢多谢,有时间上我这来玩玩……去我家也行,我爸常念你们……” 靳腾挂了电话,走近便见通明的路灯下相拥的两人。秦宓看着前方的眼睛像野兽一般血红,安慰女孩的声音却又温柔怜惜。而怀里的人也全心依赖,像是找到了最安全的避难所。 “我想回家……” 秦宓越发抱紧了她,几乎要把她嵌进身体里。 覃乐桑记住了他的味道,很温暖、很安心,她大概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如果说之前她在对秦宓视而不见,克制着对某种事物的贪恋,那么在最无助时,他向她敞开怀抱的时候,她的反应完全遵从了内心,没有丝毫犹豫的奔向他、依赖他。 大概是在秦宓那儿放肆哭了,覃乐桑回家后没有特意惊动覃妈妈,洗漱后就上床一动不动的躺着。 因为人早已傻了一半,根本没注意到秦宓一直在亲吻她的眼睛和额头。现在回想起来竟还觉得残有他嘴唇的温度。 脑袋因为大哭过,到现在都还有些沉重混沌,然而心跳却异常的活跃着,脸颊也莫名发热。 覃乐桑觉得自己的情况很危险。 * 第二天上午,还没到十点呢,覃一雯跑了进来,大喊着“姑姑,有人找你”。 小孩子睡得早起得也早,几乎每天上午覃一雯都要在门外反复徘徊上两小时,就为了看覃乐桑醒了没。本来因为覃乐桑要打工,一早跟她说好了早上不能吵醒她,现在这样子,真像是得了敕令一样,理直气壮地行事。 覃乐桑根本没想到会是秦宓。看见客厅里简陋的矮凳上坐着的人时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覃妈妈正坐在对面给覃一峰换小背心,眼睛却是盯着覃乐桑两人的。 秦宓就说:“我来看看你。”起身将覃乐桑昨晚丢的包递过来,“你的东西。” 覃乐桑只得说一声“谢谢”。 秦宓很聪明,言语间没有透露昨晚的事。 也不知道这之前覃妈妈问了秦宓什么。见此,覃妈妈对着秦宓辛辣提问:“同学,覃乐桑的东西怎么在你那儿?” 秦宓神色镇定,回答有条不紊:“她落在打工的地方了,我帮她送回来。” 覃妈妈就说:“那你人真好,还专门给她送到家。” 这满是试探的话……覃乐桑听得尴尬。却见秦宓直视她的眼睛,言语意有所指:“这也要分人的。” 覃乐桑推了他走出大门,避开覃妈妈的视线范围。 覃乐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只得开始赶人:“你快些回去吧,待会儿天热。”眼睛却不敢看他。 “你还好吧?”秦宓走近她一些,“今天不用去了。以后也别去了。” 覃乐桑其实对昨天那事还处于后怕和恶寒状态,但又不想身边人被她的情绪影响,“怎么可能不去?我需要下学期的学费。” 秦宓就说:“我给你工资。” “不用。”覃乐桑偏过头看着地上,“我为什么要拿你的钱?” 见他还要说什么,便道:“教你英语只是帮忙而已,我没打算要工资。不用担心,我以后不会再那么晚回家了。”却又想问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担心她,你不该这样的。 第30节 覃妈妈拿了篮子坐在屋前择菜,问秦宓:“同学,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秦宓眼神微微变动,垂眼点了点头:“是的,阿姨。” 秦宓像是赖着不走,覃妈妈守在旁边,这情形说不出的怪异。 覃乐桑只得由着两人胡侃,自己进了屋找事情做。 过了许久,覃妈妈端着菜篮子进来,跟覃乐桑说:“那同学走了。” 覃乐桑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 覃妈妈就问:“你是不是初中就认识他?” 覃乐桑点头。 覃妈妈就说:“那就难怪了。这小伙长得一表人才,我不会记错。你初中毕业去w市那会儿,他上我店里找你呢。你跟他什么关系?” 覃乐桑听得惊讶,却又要装得一脸淡定:“初中同学。没其他关系。” 覃妈妈才不会信覃乐桑的话,说:“别让你爸看见他,到时候肯定挨骂。你不知道你爸怎么想的?念书就别谈恋爱,谈恋爱就别念书。” 那话覃乐桑前世也没少听。 听了又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没搞好学习。 * 七点刚过,领班的偏头对柜台角落的覃乐桑说话:“乐桑,你下班的时间到了,不回去吗?” 那件事后覃乐桑不仅不用上夜班,白班也是下午七点之前就可以回去。这种特殊待遇虽没有确实原因,但也引起了不少背后讨论。主要还是平时靳腾出现得太过频繁,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对覃乐桑存了心思。 覃乐桑没有再上夜班,但还是坚持每次从中午十二点工作到午夜十一点,如果太忙的话也会做到凌晨,完后在员工宿舍留宿。再不敢仗着胆子大走夜路。 秦宓对待覃乐桑还是那样的态度,保持着距离,偶尔又暧昧丛生。覃乐桑都快被他折磨疯了。 ☆、第34章 妥协 覃乐桑在ktv超市帮收银的阿英整理货物。秦宓拿着a4纸走过来,靠在玻璃柜台上问覃乐桑口语表达问题。 上ktv玩都能带上资料学习。 覃乐桑也没说“你怎的变得这么勤奋”, 只说:“我在上班呢, 明天下午再问吧。” 秦宓有些不乐意, 垂了眼看着纸上自己的手:“就说让你不要做这份工作了。因为我没给你发工资, 连请教问题都要分时间回答。” 覃乐桑相信, 若不是教养算好,以秦宓那情商,跟人吵架定能把人气死。 “教你英语不要工资。我欠你小姨人情, 从来没找着机会还。”覃乐桑耐着心回他。 秦宓就说:“那不给你工资, 我给你钱行吗?你只要辞了这份工作就行。” “我为什么要拿你的钱?”覃乐桑还是那句问话, 这一次说出来有点儿生气。平日里那点儿穷人志气在秦宓面前更加强烈。 秦宓直视她的眼睛道:“你想要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你。”语气一顿, “想要我这个人也行。” 覃乐桑瞪直了眼看着他, 呼吸一片紊乱。 秦宓见她反应没再说话。 正好另一边给货架补货的女孩走了过来,秦宓拿了自己的a4资料纸, 转身插着兜走了,那背影干净利落, 就像刚刚只是开了一个玩笑。 覃乐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因为秦宓突然的一句话、一个眼神而心撞如鹿、浮想联翩。 有时候她会怪他,为什么要态度暧昧, 撩着她, 让她失了控制的…… 覃乐桑突然抱了头埋在玻璃柜上, 阿英奇怪的看着她的动作,问:“被帅哥调/戏了?” 覃乐桑接下来时间有点恍恍惚惚,后面被一个心情不好的客人挑刺, 覃乐桑傻乎乎听着训骂,那人见她神游天外,愈发不满其服务态度,大肆叫嚣。 等覃乐桑发现情况不可收拾已经晚了,最后还是靳腾先领班走了过来解围。 覃乐桑自是自责不已、心中不安。 两人站在ktv最里面的行道上,光线昏暗、音乐声隔着数面墙传来已很模糊。 覃乐桑先说“对不起”,后又说“谢谢”。 靳腾见她生疏防备的模样,不禁点了根烟烦闷的抽着。 覃乐桑觉得气氛危险:“您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刚要转身就被推着肩抵在身后墙上。 “靳腾,你干什么?”覃乐桑厉声吼道,甩着肩想要挣脱。 靳腾越发按紧了她,已不是平时温柔有礼的样子:“覃乐桑,我对你怎样,你可清楚?” 覃乐桑急声道:“你也应该清楚我对你没感觉。” 靳腾:“我有哪儿让你不满意吗?你既没有男朋友,为什么不肯接受我?” 覃乐桑根本就不想解释什么,只恼怒的挣扎着:“你放手!” 靳腾便凑近她道:“覃乐桑,你不能像对待秦宓一样对待我?还是说你只会在秦宓面前那样?你喜欢上了他?” 覃乐桑顿时呆怔住。靳腾趁机要吻她,却听左首边一声劲风,立即偏头避开攻击。下一刻便被人从女孩身前拉开。 “骚扰员工可是不好的哦,靳腾。”秦宓背对覃乐桑,语气是微漠的,神情却冰寒彻骨。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人说话,“你应该下班了。” 无论是否下班,覃乐桑都要从这儿出去。 覃乐桑抬脚要走,却听靳腾挑衅一般的问话声:“你脑子有问题吧?有女朋友还占着人家。” 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呢?无论他们男孩子在感情上有多随便,作为女孩子,只要对别人的男朋友有想法那就是你的错,会受众人唾弃。 覃乐桑立即下楼回了员工宿舍换了衣服回家。她有些讨厌见到那两人了。 * 覃妈妈却在八点之前进门叫醒她。覃乐桑立即想起当天要做的事。 旁边李姓一家的女主人跟覃妈妈要好,李家嫁女儿,李妈妈跟覃妈妈提了让覃乐桑去当伴娘。覃乐桑本想拒绝的,城里嫁姑娘不比乡下简单,规矩尤其的多,覃乐桑担心自己没经验闹笑话。李妈妈就安慰她,说还有两个长她几岁的女孩,万事不用她担心,主要在于人多,闹个气氛。 覃乐桑很是无精打采。 大概下午两点的时候,覃乐桑见还不能脱身,便找了秦宅的座机号打过去。 是张阿姨接着。覃乐桑就说自己现在有事耽搁了,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换了人。 秦宓只回了三个字:“我等你。” “会很晚,今天还是不去了。”覃乐桑在电话这边默了一下回。 秦宓突然就说:“我过去找你。” 覃乐桑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啊?你知道我在哪儿,在做什么?你来了我怎么安置你?”覃乐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这件事的问题在于秦宓搞错重点了,为什么弄得就像是两人非得见一面。 秦宓:“反正,要么是我现在过去,要么你就快些过来。” 那话,像是威胁,略微细琢,又像是撒娇。亏了他那微凉的语气,覃乐桑听出是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正好主人家招呼人过去,覃乐桑简单说了一句就挂了。 那边却也无她多少事。覃乐桑找了覃妈妈,就说要马上离开。 覃妈妈在边上见了覃乐桑打电话的全过程,知道她下午本是有事的,但还是不赞同她就这么走了,说:“你明知道今天要给人做伴娘,怎么就不把那边给推了?” 覃乐桑就说:“我也没给人当过伴娘,以为午饭后就没什么事了。” 覃妈妈就骂:“你这人哟!亏得念那么多书。” “这跟念书有什么关系?”覃乐桑嘀咕。 覃妈妈见覃乐桑坚定了要走的心思,无奈,跟李妈妈小声说了,再三抱歉,说年轻人不懂事,见谅见谅。 李妈妈便反过来安慰覃妈妈。 覃乐桑坐在计程车上时,顿时觉着自己糟糕完蛋了。 为什么要这么顺着他? 秦宅的张阿姨来开门,直夸覃乐桑漂亮。 今天已经不知道被人夸了多少次,覃乐桑全当是给小礼服面子,没在意。急着问秦宓在哪儿。 秦宓就坐在平时那张桌子后面,见她进来,只是清淡的看了一眼。 覃乐桑越发肯定他心情不好。 好在说话的语气始终是温和的,只是有些心不在焉,总低了头看着面前桌子。 覃乐桑有些泄气。 那只折耳猫跳上桌,抓挠咬拽覃乐桑放在旁边的小提包,不等覃乐桑动手驱赶,秦宓将包拿走。覃乐桑以为他会递还给她,他却顺手要拉开拉链。 女孩子的小包内无非是些小镜子、化妆品、纸巾、身份证公交卡……有时候还有卫生巾、护垫之内放在夹层。 总之就是很私密的东西。 “不要看!”覃乐桑急着去抢,由于桌子太宽太大,她又故意与他保持距离,导致根本就抓不到。 秦宓像是存心逗弄她,避开她的动作,三两步走到旁边沙发床上躺着,悠闲的举着包要打开看。 覃乐桑被气惨了,大步走过去要拿回来。秦宓却仗着自己手长,举过头顶。覃乐桑顺势要去抢,秦宓突然搂住她的腰将她拉下,下一瞬便掌住她的后颈,仰头含住她的嘴唇。 覃乐桑只觉得他的手指微凉,唇舌却又极炽热,几乎要烫着她。 覃乐桑根本挣不开,只能被他为所欲为,吻了个彻底。只希望他能快些结束,可他偏像是怎么也不够。反复含弄她的唇瓣,每次都像是想要更紧更密、更深入。 覃乐桑手都酸了,手指没入他柔软的头发,想要抓扯,但又不肯狠下心。 终于,他离了她的唇,却像是不满意,皱眉看着她。 覃乐桑以为终于肯放了她。他却抱着她坐起身,抵着沙发背,手掌握住脖颈又吻了上来,舌尖抵着她的唇缝,欲要做可怕的尝试。 覃乐桑无法躲开,只能紧闭了唇,同时使劲推了他。 秦宓见她不高兴,终于撤开身。 覃乐桑扶着沙发站起来,后退着离他远远的。捂着嘴,目光含水的看着他。 秦宓想要走过去,覃乐桑受了刺激,喊:“你干嘛要这样?” 秦宓不敢上前,看着她,神情竟带着些不确定的担忧害怕来。 覃乐桑委屈的侧转了身,不肯面对他:“你明明都已经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还来招惹我?” 第31节 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覃乐桑简直想找了地缝钻进去。转身要跑,却被秦宓追上来握住抓着门把的手。“你……”覃乐桑被他贴过来的身体吓了一跳。 秦宓搂紧了她的腰,气息吹拂在她的耳边颊侧:“你今天太漂亮了,我忍不住。” 简直是赤/裸裸的调戏。可他的语气偏又带着点儿无辜。 “你现在放开我。”覃乐桑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 “放开你,你会跑。”秦宓越发抱紧了她。 覃乐桑就说:“我不跑,你别这样。” 秦宓便放开手,将她翻转身,看着她的眼睛。 覃乐桑今天穿了白色的小礼服,不甚夸张的款式,却很好的勾勒了她少女的曲线。她的身材是真好,得益于一直以来的锻炼。小腿匀称笔直,肩膀光滑圆润。她还画了淡妆,眉眼比平时还要靓丽。 秦宓真的很不愿放开她。 作者有话要说:  网卡了几分钟,要命 ☆、第35章 等待 “秦宓。你是在报复我吗?”覃乐桑突然看着他问,“因为我以前对你做的事。你要惩罚我?” 秦宓吃惊的看着她几乎坠下泪水的眼睛。 “你明明有女朋友, 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覃乐桑用一种非常冷静的语气问, “现在的我是不是特下贱?这就是你的目的, 从一开始装陌生人, 再到现在让我喜欢上你, 都是为了报复我,让我心甘情愿被你玩弄。” 秦宓没有说话。 覃乐桑越发心寒,泪水也迅疾而落, 她只觉得那泪水烧灼着她的脸颊, 让她异常的难堪。“对不起!当年对你那么无情是我的错。现在被你这样对待是我活该。你让我走吧, 以后我不会再来, 也不会再喜欢你, 请你不要再用这种暧昧不清的态度诱惑我了。” 秦宓却不肯让开身。此时他的脸上再不是平时冷静自持的模样,那神情已是极度的痛苦无措, 无法再承受她更多的泪水和难过。 “不要哭。”他用着近乎祈求的声音,“你不要哭了。我会疯掉的。” 覃乐桑却更加委屈, 真的掩面痛哭起来:“你有女朋友还这样对我。我真是下贱……” “没有女朋友, 我骗你的。”秦宓抱紧了她。如此轻易的在她面前完败,不禁感到无力, “你不知道吗?覃乐桑, 真正下贱的是我。” “从我喜欢上你那刻起, 我秦宓变成了最下贱的人。” 秦宓像是回到了十五岁那个少年的秦宓,被她讨厌,被她拒绝。他甚至不能走近她, 不能跟她说话,她只要看见他就会皱眉,被他触碰就会逃跑。最后她也真的逃跑了,明明答应了会认真考虑他,会尝试着喜欢上他。然而她却再次背弃承诺,舍他而去。 他那么爱她,甚至认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温暖世界。 她却不肯爱他。 他真的差点疯了,没有笑容,也没有悲伤,不说话,不睡觉,不去上学,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思考,要不要去找她,要不要走到她面前质问她为什么说话不算数,然后把她捆绑在身边,不让她有一分一秒离开视线,永远都只看着他。 好几次他都有这样的念头,甚至买了今天的明天的后天的,以后的,火车票、汽车票、飞机票。 但是,他害怕,怕她会反抗,会更加让他生气,他怕忍不住想要伤害她,毁了她。 他太过沉浸于思考这件事,甚至没有发现周芮兮已经留在别墅好几天。 周芮兮站在他面前跟他说话。他没有反应。他似乎听见周芮兮在叹气。“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个女孩子,就不要去找她。” 他不想变成秦先海,也不想看到她变成周芮兮。可是他要怎么办,他要等多久,等多久她才能回来,等多久才能让她再次看着他、考虑接受他?在她回来之前他要怎么度过难捱的时光? 为什么要遇见她? 如果没有遇见她,他至少可以寂寞又悲哀的活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要么疯要么死。 他已经不恨她了,也不会再责问她为什么背弃承诺,他只要能够看见她,知道她的消息,他便安稳的生活。 身边的人都说他疯了,他也觉得他快疯了。如果不是那张照片…… 秦宓跟周清鸢这个亲戚同样谈不上亲。但是周清鸢寄来了照片。 秦宓一向冷静,是的,即便看见照片里那个日思夜想的人、还有照片背后一系列联系方式,他也没有特别的反应。 事实上秦宓并不觉得照片能改变什么,但是那种逐渐平静下来的思绪,还有渐渐舒缓的心情,让他无力的明白她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她依然没有男朋友,也没有任何要好的异性。跟以前一样每天都沉浸在自己的学习里。 他那么爱她,但她的世界甚至没有留有他一寸之地。 爱者自贱。谁先喜欢上谁就输了。 秦宓是个多高傲的人啊!而覃乐桑让他清楚的明白什么叫做卑微。 他甚至不能得到她。 就在那时,秦宓遇上了珊娜。一个开着moto满世界跑的女孩,她站在大道边的风声里朝坐在树下的他喊:“你失恋了吗?你来我这儿吧,我可以治愈你的伤痛。” 珊娜的女朋友劈腿了,劈腿对象是个柔弱的男生。 珊娜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鱼,四处游荡,旁边看着的人都替她晕头转向,她却不知道精疲力尽。 秦宓在男生那儿没学到的东西,全在她那儿学会了,喝酒、抽烟,在高速路上飙车,开着moto在夜色里穿过原野,漫无目的的旅行。 十五岁的秦宓渐渐在那些荒野和冷夜中明白,无论时间如何流动,世界如何之大,那个人依然是存在的。 是的,只要她还完好的存在于世界的某个角落,他终能找到她。秦宓开始相信,他和覃乐桑终有一天会相遇,而她也终归会属于他。没有为什么,只因他始终忘不了她。 大概一个月后珊娜渐渐从失恋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秦宓提出回了名玘。 季黎欣听说他回来了,立即上门来找他,看见穿着背心窝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的珊娜,问秦宓:“她是谁?” 季黎欣算是跟秦宓走得最近的异性,源于两人从幼儿园开始就相互认识,而她也始终做着一群男孩子里面关键的纽带。 珊娜趴在沙发背上看着两人,墨黑的长发披散了整个背部肩头,衬得肌肤雪白,容貌艳丽,目光好奇而腼腆的看着季黎欣。 季黎欣愈发生气,她觉得覃乐桑之后应该没有阻碍了才对,怎么会这么快又来了一个女孩子。而且两人一个多月都呆在一起。一个月! 秦宓很清楚季黎欣在想些什么,所以他回答了她:“我女朋友。” 季黎欣气得眼睛都红了,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堕落?这么快又找一个女孩子。” 秦宓没理会。 事实上没有覃乐桑又怎样,没有阻碍又怎样,秦宓从来都不会考虑她,这么多年,她从来不肯将那件事捅破,甚至在平日的相处中都不肯做得太明显,就怕他会反感,担心连朋友也没得做。 但是他也不应该这样糟蹋自己啊。不去上学,还跟所谓的女朋友‘浪迹天涯’,小小年纪就一男一女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季黎欣负气而去。 珊娜对秦宓的说法倒是没在意,见季黎欣被他气走了,问:“她是谁?很漂亮!” 秦宓没回答。他已经变得比以前更加深沉,总是出神的看着某处,像是陷在自己的世界里,跟某人对话着。 珊娜坐起身,很认真的对他说话:“其实你完全可以找到真正的新女朋友,为什么你一定得喜欢那个女孩子呢?” “也许我只拥有爱她的能力。”秦宓落寞的闭上眼。可以不用思考,给他一个期限吗?只要醒来她已经站在了面前。 * 周清鸢喜欢发动态。 秦宓从来没跟周清鸢这么联系密切过,不仅时常收到她的邮件,对方还逐渐成为了最关注的人。不只是微博、微信、qq,只要有可能和那个人联系上,能够得到她的蛛丝马迹,他都翻来覆去的去找,去看。 他未曾给周清鸢回信,也未在她的动态下留下痕迹,但是秦宓不得不承如果没有周清鸢,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坚持不住的疯掉。 周清鸢打电话来跟他说:“过几天会有一个人来教你英语。” 秦宓立即就猜到了,那个人是谁。 他照常和人出去玩,却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他的耐心比以往还要好。 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很镇定。事实上他很紧张。 最意外的大概就是她的衣着打扮,为什么要在第一次见面穿成阿姨的样子。不禁因她的那些小心思觉得可爱。 他在饮水间站了很久,因为他还没想好要怎样做才不会吓跑她。 见她准备离开,秦宓这才走了出去。 她很不自在,他能看出来。另外,她似乎很吃惊他的变化。 他长高了很多,因为经常锻炼的原因,不似普通男生那般瘦弱。她的身高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两人站着说话时,她都要微仰了头看着他。秦宓很喜欢那样的姿势,就像是随时都可以低下头和她接吻。 他忍不住逗弄了她。 她生气了,想要放弃。 他虽觉得让她生气很有趣,却不敢继续跟她单独呆下去。 十七岁的男生比她想象的还要危险,更何况在她面前的是他。天知道他有多想对她动手动脚。 秦宓无法确定她还会不会再来。即便不接周清鸢的电话他也能猜到她会告诉他什么。 秦宓想再见覃乐桑。所以他问了那个女生的姓名。他很清楚周围的人会有什么反应,然后季黎欣又会有什么反应。 秦宓对那个女生有意思?季黎欣觉得这是一个笑话。直到这件事被传得越来越厉害,甚至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季黎欣都快怀疑秦宓是真的喜欢那个女生了,她无法忍受的开口说话了:“秦宓早就有女朋友了。” 秦宓将时间拿捏得很准,在中国参加巡回赛的珊娜会受到这个“新闻”的影响,很快她就会想起他这个很久没见的老朋友。 秦宓也很清楚,当覃乐桑知道他有女朋友,她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她有一点点喜欢他,她便会露出失落的神情,被他捕捉到。如果她依然不喜欢他,她就会没有负担的接下教他学习口语的任务,那样他就有了时常见着她的理由,而他终究会让她喜欢上他。 ☆、第36章 喜欢 覃乐桑长这么大,从十岁后就很少跟人如此亲密。即便跟女孩子玩也很少会手牵着手。 他的身体不比女孩子的柔软, 却比想象中的要温热, 隔着薄薄的衬衣熨帖着她的手臂和脸颊。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停止哭泣的, 好像是他说没有女朋友之后。他拥抱了她, 然后她便顺从的抱住了他的背。 “你真的还喜欢我吗?”覃乐桑确定道, “如果你还喜欢我,为什么要骗我有女朋友,还跟我保持距离, 像陌生人一样?” “那我问你, 你喜欢我吗?”秦宓直视她的眼睛问。 覃乐桑抿紧了唇, 说:“你难道看不出来?很多时候你好像都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却一点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太聪明, 我又太笨?” 秦宓便笑了,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巴:“只有你真正喜欢我才会关心这些问题。” 怎么这么腻歪的感觉?为什么要你来我往的说“喜欢”这个词? 覃乐桑有些难为情的侧开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32节 秦宓却拿手指抚住她的下巴沿。覃乐桑只好正视他的面孔。 秦宓开口道:“我想让你吻我。” 覃乐桑惊瞪了一双大眼看着他, 简直不能相信他这种没羞没臊的要求。 “覃乐桑。”他低低唤着她的名字,就像那只折耳猫蹭着裤脚撒娇的感觉。 覃乐桑羞红着脸, 怎么也不肯动作。 秦宓便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眼睛, 那般赤/裸裸的要求。 覃乐桑只余下顺承他的能力,不知道为什么那般想要宠着他。 拉下他的头, 轻轻覆盖在略凉的棱唇上。忽略擂鼓般的心跳, 那个吻是极冷静而纯粹的, 就像亲覃一雯的脸颊一样简单。 秦宓却贴紧唇压过来,舌头探进嘴里,那种过电流的酥麻感让她不适应的想推开他。 秦宓又岂是这么轻易就能放过她, 面前可是想了这么多年的人,类似的事情,甚至更深入的事情很早就想对她做了。 覃乐桑总觉得今天的行为后果严重,以秦宓的性格,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她完全没有后路可退,只能被他予取予求。 覃乐桑的脑子混沌一片,等终于神思清明一些,感觉腰间不知什么时候掌了只不安分的手,覃乐桑羞急地咬了咬他的舌头。 秦宓吃了痛,两眼极亮的看着她。覃乐桑被他看得心惊肉跳。突然就又吻了上来,只是这一次更加激烈,怎么推也推不开,躲也躲不掉,能感觉到他舌头的力度,那么强势。 等终于将他推开,已是喘息不稳,羞恼非常。秦宓却像是满足了一样,安抚的亲了亲她的脸颊和耳发,动作温存。 桌上的手机适时振动,覃乐桑连忙走过去接了。 覃妈妈就说事情结束了还来这边。没听见覃乐桑回话,便喊“囡,你在听吗”。 覃乐桑稳了稳气息,“在听。我一会儿就过去。” 覃妈妈看了时间离晚宴还早,觉着覃乐桑也不用着急着赶,“没事,你慢慢来。” 如果覃妈妈知道覃乐桑现在跟谁在一起,铁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要回去了。”覃乐桑拿好了自己的东西,跟门口的人说话。 秦宓将桌上的手机揣进裤兜里,说:“我送你。” “不用。”覃乐桑就怕他不分时间场合的黏她。 秦宓不容拒绝的牵了她的手,却是把她拉着到了走廊更深处,停在一扇门前。 秦宓打开门后,覃乐桑看见冷色调的壁板陈设,还有正对门口的大床。覃乐桑不自觉的停了脚步,“我在这儿等你。” 秦宓也不强求,亲了亲她,“我换身衣服就出来。” 也不关门,只一会儿就换了身纯黑色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覃乐桑很少见他穿衬衣以外的薄衫,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秦宓见她的目光,抿了嘴角笑,牵着她的手下楼。 从厨房出来的张阿姨愕然的看着两人情形,但也只持续了一会儿而已,很快就像是想通了什么,禁不住重新打量覃乐桑,像是新认识她一样。 覃乐桑被张阿姨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一边礼貌示好,一边走去玄关处换鞋。 秦宓站在身后等她,见她照着以前的习惯,将自己的脚往细带凉鞋里挤,忍不住蹲下身,一只手打开鞋绊带,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踝放进去。 覃乐桑被他握住脚的时候下意识要挣脱,最后忍住了,憋红着脸由着他帮她穿好一只脚,又穿另一只脚。 张阿姨靠在楼梯扶手上笑看着两人。 走出门的时候覃乐桑已经醺醺然,找不到北,由着秦宓牵着走。等思绪终于清晰,覃乐桑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没忍不住,“秦宓,你可不可以不要做那么夸张的事情啊?” 秦宓奇怪的看她一眼,“什么事情?” “穿鞋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要让别人代劳?”覃乐桑面红耳赤。 “这儿的‘别人’是指我吗?”秦宓看着她认真问。 覃乐桑顿时不敢接话。 虽是下午,依然有火红刺眼的斜阳,从高大的香樟树枝叶缝隙穿过,斑驳一地,像是时光碎片。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心思也是各样。 到了计程车上,缓缓向目的地而去,安静看着窗外的人突然转过头问,“你刚刚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司机从中央后视镜看两人一眼。 覃乐桑尴尬莫名,讷讷不知开口。然后被握着的手就紧了一紧,那人大胆而直接的看着她。 秦宓经历过被她狠心拒绝的日子,他不敢轻易相信她是真的喜欢上了他。一直不敢确定,即便现在也担心只是幻影。他太爱她了。不可一世也成了这般患得患失。 哪有这样问人家喜不喜欢自己的?“我们下车再谈这个问题吧?”覃乐桑小声商量道。 秦宓便微挑了眉,“反正你都亲我了,想赖也赖不掉。” 覃乐桑脸上充血,听见前面司机佯咳的声音。 计程车司机开车时总喜欢跟顾客聊点儿闲话,听秦宓的那些话便问,“你们是读高中的?” 秦宓一边玩着覃乐桑手指,一边看着车外,根本就懒得搭理人。覃乐桑只好全程应答,“是。” 司机叔叔又问读高几,在哪儿读。 覃乐桑都一一回了,那司机对长樊的远胜不是很了解,倒是听见玘中两个字语气一扬,“那还不错嘛!玘中什么班?” “秀子班。”覃乐桑替秦宓回道。当初听顾千华说的时候根本没多想,现在想来,初三那日从办公室出来,他专门堵着她问是不是确定考名玘秀子班,就是为了以后能跟她一个班? 覃乐桑看向那人,秦宓感受到视线没回转头,只是手上用力了一下,覃乐桑感觉手指骨麻麻的疼,像是在宣泄他的恼恨。 司机叔叔听闻覃乐桑的回答,不禁感叹人不可貌相,“成绩这么好的孩子也谈恋爱,你们这些小年轻哦!”然后又问在班上排第几名啊,以后准备考第一学府还是第二学府啊。 覃乐桑也有些好奇,问旁边的人,“你在名玘成绩怎样?” 秦宓反过来问她,“你呢?这学期总分多少?班上几名?年级几名?” 覃乐桑立即蔫了,有些不好意思,“高中学习任务重,我不能兼顾每一科,成绩在年级算不得很好。” 秦宓便凑了过来,“为什么?” “因为我要学习外语啊。我本身记忆力没有逻辑能力好,所以高中选的是理科。但我以后不会想要做一个理工生,那些数学公式、物理定理和化学反应等式,以后都不会太能用得上,只有在高考择校的时候会很重要。我想好要去做翻译,翻译外文书籍或者做一个商务翻译官。” 覃乐桑这人其实算不得内向,也算不得慢热,她只是跟很多人一样,有着两面性,保护自己的“冷”和放松自己的“热”。当她对那人完全没有隔膜的时候,真的会很能聊天,很没有防备。 秦宓因为平日观察到一些讯息,故有所猜测,“你不止在学英语?” 覃乐桑笑着点头,“对。还有韩语和日语。” 秦宓就问,“为什么要学韩语和日语?其实你可以继续学欧洲的其他语种,像拉丁语,几乎是欧洲所有语言的本源。” “其实我学韩语和日语是有原因的。”覃乐桑不知不觉掰弄着他的手掌,“我对韩语和日语的兴趣还要高于英语。” 秦宓看着她,做着尽职的听众。 覃乐桑:“我以前很喜欢看韩剧和动漫。大概是耳濡目染,对那两种语言很熟悉,总想着有一天自己能看懂那些文字和听懂里面人物的对话,而不是只有靠别人汉化后才能欣赏那些作品。” 见秦宓不回话,覃乐桑尴尬了。这些事甚至都没跟顾千华谈过,就怕被笑话。 秦宓神色不变,“为什么喜欢韩剧?你喜欢里面的男主角?” 覃乐桑却被那淡定的问话问得堵塞了,“也没有很喜欢。我比较欣赏他们的演技。”她解释着,又说,“看韩剧是被身边的女孩子带的,其实我还是比较迷二次元。以前有同学笑话我,说我以后只能跟二次元的男生孤独终老,因为我对现实生活中男孩子的长相都不感冒。” 秦宓又不回话了,眼神沉沉。 覃乐桑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位司机叔叔已经插不上话,原本是她问秦宓问题,可到最后全被他套出了那些令人发笑的想法。 “覃乐桑,你不能多花点儿精力在我身上?”她还系着安全带,他却已经覆盖过来,埋头在她脖颈,像是委屈,又像是生气,狠狠咬了咬她的锁骨,“还有我的长相有那么让你无感吗?” 覃乐桑被他咬得轻颤一下,忍不住抓紧了他的头发,身体往后缩。 有一个词叫做“谨言慎行”。 覃乐桑总能在秦宓那儿察觉自身智商不足,不禁在心里骂着傻。 被她抱住头,秦宓抬了头看着她。 那种毫无掩饰的炽热眼神,让覃乐桑迅速烧红了脸。 覃乐桑退无可退,只能被迫承受他的热情。红着脸轻声,“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那种细小的害羞的声音,让秦宓瞬间失了理智,偏头要吻她,却被脑后的手及时阻止。“别在这儿!注意场合。”覃乐桑急声道,柔静的眼神带着警告。 “场合对了,随时都可以?”秦宓揪住话里的漏洞。 这人真是精明得要死。 “嗯。” 秦宓便不吻她,但保持了半拥的姿势,身体几乎完全笼罩了她。旁人看不清两人在做什么,但已是极度暧昧,惹人遐想。 司机偶尔会从前方镜子看一眼两人。 覃乐桑却也只能放之任之,听见那人在头顶问,“做什么都可以?” 没头没脑的一句,覃乐桑没能及时反应,等想明白是什么意思,简直说不出话来。咬紧了唇不理。 好在很快就到地点了。 覃乐桑本以为会就此告别,秦宓却随她下了车。 一直到了酒店大门口,覃乐桑见他还是没有止步返回的意思,不禁回转身问,“你不回去吗?” 秦宓看了一眼身上衣着,“我可以去做客吧?” “你进去干什么?人家又不认识你。” “可以带家属。”秦宓的话说得非常顺溜,“你。” 覃乐桑愣了一愣,最终还是推着他往回走,“快回去吧,一会儿天就黑了。” 秦宓抓着她的手停住脚步,“不用担心。” “我担心。”覃乐桑才不要让他任性,“快回去吧,晚了不安全。” 事实上有谁能让秦宓吃亏。覃乐桑只是不希望覃妈妈逮着她问这问那。 秦宓温柔的摩挲着她的手掌,做了让步,“那你明天来找我。” “明天我要打工。” “十二点之前你不用上班。” “我想呆在家里。” “那我去找你。” 第33节 “别。”覃乐桑实在拗不过他,“还是我去找你吧……把今天耽误的课补上。” 秦宓还是不撒手,覃乐桑正奇怪,却被他牵到旁边盆栽后面的墙壁处。 “这里可以吧?” * 大概一刻钟后覃乐桑在大厅找着正和一堆阿姨聊街头新闻的覃妈妈。 覃妈妈抬头见覃乐桑模样,不禁奇怪,“你嘴唇怎么回事?又红又肿。” 覃乐桑连忙捂了嘴,不敢说话。 站在一边的李妈妈好人一个,帮忙猜测,“上火了吧,天气大,还在外面跑了一圈,也难怪。”又说少吃些油炸和辣的东西。 覃乐桑借势要去找水喝,逃离了众人的视线。 覃妈妈是个爱聊天的,只骂了她两句不注意,便也没放心上,转而又跟人热火朝天的继续。 “听说被打得半死,进了监狱也是个残废,特别是那啥……” 后面的内容说得极小声,只一会儿一群女人笑得东倒西歪。内敛点儿的便红了脸、嗤之以鼻。像覃妈妈个性豪爽、嫉恶如仇,骂,“这种人活该,断子绝孙也好,这辈子都甭想享那些福了。你再烂你怎么就搞不到女人啊?像那大街上,百十块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的是。你说你干嘛又是强奸又是杀人?这不是烂了良心嘛。” “就是不肯花那钱哦。现在这社会,乱得很,那些胆大心狠的,想要更好的,肯定就专门盯那些年轻又漂亮的,趁着晚上,抢人顺道就抢钱了。” 覃妈妈也点头附和,“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可这事儿偏偏就是好人遭殃的要比坏人完蛋的多得多。所以说啊,平日里多小心些,特别是女人。最容易吃亏的就是女人了。” “不过这事儿也是奇怪,人家警察办不到的事,怎么就让半大不细的孩子给办到了。把人打成那样也是够狠的,真是只有十几岁么?” “狠着呢!听说是个有钱人,打死也有办法讲成没罪。其实啊,差点儿就打死了,被旁边的人拦着呢,就说打死了麻烦啊。” 覃妈妈嘿一声,“有钱人脾气大嘛。不过,要我说,打成残废不比他一死了之来得好。你看吧,在牢房里呆一辈子还好,至少人家还管饭,出来了连饭都吃不上,以后就只能住在垃圾堆里捡垃圾吃……” …… 晚上七点不到宴席就结束了,覃乐桑费了好大功夫才让覃妈妈不去新房凑热闹,直接蹭了附近人家的车回家。 覃一雯跟一群小朋友闹了一天,现在终于安静下来,只一会儿就打起瞌睡,睡死在覃乐桑怀里。 覃妈妈跟车子的女主人一路聊回家,进门后覃妈妈就跟覃乐桑说话,“前些天我是不知道。你以后别那么晚还回家。在外面也注意安全,特别是要小心那些陌生男人。” 覃乐桑有些犯困了,被覃妈妈一番话说得糊里糊涂,“怎么了?” 覃妈妈就想让覃乐桑平日注意些,但也没打算跟她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讲得太详细,就说,“你还不知道啊?那些个人贩子、抢劫杀人的,最喜欢在晚上盯走夜路的。特别是我们家这一块,比不得人家大街上人多,更加要小心些。” 覃乐桑听出来一点关键,就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覃妈妈就粗略讲了最近的那个新闻,就发生在离这一带没多远的片区。 覃乐桑听完没说话,拿了衣服进浴室草草洗了澡,躺在床上时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安静的房间突又听包包里手机的振动声。 覃乐桑挣扎着爬去摸了。 陌生号码,照着以前的习惯是要挂断的,就在那一瞬覃乐桑按了接键。 “覃乐桑。”略显矜冷的嗓音。 还真的是他。 覃乐桑咕哝着,“干嘛?” “你回去了吗?” “嗯。” “和谁一起?” “妈妈呀。”默声这会儿,覃乐桑悠然睁开眼,“那个全身被打得骨碎的人是你做的?” ……“你还害怕吗?” “事情发生时很害怕、很恐惧,现在还好。不过,还是有影响的,胆子好像没以往大了,不敢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远的地方,危险的地方。总感觉会遇到奇怪的人。” 事实上,对于那天的记忆,除了恐怖的时刻,还有他带给她的安心,无法忘记。以至于很多场景下都会想起他。 那边没有立即回话。覃乐桑都快以为他已经不在或者睡着了。 “覃乐桑,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怕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受伤害。我恨不得把你时刻放在身边,没有一分一秒脱离视线。” 覃乐桑把脸埋在枕头里不说话。 彼此安静了很久,然后就听那边很是郑重的一声,“覃乐桑,我想你。” 这人平时在人前算是最话少的,用顾千华的话说就是“只可远观”,也算是覃乐桑见过把高冷玩得最好的人。可是为什么到了她这儿,说话就这么无所顾忌,不知……羞呢。 很担心他再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覃乐桑觉得自己像是拿了一个烫手山芋,只想丢开了。 “你快睡觉吧。”急声催促他。 那边接话,“想跟你睡。” 覃乐桑直接将电话按了丢在一边。 拜秦宓所赐,睡意全没了,只能翻来覆去烙饼一个小时才得以睡着。 秦宓也察觉自己心急了些,只能怪两人第一天在一起,太兴奋,同时还有些不安。虽说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但他就是没能淡定,担心这一切只是个梦。 * 覃乐桑第二天起得特别早,跟覃妈妈一起做好了早餐,照顾两个孩子穿衣起床。 饭后,覃妈妈见覃乐桑在房间捣鼓一阵,穿了身短衫牛仔裤出来,猜着是要出门,但又没听她说当天有什么事,按以往的习惯,不都是去哪儿都带上覃一雯的吗。 覃妈妈就问覃乐桑是要干什么去。 覃乐桑就说和顾千华有约了。 覃一雯一听顾千华的名字就蹦跳起来,兴致极度高昂。覃乐桑蹲下身跟她讲道理,今天和顾阿姨去的地方不能带上她。 自然纯讲道理是没用的,小孩子又不懂什么理解对方的难处,只得再加上利诱一条。 显然不能见着顾千华对于覃一雯来说已经是难以超越的失落和损失了,又开始对着覃乐桑闹起小孩子脾气来。 只能说顾千华的魅力实在太大,连覃乐桑都不能轻易与之相较。 手机铃声突然奏起,覃乐桑手忙脚乱的接了。 覃一雯见此更是委屈伤心,张着嘴大声哭。 覃乐桑还没听见电话那边说话,就先听见覃一雯的嚎哭声,只得去哄。 “别哭了好不好?”抱着亲了亲脸颊,柔声哄了一番。 小孩子感受到被重视,便渐渐停了哭泣。覃乐桑顺势拿了她平日垂涎的小饰品还有画册给她,就说别弄坏了。自然这话说了也是白说,不然覃乐桑也不会现在才拿出来安抚她。 覃乐桑上了公交后才想起电话,只见已经暗屏,也不知道是对方挂的,还是自己不小心按掉的。 覃乐桑进书房后没见着秦宓,倒是见那只折耳猫窝在沙发上睡觉,便坐过去看着它。 虽然被咬过,但还是心痒难耐的想要摸一摸。女孩子这种对于毛绒动物没有抵抗力的特点真是没得说了。 秦宓进门后就见覃乐桑小心翼翼,跃跃欲试的样子,带着点儿傻气的笑容。 秦宓将那只猫赶了下去,在覃乐桑旁边坐下。 覃乐桑啊一声,眼睁睁看着猫儿抖动着毛走掉。秦宓捧着她的脸转过来,“看着我。” 覃乐桑便依言看着他,很是乖巧。 秦宓觉得自己像是忍了很久。手指拂过脸颊上的发丝,呼吸略显急促的吻了上来。由浅至深,相濡以沫,最终牵引着她步入气息交融的热烈。 覃乐桑发现他真的好喜欢接吻。 如果覃乐桑知道面前的人真正在想些什么,她绝对不会这么顺从。 秦宓远没有外表上看着那么绅士,尤其是在面对她时,在某些方面。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而且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秦宓最终还是朝她耳根脖颈吻下去。覃乐桑迷迷糊糊也知道危险,但不知道该不该推开他。 秦宓忍住了想要伸进她衣摆的动作,抱着她喘息,竟显出些无措来。 覃乐桑不敢动,除了害怕,竟还有些怜爱,想要去摸触着下巴的头发。 ☆、第37章 男朋友 上午这段时间,秦宓是想着法一心两用。 “我爱你。” 覃乐桑正全心投入某情景分析, 结果那人突然来这么一句, 成功令她断掉思路, 怔怔看着他不知所以然。 “用韩语和日语怎么说?”他却是将意思补完整。 简直让人忽上忽下。 覃乐桑便说了两种语言表达。 秦宓认真听着, “没记住, 再说一遍。” 覃乐桑便又缓慢而仔细的说了两遍,还把文字写在纸上给他看。 “再说一遍。” 覃乐桑突然就止声了。以他的智商怎么可能听这么多遍还记不住? 还真是个实诚孩子。覃乐桑不由得又在心里骂着蠢。 秦宓见她不再说话,便低了头看着她的脸, 用两种语言各认真说了一遍, 咬字极清楚, 带着些挑逗。“礼尚往来。” 覃乐桑受不了他热切的目光, 推着他, “你认真点。” “我很认真。” “不是……我让你听讲认真点。” 大概是高效率用脑的原因,再加上比平时早起了两个小时, 思绪开始沉重,想要睡觉。 覃乐极力忍着瞌睡。秦宓突然将书掩上, 拉着她要出门。覃乐桑不动, “你干嘛?” 第34节 “去睡觉。” “我不用睡。而且你准备让我上哪儿睡?” “我的房间。” 覃乐桑更不可能跟着他走了。 秦宓便说,“那就去客房睡。” 覃乐桑看了时间, 十点多一点, 走去书房正中的沙发。“我在这儿躺会儿就好。” 秦宓便把窗帘都拉上。 覃乐桑想着现在把午觉睡了, 待会儿上班也不用再受累。本想让秦宓到点叫她,但这事却不敢相信他,只自己设了闹钟放旁边。 最后的记忆便是秦宓把房间里的灯也关了, 很是安静封闭的环境,只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闹铃响的时候覃乐桑挣动一下,只觉得腰上压了沉重的物体,翻身便觉面前有一只庞大的活物。呼吸吹拂在头顶,腰上的手用力,更加圈紧了她。 他竟是全然不管闹铃。 覃乐桑推了推他的腰,被他敏感的捉住手,突然翻身覆盖在她身上,牵了她的手从胸口摸到腰腹处,一边又低了头深吻她。 覃乐桑被迫感受了他身体的弧度和触感,想要收回手,却又被他吻得喘不过气。趁空想换气,又被他紧追上来严丝合缝的贴上。 覃乐桑怎么也没想到,避过了床,避不开秦宓那些聪明。沙发是折叠型的,靠背放下去就是一张大床。身后多了一个人,她竟一点感觉都没有,睡得也太放心了。 秦宓因为想起早上打电话时小孩子的哭声里她那耐心十足的温柔轻哄,极度的想要占有。 昏暗的环境令人想放纵。 就在这时敲门声成功拯救了陷在一团糟里的覃乐桑。 秦宓缓缓停了动作,从覃乐桑身上起来,开了灯去开门。覃乐桑走到背门的角落,整理着凌乱的衣衫和头发。 张阿姨也没看房间内的情况,只是对秦宓说嘱咐的早些准备的午餐做好了。 覃乐桑对刚刚的事还有些回不过神,不知道是气秦宓还是气自己,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好几次都没听见秦宓说话。 秦宓便帮她把东西都收拾好,牵了她下楼。到了饭桌前,覃乐桑却不肯坐下,就说打工的时间要到了,不能迟到。 “一会儿我送你,不会迟到。”秦宓语气笃定。 覃乐桑犹疑。 张阿姨也说:“不吃饭会饿。秦宓说不会迟到就不会迟到,相信他。” 覃乐桑略显不好意思,是真的不好意思,又不像去邻家玩耍,人家招呼小孩子吃了饭再回去。 张阿姨却是俨然把她当自己人了,上菜的时候,直说这个好吃那个营养多吃点。覃乐桑便答应着。张阿姨跟所有阿姨一样喜欢唠嗑,覃乐桑便被她问了几句,都是些不涉**的话题,还满暖心的。随和又不失分寸,看气质,年轻时定是知书达理的女子。 秦宓教养极好,在饭桌上极少说话,只是在覃乐桑回话的空把她的饭碗添满了。 张阿姨便看着秦宓的动作笑,像宠溺着两个孩子的长辈。 覃乐桑再不说话,赶紧的把饭吃了。 看时间还只剩半小时不到,从这儿下去,再打车,最快也要四十分钟赶到地点。 覃乐桑站在廊上着急,就见手机上秦宓的短信,大门外传来喇叭声。 覃乐桑不认识车,总之就是车对了。但是为什么秦宓会坐在驾驶座上啊? 没满十八岁,自然是没驾照的。覃乐桑怎么也不敢上车。她是个忧患意识很强的人,怎么可能拿生命安全开玩笑。 秦宓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下车有些恼的弹了弹她的额头,“麻烦你相信一下你男朋友行吗?” “男朋友?”覃乐桑下意识惊声。 秦宓沉下脸色,“怎的,亲也亲了,睡也睡了,摸也摸了,你还想赖账?” 什么叫亲睡摸啊?到底谁对谁做的? 覃乐桑虽腹诽着,却不敢说出来。 “也没说赖账。只是听着好不习惯。”乖顺的进副驾驶座坐着。 “你都习惯我的身体了,‘男朋友’三个字有什么不习惯的?” 覃乐桑再次咬紧唇不说话。论口才她是真比不过他。 * 男朋友这种存在就像是一种标志,所有人都能一眼看懂。 秦宓刚走,旁边的阿英就凑过来问覃乐桑,“你们俩是成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嘿!虽说之前他也常来逗弄你,但现在这气氛完全不一样啊。写满了‘二人世界,外人请勿打扰’几个字。你没看见周围多少双惊讶羡的眼光?” 是的。秦宓这种人就是能在短时间内让人意识到谁是他女朋友。 靳腾也偶尔会出现来ktv区域,只是不知道秦宓做了什么,靳腾再也未跟她单独相处过。看她时目光也不再做过多停留。覃乐桑略微松了口气。 但是覃乐桑忘了有些人真的会很恨她。 季黎欣就像是正房找小三,杀气腾腾走进ktv,对着覃乐桑一指,“你过来。” 覃乐桑却是不满她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不肯听话跟随。 季黎欣便骂,“覃乐桑,你是厚脸皮么?” 覃乐桑是薄脸皮的人,所以她不忍让季黎欣大庭广众之下闹事。 两人避开旁人目光,覃乐桑首先开口,“秦宓之前没有女朋友。他现在是我男朋友。”两句话便简单讲明一切。 季黎欣自然知道了秦宓骗了她,正是这样她才更加生气。她跟秦宓十几年的朋友,他竟然拿假话骗了她这么久,让她黯然神伤了这么久。而兜来转去他还是选择了覃乐桑。 季黎欣简直恨得要咬出血来,“覃乐桑,你怎么好意思?你那般待他,伤他那么深,你怎么好意思再跟他在一起?” 覃乐桑不说话。这事本是她跟秦宓两人的事情,但由于愧疚,她没法理直气壮的让季黎欣不要指手画脚。 “我现在喜欢秦宓。”她安静的回话。 季黎欣恨恨骂,“你配吗?”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覃乐桑也有些生气了,“还有啊,秦宓现在是我男朋友,麻烦你不要再总是找事缠着他,也不要总是拿你们的那些友情当令牌,对着我大呼小叫。” 季黎欣怎么也没想到覃乐桑还有如此口齿了得的一面,不禁气得笑了,“你的这些话让我想起一些旧事欸。听说你以前喜欢一个同班的男生,在人家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倒贴着人家。是不是真有这事啊?” 覃乐桑顿时如同失了言语的木偶。那些旧时的影子割着她的神经,让她极度不舒服起来。 初三最后那个月发生的那些事让覃乐桑极力回避,甚至害怕再看见以前的熟人。 至今都记得当初的那些异样的眼神和不堪的辱骂。 覃乐桑莫名有些同情面前的人了。事实上,她跟当初的自己多像啊。都是喜欢一个人而已。 覃乐桑不想再聊下去,“以前的事我不想谈。我现在还有工作要做,失陪。” 季黎欣却不肯放她走,“不想谈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很喜欢那个男生吗?为了他还对着秦宓砸瓶子。” 覃乐桑奇怪面前这人都不知道给人留余地吗,“你倒是事事都清楚得很?”覃乐桑真的很不想刻薄人,也最讨厌别人刻薄自己。“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秦宓啊,对他的任何事都了如指掌。不过,你不要忘了秦宓并不喜欢你,要不然他早成你男朋友了。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想让我跟秦宓分手吗?如果是这样,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绝无可能。而且即便我跟秦宓分手了,你觉得他会选择你吗?” 覃乐桑每次刻薄人后都会稍显歉意,“你不要怪我说话难听。其实我也很想跟你保持友好关系,不管怎么说你要比我先认识秦宓,我应该尊重你们的情谊。但是你总是这么咄咄逼人,真的很讨厌。” 覃乐桑根本没想到季黎欣会动手打人,即便被身后的人拉进怀里,后脑勺也挨了一记。 覃乐桑对那个气息已很熟悉。不知道他是在旁边听着还是怎么回事,竟出现得这么及时。 季黎欣被抓住手腕,动弹不得,很是气恼。“秦宓,你放手!” 秦宓甩开手,“季黎欣,如果你再敢动她,不要怪我秦宓无情。” 季黎欣大概就是在秦宓那冰冷的言语还有冷酷的警告眼神中明白,明白了这么多年自己有多傻,“秦宓,你还是人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小时候我对你多好,可你竟然为了一个伤害你背弃你的人这般无情。” “季黎欣,我也很感谢你,特别是小时候那段时光。但是,这不代表你有伤害她的资格。”秦宓话语说得冷静,“她现在是我的人,你必须记住这一点。不然,下一次我不会这么客气。” 。。 作者有话要说:  问亲们一件事,你们希望我写到多少字去,这个小说。 ///提醒早些订阅36章的亲们,刷新36章有惊喜//// ☆、第38章 争执 季黎欣恨恨走掉了,看来是真的很伤心, 以她高傲的性格竟也在人前落泪。 覃乐桑自然心里不是滋味, 无论是季黎欣说的那些话, 还是让两人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覃乐桑低着头不说话, 秦宓摸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抵在旁边墙上。 “刚刚你的回答, 我还算满意。” 覃乐桑听见他没有起伏的声音。滑下脖颈的手指微凉,让她轻轻瑟缩,抬头见他讳莫如深的眼, 一时之间竟分不清他是高兴还是生气。 秦宓脸上表情略显冷漠, 凑近要吻她。因为听见走廊上人声靠近, 覃乐桑偏头推着他。却被他捏住下巴强迫地迎接。 覃乐桑因他的动作大睁了眼。 秦宓也没闭眼, 盯着她的双眼带着几分残忍。 旁边传来人的哂笑, 有人经过后还回头看两人。 分心的覃乐桑被咬得嘴唇一木。破皮了,似有血腥味漫开。 被如此对待, 覃乐桑也有些生气了。 秦宓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粗鲁。退开两步,低垂了眼, 静默如画。 覃乐桑慢慢平复了不满, 只想弄清楚他到底在生气什么。她猜到一些,但又不确定。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以前喜欢姜琦……” 话音未落, 秦宓拇指大力按住了她的下颌骨, 急声,“不许说。”声音带着些冷狠。 覃乐桑顿时什么话也不敢说,看着秦宓, 脸上耻辱、羞愧、受伤和愤怒交织。 秦宓也知道她受了惊吓,尝试的拥抱了她,幸好她没有反抗。 他知道他失控了。事实上他一直都很擅长隐藏情绪,即便是在她还未喜欢上他之前,他都能在每天见面的情况下掩藏对她的爱恋和渴望。 但是现在她已经属于他了,他不肯忍受也无法忍受,他只想完全的拥有她。 第35节 “不许说那个名字,更不许说喜欢别的人。”他在她耳边轻轻道,像发施命令,又像恳求。 覃乐桑能感受到他的喉结滑动,他似乎有些紧张。 覃乐桑不说话,也不肯动作。她有些想哭。她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很委屈。 她想告诉他,她喜欢过一个人,那是一场往事,她只想跟他坦诚,对他公平一点,但是他用一种近乎指责的态度截住她的话。那真的是她的错吗?是她做了件错事吗?她只是喜欢过一个人。 覃乐桑被他黏了很久,说着一些闲话转移她的注意力,最终在他的诱引下覃乐桑暂时忘记了不愉快的事情。 覃乐桑不会知道头顶秦宓的神情。他有多爱她,就有多在意。他恨不能毁了那个进驻她心里的人,事实上他也确实做过那样的事,但偏偏被她拦住了。每当想起她爱的是别人,厌恶的是他,内心就像溺水一样难受。他真的很爱她,他能怎么告诉她,只想把心剜出来给她看,捆绑住她的信任,让她对他百依百顺。 * 覃乐桑在早上八点回的家。昨晚她拒绝了秦宓的护送,留宿在员工宿舍。本可以睡得更久一点,但她只想早些回家。 覃乐桑暂时不想见到秦宓。 秦宓在意着那个曾经被覃乐桑放在心里的男生,而覃乐桑在意着秦宓的在意。 覃乐桑在这件事情上最无力的大概就是她对姜琦的情感是跨越了重生的存在。她甚至不能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深深喜欢过姜琦,还是,只是基于一种感激和少女的悸动,因为姜琦和夏嫣情感的失败,令她对姜琦怜惜、遗憾、不能忘却,随之执着,而她执着的只是一个幻影,一个遗憾,一个更好的结局。 覃乐桑早已经不想这个问题了,就像姜琦和夏嫣淡出她的生活,她已经渐渐忘却两人一样。 可是她没有想到那些往事会成为她和秦宓的隔阂。 覃乐桑很累啊,但是睡不着觉,整个人有气无力。她说不清是愧疚还是生气。 难怪老师和家长都告诫孩子不要谈恋爱,因为真的会存在一个极其影响你情绪的人,无论喜悦还是忧愁,都牵动着彼此。 覃乐桑发呆到上午,收拾了一番,懒洋洋的走出门。 公交车站就在一中附近。那条经常游荡的街,转角的奶茶屋还有旁边小吃摊的凉拌面。让覃乐桑瞬间回到了那些日复一日的初中生生活。这样想着,突然发现她再也没进过那所学校。 “覃乐桑!” 覃乐桑听见喊声转头,站在远处花坛前的两个女生里,身形高挑、大眼睛的女孩,用带着梨涡的笑容惊喜的看着她。 夏嫣。 覃乐桑呆怔的微张了嘴。 夏嫣显然很开心能偶遇覃乐桑,也不顾手上的冰淇淋,急着向她走过来。跟她一起的女孩覃乐桑只有些面熟,大概也是一中的,而且比覃乐桑更早认识夏嫣,小学同学或者同一小区的关系。 “一直听说你住在一中附近,看来是真的,这么巧遇上了。”夏嫣的喜悦很真诚,就像一个好久不曾谋面的旧人。也许以前那件事的确有让她心生异样,但是随着时间流去,或者说因为她跟姜琦始终感情无虞,让她很快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甚至产生出对老熟人的怀念来。 这就是夏嫣。真诚且心怀善良。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们来看看一中。” 覃乐桑点了点头,大概是被夏嫣传染了,或者是因为感受到夏嫣未受往事的影响,她也不禁心情轻松起来。 “你变得更漂亮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夏嫣突然的赞美让覃乐桑一愣,脸色微红,“我不就跟以前一样,身高甚至都没再变过。说到漂亮,你一直都是个美人胚子啊。” 高中生的夏嫣,穿衣打扮不似初中生时朴素,她懂得展示自己的美丽,这或许跟年龄有关,也或许跟有喜欢的人有关。女为悦己者容。 夏嫣却是很认真的神色,“没有啊,你看上去比以前更有……嗯,说了你别生气啊,但就是那种感觉,更有女孩子气,就女人味。” 话一毕,两人都噗呲一声笑。 “你还留了长发!以前都是短发,记得没错,稍微长一些你就会剪掉吧?” “对。长樊那边消费太高,剪发型太贵了。” “这个原因。哈哈……” “就是这个原因,呵……” “远胜里面的人是不是都特别厉害啊?你在那儿还好吗?你还是年级第一名吗?” …… 覃乐桑和夏嫣聊了很久,从学习到生活,再到遇到的人等等。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扣扣等联系方式。覃乐桑甚至特意错过了好几班公交车,等终于发现时间紧迫时,不得不跟夏嫣告别,离开之前夏嫣帮她把额边汗湿的头发拨到了耳后,欢快的说,“下次见,妹妹。” 覃乐桑上车后,跟夏嫣一起的女孩终于从背景中显现出来,跟夏嫣去往两人之前商量好的目的地——凉快的奶茶屋。 “她是不是那个英语特霸气,然后跟一班秦宓关系特别的女生?” “对。覃乐桑。她中考时是名玘市状元。” “对呵。” “对啊。很厉害!人也很好!感觉跟普通的中学生不一样。” “……我突然想起来,她是不是被人说插足你和姜琦啊?” ……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姜琦,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的存在曾经让我很在意。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她插足我和姜琦,而是有可能反过来了,是我把姜琦从她那儿抢走了。你知道吗,在我和姜琦都还只是有着一点好感,彼此都不熟悉的时候,覃乐桑就已经站在姜琦面前了。她的成绩好,品格也优秀,最重要的是她在学习上尤其照顾姜琦,大概是跟姜琦关系最好的异性了。那个时候我总觉得姜琦怎么也会跟她产生点什么,但是很意外,并没有。” “那她就是不喜欢姜琦了?可是不喜欢又干嘛对一个人那么好?” “我不知道啊。不过,什么事都有一个先来后到,我才是那个后到的人。” “先来后到?这种事哪来的先来后到?姜琦喜欢的是你,就算她先到又有什么用?” “你还真会安慰人。可是我想过啦,那个时候姜琦根本就没有很喜欢我,如果她阻止的话,横插一脚的话,绝对不会有今天的我和姜琦。” “就是说感激她把姜琦让给你对吧?” “我是这个意思吗?” “你不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吧。说得像姜琦是个抢手货似的。我的意思是,我很抱歉让她被人攻击,被人说成第三者。” 覃乐桑上车后心情很久才平复下来。她突然觉得往事也很温柔,那些不愿回顾的狰狞往事,竟有了新的面貌。 一整天,秦宓没有出现在ktv,也没给她发消息。大概跟她一样,还对昨天的事心存芥蒂。 晚上休息的时候,看见夏嫣给她发的扣扣消息。 班聚。 一中2011级六班有一个班群,覃乐桑不曾加入,也不知道有着什么讯息。 覃乐桑正在挣扎着,顾千华的电话简直把她吓得心跳出了胸腔。 电话正是为了班聚而来。 大概是秦宓的一连串新闻,从对某个女生有好感,到炸出有个近两年的女朋友,再到那是个假内/幕,历时近一个月的大片,让广大一中2011级学生们,唏嘘不已,捶胸顿足,在不同的地方同时拍着桌子,很快聚回了当年的小圈子。如此冒泡一多,热聊一多,便有了班聚一说。 顾千华其实对覃乐桑没抱希望,所以当听见覃乐桑说出那个嗯字的时候,她在这边默了几秒钟,然后吐出一声,“我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会是个大新闻吧,顾千华心想,突然由兴致缺缺变得异常期待了。因为看群里的反应情况,去的人意外的多。而且据消息可知,当年在味之居的其他班级也故意像约好的一样在当月的同一天同一个位置聚会。 想想都觉得很好玩啊。如果秦宓会去的话就更好玩了,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吧。 如果覃乐桑听见顾千华的心声,她一定会大骂损友的。 ☆、第39章 班聚 秦宓连续三天没出现,也没给她发信息, 唯一的一次电话, 被覃乐桑错过, 后面就再也没打来过。 覃乐桑最初确实对于那天的事闹着别扭, 别扭完后才发现秦宓已经很久不联系她了, 虽说那个很久是三四天,但对比以往太过不正常。只有一种解释,秦宓也在为某些事不痛快。 好吧, 这下子刚刚转变心情的覃乐桑又恢复了郁躁状态。 覃妈妈只觉着覃乐桑心情不好, 覃一雯闹她也是爱理不理, 但这种事情在覃妈妈眼里也没什么可严重的。倒是跟覃乐桑一起工作的阿英等人, 觉着覃乐桑最近话特别少, 脸上也没个笑容,做事更是有气无力。联想到秦宓, 不禁有些同情,变得很是照顾这个小女生。覃乐桑也渐渐了解了他们的想法, 情绪反而变得越加低落。 好在班聚眨眼就要到了。 覃乐桑本应当天轮休, 为了班聚,跟一位同事换了班, 还买了盒点心道谢。 秦宓那边的教课自然也是没去的, 覃乐桑也没有打电话告知。告不告知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直到晚上也没接到电话询问失约的原因。 覃乐桑开始把注意力放在明天的班聚上。 覃妈妈听说覃乐桑要去跟初中同学聚会,倒是很赞同,还问平日里都在联系不成, 覃乐桑便如实告诉没什么联系,正因为这样想去看看大家都怎么样了。 覃乐桑怎么也没想到顾千华会在关键时候掉链子,怄得话都说不出,拿了手机坐在床边紧皱了眉,就差跑到电话那边对着顾千华问一百个“为什么”。 事实上,对于不能去班聚这件事,顾千华本人的心情要比覃乐桑还要糟糕得多,恨不能拿头去撞旁边粉白的墙。她是错了多好一个看戏的机会啊,然而这话是不能跟覃乐桑说的。她只能压抑着沉痛的心情跟覃乐桑一起沉默。 覃乐桑几乎要放弃了,虽说跟夏嫣的相遇给了她勇气,但真正支撑她走进当晚聚会的应是顾千华才对。 顾千华似乎也清楚她在想些什么,便说:“你可别不去啊。不都答应人家了嘛,食言可不是好习惯哦。” 覃乐桑也知道这理,但一个好朋友在那样的场合是多重要啊。顾千华完全就是她的定心丸,“所以说顾千华你为什么不去啊?” 顾千华在那边听得咧嘴笑了,被覃乐桑如此看重,竟有些得意,“不是不去,是不能去啊。” 覃乐桑沮丧的放下了电话。几乎已经放弃了,就在那一刻夏嫣竟打来了电话,竟是问她出门没有,还说要不要到家里约她。 覃乐桑连忙拒绝了好意,无法说出不能去的话。挂完电话后便趁着那股劲儿迅速拿了包出门。坐在客厅的覃妈妈见覃乐桑还穿着平时的牛仔裤长袖外套,不禁说:“这天气你穿那身不热啊?” 覃乐桑对覃妈妈的话有些奇怪。 这一身怎么了?平时也没听覃妈妈说有哪儿不合适啊。 “你不是有裙子吗?怎么不穿那些?”覃妈妈竟是很认真的加了一句。 覃乐桑立即明白了过来。覃妈妈这是比她还要看重这次班聚呢,竟想让她穿漂亮正式点。 覃乐桑却是不肯换,牛仔裤要比裙子轻松自在得多。 * 味之居。两年里覃乐桑也偶尔会经过那儿,但此刻有着别样的不同。 晚上本身就客多,进门后能从那密集的人群里明显感觉区域被划分了。大堂靠内只能看见与覃乐桑同龄的男生女生,外面部分则是些普通的客众。柜台的服务员用抱歉的语气告知新来的客人此地已无空位。 覃乐桑在一片杂乱的声音里走进“特殊区域”,然而并不见想象中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覃乐桑又在众人眼光里走了出来,站在角落准备给顾千华打电话询问是不是临时改了地点。 耳边却响起一个声音。“嗨!” 覃乐桑错愕的看过去。 第36节 女孩拿了玻璃杯,像是要去旁边桌倒茶水,因为无意看见覃乐桑走过去又走回来此刻又是踌躇不前的样子,不禁问:“你是在找六班吗?六班在楼上。呐,你去那儿会看见楼梯。” 覃乐桑连忙道声谢,准备走时又转身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六班的?” 女孩略显羞涩的笑了笑,“你不是覃乐桑嘛,咱们年级谁不认识你?” 覃乐桑讷讷不知如何接话,点头说声再见便循着目标而去。 楼梯藏在正对墙壁的拐角,也难怪覃乐桑找不到。 上楼后覃乐桑便惊叹眼前所见场景,如果说下面有其他的客众,那么这上面定是被老板特意留给了一中11级的这些学生们。 大概有三、四、五或者六个班级吧。青春的气息在这炎炎夏日扑面而来,年轻而躁动的心让这些久未见面的高中生们很快打成一片。 问题在于为什么还是没看见六班的人? 覃乐桑快要满脑门的尴尬了。旁边桌背对着一个高个子男生,对着左右两边的人大力一拍肩背。那清脆的声音把覃乐桑吓了一跳,背上似乎麻麻的疼。 “老子听说要班聚,赶着时间买了机票飞回来,就是为了看你们这帮儿子。老子对你们好吧?叫声‘爸爸’听听。” 那说话声极大,覃乐桑正在编辑短信,被扰得集中不了思路,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正好那男生转过身扯了凳子来坐,姿势吊儿郎当,因着身高却显出几分肆意洒脱。目光正好与覃乐桑对上,那一刻不见特别的情绪起伏,倒是收敛了那股痞性。 韩松。 覃乐桑意外之极。却也不该意外的,本身就是班聚啊,以为不会再见的人也会在这样的场合见着。 覃乐桑正考虑要不要走过去礼貌的打声招呼,却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夏嫣拉住了手臂。 “覃乐桑,你来了!我还担心你找不到地方呢。刚准备给你打电话来着,如果你在附近我和曹馨月就去接你了。” 夏嫣身边的纤瘦女孩对着覃乐桑友好的招了招手,覃乐桑礼貌的回以笑容,有些赧然的回话,“确实不知道在哪儿。刚刚还在楼下找了一圈。” 夏嫣便笑覃乐桑怎么不知道打电话问问,转而又怪自己没提前告诉,挽着覃乐桑一直往前走。 在覃乐桑的面前出现了一面没有门也没有门框的门道。进去后便见狭窄走廊上左右两间房间。夏嫣拉着她进了右边的屋子,却见里面大都是些女孩子,见着覃乐桑都笑说“难得”。魁梧壮实的邝胖站起来开玩笑,“耶?这不是我们的‘第一名’吗?我靠!终于看着真人了。” 旁边有女生骂:“还‘真人’,真人不早见过吗?你减肥把脑子减去了一块?” 邝胖确实瘦了很多,圆圆的脸蛋变得立体,竟帅气了许多,那股精明劲儿却是一点没变,闻言把大眼一瞪,还回去,“我这不是说有好久没见着真人了嘛?你敢说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敢说?”手指直逼女生,有种想把人搞晕头的感觉。 一群人都发笑。看样子应该是夏嫣一早跟人说了覃乐桑会来。众人都是一副惊喜而喜爱的神情看着她。 覃乐桑以为自己的出现会是一个破坏气氛的意外,甚至会被刻意的冷落。然而一切都比想象的顺利太多,大家都超乎意外的亲切。 对面房间的人听闻动静都跑进来凑热闹。 姜琦夹住邝胖的脖子,对着覃乐桑简单点头示意。覃乐桑也静静回以笑容。那一刻覃乐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唯一确定的便是姜琦现在很好,姜琦和夏嫣都很好。亲眼见证他们感情依旧,要比听别人讲述,震撼来得更强烈。 两年了。两人进高中半年内分手的命运已经改变。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就算现在被人冷眼看待又怎样,她无悔亦无愧。 覃乐桑突然生出些恣意的欢快来。之前还略显沉重的心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脸轻松笑意的看着众人玩闹,偶尔回答旁边人的问话。 渐渐,覃乐桑获得了很多讯息,比如说她的同桌柳明替,那个初中时矮矮小小、调皮捣蛋的男生,现在成长为了一个比她还要高上一截的精瘦男生,给覃乐桑添茶水的时候斯文又周到。 覃乐桑因想起以前顾千华做出一些霸道无理的行为时总惹得柳明替敛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神色,绷紧了神情瞪顾千华,却又碍于身高劣势,总是不能拿顾千华怎么办,只得憋下那口浊气。 然后便是陈兰轩了,其实事到如今,覃乐桑听见这个名字时依然会觉气血上涌。 陈兰轩在初中毕业没多久就怀了那个学长的孩子,听说现在已经是辣妈一枚。然而这样的年纪难道自己不还是孩子吗? 中考前一天秦宓打了姜琦一行人,其中张跃伤得最重,没有参加中考,也没继续读高中,现在在一家机械维修店当学徒。然而,当年跟张跃一起猖狂肆意的那帮男生,到现在为止几乎都没念书了,早早的寻了其他出路。 算下来,到场的人数也只比一半稍多一点,甚至有人提议挤在两张桌上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章男主没有出现。不过后面会有的,而且很重头 ☆、第40章 醉酒 第一杯酒是一定要喝的。有人提议某班干部作为代表发言。众人最先想到的是班长徐欢,但因为某些原因徐欢缺席了此次班聚, 于是大家又纷纷喊着学习委员——覃乐桑的名字。 覃乐桑意外被点名, 连连摆手拒绝, 在老师的授意下还能一本正经的做演讲, 跟这些纯同龄的人摆正经面孔, 只怕要被取笑好几年。 然而事情朝着难以拒绝的情况发展。覃乐桑只好清清喉咙,说了一些官方发言,偶尔被邝胖打断, 但大家都抑制不住笑意的认真听着, 最后还是覃乐桑先受不了, 语气一转便草草结束, “总之大家今晚开心, 都是11级6班的人,用不着顾忌。放开吃!放开闹!” 覃乐桑在后面的时间里为自己说的话后悔不已。 刚准备坐下就被旁边的男生拦着, 拿了酒瓶子往她的空杯里添酒,“呐, 覃乐桑, 都说不用顾忌了,敬你的这杯喝了吧?” 覃乐桑露出为难的神色。男生就说, “你喝一杯, 我喝三杯, 怎样?这个面子给吧?” 覃乐桑记得跟这个男生没什么交集,甚至都快想不起对方的名字了,这番敬酒为实意外得很。 覃乐桑却更加不好拂了对方面子。只得点点头将满满一杯啤酒做两口喝下。 喝完后本该没事了, 却不想旁边的男生们见此情景都纷纷效尤。 “还有我还有我……” 甚至有相熟的女生蹦跳着站起来凑热闹。覃乐桑突然明白了,这群人今天是专门恶整她来着。就算每人三杯换她一杯,这么多人下来她不得喝死在桌上。 覃乐桑连连告饶。大家却不肯放过她。 “覃乐桑,你可是奔向长樊的花花世界,消失两年啊。今天可不逮着你了。” “对,今天一定得好好喝一杯。” 覃乐桑便干净利落的倒了杯酒,向一众人等举杯告罪,完后一口饮尽,赶紧的坐下放好杯子,说什么也不再喝了。 众人都起哄。更有肆无忌惮者揭秘,“你不能这样哦覃乐桑。不能因为王凡暗恋过你,你就特别对待啊。” 大家都发笑,竟也不管那秘密是真是假,总之都留着有这么一件事的印象。 覃乐桑却是不喜欢这种亦假亦真的玩笑,听得尴尬万分。 刚刚敬酒的男生对着说话的人骂了句我艹,也不知道是因为被揭穿真相的羞怒还是纯粹因为被人乱开玩笑而不满。 总之覃乐桑觉着眼下的酒是没法挡回去了。正要无可奈何的站起身,突然感觉房间在一瞬间迅速安静下来。 循着众人视线覃乐桑看见一张像是许久未见的脸正慢慢靠近。 秦宓盯着覃乐桑走过来,那种悠闲的气场,就像是进的不是别人的领域,而是自家的后庭。在他眼里那些看着他的人似乎根本不存在。 大哥,你这是进的别人的地盘好吗,要不要这么霸气十足啊? 覃乐桑被秦宓的突然出现搞得有些混乱,以至秦宓站在她背后撑着她的椅背轻轻说出“手机”两个字时,覃乐桑几乎是下意识顺从的拿出放在背后帆布包里的手机。 秦宓接过手机后从背后圈住覃乐桑,手指在手机屏上飞快输入密码。他的手臂很长,覃乐桑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另外,根本就没意识到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知道了手机密码这种事。 秦宓解锁后点开了短信栏。滑动着最新的几条信息,示意覃乐桑查看。 覃乐桑注意到全是他最近一个小时内发来的,不仅如此,还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秦宓是把屋子里的人当存在的,所以才以这种引人注目却又低调的方式提醒覃乐桑。 提醒什么呢?提醒他的存在吗?为什么非要在这种时刻、这么久才出现? 此刻在旁边人眼里秦宓跟覃乐桑两人是那般关系不一般,一连串的互动展现了难以解释的默契,还有亲密。 “不要喝酒。”他在她耳边轻轻留下一句,站直身径直离开,再一次忽略一干人等。 覃乐桑快速扫了一遍短信,在她看来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内容。 覃乐桑很快放下了手机,尽量忽略由那人转身而去的背影带来的失落和急躁。站起身主动缓和屋子里的气氛,“不是说要敬酒吗?谁先来?” 这些人里面就属邝胖最直接,最不能装问题,“什么情况哦?我刚刚是看见秦宓了吧?” 覃乐桑忽略邝胖的问话,倒了酒转向最旁边的人。 大多数人都比邝胖会看眼色,见覃乐桑的反应表明了不想谈某人,便闭了嘴不提。这也是因为事实摆在眼前,大家心知肚明,两人肯定有什么。 覃乐桑便在众人揣摩的眼神里轮番敬酒,终于把注意力都给拉了回来,渐渐回归了最初的气氛,甚至更为热烈。覃乐桑在苦涩的啤酒味里抽了些思绪为此感到轻松。 覃乐桑已经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身体有些发热,不知不觉间已经脱下了那件菲薄的鹅黄色透明外套,只着黑色紧身背心。 最后还是旁边的姜琦看不下去,出声喊着“差不多就行了”。 然后就有相熟的男生调侃,“咋的,想帮忙喝啊?关系好也不带这样的哈。让我们都成大恶人了。” 姜琦紧逼一句,“是男人吗?” 男生迅速回嘴,“怎么就不是男人了。” “我艹!是男人就喝呀。”姜琦双脚蹬地站起身,拿了杯子转移众人注意力。 众人都去看两人拼酒,覃乐桑终于得以轻松。 等众人重新注意到覃乐桑时,她正傻笑的坐在一旁。 头晕晕的,轻飘飘,覃乐桑明显感觉身体有了奇怪的变化。感官迟钝之极,神经末梢却极度兴奋。当有人提名让覃乐桑唱歌的时候,覃乐桑未作任何拒绝的站起来,“我五音不全。我不唱歌,我给你们跳段舞吧。” 只着露肩背心的覃乐桑走出座位,美好身段暴露无遗。 覃乐桑想给众人跳一段平时经常练的街舞,她有着多年的自我训练,节奏感极好,可以毫无违和的做着火辣动作和魅惑神情,然而……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连立正站稳都做不好。 覃乐桑晃动着上半身,低着头很是不解的盯着摇晃不定的地,懊恼的低声咒骂。 大家本一脸认真的期待着覃乐桑即将带来的精彩,结果见此情景都哈哈大笑起来。事实上,覃乐桑现在这几分可爱又几分傻气的样子算是让众人看了个新鲜,比表演还要带给人更大的惊喜。 覃乐桑几乎要歪倒在地,被人慢慢拉回了座位上,朦胧不清的接受着众人的取笑。 后来的情景便是,这屋的窜进那屋,那屋的又晃来这屋,疯狂的互相灌酒。 简直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姜琦被人拿着酒逼得厉害,跑到夏嫣身边坐下,怎么也不愿再次入坑。 夏嫣也护着男朋友,叫着“别灌他酒了”。 于是人群中有人喊:“亲一个,亲一个……”带领了一群人跟着起哄,两个房间里的人都挤了过来,声音震耳欲聋。 有人将房间里的灯关了,推了姜琦和夏嫣,连同班上其他的、之前或后来在一起了的情侣,站在房间可视位置。 薄弱光线里,可以看见相拥的身影,还有接吻的姿势。 覃乐桑脑子只略微记得有扫到过如是场景,然而她的注意力全部给了快要炸开的膀胱。遵循生理需要,扶着墙走出门,找厕所。 覃乐桑莫名的一直回想着高中生物书上所讲的成人在喝醉酒,大脑麻痹后会出现失禁问题。 也许很多事情覃乐桑第二天都想不起来了,但她清楚的记得那种心焦无力的感受。明明循着记忆里的方向走去洗手间,然而根本就找不着也看不见,扶着墙只见进了一个陌生的墙角。 这是怎么回事?厕所呢?厕所呢? 找不着。找不着…… 第37节 谁能帮帮她?她想要厕所。 该死的,脚为什么站不稳,脑袋为什么这么晕? 覃乐桑回想起了不好的记忆,小时候在梦里四处找厕所的痛苦。那种羞耻、恐惧、无助。 大堂内所有人都沉浸在各自班级的活动里,根本没人注意到有一个内心世界在高喊着“厕所”两字。 六班那条走廊的入口右边,一班饭桌上的气氛较之其他班级更为安静,而当一个身影扑在秦宓的椅背上时,等众人看清女生长相后,再无人说话。 覃乐桑被秦宓扶住了手臂,得此站立不稳的身体才没有倒下去。 看着眼前叠影重重的面容,覃乐桑嘴一撇,焦急感逼得眼眶都湿了,“秦宓,我找不到厕所了。” 话一出口,便越发觉得委屈。酒精使得情绪不稳、无法控制,覃乐桑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秦宓见她脸颊绯红,脖颈汗湿、沾着发丝,身上只穿了件露肩背心,圆润小巧的肩暴露在空气里,纯黑的领边映衬着白皙性感的锁骨,眼神一暗,将人拉进怀里藏着,一边又轻柔道,“怎么就找不着了,不就在那边?” “没有!根本就没有。”覃乐桑又急又快的否定着他的话,就像是不满对方无法体谅她现在的焦急,“你骗我,那里没有。到底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研究封面研究了一下午。一会儿我把两种封面的链接粘贴上来,亲们有兴趣的话可以帮忙参考一下 ☆、第41章 被告白 秦宓帮她把沾着肌肤的发丝拨开,让她舒服一些。 覃乐桑只把它当障碍物, 抬了手挥开, 嘟囔, “都怪你!” 秦宓被她愤愤的语气惹得笑了, “怎么就怪我了?” “就怪你。”覃乐桑已经完全醉了, 头脑清醒,但是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潜意识记得现在这副惨状因面前这人而起,然而已经理不清到底怎么一回事了。覃乐桑抓紧了他背后的衣服, 问题又回归本初, 有些可怜兮兮的重复道, “秦宓, 我找不到厕所了。” 找不到厕所。 看着这一切, 听见这句话的众人脸上表情抽搐着,简直不能相信有人会这样对秦宓说出这样的话来。而秦宓的反应是那般温柔宠溺, 即便跟他同班三年,也未曾见过如此一面。女孩的行为似乎找到了解释, 在这样的秦宓面前, 她完全能这么做。 震惊、骇然、不可置信。 这样的神情也适合纷纷探头来看的六班众人。有人不小心瞄见了覃乐桑和一班秦宓在大厅相拥的场景,难掩心中激动, 几乎是飞奔回房间描述这惊人一幕。于是六班之众倾巢而出, 就为了亲眼证实这个大新闻。 不说覃乐桑喜欢的是姜琦吗? 不说覃乐桑对秦宓的才华和美貌不为所动吗? 不说覃乐桑真正喜欢的是学习吗? 不, 现在告诉我,为什么覃乐桑要跑了去抱秦宓? 什么?洗手间? 此时此地,服务员、女同学、女朋友, 找谁不好,为什么要找秦宓问洗手间? 此时六班众人的内心是兴奋的、激昂的、外加崩溃的。 谁去把学习委员扛回来啊? “覃乐桑喝醉了。”有人喊。 “醉得不轻,站不稳了。可能连自己在干什么都不知道。”有人附加分析。 “谁让你们灌她那么多酒的。”有女生帮忙谴责。 然而所有事情都不是重要的,覃乐桑现在只有一个重中之重,亟待解决的问题——上厕所。 覃乐桑被秦宓抱着,双脚触着地板勉强滑动,在她的感官里却是奋力划着脚步,“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动啊?” 地板动也不动。 覃乐桑沮丧的在秦宓怀里扑腾,“怎么还没到厕所?” 喝那么多,能走了才怪。 旁边六班的罪魁祸首们又心虚又好笑。 夏嫣听见覃乐桑那声关键的呼救,赶紧的走了过去。何琪和另外一个女生也跟随过来。 “我们扶她去吧。”夏嫣对着抱住覃乐桑的秦宓礼貌道。 秦宓却是皱了皱眉,只因对方那种“不好意思,我们乐桑给你添麻烦了”的语气。 “谢谢!不需要。”秦宓略显冷淡的礼貌回。 众人只见秦宓将覃乐桑打横抱了起来,一边走还一边低了头跟覃乐桑说着什么。 “马上就到了。”秦宓嘴唇轻触怀里人绯红滚烫的耳朵,柔声安抚。 饭店的厕所是一排男女共用的封闭隔间。 秦宓前面站着一位服务员的阿姨,回头见一个高高帅帅的男孩抱着个女孩子,这情形说不出的怪异,问,“她要上厕所吗?” 秦宓就顺势说,“可以让她先吗?” 正好有一扇门开了,阿姨客气的做了个让的姿势,一边又问,“需要帮忙不?” 从厕所间出来的女生难以错开眼睛的看着秦宓以及他怀里的覃乐桑。 秦宓没有回答问话,将覃乐桑竖抱着走进去反手将门关上。 外面的阿姨和女生都惊瞪了眼看着闭紧的门。 “他是她男朋友?” “哦……应该是吧。”女生还没回过神呢。 覃乐桑犹如无骨一样,完全站立不了,被秦宓揽腰抱在怀里。 覃乐桑努力刨着腰间的裤边,却没有半分效果,急得嘤嘤出声。 秦宓偏头安抚的亲了亲她的脸颊,手指从两人中间解开她的牛仔裤扣子…… “不许看……我上厕所。”覃乐桑的言语终于跟上自己的思维。 “我没看。”小心扶着她的秦宓声音毫无波动的回答。 “你先出去……我……之前不许回来。” “好。我出去了。”秦宓嘴上顺承着,却是丝毫没动。 “你骗我!根本没出去。”覃乐桑怎么可能相信这个完全虚假的谎言。然而醉酒的她虽然脑袋清醒,却不能做到正常的反应,居然就此作罢,真的就在这样的情形下小解了。 帮她提裤子的时候秦宓手指划过她大腿内侧柔软的肌肤,贴着她的耳朵叹气。 “覃乐桑。”却也只喊了她的名字而已,像无可奈何,又带着些许压制的渴望。 此刻,几乎整个味之居——上下两层楼都躁动起来。 要说秦宓和覃乐桑在一中的知名度,时至今日都被众人拿来津津乐道。 特别是秦宓,以前都只富二代、长得帅、打架等标签,可中考后人家直接进了玘中的秀子班,一开始还能说那是凭借家中势力,靠关系进去的,可人家进校不到一年就稳坐年级第一,顺利成为整个名玘和一中11级的活传说。 大家对覃乐桑的印象,更多的是成绩好,名玘市中考状元。而在秦宓那儿,就只谈得上被这个人物追过。这是因为,在众人眼里,秦宓不像是那种会认真的人,而初中那段没有成势的追求,在众人印象里也一定是秦宓轻易放弃的结果。 然而所有人都忘了,覃乐桑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引起秦宓兴趣的女生。 对某女生感兴趣是假的,有个近两年的女朋友也是假的,大家看见的只有两人真真实实的暧昧关系。 秦宓抱着覃乐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众人都巴着眼望两人。 秦宓的注意力全在怀里人那儿。在大厅角落长椅上放下她,弯腰问,“要回去吗?” 覃乐桑大力摇头,皱着眉对着光溜溜的木质长椅四处翻看,“渴。水在哪儿?” 秦宓把她拉回来摆正,“我去给你拿水,你不要动?” 确定她没有乱动的趋势,秦宓转身走了。覃乐桑见他要走,想要留住他,但是嘴跟不上大脑,眼见他消失在视野,急着想要去追,身体用力的结果就是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被人从地上抱起来后,覃乐桑渐渐看清面前的人,突然一下把人推开,就像避之不及。 姜琦虽觉她态度奇怪,但考虑到她已经醉了,也就有了解释,问,“要不要送你回去?” 覃乐桑闭了嘴不说话,就像是不肯理。姜琦耐着性子又问了几遍。覃乐桑终于对着他摇了摇头。 秦宓端着水杯走近,便见眼下一幕,覃乐桑对着对面的男生一副怯生生,乖巧的样子。眼神顿时冷下几分,握着水杯的手用力,但依然迈着脚步走过去。 “水来了。”秦宓忽略身后的姜琦,低垂了眼将杯子递给覃乐桑。 覃乐桑见他回来,突然露出一抹恐慌的神情来,声音低低的,很是可怜,“秦宓,我喜欢你。我不喜欢姜琦,我喜欢你。” 这告白来得太突然,秦宓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覃乐桑见他没有反应,越发觉得他是生气了,肩膀抽动,哼声哭起来,很快就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大哭。酒后血液循环加快,声带变得更有力,声音惊得所有人都看过来。 覃乐桑哭着大声道,“我喜欢你。” 秦宓连忙去抚摸她的脸,轻哄,“我知道了,你别哭。” “你好几天都不理我……”她抽噎着哭道,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对不起!”秦宓对她的眼泪完全没有办法,简直心疼得要死,眼神怜惜、焦急、歉意,“不要哭了。” 覃乐桑却是停不下来。 秦宓最终将她抱了起来。现在他只想跟她单独待在一起。 快要到车上的时候,被人从身后叫住。 姜琦,还有他的女朋友。 秦宓未做过多停顿,开门将覃乐桑小心放在副驾驶座上,这才转过身。 夏嫣将覃乐桑的外套和包递了过去,顺道问,“她还好吧?” 秦宓轻嗯一声算作回答,似乎并不想跟人多做交谈。 “本来打算跟姜琦送她回去的……你能把她送回家吧?”夏嫣很是负责的询问。 秦宓看她一眼,“不用担心。”简单回答了便去了另一边车门。 因为没有人理,覃乐桑已经渐渐停了哭泣,此时眼皮极沉重,看上去想要睡觉了。 秦宓替她把外套穿上,遮住夜里的丝丝凉意,然后将安全带系好,理了理她的鬓发,这才转身给自己系好安全带、握住方向盘。 夏嫣对着半开的车窗对着覃乐桑招手,“覃乐桑,拜拜。” 第38节 覃乐桑模模糊糊听见夏嫣的声音从某个方向传来,在车内带些乖巧的回,“拜拜。” 车子缓缓驶离,同时车窗升起隔绝了多余的视线和声音。 看着车子走远,夏嫣像是震撼极大的耸了耸肩,“没想到覃乐桑还是跟他在一起了。” 姜琦却没多大感觉,对于覃乐桑他还能关心和在意一下,总归有着初中两年的情谊,还有那些年的教学之恩,但事关秦宓,姜琦却是不怎么想谈。主要还在于当年中考的前一天,被那个疯子揍的那一顿,记忆犹新。但是见如今覃乐桑跟他的关系,似乎得对那人稍微改变一下态度了。 夏嫣自然记得姜琦曾被秦宓施暴的事,因为这件事她还埋怨过覃乐桑,甚至有一瞬间很是怨恨。但事后想想反而很感谢覃乐桑叫住了秦宓,姜琦没有伤得更厉害,也没有错过中考,她和姜琦能继续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发出这一章,作者的内心其实很忐忑 ☆、第42章 留宿 秦宓直接开车回家。 此时秦宅前庭大亮,机警敏锐的守夜人从岗位走过来, 候在车门前。 秦宓到另一边抱出昏睡的覃乐桑, 将车丢给身后的人。 秦宓已经尽量放轻脚步了, 可秦先海还是如预料的从一楼书房走出来。 秦先海本在书房工作, 通过窗户看见秦宓的车深夜返回。 秦先海目光冷沉的看着抱着个女孩的秦宓, “看来你是真大了,居然都开始带女孩子回家了。” 秦宓不说话,将人往怀里搂紧了些。 秦先海见他的动作, 便问, “你把人带回来, 对方父母知道吗?” “他们只要知道人很安全就行。”秦宓显然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有一瞬间秦先海很想对秦宓说些什么, 然而看着那沉稳的姿态、坚定的眼神, 以及拒人千里的态度,有些话注定无从说起。 “这儿不是酒店宾馆, 不是什么人都能留宿的地方。”秦先海冷语,不留情面, “你越发没有规矩了。” “她是我的人。”秦宓带着些防备和警惕看着男人, “如果你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我可以带她去别的地方。” 秦先海顿时沉下脸色, 露出明显的不悦来, “你不仅越来越没规矩, 还越来越沉不住气了。为了个女孩子,轻易就说出这样的话?” 秦宓没能立即回答。刚刚那句话确实过于冲动了,简直是在公然挑战面前这个男人的威严。 只因为, 一个是他最在乎的人,一个是他觉得最危险的人,他无法做到平日里的冷静。 “总之,今晚我必需照顾她。”秦宓沉声道,往二楼而去。 秦先海便在他身后严厉道,“你要是做不到不碰她,现在就把人给送回去。” 秦宓脚步一顿,最后还是抱着人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秦先海脸上如有阴霾,胸膛微微起伏,他极少回家,每次在家里都要比在外面更不容易控制住情绪。他以为秦宓长大后能让他少费些心,现在看来反而是越大越难以掌控了。 在秦宓看来,这一次秦先海留在家里的时间过于长了。 秦宓不希望秦先海发现覃乐桑的存在。在秦宓眼里,秦先海就是个神经病,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秦宓将人放在床上,覃乐桑反而不安分了,先是吐,后又要喝水。 秦宓细心照顾着她,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好在她也不吵闹,喝完水就眯缝着眼继续睡。 手指擦着她嘴边的水迹,动作轻柔、停留不去…… 秦宓在阳台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便见覃乐桑在床上艰难扭动着,嘴里吵着“热”,毫无章法的扯着外套。 秦宓立即把她抱在怀里,帮她把外面的薄衫脱掉,完后却是不舍得放开,轻轻拥着她柔软的身体,问,“覃乐桑,你说的话算数吗?” 然而,这个时候她又怎么可能回答呢。 秦宓贪恋此刻,却又希望她是清醒的。 他听见了自己想听的话,但也清楚,等她醒来的话只怕早已忘了一切。 这对于他来说太残忍了。秦宓的心微微的滞痛,不知不觉手上用力。 覃乐桑感到不舒服,头拱着他,想要挣开束缚。 秦宓放开了力道,却在一会儿感觉腰背处贴了两只灼热的手。 覃乐桑抱住了他。 “秦宓。” 秦宓听见那声嚅嚅的嘟囔,心脏瞬时一震,木木的荡漾,带着整个身体都轻颤起来。 他想喊她的名字,却发现发不出声音。身体疯狂的想要感受到她的存在,却因为害怕弄疼她而只能绷紧了身体,即便手臂僵疼也丝毫不敢动作。 覃乐桑。 * 覃乐桑在第二天被头痛痛醒,刚一用力就发现整个人翻天覆地的难受。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想不起自己应该在哪儿。 入眼所在的房间极宽敞,冷色调的壁板和天花板,家具奢华而简约。覃乐桑艰难的坐起身,床垫很高,重点是覃乐桑找不到自己的鞋,只能踩在柔软干净的羊毛地毯上。 走到窗户边拉开厚重的窗帘,被炫白的日光晃得睁不开眼。 房间内清凉幽暗,外面却已是炎炎白日。蓝色游泳池里的水在日光下泛着白光,长青植被是一面天然屏障。由于此时太阳高悬,日光太强,覃乐桑无法长久直视,总之不能看出人在什么地方。另外脑袋只要一用力思考就疼痛难忍。身体的平衡感似乎也很不好。 摇摇晃晃的走回床边,只想一头扎进绵软的被子里。却听见轻微的推门声,连忙又坐起身,却见一身家居服的秦宓径直走进来。 覃乐桑有些错愕的看着他,一瞬间像是了解了一切,一回头又发现还是什么都没明白。 问题由自己为什么在这儿,变成了秦宓为什么会在这儿。 身上只有一件暴露的背心,覃乐桑余光见床尾放着自己的鹅黄色薄套,扑过去拿了穿上,一边又问走近的秦宓,“这是哪儿?” “我家。”秦宓见她眼神依然迷蒙,却努力想要搞清楚现状的样子,不禁又添了句,“这是我的卧室。” 覃乐桑瞬间如遭雷击。 “你昨晚喝醉了。”秦宓适时提醒她。 喝醉了。覃乐桑消化着那个词。她从来不知道自己醉后的样子。因为不记得昨晚的那些事,便不觉得发生了什么。只是见自己衣服皱皱巴巴,还有些隔夜的酒臭,连自己都嫌弃,再看对方干净整洁的房间、雪白的被子,顿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然后便想到为什么没有送她回家。无论是谁,为什么不把她直接送回家,怎么就到了秦宓这儿? 秦宓像是能猜中她一步步都在想什么,出声安慰,“你不用担心家人会着急,已经有人通知他们了。” 通知?这个词更可怕好吗。 覃乐桑急着要马上回去。然而现在是几点了?打工已经迟到了吗?还有手机呢?无论是哪边,都要及时联系了才行啊。头又为什么要这么痛?为什么会这么软绵无力?思维怎么就跟不上现在这焦急的状态呢? 覃乐桑觉得一切都糟糕透了。有种想要抛掉一切不管的消极感。 奋力站起身,却撞进秦宓怀里。 因为宿醉的原因,对外界的反应显得异常迟钝。过了好一会儿覃乐桑才意识到秦宓是在抚摸她的脸颊,动作极为温柔。 覃乐桑却是不说话,也不给反应,无论昨晚发生了什么,总之她现在还是不想理他就对了。 “你怪我好几天不联系你?”秦宓的语气完全是正常的,就像问着一件极平常的事。 覃乐桑红了脸,被他这么一问,连自己都没搞明白的心情就这么大白在两人面前。 “才没有。”她咬着唇回,那语气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疑,顿时羞得无地自容,“你肯定有事要忙啊,我为什么要怪你?”本是否决对方的话,听着却又像自我开导。 头更痛了。 覃乐桑想快些回家,但挣脱不了他的禁锢,便也就由着他了,有些泄气,轻轻道,“你没有理由围着我转。” 秦宓凑近亲了亲她的鼻尖,“我愿意围着你转。” 覃乐桑因为他的小情话红透了脸。 像猫儿收了爪子,覃乐桑变得十分柔顺。秦宓再次抱紧她,她也不反抗,乖乖贴近他的胸口。 “我以为你在生我的气,不想见我。再加上……我真的被其他的事拖住了。”秦宓总是耐心而温柔,“我很想你。” 他根本没想过要去班聚,只因为韩松给他打电话,说看见了她,这才立即拿了车钥匙出门。 覃乐桑觉得所有难受的感觉都消失了。打工不重要了,家里是什么态度也不重要了,她的心像是靠了岸,平和又安稳。 秦宓低头想要吻她,被她坚定的拒绝了。 她无法忍受自己这样一副模样跟他亲近。 覃乐桑甚至不希望他靠她太近。 “要洗澡吗?”秦宓问得自然。 覃乐桑被吓了一跳。“不。我要马上回去了。我的手机呢?” 手机已经没电了,覃乐桑一边充电,一边给覃妈妈打电话。 那边听声音自然是不悦的,但要比覃乐桑想象的平静太多。只一会儿就明白了,覃妈妈还以为她留宿在顾千华家里呢。 覃乐桑听了一顿训。覃妈妈平静的训斥她,说她这么大个人了,做事不妥当,又说昨晚给她打那么多电话没一次是通的。 覃乐桑一一认错,说很快就回家。 秦宓听着覃乐桑跟覃妈妈的对话,一直没说话。 覃乐桑从见着楼下大厅开始便感觉这个别墅与以往很是不一样了。 无论是屋子里还是屋外,都不似往日的冷清。 以前都只能看见张阿姨和秦宓的,现在却像是凭空多出很多人。 覃乐桑突然想到,一个多月里从未在这间别墅见过秦宓的父母。 覃乐桑正紧张的站在玄关处换鞋,抬头突然见一个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从一扇门走出来。 只凭第一感觉,覃乐桑就知道这个男人就是秦宓的爸爸。即便他看上去很年轻,孤傲的气质更像一位未婚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oss回来了 ☆、第43章 吻痕 第39节 这是一个压迫感十足的男人。 覃乐桑紧张的倒不是对方的气场,而是对方的身份。不知不觉拉住了秦宓的手掌。 秦宓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覃乐桑一面想低了头被对方全程忽略, 一面又想弥补过失, 给对方留一个礼貌的好印象。因此不知道是该注视男人, 还是该把自己藏起来。 所以说为什么要睡在秦宓家里啊? “你下午还有一堂课, 最好不要迟到。”男人却是完全略过覃乐桑跟秦宓说话。 “我说过不想上那课。”秦宓极冷淡的回应一声。 “那你也不用上学, 不用谈什么工作了,直接躺在床上被人养一辈子岂不更好。”男人的语气是极冷静的,然而言语尖锐而伤人。 覃乐桑听着怎么也不像一对父子对话, 倒像两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覃乐桑的目光在秦宓和男人之间转换, 傻傻愣愣的, 带着些不安。 秦宓不想在覃乐桑面前跟秦先海针锋相对。便忍了下来, 不再理会秦先海。 秦先海看一眼受惊的覃乐桑, 竟很难得的缓和了语气,“回来之后到书房找我。” 很明显秦宓爸爸是个极严厉的人。覃乐桑认为对方的态度更多可能因为她。她不该如此贸然的出现在别人家里。 这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面对威严冰冷、不苟言笑的大人,拘谨而怯弱。 覃乐桑转而去拉秦宓的衣服, 想要快些离开这里。 秦宓搭着她的肩, 推着她走了出去。 “看见我,你爸爸是不是很生气?”覃乐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这样的问题。 秦宓却没有立即回答, 眼神停留在别的地方, 像是不上心, 又像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不用理会他。他一直都这样。” 覃乐桑听出他不想多谈。有一瞬间她想过秦宓爸爸会不会不喜欢她的存在,甚至要求秦宓离开她,就像很多故事里讲的那样。然而她很清楚, 未来太远了,她和秦宓能不能走到那个地方本身就是未知数,至少此刻她和秦宓彼此喜欢。想太多会累,还不如全心感受此刻。 宿醉的后遗症比想象中的严重,回家的一路覃乐桑完全不想开口说话,上出租车后便立即昏睡过去,醒着时又闻着尾气泛恶心。秦宓没有打扰她,只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头。 覃乐桑很抱歉在和好之后如此冷落他。 分手的时候秦宓突然捧了她的脸颊问,“你记得昨晚对我说的话吗?” 覃乐桑被他问得莫名其妙,等想通逻辑,脸上的不解转为惊恐。 一直听别人说喝酒误事,现在这情形是她真的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吗? 告诉别人她是重生的人? 秦宓手上用力,将她游离的思绪拉回来,“想不起了?” 最可怕的就是作为当事人把事情给忘了。 覃乐桑转而研究秦宓的表情。 秦宓的神情倒是轻松自然,见她一脸懵然的表情,便说,“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我已经知道了。” 覃乐桑越发觉得惊悚。 一路神游回到家。覃妈妈已经出门去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覃乐桑很是无语。 覃妈妈从来不是个感性的人。就算覃乐桑做了不合理的事情,她也不可能放了其他事情不管,专门坐在那儿等她回来教训。 覃乐桑先去了趟卫浴间,蹲下去的时候脑子里猛然闪过某个片段,却因头痛停止了追忆。 现在回想起来昨晚似乎一直在找厕所,不知道最后找到没有。 覃乐桑看了看身上裤子,是原本的那条,所以没有发生可怖事件。 将手机插上数据线后,覃乐桑拿了衣服去洗澡。回来的时候多了两通未接来电。 顾千华听见覃乐桑的声音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问什么了。说实话昨晚她可是一整晚都被不可思议的揣摩折磨得睡不着觉。今天一早起床就给覃乐桑打电话,结果传来的全是电话关机的声音,却也很庆幸没有被秦宓接着。 是的,昨晚秦宓用覃乐桑的手机给顾千华打电话来着。听见那个矜冷的嗓音顾千华很是犹疑了一下,幸而秦宓自报家门。竟让她说谎话骗覃妈妈。好吧,骗就骗吧,但你至少得告诉我覃乐桑人在哪儿,是个什么情况吧。居然什么都不说,任意驱使于人。 顾千华心里那个郁闷啊,但也不敢对那人表明不满。让她意外的是,秦宓后面问了一句。“喝醉酒的人说的话可信吗?” 顾千华得到了两点信息,第一覃乐桑喝酒了,而且喝得不少,有烂醉的嫌疑,第二覃乐桑说了什么特别的话。 顾千华才不关心可不可信呢,她只想知道覃乐桑到底说了什么。 “那个……你们男生不是更清楚吗?”顾千华觉得这个秦宓很奇怪啊。话说他是不是一直都很奇怪啊,为什么又跟她家覃乐桑搞在一起了。 见那边没回应,顾千华便说,“这个分很多种情况吧?有的喜欢耍酒疯,胡言乱语,有的则是酒后吐真言,看你的鉴别能力了。” 顾千华居然在大半夜跟传说中的秦宓讨论一个如此低级的问题,很降低他秦宓的水准,也很降她顾小爷的水准好吗? 顾千华淡定的给覃妈妈打了电话,而且很是逼真的撒了一番娇,让覃妈妈连个怀疑的念头都没有。 顾千华自然也不全是放心的,特意进了班群去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受惊不小。特别是那个进厕所的片段让她腮帮子抖了三抖。 覃乐桑醒来不得怄死。 事实证明顾千华想错了,覃乐桑怎么可能会怄死呢,顾千华还奢望着从覃乐桑那儿知道点儿什么,可听覃乐桑那茫然的语气反而需要别人提醒她。 覃乐桑觉着顾千华最多就是怪她没有告诉跟秦宓的事,所以先自动自觉的说了。 顾千华再强的大脑也消化不了这么多的事儿。特别是覃乐桑跟秦宓在一起,居然没告诉她,感到深深的背叛。 “你和我都需要冷静一下……” 覃乐桑立即回:“我不需要冷静啊。” 顾千华被噎到了。 那是你不知道真相。顾千华咬着舌头把那句话憋回去。 覃乐桑需要休息倒是真的。 挂电话后就拿了吹风机吹头发,她屋子里有一块自己安置的穿衣镜,覃乐桑一开始没注意,后来就发现如瀑长发下若隐若现的红斑。 不只是脖子、下巴,还有肩膀、后背,甚至胸口,几乎遍布上半身。 这红红紫紫的,淤血的症状,让覃乐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遭受了虐待。 但是为什么胸口也有? 吹干头发覃乐桑躺在床上后还在想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磕着碰着也不该在那种地方。难道是被虫子咬了? 覃乐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一骨碌爬了起来。想要去拿手机,最后忍住了,埋在枕头上来回翻了几翻,想把自己给埋了。 “秦宓,你这个变态。” * 覃妈妈觉得覃乐桑脑子有毛病,大热的天居然穿着长袖的衬衫,还把扣子扣到最上面那颗。 “你不知道热啊?” “不热啊。可能受凉了,身体发冷。”覃乐桑平淡的回道。 覃妈妈斜眼看着她擦汗的动作,完全当瞎话听了。 覃乐桑拿了黄瓜啃着回房间,一进门就飞快脱了扯了衬衣,换露肩露背的吊带。 覃一雯推着门大剌剌走进来。覃乐桑立即拿了衬衣掩了自己,一个箭步过去将门从里面关死。 覃乐桑觉着自己应该想办法在家外面呆着。 覃一雯爬上床坐她身后翻图画书,惊奇的发现覃乐桑身上的红色,拿小手指戳着她,大概觉得很像平时自己拿画笔往手上涂的涂鸦。 覃乐桑头也不回,说,“痛。” 覃一雯一吓,偏了头认真问,“你被人打了?姑姑被人打了?” 覃乐桑几乎额上冒汗,“没有。”想了想,说。“被虫子咬了。” 覃一雯一张小脸滑稽的露出惊恐神色来,好似在说“怕怕”。 “坏虫虫!” 覃乐桑默了一默,最后转头告诉,“也没有多坏。” * 覃乐桑因为旷班受到了警告,并扣了当天双倍的工资。覃乐桑觉得没有被辞退就已经很不错了。 让覃乐桑意外的是会在两天之后再次遇见韩松,而且就在那座帝皇的大门前。 韩松和一帮衣着发型韩流的男生扎堆,蹲在旁边石阶上,正好对着覃乐桑,懒洋洋的抬了手跟她打招呼。 他这一招手,其余的人都陆续看过来,覃乐桑觉着那些面孔大都有些熟悉,顿时回忆起了初中某段黑暗的日子。 此刻,受此待遇,覃乐桑尴尬万分,只得招了招手,以示回应。 却不想韩松站起身直接走过来。 “你怎么在这?” 听这意思,他同样熟悉这个地方。 “打暑假工。” 韩松似乎很不能理解,“你居然打暑假工?你们成绩好的不都在家里看书吗?” 覃乐桑竟无言以对。 “我需要零花钱。”覃乐桑差点说出自己是为了基本学费。 “秦宓呢?他不管你吗?” 覃乐桑明白他的意思。在她看来他们的想法都好奇怪,“你们难道都有给女孩子钱花的习惯?” 韩松脸上的神情似在问“这不对吗”。 “又没给奇怪的女人花。自己的女朋友啊。” 覃乐桑觉得在这件事上两人无法沟通。 “我上班的时间要到了。先走了。”覃乐桑进了大门,韩松竟跟了上来,那帮男生见此也都跟在后面,看样子早有打算。 一大群人很是扎眼。覃乐桑尴尬万分,一点也不想有所交集。但韩松一直在旁边找话跟她聊。覃乐桑真心感觉她和他聊不到一块去,亏得他那么卖力。覃乐桑几乎要怀疑他目的不纯。 一群人要了个大包厢,由另一个同事负责领了去。 本来事情趋于平静了,谁想到下午会出乱子。 第40节 一个包厢里的功放出现啸叫,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专门的维修人员负责,只要给客人换一个房间就好,即便客人有点儿被破坏心情,但这可以靠道歉和优惠等给予补偿。 然而那天下午包厢里是三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光着膀子,露着青龙白虎的纹身,脾气极差劲,用语也粗俗不堪。竟是不听道歉,也不要优惠,只一个劲儿辱骂和宣泄。 来这儿的自然什么人都有,类似的事也偶尔发生,当然要交给上面人来处理。 覃乐桑正好走得急没带对讲机,便耐着性子安抚了几句,急着去告知前台,刚走出门,那个骂骂咧咧的胖子竟拉开门,纯侮辱的对着覃乐桑的背影骂,“臭婊/子,事情还没解决呢,你他妈去哪?” 覃乐桑一时间气血上涌,咬着牙考虑是回去大骂男人,还是忍着继续回前台。就在那几秒钟覃乐桑听见一声叫骂,回头只见男子满身横肉几乎飞了起来,踉跄着朝对面的韩松扑过去。 “你他妈找死。”男人吼着,包厢里的另外两个同伴紧跟着出了来。而跟韩松一起的其他男生也像是早已听闻动静,都涌进了这条行道。 后面覃乐桑看了一场实战。 两边都像是久经沙场。 等覃乐桑叫来保安,才算把两拨人拉开。 覃乐桑真的一点也不感激韩松一群人。 幸而韩松聪明了一下,对着男人直骂,“哥几个唱得高兴来着,你们学狗叫干啥?不知道吵着你爸爸了?” 韩松一帮人仗着人多,加上默契,像是对付这种年纪的男性已经有了不少经验,竟没吃多少亏。 这一下ktv故障的事也不了了之。虽然三人直说帝皇ktv服务有问题,要举报等等,然而事情结果并不站他们那边。 覃乐桑作为目击者被问了几句话,从保安室出来时后面那群男生竟像是一副唯命是从的跟随姿态。 见左右无人,覃乐桑便有些气愤的回头对韩松道,“你干什么?你们在给我惹麻烦知道吗?” 韩松不解的回头问众人,“我们惹麻烦了吗?” 一群人齐刷刷摇头。 韩松就跟覃乐桑说,“如果我们不揍那群傻蛋,就换我们被秦宓揍了。” 覃乐桑无语。 韩松欲言又止,“那个,我一直想跟你说来着。小时候……也不是小时候,就初二那回,我拿你钱的那事。其实我真没想偷你的钱,我就是想整整你……跟你开个玩笑。谁想到那么丑……不是,是那么普通的一个布包里装着那么多钱。我也吓了一跳啊。就怕你说我偷,不敢拿出来。结果还是被你……拿回去了。”韩松略显不好意思,“总之,我就想跟你开个玩笑来着,真没想偷你的钱。真的!” 这是要让她还他清白吗? 覃乐桑听得发愣。 ☆、第44章 霸道 韩松无法确定她是相信了还是不相信。 “你说我偷钱我很冤枉的。”韩松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你那不是侮辱我嘛?让我怎么在人前抬头啊?” 事情在对方眼里竟是这个样子。覃乐桑怀疑这人把事儿揣心里好几年了。 “你不知道跟我解释?” “你都从我身上把东西搜出来了,我要说自己没想拿, 谁信啊?” 一般人不会信, 但覃乐桑说不定就信了。 不过以韩松这种骄傲的个性, 定是不会努力做什么解释的。这才是根本性原因。 “我白白受了你一顿气, 心里不痛快, 自然想着办法找茬了。” 覃乐桑默声一阵,“好吧,你的出发点可以理解。但是你们很过分欸, 再怎么说……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女孩子。” 后面一群男生都被覃乐桑看得羞愧难当, 难掩不安。 韩松也微微红了脸, “你可不是不一般的女子嘛。其实, 你只要稍微表现得跟普通女孩子一样, 柔弱点儿,胆小点儿, 哭哭鼻子,告告状, 我们就不会继续了。可你完全违背常理, 不管我们怎么做都不放心上。说得不客气点儿,你那是小瞧人, 蔑视我们, 挑衅。所以就更加想恶整你, 直到你服气为止。” 覃乐桑当真被对方的思维怪圈弄得不知如何言语。 “当年的事我没放心上。”覃乐桑想安慰这帮小伙,她不计较未成年人的恶作剧。 没想韩松嚅动一下嘴唇,无辜道, “你没上心吗?我阴影可大着呢。我第一次被女孩子骂小偷,还说我是脑袋发育不全,我都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居然连个女生都搞不定,还每次都被气得不轻。” 不是女生,是一个成年人。而且还是个善于容忍的成年人。 覃乐桑有些好奇韩松这番推心置腹的缘由,“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们怕秦宓?担心我说你们坏话?”覃乐桑偏头打量众人神情,“秦宓是不是经常压迫你们?欺负你们?逼你们做不愿意做的事?” 一帮人看着覃乐桑,几乎惊掉半只下巴。 “我是大/魔/王?”身后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覃乐桑惊讶的看着从旁边楼梯拐进来的秦宓。 覃乐桑想问他怎么会有时间到这儿来,但在认识的人面前她不好意思跟他表现亲密。甚至不敢让他拉她的手。 秦宓也没强求,确定她身上无伤,便放松了一路绷紧的身体,转而逗弄她,“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 覃乐桑不敢看他,想糊弄过去,“我开玩笑的。”红着脸拢了拢耳边的头发,找理由走人,“我去做事了。你们最好到别处玩去,别给我添麻烦。” 覃乐桑到前台时正好遇上服务生铁林。这个男生刚来没一星期,比覃乐桑还大一岁,白净清秀,外形很好,刚来的时候大家都因为这个鲜极了的小鲜肉高兴得不得了,但是,没过两天大家就爱理不理了。 这个男生迟钝慢热不说,平日里眼神还总透着鄙夷,处事也是姿态清高,很让人不舒服。 这些人里面就覃乐桑跟他年龄相近,便很是喜欢找她请教一些琐碎事件。也只有覃乐桑每次都耐心告知,若换了人早已不耐烦了,这从平日里众人嗤之以鼻的反应就可以知道。 覃乐桑这种人,说她情商不好吧,可是跟谁都能摒除成见,和平相处。 覃乐桑想的是,举手之劳而已。而铁林这个人平时到底表现怎样,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两人也就那么一点交集,甚至连敏感的话题都不会涉及一句。 事实上覃乐桑就是个明哲保身的主,一边想跟所有人保持良好关系,一边又不想牵扯到任何事中去。 然而两人相处的画面在秦宓眼里完全是另一番样子。 明明站着那么多人,那个男生却只跟覃乐桑说话,而且很明显男生对覃乐桑的态度要跟对待其他人不一样。看样子两人已经保持那样的相处模式很久了。 覃乐桑正在跟面前的人讲解偌大储物室的结构分布,对方想要的东西都依次放在哪个位置,哪一层箱柜。因为室外音箱的原因,两人靠得很近。 覃乐桑想去看铁林的反应,微抬了头,余光便感受到左前方一抹不可忽视的视线。 韩松站在柜台前结账,台上放着一箱啤酒、大袋零食、两副扑克牌和两包香烟。而秦宓靠在玻璃墙门边上仰头喝着苏打水,目光却是凉凉的投向覃乐桑和铁林,看不出具体态度。 覃乐桑只觉心里一慌,思维全被打乱了,下半句话刚刚还在嘴边,现在却是没影了。 铁林见她突然吞吞吐吐,奇怪的看她一眼。 覃乐桑也不跟铁林讲解了,拿了旁边的纸笔,低了头认真画着。然而因为紧张,思维也断断续续,画了老半天才完成,连屋子里的沙发凳都标注了。 铁林拿了纸还想问。 覃乐桑只回,“你自己看。”却是转身忙其他事了。后面再去看时,那边已经没人了,刚松一口气,覃乐桑便感觉手机隔着薄薄的裙兜振动。覃乐桑不理会。 旁边的服务器红灯有一颗骤然亮了起来。前台的阿晓姐就说,“348 ,谁去?” 覃乐桑主动道,“我去吧。” 包厢里乌烟瘴气,胜在空间很大,光沙发就围了十数米之长。屏幕上低音放着mv画面,靠近门口的两张桌子被用来当牌桌,分了两堆人在那儿摸牌,一会儿寂静无声,一会儿又闹得不可开交。 覃乐桑站在几人面前,问,“有什么需要?” 韩松咬着根烟,手上还在理牌,抽出时间看了覃乐桑一眼,然后回头朝沙发末端的位置抬下巴示意一下,“那边。” 覃乐桑只得向沙发角落走过去。 一个男生刚点了支烟,韩松指着人道,“把烟灭了!灭了灭了,都别抽了。”又说,“换气机工作没,这房间的空气怎么回事,是人呆的吗?” 有人觉得韩松吃饱了撑的,“刚才咋没听你说不能抽?” 韩松骂小子你傻啊,“刚才和现在能一样吗?蠢毙了,一个个都去厕所反思一下,没结果不许回来。” “请问,有什么需要?”覃乐桑对着沙发拐角的人问。 秦宓收起手机,平淡的对她道,“把这边的灯关了,然后别走,我还有事跟你说。” 覃乐桑便到门口把房间大部分光亮去掉,只留众人两张桌子明晃晃两盏白炽灯。完后走回秦宓身边。却是离他远远的,礼貌周到的问,“还有什么事?” 秦宓就说,“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覃乐桑怎么可能会听话,“我在这儿也能听见。” 秦宓便坐直身,类似威胁道,“如果你不担心被他们听见,我倒是可以这样跟你说。” 那边的一群人显然安静了很多,不知道有没有竖直了耳朵听。 覃乐桑轻咬了嘴唇内边的肉,只得朝他走近两步,被他抓住手往身上拉。覃乐桑跌在他腿上,又急又羞的推着他的肩,娇声,“有摄像头。” 秦宓楼住她的腰反身将她压在沙发背上,完全遮住她娇小的身影,低了头如饥似渴的吻上去。“看不见。”那声回答淹没在唇齿之间。 覃乐桑只觉得他的吻带了些凶残的味道,完全无视她的不适和抗拒,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最大程度的掠夺。 隔着薄衣能感觉到他的肌肉紧绷,温凉的身体渐渐趋于滚烫,像呼出的气息一样灼热。覃乐桑呜咽着,抬动酸软的下巴,牙齿咬合着他的嘴唇,本是气恼的行为,却不知这样的力度犹似调/情。 秦宓被刺激得身体一颤,喘息着又重重压上来深吻, 覃乐桑晕头脑胀、呼吸困难,被他抱起来放身上,又要继续。 覃乐桑被吻怕了,连忙偏头埋进他的脖颈,紧紧抱住他的腰背,说什么也不要再把嘴唇送上去了。 覃乐桑极少这样主动的亲近他,那动作像是求饶,又像极了撒娇。 秦宓心痒难耐到极点,但还是忍住没有破坏此刻难得的美好,只轻抵了她的头,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和耳垂,偶尔低下头嘴唇擦过她的耳根。 覃乐桑觉得自己像极了一只得他宠爱的宠物。却听见他平静的声音自上方而来。 “答应我,不要跟其他男生说话。” 覃乐桑就知道他会在意,刚刚说不定也是心情恼怒的结果。 “怎么可能不跟别的男生说话。这世上的人除了女人就是男人,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总有办法的吧,你不理他就行。” “人家是问正事,怎么可能说不理就不理。” “什么人该理什么人不该理,你总该知道吧?刚刚那男生,你不知道是在给他创造机会。” “你有病啊,谁说他跟我说话就是对我有意思了?” 秦宓泄恨的轻咬了她耳屏处珍珠似的凸起,“我是有病。我恨不得把你藏起来。” 覃乐桑涨红了脸,差点儿又骂他神经病。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一更 第41节 ☆、第45章 生日 “总之不许跟其他男生好。”他抱紧了她的头,认真道, “谁都不可以。你只有我。” 覃乐桑觉得他虽说很霸道, 甚至有些幼稚, 但像是有所依仗一样, 可以对着她提一切无理的要求。 覃乐桑自然不会知道自己醉酒的时候早向人家做了深切告白。 秦宓这种人即便在感情方面也能将那种精明发挥得淋漓尽致。若说初中时他不管不顾她的反应, 一心想要得到她,那么她对他的反感和抛弃让他聪明了太多,他可以等待, 也可以在她面前抑制住对她的渴望, 然而,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一个目的, 就是要跟她在一起, 想要让她像他爱她一样恋上他,那才是他怎么做也无法压制住的欲/望。在不确定她有多喜欢他的情况下, 他不会贸然前进。一旦明确她的心,他便知道多大程度坦露自己的占有欲。 “还要几天就是我的生日。”秦宓让她面向自己, “你准备送我什么礼物?” 覃乐桑想了想, “你缺什么?”又添了一句,“不要太贵。” 秦宓把腿搭在前面桌子上, 让她完全陷进了他的身体里, 即便根本不会有人听见, 他还是凑近她轻轻地以一种很正经的语气说道,“我只想要你。” 覃乐桑以为他是单纯的说情话,“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啊?结婚的话你得满二十二周岁, 这个是没办法的。” 秦宓抱着她轻笑出声,覃乐桑还是第一次听见他那样笑,根本没意识到对方是在笑她天真。然后便感觉耳垂被他柔软的唇轻轻含住。 “我想跟你做/爱。make love.明白吗?” “你……”覃乐桑不知道是该装镇定还是真真实实的矫情一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变成怎样了?” “你以前连m巾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把你带坏的?” “m巾?” “你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年那个东西是女生用品吧?” 秦宓不说话,似乎真的没回想起是哪件事。 覃乐桑震惊了,“你不会现在都不知道卫生巾是什么吧?” 秦宓紧贴她的脸,覃乐桑发现竟有些发热。 “你说呢?我们可不可以不谈这个话题?” 咦?不会难为情了吧? “可以啊。那么相等的,你以后不许说那个词。” “什么词?” “……” “做/爱?” “你又说了。” “不说,做可不可以?” “你是流氓吗?” 秦宓笑了,“如果你允许的话,我倒是很愿意做流氓。” 覃乐桑最讨厌他嘴上占她的便宜了,有些恨恨的抬了手捂他的嘴。 秦宓拿住她的手,细细亲吻着她的手指和掌心。 覃乐桑被他弄得痒痒的,想要抽回来,然而没办法再轻易拿回,嘤嘤哀求他放过。秦宓却是最受不了她这个样子,抱着她又狠狠索吻了一阵。 等覃乐桑终于喘着气缓过来,便想起那些花了近一周才慢慢消失完全的吻痕,顿时有些恼恨自己怎么就这么顺着他。 覃乐桑趴在他怀里的这会儿,偷眼看了下时间,准备一会儿就出去了。 “你是十七岁生日还是十八岁?” “十七。” 覃乐桑便噗呲笑了。 “笑什么?” “好意外,你比我小。嗯,两个月。” 秦宓抚摸着她的下巴,“那又怎样?” 覃乐桑突然亲他嘴唇一下,在他反应之前从他身上跳开。 “我决定以后都让着你。” 覃乐桑说完后走出去了,留下秦宓坐在那儿抑制不住唇边的笑。拿了手机给她发信息:说真的,我只想要你。 覃乐桑或许会当做玩笑,或许会当真,但是最终秦宓都极可能被拒绝。 他没有开玩笑,他只是想试探她的口风。他想完全的拥有她,越快越好,如果真能结婚的话,他肯定会迫不及待的用法律套牢她。他猜到她很在意那方面的事情,他相信如果他得到了她的第一次差不多就是得到她这个人了。这一辈子她都会烙上他的印记,以后无论天涯海角她都会回归他这儿。 覃乐桑回到前台的时候,阿晓姐就问,“怎么去这么久?什么事儿?” “嗯,是有些被绊住了。”覃乐桑艰难回答着。幸好跑这儿来闲聊的阿英急着问她,“你男朋友不是来了吗?你俩和好没?” 覃乐桑拿不准对方是八卦多一点还是关心她多一点。 “嗯。和好了。” “怎么回事啊?这些天怎么不联系你?” 覃乐桑简单解释着,“有一点小误会。” 阿英见她不想深聊,便也作罢,本身这种事情就是两人间的私事。 然而阿英却是不放心覃乐桑这个老实本分的小姑娘,主要还是秦宓那种男生看着太不像是会对感情忠诚的人。 “你还是长些心眼吧。那种男生啊,见一个爱一个。你要保护好自己,别让人欺负了。特别是如果他要求你……上/床的话,千万别被甜言蜜语迷惑了。女孩子的第一次很重要,这种事你年纪小还不懂,等你再大几岁,就知道后悔了。人家说一切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这年纪,结婚还早着呢,怎么看都像耍流氓。” 覃乐桑被阿英一番话逗得笑了。 阿英本是说得极认真,见覃乐桑笑她自己也就忍不住笑了,“你这女孩还真奇怪,一般人听,要么不屑,要么就唬住。你这反应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了。如果他要求做什么过分的事,我一定会严厉拒绝。”覃乐桑感谢着对方的好意,同时为秦宓同情。 是长相的原因么?秦宓怎么就看着不像好人呢? 阿晓姐对阿英鄙视之,“这都什么年代了,人家谈恋爱,那是青春,你简直就是坏气氛。” 阿英同样鄙夷,“青春?青春能当饭吃?姐姐当年念书那会儿隔壁好几个男生追我来着,每天蹲教室门口给我送早餐奶,最后呢?最后还不是像风一样,没个痕迹。” 覃乐桑其实还满赞同阿英一番话的。很多时候现实让一些人成为时间的一个标志。也仅此而已,而后的岁月却是和那些人毫无干系。 而她本也岁月平凡,只能说幸亏遇见的是秦宓。覃乐桑甚至想过,也许她注定会爱上秦宓,虽然那会是一个未知的时限,两年,四年,十年,然而只要秦宓始终执着如此,终究会惊艳她的岁月,成为她一生最难以忘记的人。 * 覃乐桑把空闲的时间都拿来思考给秦宓买什么生日礼物。 然而始终没有头绪。 覃乐桑约顾千华逛街。 没想顾千华这个爱凑热闹的居然拒绝了。 覃乐桑觉得顾千华最近很不对劲。按理说她和秦宓在一起,这么大的事件,顾千华一定会抓住不放,追着她好好拷问一番,至少每天一个电话,数小时扣扣才正常啊。可顾千华除了班聚第二天那通不知所谓的电话,后面的表现竟是那般风平浪静,淡定如水。 班聚不去,连事关秦宓和覃乐桑两个人的大新闻都不关心,现在覃乐桑想要约着她联络一下“渐行渐远”的感情都不给面子。 覃乐桑觉得顾千华肯定是有事。 覃乐桑本忧愁秦宓那没有着落的生日礼物,到了后面竟是时时刻刻惦念着顾千华有什么事儿?倒不是说怕顾千华瞒着什么秘密,就担心对方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幸的事儿了。然而她却是连覃乐桑都不肯透露,到底是什么呢? 一直想一直想,想到晚上犯头疼,覃乐桑便觉着自己是不是神经质,想多了。同时有些生气顾千华怎么就不肯对她说呢,让她在这边干着急,她们是好朋友啊。不过这么想来,她跟秦宓在一起的事儿不是也没有告诉对方嘛,还是一中的人知道后顾千华从第三者口中获知。 一切都在第三天解开谜底。 覃乐桑轮休当天,带着覃一雯去广场周边的街上执行生日礼物的任务。 玻璃墙后面人家饮品店里客人吃的冰淇淋花花绿绿,很是漂亮,覃乐桑见覃一雯盯着不转眼,便好笑了一下。 这一个月来覃一雯几乎被覃乐桑进行了残酷训练,造成现在,在面对某样看上眼的商品时能习惯性的忘记张嘴说要。 覃乐桑见覃一雯馋嘴的神情很是可怜,便问,“想吃冰淇淋吗?” 覃一雯立即开心死了,拍着手跳着脚,直囔着想吃。覃乐桑敢肯定,如果她现在说不能给小家伙买,定是要被大闹一番的。自然她没想过要那么做,虽说那饮品店里的东西都是极贵的。 覃乐桑牵着覃一雯推了玻璃门进店,冷气迎着身体而来,覃乐桑问覃一雯,“冷吗?” 覃一雯直呼“凉快”。胖乎乎的脸上天真憨甜的笑颜吸引着周围人喜爱的目光。 覃一雯虽是小小年纪,表现欲却极强,见漂亮阿姨和叔叔都看着自己,反而更加欢脱。 覃乐桑在柜台前看菜单。不敢让覃一雯自己选,那定是半天出不了结果的。 覃一雯站着无聊,十分不安分,覃乐桑不知不觉松了手。等选好付账后,转身却不见覃一雯。 覃乐桑一下子惊出一身冷汗,最怕的就是有人开了门覃一雯跟着出去了。或者直接有那种拐小孩的人贩子。 覃乐桑的个性造成在非常困难窘迫的时刻也不知道找人求救,只在店里胡冲乱撞,疯狂找着,想要见着那个粉红色的小身影。 找不着,覃乐桑急得眼眶都红了,准备去问门前的店员。就在这时旁边响起覃一雯的呼喊声。 覃乐桑回头便见覃一雯站在靠窗的沙发里边,沙发外边还坐着个衣着时髦的女孩,黑色蕾丝上衣,殷红色短裙,长发披散……顾千华。 覃乐桑还以为是哪个不知趣的大人逗弄不知事的小孩子。现在看清楚了,居然是顾千华。 “姑姑姑姑……”覃乐桑找得心焦,覃一雯却是开心得不得了。 见着顾千华,小家伙自是高兴翻了。 “谁让你乱跑的?”覃乐桑这一生气,也不管覃一雯是个小孩子听不懂,直接上去训斥开了。 覃一雯也知道覃乐桑生气了,有些怕怕的看着她。 顾千华就帮小家伙说话,“是我让她别叫你的。嗯……我们都见着你找她呢。” 顾千华竟是用着平静成熟的语调说着让覃乐桑气到跳脚的话。也在这时覃乐桑注意到顾千华对面还坐着个人。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西装革履,气质卓然,坐姿挺拔,喝咖啡的动作干净利落,却不失优雅。 这人的气质给人印象太深刻,覃乐桑没有太费力就确定了,她见过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方法治拖延症???/(ㄒoㄒ)/~~ 第42节 ☆、第46章 兄妹 在覃乐桑的打量下,那男子柔和的笑了笑。 覃乐桑显出几分腼腆。 不知道是不是覃一雯和覃乐桑出现的原因, 男子竟看了看时间, 站起身, “我有事, 先走了, 回头给你打电话。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说完还冲覃一雯招了招手,“拜拜,小朋友。” 覃一雯一点儿也不怕生, 在沙发上踩来踩去, 冲帅气叔叔摆手, “拜拜。” 男子被逗得一笑, 嘴角弧度带着几分酷感。 顾千华却是全程未抬头看一眼。 男子走后覃乐桑在顾千华对面坐下。 “顾千华, 我需要你跟我坦白一下。你在这干嘛呢?” 顾千华没有了平日里的不正经,脸上也不见平日里对着覃乐桑时嬉皮笑脸的神色, 这更加让覃乐桑忧心忡忡。 “相亲。”顾千华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告知。 覃乐桑觉得自己幻听了,相亲这个词怎么就用在了顾千华身上, 可偏偏她一身成熟而正式的装扮。 “相亲?你不是还在念书吗?怎么就急着找对象了?”覃乐桑想着又不是她家小乡村, 女孩子不念书,兴早些找人家。“而且你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找对象吗?” 顾千华居然不回答。像是有着难言之隐。 覃乐桑就问, “ 你哥陪你相亲?” 这一下顾千华猛的抬起头, 惊诧, “什么哥?哪来的哥?” “刚刚那不是你哥吗?堂兄?” 顾千华郁闷了,“谁说他是我哥了?”一顿,有些落寞的垂下头, “好吧,他其实就是我哥。” 覃乐桑陷入新的迷惑,“我以前见过他,在味之居,你俩站在阳台上,怪怪的,我当时就想着你肯定喜欢这人。” 顾千华觉得奇了,“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你这人……我的天,居然从来不跟我提。” 覃乐桑在很早就猜到顾千华喜欢年长些的男生。 “其实,我以为他是你哥,有血缘关系。这是禁断之恋啊。你不好说,我也不好提。” 顾千华用一种看星星人类的眼神看着覃乐桑,“我天,你是怎么想到的?就算我做出那样的事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奇怪的是,师傅你居然会产生这种想法。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漫画里不是经常有这种梗吗?”覃乐桑很自然的告诉,“兄妹禁断之恋,在神像之下望着彼此,想要触碰对方,却因深深的罪恶而绝望痛苦。” 顾千华愣了片刻,“我差点把这个忘了,你简直就是混迹在二次元的元老级人物啊。” 覃乐桑觉得顾千华的眼神很奇怪,让她发怵。 “怎么啦?” “一般沉浸二次元太久的女生都有两大特点,腐女、色女。可是师傅,这两个词完全不合你形象啊。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呢,骗我纯洁可爱的内心。” 谁说顾千华反常了,这不是很快就恢复那股病劲儿了吗。 “你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情怀’?” “情怀跟二次元有毛关系?” “所以说你不懂啊。别扯远了,你还没跟我说刚刚是怎么回事呢。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覃乐桑立即又道,“我知道他是你喜欢的人。然后呢,你们现在是个啥情况?” 然而顾千华就是要吊着覃乐桑的胃口,“好奇了吧?想知道吧?没想到你也有八卦的时候吧?” 是了,覃乐桑感觉自己还真想八卦顾千华的事情,也许这只是因为比起那些无关的人无聊或有聊的八卦,覃乐桑真正关心的不是八卦本身,而是八卦的主人。 顾千华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最终还是把那苦涩无望的爱恋告诉了覃乐桑。 “简单说来,就是我喜欢刚刚那人,但是人家只把我当妹妹,这些年他先是军校后是部队,没什么机会接触女孩子,人生大事没着落,家里人急着给他找对象。然后我就来了。” “他是军人?” “嗯。现在是军官。”顾千华眨着眼吧唧,“我呢,是个高中生,还小他七岁。人家从来没把我当恋爱对象考虑……他认识我的时候也就是我现在这个年龄,十七岁。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幼龄,性格又还一点儿都不可爱啊?” 虽然顾千华是以一种活泼玩闹的语气说着那些话,但是覃乐桑清楚的感受到其中的沮丧和落寞。 顾千华是真的喜欢那个人,很喜欢很喜欢。 “我已经很努力了。努力表现得成熟一点,无论衣着打扮,还是言行举止,但是他只把这一切当做小孩子玩闹。什么时候才能平等的看待我的感情呢?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做不懂事的妹妹?” 说到后面变成了对那个人的质问,几乎哽咽不能成声。 覃乐桑惊恐的看着对面的人,很害怕她会哭起来。 幸而顾千华始终是顾千华,她有着比覃乐桑强大不知多少倍的内心。然而覃乐桑也明白能让顾千华如此悲恸,那定是不简单的感情。 覃乐桑突然笑了,“他应该偷着笑才对,居然能被我们顾千华看上。” 顾千华愣怔的看着她,眼眶里的湿红还来不及掩去。突地拍案而起,“佟珞施这个臭小子……” 后面半句话来不及说完,只因为顾千华口中的“臭小子”再次返回,出现在了桌前。 顾千华无措的撩着海藻般的长发,八厘米的细高跟让她脚一拐身体差点陷下去,被叫做佟珞施的男子及时的单手扶住。 那画面,一个高贵一个美艳。 顾千华被扶回沙发坐好,男子将手中所提的精品盒放在她旁边 出去这一会儿竟是买了什么事物回来。 “担心你穿着那鞋回去会伤了脚,给你买了这个,待会儿自己换了。裙子太短,以后不要再穿了。妆太浓。你淡妆更好看,或者不要化妆。” 这人真是奇怪 ,她精心打扮,完了他不给个正眼,她以为他是见惯了时髦女子,熟视无睹。现在却又跟她说衣着不当,好吧,敢情之前是觉得不忍直视还是怎的? 顾千华有些气鼓鼓的坐在那儿。 覃乐桑倒是觉得叫做佟珞施的男人对顾千华很好啊。像捧在手心里的明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对顾千华残忍呢? 是了,年龄。佟珞施十七岁奋战高考的时候,顾千华还是个系着红领巾跳皮筋的小学生。 覃乐桑觉着插在这样的状况很是无所适从,于是拉了覃一雯去柜台边看两人的饮品好了没。留给两人私人空间。 佟珞施只是单纯的像个哥哥一样宠溺着她,顾千华从他的眼里看不见别的东西,。 佟珞施可以疼她爱她,然而她在他心里始终只是那个穿着蓬蓬裙,调皮捣蛋,撒娇卖萌的小女孩。 “好好上学,认真念书,照顾好身体,别搭理不正经的男孩。” 顾千华听出异样,那样的言语显然是道别的前奏。 “你也不用想着办法赶走我的相亲对象了。臭小子接到命令,必须马上回去。” 两人都安静下来。 顾千华突生出一些绝望来,狠心道,“你自己走吧,终于可以不用被我缠着了,你应该高兴。还有啊,我跟你说,你最好下次回来的时候带着个女朋友,我也希望自己能打消对你的念头,真的,我也不想整天缠着你,还闹得你烦心。你就在我没办法阻止你的时候找到那个女人,带到我面前,把现实狠狠抽我脸上,让我早点儿清醒。你说我怎么就这么任性呢,为什么非要喜欢你呢?还喜欢得要死。” 二十四岁的佟珞施因十七岁的顾千华那些激烈言词微红了脸。他的性格并非内向,只是因为有个军区老爸,从小家教管得严,被拿着当小兵训,什么事都被管着,站有站姿坐有坐姿走路还不能太跳脱,抓学习抓作风跟抓军队思想建设一样紧,如此便造成不浮不躁,坚定内敛的性子。顾千华的性格跟他差异很大,大概也只有她敢在这样的场合下做这般大胆而疯狂的情感告白。佟珞施可以在人前稳重淡漠,却做不到无视顾千华的言语和感受。 她是他一心疼爱的人。然而也只能是妹妹一样的存在。 “花儿。”佟珞施无奈的喊着她的名字,挺拔的站姿竟产生几分委顿之感。他对她的难过那般心疼无力。 在那温柔的声音下顾千华便瞬间没了脾气,却又忍不住对离别的伤感。 “你就不可以不走吗?这一走又会是几个月?” 拿到冰淇淋后覃一雯便拽着覃乐桑的手急着回顾千华那儿,被覃乐桑抱着到门边的沙发凳上坐着。 从刚刚看见的场景可以依稀辨别出两人的气氛不见好。 覃乐桑为顾千华考虑过啦。虽然佟珞施这个男人很有魅力啊,在只萌二次元的覃乐桑看来也是极吸引人的。但是他是个军人啊,平时根本没有时间,顾千华想给自己创造个机会都没法做到,再加上顾千华还是个高中生,差着七岁的年龄差距,这段感情太艰难了。 覃乐桑替顾千华犯愁啊。 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吗?顾千华又主动又坚强。会有望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写个兄妹或者姐弟的禁断之恋啊》》》然而现言是禁止这种题材的。。 ☆、第47章 同学 覃乐桑抽空看了看手机,秦宓自从他爸爸回家之后, 便像是陷入了难解的忙碌期。除了那天韩松等人引起的群斗事件, 秦宓来过帝皇, 之后两人便未再见过面, 倒是电话和短信多了很多。 刚刚他问她在哪儿, 在做什么,覃乐桑一一回答了,却不见他回话。 覃乐桑收起手机, 只希望着自己不要总是去翻看。 覃一雯在吃的面前安静了很多, 拿着勺子在覃乐桑两只手里的冰淇淋之间来回取舍, 一边问覃乐桑不吃吗, 一边又两个冰淇淋一勺一口, 唯恐不能全是她的。 覃乐桑相信她连半个都吃不完,就担心她胡乱贪吃坏了肚子。就说, “你少吃些吧,肚子痛痛哦。” 覃乐桑嫌东西太冷, 双手刺骨的疼, 起身要去柜台前拿个盘子来垫着,刚转身就差点跟人撞上, 还好动作敏捷的拿开了两杯冰淇淋。 那女孩连声抱歉。覃乐桑却在看清纤瘦女生的脸时张着嘴, 想吐出那个曾非常熟悉的名字, 却因着时间太久,一时半会儿难以反应,极力在脑子里复习着, 失声,“唐岚!” 那女生回眼看着她,却因从未见过覃乐桑而万分不解,那神情似在问“我们见过吗”。 唐岚身后的女孩跟她差不多身高,脸蛋略显肉嘟嘟。覃乐桑同样熟悉那张脸。张云卿。 覃乐桑难掩震惊与尴尬,努力笑了笑,抬脚继续向柜台而去。听见身后张云卿问唐岚,“你认识?” 唐岚的声音比较小,应是回答的不。然后便听见两人的呵呵声。 两人的相处模式正是这般,覃乐桑曾对此万分熟悉。 她们自是不认识覃乐桑,因为她们从未见过她。然而她们和覃乐桑本应认识的,如果覃乐桑没有去长樊的远胜,而是选择名玘。 在高中寄读制的封闭式教学下,覃乐桑跟两人几乎是朝夕相处的关系。 高一下分文理科,覃乐桑由秀子班的文科三班分至理科二班,和唐岚、张云卿,还有另外三个男生成为一个学习小组。在三张桌子成排的情况下,三人一直是同桌和邻桌的关系,长达两年多。 和重生前的人相遇是多么奇妙的感觉。 唐岚和张云卿到柜台前点单,覃乐桑端着盘子从两人身边挤过。两人都礼貌的让道。 回中间行道上的沙发凳,将东西放在长长沙发凳的剩余半截上。覃一雯坐在矮矮的凳子上开心的摆动双腿,一点也不顾贪吃的样子有多丑,拿着勺子戳了奶油和水果往嘴里猛塞。覃乐桑蹲在她面前不时为她擦着脸,不停说着“慢点吃”,却是半点效果没有。 唐岚和张云卿正好在旁边的桌子坐下,两人被覃一雯憨憨的吃相萌得心都要化了。张云卿更是笑得东倒西歪,用女孩子纤柔的声音发出惊叹,“快看快看,嘴包不住了。掉下来了。哈哈……好可爱!” 由于离得近,覃乐桑将两人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泛起尴尬,对覃一雯已是没法,由着她一边丢人一边圈粉。 第43节 店里放着旋律感十足的音乐,本是不需要必须听见的,然而覃乐桑对两人的声音太熟悉了,加之很好奇没有遇见她的这一世两人在高中是怎样一副情景,便自然而然地将两人的谈话内容听了去。 唐岚:“过一会儿就去书店?” 张云卿:“嗯。” 唐岚:“你准备买什么?” 张云卿:“《红楼梦》。四大名著之首。你呢?” 唐岚:“不知道读张爱玲的小说唐老师会是什么神情,哈哈……” 张云卿:“哈哈……你厉害!我就不信你真敢写一篇《读张爱玲的某小说有感》。” 唐岚:“我敢写啊,就是不敢给唐老师看,哈哈……我准备买一本诗集,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其实我更喜欢顾城的,‘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张云卿:“矫情!” …… 张云卿和唐岚,来自同一所学校,应是初中就相识。高中时覃乐桑性格沉闷安静,跟谁都谈不上亲密,比不得两人的无话不谈、深交深知。 是在谈暑假作业么。高中的班主任是一个语文老师,每到寒暑假都要布置读一本书交读后感的作业。 …… 张云卿:“梁锡?你别说,他们男生读的书跟女生真不一样,上学期梁锡是《福尔摩斯探案集》?赵航是《三个火枪手》?祝明希是什么来着?《三体》?这个高端。科幻的吧?” 覃乐桑因听见熟悉的名字而惊诧无比。斯文温尔的梁锡,有担当的组长赵航,思维跳脱的祝明希,这三个男生还是按着前世的命运轮回,就读于名玘,班主任老唐,同桌前后桌分别谁和谁。 覃乐桑正觉震撼,突然听见一个让她吓一跳的名字。 …… 唐岚:“秦宓呢?” 张云卿:“不知呢。” 唐岚:“他有写读后感吗?” 张云卿:“有。我收的作业。看了一眼,完全没听说过。感觉很高深!” 唐岚:“男神的境界,常人不懂。” 张云卿:“真的不懂。” 覃乐桑听见一种熟悉的声音——犯花痴。而且还是张云卿式的。抱着唐岚的手臂,一副小女儿模样,娇声,“你说长得那么好看,干嘛成绩还那么好啊?简直帅死了……” 唐岚:“很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韩剧和日剧……” …… 覃乐桑以前总听张云卿骂唐岚“闷骚”,而张云卿的性格则更鲜明,属于那种聪明强势却又很懂得向亲近的人示弱的类型。 两人能有这样的反应,说明了秦宓在班上或者说学校,表现很正常,即没有带给人任何过于负面的印象。 覃乐桑改变了前世的命运轨迹,由名玘到了远胜,而秦宓因为她进了名玘,填补了她原本的位置。 …… 唐岚:“别想了。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 张云卿:“不说是假的吗?根本没有。” 唐岚:“有。而且人家初中就喜欢那个女生了。说不定真正两年的女朋友就指的那女生。” 张云卿:“你说秦宓先喜欢上那个女生?” 唐岚:“嗯。初中追过那个女生,整个一中都知道。而且你知道那个女生是谁吗?” 张云卿:“谁?” 唐岚:“你还记得咱们那年的中考状元是谁?” 张云卿:“一个女生。一中的。哦!就是她?” 唐岚:“就她。” 张云卿:“怎么可能?难以想象。” 唐岚:“人家真的就男女朋友。一中的人说的。而且关系很不一般。你知道吗,那女生喝醉了,站不了,秦宓把人抱着进厕所的,完后又抱着回来。你能想象两人在厕所做了什么吗?” 随着张云卿的惊呼声,覃乐桑已犹似石像般僵住。 她们在说什么?什么厕所? 张云卿:“能在厕所干嘛?” 唐岚:“那女生吵着上厕所。自然是上厕所了。” 上厕所。 即便唐岚刻意压低了声,但覃乐桑还是听见了。她已完全石化。 张云卿:“啊!居然……秦宓居然做这种事?” 唐岚:“真的做了。有人亲眼看见进去的。只能说秦宓对自己女朋友太好了。” 张云卿:“什么好啊?想想都觉得……my god!那不是……被看见了。被看见了啊!啊……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 唐岚笑:“你不能接受的是秦宓名草有主吧?” …… 两人再说了什么覃乐桑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她被某种风暴席卷了神智,无法从灾难里缓过来。 就连覃一雯不安分的闹覃乐桑,覃乐桑也分不出精力照看她。过一会儿才猛然发现小家伙把两杯冰淇淋糊得到处都是,而且还有吃多的嫌疑。这下小肚子铁定着凉啊。 覃乐桑急着把覃一雯手上的勺子抢过去,却见玻璃墙外一抹高挑的身影,竟是抬了头在观察店名。 覃乐桑心里又恶又怕,蹲下身掏出手机来看。她一早回了他在哪条街跟谁在干什么,他没有回,现在想来当时肯定正向这边赶过来。 如她所见,信息栏上多了两条回复,一张附近的地点图,一句问话。 覃乐桑现在却是一点都不想见他,甚至想骂他。 她就记得班聚那天急着找厕所,谁知道居然是被他带着进去的。就算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这种事也不用他代劳吧?就不能让个女性帮忙?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覃乐桑被气得昏头涨脑,连顾千华和佟珞施出来,她也未注意。 顾千华就问,“师傅,我先走了。你呢?” 覃乐桑发愣的看向她,明白她的意思后方回了句“再见”。 顾千华便觉着覃乐桑的样子很是奇怪,刚刚还柔静清澈的眼睛,现在像是罩了层薄薄的火焰。到底谁惹她生气了? 顾千华疑惑的一边回头一边随佟珞施出门。然后便在看见门外的人找到了一半答案。 覃乐桑不回消息,秦宓无法确认她是否在这里面,却因见着顾千华而确信了。这个女生从初中开始就黏在覃乐桑身边,要让秦宓对她没印象都没法。 覃一雯见顾千华离开,哭闹着要跟上去,覃乐桑僵硬着语气哄她,抱着她准备出去。刚站起身就见秦宓大步走近。 他高高帅帅,气场十足,特别是那不小心看见就会被吸引住眼球的俊美容颜,顿时将周边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包括张云卿和唐岚。 秦宓眼里却只能看见覃乐桑,平时淡漠的眼神带着笑意,神情温柔,伸手想要碰她肩,却被覃乐桑偏身避开。 “我们出去吧。”覃乐桑没去看他,漠然着语气。 秦宓立即看出她在生气,抓着她的肩问,“怎么了?”在旁人听来带着满满的示弱和亲昵。 旁边的张云卿和唐岚看得最清楚。那些传闻就这样以真相的面貌呈现在眼前。 这儿有他的同学,亦是她的老同学。 覃乐桑不想让他在众人面前难堪。便软和了语气,“我们出去说吧。” ☆、第48章 情话 秦宓很想接过覃乐桑怀里那个小累赘,但是看覃乐桑闷声不吭的样子显然不会理会他。 覃乐桑不肯说话, 秦宓只能默声跟在她身后。无论她生气的原因是什么, 只希望她能快些消气。 覃一雯在覃乐桑怀里动来动去, 趴在覃乐桑肩头好奇的看着后面的秦宓, 圆圆的脑袋上两根稀疏乌黑的发丫早在覃乐桑身上蹭得蓬乱了, 脸上的神情却是很神气,就像是很清楚秦宓此时正在遭受自己姑姑的嫌弃。 已近一天中最热的点,覃乐桑不想停下来, 便单手抱着覃一雯, 从帆布挎包里拿出遮阳伞。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 也希望心里那股怒火能早些消失, 不要说负气的话, 不要给他脸色看,因为那定是很丑的。但是, 她压制不住那股突然就会窜起的难堪和愤怒。 现在两人不说话反而更好。 他们就这样沿着街边走了很久,下午一点多, 正是人最困乏疲惫的时期, 街道上并不见什么人。小孩子也搭在覃乐桑肩头睡着了,覃乐桑为了不让覃一雯掉下来并睡得更舒服点儿, 便把自己身体尽力朝后仰。 秦宓看见覃乐桑宽松的立领下, 肩骨处一横的透湿痕迹, 黑色衣边若隐若现。 他不介意这样走下去,只要能看着她,跟她呼吸同一立方米的空气, 他便可以跟随一辈子。但是她看上去又热又累,却不肯停下,也不说话。 覃乐桑的手臂被人抓住,秦宓的声音轻柔而耐心的隔着伞传来,“不要走了,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好不好?” 覃乐桑甩开他的手,“你自己休息吧。” 秦宓便要去抱她身上的覃一雯,“你把人给我吧。” 覃乐桑不给。 秦宓又说,“我给你打伞好了。” 覃乐桑不松手。 秦宓就说,“那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生气吧。” 覃乐桑咬着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把伞拿开,双目含怒的看着他,“你不知道吗?你在班聚那晚对我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对于秦宓来说有点困难,因为班聚那晚他对她做过太多事了。 “什么?”秦宓轻淡的问,转而郑重道,“我只记得你对我做过的事。” “……” “你说喜欢我,还让我不要不理你。你哭得很厉害,我根本就哄不住。”覃乐桑有些发傻,秦宓趁机靠近她。低柔而暧昧,“你睡着的时候喊着我的名字。” 覃乐桑涨红了脸,无法说出话来。 “你看,你醒来后就不承认那些事儿了。我又能找谁评理去?” 第44节 覃乐桑觉得这人真是阴险极了。明明是她质问他,到后面却成了对她的问责。 “这跟你带我进厕所有什么关系?就算我很想上厕所,你不知道找个女的帮忙吗?” “为什么要找别人帮忙?你是我的东西,为什么要让别人碰?” “你……你简直任性霸道,不可理喻。”覃乐桑咬了牙骂,眼睛通红,不敢直视他的脸,犹似被狠狠欺负了一般,将脸贴近覃一雯柔软的小身体,寻求慰藉。 “你都看见了。所有人都知道你看见了……”覃乐桑现在的感觉就是无处述说委屈,想要追究却又深知挽不回事实。 “好了,别生气了。”他轻笑着柔声哄,隔着覃一雯抱她,“我下次不会那样做了。” 覃乐桑被他轻浮的语气惹得越发恼恨。他根本就不知道反省好吗? 秦宓确实不觉后悔和歉意,相反他的心跳迅疾、感官异常兴奋。 他觉得他们有过比任何人都亲密的时刻。她的羞耻和愤怒更加证明了这一点。她很在意。她越在意他在她心里会越特别。她越在意他便越觉得煽情。 秦宓掌着她拿伞的手,扶着她单薄的肩。一面伞的遮掩下,青天白日的大街上,秦宓想要跟她做脸红心跳的事。 “覃乐桑。”他动情地唤着她的名字,像是祈求她的原谅,又像是在征得她的同意。缓慢而小心地凑近她的嘴唇,在明亮的日光下他第一次注意到它的形状和颜色。他一直吻的是那般甜美诱人的东西,这个发现让他的心跳越发猛烈起来。 覃乐桑心里还有气,不肯顺从,偏开头急声,“你不要碰我。” 秦宓只能顺势在她呈露的纤白颈子上轻轻留下一吻。 覃乐桑只觉一抹温凉的触感。听见他抵着她的额头叹息,“你知道,我不碰你会死掉的。” 覃乐桑想骂他口无遮拦,却因他贴着她脸颊耳边擦过,感觉到他脸上的温度滚烫,立即生出了惊讶。 他是在害羞吗?他也会害羞吗?对她做出那种事的人也会面红脸热? 秦宓已经有好几天没见着她了,他真的很想她。 “不要生气了。”想要跟她交颈而拥,因着覃一雯占据了她的肩头而不能顺心。仗着身高和手长隔着小家伙把她抱在怀里,靠着她的头喃喃,“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他不停重复着那几个字,每一声都带着心跳的猛烈和呼吸的炽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让她消气才说出这样的情话,还是本身抑制不住那浓烈的爱恋。 覃乐桑便在他那一声一声催眠里,渐渐软化了一腔怒气,红着脸任由他亲近。 “……我喜欢你。覃乐桑,我喜欢你。” 覃乐桑羞极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 秦宓便抱着她乖乖不说话。 覃乐桑觉得自己简直没出息,明明气得要死,却在这短短时间内又被他哄得没了脾气。 怪只怪遇上的人脸皮太厚,毫不知羞。 覃乐桑感觉手上酸痛,挣动一下。这才被秦宓放开。 “给我吧。”秦宓对着覃乐桑手上的小家伙道。 覃乐桑虽犹疑,但还是相信了他。 然而覃乐桑轻易就从那僵硬的抱姿判断出这人从未接触过小孩。 明明在耳边说话也吵不醒,就因为转入了秦宓手中而有了惊醒的迹象。 覃乐桑连忙道,“我抱着吧。” 秦宓不给,对着覃一雯的小脑袋轻轻抚摸两下,动作跟对待家里的大狗小猫一模一样。 好在覃一雯哼唧两声,在秦宓肩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重新睡了去,只一会儿就听见呼呼声。 覃乐桑想给秦宓和小孩撑伞,然而身高差距,只能高举了手,看着很是辛苦。 秦宓一笑,接过伞殷勤地给她撑着。覃乐桑推开他,示意别让覃一雯晒着。 不能去电影院,也不能随意亲近。秦宓是想跟覃乐桑过二人世界的,然而覃一雯这个小人成了个不小的灯泡。 秦宓又不肯放覃乐桑回家。最后进了街边一家安静的咖啡厅,将覃一雯放在沙发上睡着。 冷气十足的情况下,覃乐桑反而有些担心小孩子会着凉,把宽大的帆布包拿来遮盖在小小身体上。 秦宓点单回来,安静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完后手指敲着桌子,半是命令半是商量,“你过来。” 覃乐桑不肯。担心小孩,“她会翻到地上去。” 秦宓便走了过去,要挨着她坐下。 “你干什么?很挤的。” “你不肯过去,我只好过来了。” “两个人坐一边很奇怪欸。” “坐在对面看着你才奇怪。” 这令人无语的回答。 于是三个人占据了一张短沙发。 秦宓手撑着头面向她,竟是保持了这个姿势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脸。 覃乐桑因着刚刚的事,情绪还未完全恢复,不肯理会他。 因不小心瞄见他肩头上有一块儿水迹,猜着是覃一雯的口水,便觉不好意思,抽了纸巾给他擦拭。 秦宓见她靠过来,便搂住她的腰使力。覃乐桑向他倾倒过去,被他准确的含住嘴唇。 他的动作轻柔,像是被覃乐桑之前的一顿脾气闹得不敢太强势。 然而,反而是这样的吻更让覃乐桑心动,能感受到他的温柔和耐心。怜爱而非掠夺,对于女孩子来说,这才是真正不能抗拒的。 覃乐桑被他诱引着回吻,这大概是秦宓的一个收获,虽然有一瞬间很想激烈的吻回去,但是为了享受她的主动便忍住了。 “你好,你的咖啡好了。”店员特有的热情声音在桌边传来。 覃乐桑被吓了一跳,反射性地钻进秦宓怀里。 秦宓把她抱在胸口藏着,过一会儿等人走后,便在她耳边轻笑开,轻轻道,“你的嘴是甜的。” 覃乐桑被他调戏的言语激得脸上一红。 “你才是,为什么随时随地都只想着接吻啊?” 搂在腰上的手向上,轻划着她美好凸起的边沿身线,意有所指,“我倒是想跟你做其他的事情啊,可你不许。” “我的意思是,除了……还可以聊天啊。” 被他触碰的位置极为敏感,覃乐桑伸手去抓他的手掌,被他十指紧扣。 “我见着你都只想跟你最大可能的亲近,做一切亲密的行为,并且不想再有一刻分开。”他平静而自然的说着令人难为情的爱语。一边亲吻着她的手指,一边用着直勾勾的眼神看着她,“明天的生日就让他们开party好了,我只想一整天跟你单独待在一起。” ☆、第49章 争宠 秦宓一直跟她黏乎,连覃一雯什么时候醒的都不知道。 两人靠在一起说悄悄话, 覃乐桑总是被他逗得面红耳赤。秦宓见她害羞, 便会安抚的亲亲她。 等覃乐桑感觉背上有负重, 回头便见覃一雯压在她的背上, 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覃乐桑心里咯噔一声, 连忙回身抱了小孩子在怀里,又担心她尿床在人家沙发上,见那位置依旧干燥才放了心。就问覃一雯要不要尿尿, 小家伙刚睡醒很不新鲜, 扭着身体, 对覃乐桑的问话半天不理, 眼睛却是一直看着不得不站起身让出空间的秦宓。 覃一雯扭完后就吵着要尿尿, 而且像是很急,连喊了好几声。覃乐桑便抱着她出门, 进了旁边商场,直奔卫生间。其实这种小孩子随便找个隐秘的花坛就嘘嘘了。但是身后跟着秦宓, 覃乐桑替覃一雯不好意思。 (她似乎忘了一件事情……嘘嘘, 她,秦宓) 从卫生间出来, 便见秦宓靠在入口的墙上等着, 手上提着覃乐桑的帆布包。 覃乐桑有些庆幸那个包是她最好看, 并且最不花哨的一个。 “给我吧?”秦宓想要替覃乐桑承担那个累赘。 然而覃一雯一见秦宓伸手的动作就抱紧了覃乐桑的脖子,拒绝得很坚定。 覃一雯长得胖胖的,而且明显比同年龄的孩子密度大点。幸而总归也只两岁多, 重不到哪儿去。 三人干脆在商业楼闲逛。秦宓手搭着覃乐桑的肩走在旁边,覃一雯趴在覃乐桑怀里,先是没头没脑的去打秦宓,见秦宓没反应,便拽了他身上的衬衣哼哼哼。 覃乐桑以为她在调皮捣蛋,现在看来真是莫名其妙。摇着她的身体问,“你干什么?” 覃一雯拽不动秦宓,很生气,转而又使劲儿拍打他,“姑姑的,姑姑的。” 覃乐桑被她闹得一脸懵。秦宓似乎有点儿知道小家伙指的什么,把手上的包拿给她看,“你想要这个?” 覃一雯立即拽过了包。明明都提不了,非要拿在手上,覃乐桑便接过来放在她身前拿着。覃一雯这才安静了,可只一会儿就又对着秦宓放在覃乐桑肩上的手又是抓又是掐。 覃乐桑并不知道覃一雯的施恶。秦宓倒是明白,这个小人可能不怎么喜欢他。 覃乐桑觉得覃一雯突然间变得很不懂事,动不动就哭闹,使小性子,越哄她反而越肆无忌惮。而且像是特意针对秦宓,只要覃乐桑稍微跟秦宓亲近了些冷落了她,她就很不礼貌的发脾气。 三杯果汁,不下心掉了根吸管,覃乐桑叫住准备回去再拿的秦宓,替他和覃一雯手上的分别插上。本身覃一雯人小喝不了什么,覃乐桑打算跟她蹭就好了。覃一雯却是不干,即便覃乐桑说了那杯都给了她,她却是扭转了身子非要秦宓手上的。秦宓就把自己的给她递去,覃一雯只把那根吸管抽了出来,往覃乐桑手上的另一杯果汁放,因着力气小怎么也插不进去最后还是掉在地上了。 覃乐桑很想去敲她的小脑袋。 然后便是吃饭的时候,覃乐桑帮覃一雯添饭夹菜,顺道就帮秦宓做了,覃一雯一见此就跑了过去把秦宓面前的饭碗推开了,或是把覃乐桑推过去的菜又推了回来,意思是不许你享用。后面甚至一爪把覃乐桑手上的饭勺给打翻。 秦宓一直默不作声。 覃乐桑却是无法容忍了,很是生气的放下筷子,“你知不知道你很没礼貌很没教养?” 覃乐桑神情很严肃,覃一雯便睁着她的两只大眼睛一声不吭的看着她。 “你做这些事情会让人讨厌的,大家都会不喜欢你,觉得这个小朋友很不礼貌很不可爱。没有小朋友跟你玩你知道吗?” 覃乐桑是想直接骂的,然而,这种小孩子爱憎分明,而且谁对她好谁不喜欢她感受都很直接,覃乐桑甚至都不敢对待她太凶。 然而覃乐桑是真生气。你可以不可爱,但你也不用这么讨人厌吧。再怎么说他是秦宓啊。你不能表现好一点儿? “下次不会带上你了。”覃乐桑对着小孩子说着小孩子气话。 秦宓听着很受用。坐过去搂着覃乐桑的肩安慰她,当着覃一雯的面亲着覃乐桑的额头。 覃一雯突然就呜哇一声大哭起来。声音很是凄惨可怜。 两岁的覃一雯还不懂得表达,事实上她现在的小心理就是:好讨厌好讨厌这个人,姑姑喜欢他不喜欢我。 覃一雯像是很伤心,哭咽了很久。覃乐桑急着去哄她,给她擦糊了一脸的鼻涕眼泪。把她抱在腿上哄着,问她想吃什么,什么事都顺着她。“你乖一点儿姑姑就不骂你了。嗯?听话。”见她安定下来,便顺势教育,“你要对人礼貌。见着人要喊‘叔叔’‘阿姨’,知道吗?” 就这样秦宓在十七岁被人叫“叔叔”,甘之如饴。 第45节 覃一雯经过一番伤心的大哭,像是明白了抢不走秦宓的地位,后面一段时间安静了很多,显出几分闷闷不乐来,看着像是得不到爱的孩子。 秦宓便在覃乐桑耳边低声,“她比我还要霸道。” 覃乐桑没能理解到他话中的意思。秦宓一笑,对着覃一雯道,“嘿,你知道你姑姑最喜欢的人是谁吗?” 覃一雯很认真的看着他。 秦宓指了指自己。 覃乐桑推着他,已经不能去骂他不害臊了,急着道,“你别跟她说。她记忆力可好了。回去就跟她奶奶原话原样的讲出来。” 秦宓搂了她亲昵的擦过她的脸颊耳颈,“那又怎样?反正你最喜欢我。” 覃乐桑就很认真的问他,“你难道不觉得你很幼稚吗?” 秦宓一点儿也不脸红,“我是幼稚。我不想你把注意力分给任何人,不管是谁……你可不可以宠爱我?” 覃乐桑被他后面的那句问话问得心跳加速,面前的人明明很高大,却毫无攻击性,温顺又可爱,让她的心柔软一片,想要把他宠到天上去,宠出只有她才能看见的小任性。 覃乐桑忍不住去摸他的头发,靠近他在唇角留下誓言般的一吻。 “嗯。”温柔的回答。 秦宓想要抱了她接吻,被覃乐桑立即挡住了,“别。被看见了。”还有个少儿在后边呢。 然而覃一雯早在咖啡厅就看见了,要不然又怎么会这么吃醋。而现在似乎也能从两人的姿势有所判断。一等覃乐桑回转身向着她便对着脸颊重重亲了一口,神情类似讨好。后面也没再敢跟秦宓较劲了。 之后三人去了游戏厅,很多项目覃乐桑根本不会玩,秦宓挨着游戏项目手把手教,覃一雯在旁边也看得兴致高昂,不是叫唤两声,完后秦宓抱了她去坐儿童摇摇车,这下可把她开心死了,又是笑又是尖叫,等秦宓抱她下来的时候还吊紧了他的脖子嘻嘻笑着。 然后又是旋转木马,覃乐桑在这方面胆子蛮小的,加上不爱闹,便不愿意去,于是只得秦宓带了兴致勃勃的覃一雯去尝试。 那木马头一会儿上一会儿下,覃乐桑看着都替两人捏一把汗,覃一雯却是在上面撒了欢的笑,简直把她乐翻了。 后面覃一雯看见好多小朋友坐在充气浮艇上戏水,便吵着要去,覃乐桑一边感叹她胆子大,一边跟她说进去得穿泳衣,你连泳衣都没有只能脱光光,羞羞。 覃一雯听覃乐桑的意思光光着身羞羞,便不想脱光光,只能眼馋的看着水池。 却见秦宓走过去跟泳池边一位带小孩的男人说了什么,男人摆了摆手,后又推着自己的超大汽艇示意覃乐桑把覃一雯放上去。 那鸭子游艇上面还坐着个小男孩,见覃一雯上来有小伙伴了,倒是开心得很。覃一雯比小男孩还要开心,一点儿都不客气,也不知道害怕,在里面抓着扶手又摇又叫。 覃乐桑站在那儿等秦宓付游戏费回来,说:“你别惯着她。会让她养成坏习惯。” 秦宓轻轻搂了她,“我想让你惯着我。” 覃乐桑居然就这样由着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搂搂抱抱。 秦宓是想收买某人。然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让小家伙不要太执着覃乐桑。 到了去精品店买饰品的时候,覃一雯还保持着兴奋状态,对什么都感兴趣,早忘了对秦宓的讨厌,不时黏着他帮忙拿东西。 覃乐桑还蛮担心秦宓给覃一雯留下深刻印象,回家后跟覃妈妈夸夸而谈,泄露了去。 好在覃一雯的注意力全放在秦宓给她买的美羊羊大玩偶上去了,站在电脑前面跟着动画片唱喜羊羊美羊羊灰太狼。 覃妈妈见两人接近天黑才回家,晚饭也不吃,便问覃一雯,“你的娃娃哪儿来的?” 覃一峰更是拉着覃妈妈歪歪斜斜的走了去抢。覃一雯护着不给,爬到床上煞是得意的蹦跳着。 覃乐桑嫌弃她穿了凉鞋没洗脚就爬床上,要拉她去洗脚。结果就听见她跟覃妈妈回答,“叔叔。叔叔给姑姑买的。” 覃乐桑吓得心跳到嗓子眼,一下捂住她的嘴,顺势抱了她去卫浴间。 “谁买的?人家卖给你姑姑呢。花了好多大洋,你好意思说别人买的?”覃乐桑以一种玩笑的姿态把谎话扯圆了。 ☆、第50章 高中终 秦宓刚到家,身后有人走过来, “秦宓, 秦总找你谈话。” 秦宓见对方这么晚还在秦宅, 加上今天一整天心情很好, 便跟他说话, “你很尽职啊。跟着个工作狂也毫无怨言。” 王先龄对于秦宓的主动搭话感到受宠若惊,“你说笑了。” 琉璃茶桌上放着电脑和文件报告,不用仔细看也知道秦先海的心情不好, 抿紧的唇以及金框眼镜反射出的冰冷的光, 昭示着接下来秦宓要经受一番精神上的挑战。 秦宓本是可以带着好心情入睡, 然后第二天早早去见覃乐桑, 现在看来太天真。 “很开心?”秦先海最擅长的就是冷讽。 “上课的人迟到了。”秦宓说出话后感到惊讶。居然在期待对话能和平结束。 “对, 上课的老师迟到了五分钟,然后你在两分钟内走人。你面子很大啊?连国际金融大师都不能耽误你五分钟。逃了一天的课就是为了见你的小女朋友?如果你很开心, 那只说明你真的就那点儿出息。” “所以说你为什么不在外面养几个私生子?以防这种时候替补我。”秦宓非常平静的说着话。 秦先海两眼似在冒火。随着年龄增长,秦宓越来越老辣, 反而是他越来越沉不住气, 。 “如果你是认真的,我要给你一个建议。那个女生不适合你。她的家庭、生长环境、所受的教育教养程度和你差距甚大, 观念不同, 容易分歧。你是在浪费时间。还不如趁早结束。” “第一, 我很认真。第二,不需要你的建议。第三,适不适合只有我知道。你不用学着父亲的嘴脸来跟我说我的婚姻对象应该是什么标准。唯独这件事我不想听任何人的意见。” 秦先海沉默一瞬。 “我跟你说过, 我不阻止你跟谁谈恋爱。前提是你必须做到我要求的那些事。” “我可以达到你的要求,但是不能妨碍我跟她在一起。” 秦先海很清楚,以秦宓的个性,如果用非常手段,其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这两件事已经冲突。看来,只能各让一步……”秦先海虽说着公平的话,心里却很是恼怒,对方已经到了挟制他的年龄。“你被那点儿感情蒙住了眼睛,过几年就该知道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笑。那人也终究会为了自己离你而去。没有谁不自私。” 秦宓骤然冰冷了眼神,缓慢而郑重道,“我不是你,她也不是周芮兮。” 秦先海突然发作,站起身一个巴掌挥过来,却被秦宓攥住手腕,然而秦先海又岂是这般容易让他骑上头的,那只手顺势拉住他,另一只手重重扇了上去。 秦宓受不住力偏斜了身体,半只脑袋嗡嗡响,舌头刮过全是血腥。 秦先海的声音冷酷无情。“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你才十七岁?怎么,你想跟她结婚,组成家庭,相处一辈子?听着还真可笑。你现在连一定经济能力都没有,还鄙弃我送到你手上的东西。我倒是想知道,这样下去,你靠什么站在她面前。” * 虽说覃妈妈一共只见着秦宓两次,但心里已经确定自己女儿和这男生关系不单纯。现在覃乐桑形迹可疑,覃妈妈轻易就朝着那方向想。 昨天才出门一整天,今早又穿得漂漂亮亮要出去。覃妈妈忍不住说话了,“你这是去打工呢还是见人呢?今天晚上你爸爸可是要回来的,可别让他看出来,要不然有你挨骂的。” 覃乐桑听着覃妈妈那语气不舒服,便也就不回话。 覃妈妈见覃乐桑死犟,就继续发表意见,“你还读书,跟个男生混什么呢?那叫秦宓的,成绩好吗?” 覃乐桑这下忍不住了,“你就别唠叨了。他人很好,不会带坏我,也不会影响我成绩。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你甭担心了。” 覃妈妈气闷了。要说两人真没那事怎么也不会信了,这都开始偏袒上了。 覃乐桑刚走出门,顾千华就给她打电话来了。问她做什么呢。 还不到打工的时间,然而今天覃乐桑是不打算去的。刚好快要暑假结束了,明天,或者后天就去辞工。 覃乐桑就回顾千华今天秦宓生日,自然是去见他。 顾千华听覃乐桑语气欢快,不由生出感慨,“怎么人家过个生日,你比自己过生日还高兴呢?当真是谈恋爱的人,我瞧着你的性子都变了。” 覃乐桑听得莫名,“怎么就变了?有那么夸张?” 顾千华开始忆往昔,“你是越活越倒回去了。想想这些年你说话做事跟个大妈阿姨一样,现在呢,反而像个小女生了。这不就是倒回去了嘛。” 覃乐桑听得又惭愧又害羞,挂了电话还在那儿自我反省了一番。 覃乐桑很主动的站在别墅的山脚下等着。不一会儿就下来一辆熠熠生辉的豪华汽车。 覃乐桑对车子是真没熏陶没普及。只觉得这车子跟电视剧豪门宴会时客人乘着私家车款款而至蛮像的。 正想着,车子好巧不巧的停在她正前。 覃乐桑怔愣的看着车门下那双光亮的皮鞋。男人站在车前看着覃乐桑,态度不明。 这一次在外面遇上,覃乐桑更觉得男人事业有成、英气逼人,和平日所见的那些大腹便便的商人差异很大。倒真像是演电视剧的。如此一想,也难怪秦宓有那长相。 “你在等秦宓?” “嗯。”覃乐桑因想起今天的任务是给秦宓过生日而感到欢喜雀跃,现在面对这个秦宓的至亲之人,这种感受来的更强烈,乖巧而单纯的打招呼,“秦叔叔好!” 秦先海对女孩的礼貌没有特别反应,问,“你在打工?” 覃乐桑以为对方是在疑惑她怎么会有时间,便回答,“我请假了。今天秦宓生日。” 秦先海有一瞬沉默,不知在想什么,“请假陪他过生日。你也是有心了。” 虽然他说着类似赞赏的话,神情却不见柔和。变色眼镜在强烈的天光里变成墨色,看不见他的眼睛,覃乐桑反而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 “你确实应该高兴能和秦宓在一起,无论钱还是长相,他都不会让你窘迫,不会让你没面子。性格的话,就单独说了。” 覃乐桑讷讷说不出话来,对方这羞辱来得太突然,覃乐桑还处于面对长辈的尊敬和拘谨中,无法转换过来。 车子驶离那抹鹅黄色的身影,副驾驶的助理王先龄把秦先海一早要求的资料递了过来,秦先海像是为什么事出神,经提醒才反应。 他取下了那副金色边框眼镜,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 那个女孩说了什么?给秦宓庆祝生日吗? 车子转眼消失在视野里,覃乐桑的脸和脖子还处于发热状态。这事儿越想越不是滋味。 然而,看见秦宓后覃乐桑立即消失了自身的委屈,只因为秦宓看着比她还要惨,至少覃乐桑只受了精神伤害,而且还可以靠着忽略的技能将损失削减为零。秦宓就不一样了,脸上的一抹青紫淤肿有家暴的嫌疑。 秦宓一上来就要抱她,覃乐桑推着他问,“你爸爸打的?” 秦宓浑不在意,“已经不疼了。” 覃乐桑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他凭什么这样啊?” 覃乐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毫无条件的偏袒面前这人了。 秦宓在她耳边甜言蜜语。“你今天很漂亮。比平时更漂亮。”秦宓现在眼里只看见覃乐桑,也只想着她。事实上见着她第一眼就被那比平时更为靓丽的打扮取悦了。 覃乐桑抱着他难为情。突然有些承认顾千华那些话了。 她被秦宓由一个落寞的二十一岁女子宠成了烂漫的十七岁少女。 两人沿着大道走,覃乐桑见他十分钟内接了三通电话,便问,“是韩松吗?你真打算不去?他们为了你的生日期待了很久。” 说来很是神奇,韩松那群男生明明在彼此或者外人面前一副高傲冷淡、狂拽酷的样儿,然而只要有秦宓在的场合就变得幼稚十足、一阵疯闹。 “不去。”秦宓翘着嘴角,拉着她的手尽量贴得更近。事实上不只是韩松等人,还有从英国特意赶来的珊娜,开始有和好意向的季黎欣,然而秦宓只想把他们放在一边,只跟面前的人在一起。 第46节 覃乐桑边走边跟秦宓讲自己每年要过三个生日的事。有那么几年覃乐桑家里都不兴记人生日,可怜覃乐桑十岁的时候,覃妈妈想起来要给她庆祝一下,但是忘了覃乐桑具体生日是哪一天,去翻户口本,写的五月的二十,然而覃乐桑奶奶又强调说是十九,等覃乐桑看见夹在文件袋里的出生证明,明明写的是二十九,这一下家里人连着把三个日期都记下了,造成覃乐桑每年都间接的过三个生日。 覃乐桑觉得自己占了老大便宜。 秦宓听得笑。如果有人看见现在的秦宓,定是认不出的,那个安静冷漠的少年,像是得到了一颗太阳,照耀了他阴冷黑暗的生活。微笑让他整个人都沐浴在光亮里,吸引人目不转睛。 覃乐桑有些出神,被秦宓拉过去掌着后颈深吻。 他喜欢她看着他不转眼的样子,会让他心跳加快,迫不及待的跟她亲近。 覃乐桑本该拒绝的,虽然被他密密实实抱在怀里,但这是大路上啊。然而她却是抽不出多余的精力去注意外界。 覃乐桑在这一生,除了执着地关注过一个男生,却是把一生最纯粹的感动、最猛烈的心动给了面前这人。 “秦宓,你会一直喜欢我吗?如果你永远喜欢我,我就一直喜欢你。”覃乐桑忸怩的寻求永恒不变的誓言。 秦宓沉默着,沉默了很久,覃乐桑都开始心慌了。 “覃乐桑,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爱你。” 在这样的秦宓面前,覃乐桑觉得自己沦陷得很有道理。 天有不测风云,夏季的雨来得又急又快,毫无准备,突然就大颗大颗砸在身上。 覃乐桑平日出门都要在帆布包里装上水杯雨伞或者太阳伞以备不时之需,然而今天为了配那身裙子挎了个只能装手机和纸巾的小包包。 这下好了,离市中心还有一段距离,完全不见出租车之类的。 两人在热气蒸腾的大雨里奔去了前方的公交站牌。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到那儿就停了,但两人已经基本湿透,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覃乐桑心想这是不是惩罚她独占了秦宓,让一群人对着蛋糕和美味佳肴叹气呢。 覃乐桑的白色雪纺衫透得很厉害。秦宓一路把她抱在了怀里。等上了出租车,覃乐桑见秦宓在这样的窘状下依然不显狼狈,衣角跑出来的衬衣显出落阔的慵懒,神情亦是处之泰然,便有些羡慕这种风范了。 秦宓带着她去了一家品牌服饰专卖店,竟是试也不试,看了身高尺码就拿了两套白衬衫牛仔裤的情侣装,完后还给覃乐桑拿了一件薄外套。 虽说覃乐桑已经罩了件外套了,但是心里依旧疑惑着为什么不在店里全身换了,肯定有换衣服间啊。难道是人太多不愿意等,那么到底要去哪儿换? 覃乐桑很快就知道了。因为秦宓带着她去了酒店。特么还是名玘市那家最具标志性的国际酒店。 覃乐桑刚开始没注意,跟着他进去了,然后就见秦宓直接走去了前台,稳重而熟练的拿了身份证要一间套间。 虽说前台的服务都很有职业素养,对两人这搭配没有给予任何好奇的打量,然而覃乐桑却觉着每个人都在怀疑两人开房的目的。 覃乐桑一把拽过秦宓的手把他拉离了两步。 “你干什么?来这种地方很奇怪欸。” 酒店光可鉴人的地板映出了覃乐桑那张急躁透红的脸。 秦宓自然强调目的是单纯的。然而覃乐桑已经完全被某种猜测羞红了脸,怎么也不愿意跟随他,甚至要丢下他走出去。 秦宓便搂着她一顿软言轻哄。 “你相信我,我不会做你想的那种事。我想跟你两个人呆着。外面人多,又热,在酒店会比较好。”他柔声做着保证。 被他这么一说覃乐桑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 秦宓见她有了松口的迹象,便牵了她的手回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那个套间有客厅、卧室、卫浴间、厨房、阳台,平日生活所需的空间都有。 覃乐桑从换衣间出来,便见秦宓已经换了衣服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电视。见她走过来便拉她坐下来抱在怀里。 两人看了一上午的电影,秦宓还教她打了会儿游戏。午餐是在房间里吃的。覃乐桑特意要了一个蛋糕。 覃乐桑一直觉得过生日是最应该祝福那个人的日子。因为那是在庆祝那人诞生在这世上。这是过生日的人最应该给予幸福的一天。 覃乐桑感谢秦宓来到这世上,所以她比任何人都开心。 覃乐桑甚至觉得,她的重生就是为了秦宓。 “呐,秦宓,你说我之所以存在会不会是因为你?” 那是秦宓听过的最美的生日表白。 覃乐桑走过去抱住他,温柔地亲了亲他受伤的脸。“告诉吧,你跟你爸爸到底怎么回事?他脾气很差吗?总是虐待你?” 秦宓觉得自己的世界已温柔如斯,那些伤害和难以启齿的事实在这一瞬间都化成了轻沙,在面前的人如水的目光里亦显温柔。他的心情再无以往的沉重阴晦,也不再是闭口不谈。 “你之前说了你每年都会过三个生日。但是,我从小都没亲人给我庆祝生辰。他们都不记得有这样一件事。” 他们是指爸爸和妈妈吗?为什么要用他们来代替。 秦宓成长到十七岁可以说对于秦先海和周芮兮不能像普通父母一样对待他,已经完全不在意了。甚至想要按照计划自己去飞。而面对秦先海的时候他也大致摸透了这个男人的脾气,自然做着逆鳞的事情,然而总知道底线在哪儿。 昨晚提到周芮兮才让他发怒了,那个名字成了他的禁忌,更不喜欢秦宓用那样的语气说着那种话。秦宓是事隔这么多年再一次被打,却被他后面的话镇住。 “覃乐桑,我以前对家都没有概论。自从见了你,就开始想象一间有着你的屋子。” 秦宓在说着这样的话的时候眼神是柔软的。覃乐桑似乎能感受到美好愿望下冰冷伤痛的经历。 秦宓知道她在心疼他,所以他的某些小算盘打响了。 覃乐桑本是想要安慰性的回以他的索吻,然而事实证明这人简直坏死了。 秦宓的手是从衬衣下面最后一颗扣子开始的,覃乐桑能感觉到肌肤暴露在房间冷气里的凉意。 “秦宓!”覃乐桑被他在锁骨和胸前的吻吓住了。刚喊出声就感觉腰部被他的手掌住,气息越发紊乱。有些生气了。“你说了不会做那种事。” 秦宓有些讨好的亲了亲她的脸,“我不做,我只亲亲,摸摸,看看。乖,就一会儿。” 什么亲亲摸摸看看? 覃乐桑恨死他的狡猾了。 覃乐桑的生气秦宓已经无法顾及了。她的身体小小的,又香又软,曲线致命的优美,衬衣下白皙的肌肤衬着纯黑的肩带,性感得要命。 秦宓摸到了她的头发,便顺着马尾把头绳抓了下来,顿时乌黑长发披散了全身,秦宓情不自禁的推倒了她,覆盖上来,低哑着声,“乖,就看看。” 覃乐桑又尴尬又害怕。感觉他的手在身上那件内衣边到处摩挲着,像是在找着什么,然后就听见他说“这个湿了”。手放着的位置是底衣的暗扣。 覃乐桑感觉胸前一松,简直气闷。湿了就湿了,“你解开干什么?”因为他的触碰而颤栗瑟缩,声音也颤抖着,带着害怕的哭腔,“你不要做这么色/情的事情好不好?” 秦宓行为明显说着“不好”。 等覃乐桑感觉他的手沿着裤边摸的时候,气得要吐血,趁他不备,曲了腿顶向他的腰,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不许起来。”覃乐桑急声道,一边拉紧了衬衣边,遮住春光。 秦宓缓了好一阵,声音却依旧嘶哑,透着陌生的性感,“我不起来……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覃乐桑脸一红,“谁跟你一样不要脸。”却被他拉下抱在身上。 “你就摸摸呗。”他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害臊,倒像是想被她摸。好吧,其实就是想让她摸。 覃乐桑哪有他这么色。急着要起来,挣动间便听他呼吸沉重,突然仰头吻了上来。 这要是真正十七岁的覃乐桑定要被这样的景状吓死。然而真正十七岁的覃乐桑怎么也不可能跟秦宓这种人走到一起。 “我想跟你做/爱。覃乐桑……” 覃乐桑羞死了,“不许说。” “不许做,总该可以说说吧?你要看着我死掉吗?” 覃乐桑晕死了。哪有这样的。 然后那天覃乐桑狠着心听了他说了那么多遍羞耻的求爱。硬是没答应他。 从那一天开始覃乐桑似乎能够接近秦宓的内心,之后的岁月便入骨深刻。 * 覃乐桑拉着行李箱进寝室楼,顿时被凉意包裹,舒服得要叫起来。 宿管阿姨坐在门前吃饭,偶尔有人来借钥匙便要训导一番。 覃乐桑礼貌的喊一声阿姨好,便经过进了自己寝室。 几人都在床上打扫铺床,桌上放着各自家乡的特产。见着覃乐桑推门进来,几人都起哄,“怎么这么晚?吃的给你留着呢,在桌上。” 覃乐桑便把覃妈妈针线钩织的抽纸盒每人行李上放了一个。 几人都很兴奋的说谢谢,对面床的红红迫不及待的让覃乐桑递了她看。 覃乐桑笑着说不客气,也没急着去整理床铺,拿出手机给那人打电话。依然处于关机状态。 自生日那天后覃乐桑就再未见过秦宓,连信息都很少来。定又是被他爸爸逼着上课去了。 但是,他们玘中也该开学了吧。到了学校不应该比放假更清闲吗? 等拉回神思便听见几个女孩子在聊这次的高一新生,在哪儿看见的谁谁谁帅怎样怎样的。 几乎每个女孩子都有一个“欧巴”,在现实生活中也必定为因为偶遇到一个帅炸的男生而激动好久。 阿金突的感慨:“你们说,为什么理科生跟文科生差别这么大啊。那些个帅的,个性突出的,都跑文科班去了,剩下不解风情,闷头呆脑的家伙。不止是男生,感觉他们文科班的女生也更漂亮。” 这话说得有人不满了。“哎哎哎,我们理科班怎么就没美女了?看看阿胥,再看看你下面的乐桑。不是美女吗?” “不是不是。”阿金本想说自己冤枉,然而这一急没表达清楚,更加引起众怒,“不是。唉!”痛苦的捂脸。“让我理一下……我的意思是我刚刚的话还没说完呢。你们不觉得文科生比理科生更懂得打扮自己,然后擅长浪,连看见小花小草都能搞点儿文艺的东西出来?再看看咱们理科生,衣着发型中规中矩,对脸部除了抹点儿宝宝霜就很少有别的花样,然后就是永远都趴在桌子上抓着头发算题。” “文理科的学生光是看外表和言行就能判别出,这是真的。虽然不赞同咱们理科班没美女,但是真心觉得那些个漂亮的,帅的,要么不踏实学习,要么就奔文科生的花花世界去。然后……”明兰突然站床上大吼,“咱们理科班是不是真的没帅锅啊,就那种帅到惊天地泣鬼神的?” 红红捶胸顿足,“早知道就念文科了,为了看帅哥也要干脆点儿啊。无奈大势所趋。” 明兰接话,“世界是你的,也是我的,但最终都是理科生的。” 两个月未见的缘故,大家都很是新鲜欢快。 整理打扫一番差不多就到晚自习的点了。 去了教室的小末不知道为什么又回了寝室,进门就透露出兴奋的情绪,问,“你们知道来了个转学生吗?” 大家都从床上坐起身,类似被惊到了。然而大家本着理科生的理性,有条不紊的分析。 “真哒?” “好意外!高中还可以转校?” “重点是咱们远胜还接收转校生?” “要么成绩牛掰,要么就是有钱。有钱成绩也不能差哪儿去啊。远胜不是最重名声的嘛。” 小末对众人的发言感到失望,“为什么你们都不问问是男生还是女生、漂不漂亮美不美?” 众人都瞪大眼看向小末,十分惊喜意外,“怎么,是个美女?” 第47节 门被推开,生活委员郭晓筱来借刷子,见寝室气氛,立即有了几分了解,“你们知道了?咱们班来了个转学生。” 小末立马兴奋的抱上去,“对对对,我刚刚在教室门口看见了。” 郭晓筱睁大眼,大声道,“你也看见了?超帅有没有?” “有有。”小末连连点头。顿时两人抱在一起又是跺脚又是尖叫,几乎能惊动整个楼层。吵得寝室里的其他几人一边骂着人,一边又心里羡慕。 有性格活泼的女孩子干脆拿了书本作业直奔教室而去。 发生那件事的时候覃乐桑正好接到了秦宓的电话,问她在做什么,轻松的语气带着笑意。 覃乐桑有一种预感,赶紧的从床上坐起来,穿了鞋,随手拿了床边的书包便走出了寝室。 穿过学校那片香气浓郁的桂花树林,穿过教学楼楼梯间的光和影。她放慢脚步。 靠在走廊上的白衣少年,高傲冷漠,却在抬头看见她的一瞬间温柔了神情,舒展了笑容。 泪眼婆娑。 原来真的有一种情绪叫做喜极而泣。这一刻我是多么感谢你会这般爱我。是你让我变得轻易孤独,也是你让我不再孤独。感谢你能到我的身边,陪我似水流年。 作者有话要说:  是呢,男主为女主转校了。。高三部分的甜甜甜会在后面几章呈现。。。。。虽然不能理解亲们不接受带点儿虐的情节(真的不算虐呀),我决定还是减轻杀伤力吧,正好我找不到虐点儿,也不喜欢搞误会,,,。 ☆、第51章 转学生 高三1: 秦宓出现在长樊的远胜,而且是以转校生的身份。 覃乐桑很想朝他走过去, 但是一个陌生的西装男人从教务处办公室走了出来, 随后便是覃乐桑的班主任赵景。 覃乐桑知道她不能过去。 为秦宓办理转校的人是秦先海的一个下属。他有着令人满意的办事能力, 秦宓作为转校生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 夏末的夜晚依然闷热, 电风扇在头上呼呼吹着。 赵老师在接近下课时便拿着收/据离开了教室。 覃乐桑做了一件平时不会做的事情——在下课铃响之前穿过讲台, 走出去。 手机没电了。秦宓很可能会突然走过来。她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在覃乐桑走出去后,坐在教室后门口的转校生也出去了,然而没有人注意到两人一前一后的联系。 走廊阳台的昏暗处覃乐桑被人从后面抓住手覆盖上来。 “为什么不回消息?” “手机没电了。”覃乐桑转过身面向他。躲开他的吻, “这里是学校, 被发现谈恋爱会很麻烦的。而且你还特别不分时间场合。” 秦宓听着她的责备, 猜到她在想什么, 有些不满的和她额头相抵, “你想怎样?” “不能让人知道我们认识,更不能让人发现我们的关系。” 秦宓微皱了眉, 直接否决,“不行。” 覃乐桑就担心他不答应。“就算咱俩是那种关系也不用搞得人人皆知啊。低调一点好不好?好不好?”抱着他摇晃, 声音类似撒娇, “答应我吧。秦宓~”主动去亲他。 秦宓被她哄得五迷三道,动情地想要回应她, 哪知她动作飞快。覃乐桑见他有意, 便又红着脸迎上去。 进一步施软。“这几天我都很想你。”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脸藏起来, “你能到这里……你不知道,我真的很开心……”说着声音带上了哭腔,眼睛已经湿漉。 她害怕分隔两地, 特别是他们还是如此之小的年纪,最经不起时间和距离。 “现在我又高兴又害怕。我们每天都能见面。至少在教室里不要太引人注目好不好?” 秦宓本不会答应的,然而他被她的那点儿示好轻易收买了。他对她毫无办法。 * 开学的第一周格外的漫长。 下课铃响,二班的理科生们大都只限座位附近活动。有男生从外面回来,在教室后门口大声笑闹和追赶,覃乐桑听着那些喧哗胆战心惊。 就这样安稳的过了两天,覃乐桑渐渐放下心。 事实证明,秦宓很听她的话。不生事,不在教室里跟她说话。 覃乐桑突然又觉得他一个人冷冷清清、形单影只。 下课的时候特意经过,却见他课桌上放着一本厚厚的书,除了英文,便是犹似天文的折线图和表格、密密麻麻的数据。 他的神情全神贯注,却在她靠近时犹如安装了感应器般灵敏反应。覃乐桑在他转头之前收回目光。 后来两人坐在学校附近的那栋寸土寸金的公寓内。秦宓抱着她赖皮,要她留下。 覃乐桑不肯松口。转而翻开桌子上的书问他能看懂吗? 秦宓知道她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但还是认真回答。 “暂时只能看懂关键词。不过我在学。” 覃乐桑注意到桌子上还有一本类似经济学专业词汇的书。 这定是秦爸爸给他的学习任务,尽管他时间很紧,却还是追到了长樊,只为了能多一点时间跟她在一起。 “你好忙。”覃乐桑不由自主的说道。 秦宓却不然,“你不知道我随时都在等着你宠幸?” “胡说八道!”覃乐桑红着脸骂。拿了书包想跑,被他长腿一勾摔在沙发上。下一刻就弯身过来箍紧了她的腰。 装可怜。“陪我吧。这么大一个屋子,天黑很可怕。” “谁让你不住校,非要住外面的?” 笑话,当然要住外面了,要不然每个周末都去开房? “一个人住很危险,你搬出来陪我吧。” 覃乐桑虽不忍,但也不会考虑这种提议。 “从学校到这里,满大街的人,哪里就危险了?” 秦宓咬了咬牙,有些恨恨的问,“那你说什么时候才能做那事吧?” 覃乐桑的脸腾的犹似熟了一般。这人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你现在还是未成年耶。” “那好,你生日那天必须成我的人。” “什么叫成你的人啊?”覃乐桑红着脸小声,“现在不就是你的人?” 秦宓满意的抱着她笑。完后不忘回归正题,“说好了,明年的五月十九。这是约定。” “为什么要做这种约定,我才不要。而且你怎么就知道我生日一定是十九了?” “你生日就是那天。”他蛮横霸道又有些可怜,“你总要给我一个盼头吧?” 覃乐桑发现他在她面前是越来越无赖无耻了。 * 夏天门窗通风。据说高三·二班的教室后门成了整个年级的一道风景。常有貌美的女孩鼓足勇气跟墙壁处的转校生搭话,可惜都被一一漠视了。 他人骚动他人的,秦宓自是岿然不动。然后人们很快就知道了,真的有那种又帅又踏实的男生。看上去好乖! 覃乐桑发现几个女生寝室已经连续两周话题都围绕着秦宓。覃乐桑好几次都忍不住的想叫停。到了后面真的就是出门避开。 她不喜欢别人当着她的面对他任意谈论。这也是一种占有欲吗? 三个星期后老赵终于想起换座位的事情。 他们班的座位以小组的形式抽签编排,分别落座在教室划分的几个小块里。一动连着桌椅都要动,而桌子里满当当、桌子上碉堡一般的书堆,都得一同挪动。大都是先把书放讲台或者教室外面的墙边,先动桌椅。那场面真的就跟打仗一样。 秦宓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去寻找覃乐桑的身影,只见她面前一个男生帮她把凳子放桌子上,抱着桌身一同提了起来。 看来不缺献殷勤的人。 秦宓沉着脸色坐在那儿。桌子在混乱里被剧烈地顶撞了一下,那感觉像是撞击在秦宓的太阳穴。 秦宓没动,桌子又被撞一下,这一次竟被撞得挪动了一尺之地。 女生被秦宓突然的目光一吓,一边蹙着眉去揉被人踩着的脚,一边细着声音说“对不起”。 童安胥的声音被101的姑娘们誉为史上第一娇柔,而娇媚的长相更是和那天生的嗓音相衬。温柔又漂亮,典型的男生理想型。 堵塞状态,童安胥寸步难移,被人挤来挤去。秦宓的笔在纸上抖了几抖,最终弹开手指,站起身握住桌子两边,一用力便举了起来,越过自己的桌子轻巧的放在身后的门口。放下后,依然是长身玉立、温润少年。 周围一干人等看得傻眼,忍不住要喝彩。童安胥更是柔声道谢,因着对方的长相而好感顿生。 秦宓头也不抬,“不用。你妨碍到我了。” 虽说着不给面子的话,却莫名觉得很酷。见惯帅哥的童安胥也不禁心动。 当晚从不轻易参与话题的童安胥竟在众人聊起秦宓的性格时搭了几句。 班主任赵老师在第二天意识到秦宓的座位没有变动,于是将他编排进了刚好人数为单的那一组。 挪动桌子。等秦宓落座后,前面的童安胥转过身友好的向他打招呼,声音娇柔得太有特点。 秦宓漠然看她一眼,若不是她开口说话,完全不记得对方的脸。 自此,班上很多男生都在心里默默淌泪:不就是搬一个桌子嘛,说了帮你搬啦,非要拒绝,原来是要给转学生表现的机会。 这下好了,完全没有机会了。 远胜理科班的女孩子大都有着朴素的特点,很少有那种一眼看过去就能察觉出是美女的女生。而童安胥就是那个少数。猫一样的长相,高挑的个子,匀称的身材,加上会一点点儿对发型衣着的研究,让她轻易就在一众黯淡的色彩中犹似一抹鲜丽脱颖而出。 无论童安胥频繁主动跟身后的转学生搭话到底是别有目的还是正常的同学交好,总归那副画面还挺让人觉着养眼的。 时间一久,两人在众人眼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然而这个情形在一个月后的第三次换座中颠覆。 * 覃乐桑和秦宓所在的两组终于避过种种可能性抽到了前后的位置关系。 覃乐桑特意要求坐在小组最后一排,只一会儿秦宓便推着桌子直接到达她的身后。两人没有交谈,在大家的印象里也不该有交谈。 第48节 然而就在换了座位后的第一节晚自习的课间,转校生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糖,打开,剥了一颗,然后便将手伸到了新前桌覃乐桑的耳边,“你要吗?”这个主动示好的行为以及那柔和的语气,让周围的人都微微抬起头瞄了一眼。 覃乐桑小心取了一颗,秦宓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手臂越过她将那包糖果全放她桌上。 好吧,这个行为更像是兴之所至:我不喜欢吃,你喜欢就全部送你吧。因此大家都还没注意到秦宓行为的真正含义。 然而,那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很快高三·二班的学生们发现,转学生似乎对覃乐桑有意思。 班上六十三个人,对任何人都爱理不理,唯独喜欢找覃乐桑说话。 老师讲到哪儿了?物理作业是什么?数学作业是什么?这篇文言文背哪部分?课间操能不去吗…… 之前怎么不见你有问题?有问题怎么不知道就近问同桌,偏要问人家覃乐桑? 除此便是各种示好。人家覃乐桑想接个水,手刚摸到水杯就被他抢走,默默盛了水回来又轻轻放桌上。 书包的作用就像是只为了揣一兜零食水果,自己却很少吃,全为了讨好覃乐桑。 人家覃乐桑沉迷学习错过睡午觉的点儿,这他也能管得着,点着人家的背说“你不睡觉吗”,意思不就是“你该睡觉了”嘛。 人家覃乐桑喜欢借着分数高的作文观摩学习,他呢,就花点儿时间认真写,完后还真受到老师大肆赞扬了。拿回作文本第一时间便是递给人覃乐桑,就像是说写好作文不是为了老师夸奖,只是为了给你看呢。 覃乐桑着了凉,畏冷,趴在桌子上瑟缩咳嗽,他直接走上讲台在闷热的天气里将教室一半的电风扇关了。让人家打完球满头大汗的男生一边手动扇风一边无奈的瞪着他。 看吧,这关系才是真正的不单纯,童安胥那茬儿简直不好意思再提。 而人家覃乐桑的态度,放之任之无视之,他却一点儿也不受打击,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第52章 附时光 高三的回忆2: 秦宓明明答应了不会让人知道两人认识并且在交往,他确实依诺言做了, 可是, 现在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明目张胆地接近她, 想尽办法跟她搭话, 旁若无人的对她好。 他没有透露给人两人的真实关系, 他只是建立了一种全新的关系:他在追她。 转学生在追覃乐桑。这个属于二班的秘密,大家心照不宣。 对于寝室里的座谈会,覃乐桑大都做听众之姿, 时至于此, 大家才赫然发现覃乐桑从未参与过有关秦宓的话题。 覃乐桑成了一个关键人物, 不同于之前的童安胥, 只是背后会谈及, 现在覃乐桑每每都被大家当着面询问跟秦宓的相处细节。 若是正经的问话覃乐桑都会认真回答了,而那些似是而非的问题, 和令人不适的逗趣,调侃, 覃乐桑都不做反应或者敷衍过去。这感觉给人态度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这到底是害羞呢,还是实则内心反感着? 覃乐桑能感觉到同一个寝室里童安胥极少跟她视线接触, 即便面对面经过, 对方也不会看她一眼。覃乐桑本以为她不会在意的。 就算童安胥不是二班最受男生喜欢的女孩子, 那也一定是二班桃花最多的女孩子,造成就算是校草级别的人物追求,她也能淡然处之, 不置一瞥。她怎么可能主动喜欢上一个男生呢。 但是,事情就是发生了。 “覃乐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童安胥在一个星期六的上午突然跟她搭话,当时寝室里只有两个人,童安胥坐床上玩手机,覃乐桑趴在桌子上听bbews,突然听见对方喊着她的名字有话要说。 覃乐桑愣神看向她。 “你喜欢秦宓吗?”童安胥的声音依然是平日里的细柔。光是说一句话就可以让人放软态度,温柔照顾。 覃乐桑没有直面问题,“你有事?” “我就是想问问,你喜欢秦宓吗?因为看上去秦宓对你很特别啊,而你又很冷淡。你是对他不感兴趣吗?” 感兴趣? 跟听闻的一样,童安胥是那种谈过很多恋爱的女孩子。面对此类情形,比覃乐桑从容太多。 覃乐桑在考虑要怎么回答。她并不知道这种时候敢于表露心迹的人更有优先权。 “秦宓应该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男生,只要跟他说话你就会发现他和别的男生很不一样,能带给人很新奇的感受。我很喜欢。”童安胥声音柔柔的,就像是在说着平常的私密话。 覃乐桑讷讷说不出话,大概两分钟后童安胥已经转而去做别的事了,她才突兀的开口。 “呐,你问我喜欢秦宓吗。我告诉你吧,我喜欢他。而且很喜欢。” 他是我的。这是我跟他一早说好的。 高三·二班的后门口,秦宓被两个生涩的小女生拦着说话,覃乐桑从洗手间回来,经过,语气略凉,“请让一下,你们挡着路了。” 小女生受惊的让开两步,覃乐桑正要进门,手腕被人抓了一下。覃乐桑回过头,寒星般的眼眸染上了温柔笑意,戏谑的看着她。她的脸一红,微微垂下眼帘,轻声道,“我有一道物理题不会,你能教我吗?” 秦宓的手偷偷滑过她的乌黑马尾,语气轻柔,“好啊。” 身后的两个小学妹看不见秦宓的神情,但清楚看见他的动作和听见他的声音。顿时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冲击,一边心动,一边心痛。 * 开学后的第一次年级统考,秦宓是班上第一,年级前三。 对于秦宓作为转学生能有如此惊人之举,覃乐桑不置可否。倒是班上的人都找到了他能转校的理由。 这么好的成绩,远胜的校长不得请着进来。 覃乐桑的成绩依旧是平日里的中上水平,不起不落,唯有英语,向来都是谁也抢不走的年级第一。然后101的姑娘们发现覃乐桑终于开窍了。不再把大部分时间用来学习英语之类,而是正经的投入到高三科目。 要知道覃乐桑高中两年,几乎都是抄答案来应付作业。 “秦宓,我觉得这个球的受力分析没问题啊,为什么跟答案对不上?” 覃乐桑坐在秦宓那间公寓里的书桌前跟那长串的表达式较劲。 最近她特别认真,感觉像是被他刺激到了,走哪儿都拿出试卷和练习册练功。 秦宓从身后罩住她,拿了笔跟她讲解,他的话说得缓慢却简洁。而她听得专心,被他贴唇亲吻没有丝毫反应,等他要撬开她的牙关才猛的偏了头避开,推着他,“你过去。我学习呢。” 秦宓哪里是这么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抵着她不放,“我愿意受你随便驱使啊,但你总该给我一点儿甜头吧?”边说着便实实在在的吻了上来。 这人就是奸猾的商人相。 到了年级的第二次统考,覃乐桑明显上升极大,然而也只是局限于上升而已,连年级前一百的尾巴都没摸着。只能说远胜的强者太多了,她又荒废得太久。而秦宓就在这样一个高人密集的学校轻轻松松挤下第二第一。 覃乐桑很泄气。 后来秦宓一直亲着她的额头安慰她。 “要不要我掉下来陪你?” 到了后面的一次考试,他真的就从第一名一下掉到了一百名开外。惊得赵老师走到他课桌前问他什么情况。 覃乐桑在一边心虚。 她以为他开玩笑呢,结果还真做出这种事了。 谁让他掉下来陪了?简直莫名其妙。 覃乐桑对他这种神经质的宠爱郁闷死了。 之后覃乐桑比平日学习外语还要努力一倍地学习高三课本。 * 赵老师在期中之后开展了一次秋游活动。在依山傍水的地方野炊。 每个小组的小组成员都被分了工,提供锅瓢盆、购物、负重、管理物品。 当日,一群人在约定的地点集合,赵老师点了人数,便给了时间购买菜品。 覃乐桑和同组的一个女生负责买菜。刚走近菜市场手就被人拉住。 秦宓竟是甩了自己组跟着她来了。 “你怎么这么不合群?”覃乐桑担心他这样下去会被人排除在外。 对于秦宓来说花时间跟其他人相处属于浪费时间,他只想每一分每一秒都跟覃乐桑在一起。 覃乐桑便由着他跟在身边,让他安分点儿。 入口的位置有卖小宠物的。覃乐桑看着那些毛绒绒的小狗和小老鼠不转眼。 “你想要?”秦宓搭在她肩上问。 “寝室不能养宠物。”覃乐桑想说她只是习惯性看见小动物迈不了脚而已。 “你的折耳猫呢?它还好吗?”覃乐桑想起那只傲娇的小猫。 “嗯。长大了很多,比之前更胖了。” 覃乐桑便噗嗤笑了。秦宓突然又道,“养宠物很麻烦,不仅要照顾它吃饭活动,还要担心把房间弄脏。” 哦,这是在跟她抱怨吗? 覃乐桑正觉着这话不像秦宓的风格,便听见他下半句话。 “养你就简单多了。” 覃乐桑鼓着脸拿手肘顶他的胸口,让他把头从她肩上拿开。 追上同行的女生,再不跟他说话。他也很懂得在人前收敛。这倒跟害羞没什么关系,他完全有着视所有人不见的能力。他不在人前招惹她仅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 上了大巴,覃乐桑想到同组的女生旁边去,却被秦宓推进了一边的两位连座。 覃乐桑知道经过的人都纷纷投注了视线过来,因此转了头一直看着窗外。突然便感觉手上一凉,竟是要抓她的手。 覃乐桑本想挣开,最后忍住了,把腿上的书包扯过去遮在了交握的手上。 车子行驶。 二班学子由平日里埋头课本的状态抽离出来,兴奋的跟周围的人笑闹说话。 两人的小小一角被衬得异常安静。但也很庆幸能被人暂时遗忘。 感觉他呼吸靠过来,覃乐桑立即转过头,警告的看着他。 他盯着她一眼不眨,握着她的手用力。明显不肯就此放弃。 车窗帘拂动,拂过覃乐桑的头,完全遮住了她的眼睛,就在那一刻,唇上带着痛楚的一抹温软一触即过。 他咬她! 覃乐桑掀开帘子,微讶的看着他。 他的脸上却是爱得不行的神情。 第49节 昏黄的秋日日光经光零零的树枝横斜在他的面容上,那光影温暖,伸手可及。 像是突然醉了一般,覃乐桑有些痴有些迷的看着他。在他得寸进尺又要贴近时,才真正回过神撇开脸。为自己的行为难为情。 怕他做出不得了的事,再不理会他。正觉得吵闹,就被轻柔的戴上了耳机,顿时美妙的旋律令她置身另一个世界。肩上一重, 他靠在她的身上,作势睡觉。 覃乐桑突然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光。 * 野炊的具体地点是在一条河的河床上。需要踩着石墩过河。 其实石墩处的河水很浅,就算踩进去也只没脚的深度。但是河水很宽,站在中间看着茫茫水色,会有晕眩的感觉。 女孩子们都显得小心翼翼,互相搀扶着,因突然的恶作剧而连连惊叫。 覃乐桑却是安静又从容,看上去好不轻松惬意。本应该很顺利的,就要迈过最后一块石头上岸了。无奈昨晚刚下了雨,加之那块石头靠近岸边,工艺拙劣、凹凸不平、积满湿苔,覃乐桑太过放松,脚上一滑踩进了河边的污泥中,幸而被身后的秦宓提住两腋,才免于坐进水里。 大家都被吓了一跳,喊着小心点儿,却见他们的转学生做了一个惊人之举——弯腰把覃乐桑公主抱,轻松走上岸,放下。几个动作也只几秒钟的时间而已。 耶耶耶……我看错了吗我看错了吗? 目睹的人都激动的转过身询问前后周边的人,甚至顾不得正处于河水的险境中。 虽然是很短暂的画面,但绝不会看错的。 老赵老赵,老赵在哪儿? 平时抓谈恋爱的抓得那么紧,不会错过刚刚的场景了吧? 老赵还在后面督促走得慢的孩子别掉队呢。隔着一片小树林,啥也没看见。 “赵老师,我要告密。”有调皮的男生不知死活的对着后边方向喊。大家虽担心对方搞出事情来,但也觉得好笑,都抿着嘴乐。 秦宓蹲下身要给覃乐桑挽裤腿,覃乐桑被他刚才的大胆行为吓住了,怎么也不肯让他再靠近自己。 “我自己会解决的。你不用管。”她又是羞又是怕,还有些负气。“从现在开始你别黏着我了。去你自己小组吧。” 覃乐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虽知道他那样做是担心她,但行为也太过了。覃乐桑倒不全是对他生气,更多是不喜欢被众人带着各种意味围观和调笑。 秦宓因着她的脸色真的听话的跟她保持着距离。 覃乐桑偶尔见他站在一旁很清闲的样子,然而总是把目光锁定在她身上的动作让她心软心疼心生愧疚。 覃乐桑莫名情绪低落,领了淘菜的任务,去远处斜坡的河边上。 刚站在近水的石下,菜篮子被拿走了。 “我帮你洗吧。”秦宓站在上面垂眼跟她说话。 覃乐桑觉着他连菜叶子都没摸过,却要跑来替她洗菜。确定不是给她添麻烦吗? 覃乐桑把菜从他手上拿了回来,秦宓正要垂下被拒绝的手,覃乐桑已经从衣兜里掏出了纸巾,突然握住他宽大的手掌,帮他擦拭沾上的水迹。 “你在一边看着我吧,万一我又掉进水里,你得救我。这儿很深的,我不会游泳。”她又添了一句,“我畏水,大概一辈子也学不会游泳。” 他抓紧了她的手指,“我会。”看着她的眼睛带着笑意,像星星一样闪着光亮。 覃乐桑被他的心情转好弄得很不好意思。 这人真是好哄。 覃乐桑小组不缺掌勺的大神,无论是那锅正熟饺子还是刚起锅的炒菜,都卖相极好。 覃乐桑没有急着参与享用。 去找秦宓,还没走近就闻见一股糊味。 桌布上摆着惨烈的失败品,一群人围着黑和红分不清内容的锅锅皱眉叹气。 “浪费了好食材。早知道就学着人家煮一锅大杂烩了。” “到底因为谁?身为厨艺白痴不可耻,可耻的是让大家都吃不上饭。” 覃乐桑便问,“你们没吃的了?” 覃乐桑的问话倒像是提醒了可怜的组员们。 “有面条。” 一群人都惊喜的奔向购物袋。 覃乐桑无语的听着他们歌颂平凡而伟大的挂面。见秦宓走过来,便拉了他的手赶紧离开。 覃乐桑的小组也是些饿货,一大碗青椒肉丝早见底了。好在饺子还剩了大半锅,覃乐桑盛了大半碗,正遇上掌厨的第二盘肉菜出锅。覃乐桑第一时间接过去,在一群饿狼扑上来之前盛了小碗一整碗。 一群人看着她这动作,想说你一个女孩子吃这么多干嘛,循着覃乐桑的身影一看,嘿,人家还有一个家属呢,难怪。于是都招着手说“来吧来吧,一起一起。” 有秦宓小组的组员拿着面碗到处蹭吃。到了覃乐桑这组,见菜色诱人直接要上筷,被相熟的男生无情挡住。 “吃一点儿嘛。” “不给白吃。” “不是,他不都在这吃老久了吗?” “你跟人家能一样吗?人秦宓是咱们覃乐桑的人,也就是我们的人,是自家人,懂不?” 秦宓看了一眼说话的男生,记住了这人。 要菜吃的人把心一横,“我也是你们的人啊。” “呸,就你那身材脸蛋跟智商,谁要啊。” 差点吐血。“那我是秦宓的人行了吧,说到底都是自家的,自家自家……”说着便动作迅速的夹了菜往自己碗里放。厚着脸皮盛了大碗饺子。 那饺子是一个组员从家中带的,纯手工,皮薄馅多,晶莹剔透。吃得男生直呼爽快。 一群人笑死了。 “为了吃的忒不要脸。” 然而不要脸的多着呢,一群自称是秦宓“家人”的难民蜂拥而至,把一干吃的解决了个干净,也免了丢了浪费。 覃乐桑觉着大家都还蛮喜欢秦宓的,是因为他现在给人安静又聪明的印象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早些替换是为了多写点儿。 顺便提一下,这篇文参加了一个叫做“情有独钟”的征文比赛。评分似乎会参考营养液,我没有抱太大希望,不过,如果有小天使顺手的话,把不重要的营养液送我吧,就是那种放着也没用的,没地方送的,以前都不感兴趣送的。。。。。 ☆、第53章 留下 高三的回忆3: 覃乐桑刚进秦宓的公寓便见沙发上窝着一团灰黑色。 那只折耳猫从名玘被带到了长樊。 覃乐桑说寝室不能养宠物,秦宓便让人把折耳猫运到了长樊的公寓养着。 那只猫确实长大了很多, 绒毛厚实, 身子圆滚滚。喜欢在秦宓坐下后跳他腿上窝着。 覃乐桑别提多羡慕了。进门后两只眼睛都黏在它身上, 揽了给它喂食、洗澡的任务, 还跟它玩, 时间一久它就跟覃乐桑亲了。偶尔还主动跑她腿上睡着,或是跟她玩闹。 * 秦宓对覃乐桑有求必应,几乎到了不讲原则的地步。这也是高三·二班的群众们所见。 因为忠犬属性, 让旁观的人都觉得这个男生温柔又顺从。对方喜欢忽略除覃乐桑之外的人, 这反而给人羞涩内向的错觉。 说到底都是覃乐桑的作用。 * 覃乐桑跟秦宓, 这两个谈恋爱的学生行为太明显了, 甚至让二班的人都习以为常, 二班的老师更是无从挑刺,因为在覃乐桑的要求下秦宓从不违规犯忌, 而两人的成绩更是有目共睹。秦宓就不用说了,覃乐桑有升不降。 甚至有人在背后称两人是模范情侣。 覃乐桑低调了两年, 在高中的最后一年人气大涨。 * 秦宓打架了。是的, 谁也没想到那个看上去安静斯文的男生会跟人打架。 肯定是对方特别过分,才会让人忍无可忍。 什么, 只是不小心把覃乐桑推倒了? 耶?是一班那个跟外校男生混得很好的男生?他不是性格很拽, 据说很会打架吗? 什么, 秦宓把人给打骨折了。 秦宓把人打伤了。这件事在短时间内闹得周围几个班级全知道了。 男生躺在走廊的地板上痛哼的时候秦宓的神情很淡定。但是事后秦宓抱着覃乐桑做检讨,就说没想要把人打骨折的,他也就出了一招而已, 谁想远胜的男生这么弱,不会躲不说还不抗揍。 覃乐桑想说你出手那么准那么狠,是个正常高中生都扛不住的好吗? * 渐渐的二班的理科生们发现秦宓才是最有个性的学生。 老师说,秦宓你数学和物理这么好,去参加竞赛吧。 不去。 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无聊而已。 同桌说,秦宓你让一下我出去。 秦宓的眼睛未离手机,伸腿,桌子被踢开。 同桌看着大大的空档,经过时莫名冷汗直冒。 文艺委员说,秦宓你跟我一起去当晚会主持人吧。 秦宓看一眼自信满满的女生,“如果覃乐桑去的话,我可以考虑。” 文艺委员脸上的笑已经僵住了。他还加了一句。“而且覃乐桑只能跟我配合。” …… 第50节 * 高中的生活总是处于教室寝室食堂,三点一线。 时间也因此过得飞快。 寒假快到了。覃乐桑是在秦宓的公寓借用他的电脑订了考试结束那天晚上的火车票。 秦宓看见时抢了过去要点击退票。被覃乐桑死死吊住手。 “你干什么?” “你得留下陪我。” “才不要。”赶紧按了退出键。 覃乐桑的哥哥覃乐良和嫂子穆沐会回名玘。他们几乎有两年多没见了。 覃爸爸和覃妈妈也再三叮嘱她回家。特别是过年的那几天,在老家,叔婶和堂兄堂姐都会聚齐。这是覃乐桑这个大家人员最齐的一次,覃乐桑一个高中生又有什么理由缺席。 覃乐桑不想违逆覃爸覃妈,但是收拾行李的时候明显心情低落而神思不属。 老师说了可以离校后,覃乐桑直接回了寝室,根本没跟秦宓说话。 秦宓不会送她。 秦宓坚持要她留在长樊。无论他怎么软磨硬泡覃乐桑就不答应。两人为此不快,几天的时间里有冷战的迹象。 覃乐桑在傍晚时分拉着行李箱走出寝室大楼。 校园里寂静寥落,而学校大门外也只是些被家长接着的回家学生。 覃乐桑在路口站立良久,最终坐上了去往火车站的公交车。 在车上覃乐桑看着徐徐离去的城市,心里开始空落落,心慌而难过得厉害。 听他的意思即便她回名玘他也不打算回家的。 覃乐桑不知道确切原因,但可以猜到跟家庭、他的父母有关。或者是过节家里会比平时更混乱,或者是秦爸爸对他转校远胜还很恼怒。 他一个人在长樊又要怎么过呢?大家都回家过年了,街上冷冷清清,覃乐桑最清楚那样的长樊,一个人有多孤独。 她想起他这几天话很少,也不见笑容,像是受了伤害。 到站的提示响起,播音告示注意脚下安全。 覃乐桑突然起身,提着行李箱随人流下车。 覃乐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朝有着秦宓的方向返回。在公交车站到公寓的路上她什么都没想,只想快些看见他的脸。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个时候覃乐桑应该坐在温暖的候车室等着自己的那辆火车载她回家才对。 秦宓还没回来。她的手脚已经冰冷麻木。 转角的一住户认识覃乐桑,经过过道口见小姑娘煞是可怜的蹲在那里,便惊讶道,“你还在等那小伙子吗?他没告诉你,他人已经走了?” 走了? 覃乐桑脚上一松动,酸软让她差点坐在地上。“什么时候?” “你不知道?”女人心想这对小情侣是啥情况哦,“你早到半个小时大概就能遇上了。” 见覃乐桑神情,便说,“别等了。他提着行李呢,今晚铁定是不会回来的。” 覃乐桑从包里掏出手机。 他竟给她打了那么多电话。 拨回去,对方那边声音嘈杂。 “覃乐桑,你站在哪儿?先别上车,等着我。” 覃乐桑一瞬间忍不住眼泪,“秦宓,我在你的公寓门口。” 大概一个半小时候后秦宓拉着行李箱,抱着猫盒子,风尘仆仆的从电梯走出来。他的发丝还带着夜晚的寒气,眼睛在凌乱的刘海下比雪色还亮,盯着她的目光丝毫不肯放松,大步走过来将她紧紧抱住。平静的声音下带着压制的紧绷。 “为什么没去车站?” “我不想丢下你一个人……你准备回名玘吗?” “……我去追你了。”他越发抱紧了她,在她耳边痛苦的呢喃,“我不能没有你。” 覃乐桑哽咽的哭了起来,“我回来没看见你。钥匙落在宿舍了,我进不去。我想见你,我找不到你……” 秦宓替她擦了眼泪,将门打开,行李和猫盒子放在一边。也不开灯,转过身把她抵在门上激烈的亲吻。覃乐桑比任何时候都热烈的回应他。 厚重的棉衣被他褪去,覃乐桑瑟缩的抱紧他,“冷。” 他无法忍耐的亲着她的脖颈,“去床上。” “不要。”她一口回绝。 他便抱着她在沙发上找到遥控器,开了房间里的暖气。把她放在沙发里继续,不满意这个高度,便把她抱起来走到窗边放在妆台上,一边亲吻着她,一边将她的贴身线衣脱去。 覃乐桑知道两人在玩火,脑子在抗拒,心里却又想纵容。 秦宓咬着她的锁骨,向下探进她香香的领口。 覃乐桑不知道是该迎合他还是推开他。抓紧了他胸口的衬衣,“秦宓。”声音像小猫一样孱弱,被他温柔地含进嘴里。 秦宓将她最后一件白色底衫脱去,经过上次的经验他已经知道怎么打开那件小衣服,但是覃乐桑抓住了他欲要伸向背后的手。 她有些害怕了,“别……”脱掉的话,她上半身真的就一丝/不/挂了。 “我想看看。”他的声音有些发干,事实上他现在亦是心跳如雷。 他想看看她的身体,虽然上一次耍无赖脱了她的衣服,但是他没好意思认真看,只是在发丝和衣物的遮掩下拿拇指轻轻摩挲过而已。 “不要。”覃乐桑羞得要死。 因着白色窗帘外大片的城市灯火,他能看清她的浑圆肩头和纤细腰肢。 他沉默一阵,轻柔的商量,“那我摸摸。” 覃乐桑咬着唇不说话。 “让我看或者让我摸。”他紧逼一步,一定要她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手指在她手下挣动,被她受惊的抓紧。于是他轻轻问,“让我摸吗?” 这是一个陷阱,让她在两难中有所结果。 她不说话。他便飞快的跑到一边的衣柜,拿了一件衬衣回来给她罩上。细心的为她扣上衣扣,然后抱着她走上床,让她坐在中间,同时探身到旁边打开灯。 两人的现状便大白在灯下,房间内暖气很足,覃乐桑脸色嫣红,哭过的眼睛柔柔的带着水痕,发懵地注视着他。 事实上秦宓的脸也有些红,而且发烫。她是他喜欢的人,而且还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他多少也有些羞的。轻轻靠过去和她脸颊相贴,便发现还是她的温度更高。手指从宽大的衣摆伸进去扯开暗扣,然后拉开距离。覃乐桑不肯面对,弓着背想藏进他怀里,被他拿头抵着肩。 他的手指沿着松开的底衣伸进去,触着凸起的柔软,感受它的形状,感觉到她在他的触碰下轻颤,他的心跳迅猛到可怕的地步,喉间犹似干涸。 稍微用力便听见她不适的痛哼。对她做这种事本应该羞愧的,但是眼下的感受太过美好,纯粹是因为这种亲密的行为,无以复加的心动,然后他越发兴奋,越发想要寻求刺激,手指拂过顶端,发现她的反应更为剧烈,便越发恶劣的捏住。听见一声诱人的呻/吟,他的理智几乎殆尽,偏头准确的堵住那张小嘴。 覃乐桑呜声抗议着,想要推开他,被他提拉起来,上半身无处着力,微微后仰。那件小衣在宽大的衬衣里虚虚挂在两臂,衬衣被拉紧,内里的风景一览无余,秦宓立即发现了这个秘密,放下她,拿出手由外贴着她,隔着衬衣轻咬那凸起,用滚烫的舌头轻抵。 覃乐桑发出了令她羞耻的轻唔声,使劲抓着他的头发,只觉得他太恶劣了。 秦宓得寸进尺,将她推倒,细品慢尝,不顾她的反抗,执着于那一点,却见衬衣濡湿处凸起的粉色清晰显现。他本想逗她,这下倒像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不顾一切的想要掀她的衣服,手往禁忌地带摸去。 覃乐桑被他突然的粗鲁吓到了,抓住他的手,“秦宓,你敢?”声音虽软软的,但带着明显的警告和惧怕。 秦宓不敢。猛的抱住她,在她耳边脖颈来回蹭着,声音是从未听过的无措,“我想要你,我想跟你做/爱,我想跟你做/爱……” 尽管没有意义,却忍不住说出来,不断重复,抓着她的腰欲要往某处贴合,却要比覃乐桑更先反应过来,立即放开她。很不愿让她看见现在自己如此糟糕、如此丢人的一面。 覃乐桑见他站在床前手抚着头,脚步一下向她靠近一下又远离,像完全丧失了应对能力。看着竟有些可怜。 刚满十七岁五个月的秦宓在心爱的女孩面前真切的懂得了**。 他甚至无法控制。他对她的渴望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复杂、更多、更猛烈。 秦宓转身进了沐浴间。 再次出来时覃乐桑已经换了自己的衣服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秦宓走过去温柔的亲了亲她的额头,“对不起!” 覃乐桑本还在为刚才的事难为情,见他如此体贴,不禁心动,柔柔的笑着摇了摇头,牵了他的手要给他吹干湿漉漉的头发。 她对这项工作显得兴致勃勃,像对待那只折耳猫一样充满了爱心。吹干后还忍不住揉了一下。秦宓任她摆布,完后撒娇似的抱住她的腰。覃乐桑便亲了亲他。 “我们要在这儿待到开学吗?”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是谁说要肉肉的?啊。。(捂脸),,写得作者好羞耻,,放出来有点儿忐忑,,别被和谐了吧, ☆、第54章 同居 覃妈妈一早知道覃乐桑会在当天坐火车回家。之前出寝室之前覃妈妈就给她打了电话。这会儿估摸着是觉得她该上车了,所以又打了来。 覃乐桑因为心里不安, 看着那闪动的屏幕便觉着犹似催命符一般。她是瞒着家长准备跟个男孩子住一起呀, 这要让覃爸覃妈知道了, 都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秦宓从沙发另一边移过来从身后抱着她。覃乐桑还是很紧张, 或者说更紧张了。这一紧张, 手指飞快的划了接听项。 覃妈妈一上来就问具体还有多久上车,又叮嘱保管好东西,注意人身安全别搭理陌生人什么的。 覃乐桑起先不敢说话, 听覃妈妈越说越起劲, 便忍不住支支吾吾的表明不回去。 覃妈妈就问怎么就不回去了, 票不都买好了吗。听她半天不回话, 声音就大了起来, 大概也是有些想女儿的,很不满意她这情况。“今天下午怎么没说不回来?票都买好了, 都快上车了,突然说不回了。你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覃乐桑这下是被问住了, 不可能跟覃妈妈直说是跟秦宓在一起吧。覃妈妈现在听上去是真生气呢, 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出是一出。 身后贴着的秦宓一直在她肩头听着,类似安慰的亲了亲她的颈子。 覃乐桑一点儿也不会撒谎, 因为面对的是覃妈妈, 知道她终归会原谅自己的女儿, 所以才生出了些有恃无恐来。 “我没赶上车。”虽然这谎话会给覃妈妈留下她这女儿做事不靠谱的印象,但已经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出门晚了,回家的人多, 车子堵,火车已经走了。” 连续几个短句说出来,心虚得厉害,赶紧安抚作用的加了一句,“我会重新买票,早些回来的。” “你怎么做事的?连火车都能错过。你不知道早些出门?现在买票有多难买你知道吗……” 覃乐桑便听着覃妈妈在那边骂,偶尔夹杂着几米开外覃爸的浑厚声。 好在覃妈妈不是个唠叨的人,更主要是怕覃爸发脾气,所以几句话骂完,听了覃乐桑的确切说法和计划,便由着她了,念叨着,不悦的挂了电话。 覃乐桑像只经霜的茄子一般萎蔫。 第51节 “我得早些回家。” 秦宓抱着她不说话。 覃乐桑却也无法。回家是一定得回的,不先说覃爸覃妈发现秦宓这事,发现之后知道她是因为一个男生才没回家的话,那才真的事儿大了。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很久。直到寂静的冬夜传出猫儿在猫盒子里窜动的声音。 “猫。”覃乐桑转头对着他轻声道。秦宓这才放开她走到门边把盒子打开,折耳猫从盒子里跳出来,迈着优雅的步子沿着墙壁走,迎接久违的自由。 “饿吗?”他走回来单腿跪坐在她身边问,暂时不去提那个不愉快的事实。 * 油盐酱醋、碗筷勺子以及食材,都是因为覃乐桑才存在于这个屋子。 用冰箱里仅剩的食材做了吃的。用餐后,覃乐桑收拾了碗筷进厨房洗碗,转头便见他又跟了进来。 覃乐桑发现他比平时还要黏人。 都说了不要帮忙了,明明都不会做家务。 洗碗后又是洗漱,两人同进同出。 完后覃乐桑从行李箱拿了睡衣出来,回头见他,便说,“我要洗澡。” 他终于没跟了进去。 覃乐桑从沐浴间出来。秦宓正躺在床上玩掌上电脑。洗澡时一直盘亘在脑子里的问题终于问了出来,“我要睡哪儿?” 秦宓看了她一阵,从床上走下来,“床上。” “你呢。” “我也睡床上。”他回答得很平静,像是理所当然。 覃乐桑自然不肯,秦宓一见她的表情便清楚她的想法,走过去抱着她哄,“床很大的。我什么也不做,我只抱着你。” 覃乐桑一听便怄到了,红着脸骂,“谁许你抱着我睡了?” “只抱着睡。”秦宓蹭着她,亲她的嘴唇,低柔地请求,“一起睡,覃乐桑。” 经过这半年,他已经很擅长这种撒娇方式,知道怎样让她答应不合理的要求。 覃乐桑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了。但是经过之前的事,她又怎么敢让两人玩火。 “好吧。”她红着脸松口道。但是从衣柜里抱出了一床新被子放在床上,钻进去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反正床很大。我们各睡各的。” 她几乎看见他咬牙的动作,缓缓把脸往被子里缩。 秦宓便上床隔着被子抱她,然后将自己的那床被子盖身上。 覃乐桑躺了一会儿,灯没关,也没听他说话,睁眼便和他柔和的目光对上,立即不好意思,嘟囔,“该睡觉了。” 翻过身背对他。想着明天看看最近的火车票,然后又想到不知道他怎么安排。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朦朦胧胧中去翻身,感觉到一股束缚之力,致使动弹不得,立即就惊醒了。 覃乐桑稍抬头便顶着什么,去摸,是他的下巴。她被他搂在怀里紧紧相贴。 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为什么让她这么难受啊。 手臂酸疼,去推他,他的声音带着睡意,“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起开好不好。覃乐桑遭罪死了。 显然不好。即便感觉到她的推力,他的反应是把她拥得更紧。 覃乐桑想要翻身,无法做到。 “秦宓。” “嗯?” “我难受。” 于是他当真撑起身问她,“怎么了?” 被他这么天真的问,覃乐桑倒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翻过身裹紧被子边。却听见猫咪睡觉的呼噜声就在边上,去摸还真摸到一团温暖的毛绒绒的东西。立即探身抱进被子里贴着脸。 秦宓的手摸了过来,问,“你想跟它睡?” “嗯。它好柔软好可爱。” 秦宓便贴着她的背躺下,那只手横过她摸着折耳猫,“你的心情跟我一样。” 什么意思?他也也觉得猫可爱吗? 却听他在她耳边道。“我也想抱着你睡,特别是你睡在我边上的时候。” * 覃乐桑便由着两人的姿势一觉到天亮。 自此两人的同居生活开始。 因着放假,知道覃乐桑不像平时上课忙,所以覃妈妈几乎每天一通电话,无非就是了解她的近况以及询问回家的准备做得如何。 一次正跟秦宓煮汤圆,刚好把汤圆盛上来,覃妈妈电话来了,正说话呢,秦宓靠过来问她,“要糖还是要盐?” 覃乐桑想回:当然要糖了。就听电话那边覃妈妈问,“怎么有男孩子的声音,你在哪儿呢?” 覃乐桑吓得一身冷汗,就说在外面食堂吃饭呢,遇着同学了。 覃妈妈自然没怀疑覃乐桑跟那个偶然相遇的男同学有什么,因为她一早知道自己女儿跟那个姓秦的小伙类似好上了。自从覃乐桑去了长樊后覃妈妈也旁敲侧击了好几次,听反应自己女儿还是很喜欢那个秦同学的。 覃妈妈是没多心,可有人就不一样了。 “我就像你的地下情人。” 覃乐桑挂完电话便听见秦宓说出一句惊人的话。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覃乐桑刚想说话,嘴便被堵住,舌头强势的伸了进来,带着不满情绪激起她感官的强烈感受。 他到底是放了多少糖? * 大概一周后覃乐桑到了老家。 进门便被屋内屋外叔婶姑堂兄堂姐表哥轮番取笑了一阵,就说,准大学生舍不得学校呢。然后便是问考试考得怎样。 覃乐桑一家族人是真多,四叔伯一姑,然后再毎家至少两个跟覃乐桑同辈的,再加上类似覃乐良这种添了对着覃乐桑叫长辈的,如果还加上那二爷爷,三爷爷…… 人多了不好的地方就是太过热闹。 覃乐桑在房间看书,堂兄覃君宏甩着车钥匙直接推开门进来,问,“干嘛呢?” “你没看见我在干嘛?” “吴万兴放鱼塘呢,跟哥去看捡鱼去。” “不去。”覃乐桑完全不考虑这种活动,“有什么好看的?鱼都在稀泥里打滚。一池塘的污泥。” 覃君宏被拂了面子,算是郁闷了,“你这城里人的做派!看不起我们乡下人啊?” “我说哥啊。”覃乐桑换了个姿势看着帅小伙,“叫你声哥都勉强了,你不就大六个月嘛。而且我的心理年龄还不一定比你小呢。你还当我是跟着你们满山坡疯的小乐桑啊?” 覃君宏转着钥匙环缓缓走出门,“姑娘大啰,要嫁人啰。” 覃君宏并不知道一个小时后自己的话会一语成谶。 他正穿着他爸那双下田胶鞋跟吴万兴在池塘捡鱼呢,一扯脚,小鲫鱼跟着浑水往脚印里灌,一摸一个准。真是大丰收啊大丰收。今晚烧鲫鱼汤。正乐呵,突然听见岸上有人喊他名字,抬头一看不就是他们家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秀才嘛。 瞧她那猴急的样儿,原来是有事求他。嘿,不叫我哥,也不给哥面子,你的事儿还是我的事儿,哥换了衣服,骑了小绵羊送你去吧。 覃君宏便开着他那勉强威风凛凛的小绵羊,勉强风驰电掣地到达镇上车站,覃乐桑不跟他说接的是谁,他以为是个女同学什么的。然而……覃乐桑奔向的人怎么是个男生啊,确切说是个脸俊的男生。 覃乐桑也没想到秦宓会跑到这儿来找她。她最初还以为跟家里人闹矛盾离家出走。但是听秦宓的意思并不是。 明明不用一个月就能见面,为什么要追到这里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日更个万把,宠爱一番订阅的小天使们啊 ☆、第55章 大学 覃乐桑想着把他带回县城,让他自己住宾馆, 明天一早再回名玘。然后就想到他说他是她的地下情人, 现在这感觉还真像, 他不就是见不得光的存在嘛。 就像堂兄覃君宏的反应, 惊讶、凝重、担忧。看着秦宓神情谈不上欢迎。覃乐桑是个乖孩子, 还是个成绩好的远胜高中生,怎么能谈恋爱,还直接把男朋友带回家呢? “回县城吧。”她拽了他的手往乘车处走。 秦宓倒是顺从, 只问, “你也去?” 覃君宏在一边听着, 拦住两人, “别去什么县城了, 上我家吧。”指了指秦宓,类似无奈, “你,是我同学。蹭吃蹭喝来了。” 覃君宏在班上成绩算不得好, 但人缘极好, 一群孩子玩,经常以他为中心。从初中开始就时常有同学到家里住上两天, 覃乐桑大伯又是个好客的, 只要孩子不闯祸, 他都乐意好吃好喝招待着。 * 这两天覃君宏走哪儿都带着个帅气小伙,因着秦宓的长相和气质,常有村人向覃君宏打听, 说君宏啊,这是你家谁呀。覃君宏就说亲戚,亲着呢。而面对家里人,则又称同学,然后就有男孩子背地里问他,“你的同学谁我不认识,有这号人物?”覃君宏笑说,“现在不就知道有这人了?” 小伙话很少,但只要开口便有人听出来,这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不对劲啊。再一看,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眉眼好看极了,像电视里走出来的一样。 大概也就覃妈妈知道这男生到底来自哪儿了,除此便是覃一雯小盆友,平时最紧要她那些吃的,却在见着那小伙后乖觉的拿了自己的草莓味牛奶分给他,还说这是姑姑给她买的。小伙接过后说谢谢。 然后小伙对待长辈亦是彬彬有礼,不同于那些同龄孩子的轻佻随性,说话做事都极稳重,莫名令人信服,不敢小看。就连震慑全族,对着后辈从来不苟言笑的爷爷,也对秦宓颇有好感的样子。 * 秦宓自是轻松,覃乐桑在覃妈妈那儿却是受了好一番拷问。 覃乐桑觉得秦宓做事从来都是没有丝毫忌惮,任性妄为。 为什么? 因为想念。我想到有你在的地方去。 他想见她,结果就直接循着地址找到了这儿。 现在覃君宏几乎每天都往覃乐桑家里跑,倒不是他乐意这样做,主要是秦宓除了吃饭睡觉,其余的时间都喜欢奔覃乐桑所在的地方。 秦宓跟覃乐桑的关系,即便知情的人瞒得很好,可最终明眼人都多少猜出来一点,源于两人那种过于自然而亲密的相处方式,引得人忍不住去猜疑。 第52节 无论是允许人前人后黏着她,还是纵容突然的亲密行为,在这种时候,覃乐桑觉得秦宓就像□□,明明知道那样做不应该、很危险,但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欢和渴望,由着他亲近,旁若无人的与他互动。 原来,她亦是想要跟他时刻在一起的。 * 高三下期的开学时间较早,学校给高三生安排了补课。 因为高考要来了。 然而,比起高三上的沉重课业,高三下几乎都在紧密复习,学生反而更从容悠闲,到达可以比拟刚入校时的活跃感。 班上女生开始流行短发,那种很好梳洗的长度,可以节省不少学习时间。赵老师对此做法很是赞赏。 覃乐桑的同桌在一个周末后带着类似西瓜皮的锅盖头进了教室,被大伙一阵嘲笑却依然神气。 覃乐桑在高三的最后一学期进入了整个高中最拼命的状态。争分夺秒的啃书本,那种架势就像是把之前荒废的两年推倒了,借着脑子里的知识骨架一层一层填充丰满,势要稳稳到达顶端。 覃乐桑难得周末走出校门,竟是要去剪头发。秦宓不让她去。而且态度强硬得让她惊讶。 “你要把长发剪短我没意见,反正长发短发都好看,但是你不能让别的男人摸你的头发。” 听完理由覃乐桑简直郁闷得要死。 “你神经病啊?” “什么神经病?理发师全是男人,而且剪头发的时候摸来摸去。很可恶!” “可是我不进理发店我能去哪儿?自己剪吗?” “你再忍耐一段时间。” 秦宓请假一周,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总之一个星期没来上课。 然后某天中午秦宓带着顶着一头短发的覃乐桑回了教室。清爽又不失可爱和甜美。无论男生女生,见着的人都盯着看。 “覃乐桑,你剪短发了?” “好漂亮!” “发现你剪短发比扎马尾更好看欸。” “我只想问,在哪儿剪的?” “哈,廖双你不是说不想剪的吗?” “如果是这个理发师的话,我可以考虑呀。” …… 覃乐桑始终不敢告知到底是在哪家店剪的。 为什么都一致赞扬?真有那么好看? 这个问题在给覃妈妈发照片的时候得到了答案。居然也夸她的短发好看,明明之前都是长发更符合她老人家的审美啊,从未有短发入眼的时候。 覃妈妈不会问那是在哪家店剪的,覃乐桑倒是很想告诉覃妈妈那是秦宓替她剪的。 * 就在覃乐桑的成绩飞速上升的时候。覃乐桑拿到了第一志愿大学的保送名额。 当初提交材料的时候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即便她的英语很好,各种竞赛和资格证书良多,但对方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外国语大学,她的在校成绩算不得年级拔尖的,除此也没有体现出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宗旨。 她并不知道,她的唯一优点,即英语——绰绰有余。 老赵对这样的结果毫不意外。让她在四月份之前确定是否保送该校,然后注意入学考试的报名时间和考试时间。 该校的入学考试,报名时间在四月中旬,考试在五月初。亏得之前那么拼命的准备高考。现在又得转变努力方向了。会不会轻松很多? 覃乐桑正思考着,赵老师从抽屉里又抽出了两个邮递。一边递给她,一边问,“你还申请了其他大学?” 覃乐桑愣怔的摇了摇头。 赵老师思索一下,又问,“你家里经济情况是不是不怎么好?” 覃乐桑以为跟奖学金或者助学金什么的有关。便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还是国内的大学比较适合你。但是决定权在于你的家人和你自己。老师虽然不能替你做决定,但是可以提供讯息供你参考,所以有什么事可以来问我。” 赵老师的一番话有些莫名。 覃乐桑从办公室出来后,看了手上的信封一眼,来自美国的马萨诸塞州剑桥市mit。“mit,好熟悉。是一个公司吗?” 信封密封着,很厚实,大概有不少文件。覃乐桑走进教室后交给了秦宓。 覃乐桑正坐在座位上研究那张保送通知单,头上罩下一片阴影,桌上多了一个信封文件。 “这个是你的。” “不是写着你的名字?” “有一个是我的,有一个是你的。” 覃乐桑看着他,良久。 “里面是什么?” “录取通知书,美国的。我们的大学不是同一所,但都在同一个地方。” * 覃乐桑很快就想起来了。 mit,麻省理工。世界著名的私立研究型大学。 sat,学术水平测验考试。是美国高中生进入美国大学的标准入学考试,国外学生通过这个考试取得成绩后可申请美国的大学。 覃乐桑学了那么多单词,听了那么多英语对话。那些生僻的词汇,因为少于接触所以不甚敏感。 她每天都跟他厮混在一起,无论吃饭学习。那场考试,她甚至不知道作用是什么,只因为见他那么努力的去准备,所以很希望他能得偿所愿。他说你跟我一起吧。她便回“好啊,我陪你”。 她以为只是单纯的英语能力考试,就像以前她的那些四级、六级、八级,类似雅思、托福。 她以玩乐和陪伴的心态跟他一起学习,然后一起考试。她甚至没记住考试的名字。 他带着她飞香港。考点竟是这么远的地方。 他说我们是一起学的,要不要比一下谁的分数更高。 是她对英语的多年累积强一点,还是他的智商更胜一筹?她被他类似无心实则有意的言语激起了斗志。然后……那场考试她倾尽所能…… 因为没有收到类似成绩单的东西,秦宓也再未提及过,所以她的记忆里只记得浪漫而有趣的香港一游。 她顿时想起了她和他两年之后再次相遇的原因。清鸢请她帮助将会去往国外生活的侄子练习英语。 出国。 他一早就准备好了吗?高中毕业就出国留学? * 他用甜蜜编织了她的生活,让她满心满眼里都装着他,对他越来越依赖,越来越离不开,从未去怀疑。 在她陷在对他的迷恋的时候,他瞒着她计划了那么多的事。 让她考sat,为她申请国外的大学。 然后呢?然后便是护照,衣食住行,学费、生活费,所有一切他都会替她安排。在陌生的国度,她只能依赖他,他也希望看见她能依赖他。 ☆、第56章 爱和恨 那张保送通知单和剑桥市的某大学录取通知函同时摆在桌子上,覃乐桑的内心陷在没有边际的焦灼里, 无法靠岸。思绪好乱!心好累! 秦宓一直在等她的回答, 但是覃乐桑始终不说话。 * 因为前些时间一直忙于啃书本, 覃乐桑已经很久没有进他的公寓了。 秦宓提着购物袋先进门, 覃乐桑跟随进去后先是呆愣的站了会儿, 回过神后便感到无所事事,在沙发上坐下。 折耳猫跳上她的腿窝着,覃乐桑心不在焉的摸着它身上的毛。 虽然从开学始两人便减少了相处时间, 但是她最近沉默得太过不正====常。 秦宓从厨房出来, 走过去轻轻圈住她, 让她正视自己。他已经给过她时间考虑了, 是时候回答他了。 “你不想去那所大学的话, 还有其他学校。我让人投递了不止四所,都在同一个城市, 相信后面陆续会有结果。” 接纳覃乐桑的学校自然不是mit。 sat又岂是那么好考的,即便覃乐桑有着很强的英语基础, 然而美国的那些高中生, 英语作为他们的母语,也不见得人人能把act和sat考出高分。再加上秦宓一早就在为此做准备。其结果覃乐桑还是输给了他的智商, 而且不止一大截。 覃乐桑蹙眉, 偏过头想要避开他的问题。 秦宓便轻轻拥住她, 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你在生气?因为我瞒着你做的那些事?”他哄着她,轻言软语。“别生气了。”去亲她的嘴唇, 本是轻轻而温柔的动作,然而像是在这方面有瘾一般,碰着她的柔嫩便停不了,贴紧她越发想要更多。 覃乐桑不适的推着他的肩。 秦宓抱紧她。“如果你不想一个人去一所大学,我也可以陪你。”虽然那样做秦先海肯定会暴跳如雷。 覃乐桑张了张嘴,依然没说话。 “还是说那些大学你都不满意?我可以再带你去考试,考到分数满意为止。”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些问题。 覃乐桑手脚和声音都颤抖着。 “秦宓,你可不可以不要出国?” * 覃乐桑还是说出来了。她本不想说的,因为她很清楚那是强人所难。 一直以来秦宓的学习按照一叠厚厚的表紧密进行着,覃乐桑很清楚秦宓的爸爸对他要求有多高。 她本应该洒脱一点,跟他说为了各自的将来,两人应忍受暂时的分离。但是她说不出口,因为她的内心自私的希望他能为她留下。 “覃乐桑,我不能不出国。”秦宓觉得自己得到了最不想得到的答案,“覃乐桑,跟我在一起。跟我一起去吧?”他用言语诱惑。 第53节 美国的大学,特别是排名靠前的那几十所学校,又岂是只凭应试成绩就能进去,没有达到其他的硬性要求,即便sat科科满分也不一定能被录取。可是事情就这么轻易的发生在秦宓身上,有一瞬间,覃乐桑好恨,恨死了他的聪明还有他的出身。 她和他从一开始就站在两条不同的水平线上。 可是为什么要现在才让她发现?要在她已经舍不得放开他的情况下。 为什么要转校到远胜?既然这么快就会离开她,为什么要让她越来越喜欢他? “我不能跟你去。”她努力让自己坚强。“我会读国内的大学。我会尽快去美国找你,如果那个时候你还喜欢我。” 一旦想到他会离开,两人的未来变得遥遥无期,她便感到将被抛弃的绝望和悲伤。 这便是秦宓最无法接受,也无法想通的地方,覃乐桑根本就不去考虑跟他一起出国的问题。 “为什么你不肯?” “秦宓,我没有学费,我什么都没有准备,我连想都没有想过要去国外读书。” “你不用考虑那些问题。所有你想要的东西,我都能给你。所有你需要的,我都能替你办到。” “我不愿意。”覃乐桑用一种坚定的语气拒绝。 这一次秦宓的声音含着深沉的痛苦。 “你一定要这样?” “如果我接受你给的那些东西,我算什么?我很穷啊,但还不至于自卑,那只是因为我没有接受过他人的施舍。我不想在你的金钱和能力上去建造自己的未来,这会让我抬不起头,对你的感情也做不到纯粹。更何况那些东西还不是你的,而是你父亲的。” 秦宓有一瞬沉默。“你不想跟我在一起?” 覃乐桑立即回,“我想跟你在一起。是你要离开我。” 秦宓抬头看着她,眼睛泛起红色。“不。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你根本不喜欢我。” 覃乐桑无法想象他会说出这种话来,因着他偏激的言辞而心生怒气。“你要我怎么办?我本已经替自己做好了一切打算,我的将来,我想要到达的地方,可是,为了你,我要放弃所有,跟着你去一个没有了你就会寸步难行的地方。秦宓,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有我的人生。” 秦宓立即接过她的话,“所以,你要放弃我?你要你的自尊和将来,而不是选择我。”他因为伤心而言语刻薄。 覃乐桑一瞬间无法回话。 * 那次交涉失败后覃乐桑负气走了出去,秦宓没有追上来。 两人自动陷入了冷战期。并非刻意冷落对方,更像是双方的心都疲惫不堪,无法再进行交谈。 这种关键时期,两人都很忙。虽然有保送名额,但还未考试之前,所有都是未知数,覃乐桑一边为入学考试准备,一边依然为高考准备。秦宓则更忙,甚至会突然好几天不到学校上课。 不知道赵老师是怎么想的,居然翻出家长联系方式给覃妈妈打了电话。然后覃乐桑在一天周末被覃爸爸和覃妈妈一阵电话轰炸,无非是想知道自己女儿的未来到底稳不稳当。 光是一个保送大学就让他们紧张成这样,如果告诉他们秦宓打算带她出国的话,指不定会乱成什么样子。 两人坐在同一个教室里成了最煎熬的事情, 明明两颗心都炽热而渴望,却做不到靠近和拥抱,浓烈的情感找不到正确的方式传达到对方的心里。 * 就连外班的人都知道了秦宓将会出国。 一开始大家只是因着秦宓这个人物的非凡经历而艳羡和惊叹。后面便有人发现秦宓跟覃乐桑这对情侣似乎出问题了。不说秦宓不在学校的时间,就算秦宓在的时候,也没见两人说过话,变得比陌生人还要生疏。这情况明显不正常。 各种猜疑纷至沓来。 秦宓出国,代表着两人会相隔两地,就连两人头上的天空也是黑白颠倒,如此,感情的维系太过脆弱。 这是提前分手了吗?因为长痛不如短痛。 然而,不论两人的感情是否已经结束,可以肯定的是,吵架了,而且没有和好的趋势。秦宓都要走了,没希望了。 如此一来,各种幸灾乐祸,各种同情的眼神纷纷投来。 覃乐桑被折磨得几近疯了。为什么要谈恋爱?一个人岂不是更轻松洒脱。这份感情本来就是要不起的。 然而爱了就是爱了,如果非要舍弃,那跟从心里剜去一块肉又有什么不同。 覃乐桑默默告诉自己不要被这件事影响,不要被击垮,但是奋笔疾书的手总是莫名地抖动,循着血液的源头去看,会发现一颗心颤栗不止。 她恐惧。 * 时间在身不由己和无能为力中慢慢走过,每过一天覃乐桑就疲惫一天。但是该做的事依然要做。 一个多月后。 尽管情绪低落、心事重重,保送大学的入学考试还算顺利。 覃乐桑回长樊的时候已是三天之后的事情。 经过学校大门那条大道,在操场处看见一个女人靠着辆漂亮的红色敞篷车站着。 覃乐桑听见旁边两个学生的交谈。 “是明星吗?” “没见过。不过,比明星还要像明星。” …… 即便是覃乐桑也禁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一看,发现竟是熟人。 清鸢拿下罩住半张脸的墨镜。对着她招了招手。 “你怎么在这儿?”覃乐桑惊讶着,心里升起不安。 “我陪人过来的。”让周遭景物都黯然失色的美丽女子柔和的笑了笑,“我们很久没见了吧?听林白说你也没再去他们专业听讲座,怎么,高三很忙吗?” 覃乐桑有些不好意思。对方应该是知道她和秦宓在交往的。 清鸢的神情渐渐笼罩上淡淡的忧色。 “秦宓……按照他爸爸的安排,本应该昨天就离校的。” 秦宓本应该离校的,真正的离开,不再回长樊。但是秦宓逗留在这儿直到现在。 覃乐桑经过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办公桌前一抹女子的剪影,清鸢跟她有着极相似的眉眼。 但是覃乐桑没看见秦宓。 教室里也没有。 * 春夏之交。最后一节晚自习还未结束,窗外电光闪过,一刹那照亮整片漆黑天空。 滂沱大雨。措手不及。 没有带伞的学生挤在教学楼入口,因失控的局面而莫名兴奋、情绪高涨。 大雨带着嬉闹声和呼喊声充斥了整个世界,覃乐桑暂时被世界遗忘,失魂落魄的站在角落。 昏暗的光线里,有人从身后抱住她。 覃乐桑绷紧了身体。他的气息她已非常熟悉,只要稍微靠近便能辨别。 整个晚自习他处于缺席状态,为何现在又出现。 感觉到贴在脖颈处的发丝湿冷,打湿的衣物带着体温贴在她的肌肤上,比平时更亲密。覃乐桑被反转身,被他抱在怀里,脚尖离地,密实的亲吻。像是渴了很久,又像是一种强势。 在教学楼下,人群之中,如此放浪。 他在她耳边语气轻柔,却不容商量。“送我回去,我没有伞。” 覃乐桑不说话。秦宓拿过她手上的伞撑开,搂着她走进倾盆大雨里。他的背脊宽阔,手掌温暖,即便外面的世界无一处安稳,只要站在他身边便觉安全。 到了公寓,两人均已被偏斜的雨打湿。 “要洗澡吗?”他问。 衣服带着白天的汗水沾在身上,很是难受。覃乐桑点了点头。 秦宓牵了她的手走进浴室,也不出去,替她解身上的衣扣。覃乐桑立即将领子夺了回来,不去看他。 “那你自己洗。”秦宓垂着眼走出去。 难道让人代劳? 洗到一半的时候,覃乐桑突然想起没有换穿的衣服。 大概是见她很久没出来,秦宓站在外面敲门。覃乐桑打开一丝缝,轻声,“没有穿的衣服。” 门被推开一些,覃乐桑往门后退了一步,透过缝隙看见一只手拿着干净的浴袍。 覃乐桑伸手小心接过,复又将门紧紧合上。 两人都没有太多言语。 他的公寓一直存有她的一些生活用品和衣物。这会儿已换了轻薄宽松的裙子,抱着猫蜷缩在沙发里。然而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他的动静上。 进了浴室。沐浴的水声。水声停了。吹风机的声音。脚步声。停在了沙发另一端。 覃乐桑抱着猫坐起身,和他寒星般的眼睛对上。 “我已经替你办了护照,明天跟我一起回名玘。” 覃乐桑觉得头一下子又犯疼了,轻语,“我说过我不要出国。” 秦宓这次没回话,垂眼看着桌边,像是在想什么,又像什么也没想。 覃乐桑忍不住走过去,跪在他腿上,红着脸去吻他,学着他的样子去咬他的唇畔,舔/弄他的牙齿,有些讨好的意味。 明明知道她这样做是有所目的,可秦宓还是丝毫受不了她的挑逗,轻轻回应着她,陷在她甜美的气息里。这些日子他太想她了,想念她的温度、笑容,甚至声音。本是生气她的固执,到了最后倒像是对自己的惩罚。疯狂的想要再次拥抱她。 “秦宓……”覃乐桑抓住伸进裙摆的手,即便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在玩火,却还是抱紧他的背,贴着他的胸口。“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所以,不要走,好不好?” 秦宓无法回答她的要求。 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只因为他爱她更多。 是谁说聪明的人容易自私。不聪明也不够愚蠢的人,有着较强的自我保护本能,因为没有能力拥有那样东西,那么宁愿舍弃,也不要苦苦哀求。 “秦宓,如果你一定要出国,我们只能暂时分开。我会一直喜欢你,直到你不再喜欢我。”大概是这段时间的心理活动,让她能忽略心里的痛,说出这般过于轻松的话。“你等我,或者我等你。” 然而,并不是一两句漂亮的话就可以挡住一切。思念的毒终将深入骨髓。 秦宓是冷静的,至少从神情上看很平静。 第54节 “呐,覃乐桑,你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他看着她,冷静的眼显出几分冷酷。“你生日那天,我要你的第一次。” 覃乐桑被他的话震住,想要从他身上逃开,被他轻易的搂紧腰压向自己。 “还有一个月,但是我等不到了。可以提前吗?”他问得平静。 “不……”覃乐桑的那个字被他吞进嘴里,他像是早已蓄势好的猎豹,在此刻对着猎物展开疯狂的进攻。 唇舌霸道的汲取她的甜美,手掌不顾一切阻扰到达任何想要达到的地方。覃乐桑像是面对一场风暴。 他轻巧的抱着她到了床上。覃乐桑立即蹬着床单往后逃,被他抓住脚腕轻易地拉了回来。 “你又要说话不算数吗?你说要宠爱我,说要让着我,说喜欢我,全都是骗我。” 覃乐桑摇着头,哀求。“秦宓,不要现在,不要在这种时候。” 然而秦宓的想法正好跟覃乐桑相反。 “我们约定好的。覃乐桑,你不能再一次违约。” 他的手沿着她光滑白皙的腿达到裙子里腰部处。 覃乐桑抓着他的手臂,带泪的眼直视他的眼睛。“秦宓,如果你今天对我做那样的事情,我会恨你一辈子。” 是的,他的行为跟强/奸有什么区别。她不会原谅他。 然而,她带泪的神情只是让他欲/望更强烈而已。 覃乐桑满心期待他能停手,而秦宓直接探身过去含住她娇嫩的唇瓣。 她的祈求他不肯听从,她亦无拒绝的脸面。她的心在一瞬间像是死了一般,僵硬的,带着破碎的灵魂恐惧的承受他给的一切。在感觉到那撕裂般的痛时,惊得仰起身想要推开他,泪水迅疾坠落。 “秦宓,我恨你。” 秦宓亦是眼眶湿红,吻着她眼角的热痕,抱住她强行进入更深。似乎只有此刻他才能确定他拥有她。 * 她说她恨他。她不知道他又有多恨她。 她又怎会明白,他们这次离别将多久不能见面。她说她是他的附属品。不是的,她是他的必需之物。没有她,他要怎么活? 她轻易的说放弃,轻易的转身,他在她心里根本不重要。 她说恨他。 秦宓手指轻抚过她的眉眼,悲恸到极致,声音低沉缓慢。 “你太残忍了!” 他把一切都给了她,却换不来她的相守。 自私的女人。 * 同学紧张的备考之际,覃乐桑变得无事可做。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周围的声音都像是隔着很远的距离,她的世界一片空白,没有声音也没有色彩,犹似静止,又似茫茫无际中的漂流。 同桌小心翼翼道,“覃乐桑,借一下你的数学笔记。” 覃乐桑感觉到是在跟自己说话,便伸手在桌子里毫无目的地摸索,翻找了许久才想起对方要的是什么,于是从桌子上的一摞书里抽出笔记本。 同桌小心接过说谢谢。等到中午的时候特意逗留了两分钟,问她,“一起去吃午饭吧?” 覃乐桑摇头拒绝了。同桌走后没一会儿又折了回来。“覃乐桑,有人找你。” 那个助理一直以来频繁往返于名玘和长樊,遵从着秦宓的一切指示和需要。这自然谈不上是对秦宓的关心,而是出于身后的boss的示意。 覃乐桑跟随他到了校园大门。黑色车子的旁边,雪松重叠覆盖的林荫小道,男人面对校园文化墙打电话,因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很快挂了电话走过来。 秦宓已经走了,覃乐桑不明白他为何还要见她。 “秦宓一早就准备带你出国,虽然这不符合我的要求,但他的态度不容拒绝。我没想到,真正让他期望落空的还是你。” 覃乐桑看着他不说话。有些呆呆的感觉。 “我应该赞赏你的品行?”男人将目光轻轻放在远处,语气幽幽,“看来,你没有他爱你多。” 覃乐桑攥紧了手指。 “这样也好,如果真跟他出国,对于我来说太过碍眼,指不定哪天就无法容忍了,虽然他会把你保护得很好。”秦先海看了看表,跟她说最后两句话,“你以为他为什么能这么轻松的转校?” “我给你们自由相处的时限,之后他必须听从我的安排,不能有一丝违抗。”秦先海推开车门准备进去,回头再次打量了一眼女孩的神情。 那冰凉的眼神和淡漠的反应,本身就是这种性格吗?还是说秦宓做了什么? “你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留恋?很好。他之后的时间不属于他自己,我会让他忙到没有丝毫空闲想别的事。” 秦先海进车后,一直负责跟随秦宓的助理提着铁丝笼子走过来。那只折耳猫从睡觉中清醒,喵喵叫着,欲要挣脱牢笼,在进入覃乐桑手中后安分下来。 “这是秦宓留给你的,还有那间公寓,秦宓签了永久性租赁合同。另外他还给你留了一笔钱,密码是你的生日。”大概猜到她不会要那笔钱,故添了一句,“你就当养那只猫的费用吧。” 覃乐桑一掌拍下递过来的卡,甚至要把手中的猫笼子摔下去。她的脸涨红,泪水突然肆虐,抱住猫笼子的身体剧烈的颤动。 那只猫又开始呜咽叫唤,不同于陌生环境下的尖利不安,更像是对覃乐桑的温柔依赖。 他只把它留给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53章的时候我就很不安了,未成年是不是有点儿多啊,罪恶啊。。。。纯洁的小朋友,允许你们鄙弃作者。。。 高中算是真正完了。然后添加的那一千字,你们不要打我。 ☆、第57章 六年 覃乐桑从酒店出来后就直接打的上车。明天还要陪客户谈判,回去后要再做做功课。 她的手中攥着一叠资料。若不是为了它也不会陪着客户回住处。 她确实不应该去的。或者说有些事本身就不应该知道。 两天前知道他在这个城市的某片区域, 今天就好巧不巧的在酒店看见, 他, 从电梯出来, 身上挂着个性感女子, 两人一同进了房间。 本人比杂志上的照片更让她觉得陌生。 六年,不容小觑的数字。他和她都改变了太多。 * 覃乐桑一直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灯一动不动,过于沉浸思绪差点儿忘了付车费。 进电梯上二十楼。 这栋公寓越往上住的都是些白领精英, 朝九晚五, 进门后就谁也不知道谁。 从电梯出来, 远远看见门外墙上靠着个男人。 覃乐桑跟乔粤东谈不上熟, 初中的时候他喜欢上顾千华, 明里暗里有求过她,但由于顾千华拒绝的态度太坚决了, 很多事情都没能如愿。 事情都好几年了,未想偶然的契机再次相遇, 乔粤东见顾千华依然单身,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又开始追上了。 覃乐桑回国的时候还是他陪着顾千华到机场接的机。 乔粤东站直身, 盯着覃乐桑开门的动作, 脸皮比不得小时候的厚, 也没打算跟着进去,把手上的药品袋递给覃乐桑。“给她买的感冒药,她不回信息, 也不开门。劳烦帮我带进去。” 覃乐桑接过后就把门掩上了,门闭上之前认真看了他一眼。 床上的二十四岁女孩裹着被子,额上热汗沾着发丝,睡得昏沉,即便覃乐桑站在她的床前也没被惊醒。 这人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经常下了班后和那些朋友玩到凌晨才归,第二天又精神满满跑去酒店上班,如此透支身体,也难怪会淋了点小雨就病倒。 覃乐桑将药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倒了杯开水放在一边,转身出去。 这个房间所在的高度视野极佳,从窗户望出去可以俯瞰那条有名的大江、往来的船舶,以及这个城市的繁华、笙歌灯火。 回国之前覃乐桑把多余的积蓄全寄给了家里,身上只揣着一千不到的生活费,只能寄住在顾千华那儿。找了几份口译工作后才算有了资金储备,立即搬进了这个理想的住所,顾千华来看了这套公寓之后,居然也拖着行李后脚跟了进来,美其名曰分担房租,减轻她的负担。 那只折耳猫低弱的喵叫着,像是踩高跷一样,跛着脚艰难的朝她走了过来。虽然每走一步都剧烈的疼痛,但是在看见她后还是迎了上来。 覃乐桑轻轻把它抱起来,摸着毛安抚了一阵,去厨房煮了蛋黄和三文鱼,喂它吃了,正好粥也熬好了 ,给房间里的顾千华端了进去。 柜子上的水和药都没有动。覃乐桑只好把人叫醒。 顾千华翻身看见她,迷糊得厉害,都快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把粥喝了,过半小时后吃药。多喝点儿开水。”覃乐桑嘱咐完又走了出去。 猫槽里只有些蛋碎,折耳猫四肢僵硬的瘫坐在旁边。 覃乐桑拉开玻璃窗将垫子放窗台上,让猫以人的姿势靠着窗框坐在上面。这样的姿势可以减轻它的痛苦。不知道猫能否通过观察外面的世界派遣无聊?覃乐桑真心希望可以。 顾千华穿着短裤吊带从屋子里出来,拿了桌上的star点了支烟靠在一边沙发上抽着。 覃乐桑看一眼她的大长腿和白皙的臂膀,再看一眼两指夹着的烟,说话,“生病了不要抽烟,头会痛,笨蛋。” 两个字就给人日文对白的感觉。不愧是留学两年的人。 顾千华有气无力的弹了下烟灰。她身材高挑出众,五官漂亮,大学学的是工商管理,毕业后没靠父母,独自留在w市打拼,凭着人缘和能力,现在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做主管。 覃乐桑去酒柜拿了一瓶红酒,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倒了半杯,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只无精打采的猫。 顾千华看见她眼睛湿润,泪液几乎坠落下来,不禁惊奇。“你这酒才刚入喉呢,怎么就哭起来了?” 覃乐桑不以为意。“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这样了。”叹息的伸手去摸那只猫。 折耳猫睁开眯着的眼睛,撒娇的发出微弱的叫唤声。覃乐桑轻轻把它抱在腿上,喂了些软骨素,按摩僵硬畸形的四肢。 顾千华有些晕沉沉,站着不好受,但还是不想回床上。。 “你回国也有三个月了吧?不是说打算当大学老师吗?简历投出去没回应?” “最近忙着兼职挣钱,哪有空?不过,想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没抱什么希望。” 顾千华沉默一阵,“说实话,以你的能力,在日本继续读博拿个博士位只是顺便的事情,可你读了两年硕士生就回来,高不成低不就,怎么回事儿?” “哪有那么简单?虽然学费和生活费有奖学金,但学位可没那么好拿。” “对。不好拿。不过以你的认真劲迟早能拿到。三年?六年?那个时候你会不会都找了个日本人结婚生子了?” “麻烦,谁要嫁日本人了?” “你不喜欢日本怎么又学人家语言?” “这是另外一回事,跟历史无关。而且,日语这种小语种好赚钱啊,赚的还是别人国家的钱。我读书这么多年,把家里老底都抽了,得早些挣回来。” 第55节 “你太心急了,为了点儿小钱,放弃深造,已经和大钱错过。不然你继续在国内读博?” “干嘛非要读博?其实我不适合搞研究。去日本拿修士学位只是觉得本科四年不够用而已。” “可你想当大学老师的话,留学经历加硕士毕业,依然不够。”顾千华好不容易觉得时机来了,打开某个话题。“你说你如果在日本继续读博的话,完后都快奔三了吧。要么已经和别的男人组成家庭了,要么就已经年纪大了……” 覃乐桑抚摸猫毛的动作停了下来,缓慢的问,“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你从日本回来不久,秦宓就正好从美国回来。”这些年覃乐桑从未去提及那个名字,此刻,在形势之下,顾千华大着胆子去碰那个禁忌。 “我觉得这不是个值得探究的问题。”学了这么多年语言,覃乐桑再不是十几岁时的沉闷词穷。 “好吧,咱们不谈这个问题。你就告诉我,你和秦宓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再联系?就算他不得不出国,造成两人分隔两地,也不至于断得这么干净吧?”如果不是听人说秦宓回国,加上覃乐桑今天有些奇怪,顾千华会觉得这两人永远这么毫无干系下去也是正常。 “为什么?”覃乐桑的声音轻了下来,像是在说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因为本身就已经结束了。” 从那晚他不顾她的请求伤害她,从她说她恨他开始,两颗心就已经背道相驰,或者更早的时候,当知道他要出国,而她拒绝跟随的那刻,两人注定走上没有交织的道路。在两颗带着怨恨的心下,时间和距离成了强烈的腐蚀剂,让一段感情面目全非。 覃乐桑摸着有些晕乎的头起身。 一不注意喝得有点儿多了。还得看资料呢。 “你吃了药快去睡吧。多休息会好得快。明天别急着上班,好利索了再说。”覃乐桑嘱咐完病人便进了自己房间。 是因为当天所见的情景证实了某个想法,让某个念头彻底放弃而感轻松,还是借着工作来扫除烦乱的心绪,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二十四的她比十八岁的她更能控制情感。 * 覃乐桑大学主修的是日语,但是她的英语本身就很好,学习日语课程的同时都会自修英语,所以她的陪同口译也接英语的工作。 三天后覃乐桑接了一份美国人的单子。 总归不是自己的主科,覃乐桑多少有些忐忑,比平时更努力的做准备工作。 一男一女两位客户,男士大约三十岁,女士稍显年长,四十左右,manager,职位相当。那美国男士高高帅帅,见着覃乐桑露出高兴的神采,走过来握手拥抱。 覃乐桑略显受惊,逗得男士一笑,直呼sorry。 女士的风采很好,笑着称赞覃乐桑“sweet,you are a surprise to him.” 男人叫做percy,女士叫做cara. percy很健谈,一路都在跟覃乐桑闲聊,不时提及一会儿的相关事项,跟cara说话时都会自觉带入覃乐桑。到了后面覃乐桑完全放松并且进入状态,已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双方的人在约定地点会合。 覃乐桑没想到的是当天最大的挑战并非这份工作,而是和秦宓的初次见面。真正的面对面。 看得出来秦宓对于她的出现也很意外,目光一动不动盯着她,看了许久。 cio吗?cio也负责生产线? 覃乐桑发现她很怕他看过来,那一定会让她脑子卡壳,说话打结。 幸好。对方并不缺会英语的人。 而秦宓,;略显高冷,即便是后面进了会议室,也只是靠在椅子上安静听着,垂眼看着手上的相关材料,不曾将目光投向任何人。却又隐隐控制整个场面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就说关于更文我没有信誉可言 ☆、第58章 侵犯 之后就某个问题秦宓开口说话。英语,纯正的美式口音。这让percy很意外。于是后面的对话基本由秦宓主导一方。 覃乐桑无用武之地。 对于秦宓提的要求, percy一方很爽快。事情谈妥得差不多了, 只等明天双方确定。 percy和cara一早订了酒店, 送到地点的任务由覃乐桑负责。不等三人招来taxi, 一辆名贵的车停至面前。覃乐桑后退一步, 让percy和cara应对某人的热心。 percy和cara均已上车,只覃乐桑站在外面没有反应。 事实上覃乐桑觉得已经不需要她了,而她也不愿意坐上这辆车。 秦宓站在车门前等着她。直至车窗摇下, percy关心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覃乐桑才不得已走至另一边的副驾驶。 秦宓坐进来, 没看她, 只说前面箱柜里有苏打水, 声音极低,明显是跟她一个人说的。 覃乐桑没理, 目光直视前方。事实上她如坐针毡。这是两人这么多年第一次离这么近,感觉一点也不好。覃乐桑只觉得浑身僵硬不能动弹, 每一分都是煎熬。 可笑的是percy和cara订的酒店是覃乐桑上次见着秦宓的那家。也难怪, 那是该片区域,甚至这座城市有名的酒店, 概率高属正常。 percy邀请覃乐桑上去喝杯咖啡, 不加掩饰对她的兴趣。 这种事情司空见惯, 倒不是说她遇上的多,而是学欧美等国外语言的,总会遇上些外国的帅哥, 然后由于对性的开放,导致那些男人轻易就会把刚见面的女孩子带上床,一同享受性。 而覃乐桑学了这么多年外语,接触过那么多性开放的人,却始终做不到不去排斥和反感性行为。 六年前那件事让她只要看见sex这个单词就会浑身颤栗,犹似下体再次被侵犯和撕裂。 percy见覃乐桑拒绝,半真半假地表露出受伤的神情。这个男人明显深有经验,都快被女人宠坏了。 不等覃乐桑委婉表达歉意,身边站过来一个人。年轻的嗓音,响亮、磁性。 percy先生,我有话跟她说,请让我们单独相处。 percy有一瞬惊讶,但很快理解的让步,轻松地和cara离开。 覃乐桑无法直视秦宓的脸。 “我们见面了。”他的语调平静。 见面了又如何? 覃乐桑看着从出租车出来的女子,看着她向两人走过来,包臀长裙,脚步摇曳。 上一次见着她时穿一身性感的黑色长裙,慵懒的挂在秦宓的肩上。 “嗨!又见面了。你还在这儿?”女人热情大方的向秦宓打招呼。 覃乐桑未去看两人,两步走至女子刚出来的出租车,坐进去,让司机立即出发。 秦宓目光始终盯着覃乐桑离开的方向。 “刚刚那个女孩?” 女人在说什么秦宓完全没注意,收回目光后坐进车离开。 罗戚颜站在那儿郁闷十足。这人当真无情,上次把她直接赶出房间,这次竟是完全无视她的存在。明明知道对方孤傲冷酷,却还是要热脸贴冷屁股。怎么回事呢?大概是觉得太可爱了吧。这个帅哥对某个女孩子的喜欢,即便作为陌生人的她也能在短短一天内深切的感受到。并且深信不疑。 * 覃乐桑意识到手机铃声响的时候,上面已经有了三通未接来电,代表日本的代码和区号。 陈勍。 覃乐桑现在不想接这通电话。干脆点了静音放进包内。反正按照他的习惯,五次之后就会停止拨打。 从车内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乔粤东离开的背影。覃乐桑出神的走回去,进门见着坐在电脑前看剧的顾千华,将包丢至沙发上,默了一会儿开口说话。 “顾千华,你为什么不肯接受乔粤东?” 顾千华狐疑的看她一眼。“干嘛?干嘛突然帮他说话?你收了他的好处?” 很快顾千华觉察到不对劲,覃乐桑的神情一点儿都不像开玩笑。 “为什么你一定要抱着对那人的回忆不肯放手?” “你受什么刺激了?”顾千华发现这人像是找人吵架呢。“发生什么事儿了?” “为什么?”覃乐桑只重复着问题,势要拿到答案一般。 顾千华看着她,确定她的严肃,只好回答。“唯独那个人,除此做不到别人。覃乐桑,我可以等,无论多久。” “对,你可以等。”覃乐喃喃着,“因为佟珞施始终没有别的女人。” * 覃乐桑把陈勍的事给忘了。第二天是周六,难得顾千华学乖待在家里,覃乐桑在厨房准备早餐,出来的时候看见顾千华拿着她的手机跟人聊得火热。 覃乐桑连忙抢了过来,顾千华在一边贴耳偷听。完后一副贼兮兮的笑容,“我们覃乐桑有男朋友啊。” “什么男朋友?” “我知道,男性朋友嘛。让你下午接机。人家从东京坐飞机,不回学校不回家,直接上w市来见你。这友情可真不简单啊!” “人家上w市是来工作的,你想什么呢。”覃乐桑懒得跟她摆弄。 一年前她和陈勍遇上时,正是折耳猫发病的时候,同为中国人,又难得有人肯伸出援手,覃乐桑接受了他的帮助和关心,由此结下交情,直到现在。 * 顾千华在电话里听见陈勍的声音,温和稳重,以为是个成熟型男人,见着面才知是个大男孩,身材高大,阳光清爽,脸颊还带点儿婴儿肥。 幻想破灭。 不过这人性格和顾千华挺合拍的,没一会儿就相熟了。 三人在外面登了摩天大厦,看了江水,喝了果汁咖啡,开始商量下一个地点。 顾千华居然提议去酒吧。 陈勍是医生,很少夜生活。覃乐桑就更别说了,完全避开是非之地。 但是顾千华极力推荐,而覃乐桑和陈勍也是兴致极好的时刻,如此三个年轻人叫了出租车直奔顾千华所指的地点。 并不像覃乐桑想象中的混乱。三个人各自点了一杯鸡尾酒,坐在高凳上玩骰子和扑克牌,没一会儿顾千华的身影吸引了“狐朋狗友”,而陈勍被两个女孩子缠住,在聊养生美颜的话题。 覃乐桑喜欢饮酒,酒精度数不高,一不小心喝多了,急着独自去找洗手间,出来后忘了原路,在楼道七弯八拐,好不容易听见乐队的奏乐声,前面有服务生推着餐车经过,覃乐桑贴着墙避让。发现左边也有一个人,因着环境幽暗,覃乐桑只能辨别出是个男人。 餐车从面前通过,覃乐桑正准备离开,前方笼罩下一片阴影,同时腰被卡住,粗暴的吻不管不顾的由脸颊下巴寻到嘴唇上,强势的伸进舌头席卷她的呼吸。 覃乐桑恶心死了,疯狂的拍打推阻,抓挠着他的脸和脖颈,指甲嵌进他肉里的同时也和自己的指肉分离,顿时后悔刚剪了指甲。好在还是弄疼了他,不过换来的只是更恶劣的对待。 男人抓过她的两只手掌用一只手固定在头上,另一只手掌住她的脸更用力的亲吻。覃乐桑气死了,眼泪都要出来了,趁着空隙狠狠咬了他的舌头,这才让他吃痛退回。然手掌下移掌住她的腰贴紧他男性的身躯,偏头在她脖颈处吮吻。 “你有病啊?给我滚开!”覃乐桑大力挣扎着,声音急得带了丝哭腔。那人终于肯停下来。静默一阵,居然拿衣袖帮她擦了擦眼泪。“对不起!” 有一瞬覃乐桑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等他一松开钳制,覃乐桑扶着墙跌跌撞撞走出去。顾千华跟人进舞池跳舞了,覃乐桑找着陈勍,跟他说声要离开,也不等他反应,拿了外套往出口走。 酒吧的入口狭窄,覃乐桑正要推门,一只手先放在了门柄上,覃乐桑看见二十四岁的秦宓就站在身边,借着幽明的光线,能见着右边脖颈和靠近脸颊一带惨不忍睹的血痕。 第56节 真的是他。 覃乐桑狠狠瞪着他,眼睛越发通红,也不顾他,大力推开门走出去。秦宓却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 没几米远,覃乐桑便不能忍受的转过身,冷声问,“你跟着我干什么?”攥紧手指,“还想强/奸我吗?” 这一下秦宓没接话。他想碰她,又不能碰她,所以才强行地碰她。然而,他清楚。这样的行为只会加深她的伤痛,让她更加厌恶他。 覃乐桑颤抖着一颗心和身体,含泪朝前走。 秦宓在原地站了会儿,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覃乐桑……”他的声音低沉,正要说什么,一个身影从他身边跑着经过。 陈勍终于追上了两人,喘气问女孩,“怎么急着走了?”回头看看秦宓,又问,“你朋友吗?” “不是。”覃乐桑拽住男子的衣袖,轻声,“我们回去吧。” 陈勍诧异的看着她的动作,回头看看身后神情晦暗不明的男人,随覃乐桑离开。 这一次秦宓没有追上来。 覃乐桑整个人像抽了魂一样,陈勍也沉默不语。 “覃乐桑,你为什么要急着回国?” 这个问题,顾千华也问过。为何他也要问? 陈勍觉得他从未真正了解过覃乐桑,这儿的了解是指她的故事。 他第一次见覃乐桑,是在东京的一所宠物医院,她抱着只胖乎乎的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缩成一团,哭得像是将要失去一切的孩子,那么无助脆弱,不顾一切。周围的当地人都听不懂这个中国女孩哭喊的内容,唯有陈勍听清楚了。她一直喊着一个人的名字。“秦宓,猫生病了。” 那样的时刻那样的语气,叫做秦宓的人对于她来说一定很重要。当时陈勍如是想。 折耳猫这种萌宠有天生的“基因缺陷”,折耳和折耳繁育出来的小猫带有遗传病,一旦发作终身疼痛造成不变,除了吃药物缓解根本找不到根治方法。最后甚至瘫痪,每活一刻便遭受一刻痛苦,到时只能选择安乐死。 她应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把它养到这么大的吧。 陈勍并不是什么烂好人,可是从他跟她搭话开始就忍不住想要照顾她。 后来陈勍知道,一直以来这个女孩跟一只猫朝夕相处、相依为命,无论到哪儿都会带上它。 陈勍曾经猜测,那只猫跟叫做秦宓的人有很大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只小小的虐一下好不好??而且不算虐呀,对吧? ☆、第59章 拒绝 和陈勍在楼下分手后覃乐桑回自己公寓。 “先生,请到这儿登记。” 进了大厅, 听见身后前台的声音。覃乐桑未留意, 直接转进电梯处。 等电梯的人很少。空间充足。覃乐桑进去后盯着地面发呆。 中间电梯停顿, 人流出去, 覃乐桑垂在身侧的手被人轻轻碰了一下。转头便见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的人。 秦宓就站在她身旁, 低垂着眼,不发一言,似乎想去触碰她, 但又不敢。 里面只剩他两人, 覃乐桑心慌意乱, 幸而二十楼马上到了, 覃乐桑快步走出去, 到了门口掏出钥匙抖着手打开门。 秦宓就站在她身后三米远处,保持距离未上前。 覃乐桑将门关上。喵喵的声音从沙发下靠近, 挪步走过去,把它抱在怀里, 在沙发上坐下, 侧身躺下。 听着耳边折耳猫软绵无力的叫声,还有手下畸形僵硬的猫腿, 泪水突然顺着眼角肆流而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只要看着这只猫, 只要想起那个人,就会不自觉的流泪,无声而突然。 * 覃乐桑被顾千华回家的动静惊醒。 折耳猫瘫在她胸口旁呼噜睡着, 窗外一片夜幕。 顾千华见她起身,将灯打开。“对面那家怎么了,这么大动静?” 覃乐桑也听见人的说话声和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她并不关心,转身进了厨房为猫准备晚餐。 第二天覃乐桑因为没接工作闲在家里。下午顾千华从外面回来,将包往沙发上一丢,找进覃乐桑的房间。“咱们对面换邻居了。” 覃乐桑未多想。“你不说从来没见着对面住的是谁吗?怎么知道换人了?”说完便想明白过来。反射性看向门口的人。 顾千华眼睛里隐约闪着光。“那个,我想感慨一下时间的力量。秦宓也才二十四岁吧?那气质跟气场,简直绝了。我以为他只会糊弄一群混世魔王当小跟班,现在看来,不愧是个人才。年纪轻轻,前呼后拥,电梯里那些白领精英一见他就跟见上司一样敛声静气……” 顾千华见覃乐桑始终不说话,便压下那股兴奋劲儿。“你这几天跟他见面了?” 覃乐桑不做隐瞒,“嗯。” 顾千华轻声道。“他好像还念着你?” 覃乐桑听着这话终于有了反应,看向她,将眼一瞪,语气冰凉。“你别跟我说那些话。我不爱听。他怎么做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说声还喜欢我,我就该踮了脚把自己送上去?” 她很少如此言辞激烈,虽语气决绝严厉,眼眶却迅速通红,泪水迷蒙。 顾千华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这得多让人心疼啊。 覃乐桑偏头抹了泪,若无其事的拿了睡衣去洗澡。 顾千华完全想不通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嘛? 覃乐桑见着他就难受,偏偏又做不到忽略他的存在。 不喜欢在电梯走廊的地方遇见他,不喜欢碰巧两人同时出门。这就像是对她施与了酷刑,让她的心一天比一天疲惫。 * 覃乐桑抱着盒子走出门,正好遇上去上班的秦宓。 她的着装较之平时不一样,白色的短裤,扎着宽松的t恤,小女生的打扮,越发衬得皮肤白皙,腰肢纤细,一双腿匀长笔直,再见她行色匆匆,应是有什么急事,连衣服都来不及换。 秦宓一直观察着她的神情,她却像是比平时更厌烦,皱着眉避开,清透的圆眼微微发红,明明无助脆弱,却又带着丝倔强冷酷。 快到一楼的时候,他开口,“你去哪儿?我送你。” 覃乐桑没理,直接走出电梯。秦宓也不去负一楼了,跟着她走出大楼,一直到马路边上。 覃乐桑一边给人打电话,一边招出租车,路上车声呼啸,擦着她的身体堪堪经过。 秦宓拽住她的手把她拉回来。“你到底什么事?我帮你行吗?” 覃乐桑甩开他。“不用。” 稍微冷静了点儿,也不去拦车了,又接着打电话。 秦宓站了一会儿,见她等得焦急,便回去停车场开了车出来,隔着车窗看见男人从一辆出租车下来,跑向她,握着她的肩类似细心安慰了几句,她也点了点头温顺的答应。 秦宓看着车尾消失在路尽头,驱车往上班的方向开,第一个路口没有遇上红灯,行程很顺利,他却突然将驾驶台上的东西全部扫落,拍着方向盘踩了刹车。他衬衣西装、气质清俊、从容优雅,现在却像是一只困兽,眼睛发红,大力喘息,痛苦而懊丧。 秦宓的下属都感受到了,今天秦总好难相处。事实上,这个上司从来都算不上好相处。倒不是说脾气差,只是这人身为一个大公司的cio,年轻得不可思议,同时又完全不似小年青给人的印象。长相俊美,却不苟言笑。除了公事,从不谈及其他话题。拒人千里,独来独往。矜贵高冷,为人淡漠。与其说神秘,不如说古怪得很。 这人头脑聪明、能力一流、独当一面,但是很不喜说话,甚至懒得批评能力有限或犯错的下属,然而别因为这样就轻松了,搞得到时候突然被开除还哭着喊着要公道。 人家只是懒得批评你,并不代表宽容你。 除了直接开除,逼不得已的两三句话就可以讽得你无地自容,冷汗涔涔。这人绝对的口才了得,还不留情面。 秦宓到w市上任一个月,越是高职的人越绷紧了神经面对每天的工作。 这位小秦总心情不好的时候反而言语多点儿,然而都是些针对无能下属的批评之言,办公室就跟修罗场一样。到了下午六点才算解脱。 秦宓从公司出来,开了车上大道,方向盘一转便往反方向而去。 靳腾走进三楼vip区的阳台。那人靠在高栏上,满身酒气。 这人从某一天在他这儿喝得烂醉如泥回去后,像是上了瘾一般,经常性的跑来买醉。 靳腾见他如此情态,身上西服还保持着平整干净,不禁骂。“衣冠禽兽啊衣冠禽兽。是不是整天西装革履的在公司翻云覆雨?” 这话含义丰富。 若是平时秦宓还会反击回去,今日却像是丝毫没有搭理的心情。 靳腾来了兴致,在高脚圆桌旁坐下。“说真的。你在我们这群人里话是最少的,可女人缘能赶上霍斯宁那个骚包子。”他凑近了些,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你在国外没少遇上那些热情奔放的吧?上次在美国见你还有个大美女跟前跟后呢。说说,都有哪些艳史?睡几个了?” 这人就是披着一层精英人士的皮的流氓。 开夜店、搞赌场。出生始就在这种混杂的环境里生长,高中毕业后就没再念了,借着自己老头的一点儿基业,把生意越做越大,从小小的一个名玘到国际城市w。可是,就算这人富可敌国,权势滔天,本质就是个混蛋。 就像刚刚的问题,向来都是他最感兴趣的。 秦宓缓慢走过去,询问,“你真想知道?” 靳腾满是兴味的看着他。 “一个。”秦宓突然揪紧了自己的头发,不再说话。 靳腾意外的没有给予恶劣的反应,甚至敛了那丝捉弄的笑意。突的骂,“老子一点都不想听你那点儿破事儿。” 秦宓轻飘飘看他一眼,“谁说要给你听了?”一个滚字优美地在舌尖转了一圈。气得靳腾瞪圆了眼。有没有搞错? 他确实没有交谈的兴趣,跟任何人都是。这儿不是他该呆的地方,可他又不知道能去哪儿。这个世界很大,而他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就是她的身边。她不要他,他又能去哪儿? 靳腾发现自己又要开始遭受冷落了。 “从小到大,咱俩没少打架吧?不过你为一个女孩子打架还是头一次。”事实上靳腾一点儿都不想聊那件事,作为一个失败者,他心里可不得劲,至今还不爽呢。不过,看秦宓现在这鬼样,倒是莫名有一丝幸灾乐祸。 在女人方面,秦宓跟他太不一样了。 “你多久没动拳脚了?平时都玩阴的?也对,那才是你最擅长的不是?” “你想试试?”问话平静冷淡。 靳腾从那双冷眸里看见了冰冷的火焰。决定还是不要惹他了,因为有事要忙,转身走了。 正在包厢跟人喝酒,垚子走进来对他附耳道“闹场子的又来了。” 靳腾骂,“妈的,一群渣滓。管你后面人是谁,老子今天非卸了你不可。” 一边跟人告罪一边跟垚子出去。 两分钟后靳腾在边上看傻了眼。 第57节 “四个、五个、六个。这小子忙着拿学位开公司,还没丢那手?” 那些观众都是些喜刺激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几个彪形大汉出现时,确实因着对方满身的煞气和故意找茬受惊了一下,后来秦宓就出现了。 穿一身白衬衣,干净斯文,缓慢走近拢了手掌点烟的人,突然一酒瓶子把人放倒在地。 剩余的人反应很快,并且有仇必报,绝不手软。众人想着这人怕是要栽了。结果却令人意外。这人长手长脚,身手矫健,动作极狠,一脚踹下去能让人站不起身,无论摸着什么都往人致命的地方砸,眼都不眨一下,多余的动作都没一个。一群人连他的身都近不了,还没怎么反击就一个个头破血流,在地翻滚。 太他妈强,太他妈狠了! 现在看清楚了,发现还是个帅哥呢。 一群年轻人都拿出手机对着他,甚至有人故意找角度要拍清正脸。下一刻便被桌上的小盆栽砸得手机落地,抱手哀嚎,也不知是流血了还是骨折了。 他的声音低沉。 “谁敢把它发出去,我让他在w市呆不下去。” 现场略微静了一静,众人都下意识垂下了手。 ☆、第60章 近与远 已是深夜十一点,覃乐桑在床上辗转难眠。因为放心不下猫, 又爬起来看了一次。 早上的时候去给它喂食, 见它瘫在地上痉挛抽搐, 去碰它, 便听见撕心裂肺的嘶哑叫声。它站不起来。怎么也站不起来。覃乐桑失了主张。觉得这一天终于来了。那根弦崩断了, 不知如何是好,只余下哭的能力。 覃乐桑小时候很信神灵,覃妈妈给她买了个憨胖的陶瓷佛像, 她特别喜欢, 晚上一个人上楼梯间的小床睡觉, 黑黢黢的空间里她总是把它两手抱在手心。上学的路上看见一只硕大灰蝶的尸体, 因听老人说过, 那是死去的人变的,于是就在旁边泥窝窝刨了个洞把死蝶埋了。那个时候, 一颗幼稚的心怀了莫大的虔诚和敬畏。 现在回想起来,小乐桑很喜欢那些精怪的故事。她有一颗柔软的心, 总是相信小动物的情感很丰富, 并且比人更纯粹。 人的感情太复杂。 只怕又是一个无眠之夜。覃乐桑迎着窗帘透过的光坐在沙发上。 折耳猫睡得很安稳。但是以后的日子它会越来越辛苦。 突然门响了一下,她吓得一抖。 她扶着门站在里面, 隔着一米的距离闻见他身上浓烈的酒气, 微蹙了眉。“你做什么?” 他背着楼道上的灯光, 覃乐桑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感受到那双极亮的眼一瞬不落的看着她。 “我有话跟你说。” 覃乐桑不动,犹疑。 他便轻柔着语气, “我不碰你,我只跟你说几句话。出来好吗?” 她走出门,笼罩在他的阴影下。这感觉很怪异,突然想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出去说话。被他忽悠了。 覃乐桑退后一步贴着身后的墙。 他的目光坦然而直接,盯着她丝毫不放。她微微避开,等着他开口。 他靠近了她,双手扶着墙缓慢上移到她耳边。这逾越的动作惹得她警惕心起,不悦的看向他。他回答,“我不碰你。” 这狡猾的本性,一点儿没变。覃乐桑冷脸忍受。 见她神情,秦宓已然没了把握。 她又留了长发,乌黑柔软的样子,很想偷偷去碰,却发现手掌上的血口污迹。应是刚才被碎玻璃瓶划的,他却不知道疼。 他的疼全在心上,见着她就没完没了。 “你恨我?” 对于他的问题,覃乐桑点头。 “你厌恶我?” 覃乐桑一直看着对面墙脚。沉默一瞬,再次点头。 秦宓艰难问出第三个问题。“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这一次覃乐桑沉默得太久,每一分每一秒都将秦宓的心拽入更深的深渊。他等不及去听答案,或者说他害怕听到答案。六年前他就已经猜到那是什么选项。 这一生,唯一想要的一份感情,却总也拥有不了它。 他缓缓放下手,退开一步。从齿缝轻轻道。“你恨我,我又何尝不恨你。” 覃乐桑不说话。 她很清楚,秦宓恨她。六年前她固执的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肯伴随他左右。他恨她自私。 而她同样恨他。他再未联系她,她亦不肯联系他,甚至选择日语,去日本留学,从未尝试靠近他所在的国家。 没有交流,两颗年轻的心,猜疑越来越盛。 时间让一段脆弱的感情陷入绝境。 “覃乐桑,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女人?” 那言语抽打在她的脸上。猛地瞪向他,“对,我是狠心,所以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愤慨的丢下这句话,想要转身走人,被他拽住手腕,欲要留住她,最终被她挣脱。借着楼道的灯光覃乐桑瞄见他下巴处的一抹青肿。 甩上门关死。疲惫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抱住头,已然不明白自己想怎样,想让他怎样。 他到底什么意思?还喜欢她吗?可是为什么要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手腕处有深色的血迹。加上他身上的酒气、下巴处的伤、身上只凌乱的衬衣,不难想到都干了些什么。 这人都二十几岁了,怎么还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覃乐桑一直在设想那手掌上的伤口到底有多深才会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最终抵不过困意。当晚竟是睡着了的。 * 两人再次见面是在附近的一家西餐店里。 覃乐桑跟着陈勍进门,便见对着门口的右手边坐着秦宓,还有一个肤白貌美的外国女孩。 秦宓也看见了她。 覃乐桑赶紧往里边走。 那桌上的女孩突然站起来向她招手。“嗨!”最后还离桌追了过来。 “你好。”热情的招呼声。犹似见着老朋友。覃乐桑却不记得见过对方。 “我是珊娜。” 珊娜的变化太大了。上次见面她还是个骑着moto满世界跑的少女,穿一身黑色,帅气逼人。而今细肩带的包臀裙,简约漂亮的英伦式盘发,耳边松散的碎发显出温柔的风采。 不知为何珊娜非要邀请她一同进餐。覃乐桑委婉拒绝,珊娜一再请求,最后陈勍竟也帮着说话。“去吧,难得有缘。” 有缘也是孽缘。 覃乐桑没法再拒绝。四人两两对坐。 覃乐桑感到尴尬,秦宓安静如初。与那晚相比,眼睛里明显是冷静的色彩。 珊娜和陈勍作为两边的外交官一边跟内部的人商量一边跟外部的人交流意见。 点餐完毕。覃乐桑逃不过珊娜的叙旧。 这也很奇怪,两人只见过一面,还是七年前,珊娜却像是有很多话可说。 事实上珊娜说的全是秦宓的事。不,是她跟秦宓的事。六年里一个固定在美国,一个四处闲游,经常见面。 “乐桑,我以前喜欢女孩子,现在喜欢男孩子。” 陈勍咀嚼的动作停了停。秦宓也看向女孩。 覃乐桑低了头不说话。 珊娜笑着道。“是秦宓的魅力。” 覃乐桑始终沉默。 见气氛异样,珊娜转头问秦宓,“我说错话了吗?” 秦宓默了一瞬,回答她,“没有。” 后面各自的注意力都回到了小团体。 看得出来秦宓和珊娜也是刚见面,交谈得很融洽。陈勍跟覃乐桑吐槽医院的主任比自己的导师还要折磨人,半月后又有一次外出学习。覃乐桑听闻他要去的地点有一瞬失神。 正聊着,旋转玻璃门被推动,珊娜冲进来的瘦高身影喊了一声“honey”。那金发帅哥轻轻一笑,走过来俯身和珊娜贴面吻,说了几句爱语。珊娜脸上闪过一抹娇羞,替他介绍覃乐桑和陈勍。男子绅士的问好,坐下时对着秦宓招手一下,“hi,qin.” 覃乐桑觉得有秦宓在的地方她会变得神经兮兮,这种经历一点儿都不好。 覃乐桑盯着珊娜的男朋友波文看。感觉到秦宓的注视,便收了目光。和陈勍说一声,两人起身离开。 珊娜见覃乐桑要走,走过去拉住她的手用英语道,“乐桑,你在生气吗?为什么没去美国?如果有你在秦宓就不会孤单了。我知道,他一直都很思念你。” 珊娜的声音只两人能听见。 来不及整理清思路,覃乐桑脸上已经微红。抬眼便见秦宓靠在椅子上目光大胆的看着她。 “再见,珊娜。”不知道是不是思维差异的原因,覃乐桑始终没弄清楚这个英国女孩的用意。 覃乐桑和陈勍出了店门。 陈勍还约了人,在店外和覃乐桑分手,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跟随在后面的男人。 陈勍一路心绪重重,有一瞬间想要跑回去,但又压制住那股冲动。他想起男人在餐桌上丝毫不显友好的眼神,想起这些年覃乐桑对所有追求者的避而远之。等红绿灯这会儿陈勍点开手机上保存的网页。 一个二十四岁男人的学历经历可以把人看得眼花缭乱,其中最醒目的还是属“天行集团董事长秦先海的儿子”。 覃乐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人。陈勍没想到那个人是这等了不得的人物。 绿灯亮了,陈勍机械地随人流穿过马路。他突然一笑。 是了,在乐桑眼里那个人是谁的儿子根本不重要,她始终执着的只是那个人而已。 这个结论只是让陈勍的笑容更显苦涩罢了。 而覃乐桑一路神游回家,根本不知道那人跟了她一路,并且丝毫没敢惊动她。 * 因为工作的原因覃乐桑在两天后和秦宓的爸爸意外遇见。对方看上去没有多大变化,而她和秦宓都由少年到了成年。 覃乐桑因着职业素养不动声色的面对。 第58节 休息时间站在会场的饮水机前偷偷复习功课,身后有人走近。 “你刚刚的表现还不错。” 覃乐桑拘谨的站在那儿。然而男人相较以前那种咄咄逼人的态度,如今竟透露出几丝意外的柔和。 他的脸上没有特别的神色,亦没有多说什么,向她伸手。“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 秦宓的爸爸给了一份临时工作,为期一个星期,在w市的南边。也许这就是时间的力量,让她成为一个有担当的大人。让秦宓的爸爸因着工作性质接纳她。 覃乐桑和那边的负责人通话后开始整理行李。顾千华见她忙前忙后,问出来龙去脉后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这不是很可疑吗?秦宓的爸爸为什么给你提供工作?” 覃乐桑并未多想,“他认识我啊,正好招翻译,就把机会给我了。” “姐姐啊,秦宓的爸爸是谁啊,他会管这种小事?他何必为了你一个小翻译一层层惊动下级。” 覃乐桑这下子郁闷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他骗我了?放我鸽子?” “也不是。”顾千华抱臂站在一边闲闲的看着她。“肯定会给你安排工作。你不说他认识你嘛。” 覃乐桑白她一眼。简直一堆废话! 看那顾千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把话说出来。 用不了多久覃乐桑就会明白顾千华的真正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着急,快要和好了。 ☆、第61章 死掉 覃乐桑拖着行李箱出门,和上班回来的秦宓撞个正着。从那天两人的轻微争执之后, 两人再未说过话, 见面也是彼此装视而不见。 “去哪儿?” 很意外的, 他停下来问。 覃乐桑只好回答。“工作。” 擦身而过时覃乐桑感觉他始终保持身形没动。 * 这是个双人间, 进去后就见一个年轻女孩坐在左边床上, 一边从行李箱掏出自己的平板电脑,一边对着进门的覃乐桑打招呼。“嗨!我叫萧月,你叫我小月就好。” 覃乐桑就回, “你好小月, 我叫覃乐桑。” 萧月的性格属于自来熟, 活泼外向, 听覃乐桑回答, 立即道:“我知道。张工跟我说过,你是翻译吧, 听说这次的考察团是日本人。” 覃乐桑点头,把提篮的遮布掀开, 抱出折耳猫。 萧月就叫道, “你还带了猫啊?” 覃乐桑略显抱歉,“不好意思!不过你不用担心, 它的活动能力不强。不会跑到你那儿去。” 萧月:“没事!我不讨厌猫。我只是觉得好意外, 你工作都要带上猫吗?居然还真带进来了。其实这家酒店也是天行的, 记得没错的话,设有专门的宠物房间,一般都不让客人自己带进来。” 覃乐桑就说:“它生病了……我不放心。” 萧月略微思索一下点了点头。 年龄相仿的两个女孩子很快相熟了。萧月也不避讳, 跟覃乐桑讲自己在公司的遭遇。听她的意思,是天行的正式员工,见她太闲,被上司安排来当助理。 萧月虽然年轻,但确实很会来事儿,精力充沛,对周遭情况了如指掌。 覃乐桑一直待在房间,萧月却已经出去回来好几趟了,偶尔还会给覃乐桑带回一些消息。 * 第二天早上萧月一大早出门,许久未回,覃乐桑未接到通知也就依然等着。 上午十点萧月高高兴兴的回来,顺道通知覃乐桑可以出发了。 覃乐桑和萧月出了酒店大门,外面站着个年轻男子,看一阵覃乐桑,对着走近的萧月发牢骚,“你再晚些,人都要到门口了。” 萧月作势要踢人。 覃乐桑见两人都年纪轻轻,没一个经验老道、沉稳靠谱的天行上层,便觉奇怪。 叫做刘元的男子不住的往覃乐桑那边看,萧月就说,“想跟美女打招呼直接上啊,还等着我介绍啊?” 刘元就说,“要含蓄点儿嘛。”然而面对覃乐桑时正经了脸色,礼貌道,“你好,我是刘元,工程部的。看着你我就说不出的安心啊。你也看出来了吧,就我和萧月,然后还有个张工,也不知道公司是怎么想的,明知道这次的客户很难搞,还只安排了我们这些个人。” 覃乐桑:“公司并不重视这次的商业团队?” 萧月接话:“不,不是这个原因。是小、秦、总。”后面三个字说得极小声。 覃乐桑还未来得及消化那三个字,刘元急声提醒,“来了”。 覃乐桑看见一个中年男人还有他后面穿黑色正装的秦宓。 覃乐桑顿时觉得自己被那位董事长坑了一遭。 可是秦宓明明有自己的公司和工作,为何还会跑这儿来管天行的地产。 是了,不管怎么说天行是他家的。 相较覃乐桑的意外,秦宓很淡定,而且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从一开始秦宓就不大乐意管天行的事儿,他有自己的专利,他靠着自己的能力创业打拼,和几个合作人有了一家自己的it pany。然而他看着覃乐桑拖着行李箱出门,在秦先海的一通电话后立即顺服了。如果他不去,她很可能白白跑一趟,更重要的是,他想去她所在的地方,想跟她在一起,即便是以工作的名义。 * “华登娱乐城”有一部分是水上工程,靠近w市有名的码头,据说占地面积167万平方米。 在寸金寸土的w市这个工程之浩大令人咋舌,同时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外国生意人。 日本人做事细致严谨,即便他们有英语翻译,却像是更喜欢用本国语言交流,最终,覃乐桑忙得不停歇。 下午安顿好日本团。覃乐桑和张工说了一声回了酒店自己房间。 一整天下来喉咙有嘶哑的迹象,覃乐桑赶紧做了应急处理。 正给折耳猫喂药,萧月提着挎包进来找到她,“乐桑,小秦总说请咱们几个吃饭。你要去吗?” 覃乐桑轻着声音说不去。 萧月走她面前道,“别呀,去吧。就我们两个女孩子,你不去我就得单着了,多尴尬啊。特别是……面对小秦总很有压力啊。” 覃乐桑就笑说:“你不是天行的员工嘛?大秦总都见过了,还怕个小秦总?” “大秦总在总部呢,我一个进公司半年不到的小员工怎么可能见着本人?重点是小秦总太帅了,我怕我在帅哥面前不矜持,你得在旁边压着我才行。” 覃乐桑却不肯松口,“你的性格本身就属于放得开的类型,这是优点啊。” 萧月躺床上安静了会儿,突然翻过身:“说实在的,我总觉得小秦总对你有意思。他跟你说话还有看你的眼神,总透着点儿很特别的味道。怎么说呢,就我一个旁边看着的人,都觉得……那什么?有一个词——好苏。” 覃乐桑没能立即回话,她的心脏一瞬间跳得很快。她最怕这种了,就像今天作为两方交流的渠道,她要全神贯注去听对方的话还有他的话,这让她不得不去注视着他的眼睛还有听他的声音,这种情况下她的心不受大脑的控制,胡乱的跳。她不得不努了力去摒弃杂念。 所以覃乐桑又怎么可能会去跟他吃饭呢。 当天晚上覃乐桑早早睡了,也不知道萧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早上起床被子上放着一包薄荷糖。 萧月从对面床上眯瞪着眼坐起身,简短道:“小秦总给你的。” 早上,在安排工作方面,秦宓让覃乐桑跟着萧月去办公室拿工程设计图稿,并和那边取得一致沟通,让刘元跟着他去见那些日本人。 刘元立即抗议声起:“不是,我不会日语啊?”说着还特意去看了覃乐桑两眼。而萧月暗中拿手肘去顶他的腰。 秦宓目光扫过来,语气平静:“你的简历上特长方面有‘专业英语’四个字。” 刘元不自觉的咽口水。小秦总不是假的,这动作眼神秒杀啊。而且什么时候看了他的简历? 立即规规矩矩的回:“是。”然心里还是委屈:我是工程部的。我是工程部的不能去拿工程设计图稿。我是工程部的要去干翻译的活。为什么?因为小秦总偏心。 覃乐桑全程没有插话。 后面刘元知道,小秦总根本不需要什么英语翻译,人家可是留美六年回来的人。所以说他只是为了让某人感到心安理得才被小秦总点名的,然后沦落成端茶跑腿的小助理。 日本人还问那位翻译小姐的去处,被小秦总简单两句话敷衍了。骗人。刘元在脑子里说话。 中午休息的时间,覃乐桑找到在角落打电话的人,在旁边站着等待。 秦宓对于那边频繁的状况却没人能应对的情形很是不满,言语较之平日更吓人。转身见覃乐桑,他很快交代完走了过去。 覃乐桑:“你不能那样做,你让我留在这里没有意义,我只能提前结束这次的工作。” “我知道。”秦宓沉默一瞬回答,“所以下午还是由你负责翻译。” 覃乐桑本已经打算返回了,没想到他这么自然的改变决定。 秦宓看着她不转眼。 空气很安静。覃乐桑心跳得很快,她发现她的心是偏着他了,但是有什么事情让她隐隐很不甘心。 “小秦总。” 张工找了过来。覃乐桑避开两人的谈话。 * 后面几天双方的气氛越来越融洽,事情似要提前结束的样子。这个点萧月有了轻微中暑的症状,得了秦宓的御批呆在酒店休息。 期间又遇上需要去施工队拿图纸。张工、刘元正好都不在,见此覃乐桑就说“我去吧,我知道在哪儿”。 结果中间遇上路障,只能另改路径,这样绕了一阵,耽搁了不少时间。覃乐桑为了省时,行路匆忙,也不看危险标志。施工的人隔着数十米高空喊:“那姑娘别站下面,危险!”甚至有些发火,声音暴躁。 覃乐桑被吼得心慌,连忙走出阴影地带。却不知,走了一阵,又走到了材料的堆砌带,覃乐桑没留意,脚上绊上根弧形的变形钢棍,差点摔倒,幸好站稳了,正松口气,走了两步,却听得如洪流山塌的声音。 等覃乐桑意识到时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刚迈脚便被扑倒在地,同时钢铁坠地之声震耳欲聋。覃乐桑的眼睛被挡住,只能听见他的闷哼声,隔着一具人体感受到重力的坠击。 秦宓见她迟迟不回,想到这儿总归是施工地带,危机四伏,故而担心。注意到从不远处传来喊声,因此丢下一群人找了过来。他没想到会遇上这最可怖的一幕,她身后的钢筋铁块向她倾倒坠落,她却浑然不知。 “覃乐桑。”他胡乱摸着她的脑袋,确认她没事后拖着她站起来。他抱着她一直走一直走。 覃乐桑慌忙要停下来。“秦宓,你要带我去哪儿?” “无论去哪儿。离开危险的地方。”确认场地空旷,他突然把她转过身抱紧,“覃乐桑,求你了,别去我看不见的地方,别去危险的地方,我会死掉的。” 他祈求的语气带着丝后怕。他也有害怕的东西。 第59节 覃乐桑轻轻回抱他,摸着他肩上和后脑勺处的温热黏稠液体,泪水突的流下。 感觉到他的手缓缓松开力道,他的身体越来越沉重,最终从她肩上滑落。覃乐桑保持站立的姿势,一瞬间哭得喘不过气。 作者有话要说:  除非把欠下的补上,否则我不看评论,绝不看评论,因为我知道你们在谴责我。 我现在睡觉了,明天再努力。晚安!以后坚决不熬夜。 好像今晚已经熬夜了。~~~~(>_<)~~~~ ☆、第62章 和好 萧月抱着折耳猫赶到医院,看见覃乐桑坐在急诊室外面的椅子上, 往前面跑了两步, 又倒回来问她, “小秦总怎么样了?” “还在里面。”覃乐桑未去看人, 嚅动的唇颜色苍白, 声音似脱去了所有力气。 萧月见她的样子,而眼下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便把手上的猫递过去。“对不起!我把门打开太久,结果它走了出去被人发现了。我没让人送宠物室里, 正好听见小秦总出事, 就顺道给你带来了。” “谢谢!”覃乐桑把猫抱在腿上, 温热的液体又要溢出眼眶, 连忙止住。 萧月去打探情况了, 而后又赶来一个戴方框眼镜的男人,看上去很紧张, 没法知道里面的情况,便转身去找医院的上层。一会儿回来的时候随同了一个护士, 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同样站在急诊室外面等着。注意到覃乐桑,走过来问, “你是天行的员工?这儿没你的事了, 你可以先回去了。” 覃乐桑低弱着声音问:“他没事吧?” 男人见她神色奇怪, 又仔细打量了她一阵,最终沉声回:“怎么可能没事?钢筋插/进肩胛骨,五脏六腑也受到损伤, 另外还有脑震荡,送过来的时候失血严重。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没有什么当场致命的损伤。” 男人缓口气,在覃乐桑旁边坐下,抱着头愁着一张脸,“他干嘛非要跑去那种地方?希望一切顺利。不然公司可怎么办?” 男人叫做程印,是秦宓的副手,对这样的情况自是觉得焦灼。坐了一会儿便走到一边去打电话。 后面急诊室的标志灭了,医生出来,类似事情已经结束。 程印和萧月围了上去。 医生:“今晚度过危险期。后面注意治疗,希望不会留下后遗症。” 程印就说:“不是希望,是一定啊。” 医生:“所以跟你们说要注意治疗,这种伤大意不得。” 萧月立即跟张工那边打电话回复情况。 覃乐桑抱着猫一动不动,听见两人对话,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一瞬间双手颤抖不止。 躺在那儿的人本应该是她。为什么要让她心疼? 覃乐桑一直回想着那些过往的事。他曾经是不是跟她说过一句话,无论发生事都要相信他爱她? 人跟走马灯似的,来了又去,偌大的医院,只覃乐桑周围空落落。 医院的走廊上由远及近地响着高跟鞋的奔跑声。 季黎欣进了病房,在床前站了会儿,问了伤者的情况,又问能不能转院,护士回说病人现在的情况不宜移动。季黎欣就说要把人转vip病房。小护士见对方气场十足,赶紧转身去找医师。 不用小护士提醒,医师也清楚,那床上躺着的是尊大佛。他在急诊室的时候就被上边的人打内线电话询问情况,如今从急诊室出来,更是耳提面命。 天行集团董事长秦先海的儿子居然会受这么重的伤。 * 季黎欣面色疲惫的从病房出来,见走廊上坐着个人影,那人怀里还抱着只猫。 季黎欣立即后退两步。她最讨厌猫这种动物,一双眼睛冷冷的瞅着你,还喜欢晚上出没,跟幽灵一样。看着就毛骨悚然。 深夜的医院很冷。覃乐桑即便很累,却不敢睡。感觉到旁边站着个人,便微微抬了头看过去。 “覃乐桑!”季黎欣已然变成了一个美丽女子,少女时伪装的那层纯良面具已被她自己干脆的撕去,此时语气凉薄的吐出那几个字,“还真的是你。” 她打量着她以及她的猫,感觉所有自己讨厌的东西都凑齐了。 “这只猫……”季黎欣微眯了眼,“难不成是以前秦宓捡的那只?” 她还记得因为秦宓非要养那只猫,她连他家的大门都不敢进。那个时候她怀疑他是故意的。 毛的颜色和眼珠的颜色都符合。看来就是那只。 居然还在。季黎欣厌恶的看着那团灰黑,“你怎么当宝贝一样抱着?” 覃乐桑不说话,猫比她更怕冷,在她腿上微微瑟缩着,她温热的手掌理着它脸上的毛。 季黎欣见她的动作,转过心思,“你一直养着它?” 见她爱理不理的样子,便越发生气,蹲下身看着她,“覃乐桑,你哑了吗?” “没人跟我说,不过我猜着就是你吧?因为你,秦宓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对吧?”面对这个人,季黎欣实在有太多话想说了。“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我就不问了。我想跟你说说六年前的事儿。” 覃乐桑这才看向她。 这个女孩子长大之后变得越发盛气凌人。 “你还记得那次在帝皇你跟我吵架吗?那个时候我真的好讨厌你,迄今为止你都是我最讨厌的人。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你说你喜欢秦宓,秦宓是你的男朋友,让我离他远点。你知道我跟秦宓认识多久了吗?三岁。从三岁开始我就喜欢黏着他。可是他,从来没有真正在意过谁,就连他的爸爸妈妈,都不会让他去浪费所谓的情感。唯一特别的,是你。你不是喜欢他吗?为什么连跟他出国都做不到?他是你的,所以你想要就要,想丢就丢?你真的爱他吗?你如果爱他,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抛弃他,让他像一个孩子一样脆弱?” 季黎欣咬着牙,憋回眼睛里闪烁的液体。“你说,你有什么?你有什么值得他爱?” 覃乐桑无法回话,她甚至怀疑,季黎欣比她更爱秦宓。这个女孩才是真正喜欢秦宓的那个人,她可以为了秦宓出国,可以为他做任何事。而她覃乐桑,始终畏手畏脚,顾虑迟疑。 “你跟我说这些想怎样呢?”覃乐桑流泪问。“你说我抛弃他?那我呢?你又知道我变得有多爱哭,六年里,我的眼泪全是为他流的。从一开始我就打算不依赖父母,不依赖任何人,可我唯独依赖了他。他有多爱我,我就陷得有多深。我想把他从心里拿走,可他跟我的血肉生长在一起,根本拿不走。” 覃乐桑哭得不能自已,手背上全是泪,摸着手机在振动,又努力让自己停止哭泣。 季黎欣在一边默了许久,一腔怒气消失了大半。她有点儿不懂了,但好像又懂了什么。 “这些话,你跟他说过吗?” 覃乐桑没有回答。 季黎欣觉得这个人就跟闷葫芦一样,不知道是蔑视她还是性格如此,总之一点儿都不讨喜。 * 凌晨六点。秦宓的高烧退去,情况已经稳定。 手机快没电了,屏幕上陈勍的五个未接来电始终存在。覃乐桑抱着猫转身离去。 她有一个h市近川的工作,当天下午必须出发,陈勍打电话来,大概就是为了这事儿。 她无法对工作说不,就像她始终不能随心所欲的生活。 * 近川是个小城市,却是个著名风景区,在h市很有名,并且繁华。 那家公司在该地的商贸区,站在写字楼的十九楼能看见下面车辆如爬虫。 午餐的时候陈姐带着她到员工餐厅吃饭。两人闲聊。 “乐桑你是在w市住吧?跑这么远来接两天不到的活?能赚多少?” “赚不了多少。其实是为了陪朋友,他到这边来出差,正好我也想来,就接了活。” “你怎么想到这儿来?” “以前在这边生活了三年。” “……你看上去有点儿心不在焉,刚刚翻译的时候是不是出错了?老板的脸色有点儿不好。” “有件心事儿?” 下午五点,覃乐桑拿了自己的东西走出公司大门。 大门处的保安以及来来往往的人都有意无意往前方拐角的大树下看。 在树下的长椅上坐着个年轻男子,脸色憔悴惨白,眼神疲惫忧郁。 覃乐桑安静走过去。 他见着她便摇晃着站了起来。 明明都这个样子了,为什么还要跑这儿来。 “你干什么?”覃乐桑生气的问,“你一个重伤的人,干什么追到这儿来?” 秦宓的声音虚弱无力,“我醒来后没看见你。” 覃乐桑安静一瞬,轻声:“我有工作要做……我答应了人家,推不了。” 今天错漏百出,全都因为一直在想他的事。 他的手轻抬,偷偷去碰她的手指。“我听见了,那天在饭桌上,你说要跟他到这儿来。” 居然是为了这种事。 他不是也在跟珊娜说话吗?同时还在听她和陈勍说聊什么? 秦宓完全没觉得不好意思。“我不能忍受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跟别的男人接触。即便你不再喜欢我,我也不希望你喜欢上别的男人。” 覃乐桑对他这种霸道的个性六年前就熟悉了。又怎会去跟他争辩。 “你太乱来了,还是找个医院躺着吧。”说着就要搜附近的医院地点。 秦宓未做抗议,只问:“你也去?” 覃乐桑看他一眼不说话。 秦宓握住她打电话的手,“我不喜欢医院,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你当是来旅游的? * 那栋公寓楼没有多大变化。 覃乐桑记得他把所有钥匙都给了她。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原样,并且未染尘埃。她猜到他做了什么。 衣柜里,那条还沾有她破/处之血的被单整齐的叠放在角落。 “对不起!”秦宓在她身后轻轻道。 覃乐桑将东西放下,关上衣柜,急声,“你去躺着。” 秦宓乖乖听话,回了床边,然而只是坐在那儿看着她。 第60节 “你要躺着!”覃乐桑走过去帮他脱鞋,把他轻轻推倒在枕头上。 秦宓想要反抗,然而没法反抗,重伤的身体折腾了一天疼痛而难受。他甚至不能集中精力看着她。 覃乐桑出去买了吃的和药回来,他已经睡着了。 夜里,覃乐桑被窸窣的声音惊喜。走去床边。他身体发烫,嘴唇干裂,很难受的样子。 一时之间难以应对。 叫醒他要喂药,然而他神志不清,没有反应。 覃乐桑的眼泪大滴大滴的坠落在床单上以及他的脸上。他有了些微清醒,滚烫的手指拂过她的泪水。 覃乐桑想过如果他烧坏了,烧傻了,或者直接死了,她都要一一还他的。 * 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犹带泪痕的脸上。秦宓蹲下身,目光轻轻。 长睫掀开,看见他,迷蒙的眼立即清醒。 他轻柔的问,“你昨晚哭了?” 不仅没有烧傻烧坏,而且记忆力依然很强。 他不肯放过,继续追问,声音更轻柔,“你还喜欢我?” 覃乐桑微红了脸。她未说过不喜欢他。然而那些讨厌和恨也是真的。 秦宓见她反应,带着丝紧张,打着商量问,“我可以抱你吗?”。 覃乐桑垂下眼帘,攥紧手指,“不,你脏,你抱过别的女人。我亲眼看见了,在支浦的假日酒店。” 秦宓愣了半晌。“就是为了这件事?”他像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你一直在生气这个?” “你有别的女人。”覃乐桑含泪看着他。 秦宓疼惜她,然而此刻却无脸抱她。 他连那个女人的样子都记不起了。他只记得刚回国的心情,又绝望又兴奋,疯狂的思念她。 因为什么才理了那个女人的搭讪?翻译吗?因为跟她同一个职业。 秦宓颓败了神情。他为何要做出那样的事?为什么要偏偏让她看见? 覃乐桑不肯理他。连出门也不跟他说一声。 * 覃乐桑再次回来的时候他窝在狭窄的沙发里,脸颊火热绯红,又有了发烧的迹象。旁边的粥和水都没碰过的痕迹。 覃乐桑叫醒他,让他坐起身,把药递给他。他不接,偏头躲开。 覃乐桑又气又疼,“你要怎样啊?不吃药就等着烧死吧。” “苦。”他吐出一个字。 覃乐桑哭笑不得,“你是小孩子吗?” 可他的神情看上去真的很讨厌吃这种东西。 覃乐桑软和了语气,类似哄道,“吃吧。” 秦宓只好接了药丸,喝了杯子里难以下咽的冲剂。 覃乐桑准备起身,被他突然抓住手腕。 “覃乐桑,你不能不要我。”那声音带着几分可怜的味道。 “没有别的女人。”他看着她,目光炽热,“只有你。” 覃乐桑心脏疯狂跳动,被他轻微的力道带近。 “我可以抱你吗?”他总是耐心的去征求她的意见。 覃乐桑不说话,他就当默认,将她抱在残破的躯体里。 “我不知道还能去哪儿。所以,覃乐桑,别不要我。” 覃乐桑似看见那个十几岁的少年,又安静又冷狠。那是他的寂寞和伤痛吗?她从来都不知道。 在他的怀抱里,她无法抑制的哭泣,“秦宓,我很喜欢你。你总说需要我,不能没有我。事实上,我远没有你坚强。我更需要你。我害怕想起你,却又忍不住去想你。我没办法厌恶你,我只是恨你,可我更爱你。” 那些话埋在她心里,多少次的梦里,她想对十八岁的秦宓倾诉,“起初我恨你对做那种事,但是很快我恨你的原因不是那个了。我恨你为什么离开我,还不联系我,我恨你不再爱我。我猜你已经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和漂亮聪明的女孩子在一起了。” 秦宓愣了片刻,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可以吻你吗?”虽然是个问话,却不等她回答就已经行动。 因为受伤虚弱的原因,力不从心,却偏执地表达此刻的心情。 覃乐桑见他动作吃力,便捧了他的脸主动。所以这个吻,不是他吻她,而是在她的同情之下,主动的献吻。 “覃乐桑,你永远不会比我爱得更多。但是,没关系。至少你不会再爱一个男人比我更多。对吧?” “……嗯。”覃乐桑认真思考后回答。 有时候她想过,不是她爱得不够多,只是因为她遇上的人是秦宓。这个人对于她来说也是唯一的。因为不会再有人比他更爱她。 目前为止,他是她生命的一部分,而她是他的全部。 * 晚上,两人面对面坐在床上。 “我们明天回名玘。” “为什么回名玘?而且你的伤不宜多动。” “你的户口本在w市还是名玘?” “要户口本干什么?” 他埋头在她脖颈,哄道,“你就告诉我在哪儿。” “w市。” “我家在w有房产,算是长期居住。” 覃乐桑越听越奇怪。“你要做什么?” “办结婚证。”他的神色很是淡定。 “结婚要经过父母同意的。你还没见过我爸妈呢。”她又添上一句,“结婚很麻烦。” “我知道。所以先领了结婚证,后面的再慢慢说。” 什么啊? 覃乐桑觉得他这思维奇怪死了。 “先领结婚证,覃乐桑。”他神情认真,带着些许忧伤。“我不想再生意外。” ☆、第63章 宠物 怎么能回w市呢,他的伤根本不允许颠簸。她猜他连躺着都会很痛很难受。像前两天伤口发炎导致高烧, 一个不小心就会出大问题。所以覃乐桑不赞同第二天就回去。 秦宓见她不肯, 并且态度坚决, 便不再强求。 很意外他的沉默, 从他细微的神情里看出了类似失落的情绪。 “秦宓, 我不是不想跟你结婚。我答应你,你伤好后就去民政局登记好吗?” 她温柔的说话,像哄一个脆弱的孩子。 秦宓便抱了她在怀里, 轻声问, “我是不是有点儿烦人?” 他居然学会了给自己用上“烦人”这个词。 覃乐桑闻见浓烈的药水味里他特有的舒服气息, 想起前段时间两人的忽近忽远, 犹似一场梦境。 “对不起!”覃乐桑从两人相遇到现在, 心境的变化太大。“我有想过要跟你和好,可是六年太长了, 我没有自信你还像以前一样喜欢我。特别是假日酒店的事,印证了所有不好的猜想。” 她的手指拂过他成熟的容颜, “秦宓, 六年真的太长了!长得我的心都要老了。爱变成了恨,定格了你十七岁美好的模样, 让二十四岁的你面目可憎。我爱着一个人, 也恨着一个人, 可他们都是同一个人。” 全都是时间的错。 只有爱着的人才明白,时间和距离到底有多残忍,让人有多无助。 秦宓显然比她更早明白, 所以才在六年前不顾一切,伤害了她。 秦宓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着,也像是在安慰十八岁的秦宓,“没事了。不会再分开了。” 覃乐桑枕在他的腿上,流下泪水,渐渐睡着。 * 第二天早上秦宓醒来的时候臂弯处已经没人了,起身从客厅找到厨房。 覃乐桑正系着围兜拿着勺子熬粥,回头见他从客厅焦急找过来,见着她,神情在一瞬间由冷寂的疼痛到明亮的温柔。她的心狠狠的抽痛一下,忍不住走过去轻轻抱住他,温柔地亲吻他的脸颊。 他爱死了这一刻她的眼睛。 沉沦得不是没有道理。 “你先去洗漱,早餐一会儿就好了。” 他却抱着不放手,大概过去三秒后才松开,笑着进了卫生间。只一会儿覃乐桑跟了进来,问,“需要帮忙吗?” 虽然有些艰难,但不至于不行。秦宓却立即点头。 低下头享受她手指轻缓的力道,双手搭在她纤柔的腰。待她擦完脸,便灿烂一笑,把她搂在怀里,覃乐桑红着脸放任他,转过身帮他把牙膏挤好塞他嘴里。“幸好买了电动牙刷,你自己刷。”考虑了一下还是说,“水杯我帮你拿。” 简单的洗漱花费了不少时间。 粥已经温热,正好下口。秦宓自己拿了勺子,在覃乐桑关怀的眼神下慢慢吃着。覃乐桑放心的低下头,却听得他说话。 “我想洗头洗澡。” 覃乐桑看他一阵,最终淡定点头,“好啊。” 洗头很简单,虽然这只宠物很大只,但洗个头很轻松啦。可洗澡就难事了。覃乐桑放好了水,脸不红气不喘的帮他脱了衣服,而后便无从下手了。秦宓见她一脸为难,便不再逗她,安慰,“剩下的我自己来。” 第61节 覃乐桑却没有完全轻松,“你一定要很小心很小心你的伤,不要太用力,也不能打湿它。” 见秦宓乖乖点了头,她才出去。再进去的时候,他已经自己穿好了裤子。肩颈上的伤看上去还好。覃乐桑拿了湿毛巾帮他小心擦了上半身包括伤口附近。秦宓被她触碰得有些轻颤,覃乐桑便看向他。秦宓见她动作始终做得自然,神情亦是,类似郁闷的问,“我的身体有这么没吸引力?你都没有一点想法吗?” 结果下一刻,他便看见她白洁的脸绯红,一路红到了耳根处。 这反应也太实时了。 秦宓笑:“你还真是呆。”拿了她的手放后腰上,俯身亲吻,动作温柔,见她微眯着眼、长睫轻颤,诱人犯罪,令他心跳猛烈、情动难抑。将她带离两步,圈在墙壁一角,放肆而轻柔的吻。 覃乐桑温顺的承受,只在他将她揉进身体手臂用力时,因听见他的闷哼,才撑着他的胸膛提醒,“你的伤!” 秦宓明显有些懊恼,埋头在她颈窝喘息。 见他许久不动,覃乐桑问,“秦宓,你在想什么?” 秦宓站直身,手臂缓慢轻抬,拢了拢她耳边的头发,“我在想,你的身体还愿意接受我吗?” 覃乐桑脸颊火辣辣,却还要认真回答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我觉得我现在是愿意的,心里是愿意的。秦宓,你如果喜欢,我愿意给。” “我不知道还能怎样拥有你,我强迫了你,我……” “秦宓……”覃乐桑不知道要怎样安慰他,她确实被他伤了心,现在回想起来亦觉可怕。“不要想了好吗?我已经不恨你了。你也不要怪我。我现在喜欢你,只想跟你在一起。”她伸手触碰他的脸,“我不愿再失去你,那太可怕了,我不愿再承受第二次。” * 就这样又过了四天左右。 有很多人找秦宓,公司、他的爸爸,还有其他的各式的人,但是他对外界的压力毫无反应,一颗心扎在了覃乐桑那儿。 两人世界本还能持续一段时间。 但是猝不及防,顾千华打来一通电话。 两人坐当天下午的飞机赶回w市。覃乐桑直奔宠物医院。 顾千华抱着猫盒子看着她走近。 覃乐桑想要接过盒子,顾千华没给,对着她摇了摇头。覃乐桑见猫躺在盒子里面,轻声问:“睡着了吗?”说着去触碰猫的脊背,手上僵硬冰冷的触感让她怀疑里面躺着的不是她的猫。 顾千华见她反应,眼睛微微湿润:“对不起,我见它太痛苦,没有等你赶到就让医生给它打了针。它看上去实在太可怜了,我没想到一只动物生病会痛成那个样子。像发疯了一样。” 覃乐桑大睁着眼看着她,虽然极力忍着眼泪,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可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的猫死了。 顾千华蹲下身陪她一起哭,“医生说是软骨病引发的并发症。我没想到……太突然了……毫无征兆……我本来还准备了羊奶粉给它喝。”缓了缓又问,“你不说只去两天吗?怎么好几天了都不回啊?” 覃乐桑只一个劲儿哭,越哭越大声,越哭越难以自抑。 那只猫和她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比人都贴心,她又怎会轻易接受。 一个人从身后将覃乐桑抱了起来,把她的头轻轻按进怀里。 顾千华见高大的男人逆光站在面前,一时之间没缓过神。 只见他轻声安慰了一阵怀里的人,哭声这才缓了很多。 “它已经死了。现在天气热,必须及时处理。”显然秦宓比两个女孩子要冷静理智得多,“火化吧?”他问怀里的人。 覃乐桑不想答应,摇着头。 秦宓心疼地亲了亲她的头发,耐心等了会儿,又把意思传达了一遍,这一次覃乐桑稍微能接受了,没再说话。 秦宓便拿出手机打电话。 当年,秦宓把公寓留给了她,猫留给了她,给了她一笔钱,她没再进那间公寓,没要那张卡,只要了那只猫。 秦宓都快把那只猫忘了,只记得她恨他,不肯要他的任何东西。 * 三人回了公寓大楼,覃乐桑恍惚得很,由秦宓照看着,顾千华在前面开门,完后回头一看,覃乐桑被秦宓牵着手乖顺的站在对面。 这这这! “师傅!覃乐桑!”顾千华小声却引人注意地喊了两声。 覃乐桑傻愣的看向她,顾千华正要说话,余光感觉到秦宓看过来便立即收了目光,一脚踏进门。却是把家门留着,然而最后覃乐桑自是没有进来。 顾千华想着,这两人难得和好,就算羊入虎口吧,也没什么不合理的,并且覃乐桑现在这个样子也并非完全没有自主意识,她应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才对。 都是成年人了,再说看他俩的情况,应该早就孤男寡女呆过了,多这一晚又怎样?想通这一点,顾千华觉得自己就是在瞎操心。 覃乐桑坐在秦宓的沙发上,秦宓倒了温开水给她,握住她的手。 “我在想,那只猫娇贵得很,你不肯要我留给你的钱,怎么养到这么大的呢?最后,它还生病了。” 他的手很宽大,覃乐桑反过来与他交叉相握。她很感谢这一刻有他,不然她不知道要怎样承受住此刻的无助和悲伤。 这六年里,折耳猫带给她的压力和忧心并不少,可是同时它陪伴了她,在最艰难的时期,即便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也会在摸着它温暖的毛,被它全心依赖和蹭着腿撒娇的时候找到安慰。 “秦宓,我很喜欢它。我一边通过它思念你,一边把它变成了自己的亲人。它自从生病之后变得比以往更爱撒娇,有时候我怀疑自己留下它承受病痛应不应该。” 秦宓明白了她这六年里比表面看上去更不容易,其中很多都是因为他。 “对不起!” 覃乐桑摇头。 秦宓擦着她滚烫的泪,心疼得要死。“别哭了。你到底哭了多少次?” 在他的请求下,覃乐桑渐渐停了哭泣。 秦宓就说:“以后你就养着我吧,我会陪你一辈子。” ☆、第64章 母子 覃乐桑一觉起来,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她不知道是怎么进他卧室的, 大概是在睡着之后被他抱进来的。可是他的伤? 身上带伤的人正在厨房捣鼓, 把覃乐桑吓了一跳。 “你干嘛?”覃乐桑看着混乱的现场问。 “给你做晚饭。”秦宓淡定的回答, 然而拿锅铲跟握橄榄球杆一样, 姿势完全不对。 覃乐桑考虑到对方是个伤号, 反而需要别人照顾才对,就说,“我来吧。以后几天的三餐都由我来帮你准备。” 秦宓丢下手上一切, 走过来抱紧她, “那你今晚留下来。”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做晚餐和留下过夜联系起来的, 但听他似命令又似撒娇的言语, 做不得拒绝。 顾千华在自己屋里听见动静, 出来便见覃乐桑进门。 “我以为你会睡在他那儿呢。” 结果覃乐桑脸上一红,没回答她。 顾千华见她反应心思转过来, 站在门口看她拿睡衣睡裤和换洗衣物。 “你这是准备住对面了?” 覃乐桑没好意思看人。“我们明天去办结婚证。” 顾千华这一听愣了半晌,然后就激动了, “这才几天?半个月不到吧?前些日子你还不愿听人提他呢, 怎么两个星期一过,你二话不说要跟人结婚了。” 覃乐桑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反正, 我现在愿意跟他结婚。” 事情来得突然, 顾千华细细一想没觉得哪里不对, 可就是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这消息。最后叹一句,“算了,结了也可以离呀。怕什么?” 覃乐桑倒是惊瞪了一双眼, 像被她的话吓住了的样子。 顾千华被她的神情逗得一笑,“你这是什么反应?担心法律关系还不够牢靠?” 覃乐桑抱着东西回来,秦宓见她脸上淡淡的粉红,心里猜到些什么,牵了她的手问,“怎么了?” 覃乐桑又怎好意思说明实情。 全程忽略他,洗澡洗漱,坐沙发上认真把头发吹干,然后……然后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拿了一旁的全英语人物传记看。 秦宓从卫浴间出来,睡衣轻薄宽大,些许落括的帅气,覃乐桑笑,“你的睡衣是粉红色的。比我的还漂亮。” 秦宓从后边抱住她,吻在脖颈间游移,一边回答。“不是粉红,只是带一点粉色。” 覃乐桑还笑。他便报复似的咬她的唇畔,一边又恼恨的揉了揉自己那头柔软的短发。 覃乐桑好奇了:“你自己买的睡衣?” “不是。”秦宓坐她旁边,“是周芮兮。” 周芮兮。周清鸢。 “周芮兮是你妈妈的名字吗?” “嗯。”二十四岁的秦宓很平淡的提及那个人物。 覃乐桑缓慢问,“为什么要直呼她的名字?” “她自己说的。” “说什么?” 秦宓踢了拖鞋,盘腿坐在沙发上。“让我不要叫那两个字。” 覃乐桑正在思考他的话呢,不注意便被他扑倒压在沙发上。 身体还没复原,动作太大会疼,秦宓却不管,手伸进她衣摆度量她的腰。 覃乐桑的思绪还停留在前面的话题呢,“我只见过她两次,一次是你初中的时候,一次是高三她来帮你办手续。” “她确实很少待在国内。”秦宓吻着她的眉目唇齿。 覃乐桑嫌他碍事,捧了他的脸拉开距离。“你很少见着她吗?” 秦宓只好抓了她的手掌认真回答,“我在美国的六年她会定期到访,每次都会留下一些东西,用得上的我就留着。” 覃乐桑沉思着。见她走神,秦宓动作更为放肆。 覃乐桑的身体被他撩拨的极为敏感。那种感觉羞耻极了。“秦宓。”呜咽着,往他怀里躲,“我们睡觉吧。” “现在不就在‘睡’。” “不是,是真的睡觉。闭着眼睛‘睡’。” 第62节 “我现在还不想睡。” 覃乐桑想着就放任他吧,可又突然推开他。“不行,你的伤。” “没关系。” “有关系。”覃乐桑坚持。 可秦宓又怎会这么容易放弃。“那我不动好了。” 覃乐桑正松一口气,就听得他后半句话。 “换你动。”说着便扯开扣子要脱下衣服,露出性感的肩背锁骨。 覃乐桑被他弄得羞臊极了,不敢直视他裸/露的肌肤。 “不要。”她因害羞拒绝的声音细细弱弱的。 秦宓低下头堵住那张小嘴,将她抱至怀里身体相贴,牵了她的手往肩颈处搭,“你帮我摸摸,摸了就不疼了。” 覃乐桑服了他一本正经的语气,揪了他肩上的肉骂,“骗人。” 秦宓的身体被她那点儿力道激起快感,突的抱紧她,似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吻有些急躁,气息灼热。 覃乐桑不敢动,气氛又暧昧又紧张。 最终秦宓放弃挑逗她,帮她整理好衣服。“睡吧。记得答应我的,明天去民政局。” 有些意外,覃乐桑乖巧的点了点头,摸着滚烫的脸颊随他上/床睡觉。 * 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 第二天,两个年轻人上午十点才起。 秦宓在换衣服,覃乐桑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听见门铃响,覃乐桑望了眼卧室,只好自己去开门。见着门口站着的美丽女士,覃乐桑只觉手上那片被她咬了个月牙的面包很是刺眼。 周芮兮打量一阵面前的女孩,笑容柔和,问,“秦宓在吗?” 声音亦是柔和清亮,让人心生温柔。 覃乐桑连忙让开,跟随进去,将手上面包偷偷放回盘子里。 周芮兮见她动作,问:“还没吃早餐?” 覃乐桑吓一跳,冲她点头,有些呆,又有些乖巧的感觉。 周芮兮就说:“你们年轻人不注意身体,经常饱一顿饥一顿,这样对健康很不好。” 覃乐桑一边点头,一边回答:“我有好好吃饭。”完后反应过来言语似有拆对方台的意思,便又加了一句,“秦宓肯定没有好好吃。” 她就这样把秦宓给供了出来。 周芮兮忍不住一笑。 覃乐桑未看见,她正紧张着呢,想要先回对面去,可真要这么干了,反而更尴尬。 站在一边。知道对方在打量自己,还是忍不住往卧室里望。 幸而秦宓很快出来了。 见着沙发上的人,秦宓有一瞬惊讶。“你怎么来了?” “程副总跟我说你回了w市,我来看看。”周芮兮一边回答一边观察他的脸色和缓慢的肢体动作。 秦宓却无多大反应:“我是问你怎么回国了,现在不是庄园最忙的时候吗?” 周芮兮敛了美目里熹微关怀的光,笑着道,“那边已经差不多了,我想回国看看。” 好温柔的人。 覃乐桑在一边听得认真,对方突然看过来,便有些害羞的拽了旁边秦宓的袖子。被秦宓握住手指。 周芮兮问:“他的伤还好吗?” 不直接问秦宓,而是转个弯问她。 “好了很多。就是还要休养一段时间。不能急着去工作。”覃乐桑想起那个一直催秦宓回去上班的程印。 “我不会催他去工作。”周芮兮笑着道。 美人爱笑。动人心魄。 覃乐桑因为对方有意的误会热了脸。 “辛苦你照顾他。” “没有。”覃乐桑很不好意思,嗫嚅,“是我让他受伤的。我很抱歉!” 周芮兮没说话,微微笑着看了她一阵。将纸袋子留下,起身离开。 秦宓问:“你自己开车来的?还是让人送的?” 周芮兮就回:“你爸爸的司机送的,不用担心。” 秦宓却追上两步,严肃道,“你不要骗我。你也知道你的手,别以为不会有事。像上次那样,搞得人仰马翻。” 言词带着些责备的味道。 “我知道了。”周芮兮手指撩开长发,回头对着高大的男人微微皱了眉,似有些无奈。“就算我想自己开车来,那人也不会允许。你就不要担心了。” 秦宓便不再说话,脸上神情又回到了淡漠。 周芮兮走之前对覃乐桑道,“能约你出来玩吗,乐桑?” 覃乐桑惊讶于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连连点头。 周芮兮走后秦宓便拉了覃乐桑继续吃早餐。 覃乐桑心情可谓激荡。 “你妈妈因为我只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跟你没关系,她一直就这样,来了很快就走了。” “她好像很关心你。” “……是吗?” 覃乐桑认真道,“不只是这样,你也很关心她啊。” “……是吗?” 覃乐桑咬了唇,“别只‘是啊’。” 秦宓一笑,探身亲了亲她脸颊,“顺其自然吧。反正我只要想着你心里就欢喜得很,懒得去记别人的坏。” 覃乐桑想不明白跟她有什么关系。 实在关不住那股爱美之心,只一会儿她便有些八卦了。 “你妈妈真的好漂亮啊!而且好年轻,看上去像一个姐姐,还是小姐姐。她生你的时候多少岁呢?” “十七。” 十七! 覃乐桑真的听见了不得了的新闻。 “你爸爸呢?” “二十。” 覃乐桑愣住。 难怪啊! “不过他们那年代也没什么奇怪的。”覃乐桑类似安慰道。 秦宓见她吃得很少,便把茶桌上周芮兮留下的纸袋拿过来。 “是什么?”覃乐桑接过问。 是些精致的糕点。苹果、提子、蓝莓、茉莉……覃乐桑闻到了各种各样的芬芳香气。 “是你妈妈亲手做的吗?” “大概吧。” 看样子不是一两次了。秦妈妈真用心。 见她吃得开心,便问:“好吃吗?” 覃乐桑连连点头。秦宓笑,吻上去。 覃乐桑在吃东西呢,怎么也不愿意,却被他掌住脖子结结实实吻了一通,完后还舔了舔嘴唇说“味道确实不错”。不等她生气便抱了她低喃,“快些出门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结婚证领了。” ☆、第65章 宴会 覃乐桑和秦宓正式开启了同居生活。不,是合法同居关系。 秦宓的妈妈说会约覃乐桑出去玩, 覃乐桑以为只是一番客气。五天后覃乐桑坐在床头看日文电影, 秦宓带着沐浴香的气味爬上床。 身体覆盖上来, 问, “你明天有事吗?” “怎么了?” “周芮兮说要约你。” …… “正好我明天去上班, 不能陪你。当然,你不想去也没关系,我帮你推掉就好。” 覃乐桑没法回到电影剧情了。转过身抓着他手臂问, “她带我干嘛?” 秦宓见她紧张, 便笑, “你怕什么, 她又不会吃了你。” 覃乐桑嘀咕:“你当然不怕了。不是怕……”又问, “你跟她说了领结婚证的事吗?” “跟她说什么?” 第63节 覃乐桑有些泄气,“总感觉自己是个没婆家的人。” 秦宓简单思索了一下, “你嫁的是我,又不是我父母。管他们干什么?” 覃乐桑竟无法反驳。轻轻推开他的手, 关了屏幕, 窝进被子。 秦宓把她翻个身面对面搂抱着。覃乐桑主动往他颈窝里钻。感觉到他的手伸进衣摆,摩挲着她光滑的背脊, 她不敢动弹。 其实是很温柔的动作, 然而情/欲的味道不言而喻。 虽然他想要, 可事实不允许,因为从他们领结婚证那天起她亲戚就来了。 每天晚上两个人睡在一起,她享受这份亲近温暖, 他却要忍受触碰而不得的痛苦,她倒是有些同情他了,平时都顺着他,以示安慰。 他把自己的父母当不存在,她也就由着他。 * 周芮兮在下午时分到达,覃乐桑被周芮兮的车接着,之后便乖顺的受她折腾。 最后覃乐桑一袭华丽的晚礼服被带入一栋别墅的后院。 这是个私人聚会场所,有点儿上流社会的感觉。 周芮兮的美丽吸引了目睹她入场的所有人。 覃乐桑跟紧在周芮兮身边,听着各式各样的寒暄和生意上的交流,意兴阑珊。周芮兮见她百无聊奈的样子,便说,“那边有很多年轻人,你可以过去看看。” 覃乐桑摇头,表示不愿闲荡。 旁边的妇人见此,便说:“我一早想问了,这女孩是谁?长得好漂亮,看那些小伙一个个心猿意马的,不停往这边张望。到底是谁家的姑娘?” 周芮兮只回:“她是秦宓的朋友。” 妇人略作惊讶:“说起来,你们秦宓不是只季家那位千金一位女性朋友吗?” 周芮兮就说:“这个我不清楚,不过,秦宓确实紧要得很,对她。”她指的是身边的覃乐桑。 妇人眼中转过一抹心思,又问:“小秦总怎么样了?听说前段时间在工地受了伤?本想去看看的,老吴又说不便打扰。秦总也真是,孩子需要锻炼没错,可总归是自己儿子,怎么舍得往工地上派?” 周芮兮只微微笑着,不说话。 “说来我们小雅也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 聊到有关秦宓的内容,覃乐桑明显被吸引了去,听得一字不落。得出的结论是秦宓在一众招婿的妈妈里很是受欢迎。 最后另一位妇人打断两人对话,问,“秦宓到底什么时候到?他回国有一段时间了吧,都没怎么见过,听说长成了一位英俊的青年呢,比秦总年轻的时候还要帅不知多少。” 这场景,是犯花痴的感觉。 女人们低声笑完,又问,“小秦总不会不来了吧?听人说他不爱这种场合?” 秦宓确实从不出现在这种场合,甚至连自己家族的聚会都极少参与。但是……周芮兮回道,“肯定会来的。”笑着看了一眼身边的覃乐桑。 时间慢慢过去。 覃乐桑完全心不在焉。不停的往入口方向看。 水池边的上空绽放出大朵大朵绚丽的烟花。年长的人站在一边拍照,年轻男女则就近玩闹嬉戏。 覃乐桑回过神已经找不到秦宓妈妈了。 有些想要回家了。秦宓已经回公寓了也说不定。 覃乐桑不自觉的往人群里走。为了烟花效果,院子里的壁灯树灯大都关闭了,忽明忽暗的视野里覃乐桑踢中了酒杯架,顿时高脚杯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周围的人都看过来,覃乐桑抱歉一声,见前方一个高挑女子似季黎欣的身影。立即没入人群。 裙子华丽,裙摆赘长,覃乐桑被绊得差点儿摔倒,被旁边的年轻男子扶住。“小心了!”戏谑轻浮的语调,眼中的神采有勾人之嫌。 “谢谢!”覃乐桑努力把手掌抽出来。正紧张,旁边另一个男子突然叫道:“覃乐桑!” 幽明的光线里覃乐桑只见着高瘦的身影,还有一张白净清秀的脸。 “韩松?” “还真的是你?” “是谁?”那扶住覃乐桑的男人勾住韩松的脖子,打量面前的女孩。 韩松甩开那人手臂,向覃乐桑走近两步。“你怎么在这儿?秦宓呢?” 为什么他每次见着她都要问秦宓呢?就像是有她的地方肯定有秦宓一样。 “秦宓在工作。” “工作啊?”韩松拖长语尾,“他现在也成工作狂了。” 那长着一双带笑眸子的男人又问覃乐桑:“美女跟秦宓什么关系?” 这种男人是覃乐桑最讨厌的。她不想理,可他缠人得紧,甚至不经同意要来拉她的手。 韩松突然一肘捣他肚子上,“妈的,你不想活了?” “我靠!”男人摸着痛惨了的肋骨,骂,“韩松你他妈才是不想活了吧?” 韩松的眼睛很亮,覃乐桑第一次发现他长得也不赖。 正出神,不留意,手被人拽住,同时那个轻浮的男人被一脚踹得扑进了水池,引得一片惊叫。 手腕上的力道很柔和,她能辨别出他的背影,即便在模糊的光线下。 覃乐桑被拉着往人群外面走,一直到了灌木花卉的背面。 吻从眉额往下,直至找着唇,与她紧密纠缠。 才分开一个白天而已,覃乐桑又寂寞又无聊,想念他,甚至到了委屈的地步。 手指抚着他的脸颊,“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来?” “堆积的工作太多。对不起!” 覃乐桑抱住他的背,依偎进他的胸膛,声音的腔调可怜,“秦宓,我想你。我不明白,只多等了几个小时而已,为什么会这么无法忍受。我以为你五点就该下班了。” “对不起!”面前的人是秦宓唯一会说那三个字,且说得最多的人。 只因他的心疼。 她让他明白,他的心真的会疼。 烟花放完,四周光亮大盛。 秦宓想带覃乐桑回去。可还未走出多远便有人注意到动作亲密的两人。 覃乐桑知道即便在这些人里面秦宓的身份亦是不一般的。就像现在,虽然他们不认识他,但因着“秦先海的儿子”六个字,他们对他充满了好奇。 更何况还存在着一些认识他的人。 “秦宓。”最终将两人拦住的是高挑美艳的季黎欣。“怎么刚来就走了?今天我祖父大寿,你小时候不是经常到家里玩吗,他常提起,不准备见见再走?” 这时季黎欣家里的主事长辈都迎向了别墅大道。动静惹得周边的人都看了过去。 覃乐桑看见高大英俊、气魄非凡的中年男人走近。像万众瞩目,被人围拥。 覃乐桑对身边的人轻声道,“你爸爸好受欢迎啊!” 秦宓本没感觉,却因着覃乐桑的话开口评价。“一群摇头摆尾的家伙。” 覃乐桑听得一愣,抓了他的衣摆笑弯了腰。明明他自己也是天之骄子,受尽追捧,却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秦宓不准备在这种时候引人注目,拉了她走至一边。结果就被一群年轻人捉住。覃乐桑猜是跟韩松相似的关系,都是同一个圈子的,和秦宓相熟,但比秦宓年长或者年下。而那个一直跟秦宓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的男人应该比秦宓年长,并且在一群人里面威信极高。 都问覃乐桑跟他的关系。秦宓没想跟这群人扯,正要脱身,秦先海的声音便从旁边传来。“你来了?” 低沉,威严。周围的年轻人都收敛了几分放纵之态。 覃乐桑在这人面前的紧张程度要比在周芮兮面前高不止一个档。奇怪的是以前她不至于这么怕他,可自从和秦宓领了结婚证后就很在意两位家长的存在。 “来了就去跟老爷子祝个寿。”秦先海的话犹似一种命令。 事实上秦先海还有类似“别显得没家教”等训斥的话没有说,为的只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他留点儿面子。不管怎么说他已经二十四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秦宓也清楚,所以,他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当众违逆。答应一声,“好。” 等秦先海一走,秦宓转身对高脚长桌上正中的男人说话,“祝你外公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我#!”男人对他这种交任务似的行为郁闷之极。“你能再简单点儿不?” “有更简单的,直接说我来过就行。”秦宓的神态完全不像开玩笑。 男人放弃跟他较真,叫了一边的waiter,要了两瓶色黄的烈酒。“我们有好几年没见过了吧?今天不喝可就不够意思了。大家可都看着呢。”说着将其中一杯推了过去。 覃乐桑在下面拽秦宓衣袖。“你伤还没好完全呢,不能喝。” 秦宓因着覃乐桑的动作侧身低着头听她说话,那神色在常人眼里说不出的温柔和耐心。画面太过惊人,众人内心微感震撼。他们一开始并没把这个漂亮女孩当回事,认为秦宓这种人物身边有美女相陪反而符合常理,就连秦先海也未曾看一眼秦宓旁边的这个女孩,故而众人更加认为这女孩只是个布景。 可问题就出在这儿,为什么以训子严格出名的秦总会对带着个女人出现在私人聚会场所的秦宓如此宽容。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什么众人始终没想通,反正觉得着女孩不简单。 秦宓乖乖听了覃乐桑的话没去跟人拼酒。要带着她离开,结果覃乐桑有些舍不得走的样子,竟像是对桌子上那杯金黄色液体很感兴趣的模样。 “我能尝尝吗?”覃乐桑问。 男人点头,反应过来人已经傻了。 覃乐桑轻轻尝了一口,似很满意的笑眯了眼。一手端杯,随秦宓牵了另一只手拉着离开现场。 “你不是说不能喝吗?” “我说你不能喝酒,可不是我不能喝。” 秦宓便把她带至僻静处,由着她品着点心喝了大半杯,之后再不敢让她继续,抢了杯子倒掉剩余的丢一边去。“这酒烈得很,你别喝晕头了。” 确实很烈,覃乐桑很快就有轻飘飘的感觉,靠在他肩上犯困。后面的记忆也很模糊,似有人走近又离去,覃乐桑几乎要趴他腿上睡着了。 后面真的小小的睡了一场,醒来的时候发现在车上,便猜着是要回去了。头脑还很混沌,覃乐桑趴在他腿上不打算起来。 酒精作用还没完全退去,她的表达欲比平时旺盛很多。 “秦宓,我是不是又喝多了?像那次一样。” “有点。” “我又做了奇怪的事吗?” 第64节 “没有。”又添了一句,“很乖。” “那就好。”覃乐桑有些小兴奋(酒精的作用),“你爸爸妈妈回去了吗?” “嗯。” “他们住一起吗?” “可能吧。” 覃乐桑有些尴尬,“为什么问题这么多啊?你怎么话这么少。不,我也话少。我现在一定是醉了,好多话啊。我平时没这么多话。啊,我们两个都话少,我们以后的孩子肯定也话少,不爱说话的孩子不容易讨人喜欢,还很难交到朋友。哎,我希望他性格开朗活泼一点儿,可我又不喜欢太闹腾的孩子。秦宓,你想养孩子吗?” “暂时不想。” “为什么不想要?” “我不希望多一个第三者。” “我也不想这么快要孩子。” “为什么?” “养孩子可以比作一个人一生中一件重大的工程。为什么从古至今这个世界都赞颂父母这个角色?因为做父母真的是件很辛苦的事情。你不仅要照顾他不能饿着冷着、不会生病、健健康康,另外你还得把他教育成人,首先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然后是一个独立自强的人。像我,我会担心,如果他太善良了,就会总是吃亏、被人骗被人欺,如果他太自私聪明了,又会让人憎恶讨厌。他是被我们带到这个世上的,他的人生所有的任何缺陷,都有我的责任……” 覃乐桑越说越兴奋,一直到下车。当她被秦宓牵着手站在车前等着车自行离开的时候,后面车窗突然滑下,美丽的面孔即便在路灯的昏暗光线下亦觉惊艳。 “乐桑,后天陪我去展览会。我需要一个日文翻译。” 即便什么也没听进去,覃乐桑也不住地点头答应。“嗯。” 车子驶离的时候覃乐桑还听见一个低沉的男音,是秦宓的爸爸无疑。 这个时候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出租车好吗,黑亮的车身明显彰显了它的尊贵。 覃乐桑腾的蹲地上,捧住脸一动不动。 谴责。“秦宓,你不是说你爸爸妈妈回去了吗?” “他们不就在回去的路上。” 覃乐桑讨厌死他了。 “我说了些什么?”她细细回想了一遍。好像只是发表了一下对养孩子的看法。很客观的看法。然后是不是还八卦了一下他们有没有住在一起? 覃乐桑简直要把自己埋进土里去。 秦宓却不知同情她,摸着她的耳坠问,“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什么?他们在场?有什么关系?” “秦宓,你真的太讨厌了。” 作者有话要说:  (⊙o⊙)开车。。。我真的要顶风作案吗? ☆、第66章 坦白 秦宓让她丢人丢惨了,覃乐桑不肯理会他。洗澡洗漱后窝在沙发上不肯去床上。 秦宓被她赌气的方式逗乐了, “你为什么不把我赶下床, 却要自己睡沙发?” 覃乐桑才不理他呢。秦宓坐过去哄她, 见她还是不理, 也不劝了, 跳上来,占着沙发边缘作势躺下。 “你干什么?” “你睡沙发,我只好也睡沙发。” 这么窄的地盘, 他这么大个人非要挤进来。 覃乐桑要把他推下去, 被他抱着一同摔在地毯上。想要从他身上爬起来, 被他掌着脖颈往下压, 结结实实的亲吻。 覃乐桑力气抵不过他, 被他吻得有些缺氧,脑袋晕乎乎的, 身体又热心跳又快。 “秦宓,我真的生气了。”她故意说着小气话。挣扎着从他身上爬起来。 “好吧, 我道歉。”他摩挲着她的耳根处的后颈, 配合的顺着她。 “你现在不许亲我。” “好。”秦宓回答得很艰难。 “你不许动。” “好。” 覃乐桑因他的乖顺笑了,看上去单纯可爱。轻轻拉着他的手让他坐沙发上, 自己跪坐在旁边, 脸上的笑容有些傻乎乎的感觉。 很明显酒精在她身体里还未失去效用。 秦宓正要反悔, 想要碰她。结果她就挨了过来,俯身轻柔地吻他的嘴唇,长睫下的眸光温柔, 却似魅惑和引诱。 秦宓心痒难耐,微启了唇,欲要咬她的舌头。 “你答应了我。”覃乐桑提醒,声音低柔。见他不再动,又抚摸着他的脸颊细细亲吻英挺的五官。 轻咬他的下巴和喉结。 她喜欢他。没有人、没有任何二次元一次元的男性还能比他的外表和声音更能吸引她,诱惑她,让她迷恋。 秦宓被她撩得要发疯,贴着她的腰的手臂到了酸疼的地步,然而无论他多想要,都得忍着不能回应。 等覃乐桑把他的衬衣都脱了一半才突然发现自己有多可恶。 面前的人眼神到了幽怨的程度。 “覃乐桑!”喑哑得不行。 覃乐桑愧疚的趴在他胸膛上。 秦宓低头吻了上去,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停下。抱了她到床上。 鉴于自己的行为,覃乐桑没脸拒绝。 “可以吗?”他表面形式地询问了一下她的意愿。 “嗯。”她答应着,却又突然伸手往床边摸,“关灯。” 秦宓拉回她的手,掀了被子掩在两人身上。 两人在薄被下裸/裎相对。覃乐桑羞得要死。 然半天未见动静。 他竟是不得其门,抱着她低哑着声,“是哪儿?” 她又怎么会知道?而且他不是做过这种事吗?不都有一次经验了? 事实上,六年前那次,秦宓做那事儿的时候又伤心又绝望,胡冲莽撞,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的,也谈不上好的体验。 秦宓竟是掀了被子研究。 覃乐桑真想昏死了过去。 使劲儿侧了身躲避他的视线,却感觉他的手指在那处抚摸着,她全身都烫熟了一般。 来不及拂开他的手,便被一种胀裂的疼痛激得失声尖叫。“秦宓!” 他又难受又无法忍耐的抱着她亲了又亲。“放松。” 两人都属半个雏儿。 是谁说第一次疼了就没事了? 他等着她稍微缓过劲儿便大开大阖的动作,听见她小猫一样的呻/吟,彻底不能压抑。 …… 大概,男人在这方面都有点儿无师自通、食髓知味。 当晚秦宓缠着她要了很多次。 * 早上,手机闹钟响。 覃乐桑模糊听见他的起床声,却是不愿醒,太累。最后的感觉是额头上轻柔的吻。 覃乐桑在近中午的时候被手机铃声吵醒。 是覃妈妈,可覃乐桑依然不愿打起精神。覃妈妈听见她声音睡意朦胧,便说“还没起床”。 覃乐桑想起昨晚的事儿有些心虚,头脑立即清醒了不少。扯谎说昨天晚上加班太多。 覃妈妈未做怀疑,只说要照顾好身体。后面话题就转向了“找对象没”的话题。 大概是读研始,覃妈妈开始担心起覃乐桑的终身大事,一开始还只是旁敲侧击,问班上有几个男同学几个女同学,那个专业又是什么男女比例。 后来某一天,传统节日,少不了覃妈妈乘车回老家,和家族里覃乐桑的长辈们小聚。其中,覃乐桑的那位小婶,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严重,有着不少虐待女儿的前科,名声甚至传到了小镇的大街上。 这位小婶一向看不上女孩子花钱念书,正好大家说到覃乐桑的年龄,那位小婶就发表言论——“念完书都成老姑娘了,没人要了”。 言语戳在覃妈妈的心头上,她平时就不喜欢覃乐桑小婶的做派,此时她诋毁覃乐桑,且语气可恶,覃妈妈性子直,一时没忍住,扇了小婶一巴掌。两人差点打起来,幸而被旁边的叔婶拉住。 又是一件乱七八糟的家事。但小婶的话确实把覃妈妈刺激得不轻。当晚就打了电话提醒覃乐桑学习之余留意些,找个家世过得去,又还靠得住的。 覃乐桑认为覃妈妈是“女儿毕业综合征”,不以为然。结果覃妈妈一听她那态度就来气了,提及覃乐桑高中时的那个姓秦的男同学。覃乐桑很不高兴,立即把电话挂了。事后冷静下来,觉得行为伤人,主要伤的还是自己妈妈,便主动打电话回去。 覃妈妈是个聪明人,知道了覃乐桑不爱听那事,便不再提,但还是保留了让她记得找对象的意见。覃爸爸听得母女两人对话,便站覃乐桑这边,跟覃妈妈说,“等她念完书,给秦家争气,挣大钱,还怕找不到婆家?” 覃妈妈也没觉得自己女儿非要靠男人不可,只是听不得别人闲言碎语。现在覃爸爸都这么说了,便松了想法,只使劲儿叮嘱覃乐桑念书努力些,别到时候书没念好,青春又浪费了。 就这样过了近两年,研究生快毕业了,覃妈妈那念头又升起来了,并且比两年前强烈不知多少,因为覃乐桑身在日本,便问覃乐桑周边有多少中国的男同学。覃乐桑说不多,而且大都有女朋友的。覃妈妈便不再多说。 现在覃乐桑回国了,幸而不是在名玘,而是远在w市,否则还不知道要被覃妈妈怎么念呢。 如覃乐桑所料,这一次覃妈妈来了次狠的。就说最近才知道自己的一位朋友谁谁谁的儿子也在w市工作,还是个工程师,w市xx大学毕业的,据说不比覃乐桑那个什么外国语学校差。 覃妈妈的意思就是要给覃乐桑遥控一场相亲会。 * 秦宓开门、换鞋、将外套丢进沙发,动作一气呵成,在阳台找到寻觅的身影。从身后抱住,绵密的吻落下,抱起进了卧室。 第65节 “避孕套。”覃乐桑仰起身,抓着他摇摇欲坠的衬衣提醒。服了他一回来就直接做这事儿。上了一天的班他都不觉得累吗? 事后的情况证明,有第一次就一定有无数次,秦宓简直就是抓住一切合理的时间地点把她往床上带。 第二天陪同秦宓妈妈时,尽管覃乐桑大热天穿了件高领的衣服,还是严重吸引了对方的视线。只怪秦宓太放纵了,锁骨和脖颈的白皙肌肤上红色的吻痕到处都是。 后来在回去的路上,周芮兮突然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覃乐桑不知如何回答。 见她不说话,周芮兮以为她还有犹豫,便说,“秦宓应该很着急才对?乐桑不会是不想负责任吧?” 这话……为什么这么耳熟? 覃乐桑做不得欺瞒,将两人领结婚的事说了。 * 周芮兮了解到两个年轻人的想法,便也没有多说什么。既然秦宓如愿以偿,剩下的事也就不用太过着急。 覃乐桑却不一样,因为跟秦宓妈妈坦白了领了结婚证的事,后面两天覃妈妈再打电话跟她说相亲的事,覃乐桑被缠得紧,心浮气躁间就把事儿也给覃妈妈透露了。 然而事情到了覃妈妈那儿可不简单了。完全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甚至第一时间把覃爸爸招回了家,两个家长对着覃乐桑一阵电话轰炸,意思就是这么大的事怎么就这么随便,也不跟他们商量,最后的要求就是两个年轻人必须尽快回家,关系在法律上已经生效了,反对已经没可能了,只说双方家长必须商量把婚礼办了。 覃乐桑以为能跟两个老人说通,这事儿发生了就平淡的接受。可覃爸爸和覃妈妈可没把这事儿看得简单,一定要见着男方的人才算合乎道理。 没法。覃乐桑不经商量就跟人决定了终身大事,这事儿本身就做得不对。覃乐桑没底气忤逆。 覃乐桑跟覃爸爸和覃妈妈说这事儿的时候秦宓就在旁边听着,见此就说,“他们要求什么,就满足他们什么。总归是把自己女儿给了我了,不能委屈了他们。” 覃乐桑很惊讶,秦宓竟然会站在她的父母的立场为他们考虑。 他是个男人了,而非当初的男孩。 于是秦宓交代了公司的事务,覃乐桑收拾好行李,两人当晚飞回了名玘。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承认车开得差 ☆、第67章 完结+番外 进大门便被覃爸覃妈热情迎着,会有这样的待遇自然不是因为覃乐桑的魅力, 而是“一表人才”的秦先生。 覃乐桑的哥哥还在酒店上班, 覃乐桑的嫂子暂时赋闲在家。而八岁的覃一雯也不怕陌生的秦宓, 自见着覃乐桑始便扑在她身上, 吊着她的手臂不放。覃一峰很调皮, 跟几个小男孩在街边上玩溜冰鞋。 吵杂的环境,狭窄的屋子。一切都乱糟糟。这还不是更糟的,覃乐桑一向不擅长跟父母交流, 而现在事情已经到了必须摆上桌面谈的情况。 幸好, 秦宓在面对覃爸覃妈时拿出了让人意外的耐心, 尽管言语始终不多, 但看上去性格蛮好相处的样子。 覃乐桑惊讶于他的表现。 覃爸覃妈问及秦宓的父母, 秦宓神色不变,回答两老有心前来, 但抽不开身,并且说两位家长完全尊重覃乐桑父母的意思。 一大家子的人没有丝毫怀疑。 覃乐桑不禁感叹这人心理素质可真好。 覃爸覃妈的想法是, 离春节还太早, 两个年轻人又都太忙,干脆就趁热打铁, 让覃乐桑和秦宓回一趟老家, 见一众家长, 把事情给坐实了,不然到时候孩子都有了才带着人回去,那就不好看了。 晚上两人睡在覃乐桑那个小房间里, 幸而最近两年家里家具翻新,覃乐桑的床换成了宽大的双人床,这才没显得打挤。 覃乐桑累得很,想起明天还得回老家,窝在被子里连话都不想说了。秦宓一只手从她裙摆摸进去,覆盖过来,有着那番意思。 覃乐桑推他的腰,“你最近几天安分些。”声音娇软。 秦宓又怎会轻易放弃,俯身索吻。“为什么安分?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什么啊?她是被卖给他了吗? * 覃乐桑哥哥的车子只有六个车位。再加上行李,着实太挤。 是跑两趟还是让一部分人自己乘车去?覃乐桑嫂嫂小穆暗里问覃乐桑哥哥,“怎么分配啊?” 覃乐良没心没肺的笑,说,“怎么分配?你和乐桑走了去,剩下的人坐车。” 小穆骂他没正行。 一辆轮廓线坚固的银白色车子缓缓朝这片偏僻的地界驶近。 覃乐良惊呼一声,“豪车啊!” 小穆也懂一点儿车,问:“不像国内的。迈巴赫?劳斯莱斯?” 覃乐良就笑说:“搞得像很懂一样,国外的车你就只知道那两辆。” 小穆一巴掌拍覃乐良背上,声音脆响。 那辆有着飞天女神像的豪车停在了大道边上,从车中下来的西装男人走向覃家的女婿,问:“小秦总,是我开车送你,还是你自己用?” 秦宓淡声:“把钥匙给我吧。你自己打车回去。” “乐桑选的这个人不得了啊!”覃乐良感叹一声,坐进车,把音乐开着,动感了半天,发现就穆沐上了车。伸出窗外望了望,问,“怎么回事?爸妈呢?” 小穆回:“被女婿请上车了。” 覃乐良就说:“这小子不错嘛。我以为有钱人都不通人情。” 小穆哼一声:“人家有钱人聪明着呢。要不然怎么会成有钱人?” 覃乐良一边打开自动导航,一边问:“那两小家伙呢?” “黏着他们姑姑呢。”穆沐故意打击覃乐良。“早知道就不上你这小破车了,也去体会一下几百万上千万的车子坐着是什么感觉。” “他那车是好,可一旦进了小城,特别是村子里那段石子路,又窄又烂,绝对让他头疼。还是我这几万块的二手车好,随便开,伤着刮着也不用心疼。” 穆沐:“应该让一雯听听,你就是课本上讲的那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狐狸。” 这边覃爸覃妈坐在车子里,都不敢把带着泥灰的鞋往干净厚实的车毯上放,更是连连喝住在车椅上爬上爬下的小孩子。 覃乐桑在秦宓后边见此,趴在座椅上在他耳边抱怨,“你干什么开辆这么好的车?” 秦宓熟练的发动引擎,听她说话回头看她一阵,类似迅速思索了什么,“这辆车是家里最旧的,以前秦先海经常开,现在放车库里很少有人碰,我以为不算好车。” “你是在炫富吗?”覃乐桑嘟囔。 秦宓迅速在她嘴上偷香一下,“很高兴能达到炫富的效果,你爸妈肯定相信我有着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能力。” * 这个男人就是当年那个在覃家过春节的帅小伙。 除了言语短了点儿、待人不够热情以外,秦宓的一大家人从秦宓身上找不出不满。并且,多看两眼就会发现,这个小伙其实很富教养,不自觉的为之折服。 覃乐桑见事情很顺利,以为会轻松结束这次的回乡之旅。然而她忘了,这世上有一种很无奈的事物正是“亲人”。 覃家的人建议两个年轻人尽快办婚宴。 覃乐桑的几位叔伯坐在覃乐桑大伯家的饭桌上,跟自己的侄女婿气氛“融洽”的聊天。 “你姓‘秦’,和咱们家的‘覃’读音相同啊,这不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乐桑是我们覃家的骄傲,我们几位叔伯是盼着她长大的……” “我们覃家也不是非要你们秦家彩礼钱多少多少,搞得像卖女儿一样。我们乐桑有出息,钱她自己会挣,就是那个婚礼不能随便,绝对不能随便。不说像古时候八抬大轿抬回去,那也一定是正正经经的办场婚礼、酒宴啊,请那些亲朋好友来坐坐啊,表明我们乐桑是嫁人了。” 覃爸爸也说:“别的人就不说了,像乐桑的这些叔伯婶娘、姑、姑父,姨啊舅啊,都得请到家里坐坐,看看。表明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是礼仪,礼貌,千古不变的道理。” 覃乐桑的大伯总结,“秦宓,你爸妈什么时候忙完手边的事儿,我和乐桑她爸请他们到家里来坐坐,大家把婚礼的事儿商量商量。” …… 到了后面秦宓有些沉默,看上去有些疲惫的样子。覃乐桑觉得头疼。 从覃乐桑大伯家回去的路上,穆沐和覃乐良带着两个小孩走在前面。 夏夜露水凝结,蛙鸣不止。 穆沐:“秦宓是不是不愿意办婚礼?还有他父母怎么回事,自己儿子来提亲,怎么就没来个家长?他是不是私生子啊?在家里娘不疼爹不爱。” 见她越说越离谱,覃乐良这才开口道:“你胡说什么?他又没说不愿意办婚礼。” 覃乐桑和秦宓跟在两个老人后面,始终安静沉默。 晚上覃乐桑喊了覃妈妈私聊,就说不愿意办婚礼,不喜欢麻烦。 “结婚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情,既然我们不愿意办婚礼,你们就别逼我们了。” “结婚怎么就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了?你当你爸和我,还有你那些叔伯不存在啊?” “没说不尊重你们,我们就是不喜欢麻烦。家里人一起吃个饭就行了,干嘛非要大张旗鼓,搞得人尽皆知。” “你蠢啊!女孩子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能多风光就要多风光。你没看见上边那家的娟娟,嫁人的时候十八辆小轿车排成排送嫁妆,村里的小姑娘都请了去给当伴娘了。要让别人知道你找了个好婆家,不至于以后被人看不起。秦宓家里又不是办不起婚礼。” “干嘛非要跟人比,你们一辈子活在别人的眼光里不觉得累啊?” “对啊,是要跟人比啊。人这一辈子就这样过来的。你也不想咱家有多穷,你就不能让你妈还有你爸脸上沾点光,也不用被人看轻看低。” 覃乐桑突然无话可说。负气回了房间。 秦宓站楼道上跟人打电话。覃乐桑听内容是公司的事儿。秦宓见她回来,拉了她圈怀里抱着,简单说完挂了电话,问她,“怎么了?” “我小时候家里条件很不好。我最怕的事情就是开学的时候奢学费。初中后我的成绩在班上开始拔尖,一直以来我都很清楚父母的辛苦不易,所以很害怕让他们伤心。他们把自己的血汗钱给了我交学费,交生活费,让我哥哥娶嫂子的时候,除了一张结婚证什么都没有。别人的孩子每个周末跟父母通话,聊有趣的人有趣的事,亲热极了。而我的父母跟我打电话几乎都只说一件事,‘我们把一辈子的积蓄都花费在了你身上。付出了这么多,你一定得把书念好’。就因为这样,尽管学习的压力很大,我从未向他们抱怨,从未说出‘不想念书’的话。” 最后我死了。 “有一段时间,我很埋怨他们,恨他们,为什么把我逼成那样。为什么不能理解我,陪伴我。可是后来,我想了想,他们是爱我的,只是缺乏交流的心没有正确的传达方式。即便我不会把最私密的话说给他们听,可我始终牵挂他们。” 秦宓根本不知道她有这样的心事伤痕,手指撩开她的头发,脸颊蹭了蹭她的,“没事!你以后有我。” 覃乐桑眼眶湿润。问,“秦宓,你是不是也不想办婚礼啊?” “婚礼我没意见,无论你想要怎样的婚礼我都可以为你做到。我本来就做好了应允你父母一切要求的打算,只是有一件事情……” “我知道,他们让你父母到家里来商量婚礼,可你不愿意。” 秦宓沉默一瞬,抱紧她,“覃乐桑,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但是那个人,不一定会来。” 天行集团的董事长每天日理万机,怎么可能花费宝贵的时间应要求到这种地方来商量婚礼? 覃乐桑突然有些心疼,抱了面前的人,一瞬间眼泪几乎要落下来。 第66节 * 深夜,月轮照空,田间蛙鸣沸鼎。 秦宓坐在床边握着手机良久,最终走至窗边给那人打电话。 “金秘书,秦总呢?我有事找他。……我现在在名玘的一个小镇上。你能来一趟吗?我要把我的女人娶回家。” * 第二天下午,那辆比秦宓的车还要豪上数倍还要新亮的车子一路开进了村子里,在覃乐桑的家那栋小土楼前面停下。 司机下车,打开后面车门,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资料,从车中下来。同时后面跟随的大卡车由两个穿工作服的男人将后门打开,卸载那些装满车厢的名贵礼品。 “这个人……”穆沐急着找手机上网,“在哪儿见过。” 秦宓一言不发的走过去。 秦先海看他一眼,语气平静,“你本可以拒绝的。以你的身份条件,他们没道理在意这种小细节。” “我没法拒绝。” “对,你没法拒绝。谁让你太喜欢他们家那姑娘。”秦先海微微皱了眉,那神色竟像是透着丝无奈。在村人的围观下,抬脚走向覃家的人。 按照秦先海的速度,事情在两个小时候后结束。婉拒了覃家的晚宴,竟要在这夜色迫近之时离开。 夏日的黄昏拂过湿润的凉风,覃妈妈就说,“要下雨了!秦宓,你爸爸带伞了没,让他带上伞再走。”见他不言语也不动,便说,“快拿去啊,发什么呆?” 覃乐桑抓住他的手掌,“我陪你去吧。” 秦先海早走到车前了,正在给人打电话。准备上车,看见秦宓两人走过来这才停了动作。 秦宓等他挂了电话,把伞递过去,“不知道你是否需要?” 秦先海接过,随手放车内角落,转过身对着面前已然成熟的年轻男人道,“我这一辈子一共两次在陌生人面前这么放低身段去请求一件事,一次是娶你妈妈的时候,一次就是今天。” 秦宓微微翕动嘴唇,最终说出两个字,“谢谢!” 秦先海注视他一阵,语气低沉,“秦宓,你是我儿子,有时候我感到很抱歉。” 覃乐桑能感觉到握着她的手掌微微颤动一下。 秦宓面色略带震惊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秦先海微微避开脸,掩了脸上的那抹痛楚和歉意。“看来你真的已经长大了……希望以后你会是一位好父亲。” 坐上车,关门之前简单告知,“把婚礼举行在w市,是你妈妈的建议。她说会全程负责婚礼的设计。” 车子立即驶离。 覃乐桑始终握紧了秦宓的手掌。她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泣,她的泪饱含眼眶。 爱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因为他的欢喜而欢喜,因为他的伤心而伤心。 * 周芮兮请了世界著名的设计师为覃乐桑设计婚纱和戒指,她的用心程度,就像是嫁女儿的妈妈。然而覃乐桑明白,她是为了秦宓。 覃乐桑被折腾得很辛苦。于是秦宓打电话跟周芮兮说“别让她太累。” 即便时间紧迫,周芮兮也尽量不占用覃乐桑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覃乐桑感到惭愧,周芮兮便安慰她,“你不用在意。是秦宓太任性了。”说完两人便一同笑了。 覃乐桑试穿婚纱的当天,周芮兮突然眼眶湿润,她轻轻拥抱了秦宓的新娘,柔声请求,“请你好好爱他。” 周芮兮给覃乐桑的生日礼物,其中很特别的一样,是一部很老式,功能低级的智能手机。有些微划痕和裂痕。相册里,一个“桑”字为名的项目里只有一张照片,十四岁的覃乐桑站在十年前名玘一中的主席台上,因为台下泛滥的笑声而略显无措的张望。 当时的她揣着前世的绝望在重生后努力追求恣意的生活。那时的她还未想到,有一个少年会那么的爱她,让她追寻的重生意义完全剥离初衷。 “我把照片发给了清鸢。清鸢凭借照片认出了你。”周芮兮回顾往事,“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幕。他脆弱而悲伤的神情,让我突然意识到他也会长大,也会去爱一个人,也会伤心难过。这些年我想了很多,我发现在我和他爸爸的这段纠葛里,真正的受害者其实是他。” 周芮兮美丽的容颜沉静,她微微闭上眼睛,“他真的很爱你,乐桑。爱你,甚至忘记自己的伤痛,满心的温柔爱意,真挚的追逐你。他懂得了爱,变成了一个大人,宽容了整个世界。也许,他比我还有他爸爸更明白怎么去爱一个人。” 他是个干净纯粹的孩子。 “我只有这一个孩子。” * 周芮兮盛装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慢慢等待那丝朝阳。她的旁边桌子上有一张彩超,黄豆大小的东西曾经是她肚子里的一个生命,时间显示为五年前。 她扼杀了那个生命。她还记得知道事情后秦先海冰冷痛恨的眼神。 她的孩子只有一个。她以前不曾给予他爱,以后的时光她会努力去补偿。她不肯让另一个生命去代替。 她故意去问秦宓的意见,他正在为那个女孩伤心绝望,却还是在电话里回答了她,“你的年龄已经属于高龄产妇了。” 啊,多么不留情面的言语。她却笑了。 也许真的有一种割不断的缘分,叫做血缘。 * 覃乐桑的婚礼在w市最负盛名的地点举行,所有跟女方沾亲带故的人都受到了邀请,并且无论多远,只要参加婚礼,都安排了专门的车辆接送以及住宿安顿。 覃乐桑坐在新娘的化妆室里,虽然婚礼还未举行,但她觉得一切都已经圆满了。 她想起以前看过得一本英文小说。 《ferryman》:i exist because you need me。 ********** 番外: 覃乐桑下午三点半就回了家,洗澡换衣后见时间还早便爬上床睡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屋子里的光线昏暗,看样子已经是傍晚。身前笼罩了个庞然大物,衣襟被解开,绵密的吻缓缓剥落薄衫。覃乐桑连忙撑住他的脖颈,“你别闹,快去洗澡,我要做晚饭了。” 他却不肯动,覃乐桑见他不乐意,便补偿式的亲他的嘴角脸颊,他不肯放过与她亲密的时机,立即纠缠回吻,等到了后面覃乐桑反应过来,节奏早被他掌握了。根本没法喊停。 完后覃乐桑几乎是立即睡着。睡梦中又被他惊醒,感叹他怎么这么好精力。 “你身体太弱了,应该多做运动。” 运动就运动,可不可以不是床上运动? 她真的好困。 覃乐桑后面直接继续睡了。睡颜恬静,呼吸轻轻的,侧脸的轮廓柔和,秦宓忍住了打扰的冲动,拨开黑亮的长发,俯身轻柔的吻。触面的感觉又香又软,让他整颗心都柔软万分。在旁边躺下,将她抱入怀内相拥而眠。 闹钟响。秦宓伸手关了,进浴室洗澡洗漱,出来的时候,餐桌上放好了温热的早餐。未见她身影,找进卧室。 覃乐桑关了衣柜,将换穿的衣物递给他。秦宓接过,换好衣服时发现她又回了被窝,便爬上床隔着被子抱住她。 覃乐桑昏睡沉沉,转醒间发现他类似睡回笼觉一动不动,便推着他问,“你不去上班吗?” “不想去!”他说着任性的话,带着些许怨气。“除非你陪着我,我会很乐意。” 掌住她的脸颊,拇指摩挲着,认真道,“我们商量一下吧,我付给你每天的工资,我走哪儿你去哪儿?” “……不要。” 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就今天。今天你陪着我。”他讨价还价。 覃乐桑嘟囔着:“可是我想睡觉,秦宓。”沉重着眼皮眨啊眨,有些无辜的看他,轻易堕入睡眠。 秦宓见她如此,便很不放心。 “你最近有些不对劲。要不要去趟医院,或者让马医生来一趟?要我在家陪你?” 覃乐桑一向身体很好,可最近不知道是工作量太大的原因导致身体抗议还是怎样,乏力嗜睡,又还食欲不振。 覃乐桑自然不肯因为这样的小事让他丢下工作。 “我没事。你快去上班吧,要迟到了。虽然你是老板,可过了时间点人家都要找你的,有些事不就是必须要你定夺的嘛。”揉了揉他的头,“快去!等着你挣钱养家呢。” 秦宓思索后妥协,亲了亲她的额头,“有事给我打电话。” * 覃乐桑拿着装有诊断书的袋子缓缓踱下阶梯。她脸上的神情略显惆怅,心思有些混乱。在木椅上坐下,不想动,但想快些见着秦宓。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男女老少,为什么人类的数量这么多? 对面花坛下的两个小姑娘看着右前方笑吟吟地说着悄悄话。 穿风衣的高大男人一边打电话一边朝这边走近,见着覃乐桑时有停步的趋势。 两人互相打量了一阵,男人挂电话后开口问,“你难道是覃乐桑。” “嗯。”覃乐桑站起身,“姜琦……居然在这儿遇上你。” “也不算意外了。半年前就听说你在这片地儿,我到这儿也快两个月了,今天才遇上。”男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覃乐桑不知该跟他聊什么,便顺口问,“你来医院干嘛?” “看一个朋友。你呢?” “我?有点儿事。”覃乐桑下意识捏紧手中的纸袋,又问,“你现在在干什么工作?” “在一家公司做程序员。” “听上去不错。”覃乐桑亦微微笑着。 “还好。”二十四岁的姜琦在熟悉又陌生的笑脸下略微腼腆的一笑。 “夏嫣呢,她还好吗?” 姜琦脸上的笑容不变,“我跟她早就分手了。有五年了吧。” 覃乐桑有一瞬惊愣。“为什么?”三个字饱含了极其不解的情绪。 姜琦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不是说初恋一般都只能成为回忆吗?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覃乐桑紧皱了眉,似乎并不满意这样的解释。 姜琦便微微敛了神色,带上些许沉静的气质,“其实,现实有很多无奈,会一点点侵蚀一段感情。现在回想起来,不是她的错,也不是我的错。” 即便有她的帮助,还是没能让他们走到最后吗? 姜琦见她反应,便道:“说来我这些年一直都想谢谢你。总觉得欠了你许多。怎样?正巧遇上了,赏脸吃个饭吧?” 覃乐桑正要回答,身边走近一个人。 秦宓视他人不见,眼中只有她。手指将她咬进嘴里的发丝拂开,“检查完了?怎么说?”